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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渔女竹篮来者谁
 他还不知道那是因为朱绮美已运功稳住小舟,还以为那是由于自己脚不沾地,浮在水中无法发挥全身力气之故。

 于是他闭口调息一会儿,奋力用双手向小舟底部须去。

 可是他倏觉一项落空,小舟居然向前划了出去。

 彭老大征了一怔,两手伸出水面。

 朱绮美早已预料有此一着,她将小舟一划而开,长剑迅即出手,彭老大想缩手回来,已经太迟了。

 长剑一击中的,彭老大的右手腕登时连皮带骨,应声而断,痛得他差点昏倒。

 朱绮美桨双将一划,探手揪住彭老大的领口,略一用力,庞大无比,壮如一头小牛的彭老大,居然被她这一提,提上了小舟。

 这时彭老大已经昏昏沉沉,朱绮美快速地出手点住他的三处道,一面阻止他断腕的血出来,一面冷冷地说道:“姓彭的!你可要识相点!”

 彭老大冷汗直冒,痛得只差渡有叫出声来。

 朱绮美让他缓了一口气,才又道:“你如今撞在我的手里,如不乖乖听话,还有罪受,不相信你走着瞧好了!”

 彭老大握住断腕的血管,有气无力地道:“姑娘作何故赶尽杀绝,咱们夙昧平生,彭某自认未曾得罪过姑娘,姑娘你…”朱绮美叱道:“废话少说!你忘了不久之前,将我大哥打进水里吗?咱们是一报还一报!”

 彭老大略然无语,但他的表情却仍然充満不服气的味道在。

 朱绮美哼了一声,道:“呆一会儿我大哥回来,看你还服不服气!”

 彭老大忍不住问道:“那名水性奇佳的小伙子,就是被我打落水中的渔人?”

 朱绮美道:“你的记也太差,不错!只是现在咱们已宾主易位,你总不能再逞凶了吧?”

 彭老大被讽刺得脸色更白,他真万料不到适才一时起,得罪了这一对‮女男‬,此刻竟然成了他的克星。

 这时他才发现坐在他面前的朱绮美,不但人长得美丽极了,而且具有一的武功,与她那一身村姑打扮,极不相衬。

 彭老大一时恨自己看走厂眼,道:“姑娘像是有意来招惹本会的,是也不是?”

 朱绮美反问道:“你以为你们海龙会没人敢惹?”

 彭老大道:“当然不是没人敢惹本会,但是这种人毕竟少之不少,除非大有来历!”

 朱绮美道:“你想拿话套出我们的来历?”

 她一语道出了彭老大的心意,彭老大只好大胆据实问道:“姑娘只不知道出身哪一个门派?”

 朱绮美道:“我还没打听你的消息,你倒先盘问起来了?”

 彭老大想起目前自己身处的局面,不觉尴尬地垂下眼,道:“原来姑娘早就打算要擒住本人。”

 朱绮美道:“笑话!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事的?”彭老大态度突然转为倔強,道:“本人早该猜出姑娘是三花令派来的细作…”

 朱绮美道:“是又怎么样?”

 彭老大道:“姑娘既然是三花令派来的人,那么就休想自彭某口中得知一言半句的消息!”

 海中‘哼”一声,倏然冒出徐经纬,揷言道:“你先别讲得如此把握,我们要你说你非说不可,只不知你信也不信?”

 彭老大用充満惊讶的目光盯视着徐经纬,他惊疑的原因,是因为徐经纬人在水里边,竟然可以听见他适才对朱绮美所讲的话。

 这时徐经纬已翻上了小舟,正好坐在彭老大的背后,与朱绮美一前一后地将彭老大围在中间。

 他抹去脸上的水珠,道:“你们海龙会一共有多少具潜龙器?”

 彭老大不料他会开门见山地提出问题,好像看准他非回答不可的样子,一时之间,竟心下大,不知该保持缄默,或跟他胡扯。

 徐经纬似乎不计较彭老大回不回答他第一个问题,过了一会儿,又道:“据本人估计,你们海龙会的潜龙器,不会超出十具,也可能只有三、四具左右而已,对也不对?”

 彭老大出钦佩的神色,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徐经纬像是有成竹地道:“这潜龙器是利用罕见的海螺制造而成的!”

 他指着彭老大背后的那具潜龙器,又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一个潜龙器是用三种不同的海螺配成,可以使你在海底潜望、呼昅,对也不对?”

 彭老大道:“潜龙器如不能助我在海中港望呼昅,我岂能比常人潜泳更久?”

 徐经纬道:“这当然是潜龙器设计的目的,但问题在设计之时,倘若没有那三种罕见的海螺,这潜龙器也发生不了效果,对也不对?”

 彭老大得意地道:“这是我们老神君的杰作,不错,当初他老人家设计这潜龙器之时,一共采用了百余种海螺,最后才完成这一种最理想的杰作。”

 徐经纬沉昑一会儿,道:“让我想想看,这三种海螺是何名称?”

 他目光凝注在彭老大背后的潜龙器,一面在脑中思索。

 彭老大嘴角则含着不屑的微笑,道:“这三种海螺来头可大,有的人一生也难得见到一种,你能叫出三种来,我彭某便服了你!”

 徐经纬突然张口道:“服了我便怎样?”

 彭老大怔了一怔,反问道:“你待怎样?”

 徐经纬道:“这样好了,我们不如来赌上一睹,如何?”

 彭老大愣了一愣,道:“我们拿什么作赌?”

 徐经纬道:“假使我猜得出你那潜龙器三种海螺的来历,就算你输,否则算你赢,如何?”

 彭老大想了一下,道:“输了便怎样?赢了又如何?”

 徐经纬笑道:“输了的话,你对我所问的问题都要据实回答,赢了,我立刻放你走路,决计不为难!”

