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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噗一声响,一带菗在芬高耸的玉啂上。

 “你这杀千刀的…哎唷…”芬尖叫。

 “唔!得先勒住嘴巴。”他又拾取布帛“免得猫狗叫惊醒全店旅客,说不定涌来看热闹,或者误会这里发生谋杀案,报了官可就麻烦了。”

 “阁下,咱们栽了认输,不要‮辱凌‬我们。”芳痛苦地说:“算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自不量力罪有应得,你已经把我们整治得差不多了,请放我们一马。”

 “你们得了多少钱?”

 “订金五百两银子。”

 “成功与失败…”

 “失败,余款五百两告吹。如能成功地活着把你出,则再增加三百两;死的,只能拿到余款。”

 芳表现得十分合作,女光的气概浓厚。

 “似乎,你们失败了。”柳思丢掉布带,一面穿衣“愿意为五百两银子赌命的人,在南京多得很,如果放过你们,那就表示你们赌赢了,曰后再来赌命的人,岂不前仆后继川不息?让他们知道一赌必输,以后就不会有人来找死了。”

 “我发誓,我姐妹永远躲你…”“是吗?”

 “柳爷,你如果大仁大义放我们一马,就会多两个敬畏你的朋友…”

 “唔!好像有道理.杀掉你们,对我其实也没有多少好处,好吧!”他替两女解绑“记住你们的话,离开我远一点。楼上住有不少粉头,但清晨回来的人不多,你们自己去找衣裙遮羞。还有,把你们的同伴带走,今天我精神愉快,好人做到底。”

 他在下拖出两个昏不醒的人,往房门口一丢。

 “你们滚吧!下次,哼!不会有下次。”他将两个女往房外推,砰一声气冲冲关上房门。

 江南双娇果然如约离开南京避风头,结果吓走了不少仍想一试的贪心鬼,不再认为柳不思是一个小混混,行情看涨,敢拍膛向他行刺的人没有几个了。

 她俩和另两个被释放的人。四个人异口同声,坚决表示巡缉营被袭。柳思那时的确在客店中,不可能用分身术参与袭击,虽则证明柳思也会妖术。

 唯我天君也指天誓曰,坚称巡缉营受到攻击时,柳思千真万确仍在城內的客房巾。

 那么,长啸杀人的凶手是谁?

 石头山长啸向八表狂龙叫阵挑战的人,难道不是柳思?

 早膳毕,月华仙子在柳思房中商量下一步行动。

 “下次派来的人,将愈来愈強。”月华仙子有点不安“依我看,还是保持秘密,迁地为良比较妥当,在暗处与他们周旋要‮全安‬得多。”

 “躲在暗处,就钓不到大鱼了。”柳思不同意躲起来“在这里不论昼夜,他们皆不敢离巢一拥而至,人多没有用,不敢大举闹到城里来。所以只能派三两个超绝的高手,偷偷摸摸前来妄图侥幸,我们就可以逐一歼除,剪爪拔牙,最后那条龙唯一可做的事,便是和我决战。我如果躲起来,他就把我看扁了,认为不足为害。把大批重要爪牙留在身边,等我去找他便可群起而攻。

 “那你打算…”

 “来一个除一个,轻松地剪爪拔牙。你等着瞧,他们将会逐次赶来送死,而且会来得很快,希望能用一切手段除掉我。”柳思信心十足,不在乎強敌将至“我希望你能躲稳一点,走狗们很可能彻底清查这家店。”

 “我才不想躲稳-点。”月华仙子白了他一眼“下次派来的人,很可能仍是女的。这间客店住的大部份是长住的神女,女的活动方便得多。我可不想再看你左拥有抱福齐天,下次决不放走活口,你最好不要心疼。今天你放走了江南双娇,下不为例。”

 “唷!弄点醋来吃是不是?呵呵!”柳思大笑“让敌人摸清你的底细、性格、好恶,你已经输掉一半了。两个海妖姬说出我把她们剥光弄上。度过‮夜一‬舂宵,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甚么事,只能凭世俗的经验猜测。所以,巡缉营的走狗。必定确认我是贼。认为贼是容易对付的.我的威胁便减少了一半。”

 “难怪你忍气呑声留在八表狂龙身边…”

 “要了解一个人,你必须接近他。我的朋友说这条龙的武功,非常了不起,所以我留了心仔细观察,因为总有一天,我和他可能会发生冲突。”

 “你观察的结果如坷?”

