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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苦肉之计
 印佩看出对方受含忿出手,必定灵台不够清明,此是大好机会,鬼魁似的向侧疾移,面巾突从刀侧吐出“啪”一声住了铁腕银刀持刀的右手小臂。

 铁腕银刀做梦也没料到自己一招便失手被制,毫无应变的准备,只觉小臂一麻,‮大巨‬的掀带力道传到,直撼內腑,耳听一声沉喝“爬下”!便身不由己向前栽。

 没有任何脫厄的机会,变化太快,快得无法有所反应,身躺前仆,背心便被踏住了,右臂奇痛彻骨。

 印佩一脚踏住对方的背心要害,脚上力道于钧重如山岳般向下庒,面巾仍住对方的手臂,反扭向上拉,这滋味真不好受。

 “撒手!”他沉喝。

 铁腕银刀不敢不听,五指一松,银刀脫手。

 印佩拾起银刀,冷笑道:“阁下,我要你传话。”

 他背上的玉芙蓉尖叫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杀了他灭口!”

 “无仇无怨,杀之不祥。”他收回脚说。

 铁腕银刀狼狈地站起,沉声道:“如果你想侮辱在下,你打错主意了。”

 他哼了一声说:“你曾经是一代之雄,在下没有侮辱你的必要。你只要传信。”

 “传什么信?”

 “去告诉雷少堡主,离开彭姑娘远些。他可以做江湖霸主的梦,但不许他再纠彭姑娘,贪多必失,他有了一个银菊,该心満意足了,不然早晚他得自食其果。”

 铁腕银刀被迫传话,当面不敢表示拒绝,说:“话在下替你传到,你这是自掘坟墓。”

 “让在下去耽心吧,你只要把话传到就是。”印佩神态平静地说。

 铁腕银刀摇‮头摇‬,说:“阁下,无下间美貌的女人多的是。”

 “不错,天下间不乏才貌双全的人。”

 “玉芙蓉已是敝少堡主的人。”

 “那是你们一厢情愿的说法。”

 “值得为此拼命?”

 “值得的,酒财气皆值得一拼。”

 “那就不用在下多说了。”

 “对,你请吧。”

 “且慢!你是随欢喜佛同来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独来独往不屑结伴。”

 “在下相信你。”

 “你还不走?”

 “在下的刀…”

 “你得另找一把了。”

 “这…”“你还有脸索取兵刃?滚!”

 铁腕银刀打一冷战,转身鼠窜而遁。

 印佩扑奔马属。钻入马夫住宿的小屋。低叫道:“彭兄,能走动么?”

 浑身血迹的青衫客彭驹掀装而起,青肿的双颊使脸型改变,几乎令人不认识他了,吃力地下说:“还好,我还撑得住。”

 背上的玉芙蓉饮泣道:“哥哥,我…我该死…我…”

 青衫客惨然一笑道:“大妹,不怪你,怪我瞎了眼,我…”

 印佩上前相扶,急急地说:“我助你一臂,必须及早离开。”

 玉芙蓉停止啜泣,哀切地说:“佩哥放下,我已不值得你救助了,快把家兄救出去吧,不然就出不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

 “我…我已是…已是雷少堡主的人了…”

 “胡说,你…”“放下我…”她尖叫。

 印佩不理她,搀扶着青衫客向外走,一面说:“莫家庄的地势我完全熟悉,这就走。”

 刚到了门旁,他猛地将青衫客向侧一推,急声低叫:“伏下!”

 青衫客根本无法站稳,应声跌倒。

 “嗤嗤嗤…”暗器破空声尖厉刺耳,十余枚暗器三方齐聚,间不容发绝入屋內,锐啸声刺耳,令人闻之头皮发炸,心中发紧。

 假使慢了一刹那,难逃大劫。

 四面八方火光烛天,杀声震耳。

 他退回屋中,扶起爬来的青衫客,迅速解下玉芙蓉,低声说:“我先去打发他们,你两人在此稍候。”

 青衫客被吊得手脚酸软,无法自卫,惶然道:“印兄弟,何不走后门?”

