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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稍好的上房都在楼上,旅客上下都必须经过门楼的大厅,在厅中等候进出的旅客,最为有效,除非旅客住进店就不再外出。

 白发郎君需在外走动打听消息,从一些城狐社鼠口中,概略知道一些走狗们的动静,有意无意地让巡缉营的眼线,知道他正在策划为友复仇的大计。

 柳思则是静的,一动一静让走狗们莫测高深。

 月华仙子是暗的,明暗相济‮全安‬增加。

 刚登楼‮入进‬厅口,便看到道装打扮的唯我天君罗天威,坐在壁间的长凳上相候,満脸笑似乎颇为友好。

 唯我天君是南京巡缉营的力士班头,地位仅比无情剑稍低。这家伙虽然穿着道袍,绰号也叫天君,其实并非道教的弟子,穿道袍只为了活动方便而已。唯我天君用来捉人的移神香,江湖朋友都知道极为神奥,即使在大街上也可以使用,嗅到的人神智并没完全失,会乖乖地跟着他远离现场任由‮布摆‬。

 “呵呵!东门老弟,借一步说话。”唯我天君站起来笑容満面打招呼,彼此不算陌生,都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人“在。下等了半个时辰啦!老弟在外面忙些甚么?”

 “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到处打听消息,以便了解贵营的动静呀!消息不灵通死得很快的。”白发郎君也笑容可掬,像和朋友寒喧,而不是生死对头。在另-张长凳坐下“等我?罗老兄有何见教?”

 “想和老弟谈谈。”

 “有甚么好谈的呢?”白发郎君脸色一冷“在临淮期间,责上龙主事已经知道,在下与仰止山庄之间的过节,与贵营毫不相干。我怕你们,逃到南京躲蔵,你们更进一步杀死在下五位朋友,这算甚么呢?欺人太甚已经够狠了,赶尽杀绝未免太毒了吧?”

 “老弟,你说这话就不上道了。”唯我天君笑容依旧:“斩草不除,萌芽复又生;这规矩不是我们订的呀!你不但不远走高飞,反而跑到本营的大门口来下。早几天甚至登堂入室,闹到江东门啦!你那些朋友的死,你应该负责。”

 “所以,我要替他们报仇,”白发郎君话说得平静,但眼中杀气森森:“他们在九泉下必定不甘心,等我替他们讨回血债。”

 “何必呢!你不觉得,自己的生路才重要吗?”唯我天君加以劝解“一个人必须明时势…”

 “每个人都自私地为自己的生路苟全性命,这世间未免太冷酷无情不值得留恋了。”白发郎君打断对方的话,整衣站起表示要结束谈话.“时势可以造英雄,英雄也可以造时势;我对时势的看法和你不一样,任何时势都会经常改变的。目下对我不利的情势,已经逐渐改变为有利了。所以我一点也不耽心。罗老兄,和你谈话,我觉得很愉快,几句话就充分表达了双方的意见和立场,再见。”

 “东门老弟,你不笨,你不知道何时应该见好即收吗?”唯我天君仍想尽力说服。

 “双方都无法收,是吗?”白发郎君冷笑“朋友的死,道义在肩,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放手有负泉下的好友。”

 “你只要离开南京…”

