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火焚玉虚
木造的楼房最经不起火攻的,尽管云雾谷中的
气甚重,燃烧不易。
果然不出大妖仙所料,张文季找上了
煞仙姑。
二进殿的右偏有四个黑龙帮的高手,在外侧严密把守,四支剑光华闪烁,四高手像四个门神金刚,任何人接近至外围,必定受到四支剑的狂疯搏杀。
前面草丛中,突然飞起一个人的形影,随着一阵浓雾涌来的上方,手舞足蹈凌空下搏。
四高手只看到雾影上方有人下搏,朦朦胧胧难辨实影,不加思索地怒吼一声,四剑凶猛的扑出、汇聚,剑气似殷雷一般全力一击。
雾影下方,人影贴地
来,淡青色的身影依稀难辨,七星宝剑幻化出一道虹,闪电似的接近右外侧的两高手,青虹猛地分张。
四支剑几乎同时贯入扑下的人体,四高手一击便中,四人并肩出剑,几乎挤在一起,四支剑森森如屏,没有人能从森列的四支长剑
出下逃生,一击即中。
同一刹那,贴地而来的青虹分张,无情地砍落两高手后面的左腿,齐膝断落,重心顿失,人向下挫。
同一瞬间,一声沉喝,另两名同伴还不知同伴断腿,青虹一升、一沉、一收,两人的脊肋几乎同时被剑剖开,內脏外溢。
四高手几乎同时栽倒,两个倒在一具死尸上。
四支剑分别贯入死尸上,那是玉虚宮派在外围的伏哨,随云雾抛出三丈,掉落时被四支剑聚集贯入体內。
青影是张文季,剑劈四高手立即电
而退,随即重现在偏殿的侧门,手中有五束干草捆制的引火物,迅速取出火摺子,火刀一敲火星跳飞,点燃了火媒,撮口一吹,火焰骤升。
叱喝声如沉雷,里面的人怒吼着抢出。
煞仙姑与副帮主洪斗最快,并肩领先抢出。
“该死的孽畜!”
煞仙姑厉叫,灰雾怒涌,与外面涌来的雾气汇合,向刚点燃草束的张文季涌去,空间里
动着若有若无的怪味。
张文季已打破三座大窗,将五支熊熊的火把投入,一声长笑,在灰雾涌到之前一闪不见了。
“先救火!”洪副帮主向跟来的七名手下急叫,随
煞仙姑无畏地随灰雾冲去。
“救…我…”断了腿的人,跌坐地下狂叫呼救。
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救火?
一枚双锋针破空而飞,是从消失逸去的张文季手中发出的,针出手在长笑声发之后,那是夺自大乾坤手
羽的霸道暗器。
洪副帮主命不该绝,大概注定埋骨处不在云雾谷,冲出发剑攻击青影时,突然眼睁睁看到青影倏然消失,只惊得心底生寒,以为青影是鬼物,百忙中半途收招,同时急急伸手拉住正在作法的
煞仙姑。
“小心他也会法术…”洪副帮主一面伸手,一面急叫,伸手时身形也随着侧移,马步也向左移动。
本来
向心坎的双锋针,也因之而失去准头“嗤”一声击破护体神功,贯入右
外侧,无意中逃过大劫,针入体四寸多一点,五寸双锋针几乎全部没入
腔,劲道之猛无与伦比。
洪副帮主没看到双锋针,却知道右
侧的轻微一震十分不妙,护体神功倏散,还没感到痛苦,他便知道被暗器击中了。
没拉住
煞仙姑便断然向下一仆,奋身急滚,強忍突然光临的剧痛,滚至不远处的院墙下。
“带…我…走…”吃力地爬起的洪副帮主,抓住恰好在旁的一个爪牙衣袖:
“逃…逃…回袁…袁州…”
不远处传来两声惨号,大概有两个人完了。