 “他对我没有威胁。但如果他身边多一两个高于名宿。比方说,西岳炼气土,胜负就难以逆料了,所以我必须先剪除爪牙,尽量避免在他人多时决战。”

 “但…昨晚你扫庭犁…”

 “我断定他不在营中,我有把握。”

 “毕竟世事变化无常,吉凶难以逆料。”月华仙子叹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今后,无论你到何处,我都要在你身边。多我一把剑,你也可以多一分‮全安‬。”

 “谢谢你的…”

 “不思!”月华仙子伸手指按在他的嘴上,阻止他说道谢的话。

 柳思捉住那可爱的小手,在温润的手掌心轻亲了一下。

 “你…你…”月华仙子红云上颊,感到浑身‮热燥‬,一头扎入他的怀中。

 “我想,我们都在互相关切。”柳思紧抱着微颤的‮躯娇‬,用脸颊轻黑亮的头发,语音出奇地温柔“这一份牵挂,把两颗心紧系在一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有你在,我不会再轻生涉险。”

 “哦!不思…”

 “多年来,我一直过着无牵无挂的冒险生涯,一切以自己为中心,从没体会过互相关切的感情波澜。我觉得关切一个人其实相当美好,那种全新的感觉难以言宣,像是喝了一口五味浓场,酸甜苦辣杂陈,却极堪回味。”

 “我不相信你从不关切朋友,你…”“小女孩,你坏。”柳思捧着她红馥馥的脸蛋,用鼻尖磨磨她的鼻尖“你故意歪曲我的意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朋友之间的关切。”

 “我…”她用双手掩住火热的面庞,感到浑身像是着了火。柳思的亲呢举动,似乎把她送上了云端,心跳加快了三倍。不敢接柳思的目光。

 柳思纯男的气息,也令她心中发慌,却又制止不了自己的身躯,向柳思的身上靠贴,有不由自主,融合在柳思体內的冲动。

 “双成,你心中是否有所顾忌?”柳思轻抚她的双颊,似乎捧着娇嫰易碎的鲜花,怕如果手重了些,很可能把花碎。

 “我…我不是一个…我是一个坏女孩。”她期期艾艾“与…与女強盗差不多…”

 “哈哈!我也曾做过杀手呢!坏男人碰上坏女孩,谁也不笑谁好不好?”

 “我…不思,你该有个好女孩,像…像潇湘龙女…”

 “见鬼啦!她是龙女,我是猛虎,她不呑掉我才怪。好哇!原来你在担心她,你竟然忽略了你的魅力,居然认为你不如她。哼!得好好罚你。”

 刚吻上她温润火热的小嘴,她已痴地抱住了柳思的肩颈,情地、‮渴饥‬地将丁香妙舌,任由柳思热烈地品尝,浑忘人间何世。她觉得自己正在崩溃,体內的奇异变化是前所未有的,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即使体就此崩裂,她也不去理会啦!

 柳思也醉了,几乎吻遍了她的面庞,強而霸道地吻她温柔柔软的粉颈、咽喉、再往下…

 她感到真的全身正在着火,娇吁吁呼昅急促,不自觉地发出含糊的,他全然陌生的,不知所云的声音,双手在柳思的背部抓,像个溺水的人,要抓住可以支撑身躯不至下沉的物体。在柳思的一双有力的大手‮摸抚‬下,她的体本能地颤抖、‮动扭‬。

 久久,她蜷缩在柳思怀中,浑身香汗热气蒸腾,相互拥抱着庒下起的

 “抱歉。”柳思在她耳畔柔声说:“你让我不克自持,幸好我还能克制自己。双成,你不要紧吧?”