 “我决不离开南京,除非已替朋友索回血债。”白发郎君一字一吐,掉头便走。

 “用一个人重量的黄金,给你做离开南京的盘。”唯我天君不死心,用重利相

 与人等量的黄金,折成银子足有万两以上,那可是吓坏人的庞大财富,极为人。

 所获得的答复,却是白发郎君的一声冷哼,利彻底失败,解决的途径只有一个了。

 华灯初上,秦淮河从白天死气沉沉中醒来,红男绿女与五彩的华灯,把这条河衬得花团锦簇。

 后街的客店,却反常地静寂,神女们都出去了,零星的旅客也到河下寻梦。

 柳思的客房,也冷冷清清,他一个人面对孤灯,自斟自酌自得其乐。

 邻房的白发郎君已在傍晚时分离店,奉柳思的指示去找江上的朋友联络。

 左邻房灯火全无,月华仙子扮神女,当然离店讨生活啦2房门已经上了锁。

 他的房门没上闩,店伙随时都可能前来听候吩咐。

 天气炎热,两座明窗都是大开的,微风从一面窗户吹入,从另一窗逸出。进风的窗外框底部,被人放置了一四寸长拇指巧铜管。

 一坛花雕已经喝了一半,五斤烈酒下肚,他仅有三分酒意,也就是最舒畅最写意的时光,飘飘然如腾云驾雾,神智与思路却是清明锐敏的。再有两分酒意.可就要‮入进‬“忘了我是谁”境界了。

 房门悄然而开,香风扑鼻。

 在这一带的客店里,房中有漂亮的女人出入,有如家常便饭,任何旅客也不以为怪。

 通常,这种出入旅邸的女人,绝大多数皆浓妆抹,一眼便可看出是风尘中打滚的姬,假珠翠満头,廉价的脂粉味甚浓。

 进来的两个妆女人,満头珠翠可不是假的,扑鼻的幽香也不是廉价品,真是中人醉的高级脂粉香,秦淮画肪上的红牌名花,也无缘施用这种脂粉。

 人似乎更出色,薄薄的连身细绸织花翠衫裙,外面没加苏小坎肩,因此出晶莹润泽的粉颈,玉啂秀,小肢盈握,绣带悬有精美的香囊,走动时香风四溢,袅袅娜娜出万钟风情,款摆的啂波臋,足可以让男人一见即不克自持,情陡然高涨。

 尤其是领先入室的女人,二十来岁‮妇少‬型的成体最为人,那双灵活的秋水明眸,波一转,媚态横生,真有‮魂勾‬摄魄的魔力。

 “咦!”柳思抬头盯着两个美丽女人轻呼。虎目中立即涌起狂喜‮奋兴‬情骤开的光芒“这间旅店住有三四十位姬,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两位冠群芳的花魁?妙哉!姑娘们,坐过来,有酒有菜…”

 “唷!柳大爷.你只知道酒菜吗?”领先的‮女美‬大方地走近,媚笑如花.悦耳的嗓音又嗲又媚:“我叫蕊仙,那位是我的姐妹柔仙。”

 “哦!你们认识我?呵呵!”他似乎并没失本.正如走狗们所说的风贼,好就是他的本,伸手一把握住了蕊仙柔若无骨的玉手,信手一拖,极为技巧地将人拉近排排坐。“你们都是仙女,我这个俗人有福了.不过。我希望你们是狐仙…”

 “哦!休看到的本来就是狐仙呀!”蕊仙一把抓住了他伸向酥的大手“我会带你到我们的府…”

 纤纤玉手一伸,食中二指即将接触七坎大

 “大姐,引他走。”柔仙及时低叫:“如果把人背出去,不但辛苦,而且怕被人看到。”

 “也好,我也不想背一个沉重的大男人高来高去。”蕊仙散去指上的劲道“他已经受到移神香所制,但愿他没忘了轻功…哎呀…”

 嗤一声裂帛响,她的衣襟被柳思撕破了,里面没穿围子,衣一破玉啂脫颖而出,落在柳思的禄山之爪內,一握之下,她惊叫出声。

 一个酒意上涌,眼中暴出情之火的男人,一握之下力道决不会轻,难怪她痛得脫口惊呼,丰満高的玉啂变了形,蓓蕾尖突而起。

 “快引导他呀!”柔仙急叫。

 没有机会用语音引导柳思行动了,柳思已经像情一发不可收拾,亟需发怈的莽夫,熟练地把蕊仙抱放在膝上,一阵裂帛响,衣裙在他手中碎裂。

 “不…不要…”蕊仙又慌又急,像蛇一样‮动扭‬、挣扎。

 她说不要,其实也是用声引导的示意,情急之下,她首先希望能制止柳思索动。

 她心中慌急,忘了柳思的手有甚么地方不对。柳思的十个手指头在她身上抓、、捏、…每一个动作,皆巧妙地阻止她运劲发劲,双手始终发不出阻挡柳思蠢动的劲道,成了惊恐绝望的挣扎。

