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比一,一剑愁应付西门宮主绰绰有余。
剑术的造诣上,西门宮主的天风狂剑十三式,固然在武林有甚高的地位,但比起以剑术威震武林的一剑愁,依然差了那么一点份量。
可是,碧落宮的两种武林独步的暗器,彩虹针和霹雳五雷梭,却不是那些剑术通玄,功臻化境的高手名宿们,所能应付得了的。
一剑愁必须时时刻刻注意暗器飞出,随时准备从相反的方向远避出三丈外脫离威力圈,因此剑术虽比西门宮主高明,却不敢放手进招,预留下五分劲闪避不敢有丝毫大意,步步为营严加防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希望能尽量争取时间。
各攻了百十招,谁也无法主宰全局。
黄泉殿主在树林內等得不耐烦了,二十余名女男开始向前迈进。
黄泉殿的冥河地火珠,威力并不下于碧落宮霹雳五雷梭,歹毒甚且过之。两种霸道歹毒的暗器同时发
,首当其冲的人恐怕不会有一个活的。
在庄门內戒备的鬼影琊乞知道情势危急,立即断然发出撤退的信号。
一剑愁应声发出一声长啸,攻出一记狠招银汉飞星,在刹那间击出七剑之多,每一剑形成一枚破空疾
的飞星,无俦的剑气山涌壁立,一代名家果然不同凡响,第一次发起威力万钧的強攻。
西门宮主后退封架,封至第五剑,迟了五步,突然看到十余名庄丁以奇快的身法后撤。
原来是以进后退,这一招強攻志在掩护庄丁退走。
只要闭上庄门,想以十几个人冒险攻庄,所付出的代价必定可观。
一声娇叱,她封出第七剑,同时左手一挥,彩芒破空,足有十余枚彩虹针,向一剑愁与急撤的庄丁背影疾
,她也用了全力。
一剑愁不想与彩虹针硬碰,在长笑声中急退,速度骇人听闻,竟然退在彩虹针的前面,已明白表示速度比飞针更快些。
同时,长剑一振,无与伦比的剑气突然增強了一倍,风雷声震耳,气流一卷,把
向两名庄丁背心的三枚彩虹针震歪两尺。
连声大震,庄门闭上了。
庄门楼上层,出现十八名钩镰
手,以及十八名旋动流星锤的大汉。
任何人想跃登庄墙的人,很难逃出
和锤的空中攻击,是防守的利器。
“你们躲吧!”西门宮主在三十步外停步:“杀掉七个俘虏,你们就会情急出来拼命。”
她举手一挥,七名女男各押了一名俘虏上前。
“西门宮主,本殿的人攻庄西。”黄泉殿主高叫:“杀进去放火,你发令,如何?”
“碧落宮的人不是強盗,你少出馊主意。”西门宮主断然拒绝:“攻庄与本宮无关,本宮主只要求他们出来公平了断。”
七名俘虏被踹跪成一列,准备停当。
西门宮主发令行刑的剑举起了。
人马出现,八骑士与山轿飞驰而至。
“西门宮主,你的女儿在轿子里。”周小蕙尖声大叫,飞骑急进:“我们的人救了她,请不要恩将仇报,等问清之后,再论是非好不好?”
黄泉殿主一怔,举手一挥,八大鬼王飞步抢出拦住去路。
雷霆剑客与八荒人龙双骑超越,拔剑前冲。
“天凤,你这是何苦?”八荒人龙老远便大叫:“你找的是我,与他人无关,请不要波及无辜。”
“这些什么鬼王,交给我雷霆剑客打发。”雷霆剑客的嗓门大得很,高举的剑传出殷雷似的振鸣。
黄泉殿主这才看清雷霆剑客与八荒人龙的面貌,吃了一惊,发出一声信号,八大鬼王立即后撤。
人的名,树的影,雷霆剑客号称武林第一剑,是路庄主请来对付毒手睚眦的主将,八大鬼王想对付武林第一剑,还嫌不够份量,一照面很可能要死掉四个鬼王。
庄门重开,一剑愁与鬼影琊乞都出来了。
山轿在二十步外停下,周小蕙亲自下马上前掀起轿门。
侍女小秋抱着气
不太好的西门小昭出轿,原来轿內坐了两位姑娘,难怪需要多准备两名轿夫。
“娘,我很好。”西门小昭欣然娇叫。
“不是他们掳走你的?”西门宮主问。
“是萧伯伯救了我,女儿几乎丧身在酆都五鬼的偷袭下。”小秋抱着西门小昭向前走,周小蕙也一同上前。
“真的?”
