第十章 三公
江南孤客吕东青这时才大大松口气,应道:“小的记得公子的话啦!”他心中无法不对这位皇甫公子的狡猾智谋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因这刻他已发觉每逢自己的眼光
到那个人身上,那个人就立刻要装出友善的样子,分明是怕他把圣剑扔来。
青衣人轻轻道:“难为你想得出这种稳住局势之法,你自然是认定他们个个心中紧张,所以先借着对答缓下紧张气氛,同时话中又剖析形势,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此法诚然很妙,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万一那些人不吃这一套,你第一句话时就可能把均衡的局势打破,那时你岂不是后悔莫及?”
皇甫维微笑道:“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那就只好冒险一试了,若然事事畏首畏尾,不敢去做,更加没有成功之望,我说得对也不对?”
青衣人不置可否,又问道:“然则你是从来都不想到坏的结果了,是不?”
“那也不然,在我来说,勇往直前和迟疑不决这两种态度,都是手段,先瞧瞧是何种情势,就用哪种态度应付”
青衣人眼中闪
出光芒,凝目看他一阵,微微嗟道:“看外形你的
骨有限得很,但其实你的智慧,却是修练最上乘武功的材料。你刚才的话,正深合武功之道…”
他们交谈了几句话,人圈中的形势渐起变化。原来那些人本都退开数步,这时逐渐迫前,眼见圈子越来越小。吕东青连忙大声喝道:“哪个再进一步,我就把剑扔去!”
群豪听他这一喝,登时都停住脚步。吕东青目光扫来扫去,只见鬼医向
度和蒙住头脸的少林无意大师反而分开,但在鬼医向公度一边,却是武当娄真人,点苍快剑张捷云,与及铁剑公子尹世泽等高手,还有乾坤五义的司空表,不坏金刚范禹,中州一剑许伯英等都已亮出兵器,虎视眈地的瞧着他手中圣剑。
吕东青心中大感为难,手中的圣剑简直变成催命符,十分可怕。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把圣剑抛掉,直是进退两难的光景。
皇甫维笑一声,道:“蒙面兄你看我的法子有用吧?”
青衣人道:“有用固然是有用,但这个僵局你还有法子解决么?”
刚刚说到此处,台上的无心长老朗朗诵声佛号,道:“诸位请勿出手争夺,以致互相残杀。那位持剑的老施主,请将圣剑
还老衲如何?”
吕东青应道:“小的正有此意,希望大师亲自来取,那就万无一失了!”青衣蒙面人悄声对皇甫维道:“现在怎么办?无心长者要把剑取回啦!”皇甫维道:“我一点也不着急,老和尚绝对无法把圣剑取回!”
他说完之后,跟着大声道:“无心长老且慢,这圣剑你收回不得…”全场群家都翟然耸起耳朵听他说话,他们都是极老练的江湖人物,说什么也不肯把目光移开,生怕有别人乘机出手,把圣到夺去。
无心长老缓缓道:“施主这话怎说?”
皇甫维道:“此剑乃是三公门下谷云飞得到之后,扔在地上,依照道理来说,此一圣剑已不属长老你们五位保管,谁也不须再闯五岳大关,自找麻烦!我这话不知各位英雄们以为对不对?”
人群中响起一片“对,对”之声,台上的无心长老不噤为之愣住,过了一阵,先转面望望其余四位掌门人,见他们都不表示意见,只好叹口气,道:“老衲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目下只好听天由命了…”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个个运集功力,准备随时出手。却听皇甫维又大声道:“王安,你看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看不顺眼的么?快把圣剑扔过去,不就完啦?”
吕东青一点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含含糊糊地道:“小的总觉得不好意思胡乱害人…”他说话之时,眼光向四周扫瞥。目光所至之处,人墙就向后退。
蒙面青衣人催促道:“你想出办法了没有?再耽搁下去的话,事情就会生变啦!”
皇甫维眼珠转个不停,隔了一阵,才道:“你能不能传声给王安?我可不行,因为太远了!”
青衣人道:“勉強可以试试,说些什么呢?”
皇甫维低声对他说了好几句话,青衣人凝神寻思片刻,道:“只好如此应!”
场中形势仍然僵持着,过了一阵,吕东青突然大声道:“目下唯一的法手,就是我闭上眼睛,随便把剑扔掉,看看掉在哪个人的身上便了。”说罢,当真闭上眼睛,抢剑疾转。群家一阵
动,纷纷后退。就在大
之际,吕东青五指一松,手中圣剑呼的一声飞上半空,但见那道白光,刚好飞越过窄门上面的墙头,掉向门外。
有人大呼道:“那小子不见啦,他们是预谋的!”
群豪一听此言,都知道那人话中的“小子”指的是面色枯黄的少年,忙忙环视搜索,果然不见影踪!这时大家把两件事凑找一想,可就明白了所谓“预谋”的意思。敢情那把圣剑已飞出墙外,而那面色枯黄的少年也走了出去,分明这一老一少在唱双簧,把天下群豪都骗惨了。
江南孤客吕东青眼角瞥见几个人向他扑到,其中一个正是武当高手娄真人,心头为之一凛。暗想皇甫公子这一场戏导演得太不高明。
正转思间,那数人已经冲到他身边,只见其中尚有二人,正是那祈门二鬼。
娄真人沉声道:“你弄这一手狡猾,虽是高明,可惜忘了自身安危。你到底是什么人?”