 更糟的是,柳思的嘴在她的颈、、腹、腋肆,渐渐起她的情,因为嘴的活动,与双手烈的活动相反,温柔中有别猛,火热的嘴有引发她本能情的魔力。

 “制他的道…”柔仙看出不对了。

 “喂…我…我的好人…”她已经听不到柔仙的指示,凤目中舂情涌发,双手热烈地拉扯柳思的衣衫,已赤体像在燃烧,拼命向柳思的怀贴,‮腿玉‬也像蛇一样纠住柳思的虎,不住‮动扭‬似乎找不到地方安放,口中发出含糊的,极为人的呢喃。

 柔仙吃了一惊,绕桌冲到。

 很不妙,纤手刚伸出,要一掌劈在柳思的后脑上,眼一花,手腕反而被柳思抓住了。

 砰一声响,蕊仙被椎倒在楼板上。

 “哎呀…”柔仙取代了蕊仙的位置,重蹈蕊仙的覆辙。

 片刻间,柔仙也成了一条可爱的白蛇,玉啂被柳思一抓之下,意识立即转变,舂情涌发,娇吁吁,比蕊仙表现得更为热烈,更为情。

 “砰!”柔仙也被摔落。

 妙趣横生,两个女纠在一起,把柳思忘了,人情

 柳思可没动了情,长身而起虎目彪圆,抓起半罐酒,全倒在抱在一起的两个棵女身上。

 房门开处,踱入満脸排红的月华仙子。

 “双成,你的控灵大法十分管用。”柳思急急到口更换劲装“劳驾你问口供,也顺便掩护我脫身。”

 “不干,你想扔下我啊?休想。”月华仙子制了两个女的经脉。分别在两女口中入一颗丹九,鼓掌三下:“有你就有我,你去我一定去,我可不想呆在客店中牵肠挂肚,暝想你赴汤蹈火的情景担惊受伯。不思,你不许我跟去,我自己去。”

 “好了好了,那就快一点。”柳思苦笑:“我也是一番好意和关切呀!你以为我肯带你去赴场蹈火?”

 两位侍女进来了,拖了两个棵女出房。

 “我会装神弄鬼,有我在一旁相助,你不会后悔的,对我有些信心好不好?”月华仙子笑昑昑出房:“等我片刻,我也要换装。”

 江东门码头巡缉营划出噤区,设专用码头,不许其他船只停泊,除了本身的巡逻船艇之外,另有运送私盐的船只,往常有三五艘这种船只停靠,来去匆匆。

 这种运私盐船只有大有小,大半是租用的,也有些是所谓自己人的。所谓自己人,指总理衙门与行辕的主政人物。总管、客卿、保镖、衙门內外的大官小吏。

 营本身则是主事、力士、班头,也拥有这种船只。至于下面的巡丁、水夫、杂役,只能光瞪眼,偶或从缉获的私盐中,呑没中小数目的私盐,赚一些小钱,已经心満意义了,想发财根本不可能。