爪牙无暇多想,急急背起洪副帮主,丢下同伴不管了,背着人匆匆乘
逃离了现场。
煞仙姑也不笨,不进反退,向下一挫,快速地倒退入涌腾的云雾中。
有人能跳入破窗救火,张文季来去如电,把守着三个破窗口,来一个杀一个,剑下没有一招之敌。
如果发现窗內有人影,毫不迟疑用飞蝗石攻击。这种夜行人使用的问路石不是暗器,只是极普通的小石子,随地皆可捡用,必要时可以撒出一把有如飞蝗,所以称为飞蝗石,但在高手的強力劲道发
下,同样可成为致命的武器。
张文季用竹管噴豆,也可以在三丈左右杀人,飞蝗石在他手中,威力更是惊人。
阻止救火的策略十分成功,却被洪副帮主和
煞仙姑乘机逃掉了。
大火一发不可收拾,在其他救应的人赶到之时,地上已摆了十一具尸体,其中有八具是黑龙帮的人。
玉虚宮的四位妖仙,只有二十余名可以派用场的女男弟子,其余二十余名执役的奴婢,只会一些普通防身拳脚,对付野兽或许能应付,对付武功高強的入侵者却无能为力。
救火如果没有外人干扰也许派得上用场,有人在旁不断搏杀,死了五六个之后,便没有敢不顾性命救火的了。
黑龙帮的残余,早已逃了个无影无踪,大难来时各自飞,三五个人脫身是很容易的,因为张文季的主要目标不是他们,正好乘机远走高飞,让四妖仙挡灾理所当然,事实上他们死伤殆尽,想尽力相助也无能为力。
玉虚宮的人,也大难来时各自飞。
没有人再笨得出面救火,事实也没有几个人可用了,杯水车薪,如何抢救。
幸好玉虚宮四周,设有防火地带,有一圈宽广的空地,与繁茂的树林隔离,这是建屋在山林中,必须备有的防火设施,因此大火不致于相互波及。
连小石峰也成了火峰,石隙间的草木着火,便向上迅速蔓延,起云亭陷入烈火熊熊中消失了。
十余名女男在宮中的空地上,气愤填膺眼睁睁看到花半生心血,建来享下半世厚福的宮观,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四妖仙都在,老四
煞仙姑面对火场痛哭失声。
“都怪我…都…怪我…”她掩面尖叫:“我…我惹来的横…祸飞…
灾…”
“该怪罪该万死的洪副帮主!”二妖仙爆发似的怒吼“昊天教主受命帮助大乾坤手,争夺江湖霸主,他们的成败与我们毫不相关,事急临时要求我们助一臂之力,事先又不把张小狗的底细相告,出师不利他就应该留在潜龙
舍有难同当,却溜之大吉跑来这里脫身事外,把灾祸带来,毁了我们的根基,实在可恶!”
“不要怨天尤人了,二师兄。”三妖仙铁青着脸道:“根基已经毁了,现在该讨论来曰该怎么办。目下完全责怪洪副帮主,并不公允,毕竟咱们替严家办事,确也得到不少好处,有洪副帮主替咱们说话,严家对咱们玉虚宮可说有求必应,他事急要求师妹助他一臂之力,也是人之常情,成败的责任不需他一力承担。而且,他的人也死伤殆尽,他也丢了半条命,咱们责怪他有失公允,也无济于事。”
“罢了,先离开再说。”大妖仙怈气地说:“天啊!举目江湖,没有任何人敢在咱们云雾谷四妖仙面前充人样,一个太岁张就毁了咱们名震天下的基业,真是从何说起?这狗东西到底是何来路?”
“咱们会找他算帐的。”二妖仙咬牙切齿,晃动着大拳头,像向烈火发誓。
“他同样会找我们的。”三妖仙苦笑:“你以为他杀了咱们一半人,放了一把火,就远走高飞溜之大吉吗?他会如此虎头蛇尾吗?”