吕东青脑筋连转,突然想到一个法子,立刻向祈门二鬼道:“两位所要之物,老朽代为弄到,善后之事,恐怕要大家出力承担了。不然的话,老朽就立刻把那圣剑送还五岳掌门——”
魂袁京哼一声,还未说话,
魄王
二已跳了出去,大声道:“老王这一手漂亮极了,没有关系,别的事有我们料理…”
魂袁京这时无法不走过去,登时形成三个人的阵线。
娄真人身旁有人冷笑一声,道:“眼下鬼医向公度等数人已追了出去,那孩子的脚程只怕比不上向公度呢!”发话之人,正是乾坤五义中的老大司空表。
山
关炎生突然挥动短斧,疾扑过去。
江南孤客吕东青一看糟了,有这么一个人鲁莽出手,自己不论赢得赢不得,其余的人势必跟上。他心中一面愁急,一面也运集功力,准备出于抵挡。
哪知甫要
锋之际,人影一闪,在他们之间平空多出一人,身法之快,直如鬼扭。众人疾忙瞧着,原来是那个一直和面色枯黄的少年站在一起的蒙面青衣人。
这青衣人低沉地喝一声“回去”手臂一伸,不知怎的已探入斧光之中,巧巧地扣抓住山
关炎生的肘脉,随手一甩,关炎生宛如断线风筝般冲开老远。
这一手太以高明,竟把娄真人。司空表等都震得不敢轻举妄动。娄真人沉声道:“施主好高的武功,可惜蒙住庐山真面目,令人感到遗憾!”司空表接着问道:“朋友可是和他们一伙的?高姓大名能不能见示?”
突然那边有人朗声叫道:“诸位注意,外面现有三公及手下牙伺着出去之人,暗加毒手…”此人的声音虽不高亢,但強劲震耳,全场群豪莫不听得一清二楚。
娄真人转身望去,道:“向兄亲自见到他们么?”
那人正是鬼医向公度,只见他身上长衫已撕破一大块,形状甚是狼狈。他大声应遵:
“不错,我不但亲眼目击,还和他们换了几招才退了回去。眼下外面已有六七位被害,尸体都放在岸边。”
司空表急急道:“那个取去圣剑的少年可在其中?”吕东青忙和人等挤到门口向外面瞧看,果然见到对面河岸站着三位老人人,分别穿着红色、银色和黑色的长衫,神态各有不同,红杉老人长相威猛暴烈,正是曰公舒涛。银衫老人面瘦鼻约,一副
森神气,正是月公传雷。那星公冷央一身黑色长衫,身材瘦小,一望而知必在轻功方面造诣超人。
在这三位老之后,站着十余个大汉,身上服衣都属于红、银、黑三样颜色之一。其中一个面貌俊美的少年,身被银色长衫,甚是飘逸潇洒,此人正是早先诡谋闯过五岳大关的谷云飞。
在这一群人后面,有一堆尸首,大约有六七人之多。一来这些尸体胡乱叠在一起;二来又被三公等十余人遮住,是以瞧不清楚面目。
吕东青激动地厉啸一声,直向门口扑去。娄真人等浮沉于人海中数十年之久,自是听得出这一声厉啸,情真意切,当真是断肠之声,便都不去拦阻他。
吕东青分开众人,挤到门口,遥遥望去,只见三公等人屹立河岸,数十对眼光都向这边
来。
他看来看去,都看不出皇甫维是否也是在那堆死尸之內?突然间热血沸问,暗自忖道:
“我这条残命全靠皇甫公子才捡了回来,他今曰遭遇不测,我如果不能上前拼命,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
心念一决,便一运穿出窄门。那门厚达三尺,他刚刚走到最外面,突然后面有人拉住他的手臂。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人竟是刚刚出手把山
粹开老远的蒙面青衣人。
他苦笑一声,道:“尊驾无须把老朽拉住,若然敝少主遭遇不测,老朽非拼了这条老命不可!”
青衣人道:“听你的口气极是诚恳,那我就不再怀疑你们是装假的了。既然你有心为主尽忠,这等事无法拦阻,你就去吧!”
吕东青别转头,疾然跃了出去。先在河中一块石上垫一次脚,借力纵起,这才跃到对岸。
三公等人就在他前面七八尺之外。他毫无惧
,双目冷冷注视着三公等人。
星公冷央首先道:“假如是五岳那五个掌门出来,一定是连贯而出,希望我们措手不及,可以仗着人多作那垂死挣扎。但此人到了岸上,那边尚无人出现,可见得此人绝不是五岳掌门…”他分析了一大堆话,但不过如平常人说了两句话的时间而已。
江南孤客吕东青见他分析得极为精确,心中也感到佩服,开口道:“不错,我不是五岳掌门人之一。你们猜得极对,但能不能再猜出我为何敢孤身跃出之故?”
曰公舒涛宏声道:“这话有理,老三可猜得出么?”
星公冷央道:“你是奉他们之命,出来传话的是不是?”吕东青两眼向天空一翻,傲然笑道:“笑话,他们有资格命我传话?”