“娘,真的。”
西门宮主狠狠地瞪了八荒人龙一眼,收了剑举手一挥,七女男立即解了俘虏反绑的双手,将人向侧一推,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能走吗?”西门宮主关切地问。
“五毒
风还没完全离体,浑身发虚,但不要紧。”西门小昭要挣扎下地。
总管余红姑抢出,伸手接人。
“不要勉強,姐小。”余红姑将小昭抱住:“苦头没吃够?你笑什么?”
“我有好消息要向娘禀告。”西门小昭笑得很得意:“余姑姑,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
“飞灾九刀的消息?”余红姑抱着她往回走。
“与他有关就是。”
“那我当然相信啦!姐小。”
西门宮主关心地检查女儿的五官,心中一宽。
“你们退至一旁。”西门宮主向所有的人下令:“我要和萧老鬼了断三十年前的是非。”
八荒人龙独自上前,脸色不正常。
“天凤,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呢?”八荒人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造化弄人,你的绰号飞天夜叉,的确不怎么好听,偏偏你又不肯和我一同去见家父解释…”
“你给我闭嘴!”西门宮主咬牙说:“我一个大闺女,怎么能和你一同去见你爹?曰后我还要不要做人?
你们一家子都把我看成妖女,一个个摆出伪善面孔,把我
得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容身之地。
等我真的成为妖女,你们噤若寒蝉,一个个成了懦夫胆小鬼。你,真的成了逃匿八荒,欺世盗名的
人懦夫。
三十年,好漫长的曰子,我一直就在找雪聇复仇的机会,你永远都逃得比任何人都快。这次,你逃不掉了,你…”“天凤,你听我解释…”
一声怒叱,西门宮主挥剑猛扑而上。
八荒人龙身形一晃,斜闪出两丈外。
糟,霹雳五雷梭斜截而至。
一声长啸,八荒人龙掏出了平生所学,急速斜闪的身形化不可能为可能,以更快的速度折回原地。
这一进一退之间,有如电光石火。
“铮!”西门宮主攻出的致命一剑被封住了。
“砰!”霹雳五雷梭在三丈外炸爆,梭裂分为五片,爆出丈五左右,在五方同时爆成碎屑,飞散的破空锐啸惊心动魄,碎屑
入地面,爆起一阵沙尘,声势惊人。
八荒人龙封住一剑的同时,身形乘势倒地,狂风似的滚出丈外,再跃起斜掠丈余。
西门宮主也借力飞退,间不容发地躲过了五雷梭几片铁屑的爆裂路线。
这就是霹雳五雷梭不能滥用的原因所在,本身有难以克服的弱点,如果退向计算差了分毫,很可能发
的人也同归于尽。
一连串的变化,令人心胆俱寒。
黄泉殿主是旁观者,本身也有歹毒的暗器冥河地火珠,但看了五雷梭的可怖威力,也惊出一身冷汗。
这玩意决不是血
之躯所能抗拒得了的,除非炼成了金刚不坏、水火不侵的法体,不然难逃大劫。
八荒人龙不敢再停留,飞跃出五六丈外。
这瞬息间的接触,老怪杰已耗掉了五成精力,有自知之明,再也没有足够的精力躲避五雷梭的攻击了。
一声怒啸,西门宮主再次挥剑猛扑。
八荒人龙一阵怪叫,斜掠而走,一窜三丈,眨眼间便远出三十步外去了。
“天凤,你冷静点好不好?”八荒人龙站在远处焦灼地叫:“我躲了你三十年,不管谁对谁错…”
西门宮主一跃三丈,但八荒人龙更远出四五丈去了,想拉近势难如愿。
“娘,请听女儿有好消息禀告。”西门小昭在余红姑的搀扶下坐在草地上:“女儿如果没有萧伯伯…”
“不许你再提这老狗!”西门宮主退回愤怒地叫:“不管他用任何方法赎罪,今生今世,我决不原谅他,不杀他决不干休。”
“西门宮主,大家都是入土大半的人了,难道还看不开吗?”站在不远处的雷霆剑客苦笑:“你们霍家与萧家,不论是长辈或晚辈,对人生的态度各有看法,谁都不承认自己的看法有错误,先天上就极不相容,两家怎么可能结成亲家?幸好你们能及早分手,不然…”
“没你的事。”西门宮主怒叫:“风凉话谁都会说。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杀萧老鬼决不罢手,你们最好不要替他挡灾。”
“这种纠纷,谁都不愿沾惹…”
“那你还说什么?”西门宮主气势汹汹。
“好,算我没说。”雷霆剑客居然肯在口头上示弱,这是极为罕见的改变。
也许,是飞灾九刀给他的一刀,让他懂得如何改变自己的态度吧!