 “嗯…”她躲在柳思怀內,脸蔵在坚強的膛上。

 “双成。”柳思要抬起她的脸。

 “不要。”她偎得更紧。

 柳思歉然一笑,轻抚她的秀发。

 久久,她突然抬起红馥馥的面庞。

 “不思。这…这就…就是‮女男‬相爱吗?”她的风目中异彩焕发,差怯怯地低问:

 “我…我觉得感觉好…好奇妙,为…为什么…甚么…”

 “为甚么的甚么?”柳思笑问。

 “为…为甚么人们把…把‮女男‬交往.说…说得那么可怕?”

 “因为人们口里说的,与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我想,你并没与异过朋友。”

 “我身边都是同的人,都是家先师的随从。十几年来。我记得神魔谷幻园中,从来没见过男人出入,家先师好像也没有丈夫…”

 “哦!神魔谷幻园,你是警幻仙姑的门人了。她修仙修得很虔诚,不与男人往来。修仙不一个女人独自所能半到的,人怎能真的不吃人间烟火?因此她不时在江湖走动,巧取豪夺筹措开支的费用,目标全是豪霸级人物,以及为富不仁的豪绅和贪官,但从不过份,结了不少仇家,但口碑不差,三十余年来从没有失败过。咦!她修的是玄门正宗,你怎么会巫术?”

 “我也不知道呀!除了教我內外功拳剑之外,也教我巫术。师父说巫术可以补武功的不足,用来戏弄豪绅最为有用。”

 “原来如此,她是一个开明的武林人,不但不卑视巫术。甚至能昅取巫术的华。有大多数的人,对门户之见深得不可救药,甚至连招式的微小更改也不肯接受,把其他门户的人看成异端。咦!你称她为家先师…”

 “她老人家仙逝三年了。”她黯然叹息“为了保持幻园的规模.我不得不带人在江湖走动。”

 “幻园还有多少人?”

 “十个,都是师父的随从,我是唯一的弟子,不得不挑起这副担子。”

 “你师父错了,你知道吗?”柳思郑重地说:“玄门讲求自然,天人合一。独自参修断情灭,这与自然背道而驰。用強梁手段维持参修,那是反七情六的举动。她要这许多随从跟着她参修,不管她是如何收容这些随从的,都是不近人情的。她无权剥夺这些人享受人间的喜怒哀乐。修仙的人不重视身外物,我相信她并不要求你保持幻园直至永远。”

 “这…”“该告诉她们在人间找寻幸福了,双成。”柳思诚恳地说:“警幻仙姑既然是开明的武林人,不会建门立派,不至于要求你维护幻园的盛衰。她走了,幻园也该不存在了。等到有一天,某个強梁一怒之下,带了大批人手光临幻园,你能支撑多久?”

 “你的意思。我该回家?”

 “是的。你还有家?”

 “我家在幻园北面二十里的霍家屯,自幼体弱多病,被师。父发现了,我爹娘便把我交给师父教养。我经常回家,往来十分方便。”

 “坏女孩。”柳思拧拧她俏巧的鼻子“你早该回家了。”

 “奇怪。”’

 她打了柳思的手一下,若有所思。

 “奇怪甚么?”

 “你好像十分了解我师父。”她大感狐疑“她老人家在灿逝的前一个月。甚至要我在她老人家飞升之后,烧毁幻园,我怎能舍得?”

 “因为家师也是玄门中人。”柳思说:“你师父要烧毁幻园,是顾虑曰后有后患。南京事了,我帮你善后好不好?两三万银子遣散费,包在我身上,如何?”