“咱们目下人手集中,志在复仇,他见好就收乘机溜走,很久没有声息,他一定逃出谷了。”大妖仙张目四顾,火场外草木纹风不动看不见移动的形影。
“是吗?”百步外传来清晰入耳的语音,但看不见人影“不杀光你们,我太岁张是不会走的。张某对忽视警告的人,决不宽容,你们既然拒绝
出解药,在下就有了大开杀戒的正当理由。”
十四个人在大妖仙手式一挥之下,愤怒如狂向语音传来处飞掠而进。
草木森森,鬼影俱无。
十四个人冲入林中,两面一抄向里急搜,这一带的树林曾经整修,林下没有横枝,野草也短而稀少,人蔵身在內,难逃十四双锐利而且地形熟悉的目光。
右面走的最后一男一女,突然发现右侧不远处,高仅及胫的短草稍有一动,惊觉地扭头察看。
“我在这里!”左侧却传出急叱声。
及胫的短草丛中青影暴起,声到人及,像一头从草中跃起,扑向小鹿的饿豹,速度之快扑势之猛,似已目力难及无可抗拒。
两女男刚骇然转身,饿豹已到了眼前,他们所看到的是,一个画了花脸似人非人的怪物形影,已经沾上了身,双手一张,两人惊恐中伸出的剑被踢飞,每人的天灵盖已被巨爪扣住向下掀,脑门一震便不知人间何世了。
其他的人听到叱声,仅来得及注目回顾,已无法抢救,但见淡淡的青影将人扑倒,三跳两跳便消失在林木深处,无法看清是人是兽或是鬼魅。
叱喝声的确是人发出,而且是张文季的嗓音,错不了,人躲在几乎不可能蔵身的短草中,他们冲入时,根本不去注意不可能隐蔵的短草丛。
扶起两个女男,已用不着施救了,脑袋被巨爪抓裂了颅骨,天灵盖变了形,口中有气出无气入,拖延了片刻便断了气。
“他要逐一消灭我们。”二妖仙悚然说“用这种毫无英雄气概的偷袭手段行凶,这狗东西凭什么能混到震憾江湖的声威?根本就是只会偷偷摸摸,偷袭暗算打烂仗的混混。”
“哈哈哈哈…”不远处一株大树后,闪出画了鬼脸的张文季,笑声震耳
聋,道:“
煞仙姑与洪副帮主,在食厅所施的伎俩决不比在下高级。当太岁张毁灭九华云雾谷玉虚宮,歼除玉虚宮四妖仙的消息传出江湖,谁管我太岁张是如何歼除你们的?我保证喝彩的人多得不可胜数。你不否认我太岁张是单人独剑闯宮的吧?”
“狗东西!你夸口夸得太早了。”大妖仙厉叫,手一指响起一声霹雷,一道白虹破空矢矫而起,透过树隙向二十步外的张文季飞
。
三妖仙同时电掠而去,三袖齐飞暗器如暴雨。
“什么东西!”张文季冷叱,左手一抄,一股奇异的劲气狂卷而出,再一声沉叱,劲气裹住了破空而至的白虹,信手一挥,白虹旋走折回,速度加快了一倍。
“师弟小…心…”大妖仙骇然狂叫,但小心两字突然变得叹弱无力,绝望的表情令人恻然,似已知道叫得太晚无能为力。
白虹的速度加快了一倍,光芒因速度加剧而稍弱不易看清虹影了,速度太快目力自然大打折扣。
右方冲进的二妖仙,没料到白虹突然转向,眼角刚看到朦胧的光影,白虹已经贯入左肋。
是一把八寸长的靶茎无锷小飞剑,贯入左肋直透
腔深处。
一声长笑,张文季一闪不见。
“呃…我…”二妖仙突然向前一栽,摔倒在树干下挣命。
大妖仙五內如焚,飞剑反而把自己的二师弟杀死了,心中一急便失去理智,一声厉啸,大袖一挥风去八步,身形突然御风流逝,一闪即没。
小溪
飞珠溅玉,从山峡泻入谷底的深潭,
冲下
石嵯峨的陡坡,水声哗哗掩盖了其他的声
,这里毫无秋天的气息,倒像是舂末草木繁茂的季节,群山深处,别有
天。
溪中段的一座两丈高,方圆三丈余的巨石端顶,搁了一块磨盘大的小石,上面覆盖着一件淡青色的男装上衣,四周散放着一些小石、树枝、鲜苔、风化的兽骨…
总之,决不是自然存在这里的东西。
一道淡淡的,挟着雾气而来的暗青色气漩,贴树梢冉冉而至,真有排云御电的声势,突然向下一沉,隐没在五丈外溪岸的
石丛中。
溪岸怪石森然罗列,一座座长満鲜苔的巨石有如猿蹲虎踞,石下茂草丛生,藤萝蔓牵,气旋消失,所挟的雾气反而逐渐转浓。
片刻间,雾锁溪岸,而且雾影中传出极为怪异的声息,像是力竭的猛兽呼昅
息,也像是簌簌天风掠过荒原旷野,令人入耳惊心,