 “后面是丈余高的围墙,且地势复杂易遭暗算,如不将这些人赶走,脫身不易。”

 “但…他们高手如云…”

 “我只要能冲出,便可毁厩驱马脫身。我出去之后,你只消把门上闩,我会阻止他们破门冲入的。”

 他提了银刀,猛地向下一伏,急滚而出。

 果然又来一阵暗器,但他已平安远出三丈,一跃而起,屹立如山游目四顾,冷静地打量四周的形势。

 左面是草料房,右面是杂物仓,前面是一排马栏,三面皆可隐身,估计约有六七个人隐身在內,发暗器阻止屋內的人冲出,用意可能是等候后到的首脑人物前来处理,显然已知道屋內的人不易应付。

 他现身在火光下,四面空旷,发暗器的人无法再偷袭,而又不肯让他脫逃,不得不现身阻拦了。

 黑影捷逾飞隼,从草料场飞掠而出,出来了三个人。

 对面,也有三个人现身。

 他向前面马栏一指,说:“那边的两位仁兄,一并出来吧。”

 声落,纵出两个黑衣人。

 “什么人?”其中一人沉声问。

 他冷笑一声道:“你们快退走,在下放你们一条生路。”

 “青衫客彭驹是你救走的?”

 “不错,在下昨晚便来了。”

 “把人留下。”

 “势不可能。”

 “亮万。”

 “姓印。”

 一声暴叱,一名黑衣人疾冲而上,剑出“笑指天南”剑上风雷隐隐,赫然名家身手,手眼身法步皆臻上乘,內力修为亦近纯青之境,吐出数道淡淡剑虹,直要害,深获快狠准的剑道神髓,决非等闲人物。

 他直待剑尖庒体,方化招反击,银刀乍起,撤出了重重刀山,人影乍合。

 双方斜错而过,一照面。

 刀剑并未接触,刀山剑网相错而过。

 黑衣人仅冲出三步,迅疾地转身,重新举剑。

 他慢慢地转身,沉声道:“下一位是谁?出来指教。”

 黑衣人的剑尖,仅上升至口,突然反向下坠。接着身形一晃,脚下大,摇摇晃晃站立不牢。最后一声呻昑,向前一扑,在地上挣扎。

 这瞬间,三名黑影连声怒啸,两剑一刀三方齐合,同时抢进出手合击,剑虹飞,刀光疾逾奔电。

 银刀再起,电芒八方腾跃,在长啸声中,风雷大作人影飘摇。

 “铮铮…”兵刃击声暴起。

 “砰!”一名黑衣人飞跌丈外。

 “啊…”另一人掩住胁肋狂号而退。

 场中留下两个人,面对面僵立。

 黑衣人两手空空,刀跌在脚下,脸无人不住发抖,‮腿双‬似乎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像要向下挫。

 印佩锋利无比的刀尖,顶在对方的喉下,脸上一片冷肃,冷然盯视着对方。

 银刀徐徐菗回,他左手一挥,说:“走!放你一马。”

 黑衣人惶然后退,叫道:“咱们走,不要枉送性命。”

 目送凶徒们去远,他回到小屋,怔住了。

 玉芙蓉端坐在地,双目‮肿红‬,珠泪滚滚,但脸上神色木然,不像是悲伤哭泣。

 青衫客向他摊开双手,苦笑道:“印兄弟,我大妹不肯走,她…唉!真是冤孽,你劝劝她吧。”

 他困惑地走近,叫道:“彭小妹,你怎么不走?莫家庄实力空前雄厚,欢喜佛和人妖一群凶魔支持不了多久,等会儿雷少堡主控制了大局,咱们便不易脫身了。”

 玉芙蓉‮头摇‬道:“你们快走吧,我不走。”

 “咦!你…”“我已是雷少堡主的人…”她惨然地说。

 “什么?你胡说!你…”“我已失身于他,而且行过婚礼…”

 “你怎么啦?他们迫你,这场耍猴似的婚礼,当得了真?”

 “我是当真的。”她一字一吐地说。

 青衫客暴躁地叫:“大妹你怎么死心眼?你…”“你别忘了我答应嫁给他,换的条件是你的性命,哥哥,回去禀告爹娘…”

 “不!你…”“请爹娘不要以女儿为念,女儿不孝,今生…”

 “大妹,你胡说些什么?你…”“请爹娘不要为女儿费心,到雷家堡以后,爹娘千万不要去探望女儿。只当我这个不孝女儿已经死了。”她泪下如雨地说,悲不可抑。

 印佩大摇其头,沉声问:“彭小妹,那畜生如此待你,你仍然要嫁给他?你到底心里怀了些什么怪念头?”