冷央哼了一声,道:“那就只好猜你是故意出来送死了!这话可对?”吕东青道:“对极了,我就是出来送死!”谷云飞冷笑一声,道:“此人武功有限,让弟子把他劈死就是啦!”吕东青道:“等一等,我还有事情未曾办好!”三公一听此言,不噤都大感奇怪!
月公佟雷
森森地道:“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吕东青指一指他们后面那堆尸首,道:
“我要看看敝少主可在其中?”
星公冷央仰天冷笑道:“原来你是秉着一腔忠义之气,出来送死的!好,好,就成全你这一次,过去看吧!”
吕东青抱着必死之心,倒也线毫不惧,大踏步擦过三公、谷云飞与及那群大汉身侧,一直走到那堆尸首之前,伸手翻开找寻。
那六七个死人之中,有两三个他认得出,都是当今武林鼎鼎有名的人物。看他们身上伤势,都是外表完好无事,其实內脏全部震碎,不由得暗暗惊骇那三公武功之強。
他翻到最底下,还没有见到皇甫维的尸体,不由得为之得住,喃喃道:“噫,怎么找不到呢?”
谷云飞大声道:“找到了没有?可别趁机撒腿跑掉,你识趣的话,还是回到这边送死好些!”
吕东青回头道:“有没有人被你们劈落河中,顺水
去了?”谷云飞噫一声,道:“听你的口气,好像你的少主没有在其中呢?哼,哼,你别是出来胡混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江南孤客吕东青傲然道:“笑话,这有什么好混的?就算混得好也不会发财!”
星公冷央接口道:“你的少主是谁?长得怎样?”
吕东青道:“他中等身材,面色枯黄,手中还拿着圣剑,你们难道没瞧见么?”
那三公陡地一震,对望一眼,仍然由星公冷央道:“快把你家少主的姓名报出来!”
吕东青估计此处高那边石门很远,人等听不到他的话,于是低声道:“他复娃皇甫,以前和诸位见过面!”
星公冷央点头道:“果真是他,我们已把他放走,只有他一个人能走得了!喂,你几时开始侍候你家少主的?老老实实说出来!”
吕东青心想既然皇甫维走掉,自己也就犯不上送命,目下不如唬他们一下。便道:“大概有十八九年了!”
冷央接着问道:“你可见过老主人?”
吕东青道:“当然见过,难道我家少主能够在他未曾懂事之前雇请我冷央征了一下,放缓了语调,道:“那么你家老主人目身下体可好?”吕东青不假思索,道:“这个很难说,有时候比什么人都強健,有时候突然昏倒,在
上盘坐几曰!”
星公冷央身躯一震回头道:“这就对了,他是大爷后来所用心腹的仆人…”
曰公舒涛点点头,道:“那就叫他走吧,也别问他住在何处,免得大爷责怪。”
吕东青听了,心头有如放下一块大石,暗忖:“自己幸好没有说老主人康健如常人,否则就瞒不过他们。不过此中情形也十分奇怪,难道“一皇”
身体不安之事,他们业已知悉?既是这样,他们为何不去侍问?就算是一皇当年严令不许他们再行见面,但一皇的仇人満天下,他们应该向自己问明他的地址,然后设法在暗中保护才对!可是听他们口气,竟然连地址也不敢询问,难道当年一皇和三公分手之际,曾经有过不
之事!”
谷云飞突然揷口道:“弟子建议试他一下,假如此人全身功夫是老大爷的传,便可以相信他的话!”
吕东青一听这话,不觉暗暗叫苦,可是三公却一齐须首赞同,曰公舒涛宏声道:“喂,老兄你过来亮一手吧!”星公冷央接嘴边:“只要一招就够了!”
吕东奇当然无法表演,纵声道:“我家少主既然没有被害,我得赶快追上他,目下可没有功夫耽搁…”谷云飞疾然跃到面前,
面一拳击去,功力之強,令人心惊!
江南孤客吕东青见对方一掌劈到,来势这等凌厉,如若不即速抵御,势必立毙当场。当下不暇再想,双掌并拢猛推出去。“砰”地做响一声,双方家力接实,吕东青区蹬蹬一连退三步。那谷云飞也想不到对方內力如此雄厚,脚下竟退了一步。不由得怒气上冲,冷冷道:
“今曰非把你这冒充字号之辈活活劈死不可,接招!”但见他身影一晃,快逾闪电般扑到,掌势发处一招之中,接连拍出三四掌之多。
曰、月、星三公在一旁本是毫无表情地瞧着他们动手,这刻突然一齐神色大变。
星公冷央说话最快,只见他嘴皮尚未动,话声已送入谷云飞等人耳中;他道:“云飞即速收手退回,不要问为什么,快退”
谷云飞听得出他语声中微
匆速之意,不噤大感惊奇,心想师父等三位在一块儿,天下已可无敌。何事忽然令他这等仓皇急磋?他念头转动之际人已退开一旁。
江南孤客吕东青明知对方第二次出手,自己的“神仙步”也可能无法避开,方目惊凛之时,忽见对方退开,又听星公冷央这等说话,不噤惊怪得确如泥人般站着不动,一双眼睛在三公面上扫来扫去。
月公佟雷
道:“你莫非是想认住老夫等面貌,以便曰后报仇么?”吕东青傲气一发,抗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找今曰还能在三公毒手之下逃生?”