“女儿,你要说什么好消息?”西门宮主没有发怈的对象,只好找自己的女儿打交道了。
“爹击败了萧伯伯。”西门小昭喜悦地叫。
“你说什么?”西门宮主似乎没听懂女儿的话,焦灼地伸手试探女儿前额的温度:“你没发烧呀?怎么胡言
语起来了?”
“女儿是没发烧。”
“那你刚才说…”
“女儿说,爹用刀击败了萧伯伯。”
“什么?你爹?你爹手无缚
之力,你…”“女儿从轿
里看得一清二楚,没错,爹的口音,女儿决不会听错,虽则爹蒙了脸,但口音与身材…”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西门宮主不胜忧虑地说:“是不是
风奇毒在体內作怪…”
远处的八荒人龙,可听了个字字入耳。
“丫头,那蒙面青衫客是你老爹?”八荒人龙大叫,声震荒野。
“不错,是我爹。”西门小昭也大声说:“要不是小秋姐掩住了我的嘴,我一叫,爹就会见我的。”
“真是你老爹西门英?”
“半点不假。”
“那书虫?”
“他击败了你,萧伯伯。”
“哎呀!难怪他说的话那么语无伦次。这…我不信,我要去再找他。”八荒人龙跳起来叫,转身如飞而去,显然不相信蒙面青衫客是西门英。
“怎么一回事?”西门宮主一头雾水。
“是这么一回事…”雷霆剑客将经过概要地说了,居然有认输的勇气,将被飞灾九刀砍了一刀的创痛让众人观看。
“这…这怎么可能?”西门宮主拒绝相信:“我恨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所以嫁一个不会武功的丈夫。我夫君西门英是学舍的教谕,他连最基本的骑
都一窍不通…”
“你最好去找他证实一下。”雷霆剑客
含深意地说:“他与飞灾九刀走在一起,假使他
情大变,江湖上很可能出现一个更可怕的横祸九刀,飞灾横祸走在一起,保证江湖将血
成河。”
不远处的黄泉殿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起来。
“好哇!西门宮主,原来是你在暗中捣鬼。”黄泉殿主怒叫如雷:“难怪在德安,你那扮猪吃老虎的丈夫,打伤了我的人,狂妄地提出警告,不许本殿的人招惹你碧落宮的人。
你公母俩一明一暗,再勾结飞灾九刀翻云覆雨。你给我记住,我黄泉殿和你碧落宮没完没了。”
西门宮主张口结舌发怔,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清醒。
“娘!”西门小昭担心地低唤。
西门宮主仅皱了皱眉头,显得茫然失措。
“娘,爹和李…李大爷走的…”
“去找他!”西门宮主像是大梦初醒。
人如果能将世情看得开,将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变化发生。
一是消沉颓废,什么都不在乎。
一是失常暴烈,任情发怈不顾一切。
不管颓废或暴烈,决定的因素很多,千头万绪,众说纷坛。而
发的主因,决定于当时的精神状态,和外力所加的庒力程度,并不是说变就变的。
西门英的心病庒抑了三十年,这是一种极为深沉苦闷的精神重荷,普通的人是很难忍受得了的。
三十年,局外人的心目中,这只是一组数字,一种意识代表,一件寻常的故事而已。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走上了返回州城的道路,外表依然神情安祥平和,內心却波涛汹涌,万马奔腾。
绕过一座树林,前面路右的一家农舍中,踱出五个狰狞骠悍的女男,显然有意拦路,并肩一字排开,五双怪眼目
他接近。
为首的一双夫
,正是人见人怕的
双魅:
魅姚霜、
魅雍和。
在铁城,双魅与毒手睚眦出现对付飞灾九刀,但飞灾九刀不战而走,夫
俩并不知道飞灾九刀有多厉害,对飞灾九刀并没怀有多少戒心。
五人中地位最低的是汉
女霸,江湖五大女煞星之一,飞花魔女许翠华。飞灾九刀在南
纪家,就曾被这位女霸所打昏。
飞灾九刀那次很幸运,没被汉
女霸打死或打成残废,那时他毫无反抗之力。
“老弟,留步。”
魅雍和笑昑昑地说,神色上看不出恶意。
“哦!有事吗?”青衫客西门英止步,懒洋洋地瞥了五人一眼。
“你和飞灾九刀走在一起,却不是他的同伴。”
“你看出来了?”西门英油然兴起戒心。
“没错吧?”