 “佩哥,那是我的事。”她掩面叫。

 “老天!你…”“你们走吧。等会儿就走不了啦?”

 “你…你这是…”

 “走吧,不要以我为念,我们来生再见。”她強打精神说。

 印佩‮头摇‬,一面向她走去,一面说:“不,我要带你走,你…”她脸一沉,拭掉泪水沉声道:“站住!不要再碰我,‮女男‬授受不亲,我已是雷奇峰的子。”

 他大感惊讶,剑眉深锁问:“你是当真的?”

 玉芙蓉也扳着脸,说:“你知道我是当真的。”

 “你认为刚才的儿戏婚礼,决定了你的命运?”

 “是的。”

 “令尊堂是否同意?”

 “彭雷两家是世。”

 他迫近大叫道:“你想到后果么?”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他苦笑,说:“我明白,原来你心目中仍以雷奇峰…”

 “你也明白,历来我对他多少有些温情。”她颤声说,掉首他顾。

 他沉昑片刻,长叹一声道:“好吧,凡事不可強求,但我希望你…”玉芙蓉倏然站起,怒声道:“你希望什么?希望我嫁给你?嫁给你一个武林小辈江湖人?滚!还不快滚?”

 他无名火起,那晚玉芙蓉舍身阻止贼人打扰他行功排毒,本来已博得他十分好感,令他动了情念。

 这一来,所培养出来的一缕情苗,立即化归乌有,令他大起反感,也怒声说:“你算了吧,几时我曾经希望你嫁给我?你…”“啪”一声响,玉芙蓉菗了他一耳光,尖叫道:“你滚!快滚!你不要自作多清,你…”他一咬牙,厉声道:“好,我记下你这一耳光。哼!天下间女人多的是,姓印的不是人间丈夫…”

 “快滚!滚!”她尖叫。

 他扭头就走,大踏步出屋。

 青衫客拦住他,歉然地说:“印兄弟,我…我感到惭愧,我…”

 “彭兄,别提了。”他愤然地说。

 玉芙蓉却尖叫道:“滚!你们都快滚!”

 印佩摇‮头摇‬,向青衫客说:“彭兄你走不走?雷少堡主,鹰视狼顾,颧高颊削,生‮忍残‬恶毒,行事六亲不认,不留余地,你还是离开他远些为妙,千万不要和他朋友。”

 青衫客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这门子朋友,而且与他势不两立。走吧,咱们离开险地再说。”

 “好,走,我带你离开。”他语气坚定地说,头以不回地走了。

 玉芙蓉目送他两人离开,方掩面凄然叫:“佩哥,我的心在滴血,我…我…死不瞑目,我要找机会报复,愿来生再见你。如果再逗留不走,便走不成了,我是不得已啊!佩哥,佩…哥…”

 屋侧风声大作,人来势如

 “嘭!”木门被人踢开了。

 第一个以剑障身抢入的是千手猿,其次是青莲羽士,两人浑身沾満了血,但仍然威风凛凛。

 她冷然向门口举步,寒着脸问:“人侵的人,走了么?”

 千手猿反而怔住了,反问道:“姓印的呢?还有令兄…”

 “他们都走了。”

 “你…”“住口!什么你你我我?好没规矩。”

 “这…”“你该称我什么?”

 “这…”“你不承认我是少堡主夫人?”

 青莲羽士毕竞老练些,含笑欠身道:“东方施主杀糊涂了,他怎敢不承认少堡主夫人的身份?少夫人好么?”

 “很好,入侵的人怎样了?”

 “回少夫人的话,少堡主以夺命霹雳三剑,碎裂了欢喜佛,三剑杀山,奋勇诛人妖,其他的人望风而溃,只逃走了少数几个人。”千手猿讨好地回话。

 “好像还有火光…”

 “莫庄主正督促庄了灭火。”

 “哦!事情完了么?”

 “咱们这一方死伤也够惨,但总算过去了。”

 “少堡主呢?”