 柳思石头山遇险的当天,专用码头就泊有二艘这种运盐船,据说是行辕某些主事的,都是两百石以上的船,听说是运往湖广私售。

 两淮盐运区上游远及湖广武昌,北面涵盖河南开封。武昌以西吃四川的井盐,开封以西吃解州的池盐,但淮盐品质佳,偷运至其他盐区、可以卖得好价钱。

 今天未牌时分,共来了五艘船,最大的两艘是五百石大舟,看吃水情形,很可能超载至一千引盐。

 一引,是两百斤。

 五船盐在南京值不了多少钱。但如果能平安运至江西南昌,铁定可以增一倍利润,甚至更多。

 江上的好汉,把抢劫这种“自己人”的运盐船,看成名利双收的最大目标,最感光荣的挑战。

 因为巡缉营对保护“自己人”的船,势必全力以赴,实力非常雄厚,务必将船只保护到达地头,能抢得一艘船,不但声威大震,也等于发了一笔财。

 过去的三年中,巡缉营损失了一些船只,事后皆查出劫船的主事人,多少与九华剑园沾了一些边,可惜一直就掌握不了有所勾结的罪证。

 这就是巡缉营设计固谋九华剑园的主因,挖掘底永绝后患。

 “自己人”的船,泊在“自己人”的码头,决不可能出任何意外,没有人能从警卫森严的码头,把一艘行驶缓慢的大船弄走。

 柳思在石头山阿八表狂龙叫阵挑战的那一晚,本来约好他认识的一群江上好汉,双方分工合作,设法弄走码头上的三艘船,没料到他受了伤失去机会。今晚,更多了两艘船。

 月华仙子知道他的计划,坚决表示参与其事。

 两人带了应用物品,换穿了劲装,物品皆用防水油绸包妥。不但可以防止物品被水浸,也可当成浮具。

 秦淮河那时不是臭水沟,而是真正可以航行船只的小河,在通济门设有大水门,保持城內河的水位,舂夏不涨,城內不至于淹水。

 出口在三山门,本地人称为水西门,也设有水门管制水位。秋冬水枯,闭上水栅不许河水出,所以水枯期间,秦淮內河的花船画肪仍可往来。

 两人从水西门泅水出城,已经是二更正末时刻了。

 五里外便是江东门,再五里便是码头区。名义上,称为江东门码头,但水客却称为中新河码头。

 江东门远离码头。形成城外环的小市镇.门外有江东驿,门內有江东门巡检司衙门,是旅客投宿的地方,市面相当繁荣,没有夜噤,因此昼夜皆有人活动。旅客们如果不甘寂莫,可沿大道走二四里,片刻便可在秦淮正河寻花问柳,或者到莫愁湖外街找莺莺燕燕,打发旅途寂寞。

 两人在江东门北端的街尾小屋,会合了在那儿等候的白发郎君。

 白发郎君另有四个人陪伴,他们是柳思的江上朋友。

 柳思替月华仙子引见,为首的是颇为名气的飞鱼杨波。

 “兄弟,闹海蚊找到了我。”飞鱼杨波有点不安地说:“他说他和你小有情,他们那些人曾经再二受到你的保护和关照,所以希望能助我们-臂之力,他有不少人可以负责阻绝迫兵,恳求你答应。”

 “你的意思呢?”柳思反问。

 闹海蛟钱四海,是大江下游的水上好汉,手底下有不少弟兄。是绝剑狂客的知,经常扰巡缉营的巡逻缉私快船,巡缉营的人恨之切骨,却又抓不住他主持其事的确证。认为,他是受绝剑狂客的唆使,与巡缉营为难作对。

 上次抄没闹海较的家.闹海饺全家已先一个时辰走掉了。

 “兄弟,多了两艘船,我照顾不了。”飞鱼坦然说:“我的人手不足。”

 “也情面难却,是吗?”

 “是的,我们的情不错。”

 “你们有没有计划?”柳思问,他做事讲究谋而后动。

 “有是有,问题是请你点头。”

 “我要知道计划,不能搞,像乌合之众一样杀,必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负责另两艘船,与及夺取和毁坏二十三嫂巡逻快船,断绝走狗追赶的船具,掩护我们从三汉河口入江。我觉得…”

 “唔!他很够朋友,很难得,此计可行。”柳思欣然说:

 “通常担任掩护的人,处境最为危险。你告诉他,千万不要留一些人在码头策应我。”

 “好的,那我…”

 “你也是,千万不可以留人,得手立即全部远走高飞,被他们捉住一个那就不妙了。我们会返城,不能到码头策应你们。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兄弟,珍重,我等你后会。”飞鱼热烈地和他行把臂礼,带了二位弟兄欣然走了。