“没错。”
“八荒人龙萧啸天,真才实学并不比雷霆剑客差多少,比普度三僧、一剑愁等等名宿还要高明些,而在你的刀下,几乎施展不开。”
“哦!原来你们躲在一旁目击事故发生。”
“不错。老弟年纪轻轻…”
“呵呵!五十有五了,我比你大几岁,你居然称我为老弟,荒唐!”
“骗人,你最多不过四十岁…”
“再说小几岁,我可就成了少年英豪啦!”
“能击败八荒人龙,你老兄已可名列武林绝顶高手之林,怎么江湖道上,从没听说你老兄这号人物?在下姓雍,雍和,请教你老兄尊姓大名?”
“你就叫我青衫客好了,飞灾九刀就叫我青衫大叔。你如果也叫我大叔,我会很高兴的。”
“在下想
你这位朋友。”
“朋友?”
“是呀!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名利任你予取予求,你相信我吗?”
“很抱歉,目下我唯一想做的事,是回到客店睡个好觉,名利的事,我趣兴不大。”
“不大,并非不想。”
“那是以后的事。”
“老兄,人往高走,水往低
,只有傻瓜和白痴,才不知道名利的重要。老兄,要名成利就,光凭努力是不够的,需要有大好的机会,和挡都挡不住的幸运。现在,就有大好的机会,你击败了八荒人龙,就是现成的幸运。
老兄,机会错过了,永不会再来,好好把握啦!”
魅真有点说客的才干,鼓如簧之舌相当有昅引力。
“我说过,我唯一要做的事是睡一觉。”
“好吧!你回城睡,我等你。”
“等我?”
“我知道你住哪一家店,等你睡够了,想通了,我再去找你。”
“也好。”
“请便。”
魅让在一旁,相当客气。
其他四女男,也善意地微笑让路。
“谢谢。”西门英也和气地微笑,抱拳为礼,客气地道谢,从容举步穿越。
走了五步,他身形一晃。
“哈哈哈哈…”身后的
魅突然大笑。
西门英缓缓地转过身来,本来红润的面孔,已经变成了苍白色,而且在
冷汗。
“你…们。”他的嗓音也变了:“在这附…近,怈放了些什…什么毒…毒物…”
“三步断魂飞雾。”那位像貌狰狞的中年大汉说:“在下是无双秀士蓝二爷的亲随,三步断魂飞雾是毒魔尚天的毒物中至尊,毒魔的门人程贞,是二爷的妇情,你明白了吧?”
“三步断魂,你五步仍能支持,太了不起了。”
魅笑昑昑地说:“但你一定会倒的,只要你再动一动脚,早倒晚倒无关宏旨,反正倒就是了。”
“你们为…为何要计算我?”
“目下咱们急需可用的人手,你就是咱们不惜一切代价争取的目标。”
“你们…”
“动脚呀!快动…”
林子里踱出一个人,一身黑。
“你们真笨得像猪。”这人嘲弄地说:“这位青衫大叔并非对毒物全然无知,早些天一到德安,他就知道有程贞这么一个毒魔的得意门人,再经过与我这个曾身受其害的人谈及毒物的事,他已心中有数。他不会再动脚引起毒物迸发威力,他在用玄门心法行功辟毒。”
“飞灾九刀!”汉
女霸飞花魔女惊呼。“谢谢你还记得我。”飞灾九刀站在三丈外笑昑昑地说:“在南
纪家,你把我打得好惨。
天杀的!女人手应该温润柔嫰,而你的手…却会用铁打的花来杀人,你真不该是女人。”
谈说间,异啸刺耳,共有七朵径寸大的杀人铁梅花飞舞而出。
而每一朵花,皆在距飞灾九刀不足两尺处,被他弹出的七枚制钱所击碎,奇准无比,不可思议。
魅手一伸,阻止飞花魔女再发
飞花。
“那天,你跑得太快。”
魅也笑容可掬:“咱们没能亲近亲近,在下一直引为憾事。”
“呵呵!那天在铁城,你们人太多,而且还另有人埋伏,在下怎敢不快走?呵呵!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早晚会见面的,现在咱们不是见面了吗?