 彭老大心想:“这条件还算公平,但是你小子既然敢开出来,就表示你有绝大的把握,换句话说你必然早知道那三种海螺的来历。你找老子赌,老子岂不是稳输无赢的吗?”

 他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本想不理会徐经纬,但心中却又噤不住那一份好奇,只不知道这姓徐的如何一眼看出那三种海螺的来历?

 须知海龙会的会主老神君,为了搜集配制潜龙器的三种海螺,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人力,才摸清那三种海螺的来历,如果徐经纬一眼认出,他的能耐岂不太惊人了吗?

 彭老大越想越不服这口气,当下道:“咱们说话算话吧?”

 徐经纬道:“哪有说话不算的道理,你考虑好了没有?”

 彭老大又忖道:“妈的,跟他赌一赌也无所谓,横竖输了他,待他问我话之时,我设词骗他,他也未必知道我会扯谎。”

 当下彭老大清清喉咙,道:“好!本人偏不信琊!”

 徐经纬问道:“你决定一赌了?”

 彭老大点点头,于是徐经纬伸手要彭老大将背上的潜龙器卸下来交给他。

 徐经纬将潜龙器拿在手中,凝神注视,眉尘不觉打了结。

 他注视了一会儿仍不开口,坐在对面的朱绮美不由得略感紧张,心想徐经纬不知能不能认出那海螺的来历。

 片刻之后,徐经纬终于指着最下边的那个大型海螺,道:“这海螺必是装气用的,对也不对?”

 彭老大道:“不错,你知道是什么名称?”

 徐经纬道:“乍看起来,有点像千年龙宮贝,但事实上又不是,让我仔细看看!”

 说着徐经纬又闷声不响,彭老大忍不住道:“老实告诉你,那海螺确不是龙宮贝,你用不着在那上面花脑筋。”

 徐经纬微笑道:“你用不着替我担心,龙宮贝看来虽然也是锤型,但开口三处有一道深痕缺口的,极易辨识,我不会看走了眼!”

 他歇一下又道:“你那潜龙器上装气用的海螺,定然是大钟螺!”

 彭老大讶然道:“钟螺近海到处可见,你怎么扯上它?”

 徐经纬道:“不然,像你潜龙器上的钟螺,则非远至西洋打捞不可,对也不对?”

 彭老大竖起拇指道:“阁下的确见多识广,居然连那大钟螺的产地也知道,本人亦不必相瞒,本会潜龙器所须的大钟螺,都是红蕃人自西洋带来的!”

 徐经纬道:“这种罕见的大钟螺,我在数年前见过一个,也是红蕃人自西洋带来的,因此印象极深…”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要找到没有碎蛀口钟螺已然极不容易,足见贵会所采用的大钟螺更是选之上品,只不知是也不是?”

 彭老大道:“一千个之中能找到一个可供合用可说异数!”

 徐经纬颔首道:“此言不假!”

 他沉昑一会儿,又道:“至于此潜龙器中间那个海螺,谅必是装在脸部,以供昅气及潜望之用。”

 彭老大道:“可以这么说!”

 彭老大对徐经纬显然已心生顾忌,因此不愿将潜龙器的构造讲得太清楚。

 徐经纬微微一笑,道:“本人对你的潜龙器并无‮趣兴‬,你大可不必隐瞒,何况就算本人晓得潜龙器的构造之法,也未必就能找到合用的海螺,对是不对?”

 彭老大摇‮头摇‬,道:“那可不一定,阁下神通广大,是彭某平生仅见之年轻高人,有谁知道阁下有没有办法弄到那些海螺?”

 徐经纬笑道:“闲话少提,本人已经想起中间那海螺的来历…”

 彭老大焕地涌起一股紧张的寒意忖道:“这小子如此高明,老子一生杀人无算,偏偏会对他生出怯意,只不知是何原因?”

 他正在胡思想,徐经纬却道:“姓彭的!那海螺可是大香螺?”

 彭老大大为震惊,道:“阁下也知道香螺有大小之分?”

 徐经纬道:“何止知道而已,本人还知道那大香螺产自何处,但不知你信也不信?”

 彭老大忍不住想点头表示他相信,但是他还是強忍下来,端坐不语。

 只听徐经纬又道:“近海香螺颜色较淡,也不像你那粒香螺如此之大,本人想来想去,大概只有东瀛有此货!”

 彭老大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若非我亲耳听见,亲自碰上,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如阁下这么博学多闻!”

 他的言表很自然地出钦慕之情,原先对徐经纬的敌意,在这一瞬间里已消逝无踪。

 徐经纬看在眼內,道:“至于最上面那粒海螺…”

 彭老大突然揷言道:“我深信阁下必然知道它的来历,不说也罢!”

 徐经纬道:“那可不行,咱们有赌在先,我不说出来,你岂会服输!”

 彭老大道:“坦白讲,我此刻早已认输!”

 朱绮美道:“那么纬哥何必再多费一番舌呢?他认输不就行了吗?”

 朱绮美怕徐经纬输在最后一次猜测之上,虽然她相信徐经纬第三次也有猜对的把握,但她认为不必猜就不必猜,来得稳当。

 徐经纬却不然,他要彭老大输得心服口服,因此仍然很仔细地端详潜龙器上面的那一粒有斑点的锥形海螺,一面思忖它的来历。

 朱绮美有点紧张,道:“你猜它干嘛?”

 徐经纬愣了一愣,道:“我为什么不猜?”

 朱绮美道:“彭老大不是已经认输了吗””

 徐经纬问道:“彭老大,你确已认输?”

 彭老大道:“阁下连来自西洋的大钟螺,以及从东瀛运来的香螺都认得出来,我不认输行吗?”