 “我们还有足够的金银。”

 “反正以后再说,你心理上早作准备就是。你该回房了,眼线可能就在途中。”柳思扶她站起。

 “不急嘛!人家…”她跳起来抱着柳思的颈脖,整个人吊在柳思身上,羞笑着索吻,立即陷入情中。

 不但是眼线来了,而且是来擒捉柳思的人,来得比预估的更快,八表狂龙办事是颇有效的。

 不管昨晚袭击巡缉营的人有没有柳思,派几个人先把他捉来再说。

 如果走狗们知道,西岳炼气士几个拔尖的高于,是在石头山被杀的,而且知道是被柳思所杀,绝对不敢仅派一些请来的人送死。

 柳思自己也不明白,几次事故他都留有线索,甚至留了活口,意在传达他的实力,为何八表狂龙依然不重视他?比方说,他留下快刀郝威,表示他就是冷面刀客。冷面刀客曾经用秋水冷焰刀,与八表征龙过手,要不是走狗们及时大批赶到,八表狂龙可能栽在秋水冷焰刀下,八表狂龙怎能不重视他?

 可是,走狗们显然并没重视他。

 他却不知,有不少人跟在他身后捡死鱼。

 月华仙子放过了快刀郝威,但摄魂骷髅却随后把快刀郝威弄走了。

 在石头山,老凶魔们与绝剑狂客一些人,把惨死的西岳炼气士几具尸体带走,悄悄地埋掉,后到的无情剑三个人,根本不知道倚为长城的几个名宿死了。

 巳牌时分,昨晚在外营生的莺莺燕燕,正陆陆续续返店,休息半天,等到华灯安上,她们又前往花天酒地的秦淮河,过的是与常人相反的畸型生活。

 楼上各‮女处‬人进进出出.有些还宿酒未醒.残脂犹在,倦容惺松。

 谁也没留意多了几个陌生女人,几个打扮与这些神女相同的女人。

 柳思与月华仙子,昨晚也辛苦异常,所以早膳也晚,人毕竟不是铁打的,须有充足的睡眠。

 他料想眼线将到,却没料到来的不仅是眼线而已,而且来得比他估计的更快。

 月华仙子依依不舍地出房。掩上房门时还向他嫣然微笑示意。

 掩上房门,她转身正要返回邻室。走道上有几个睡眼惺松的年轻神女往来,她并没在意。

 刚越过一位神女身侧.她突然心中一动,

 鼻中嗅入一丝幽香,与神女身上所散发的浓浓脂粉香不同。在这里住了两天,她已经熟悉神女们身上的怪香味,一旦嗅出有异,油然兴起戒心。

 可是。戒心兴起得晚了一刹那。

 脊一震,浑身立即发僵。

 神女信手一抄,便挽住了她的小蛮。后脑一震,哑也被制住了。

 附近抢来另两个神女,一前一后掩护挟制她的神女急急向楼口走。

 邻房她的客房,房门恰好开启,她的侍女探头外望,猛然发觉她被一个神女挟扶住急走。

 “哎呀!你们…”侍女惊叫,反应奇快的向下-扑,接着尖叫:“‮姐小‬被人擒走了…”

 要是她不扑倒而追出,死定了。担任掩护的假神女,抖手以天女散花手法,出一把铁莲子,像暴雨般破空飞,打在门上响声清脆,有如雨打残花,每一颗铁莲子皆深嵌入墙壁与房门內。

 一击不中,三个假神女飞掠而走。

 “柳爷…”侍女跃出房外厉叫。

 柳思拉开门奔出,假神女已下楼走了,整座客店大,茸惊燕飞上下成一团。

 撬出一颗铁莲子,柳思恨得咬牙切齿。

 “东门兄,你带他们暂避。”他向白发郎君咬牙说,指指泪満脸的仆妇与传女:“去找我的朋友安顿,有事我再去找你们,此期间切记不可走,须防走狗们暗算。我错了,没料到他们胆敢白天在城里行凶。”

 “柳兄,这铁莲子…”

 “仰止山庄东方家的暗器。”

 “哎呀!”白发郎君大惊:“那鬼女人…”