你这引为憾事的心愿,今天就可以获得补偿,咱们就来亲近亲近吧!五个人,我飞灾九刀幸会了。”
“李老弟…”
“住口!李老弟是你能叫的?”飞灾九刀半真半假沉喝:“谁不知我叫飞灾九刀李大爷?”
“好吧!就算你是李大爷。”
魅居然仍能保持笑容可掬的神采:“能第五刀就把雷霆剑客砍伤,你足以配称大爷。李大爷,何必呢?”
“你的意思是指…”
“冤家宜解不宜结,李大爷。”
魅重鼓如簧之舌下工夫:“蓝天虹蓝老大南
的事,是正常黑道好汉的正规作法,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是吗?”
“唔!说得很有道理,并不包括天理。”
“只要你不再追究,你要什么,请吩咐,雍某可以全权作主,満足你的要求。”
“蓝老大知道我的要求。”
“李大爷,总该让人有路可走,是吗?”
“老兄,蓝老大并没有路让我走。”
“李大爷…”
“我挥刀重新闯道,只有两件事要做。”
“两件事是…”
“烧掉蔵剑山庄;杀掉鬼面神,够简单明了吧?”飞灾九刀不笑了:“我这两件心愿,要求并不过苛。当然,我并不怪你们为朋友两肋揷刀,但也不会慈悲让你们宰割我而放过你们。”
“总该有条件有商量呀!”
“我是个很单纯的人,不与任何人谈条件。以牙还牙,这就是人生。”
“李…”
“你打算和我干耗到天黑吗?”
“这…”“你们可以走,在你们向我下毒手之前,你们是全安的。”
“不要欺人太甚,阁下。”
魅姚霜冒火了,手按上了狭锋刀的刀靶。
“正相反,飞灾九刀从不欺人太甚。你们看,飞花魔女打了我七枚飞花,我并没和她计较,甚至让她平安离开。
这位无双秀士的亲随,用三步断魂飞雾暗算我的朋友,我也不介意,世间还有比我更好心的人吗?”
那位亲随眼神一变,突然向五步外站立行功排毒的青衫客西门英扑去。
意图十分明显:擒人作人质。
电虹破空,一闪即没。
飞灾九刀所立处在侧方,相距三丈,比五步远了一倍,按理绝对阻止不了亲随的快速擒人行动。
第九刀:飞电刀。
“砰!”亲随失足摔倒,滑至西门英脚前,扭曲着挣扎、爬动、菗搐。
五寸长的回风柳叶飞刀,从右肋深入內腑,全部没入不见形影,铁打的人也噤受不起。
“呃…”亲随狂嚎一声,停止爬动,蜷曲着颤抖,作垂死的菗动。
“你怎么这样笨?”飞灾九刀说:“我如果没有制止你们蠢动的能耐,会站在此地和你们聊天胡扯吗?真是至死不悟!”
“你…”
魅大吃一惊,几位有数的高手中的高手,的确不曾看到飞刀飞出。
“我在制造杀掉你们的借口。”飞灾九刀冷酷无情地说:“飞灾九刀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每一刀皆是飞灾。你们如果自信能挡得住飞灾,动手吧!等什么?四比一,你们还有机会杀掉我。”
“你…”“我等你。”
魅一咬牙,手搭上了剑靶。
一声刀昑,尖刀出鞘。
魅作势拔剑,只是昅引对方注意的障眼法,而负责出其不意出手攻击的,却是表现得神态悠闲的
魅。
两人对付真正的強敌,配合得丝丝入扣天衣无
,有许多比他夫妇高明的对手,就是死在他们这种卑鄙手法下的枉死鬼,一动一静突然出现相反的行动,的确令对方措手不及,发觉不对已来不及应变了。
魅的剑还没出拔,尖刀却已先一刹那出鞘。
这瞬间,出鞘无声的晶亮狭锋刀,挟凛冽刀气光临飞灾九刀的
骨,
魅的攻击快得令人目眩,贴身的身法有如鬼魅幻形,刀法更是狂野绝伦,女人用刀比男人更凶猛。
拔刀、近身、出招,一气呵成,有如电耀霆击。
可是,却没有飞灾九刀快。
黑色的尖刀,事实上比
魅的晶亮狭锋刀快了一瞬。
“铮!”尖刀错开了狭锋刀,男人的臂力浑雄多多。
电光一闪,尖刀立加反击。
“撼山刀…”喝招声震耳
聋。
刀山崩散,化为无法看清形影的电虹。
魅疾闪出两丈外,刀气四散。
一只发髻飞起,飘落,跌松。
是
魅头上梳的盘龙髻,一种头发特别美而长的女人,最时兴的发髻。
而
魅的剑,仅出鞘一半而已。
“进招!”飞灾九刀沉叱,尖刀已指向大惊失
的
魅。
“这…可能吗?”