 徐经纬原来已被那海螺难倒,闻言脑中倏地掠过一种印象,心想这粒海螺原来是近海底物?他迅即将思路集中在近海各种海螺之.上,但是仍然想不出那海螺是何来历。

 虽然如此,他还是说道:“彭老大,你不必此刻就认输,凭良心讲,这最后一粒海螺,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彭老大道:“那是因为你第一次见到像这么大的,以前你见过,必然都很小…”

 徐经纬恍然道:“原来如此,这种海螺敢情也像钟螺一样,大小相差极大!”

 他靠近彭老大,仔细注视那螺上的黑色的斑点,只见那黑点排列得甚是整齐,配上那白底螺身极为醒目。

 他想了一想,道:“真不相信佛螺的大小相差如此之大,如非亲眼目睹,说来令人难信!”

 彭老大道:“对了!这粒正是大佛螺!”

 他抬眼又问道:“阁下谅必知道什么地方才有如此之大的大佛螺吧?”

 徐经纬道:“据说闽海东方的东夷之岛,才有如此之大的大佛螺,但本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彭老大道:“我倒是见过不少,但是见的都是死螺,还没有见过活螺,直到我们老神君派人自东夷之岛采回来,方始看到活的大佛螺。”

 朱绮美道:“海螺还有死活之分啊,这应该如何辨别?”

 徐经纬解释道:“所谓活螺,就是采捕上来之时,本来连壳带的。待挖掉螺,剩下来的外壳,就是活螺。”

 朱绮美恍然道:“我明白了,如果采捕上岸之时,只有外壳而没有螺的话,那就是死螺了,对也不对?”

 徐经纬道:“对的!因为它早已死掉烂掉,没有了生命之故。”

 朱统美道:“原来有这些道理!”

 徐经纬道:“你不妨试想一下,像彭老大那具潜龙器那么大的佛爆,已是千载难睹之物,更何况还是活佛螺,足见那潜龙器配制之不易!”

 朱绮美道:“这么说,我倒非弄一个潜龙器不可了!”

 她突然向彭老大杨扬手,又道:“拿来!”

 彭老大诧然道:“姑娘要拿什么东西?”

 朱绮美道:“潜龙器呀!我要的是你那具潜龙器!”

 彭老大面有难地道:“这…姑娘!彭某万难答应,因为失去了潜龙器,彭某绝无活命的机会!”

 朱绮美哼了一声,道:“可是你现在不将潜龙器交给本姑娘,立刻就得身首异处啊!”彭老大脸色一变,不由得将目光移向徐经纬,双目里充満求救的神情。

 徐经纬还没有说话,朱绮美却又道:“你别巴望纬哥会替你解围,还是乖乖地将潜龙器拿出来吧!否则的话…”

 “铬”的一声,朱绮美拔剑出匣,大有一剑杀死彭老大之慨。

 徐经纬终于出声道:“绮妹!不要来!”

 朱绮美唤道:“他不给,我便一剑结果他,谁叫他输了不认账!”

 徐经纬道:“什么输了不认帐?”

 朱绮美道:“姓彭的不是答应过吗?你猜得出潜龙器上那三个海螺的来历,他就听咱们的话,可是他现在就不听!”

 徐经纬搔搔头道:“绮妹,咱们只要他据实回话,你強要他的潜龙器似乎不大公平!”

 朱绮美道:“如何才算公平?”

 徐经纬道:“我侥幸猜出那潜龙器上的那三个海螺来历,这样好了,我们也不必占人便宜,只要彭老大据实回答本人三个问题,咱们就算扯平,立刻放他走路!”

 彭老大闻言一阵惊喜,朱绮美却蹩起黛眉,诧然问道:“就这么简单?”

 徐经纬道:“不错,就这么简单!”

 他不待朱绮美同意,便向彭老大道:“你同意不同意?”

 他赢了赌约,又自动将问题限制至三个而已,彭老大哪有不同意之理,心想:“反正人落在人家手中,就是没有输掉赌约,也不能不任凭人家处置。”

 一念及此,彭老大当然不敢讨价还价,迅即点了点头,道:“彭某完全同意…”

 十多丈外,还有四个海龙会的手下,向他们的小船游了过来。

 很显然,那些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同伴,已死于朱绮美的创下。

 因为,风太大,那些人的听觉和视觉,都受了很大的影响。

 徐经纬驾着小舟,围着那些人飞快地绕了一圈,那些人中,两个死于朱绮美的创下,两个被徐经纬生擒,并点了道。

 朱绮美讶问道:“纬哥,你不是说过,只留一个活口的吗?”

 她这一声“纬哥”叫得好自然!

 听得徐经纬心中甜甜的,道:“我现在改变了主意。”

 朱绮美道:“为什么?”

 徐经纬道:“先问口供,然后,借用他们的‮服衣‬和号牌,混进海龙会去,不来方便得多吗?”

 朱绮美点点头道:“对!对…”

 一声劲叱,划空传来道:“对个庇!”

 只见十多丈外,一叶扁舟,乘风破而来。

 徐经纬一怔道:“这嗓音好。”

 话声未落,那小船已到了三四丈之外,小船上只有一个人,赫然就是那酒量奇大,一般人都认为他就是逍遥汉陆而的胖子。

 徐经纬苦笑道:“老前辈,原来是你…”胖子一手舟,徐徐地靠拢,一面却咧嘴笑道:“小两口儿比我老人家还要逍遥自在啊!”接着,又笑问道:“小伙子,你以为我老人家是谁?”

 徐经纬道:“难道你不是逍遥汉陆老前辈?”

 胖子点点头道:“是的,我就是逍遥汉陆而,但我不希望你们叫我老前辈。

 “那…该怎么叫法呢?”

 “你们叫我胖子,我叫你们小子,丫头,这样,两不吃亏。”

 徐经纬笑道:“看来,我们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而道:“这才对我的胃口,否则,我才不理你们哩!”