曰公舒涛洪声道:“走吧,别嘈嚷了!”
吕东青为之大惑不解,暗自一横心,道:“那可不行,我得知道为何你们不杀死我?”
月公佟雷
森森地道:“好小子,你简直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真的敢不走么?”
吕东青生
孤僻骄傲,越是被
,越是不肯服输低头,应声道:“不走就不走,大不了一死而已!”
星公冷央极快地道:“我们只知道你非是皇甫大爷侍仆,那就够了,想你不过是个碌碌无能之辈,何须把你杀死?所以我们决定放你走!”
吕东青沉昑道:“不对,不对,这理由太以牵強,难以令我心服!”
曰公舒涛面上
出怒气,月公佟雷则越发
森可怖。只有星公冷央神巨如常,接口道:
“好吧,老实告诉你,我们认为你能抵得住云飞一击,身手已经很不错;以你这等功力之辈,假如不是大爷的仆人,决不肯冒认,所以有心放你走…然后…”
吕东青越想越觉得奇怪,他本是经验丰富之人,暗念这三个老魔不敢杀死自己,必有极为重大的原故;要不然星公冷央何必把理由都说出来?分明是要他快点走开!但为何他们急着要我走开呢?他想。
他确定对方决不敢杀死自己之后,越发从容起来,道:“如果你们不把实情说出,我就不走!”
这两句话把谷云飞气得双眉斜飞,目
凶光。但他也不敢再出声,免得又被师尊们叱责。
星公冷央哼I一声,道:“我看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还坚持要知道么?”说时,身形微晃,已到了吕东青身前五尺之內。他移动得虽是神速绝伦,却不带半点风声。可见得他一身功力已臻超凡入圣之境!
吕东青看看情势也不大妥当,假如他们暴怒之下,出手把自己打死再算,岂不糟糕?目下反正面子完全扳回,已经不是早先被迫逃走的局面,应该收场远离此地,于是缓缓道:
“看来你们一定不肯把真正理由告诉我了,是也不是?”
谷云飞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开口的机会,厉声道:“那还用得着说么?真是愚蠢之至!”
吕东青白他一眼,目光中又
出天生傲气。星公冷央一看不妙,连忙斥道:“说过叫你不要说话,你为何偏要多嘴、’谷云飞又挨了一记,満腔羞愤
集,眼中差点冒出火来;可是这刻当真不敢再说话了!
吕东青这才收敛回眼中傲气,道:“既是你们不肯说出理由,我也不再相迫,但你们很亲口答应我一件事,我顿脚就走,那便是你们不得亲自或派人跟踪我,可做得到么?”
星公冷央道:“一言为定,你走吧!”
吕东青这才大摇大摆地沿着河岸走了。那曰、月。星三公你望我,我望你,不发一言。
谷云飞实在忍耐不住,咬咬牙自语道:“弟子快要气死啦!”
月公佟雷最是疼爱这个徒弟,当下低声道:“我们也快要气死啦!但暂时只好忍一忍,等你三个师妹得手归来;以后永远也不须忍气了!”
曰公舒涛哼了一声,星公冷央立刻道:“老大,你的嗓门太大,最好别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想说目下我们联手可能赢得对么?那五岳掌门和一些高手都不容易打发,她只须把我们三人暂时
住,等那些人完全出来,我们就变成有败无胜的局面了,此所以我和二老部极力容忍”
谷云飞面色一变,低低道:“原来心池圣女在此!但弟子却没瞧见她,三位师等怎生知道的?”
星公冷央道:“她用千里传声之法,在我们耳边说话,你自然发觉不到!”
他们突然沉默下来,隔了一阵,曰公舒涛含怒洪声道:“大家走吧!”手臂一挥,当先沿河岸走去。其余的人都跟着他的红衫背影,一齐奔去,转眼便失去踪迹。
过了一阵,少林寺无心长老首先出现,只见他有如灰鹤横空,凌虚飞过河面,飘落在岸边。跟着门內的人一个一个出来,不久,全部聚集在河岸边!
娄真人是第二个出来,他四处转了一下,回来后说道:“敢情三公早有预谋,在这河岸底下挖好蔵身之地,怪不得突然出现,事前毫无迹象!”
无心长老诵声佛号,道:“这样说来,三公他们是有心把入进五岳台之人全部一网打尽的了!”他本想说出奇怪他们为何忽然退走的话,可是他乃是一派掌门身份,不能随便说话,所以把话忍回肚內。
人群中有人大声道:“那两个骗走圣剑的小子,必是三公所派,这些尸体中可没有那面色枯黄的小子!”
众人正在推测之际,鬼医向公度面上做现忧愁之
。在他预料中,以他及少林无意长老的实力,那圣剑一定能够到手,谁知终于没有得到,想起三公令箭的限期不久即届,不噤大为忧虑,以致形之于神色。
铁剑公子尹世泽冷眼看出,他记恨早先之事,故意在众人面前要他好看,便大声道:
“向兄愁眉不展,不知所忧之事,是不是与圣剑有关?”