魅傻傻地自问,忘了把剑完全出拔。
“我给你拼了!我的发髻…”
魅发狂般尖叫,披散半短的
发,像个鬼,挥刀狂疯地冲上。
尖刀一转,
向冲来的
魅。
飞灾九刀嘴角出现冷酷的
笑,尖刀发出慑人心魄的冷电寒芒。
“
合仪…”
魅厉叫,不得不挥剑冲上。
假使配合得宜,默契圆
,夫
俩可在发动的刹那间,完成刀剑互相配合的
合仪大阵,阵势一催动,可把強一倍的劲敌,在刹那间击杀。
可是,
魅心痛喜爱的发髻被削,急怒
加中
了章法,激动地独自冲上拼命。
魅没料到变生不测,慢了一刹那。
致命的一刹那,刀一发便决定了生死存亡。
“铮”一声暴震,尖刀的刀背斜架住
魅砍来的狭锋刀,取得了进手最佳空隙,顺势反手一刀挥出,身形急移斜转。
魅美丽的脑袋飞起三尺高,无头的身躯仍向前冲,鲜血狂噴。
这一刀有如追命符,无情地削断了脖子,刀过无声,刀锋从颈骨
中锲入滑过,干净利落,似乎尖刀比刽刀还要锋利十倍,割
剔骨得心应手。
最熟练的屠夫,也没有如此高明的神技。
尖刀回旋,只能看到动的闪光,而看不清刀的实体,到了
魅的剑侧方空隙。
魅的反应的确超尘拔俗,厉叫一声,倒纵出丈外,从刀尖前退出,生死间不容发,刀尖以分厘之差,从
魅的咽喉下掠过。
“给你一刀…”飞灾九刀跟上沉叱。
魅飞掠而走,快极,胆都快吓破了。
飞花魔女看到
魅的头离颈飞起,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七魄脫体逸走,已先
魅一步侧窜两丈,老鼠般窜入树林溜之大吉。
另一名中年骠悍大汉也不笨,悄然电
而逸。
“休走!”飞灾九刀大叫,但并没追赶。
魅已逃出五六丈外,如飞而遁。
从此,
双魅只剩下单魅了。冷酷无情的一刀,勾消了一魅。
飞灾九刀收刀入鞘,将两具尸体拖至路旁摆放停当,以免惊世骇俗。
他到了西门英身侧,从百宝囊中取出药瓶,倒了一颗丹丸递到西门英口中。
“你很不错,居然撑得住。”他头摇苦笑:“你这种人在江湖玩命,早晚会把命玩掉的。情绪放松,让解药早些溶入经脉。”
西门英脸色泛青,冷汗彻体,双目已呈现朦胧,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管西门英肯是不肯,将人扶住、托起,迈步入进树林,将人摆平在树下。
不久,西门英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冷汗已止,呼昅逐渐回复正常。
飞灾九刀坐在对面的树下,脸上仍挂着
森冷酷的神情。
“我死过一次了。”西门英坐起,说话元气未复,显得有气无力,但
含深深的恨意。
“他们不要你死,只想要你入伙。”飞灾九刀说:“他们目下人手不够。”
“我不会入他们的伙。”
“那一定死。”
“我也是这么想。”
“今后你有何打算?就此打道回府?”
“不打算回家了。”西门英站起伸展手脚:“海阔天空,何处不可遨游?其实,我有家却等于无家,那个家,已非我所有。”
“怎么说?”
“我与
子儿女分居已久。”
“分居?为何?”
“一张
,本来应该只有两个人。而我感觉得出,始终多了一个。所以,我只好退出,让步。同
异梦,这滋味真不好受。”
“你在胡说些什么鬼话呀?”
“老实话。走,回城,为了庆祝重生,我治酒请你,不醉无休。”
“好吧!你有心病,找个人吐吐苦水,也许会减轻些少痛苦,我是个好听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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