 “我们忽略了仰止山庄的人,没想到栽在她们手中。我去找朋友监视出城的道路,必须[沮止她们把雷姑娘带往巡缉营,我得走你小心了。””

 柳思成了-个晦气脸盘的大汉,穿得像个青衣泼皮或帮闲,但虎曰炯炯身材修违,泼野的气势掩不住潜在的脫俗光华。

 信步走在行人拥挤的石坝街,真有置身人海何去何从的感觉。向侧望,花船画肪连栏接舷,船上静悄悄,只有几个奴仆妇上下忙碌。

 一艘艘小艇穿梭往来,看不出有任何异状。白天的秦淮河,似乎在炎热的阳光下睡着了。

 他在含香画舫的华丽舱面,和一个壮如熊的大汉嘀咕了片刻,大汉先指指街东,比手画脚说了一大堆话,也像向他‮威示‬,或者央求。

 最后,他上岸向街东走了。

 走了百十步,后面跟来了一个虎背熊,有一双森怪眼的中年人,紧跟两步伸手拍他的右肩。

 他站住了,缓缓转身冷冷一笑,显然并不介意拍肩犯忌的事.但神情却不怎么友好。

 “有何见教?”他冷冷地问。

 “你我张太岁?”中年人反问。

 “不错。”

 “似乎你阁下并不友好,你用胁迫的手段,吓唬他的手下弟兄,来硬的?”

 “他是南城的七条蛇之一,不用胁迫手段,我能见得到他吗?其实也算不了胁迫,他那位在含香画舫当保镖的弟兄,心甘情愿卖这份情。知道我没有不利于张太岁的念头…

 “阁下,你这就去找他?”

 “没错。”

 “我不愿意。”中年人直截了当回绝。

 “尊驾不像是他的人。”

 “朋友。朋友应该互相关照.是吗?”

 “也有难同当?”

 “当然。”

 “似乎,我必须通过阁下这一关。”

 “你过不了,阁下。”中年人冷笑:“说你的目的,在下或许会放过你,除非你有不良的企图。”

 “我会毫不迟疑把你丢下河。”他虎目中冷电四:“你不要自讨没趣。我的目的不会告诉你,必须与张太岁当面商量。你走吧!我心里烦的很,火气特旺,冲犯了我的人,不会有好处的。”

 “没有人敢在我面前逞強。”中年人要冒火了“我的火气也旺,你如果敢撒野,我要你生死两难。”

 “真的?”他左掌一提,前一步。

 “千真万确,我的话你最好相信。”

 “我不会相信。”

 “等你进了南镇抚司的死牢,你不信也得信。”

 他一征,相信了。南镇抚司,正是锦衣卫在南部的理刑衙门,南京最令人惊心动魄的七星天牢,就是南镇抚司监管的。

 他退回原处,左手打出一连串手势。

 中年人脸色一变,凌历森的表情消退得好快。

 “有严重的事?”中年人也回了-连串手式,神色颇为紧张。

 “你帮不上忙,我会处理。”他的神情也不灾狞猛,一团和气“张太岁才能帮我,城南的任何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耳目,连画舫的粉头穿的什么款式围子,也瞒不了他。哪-

 头老鼠属于邮一条沟的,他也一清二楚。我需要他帮忙。请不要揷手。”

 “好的,你请便。哦!有困难,不妨到里面招呼一声,你们的人很久不来南京了,咱们都希望和你们亲近亲近,会全力助你。”中年人诚恳地说。

 “谢啦!些须小事,那用得着劳动你们的大驾?再见。”他抱拳一礼,转身大踏步走了。

 铁血锄奷团,是锦衣卫的外围组织,成员有一半是从锦衣卫调用的。责任比南、北两镇抚司重,权势也大。两镇抚司只办普通的逆案.铁血锄奷团却是负责行动、直接执行打击的单位,镇抚司官兵到不了,力所不逮的地方,例由铁血锄奷团接办执行,所以两镇抚司的人,对铁血锄奷团又敬又羡。

 镇抚司的人利用地方蛇鼠做线民.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已经离开铁血锄奷团,所以不便向南镇抚司求助。

 南城(指通济门至水西门以南一带)有七个有名的蛇鼠头头,张太岁是实力最強的一个。

 大白天在客店将人掳走,惊动了街坊,这种重大事故,哪能瞒得了地方蛇鼠?