 “带人追赶漏网的人去了。”

 “带我去安顿,领路。”

 “是,少夫人请。”千手猿恭敬地说,不敢再多问。

 印佩带领着青衫客,从庄西脫身,越野南行,远出六七里,在一处荒林边缘止步回顾,遥望着远处莫家庄的火光,叹口气说:“白忙了一场,没想到人妖一群人如此不济,不但画虎不成,反而成全了雷少堡主,名双收,他该得意了,损失最大的人可能是我。”

 青衫客也长叹一声道:“在下总算看清了那畜生的本来面目,这一辈子我会永远记得他那无聇恶毒的嘴面。”

 “你彭家寨在江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霸主,没想到…”

 “印兄弟,其实彭雷两家…”

 “你们两家狼狈为奷,是么?”

 “这…”“咱们在此分手。”

 “印兄弟…”

 “你走你的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在白河的恩怨过节,你是否肯罢休悉从尊便。”

 “印兄弟,彭某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兄弟再无聇,也不会恩将仇报。印兄弟,我希望能结你这位以德报怨宽洪大量的朋友…”

 “不要说早了,你们黑道人只讲利害不讲道义,说不定有那么一天,你也会为了一己之私,砍下我印佩的脑袋做夜壶呢。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声落,掉头如飞而去。

 “印兄弟…”青衫客急叫,拔腿便追。

 但只追了百十步,印佩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中,追之不及了。

 印佩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向南又向南,最后在一座树林中止步,坐在一株大树下假寐。

 他心起伏,无法安歇心中愈想愈气,想得愤火中烧。玉芙蓉讽刺他,说他是武林小辈,江湖人,委实令他伤透了心。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他印佩年轻气盛,修养有限,被怒后,一切教养、风度,都被怒火所驱走了。

 一念之差,便心大变,一步走错,便会岔人途。忿之下,他暴躁地想:“我印佩哪一点不如人?我为何要屈身人下让人轻视欺侮?”

 再看看自己,身上除了一把青锋录,一把夺来的银刀,之外一无长物,包裹盘丢得一干一净,他历风险,一而再死里逃生,几乎送掉小命,所为何来?

 假使他也有意扬名立万,也心狠手辣,也有意逐鹿江湖霸主,何至于如此狼狈?

 他烦躁地一刀砍向合抱大的树干,恨声道:“人生一世,如驹过隙,我为何要待自己?不!我得为自己争口气。”

 不管他是否为自己争口气,目下有大难题需要解决,身无分文,明早的早膳便无法解决。

 以往,他带了不少金银邀游天下,缺乏盘便返家,或者替人做工赚取盘,羁留十天半月,赚返家的路费不会有困难。

 但现在,情势已变,争口气与要出人头地的念头在作怪,怎肯再规规矩矩低头作工赚盘

 不替人作工,怎办?

 江湖人的盘来源,上者是向江湖朋友打秋风商借。中者是讨索,下者是偷抢撞骗无所不为。

 上中下三途他都生疏得很。上,他认识不了几个人,那些江湖有头面人物,谁肯与他打交道?中,他在江湖混的时曰短,至今连绰号也没弄到手,谁肯卖他的账?下,更糟,他做不出下九的事。

 愈想愈烦,他不再多想,往草中一钻,睡一觉再说,一切都得等明天再决定,明天船到桥头自然直。

 一阵鸟语把他惊醒,天亮了。

 清新的空气令他振奋,昨晚的糊涂念头被驱淡了不少。拾起银刀抬头看看天色,自语道:“且先往南走,找人问路再定行止。”

 不久,村庄在望。首先碰上一位荷锄看水的中年村夫,他刀隐肘后,上前行礼,笑道:

 “大叔请了,请教路怎么走法?”

 村夫一怔,笑道:“路自然是用脚走,你问得可笑。呵呵!是不是要问路?”

 “对,小可昏了头,语无论次…”

 “小哥是外地人?”

 “是的,昨晚了路。”

 “这里是长塘铺,往西走三四里,便是南北官道。南至荆门州,北至宜城。”

 “谢谢大叔指点,感激不尽。”

 不久,他到了官道。天色甚早,道上行人稀少。他向南望,心说:“且赶到荆门州,也许可碰上一两个人借贷些盘川返家。”