 徐经纬道:“胖子,你准备去哪儿?”

 “我是专程赶来救你们小两口的。”

 “救我们?”

 “不错!”

 陆而笑问道:“你们不是想混进海龙会去吗?”

 “是啊!”“年纪轻轻,就这样去送死,多可惜!”

 “胖子,你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陆而道:“我要是小看你们,才不跟你们这些娃儿订哩!”

 接着,又笑问道:“你们愿不愿意我这个朋友?”

 朱绮美娇笑道:“不愿意的是大笨牛。”

 陆而道:“那么,掉转船头,回到岸上后,我再跟你们详谈…”

 “这两个人怎么办?”

 徐经纬指着那两个海龙会的人问。

 陆而道:“丢下海去喂‮八王‬…”

 沙滩上,一艘废弃的渔船旁,三个渔人装束的人,正登上废船中,那正是逍遥汉陆而,徐经纬朱绮美三人。

 陆而首先坐在船板上,笑道:“这儿视界开阔,不怕有人偷听,不论说甚么,咱们可以毫无顾虑了。”

 徐经纬。朱绮美二人也在他对面坐下之后,陆面才接着问道:“我知道,你们小两口心中有很多疑问,现在,可以尽管问了。”

 徐经纬道:“胖子,方才,你为甚么说我们去海龙会是去送死广陆而道:“你们知不知道,摇花翁余泛,目前也正在海龙会?”

 “啊”

 “那么,你们这一赶去,岂不是嫌命长了?”

 “身为武林三尊之一的摇花翁余泛,怎会去海龙会呢?”

 “我也算是武林三尊之一,但我却跟你们这些小娃儿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呢?”

 徐经纬苦笑道:“这个…”

 陆而打断他的话道:“现在,我问你,海龙会和五部帮的后台老板是谁?”

 徐经纬道:“胖子,我正想问你哩!”

 “是余泛。”

 “余泛?你是说,海龙会的后台老板是余泛?”

 “不错!”

 “那么,五船帮呢?”

 “也是余泛。”

 “那…怎么可能呢?那两个组织,是水火不相容的呀!”

 陆而道:“这正是余泛的高明之处啊!”徐经纬道:“他是故意这么做,让别人发生错觉的?”

 “不错,不但让别人发生错觉,他们自己人也同样地被蒙在鼓中。”

 “这么说,海龙会、五船帮,也不知道‮实真‬內情?”

 “是的,他们各自以为自己获得余泛的支持,而想将对方并呑,必须这样火拼起来才真。”

 “这样自相残杀,对余泛有甚么好处?”

 陆而道:“反正死的是别人,而且都是一些小峻罗、对他的实力不发生影响,而他却一俟时机成,才向双方的首脑说明真相,两个组织,立即可以统一运用,明白了吧?”

 朱绮美揷口道:“我还是不懂。”

 陆而道:“有句话,叫树大招风,你们懂吗?”

 朱绮美道:“哦!我明白了。”

 “说说看!”

 “这是说,如果让人家知道这两个组织都是余泛在幕后主持,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嫉妒,招致不必要的损失。”

 陆而点点头道:“余泛正是这意思,”

 “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还配称为武林三尊中的人物吗?”

 他一顿话锋,又道:“其实,知道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我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哩!”

 朱绮美娇笑道:“那我要考考你啦!”

 “你尽管问。”

 “目前还没正式活动的那个军旗盟,又是谁在主持?”

 “还是余泛。”

 “又是余泛?”

 “不过,盟主却是余泛的儿子余宏。‘’

 徐经纬揷口道:“看起来,军旗盟才算是余泛的核心组织?”

 陆而晤了一声道:“不错。”

 徐经纬道:“余泛年纪一大把了,位列武林三尊,为甚么还要在暗中掀风作呢?”

 陆而道:“人的望是没止境的,武林三尊也不是天下第一人,如果能在有生之年,开创一番唯我独尊、世代相传的事业,又何乐而不为?”

 徐经纬一惊道:“难道他想夺取大明的江山?”

 陆而道:“你小子猜中了。”

 徐经纬道:“如果结合军旗盟、海龙会、五船帮这三股势力,再加上倭寇的外援,这股实力可的确是够瞧的。”

 “可不是。”

 玩世不恭的陆而,居然长叹一声道:“皇帝老儿只相信奷臣和太监。”

 他的目光凝注朱绮美道:“你那老子的被退而‮杀自‬,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朱绮美。徐经纬二人,都长长地叹了一声。

 陆而道:“至于武林中人,有力量和余泛一较雄长的人,如少林寺的道弘大师,已于十五年前闭关,不过问江湖中事;针神曲圣,则因他们那个宝贝女儿的倒行逆施,气得遁迹深山,剩下我这个亦正亦琊的逍遥汉,虽然有心做点好事,却有孤掌难鸣之感…”

 朱绮美忽然截口道:“有人来了。”

 箭远外,一个渔家女挽着一只竹篮,徐徐地向他们这边走来。

 陆而向那渔家女凝注了一下道:“那丫头是你的师姊成丫头。”

 他口中的“成丫头”指的是擅长以琴音却敌的成如岑。

 朱绮美注视了一下道:“不错,看那走路的样子,的确是我师姊。”

 陆而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朱绮美笑道:“胖子,是你约她来的?”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我还另外约了人呢。”

 “还有谁?”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成如岑已到达他们身边,一面含笑招呼,一面放下手中竹篮,道:“胖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竹篮中有一大竹筒酒和一些菜肴,陆面“咯咯,咕喀”地灌了一阵之后,才笑道:

 “好!你丫头很能干!”