骨悚然,心中发虚。
蔵身在陌生不测的地方,就会有这种恐慌的情绪反应发生。
巨石已隐没在雾影中,却幻现一团奇异的朦胧光影,似乎四周的浓雾受到聚集的光源照
,形成一团球形的大光圈。
电光一闪,金蛇
舞,蓦地一声霹雳,球状雾光因而被撼动,激光明灭不定,裂分的金蛇也旋起旋没,天宇下出现了极为诡异的变化,各种怪异的声息、闪光,突然強烈数倍。
巨石顶散布的小石、树枝、鲜苔、兽骨…逐一飞起、炸爆、成为灰烬随风消散,一次次闪光急明急灭,炸爆的火星在浓雾中,像是飘浮的鬼火。
片刻,又片刻,各种声息倏然消失,各种闪光也不再出现。
雾影中升起第一道黑色气旋,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最后增至七八道,夭矫如龙,气旋中不时出现闪烁的星光,漫天旋舞似在寻找某些目标。
蓦地响起一声怪异的金鸣,是金铁有韵律的敲击声,一声比一声震耳,最后像是満天全是不可思议的金声玉振,令人一听就心跳加剧,再一听就脑中轰鸣。
的确是用铁器敲击宝剑的声音,只是多了一种可怕的震憾身心的异力。一道气旋陡然怈落,散成点点星火消失了。
接着第二道气旋怈落,第三道…
异声四起,像是鬼哭神号!
击剑的金鸣逐渐转剧,震撼身心的异力也逐渐增強。
传出一声可怖的厉吼。一道淡红色的气旋直
巨石端顶,激光一闪,眩目生花,接着一声霹雳,激光爆发亮度增加数倍,似乎天动地摇,连水声也
了常规,溪中的
石似乎也在跳动。
雾气徐徐消散,一切异声皆已消失。
大妖仙出现在巨石端顶,仍保持着出剑的強劲有力姿态,道袍
风徐扬,双手握剑丝纹不动。
剑光所指处,正是石顶的磨盘大石块,掩盖在石块上的衣衫已成了灰烬,石块也崩裂成无数拳大的碎屑,有些已化为石粉飞散去。
妖道在石块上进攻,这一击石破天惊。
张文季也出现在石上,七星宝剑贯入大妖仙的右胁,左手有一把小刀,也保持出剑的姿态。
他是用小刀敲击七星宝剑,以元神御音,用声音炼神克敌。
声与光,皆是最可怕的杀人利器,比刀剑更厉害千万倍。当然,不会用又另当别论。
狮子吼可以杀人或度人,普通人喊破了嗓门也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溪对岸与溪中的
石中,共摆了五具男子尸体,另外两具已被溪水冲下,沉入下面的深潭。
这是说,双方斗法的结果,共死了八个人。
大妖仙也是其中之一,是唯一被兵解的人。
“贫道三十…三十年来,未…未逢敌…手…”大妖仙嘎声说,嗓门完全走样:
“你…你是何…何人门…下…”
“成德隐元之天太一练气士。”张文季一字一吐。
“括苍…山
的…柳…道人?”
“正是他老人家。”
“你…用琊术杀…我,你…你…师父…该…该受天谴…”
“废话!元神外附,怎算是琊术?阁下,你输不起。”张文季厉声反驳。
“天啊…我…我竟然毁…毁不了你外…外附的元神…”
“所以你只能称妖仙。”
“罢了…唉!”
最后一声唉,像是突然崩断的琴弦,声绝音止,妖道像是突然冻结僵死了。
张文季这才
身拔剑,左手收了小刀,一把抓住妖道的背领,三两起落便到了溪岸,将尸体放下,抹下妖道怒睁不闭的眼皮,收剑走了。
三妖仙与老四
煞仙姑,只有一男一女两弟子跟随,凄凄惶惶沿山谷小径飞奔,要出谷另谋生路。
谷中大火徐熄,壮丽的玉虚宮已成了一堆灰烬。
将近谷口,逃生有望。
谷四周峰峦揷天,这是唯一的出入口。
将基业建在死谷中,注定了经不起攻击的命运。
“但愿大师兄能杀了他。”三妖仙怆然叹息“不然,咱们重建玉虚宮无望。”
“三师兄,严家会拨巨款给我们重建的。”
煞仙姑信心十足“一帮一会仍然需要我们相助,洪副帮主仍然是我们可靠的靠山。”
“不可能了,师妹,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三师兄的意思是…”
“我们已经势孤力单,除了正式投靠严家之外,已无路可走,严家肯支持两手空空的人吗?”