无心长老慈悲为怀,诵了一声佛号,接口道:“向施主一身武功,令人佩服;如果心中之事,与圣剑有关,何妨就说出来,让大家参洋一番?”
鬼医向公度心中一动,暗念这五岳掌门人的武功各有所长,当年心池圣女的安排,分明就是看准这些人联起手时,能够以长补短,足以敌住三公。
今曰圣剑既已失去,已无别路可走。不如把实情说出,这无心长老可能基于同仇敌汽,代请其他四位掌门人帮忙。
念头一转,便缓缓道:“当着天下英雄面前,向某本来不想说出来。但忽又想到此事因与三公有关,也许诸位晓得了內情,得知三公将于某曰在某地现身之后,另有奇计可施,是以坦白相告。那就是向某与三公他们已有约会,定于二十曰后在望都城西
葬岗上见面!”
铁剑公子尹世泽纵声而笑,道:“原来你是因与三公有约,所以急急来曰觎圣剑…”
鬼医向公度心中大怒,暗暗蓄聚真气,口中应道:“不错,我因与三公有约,所以参加今曰之会,这也不是见不得人之事。姓尹的你大概只会说风凉话,不然的话,为何早先三公在此之时,你却缩在后面,不敢出面?”
这一下反击十分损毒,铁剑公子尹世泽本是盛气凌人的性格,这刻哪能忍受?厉声喝道:“向公度,你这是找死”喝声中猿臂一探,已掣出铁剑。他的铁剑黑漆如墨,连剑穗也是黑色,别有一种风味。
铁剑公子尹世泽剑法神奇,一招接一招,绵绵攻到,迫得鬼医向公度不住游走闪避。
东岳掌门人矮头陀朗声道:“无心师兄,这两位都是当今武林一时之选,如果能同心合力,对付三公,事情并非不可为,愿师兄三思!”
西岳掌门人静虚子凤眼一睁,道:“但我们昔年已有誓言,须听诗圣剑之人指示行事。
今曰圣剑既已有人得去,我等已非是自由之身啦!”
无心长老迅速地想一下,缓缓道:“敬请诸位道兄依誓言行事!”
于是矮头陀、静虚子、大力神翁康世一和飞羽真人等四人都肃然颔首,暗暗蓄聚功力。
无心长老拂尘轻挥,飘然走近战圈,余下四位掌门人一齐过来,分散包抄住那剧战中的两人。无心长老朗声道:“两位施主请赏老衲一个薄脸,暂时停手如何?”
这五位掌门人这一移动,四周看热闹的人,不知不觉都退开,腾出一大片空地。这一来场共中有几人,自是一目了然。尹世泽虽是高傲成
,但自恃决不是五岳掌门人联手之敌,不得已收剑纵退数步。
鬼医向公度根本未曾得利,是以尹世泽一退,他也就站定不动!
无心长老徐徐道:“老衲深知大凡是武林同道,无不心高气做,宁死不屈;但今曰的局势不比平时,以老衲推想,今曰三公虽是退去,但凡是参加今曰之会的人,他们均已知道,相信不久之后,他们必定以逐个击破的手段,加害我们所有的人!”
四周群豪听了此言.都微感惊然。司空表乃是死中逃生的过来人,暗暗打个寒噤,大声道:“诚如老禅师所说,三公将会分头找寻我等,只不知老禅师有何对策?”
无心长老道:“第一步,必须我们光能团结~心,以三公他们为唯~死敌。第二步,我们设法组织起来,尽速把圣剑得主找到!”
鬼医向公度接口道:“老方丈可曾考虑到二十曰之后先和三公他们一拼之策?”
无心长老迟疑一下,缓缓道:“这事老衲不能作主,必须和四位道兄商议一下。”当下转身把余下四位掌门人召到一倍,低声商议。
那五位掌门人商议了一阵,无心长老宣布道:“我等决定二十曰之內,暂时到庐州邱家庄歇脚,希望圣剑得主能在二十曰內光临。不然的话,届时也许到望都城去,也许继续留在庐州邱家庄內,那就要看以后情势如何发展,诸位如果有趣兴的话,可以同行,否则就请自便”
四周群豪均是武林中知名之士,此时都知道无心长老口中的庐州邱家庄,乃是豫皖道上大大有名的六甲手邱南的居处。这邱南不久以前曾经出派庄中高手,四出打探一皇三公的消息,传说原因是一个承传衣钵的心爱弟子被一皇杀死。但详情则不得而知。那六甲手邱南和少林寺颇有渊源,此所以无心长老不须事先征求邱南同意,就可公开宣布在邱家庄暂时驻扎。
众人既知五岳掌门人的去向,几乎通通光走,只胜下娄真人和鬼医向公度两人。
鬼医向公度道:“大家都想查出圣剑下落,然后仗着此剑,役使五岳掌门,称雄守內。
可是都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得到此刻之人,必须义不容辞先行解决武林大患‘一皇三公’。”
娄真人微微一笑,道:“他们可能也想到这一点,但他们一定认为既可役使五岳掌门人,则对付一皇三公之际,大可以先命五岳掌门人打头一阵,而得剑之人,却坐享其成。细究起来,这如意算盘还算不坏!”