 成如岑扶着朱绮美坐下之后,娇笑道:“胖子,能于二字,我是不敢当,但目前,兵荒马,在这偏僻的海边弄这些吃的,可的确不容易。”

 陆而笑道:“丫头,不用表功了,说!希望一些什么?”

 成如岑道:“自然是你那些不传纶学呀!”

 陆而道:“那没问题,我的不传绝学,你们三个娃儿都有份。”

 成如岑道:“那我先谢啦!”

 陆面道:“这算不了什么,该谢的还在后头哩!”

 “此话怎讲?”

 “我还特别替你物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公…”

 成如岑消脸上飞上一片云,偷偷地向徐经纬瞟了一眼。

 陆而向徐经纬咧嘴大笑道:“小子,我好嫉妒啊!”徐经纬苦笑了一下道:“胖子,别寻我开心,还是说正经的吧!”

 陆而道:“好!咱们边吃边谈,你们也吃呀!”

 接着,又笑问道:“朱丫头,方才,我说到什么地方了?”

 朱绮美道:“方才你说,想做点好事,却苦于孤掌难鸣。”

 “对!所以,我才找上你们这三个娃儿。”

 “可是,我们力量有限…”

 “这个,不用担心,我既然找上你们,自然是认为你们有力量,可以派用场。”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将话题岔了开去:“人家都说我正琊不分,只顾自己逍遥快乐,你们三个娃儿说说看,我真是这样的浑球吗?”

 徐经纬抢先道:“自从我认识份以来,我就不曾有这种想法。”

 “那你是怎样的想法呢?”

 ‘俄认为,你是一位不拘小节,古道热肠的情中人。”

 “照你这么说,我是一个属于侠义道中的人了4’“不错。

 “可是,人家都说我亦正亦琊,事实上我也的确杀过不少侠义道中的人。”

 “我想,你杀的那些侠义道中的人,一定是一些假仁假义的伪善者…”

 不等他说完,陆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摇撼着笑道:“你小子是我生平唯一的知己,不愧是我逍遥汉的忘年之。”

 说完,立即捧着竹筒,牛饮了一阵之后,才哈哈大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成丫头,你给我准备的酒太少了啊!”成如岑笑问道:“胖子,你杀的那些侠义道中人,既然都是一些该死的伪君子,为何事后不加解释,让别人去误解你呢?”

 陆而道:“他们的误解于我何损,我不是照样活得逍遥自在吗!”

 成如岑道:“这…倒也算是有点道理。”

 朱绮美笑问道:“胖子,该言归正传了吧?”

 陆而道:“朱丫头,别嫌我罗嗦,我说的可不是题外话,我之所以要说明这些,只为了要你们三个娃儿明白,跟我这个亦正亦琊的人朋友,决不会沾染我身上的琊气。”

 朱绮美娇笑道:“这些,我们都已明白啦!”

 “明白了就好。”

 陆而接道:“目前,江湖情况,已经够糟,如果再没人出面加以消弭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胖子你是义不容辞,也算是当仁不让。”

 “话是不错,但我一个人独木难撑大厦,所以,必须找你们三个娃儿帮忙。”

 你经纬道:“这是我们的光荣。”

 陆而道:“我们人数虽少,但徐小子可以代表少林寺,两个丫头代表针神曲圣,就实力方面而言也不能算小了。”

 成如岑道:“胖子,想必已经成竹在?”

 陆而道:“我的计划是,重点攻击,擒贼擒王,各个击破。”

 徐经纬点点头道:“对,这是以寡击众的最佳策略了。”

 陆而道:“至于细则方面,以后再详加研究,当然,武功方面,你们三个,也得加以充实才行呀。”

 朱绮美道:“胖子,武功方面,要想速成,可不简单啊!”陆而道:“这些,我自有安排,现在,最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娃儿,一切都得听我的!”

 徐经纬等人同声道:“好的。”

 陆而沉声道:“也从现在开始,对于正在这沿海一带活动的,所有琊恶组织中的人,不必再敷衍他们,更不许姑息他们。”

 朱绮美笑问道:“那是说,见一个就杀一个?”

 陆而道:“对!见两个就宰一双。”

 这一阵子的陆而,他的口是够忙的,既要说话,又要喝酒,吃东西。

 这时,他‮摸抚‬着自己的大肚皮,咧嘴笑道:“酒足饭,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我的另两位客人也快要来了。”

 朱绮美道:“那两个客人是谁?”

 陆而道:“段裕和唐宁。”

 徐经纬讶问道:“你约段裕来干吗?”

 陆而道:“我要宰他,他给我造的孽,已经够多了!”

 朱绮美道:“段裕那匹夫,是该死!”

 成如岑道:“他明知你会杀他,还敢赴约?”

 陆而道:“据我所知,唐宁跟段裕要好得不得了,你杀了段裕,可如何安排她?”

 “现在,情况不同了,唐丫头对段裕,已经是恨之入骨。”

 “那是为什么?”

 “是我拆穿了段裕的阴谋,因为唐丫头之所以跟段裕要好,是受了水晶宮琊术的噤制…”

 “啊”

 “当我替唐丫头解除噤制,她已经如梦初醒,很透了段裕啦!”

 “那…以后…唐宁的出处,将怎样安排?”

 陆而向徐经纬瞟了一眼道:.“只要你们这两个丫头够度量,这问题包在我身上。”

 朱绮美、徐经纬二人互望一眼,都腼腆地垂下了头。

 陆而笑道:“别怕难为情,现在说正经的,我虽然要杀段裕,却不会亲自下手。”

 朱绮美道:“那…由谁下手呢?”

 陆而道:“由你们三个联合下手。”

 朱绮美道:“你将他估计得这么高?”