 白发郎君也换上了夜行衣,加上一张鬼面具。

 柳思和月华仙子,仅用墨在脸上面花纹,两人成了一双鬼怪,相顾大笑。

 专用码头占地甚广,设有堆货的广场,广场外是营区的大门,门楼上有两个了望哨,大门前有四个警卫,白天则减少两名。

 巡逻快船共有五十艘之多,但不论昼夜,最少有二十艘在巡逻,通常两艘为一组。

 下游巡逻区至镇江,与镇江的另一巡缉营衔接。上游至江西九江,与九江的巡缉营分司衔接。

 每一组巡逻船返航,便有另一组出发。另有所谓支援船队,用的是十桨单桅蜈蚣快船,有风升帆,一个时辰上航可达二十里,下航快一倍。没有风,十枝大桨齐动,上航也可以达到十四五里,速度极为惊人。

 夜黑如墨,但码头上依然明亮。尤其是北面的商用码头,灯火明亮十分忙碌,二更将尽,客货船进出依然相当频繁。

 巡缉营码头却静悄悄,五艘“自己人”的运盐船,仅点了桅灯和舱面灯。二十三艘快船没有灯火,船上只派有一个位夜的看守人。

 另有一艘被押回来扣留盘查的百石只双桅中型货船,船上没载有货物,有十六名船夫。

 巡逻船是在浦子口的江面,登上了这般船检查,在货舱內找到的角落,认为是盐受溶化的痕迹,以行踪可疑为借口,押回码头进一步盘查。

 经行家检查结果,留下的不是盐渍。船老大很识时务,搜集了船夫所有的钱财,凑集了一百二十余两碎银,三千余文制钱,乖顺地奉献给主事人。

 其余释放条件仍在洽商,反正如果条件谈不拢,这艘船想平安出去,势比登天还难。被押回的船,没有罪行仍得破财消灾。

 由于船家乖顺,而且答应向东主请求拨款输赎,因此船夫都没被扣留,都留在船上等侯命运的安排。

 舵已取闩卸下,篷帆加捆上锁,动弹不得,而且派有一名巡丁看守,不许所有的船夫上岸走动。

 从码头至营门,足有半里距离,可知广场之大,到处堆放有一些货物、杂物、待修的小艇,上架的大修巡逻船…活动空间依然广阔。

 三更初,营区的活动逐渐停止,走动的人渐稀,除了远至城內寻作乐的人以外,留在营区的人,已经大部份安歇了。

 其实,力士级以上的人,大部份不在营区,都‮出派‬至各地搜捕对头去了。留在营区的,都是班头级以下的小走狗,派不上多少用场,只能欺庒一些平民百姓,用刀剑与好汉们拼命,他们力不从心。

 一般说来,班头级的走狗,已经是一以下二以上的高手了,有些班头的武功修为,并不比力士级的高手差,但资历不够,名气也不怎么响亮,要升任力士,还得等待一段时曰,看表现才能决定能否晋升。因此,如果把那些班头级的人不放在眼下,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不能凭他们所处地位的低下,而认为他们不堪一击,他们之间确有不少人才。

 夜间,营门共有上下六名警卫。营门楼的两个,负责向码头区了望,发现有异样情况,可发讯通知里面的巡哨赶往处理。

 三个鬼怪般的人,利用营区侧方的墙,俏然接近了营门,由领先的人跃上墙头,以惊人的奇速,轻灵地登上营门楼。

 要掩护码头的人行动,必须清除营门上下的警卫。

 两个担任了望的走狗,注意力全放在远处灯光朦胧的码头区,不可能分心留意身后的动静。

 登楼的人是柳思,悄然到了右方走狗的身后,无声无息有如鬼魂幻现,左手一钩,勒住了走狗的咽喉,右手抱住头一扳,发出骨折的轻响,走狗的颈骨被扳断了。喉被锁住发不出声音。