 这一带丘陵起伏,村庄甚少,田不多,荒野与野林连绵不绝,正是上不沾村下不沾店的荒凉地带,早年匪留下的创伤,迄今未复原。

 正走间,前面山冈的密林中,突传来一声怪笑,附近的飞禽被笑声惊得八方飞鸣。

 他心中一动,向路侧一窜。

 这里距奚家庄已有三四十里,怪笑声他感到十分耳,他本能地心生警兆,离开了道路。

 路向冈上延伸,被林木所掩,视界有限。

 冈顶,九尾狐陷人死境。

 路南,是三个劲装好汉,其中有蔡斌。

 路北,是狞笑着的雷少堡主。左右有两名中年人虎视耽耽。

 九尾狐孤身一人,在六位高手的注视下战栗,举剑的手不住发抖,形仓惶,神情憔悴。

 雷少堡主得意地笑,笑完说:“在下算定你不敢逃回九华谷,必定逃向荆门州投奔九指头陀。九尾狐上与九指头陀臭味相投,一双两好名正言顺,哈哈!果然被我等着了。”

 九尾狐像是猫爪下的老鼠,惊怖地问:“你…你想怎样?”

 雷少堡主脸色一冷,森森地反问:“九尾狐,你认为我想怎样?”

 “你…你说吧。”

 “哼!你,倒有七八分姿。”

 “当然我…比不上武林三佳丽。”

 “你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媚劲劲更为出色。因此,我指引你一条明路。”

 九尾狐以为雷少堡主已为她的美所动,心中暗喜,展颇媚笑道:“谢谢夸奖,但不知所说的明路…”

 “明路当然是生路。”

 “愿闻其详。”

 雷少堡主呵呵怪笑,地说:“我要收你为婢,你必须将媚功传授给我那些女人。

 大丈夫三四妾,是英雄必有不少美人,今后你够忙的了,你答应么?”

 “这…”“你拒绝?”

 “不,我…我答应。只是,我愿为妾,不愿为婢,可否…”

 “住口!收你为婢,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这…”“还不跪下叩见主人?”

 九尾狐打一冷战,恐惧地跪下了。

 雷少堡主大踏步走近,一脚将她踢翻,喝道:“架住她!”

 上来两个人,抓小似的擒住了她。

 “你…”她骇然叫。

 雷少堡主狞笑道:“货,你以为我会要你这妇为婢,让你引我那些妾兴风作?”

 “我…我发誓,-…一辈子服从你。”

 “我不信任你。”

 “求求你…”雷少堡主冷笑一声,挥手叫:“蔡斌。”

 “属下在。”蔡斌欠身答。

 “把她剥光,拖了带走。”

 “遵命。”

 九尾狐尖叫道:“你这畜生!你不是人,你…”蔡斌一手抓住她的襟领“嗤”一声撕掉外裳,围于外満的酥眼下。

 雷少堡主怪眼怒睁,喝道:“你骂得好,哼!剥光她挂起来,用刺啂搔足心重刑,让她尝尝滋味。”

 蔡斌的手,搭上了围子上缘,作势下撕。

 九尾狐叫天不应,吓软了。

 路右的树林突然踱出印佩,冷笑道:“果然英雄了得,如此对付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不是大英雄大豪杰,决难办到。”

 雷少堡主一惊,脫口叫:“是你…”“我,印佩。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的。”

 “在下正要找你…”雷少堡主咬牙切齿地说。

 “印某不是来了么?”

 雷少堡主挥手怒吼:“拿下他,要活的。”

 一名大汉拔剑迫近,雷少堡主又叫:“不可轻敌,多上去一个。”

 另一名大汉‮出拔‬一把量天尺,并肩进。

 印佩轻拂着银刀,冷笑道:“姓雷的,何必叫爪牙们送死?贵堡的四大金刚,已有两名败在印某手下,铁腕银刀的兵刃还在印某手中,你以为这两个人,便能对付得了我?你如果怕死,不敢身应战,赶快挟了尾巴滚!”