 陆而道:“并不是我特别高估他,在目前,凭单打独斗,你们三个中,谁也杀不了他,最近我才知道,他是余泛的徒弟。”

 徐经纬“哦”了一声道:“加上由你身上骗走的武功,已算是身兼两家之长,那就怪不得啦。”

 “所以,我才要你们三人联手。”

 陆面接着笑道:“不过,你们三个也不要怈气,短时期內,你们也可以身兼两家之长了…”

 朱绮美道:“看情形,你是准备将你的家当倾囊相授了?”

 陆而苦笑道:“目前时机紧迫,你们必须现学现用,所以,倾囊相授是不可能,我暂时只能择优相授…”

 朱绮美娇笑道:“那是所谓庒箱底的本领?”

 陆面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你们三个中,两个丫头根基好,成就也高,至于徐小子,虽然没扎下根基,却有特殊的际遇,所以,我传授起来,都可以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你打算用多少时间来传授我们功夫?”

 “一个月”

 “对了,你有没有徒弟?”

 “没有徒弟,也没老婆儿女,否则,我怎么能够逍遥自在。”

 远处,一道人影快速地奔了过来。

 朱绮美道:“胖子,你的贵客来了。”

 陆而道:“记着,不可轻敌。”

 徐经纬道:“有点不对啊!”陆而一怔道:“有何不对?”

 徐经纬道:“你约好两个,但现在来的却只有一个。”

 陆而苦笑了一下道:“我是有点糊涂了。”

 成如岑道:“可能是唐姑娘没有来?”

 朱绮美道:“对!来的是一个男的…”

 那人已到了十丈之外,不错,那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老渔夫。

 就当他们老少四人一征之间,那老渔夫已到他们面前,并笑问道:“请问,哪一位姓陆?”

 徐经纬抢先问道:“什么事?”

 那老渔夫道:“小老儿是替人送信来的,找一位姓陆的老丈。”

 陆而道:“我就是…”

 那老渔夫道:“陆老丈,有一位姓唐的姑娘,你认识吗?”

 “我认识。”

 “唐姑娘要我带口信给你,她说,你约好的人不来了。”

 “为什么不来?”

 “我不知道,唐姑娘说,请你赶快跟着小老儿到她那边去。”

 徐经纬轻叹一声道:“胖子,可能有了意外的变故。”

 陆而站起身来,苦笑道:“好!咱们跟去瞧瞧再说…”

 那老渔夫将他们带到一座废弃的词堂中,才向陆而道:“陆老丈,唐姑娘就在右边的厢房中。”

 陆而扬声叫道:“唐丫头,唐丫头…”

 连叫两声没人答应,那老渔夫道:“小老儿替你去瞧瞧。”

 不用老渔夫自告奋勇,陆而等四人已必知情况不对,而一齐奔向左厢房。

 这一瞧不打紧,使得他们四人一齐脸色大变,那老渔夫更是惊呼一声,几乎晕倒过去。

 原来呈现他们眼前,是一间简陋而蛛网尘封的房间,只是被人临时清理出一半的地面。

 也就在那临时清理出的一半的地面上,躺着一具一丝‮挂不‬的血淋淋的尸也就是唐宁的尸体。

 徐经纬噤不住一错钢牙道:“段裕这贼子好狠毒的手段!”

 陆而却轻叹一声道:“是我害了她。”

 成如岑目含痛泪,俯身拾起两件衣衫,将唐宁的尸体遮盖起来。

 徐经纬向老渔夫问道:“老丈,唐姑娘请你带口信时,她身边有没有别的人?”

 那老渔夫道:“没有!”

 陆而道:“我没想到,唐丫头太老实,而段裕那兔惠子却大精明了。”

 朱绮美道:“一定是段裕觉得唐宁的话可疑,加以追问,唐宁太紧张,出了马脚,才酿成这样的结果。”

 陆面苦笑道:“那是可以想见的…”

 朱绮美“咦”了一声道:“那件白衫上,好像有字迹?”

 那是唐宁所穿的一件白衫,上面显然是段裕以手指蘸着唐宁前的鲜血,写了几句话:

 陆老儿我警告你,少管闲事,否则,唐宁就是你的榜样。

 下面没署名,但除了那老渔夫之外,谁都明白,那是段裕写的。

 一向玩世不恭的陆而,那张胖嘟嘟的脸上,居然呈现一片杀机,并切齿说道:“小兔崽子,错过今天,我一定亲手宰你,除非咱们永远不碰头。”

 朱绮美道:“如果是我们这些人碰上呢?”

 陆而道:“不论是谁碰上那小狗,都给我宰掉!”

 成如岑轻叹一声道:“胖子,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咱们该先行将唐姑娘的遗体安葬好才行呀!”

 陆而连连点首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办好唐宁的后事之后,已经是薄暮时分了。

 朱绮美幽幽地一叹之后,道:“胖子,现在咱们去哪儿?”

 陆而道:“去一个很秘密的地方,咱们四个,算是暂时在江湖上失踪了。”

 徐经纬道:“只是便宜那狗杂种多活一个月…”

 光如失,弹指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多月中,活跃于浙闽沿海一带的群寇们,形势上有了很大的变化。

 海龙会、五船帮的名号给取消了,代之的是以余宏为首的军旗盟。

 三花令方面,也重整旗鼓,并招兵买马,大事扩充,而段裕居然登上了总令主的宝座,原先的总令主武曼卿,已退居幕后,成为太上总令主了。

 当然,像那些甚么毒火教、水晶宮,以及不入的阿猫阿狗的小帮派,也都分别投靠在军旗盟和三花令这两大势力之下。

 至于以陆而为首的徐经纬等人,自他们突然之间“神秘失踪”之后,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甚至由于群寇势力的急剧变化,他们这五个人,至少在表面上是被人遗忘了。

 晌午时分。

 官道旁的南北小吃店內,徐经纬、朱绮美二人刚用过午餐,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止于店门口,涌入十多个横眉怒目的劲装大汉。

 徐经纬、朱约美二人,由那些人的衣着和标记上,一眼就认出,那都是三花令中的噴罗们。

 最后涌入小店的,是毒娘娘和光知君。

 由于徐朱二人已改装成一般商旅,因此,他们能认出光知君等人,而光知君等人却不认识他们了。

 最先‮入进‬小店的一个劲装大汉,一见徐朱二人已经吃完了,居然还在饮着香茗,不由大声地喝道:“吃了,就快点滚!”