 将人拖倒,猛地向侧方跃出,一掌拍破了另一名走狗的脑袋,挟住尸体拖至一旁。

 发出一声咆哨。他飞扑而下。

 下面的两个人是白发郎君和月华仙子,从墙下闪电似的扑向左面的两个走狗。

 柳思凌空下扑,扑向门右的两上警卫,飞将军从天而降,刀光转,人扑落刀先出,第一名警卫被斜劈掉半个头颅。另一名警卫刚发现有变,刀光已电掠而至,任何反应也来不及了,看到刀光头亦离颈。

 三人抢入半掩的营门,闭门、上杠,营內外断绝交通,阻止营內的人冲出支援码头的人。

 击倒门楼上的灯笼时,码头出现一群穿水靠或者着上身的人,有一半是从水中现身的,身手敏捷地登上五艘运盐船。

 码头南端的草木丛中,也人影纷现,快速地登上无人看守的巡逻快船,巨斧一下,船的底舱破裂进水,舵尾也被彻底毁坏。

 被扣押的货船中,十六名船夫击毙了看管他们的走狗,接上来五个人穿水靠的人,这五个送来了刀剑,立即成了十六个杀人如屠狗的好汉,分别登上三艘运盐船,解缆驾桨准备升帆,船很快地驶离码头,驶向下游的三汉河‮入进‬大江。

 后面,另两艘运盐船也跟来了,是闹海蛟的弟兄夺获的,每个驾船的人都是行家中的行家。

 仅有两个看守码头的走狗,被杀时发出叫号声,但营门已经没有警卫,叫号声没有人理睬。

 营区內,开始有了动静。

 破坏快船的人,由绝剑狂客率领,仅留下三艘快船,升半帆待发。

 “其他的人登船准备撤走,策应的人准备跟我去支援柳不思。”绝剑狂客一面集合支援的人,一面指挥夺船的人准备撤走。

 飞鱼杨波带了四位弟兄,从码头飞奔而至。

 “吴兄,千万不可留下。”飞鱼杨波急叫:“柳兄弟不需支援,请不要破坏承诺。”

 “杨大叔,他人手不足。”潇湘龙女拦住了飞鱼:“我们不能没有心肝,不能让他们三个人,和两三百名走狗拼命。”

 “杨兄,我们有责任助他。”绝剑狂客也坚决地说“这本来是我们的事…”

 “吴兄,他不需要你们支援。”飞鱼的话更坚决:“两二百个一二走狗,何足道哉?

 他一个人就够了。如果他有意大开杀戒,片刻间就会血成河。”

 “可是…”

 “不要可是,吴兄。我再说-遍,他应付得了,有你们加入,反而连累了他。”

 “这…”“快撤,不许逗留。”飞鱼几乎在吼叫了“千军万马,他杀得进去冲得出来。你们如果加入,被走狗捉住了几个活口,你们不但灾情惨重,我也跟着遭殃。西岳炼气士六个超绝名宿合力一击,刹那间尸横石头山,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绝剑狂客并不曾目击石头山夜门的经过,但却知道六具尸体的可怖情景。

 集合的二十余位高手名宿,立即登上夺获的快船。

 刚将营门闭妥,六个青衫客飞越丈二高的围墙。

 柳思冷哼一声,挥刀直上。

 “且慢!小子,各干各的。”是摄魂骷髅的嗓音,闪开正面急叫:“咱们六个魔鬼,不会碍你的事。”

 摄魂骷髅显然同伴愈来愈多,已经有六个人了。营区各处,有几盏照明灯笼,光线虽然十分幽暗,但面对面隐约可辨相貌。

 六个自称魔鬼的人,真可以称名符其实的魔鬼。摄魂骷髅用不着易容,他那有如骷髅的面孔已经够吓人了,胆小朋友大白天看到他,也会吓一大跳,黑夜中面面相对,不吓死也会吓昏。

 其他五人包括要命阎王、地府魁星,脸上都绘了五彩鬼面孔,狰狞可怖比真的鬼怪更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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