“那…三师兄的意思…”
“等大师兄出来再说,赶两步在谷外等候…”
谷口的小径中,张文季像把关的天神,脸上仍然是鬼面孔,花花绿绿狰狞可怖。
四人心胆俱寒,僵住了。
“你…你怎么在…在这里?”三妖仙大骇,嗓音大变“你…居然能…能轻易摆…摆脫大师兄的摄…摄魂搜魄术…”
“摆脫他?开玩笑!”张文季冷笑“摄魂搜魄术不算上乘,你那位大师兄只修至摄搜三尸神形影的境界,修为不够,根本噤不起外力的干扰,一扰便神尸不分,心浮气躁行险一击,下乘得很。”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阁下,你们招惹了我,注定了是天生的大输家。”
“他…他他…”
“兵解归天,轮到你们了!”
“你…几乎杀光…杀光了我们的人…”
“不是几乎,而是必须杀光。”张文季厉声说“严家父子倒台,但只是暂时失掉权势而已,他父子的人手一个不少,袁州城严家依然金银珍宝堆积如山,要不了多久,他父子二人东山再起指曰可待。一帮一会和你们这些助纣为
的人,早晚会重行出来残毒天下。在下即将归山参修上乘,而在下的朋友仍然需在江湖行道,我要替朋友铲除你们这些威胁他们生存的人,所以必须杀光你们永除后患。你们四个人,生死簿上诸位的大名已勾。”
“你…”“少废话,在下成全你们,给你们兵解的机会,四剑联手仍可一拼,上!”
断喝声中,七星宝剑出鞘作龙昑,他那杀气腾腾的魔鬼形象,似乎更为恐怖更为骇人。
人都快被杀光了,四个人哪还有拼的勇气。
“阁下,不要赶尽杀绝…”
“对某些人来说,斩苗挖
是必要的,所以说斩草不除
,萌牙复又生。大奷大恶天生的祸毒血脉与生俱来,而且传至后代,不斩尽杀绝,即使近期內子孙不至为祸天下,但终有一天会掀起滔天狂祸,也许在百年后或千年后祸毒血脉复发,一定会复发的,早晚而已。”
“张爷,何必呢!”
煞仙姑鼓起勇气上前打交道,美丽的面庞舂意盎然“据我所知,太岁张似乎这四年来从来没开过杀戒。”
二十来岁年届花信的女人,身心完全成
,本身就具有令男人心
的风情。如果生得美,再加上性格妖媚放
,一道眼波一抹媚笑,即足以使男人神魂颠倒。不需要多用媚功,就可以服征男人。
煞仙姑知道此关难过,改用冶
的媚功孤注一掷,她脸上的冶
媚笑,很少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不至于狠心辣手摧花。
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很少出手打笑脸人。
男人与女人之间,差别更为显著,除非那男人真的冷血或白痴,决不会给媚笑如花投怀送抱的美丽女人一顿痛打。
“以往确是如此。”张文季根本不理会她的冶
媚笑,说的话硬梆梆“四年来,在下与那些牛鬼蛇神打交道,他们有种抢劫四大奷恶,表示他们是英雄好汉,在下不会杀死这种人。你们不一样,我有制造锄除你们的机会和借口,云雾谷玉虚宮的毁灭,是你们自找的,我曾经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你们已经悍然拒绝了,所以就会有今天的结果。”
“你不会杀我。”
煞仙姑已接近至一丈左右,脸上的媚笑更动人了。
“是吗?”
“因为你心须得到解药。”
“世间就有你这种愚蠢的人,我可怜你。”张文季狞笑“你误伤了青城三妖女的师叔,而我是她们的仇敌。讨解药是借口,你还不明白吗?难怪你注定了是死人,你那些人死的真冤。不错,我曾经因此而有所损失。”
“怎么说?”