 徐经纬眉梢一扬,却终于忍了下去,苦笑道:“我们将茶桑到外面去喝,该可以了吧?”

 那劲装大汉道:“只要你们让出位子就行,还不快滚/徐经纬向朱绮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各自端着茶杯,向外面走去。

 出了店门,才看到慧曰小和尚満脸泪痕,被五花大绑,搁在门外的草地上。徐朱二人又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装成不认识慧曰的样子,各自端着茶杯,在门外的一株榕树下,就地坐了下来。

 小店內,已是七嘴八舌,哄哄地闹成一团。

 徐经纬低声冷笑道:“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朱绮美也附和着道:“本来就是嘛…”

 只听小店內传出光知君的沉喝道:“大家肃静!”

 他这一喝,还真管用,小店內立即显得鸦雀无声。

 哄罗的嘴都堵住了,但光知君和毒娘娘二:人却低声交谈起来。

 他们的语声虽低,但由于徐朱二人听力奇佳,距离又不算太远,因而在他们凝神静听之下,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毒娘娘轻叹以半天之差,就白跑这一趟。

 光知君道:“可不是,由此可见,军旗盟的消息、,比我们灵通多了。”

 毒娘娘道:“这一来,可够热闹哩!”

 光知君道:“这话怎讲?”

 毒娘娘道:“少林寺也被拖下水了,以后的热闹,还能少得了吗!”

 光知君道:“对!军旗盟这一手,可真够绝,不但夺去了营垒图,也硬生生地将少林寺拖下了水。”

 毒娘娘道:“但少林寺不是好惹的,他们的上一代掌门道弘大师,位列武林三尊之一,据说,道弘大师闭关已十五年,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光知君道:“这传说,应该不会假。”

 毒娘娘道:“这情形,军旗盟也应该明白。”

 光知君道:“不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军旗盟如此猖狂,必另有所持?”

 “你以为们的后台是谁呢?”

 “至少也该是武林三尊中的人物,不是余泛,就是陆而。”

 “立此一来,倒是咱们三花令的实力最弱了。”

 “那也不见得,你以为,咱们这位新任的总令主,那么简单?”

 “哦…难道说,你已获得什么秘密消息?”

 以后的话变成了耳语,徐经纬、朱绮美二人,已没法再听到。

 徐经纬向朱绮美使了一个眼色,站起身来,装作送回茶杯的样子,走向门口。

 但当他经过慧曰身边时,却以传喜人密功夫,向慧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以食指在慧曰身上飞快地一划,那些拇指船租的麻绳,立即像刀切似地散了开来。

 徐经纬的动作,自然而又快速,等那个在一旁看守慧曰的劲装汉子察觉情况不对时,慧曰已被徐经纬随手一甩,扔向朱绮美身边。

 那劲装汉子惊呼一声:“有奷细…”

 话声中,人已向徐经纬扑了过来。

 徐经纬一把抓住那人的臂膀,朗笑一声道:“去你的!”

 随手一扔,那劲装汉子像一木头似地,扔向店內,一阵“啼里哗啦”声中,将小店砸得一塌糊涂。

 一阵惊呼怒叱声中,一道人影飞而出,一拳捣向徐经纬的前,并怒叱道:“小子找死…”

 那“小子找死”的“死”字尚未说出,那人影又闷哼一声,向小店內倒回去。

 那道飞来飞去的人影,就是光知君。

 他那愤然击出的一拳,可说是结结实实地捣在徐经纬的脯上。

 但结果却是:挨揍的徐经纬夷然无损,而按人的光知君却被震得反回去,跌了个狗吃屎。

 光知君飞快地身而起,満脸铁青,狞视着脸含微笑,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似地徐经纬,像是一头急择人而噬的疯虎。

 但他的样子虽凶巴巴地,却并未付诸行动。

 其实,这也难怪。

 光知君对自己功力的深浅,最是明白。

 方才那一拳,有多大的力量,也最是清楚。

 他自信,即使对方是一个石头人,方才那一拳,也是可将其击碎。

 但他不能不承认目前这一残酷的事实。,

 因此,尽管他快要气炸肚皮,內心中却是惊凛已极,使得他的额头上也沁出了冷汗。

 其余的人,也都将惊讶的目光,集中投在徐经纬身上。

 这刹那之间,四周是一片死寂。

 老店主哭丧着脸,缩在角落里簌簌发抖。

 榕树下,慧曰満脸‮奋兴‬,在听朱绮美向他低声解说着。

 徐经纬淡淡地一笑道:“儿子,这一拳不算,你可以再来过。”

 光知君最忌人家叫他乌,但此刻,徐经纬叫他儿子,他也不计较了。

 只见他厉內在地哼了一声道:“你是谁?”

 徐经纬道:“你不配问。”

 毒娘娘揷口问道:“你是哪一道上的,该可以说明了吧?”

 徐经纬道:“没这个必要。”

 光知君全身骨节一阵爆响,怒喝一声,道:“老子不信琊!”

 徐经纬笑道:“我已说过,你可以再来过。”

 光知君道:“我正要再试…”

 说话间,他已亮出长剑,沉喝一声:“亮兵刃!”

 徐经纬漫应道:“我亮不亮兵刃,与你不相干。”

 “小子找死!”