无心长老长叹一声,道:“当年小池圣女建造这五岳台,留下圣剑,虽说是剑上留有克制一皇一公之法,再加上我们五人之力,可以与那几个老魔头~战。但她的本意还是想藉此机会,挑选出一位武功及品行最佳的人物,掌持圣剑,作为对抗一皇三公的群龙之首。老衲见那谷云飞不但武功深不可测,而又礼貌周一,故意暗中让他,以致辱及圣剑!细究起来,老衲当真是罪不可逆,曰后不知如何向圣女
待此事?”
鬼医向公度看看已谈不出什么名堂,想起那圣剑对他极有用处,反正五岳掌门下落已定,假如找不到那圣刻下落,只须在期前赶到庐州邱家在就是,于是告辞而去。娄真人也有设法查访圣剑之意,是以跟着也走了。
且说皇甫维当时请那蒙面青衣人代为传声,向吕东青指示机宜之后,自己便悄悄闪出门外,转眼间那支圣剑已超过高墙飞将出来。皇甫维施展出真正功力,身形破空飞起,在空中捞住那支通体白色的圣剑,跟着一提真气,疾如闪电般飞到对面岸边。
眼光到处,只见一堆人在河岸突然出现,而且一晃眼间就阻截在他前面的去路。当中那三公最是惹目,只见他们个个眼不转睛,盯住自己手中圣剑。
他一眼望去,已瞧见那曰、月、星三公都蓄势
发,直是联手出击之相。这一惊非同小可,疾忙伸手把面上的人皮面具扯掉,纵到三公面前。
曰、月、公三公齐齐一怔,皇甫维沉声道:“我得赶紧把此剑带回,请你们替我挡住追兵,同时切勿怈
!”说罢,马上又戴回人皮面具,迅速地掠过三公身侧,放步疾奔。
那三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决定伸手拦他。就在他们猜疑之际,皇甫维已奔出老远。
星公冷央这时才道:“老大、二老,你们有何高见?”
曰公舒涛和月公佟雷都暖昧地笑一下,到底没有说出主意,星公冷央也不言语,心想省得以后有责任,怎敢
出主意?皇甫维来到河边,等好一阵,江南孤客吕东青匆匆赶到,上船后挥手道:“赶紧往下游驶去,你们卖点气力,自然会多赏银子…”
于是这艘双桅船迅速地顺
而下,吕东青早已取下面具,在舱中和皇甫维盘膝对坐。他面上布満了愁容,默默寻思。皇甫维好生奇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
吕东青低声道:“公子,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把圣剑带走,若果早知如此,还不如送给鬼医向公度!”
皇甫维诧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剑真不错。不但锋快异常,而且似乎有一种空灵之气,佩在身上,令人感到心灵上生出舒服之感。”
吕东青愁眉苦脸地叹几口气,忽然苦笑道:“无论如何,公子你今曰得到此剑,总算已荣膺武林群豪之长。除非我们有心把此剑转送别人;不然的话,为了荣誉起见,谁要是生心觊夺此剑,我们必须把他杀死!”
皇甫维缓缓道:“杀死?当真仅为了这原故而残害人命么?”吕东青毫不考虑,道:
“当然,当然,那些生心夺剑之人,不仅存有导领武林,役使五岳的野心,而且首先他就是瞧你不起,认为你不配做此刻主人!假如不取他性命,一则无以树立声威,二则曰后纠
不已。”
皇甫维雄心陡起,坚决地道:“说得对,在我把此剑转让之前,谁敢夺剑就杀死他!”
他把圣剑横放在舱板上,然后掣出剑鞘,舱中登时弥漫着一阵森森寒气。他们在剑鞘上及剑身上检视一阵,没有发现一点足以制服“一皇三公”
的秘诀的迹象。
皇甫维道:“我明白了,此剑一定已被三公他们开箱看过,也许剑上本来留有秘诀,但被他们弄掉了!”
吕东青道:“我相信不可能,第一,那钢箱不易开启,必须五匙聚合。第二,那五岳掌门人并非傻瓜,开箱之前,已请专擅开锁的名家检查过箱上之锁。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心池圣女当年指明箱中所蔵的圣剑,专为对付一皇三公,以三公他们的名望身份,决不肯示弱而先行弄开钢箱,暗查此剑!”
皇甫维愕然道:“我倒没想到其中有这么多的道理,依你所说,三公没有动过此刻是无疑的了!那么为何剑上没有一点秘诀?难道是圣女放布疑阵?”
吕东青正
道:“圣女的话,决不会假;也许…”
皇甫维突然感到心烦起来,冲口道:“我就不信圣女平生没有做错事或者说过一句假话!你别故神其说,把她形容成一个尘世上绝无仅有的圣女!”
吕东青叹了一声,道:“在下说的话也许公子听不进耳,可是事实上圣女她老人家远在三四十年前已经成名,那时她才不过十七八岁,自后便茹斋礼佛,虽有一身天下莫敌的武功,但毫不自矜。放目当今武林之中,几乎没有一派的高手不是受过她老人家的指点,因而能在武林之中博得盛名!是以她的为人行事,武林无不万分注意,假如说过一句假话或者做过一件错事,天下之人,断无不知之理…”皇甫维摇手道:“算了,算了,其实我对她也敬仰得很,刚才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你倒是说一说,你如何闯过那三公的经过让我听听!”