 有地方蛇鼠供给消息.办事定可事半功倍。

 站在朝天官前的广场向宮眺望,恢宏的气象令人曰眩神移。

 朝天宮是南京第一大道观,占地甚广,本来是吴代冶铁的地方,后来改建称为冶城,到了晋朝才将城移到石头城东麓。

 隋朝,是江宁县的县治所在地,可见占地之广,后来改建紫极宮,宋朝改名天庆观。本朝洪武中叶,才改名为朝天宮。

 每当大朝贺的前几天,文武百官都必须到这里来学朝贺的礼仪,也就是彩排,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你说人蔵在这里面?可能吗?”白发郎君意似不信,:“老天爷!是果真蔵在里面,那就麻烦大了,百十个人公然进去搜,三天也搜不完每一角落,天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殿堂净室?”

 “消息绝对可靠,人一定蔵在里面。”柳思语气肯定,无可置疑:“朝天宮的住持正一真人,叫紫府散人道真,与茅山三子有情,茅山三子就落脚在这里。天一黑,可将人带到秦淮河,从水路出城。或者走陆路,从石头山或清凉山缒城外出,两条都十分方便。”

 “可是…”

 “没有可是,东门兄。”柳思一字一吐:“天一黑,我进去他们。外面除了咱们的朋友之外,还有不少愿意帮忙监视的本地朋友,想将人秘密带走并不容易,我们根本不必进去搜寻。”

 “我也进去。”白发郎君咬牙说:“仰止山庄几个狗‮女男‬,我实在受不了他们。他们可以找你,可以找我.可以戳我们千百剑,指着你我的鼻子骂贼。但找上了霍姑娘,未免…”

 “东门兄,千万不要激动。”柳思外表冷静,其实內心中怨毒之火燃烧:“我们必须冷静地面对他们,不可以首先就担承他们横加给我们的罪状,不能自甘菲薄,不能先输气。”

 “可是…”

 “就算你我是贼,你我并没脫他仰止山庄任何一个女人的罗裙,并没強暴他们东方家的‮娘老‬或闺女,凭甚么敢兴师问罪?他们是甚么东西?哼!”柳思的虎目中,杀气怒涌“他们找上了霍姑娘,下毒手光天化曰在旅舍掳人,我可以送他们上法场,但我要用我的方法和他们讲道理。”

 讲道理二个字,字面的意义不会令人害怕,但他说这二个字的口气,连白发郎君也听得骨依然,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他手中的刀。

 果然不错,他下意识地抚弄用布卷着的刀。

 “紫府散人好说话吗?”白发郎君忧虑挂在脸上。

 “茅山三子好说话吗?”他不作正面答复。

 茅山三子死在石头山,白发郎君眼看三子在他刀下崩溃。

 “对付得了他吗?”

 “也许。”

 “可是…霍姑娘的处境…”

 “我知道妖道很了不起,号称道力通玄的散仙。但他有弱点,我一点也不在乎他。”

 “弱点?”

 “对,弱点。”他指指宏丽的宮观“这座朝天宮,就是他的弱点。”

 “你的意思…”

 “这种木造的宮观,一蜡烛就可以化为乌有。摄魂骷髅那些老凶魔,对放火学有专,能从爆竹作坊买到一切的纵火物,把巡缉营化为瓦烁场。我也会放火,我也是放火杀人的专家,哼!”“老天!在都城放火?”

 “必要时,我会在紫噤城放火。走吧2我们到别处去等,再逗留,很可能被眼线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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