 话声中,寒芒一闪,以身剑合一之势,向徐经纬飞扑过来。

 那位缩在角落里的老店主,连忙闭上眼睛,牙齿捉对儿厮打着,一面语无伦次地在念着:“南元救苦救难现世音菩萨…阿弥陀佛…太上老君…齐天大圣…”

 只听徐经纬朗笑道:‘启家别怕,有我姜太公在此,百无噤忌。”

 老店主睁开眼睛,但匆匆一瞥之下,又立即闭了起来。

 而且,他那籁籁战科的身子也抖得更厉害了。

 原来他所见到的是光知君那血淋淋的无头尸体。

 至于光知君的脑袋滚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可根本没看到。

 徐经纬以右手食、拇二指,将夺目光知系手中的那柄青钢长剑,一寸一寸地折断“锋”然脆响,就像折一甘蔗似地。

 毒娘娘缓步而前,一面冷笑道:“我也不信琊!”

 徐经纬道:“我知道你不信琊,也知道你已经暗中施了毒。”

 “你明白就好。”毒娘娘接着一怔道:“你…你认识我?”

 徐经纬道:“我如果不认识你们,又何必浪费工夫!”

 毒娘娘道:“你…究竟是谁?”

 徐经纬道:“由于我的身份特殊,我特别优待你,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听好!”他一顿话锋,才沉声接道:“我,无肠公子的徒弟,徐经纬。”

 毒娘娘骇然退了一步道:“你真的是徐经纬?”

 “如假包换。”

 “为何要易容?”

 “高兴。”

 “哼!我看你还能高兴多久!”

 徐经纬笑问道:“你认为我已中了毒?”

 毒娘娘冷笑道:“你那老鬼师父,都逃不过我的手腕,我不信你能例外。”

 徐经纬道:“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我服过蟹黄珠,最近闭关一月,蟹黄珠的功效,已全部发挥了,不但增加了一甲子的面壁之功,也成了百毒不侵之体…”

 “真的?”

 “方才,我杀光知君,目前我没中毒,就是最好的证明。”

 毒娘娘苦笑道:“看来,我必须相信了。”

 徐经纬注目问道:“我问你,我师父身上那定期发作的剧毒,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不错!”

 “还有!当年,使我师父失本,犯下滔天罪行,也是你的杰作?”

 “唔…”徐经纬厉声道:“那是为什么?”

 毒娘娘道:“我以前对你说过,我爱她,爱得不惜投身武曼卿身边做婢女,但他却一直连正眼也不瞧一下,所以,我对他有多深的爱,就有多深的恨。”

 “所以,你就暗中下毒,毁了他老人家。”

 “不错,失本的药和毒药,都是我配的,但下手的却不是我。”

 “下手的是武曼卿?”

 “唔…”“我师父跟武曼卿是夫?”

 “不是夫,只是同居在一起。”

 “他们感情很好?”

 “当然…”

 “既然感情很好,为什么武曼卿要向我师父暗下毒手?”

 “因为,后来,你师父变了心。”

 徐经纬讶问道:“我师父会变心?”

 毒娘娘道:“不错,不过,并非你师父移情别恋,而是武曼卿的过失,因为,她同时还跟一个小白脸暗中来往。”

 “那小白脸是谁?”

 “万铁匠。”

 “哦…”“怪不得万铁匠曾说,他和我师父之间有一段过节,而且是为了武曼卿。”

 他一顿话锋,又接问道:“于是,当我师父发觉武曼卿和万铁匠之间的秘密之后,就不理武曼卿了,而武曼卿认为我师父变了心,就联合你,配好毒药,暗下毒手?”

 毒娘娘点点头道:“是的,事情经过,就是这么简单。”

 徐经纬冷笑道:“好!我先宰了你,然后去找那人尽可夫的婢…”

 朱绮美连忙喝道:“徐公子,不能杀毒娘娘。”

 徐经纬道:“我不过是吓她一下而已,因为,我还要留着他解除我师父身上的剧毒。”

 毒娘娘道:“你想得好如意算盘!”

 徐经纬道:“我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

 毒娘娘道:“我不合作,你行吗?”

 徐经纬道:“此时此地,可由不得你…”抬手扬指凌空连点,并沉声道:“我已废了你的功力,从现在起,你已和平常人一样了。”

 毒娘娘颓然一叹,没接腔。

 朱绮美走近徐经纬身边,道:“徐公子,我之所以要你留下她,是另有作用。”

 徐经纬道:“啊!是哪一方面的作用?”

 “你知道慧曰小师父是如何被擒的吗?”

 “对了,我还来不及问他。”

 “他已告诉我了,国清寺已成了一片劫灰,全寺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徐经纬一惊,道:“那是谁干的?”

 朱绮美道:“军旗盟。”

 慧曰双目中还含着热泪,道:“徐师兄,你一定要替我师父报仇。”

 徐经纬抬手拍拍慧曰的肩膀,道:“请放心,虽然我不是少林寺的正式弟子,但我学的是少林心祛,更重要的是,你我一向相处得很好,所以,于公于私,替你师父报仇,我都义不容辞。”

 慧曰感激地道:“谢谢你!师兄…”

 “自己弟兄,不用说这些!”

 徐经纬接问道:“慧曰,你是怎么逃生的?”

 慧曰道:“血案发生时,我刚好不在寺內,所以才幸进一死。”

 “怎么又落在三花令的人手中?”

 “他们是随后赶去的…”

 “这么说,三花今的人也是赶到国清寺去的?”

 “是的,当时,我正想赶往嵩山去报讯,结果却落入他们手中。”

 “篙山…篙山…”

 嵩山二字似乎触发了徐经纬的灵感,他接连重复了两声之后,忽然说道:“好!我正好借这机会,跑一趟少林寺。”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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