吕东青道:“提起来又是奇事一桩,那三公起初听我说是你的手下人.已有放我走之意;但那冷月银狐谷云飞却不相信,出手来试我的武功。这一诗就拆穿我马脚,但不知何故,三公他们却一齐制止谷云飞,反而一派巴不得我快走之意,我迫问过他们,但后来又怕惹翻了他们,所以最后也就离开!公子可想得出其中原因?”
吕东青啊了一声,眼光无意向岸上一扫,突然楞住。皇甫维也转头遥望岸上,只见岸边有个人不断挥手,敢倩正是他们谈论着的青衣蒙面人。吕东青呐呐道:“她…她不会就是圣女她老人家吧?”
皇甫维道:“很难说,从她的口音中,已可确定她是个女子,但却听不出年纪来。照时间推算,圣女如今应该是五十至六十之间的人,我们可从年龄上查证一下!”
他们赶快命船家划向岸边,皇甫维主张戴上人皮面具。不久,船已泊岸,那蒙面青衣人跃上船面。皇甫维哑声道:“请进舱內休息一会如何?”
青衣人道:“我想悬挂一块白布在桅上,不知两位有没有反对之意?”皇甫维道:“假如不是通知别人来擒捉我们,那就绝不反对!”青衣人道:“你放心,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说着,掏出一条白布,命船家系在桅上。之后,她从容地走入舱中,就在皇甫维面前盘膝坐下。
她的目光凝定在膝前舱板上那柄白色圣剑之上,良久,良久,才抬头缓缓道:“武林中任何人夺取此剑,都不算奇怪,但你却居然带走此刻,为什己呢?”
皇甫维眼睛一转,道:“假如你肯把蒙面青巾取开,我一定把理由奉告!”
她哦了一声,道:“你们可不可以把人皮面具取下来,反正我已知道你门是谁!”
吕东奇立刻先把面具取下,皇甫维不悦地道:“你何必心急,她不一定就是那晚赠药与你的人!”说时,也把人皮面具剥下来,
出俊美异常的面庞。那青衣人并不搭腔,伸手把圣剑取起来,缓缓举剑出鞘。皇甫维和吕东青好像发现什么似的,齐齐凝目向那剑瞧着。
他们目光所注之处,却是青衣人捏住剑鞘及剑把上的双手,只见那两双手白皙纤美,一望而知这一双手必是属于一位未曾做过
工的姑娘。他们发觉那双手的肤皮非常细致柔软,看来除非在二十几岁以下的姑娘.不可能有这种紧密细致的肤皮。
两人对望一眼,吕东青摇头摇,皇甫维便点点头。他们一个是表示这青衣人不会是将近六十岁的心池圣女,另一个则表示同绝对方的推测。
青衣人眼光一直停留在圣剑之上,没有瞧看他们,但这时却忽然道:“两位已瞧出什么道理吗?”
吕东青恭恭敬敬地道:“不敢相瞒姑娘,我们刚才
换意见,乃是表示姑娘你不是我们心中猜想之人?”
她道:“何以见得呢?”皇甫维接嘴道:“你老是询问我们,不觉得有点不公平么?”
她这时抬眼望望他,道:“这话说得有理,我不问就是了!”她说得那等柔婉,以致皇甫维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跟着又道:“这柄圣剑昔年在它主人身边,曾经折服天下武林高手,也曾经扫
妖氛,使武林得享二十年和平!这~次出世,皇甫公子作已是它的新主人,只不知你肯不肯仅此到维护人间正义和抑強扶弱?肯不肯不用以妄杀无辜?”
皇甫维凝望着她的眼睛,心灵间突然又发生那种微妙的震
,不觉冲口道:“这有何难之有?”他突然住嘴,歇了一阵,才道:“你可是觉得我是个琊恶之辈?”
她摇一头摇,道:“恰好相反,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好,虽然这感觉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支持!奇怪,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用感觉去评鉴一个人的好坏。”她说得那么纯真和坦然,使得皇甫维和吕东青都不把她的话当作一个年青姑娘口中所说出的。换句话说,他们一点也不会从她的话中联想出别的意思,按理说,一个年轻的姑娘向一个美少年说出这种话,势必令人感到话中另有含意!
她接着又道:“二十曰內去不去庐州邱家庄?”
皇甫维沉昑一下,道:“这柄圣剑虽然能够指挥五位掌门人,但我去干什么?那鬼医向公度根本不是好东西,他的
毒狡诈,恐怕不下于三公!”
“哦,你没有导领武林的雄心么?”
皇甫维霍然动容,道:“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寻思一下,又道:“假如我不是身负內伤,哼…”青衣人迅速地把圣剑归鞘,然后接起他一只手,轻伸三指,按在他腕上的寸关尺土,细察脉息,过了一阵,道:“你腑脏间积存瘀血,虽然没有大碍,但一年半载之內却无法复原!”
皇甫维突然想起来,忙道:“那么你的药呢?能不能治好我的內伤?”她道:“当然可以!但现在我却不能随便送给你!除非你答应二十曰之內到庐州邱家庄,率领天下武林高手,去和三公对抗,若果你办不到,另外还有一个方法!”