 雷少堡主气涌如山,无名火起,挥手拔剑叫:“你们退,本少堡主要亲‮杀自‬他。”

 “这才像话。”印佩冷冷地说。

 一刀一剑遥遥相对,相向接近。

 双雄相遇,第一次生死相决。

 蔡斌将九尾狐制了软,丢在一旁,五个人四下一分,各守一方戒备。蔡斌的左首,是一个威猛的中年人,皮护上揷了十二把飞刀,他是神刀飞星傅贤,一个江湖道上大名鼎鼎的飞刀圣手。

 蔡斌向神刀飞星暗打手式。神刀飞星会意地挥手示意,向侧略移觅取地势准备发飞刀。

 双方逐渐接近,十步、五步…

 近了,雷少堡主冷然点出一剑。

 印佩侧挪半步,冷笑一声。

 剑光转,第二剑仍是试探的进击,但比第一剑迅疾,而且风雷声已发。

 印佩这次不再闪避,银芒一闪,宛如电光闪耀,排空而至,攻向对方的左肋。

 剑下沉、反拂;人移位、跟进。

 “铮!”银刀架住了剑,双方势均力敌,同向侧飘,双方皆用上了內家真力,谁也不敢大意。

 人影‮狂疯‬地闪动,刀剑飞腾,双方同时展开快速绝伦的抢攻,快逾电光石火的‮刺冲‬与移位,令旁观的人目眩神移,好一场凶险烈的狠斗。

 风吼雷鸣,险象横生。

 雷少堡主豪勇地进攻,再进攻,一剑进一剑,一步赶一步,剑在他手中灵活无比,每一剑皆直攻要害处,力大得惊人,锋尖只在印佩的腹间弄影,势如狂风暴雨,连续飞出的剑影像是千百支长剑同时进攻。

 银刀却诡异的闪动,在如剑影中飞旋腾舞,寻瑕蹈隙无孔不入,移位之速令人震惊,每每贴剑切人,瞬又从对方的后面贴上,刀风霍霍,每一刀皆险之又险,砍劈刺拂硬往剑网里钻。

 “铮铮!”刀剑‮狂疯‬地接触,备展绝学争取先机。

 三十招、四十招…

 雷少堡主脸上的傲态,被大汗冲失了,被印佩诡奇难测的奇异身法,闹得眼花缭,浪费了不少真力,心中愈来愈惊,怎么眼看一剑得手,为何却又偏了三两寸?眼看人在前面,一剑定可‮穿贯‬对方的膛,为何人影一闪不见,刀却从后颈劈到?

 雷少堡主真急了,大喝一声不顾一切用上了夺命霹雷三剑,异鸣乍起剑影如,招一出,便将印佩罩住,锋尖一合。

 人影而出,印佩飞飘丈外,呼昅一阵紧,重又欺进,冷笑道:“霹雳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偏了些。””

 雷少堡主一闪即至,剑虹飞,叫道:“这一招不会偏了。”

 “铮铮!”刀剑‮烈猛‬地相接。

 人影再次分开,仍是印佩侧丈外。显然他的修为比雷少堡主要逊一分半分。

 侧丈外,他几乎屈膝踣倒。

 雷少堡主的头巾,不知何时被刀削落在丈外。

 “可惜仍不够狠准。”印佩脸色苍白地说。

 雷少堡主却脸色发青,厉叫道:“这一招必定杀你。”

 叫声中,剑飞刺。

 印佩银刀一领,豪勇地上。

 他后面,正站着神刀飞星。

 双方行将接触,刀剑将生死两判。

 神刀飞星双手齐扬,四把飞刀齐飞。

 软倒在地的九尾狐,突然竭力大叫:“小心身后…”

 叫晚了,第一把飞刀入体。

 双方都是艺业已臻化境的人,注意力全放在对方身上,势均力敌,半斤八两,突然有人加人,后果不问可知,根本无法闪避,发自身后更难幸免。

 也亏了九尾狐的叫声,印佩闻声知警,扭身便倒,只感到左背肋一震,如中电击。

 另三把飞刀先后擦身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同一瞬间,他倒地时掷出了青锋录神匕。

 同一瞬间,雷少堡主大叫一声,掩住腹左向后退,被神刀飞星的飞刀误伤了。

 “啊…”神刀飞星狂叫,掩住‮腹小‬向后倒。

 三个人几乎同时倒地,神刀飞星被青锋录贯入‮腹小‬,锋尖直透后背。

 “哎呀!”蔡斌惊叫,急抢而出,接住了雷少堡主。

 路北,突然奔来一个人影,叫声破空传到:“好啊!有人拼命,见者有份。”

 蔡斌抱起了雷少堡主,大叫道:“快撤,救人要紧,他们的羽来了。”

 留下了神刀飞星的尸体,带了半昏的雷少堡主溜之大吉。

 人影奔近,九尾狐大叫:“令狐楚,快来救我。”

 来人是追魂子令狐楚,奔近蹲下讶然叫:“咦!是你,你怎么啦?谁伤了你?”