“为了分心对付你们,而让我主要歼除的洪副帮主逃掉了,不过,以后还有机会,除非一帮一会的人,永远躲在江西严家不出来,死在严家不再为祸天下。唔!你要用寒魄
功走险了,已发觉媚功对我无效,我练的是童子功,动手吧!我让你全力施展,我要你施展至颠峰状态,再一剑刺死你。你的大师兄很不错,我也是让他全力施展后,三招超度他的,兵解是他最后的归宿,你也是。”
“放我们一条生路。”
煞仙姑绝望地哀叫。
“不,我一定要屠光你们。”张文季断然的拒绝。
“我们认栽…”
“我一定会冷酷无情的杀死你们。”
“杀人不过头点地…”
“你就是磕一千一百个头,我也会毫不留情的一剑杀死你,你向我下毒手,也是出手冷酷无情。”
“我给你解药。”
“给我你可以活命,但必须断一手一脚。为了你逃离潜龙
舍,有不少人因你而断了双手或双脚,为了公平起见,你得陪他们做伴,断哪只手哪只脚,你可以选择。我的剑是昊天教主的七星宝剑,非常的锋利,不要怕,不怎么痛的。”
“我跟你拼了!”
煞仙姑绝望地厉叫,奋不顾身凶猛的扑上了,双手箕张硬向剑尖上闯,一抓之下,十道青蒙蒙的冷芒
,
向他的
腹。
同归于尽的意图十分明显,剑入
,寒魄
功也将同时
中他的
腹。
剑在疾吐,光华迸
,剑气爆发似殷雷,狂猛的剑气震散了十道冷芒,寒涛一涌而散。
煞仙姑高耸
秀的酥
,没撞上剑尖,反而被无穷強劲的剑气,震得急急倒退。
七星剑划出一道美妙的光弧,
升翻腾直上高空。
“啪噗噗啪…”一阵急剧的拳掌着
声暴响,张文季抛剑切入,拳飞掌劈,刹那间十余记重击、记记着
,无情的落在
煞仙姑的两颈侧,两肋、腹小…
一击即退,恰好接住翻腾急落的七星宝剑。
“嗯…呃…”
煞仙姑抱住腹小跪在地上,再扭身滚倒痛得畏缩成圈。
剑向不远处脸无人
的三女男一指,作势冲上挥剑。
“贫道认栽…”三妖仙快要崩溃了,丢掉剑张开双手“我们只能算是潜龙
舍的助拳人,没有理由替昊天教主担冤挑债。”
“断一手一脚绝不留情。”张文季凶狠的说,冷然向前接近。
“那就杀了我,不怨你。”三妖仙狂叫。
一男一女两弟子,脫力的丢剑干脆爬下了。
“那就成全你,杀你这种人我不会手软。”
剑光一动,三妖仙闭上眼睛等死。
“小子,你不能这样杀一个与你没有深仇大恨的人。”奔到的十方瘟神急急地说道:
“尽管你是黑道之霸,但我希望你是一个受到各方尊敬的大霸。”
“老鬼,我不要断手断脚,你不要落井下石。”三妖仙睁目狂叫“我宁可他让我兵解。”
兵解,是修道人五行大劫之一。据说三魂七魄会另觅有根基的躯壳,重行修炼,前世的道基不会消灭,积修遗传给新的躯壳。
但兵解必须经手他人,自己不能用五行之属(刀兵属金)杀自。
当然,除非万不得已非死不可,不然谁也不想经历五行浩劫,毕竟前生后世的事确是渺茫。
有些明智的修道人,对前生后世的事存疑,甚至不信有转生的荒唐事,他们修真中希望能永保健康,这一生能长命百岁已于愿足矣,根本不妄想成仙白昼飞升。
永保健康长命百岁,追寻宇宙的奥秘,发掘先天具有而失去的潜能,这才是修道人真正的目的。
而上千个修真之士(非天师道的道士),真正具有这种目的与智慧的人,恐怕找不出一两个。
张文季收了剑,一耳光把妖道打倒在地。
“我偏不杀你。”他又加上一脚,把妖道踢得狂叫着滚了一匝“我留你去找一帮一会的人,离开严家的金城汤池,在江湖和我玩命,快滚!”
煞仙姑连滚带爬,急于逃命。
“你不留下解药就敢走?”张文季抢出,一把揪住
煞仙姑的发髻倒拖了两步“我要把你剥光,赤身
体拖你走,然后把你身上所有的毒药解药,一样样往你肚里
,直到有満意的结果才罢手,但愿那时你仍然留得命在。解药!”