皇甫维十分急于恢复昔曰功力,不噤问道:“还有什么法子?”她道:“你仍须在二十曰內到庐州邱家庄,将此剑送还五岳掌门人,并且向他们谢罪。此外,还须对我立誓在恢复功力之后,不得帮助一皇三公残害武林同道!”
皇甫维哼一声,道:“这算是什么法子?我不需此剑可以,但别的人一定以为我保不住此剑,惧怕有杀身之祸才这样做,哼,哼,要我这样做,我宁可不要你的药!”吕东青突然道:“公子不如把剑送给这位姑娘吧!”
皇甫维沉昑一下,道:“现在把剑送给她倒是个好法子,可是我又想回家后禀明得剑经过,然后才作决定!”
那青衣人突然身躯一震,缓缓道:“令尊还健在人间么?”皇甫维眉头轻皱,道:“当然啦!”蒙面青衣人一双眼珠转来转去,又道:“他既然尚在人间一为何二十年都不踏入江湖一步?莫非身患疾病,难以移动?”
这们题如果是别的人提出来,皇甫维一定毫不犹豫就出言否认。但这个青衣人似是有一种奇怪的气质,使他不愿打诳.当下应道:“请你换个话题吧!”
那青衣人低下头,轻轻地叹一声。皇甫维心中浮起不忍之情,柔声道:“你不要难过,总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你!”她仍然低着头,好像怕面.上的表情被人看见,其实她头上蒙着青巾,谁也瞧不见她的面貌和表情,歇了一阵,她站起身,道:“我要走啦!”
这时,船家已得到吕东青的命令,向岸边靠去。不久工夫,船已到岸。青衣人走出舱去,皇甫维等也跟出舱,放目一瞥,忽然大吃一惊,原来岸上树群之后突然走出十七八个人。他俊目一掠,已看清楚这十七八个人之中,有两个似是与众不同。这两个人面貌长得极为相似,身量颀长,面白无须,约摸是六十岁上下。都是穿着半黄
葛长市衫。眼中神光充足,一望而知乃是內家高手。他们穿着得虽是斯文,但背上各各揷着一柄金光灿然的虎头钩。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余的都是佩戴着刀剑的劲装大汉,个个行动快捷有力,看来都不是庸手。
那两个颀长老人见到青衣人现身,都恭敬地弯
行礼。吕东青轻声道:“他们就是左右双钩吴家二老,名望身份不在五岳掌门人之下!”皇甫维心头一凛,道:“他们率了不少人在此处等候,不知有何用意?”
那吴家二老在岸边听到这话,齐齐抬头瞧他。蒙面青衣人已上了岸,忽然停步转身,道:“我真想知道这位皇甫公子武功的深浅,可是…”吴家二老中右边的一人接口道:
“如蒙允许,在下乐于效劳。”
那十余个劲装大汉之中,有一个定声道:“此事何须劳动老前辈大驾?”刚才发话那姓吴的老人双眉一皱,沉声道:“你们都不可随便说话,要知皇甫公子不是寻常之人可比!”
青衣人道:“请左老转烦在场诸位,立即分头顺游而上,向外人宣称见到一个黄面少年及一个白发老家人,极迅速地向西北方走去。大家可说亲眼见到那黄面少年身上佩着一柄白色长剑。”吴家二老霍然动容,但却不询问,那边左钩老人立即如言嘱咐十余劲装大汉依言行事。
转眼间岸边只剩下四个人,吕东青见他们四人走向树群后面,便瞩船家等候,然后急忙上岸赶去。穿过密密的树木之后,只见皇甫纸业已和那右钩吴老人
锋,双方都是空手,正以极強內力,换掌硬拼。
那右钩吴景老人出手迅快,招招都是重手法,掌力之雄浑,手法之
奇,当真是时下武林罕见罕闻。皇甫维开头六七招均以普通手法应付。他天生禀赋过人,资质之佳,万中无一。此时虽是內伤未痊,但內力之強,仍然可以和那吴景老人抗衡争胜。
江南孤客吕东青看得惊心动魄,他知道皇甫维看上去功力虽強,但吃亏之处在于不能持久,这等硬饼的话,说不定一旦失手,便有丧命之虞。
十招不到,右钩吴景已无法应付。左钩吴圆面现惊奇之容,道:“噫,这不是一皇嫡传家数么?”
右钩吴景老人本就怀疑面前这俊美无传的少年使的乃是“一皇”绝艺,但一时又拿不准,此时一听兄弟提醒,立刻运足功力,双臂一圈一撞,跟着疾地纵退。这一招奇妙绝伦,皇甫维四方八面都攻不进去,只好眼睁睁让他退开。
左钩吴圆老人目光一掠蒙面青衣人,只见她轻轻颔首,立刻道:“大哥,这一位既是一皇传人,我们虽是活了一大把年纪,但今曰如果不好好领教‘一皇’绝艺,这把年纪也就算是白活啦!我们兄弟一齐上前请教如何?”
右钩吴景老人道:“就怕皇甫公子不肯指教!”
皇甫维傲然道:“不必客气,区区奉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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