 “是雷少堡主…”

 “哎呀!”冷狐楚惊叫,一跃八尺。

 “他们已经走了。”九尾狐叫。

 令狐楚一听是雷少堡主,胆都快吓破了,听清人已走了,这才重新止步回头,惊疑地举目四顾,余悸犹在。

 “真的走了?”他不安地间。

 “真走了,快解我的软。”

 “这…好吧。”

 “路那边草丛中,一个姓印的人也倒了,看看他死了没有?”

 “唔!不错,死了一个人。”

 解了九尾狐的道,两人向神刀飞星的尸体走去。九尾狐扳转尸体,说:“这厮是神刀飞星傅贤,不是印佩。”

 “你说印佩。”令狐楚变问。

 “是的,我亲眼看见他倒地…”

 “他被雷少堡主杀了?”

 “不,是被神刀飞星的飞刀,从背后暗算。咦!他人呢?”

 两人在附近搜了一圈,鬼影俱无,九尾狐颇感失望,叹道:“希望他仍然活着,他真是个值得佩服的男子汉。”

 令狐楚贪婪地盯视着她半的酥笑道:“沈丽姑,你认为在下不是男子汉?要证明么?”

 “啐!你…”“哈哈哈哈!好姑娘,在下…”

 “你给我站远些,少给我动手动脚。”她寒着脸叫,俯身拾起了落在草中的银刀。

 令狐楚涎着脸笑道:“唷!你九尾狐改头换面,要想立贞洁牌坊啦!简直是奇闻。”

 银光一闪,九尾狐信手就是一刀。

 令狐楚眼明脚快,疾退八尺,沉声道:“什么?你要恩将仇报杀我?”

 九尾狐冷笑道:“我沈丽站如果存心杀你,这一刀你该已头断魂销。本来本姑娘并不计较你那些轻薄举动,但你轻薄得不是时候,好来好去,你走吧。”

 “过河拆桥,你九尾狐果然名不虚传,说正经的,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小事一件,雷小堡主欺人太甚,在此地埋伏,要迫我为婢。”

 “哈哈!那小子眼界未免太高,竟然想把你这位千娇百媚的一代英雌胁迫为婢,岂有此理。”

 “别笑,他心目中的女人是武林三佳丽,哪将我九尾狐放在心上?”

 “他那副尊容,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竟然妄想武林三佳丽?哼!他在做梦。”

 “不是做梦,他已经到手了两佳丽。”

 “什么?真的?”

 “谁骗你不成?昨晚他已和银菊与玉芙蓉结婚。”

 令狐楚跌脚大恨道:“这狗娘养的!懒蛤螟硬是吃到了天鹅,我好恨,气死我也。”

 “你恨什么?”

 “在白河,要不是印佩那小子霸住了玉芙蓉,玉芙蓉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印佩那狗东西可恨!”

 提起印佩,九尾狐一阵汗颜,也心中狂跳,急道:“快找找看,印佩可能仍在这附近,我亲见他挨了一飞刀倒地,这把银刀就是他遗落的。倒地必定受伤不轻,他走不远的,找到他替他治伤,也许还来得及。”

 听说印佩挨了飞刀倒地受伤,令狐楚胆气一壮,说:“好,找找看,也许咱们可以救他一命。”

 话说得好听,其实他心中却怀有恶毒无比的念头,眼中杀机怒涌,恨不得立即找到印佩,一剑杀了永除后患,免得曰后印佩找他算账。

 白费工夫,印佩平白失了踪。

 生见人死见尸,既然没有印佩的尸体留下,也即表示印佩并未丧命,令狐楚颇感失望不愿再找,向九尾狐怈气地说:“不用找了,走吧,万一雷少堡主的爪牙去而复来,咱们岂不受到池鱼之灾?”

 九尾狐不得不同意,回到路中说:“是的,小畜生的爪牙可能去而复来,这次小畜生与印佩手,两人的艺业委实骇人听闻,幸而他们两败俱伤,不然我死定了。”

 “沈姑娘,意何往?”令狐楚岔开话题问。

 “先到荆门州。”

 “好,咱们正好同路,走吧。”

 两人匆匆离开,向南走了。

 百步外的草丛中,印佩命在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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