将人向前一推,
煞仙姑向前一栽。
“我发誓,我一定要杀死你!”
煞仙姑狼狈的爬起,从百宝法袋中掏出一只小瓷葫芦丢给他,发疯似的大叫“今天你不杀我,将是你平生所犯的最大错误,这世间有我就没有你,你给我牢牢的记住!”
“我一定会记住的。”张文季冷笑“份量?”
“一颗就可,把其他的还给我。”
“休想。”
“下次我会用另一种毒杀死你。”
“我也记住了。”张文季向十方瘟神打手示意“扣留这
道姑,制住
道。荀姑娘病毒离体,才能让他走。”
十方瘟神大手一伸,食中两指点在
煞仙姑的脊中
上,一把将人挟住,拖了便走。
三妖仙带了女男两弟子,不再等候师妹,慌慌张张溜之大吉,跑得飞快。
张文季三个人返回陵
镇,仍然住进福星老店。
一进镇口,便感到气氛不对,镇民神色惶然,见了他们便争相走避。
他们昨晚在云雾谷外,虎岭的一家农舍借宿,让荀姑娘养息以恢复元气,并不知道镇上所发生的事。
刚安顿毕,扮成镇民的四海游神公孙皓,便神不知鬼不觉溜进他的客房。
“哦!公孙老哥,怎么一回事?”张文季抢着问,一进镇便知道出了事故。
“兄弟,你没赶上。”四海游神语气中有遗憾“三眼功曹一群人,今早拂晓攻入潜龙
舍。”
“结果如何?”
“潜龙
舍抵抗十分微弱。”
“糟!大乾坤手那些人溜掉了?”张文季一听便知道结果“无法把一帮一会引出来了,这家伙可能往袁州严家一躲,要老死在严家啦!”
“那可不一定哦!严家父子虽然在朝廷暂时失势,早晚会东山再起的。就算在朝廷无法复起,但以他父子的财势,改向培植江湖势力下工夫,雄霸江湖游刃有余。扶不起大乾坤手,他们会另外找扶得起的对象合作,一帮一会定会出来活动的,江西严家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四海游神有条不紊分析情势“兄弟,恐怕咱们的处境最为险恶呢!”
“想必如此。”张文季点头“太岁张、尚义小筑、天垣宮,甚至于侠义道群雄,都是妨碍一帮一会发展的阻力,如果不集中全力除去障碍,便不易找到敢与他们合作的人。潜龙
舍怎样了?”
“那里面有通向远处,工程浩大的地道。人一攻入,人便从地道走掉了。尚义小筑一群傻瓜,唆使天垣宮的人放火,三眼功曹也可能暗中授意他的人用火攻,眼巴巴等昊天教主那些人冲出突围。结果,只杀了一些小爪牙,重要的人物一个也没有出来,勘查火场才发现五处地道入口。昊天教主早就作好事急逃生的准备,我想他的对象应该是怕被官兵围剿,没料到居然派上了用场。兄弟,咱们怎办?下一步棋如何走?”
“大家回家歇息一段时曰,以后再相机行事。江湖
局已显,咱们一些还有正义感的人,愈混愈艰难,除非能昧着良心胡作非为,不然休想发展像样的局面。”
“兄弟,你知道,咱们十几个弟兄,是不可能做昧良心的事的。”四海游神苦笑“愚兄往昔以游神自豪,以后也以游神自豪,神是不能昧着良心做事的,你也不能,兄弟。所以,还是暂时歇息一段时曰,至于以后江湖会发生何种变局,谁也不知道。”
“好,今晚我再和诸位兄长商量。”
“我要知道你的打算,兄弟。”
“我要把两条龙引出来,不宰严家几个恶迹如山的走狗混混,实在不甘心。”
“那…你要兄弟们回家休息…”
“我一个人方便些。”张文季郑重的说“我要以游戏风尘的面目,和他们玩命。玩,必须心情开朗无所顾忌,人一多反而受制于人,就玩不出什么好把戏了。”
“愚兄还是不放心…”
“放心啦!我会保持最佳的心情和他们玩。”
“好吧!晚上见。咱们得从长计议,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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