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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长江后浪催前浪
 梅华的出现虽然令人惊奇,可是她手擒哈元生的事尤其使大家惊骇绝,三十六散人中只有万象新对她最

 可是他见到梅华此刻的武功表现,也不噤乍然失

 梅华轻得像一片羽似的飘落,脫手就把哈元生掷在地上,林琪急着要过去制住他的道。

 梅华用手一摆笑道:“不用费事了,我做得比你更彻底!”

 哈元生着爬了几步,万象新连忙把他扶了过去。

 梅华哈哈一笑道:“万象新!你恐怕要另外换个靠山,这个老魔再也无法替你撑了,他自己的都伸不直了!”

 万象新脸色铁青,迅速在身畔取出两颗药丸,喂进哈元生的嘴里,又忙着替他扶脉治伤!

 梅华继续大笑道:“你纵然医道高明,也无法使他复元了…”

 万象新不信地冷笑道:“除非是砍下脑袋我接不上,这世上没有治不好的伤!”

 哈元生眼下丸药之后,神色略为好一点,轻轻一叹道:“万老弟!我完了,那妖妇太恶毒了,菗去了我脊骨中的一段髓,我成了个废人了…”

 万象新脸色又是一变,勉強振作道:“哈老不必耽心,我可以替你接起来!”

 哈元生颓然叹道:“接上有什么用,我苦练了一百多年的一元真气,整个都泻断了,今后再也无法与人动手了…”

 万象新脸色如土,但是依然很镇定,厉目瞪向梅华。

 林琪听了心中大定,连忙回头对大家道:“巨魔受创,各位要想除恶,现在正是个机会!”

 谷中明,散花仙子与龙游等人立刻四下散开,将万象新那批人包围了起来,就待动手!

 万象新却毫无所惧地道:“各位当真不念一点旧情了?”

 谷中明怒声道:“三十六散人是我所创,却被作用来作为扩张权势的工具,还有什么情可言,我真恨不得马上杀了你…”万象新脸色一沉,又把那个布袋拿了出来道:“谷兄既然如此绝情,兄弟也不再顾忌了,谁愿意来尝尝这化骨药粉的滋味!兄弟绝不叫他失望…”

 林琪见他又施出老套,忙把眼光看着梅华,希望她能想出一个解围的方法,可是,梅华却一无表示!

 万象新对梅华厉笑道:“妖女!我刚才只对死人试验过,这化骨粉对活人有多大威力,你不妨告诉他们知道一下!”

 梅华仍是不作声。

 谷中明忍不住道:“梅姑娘!他那药粉当真如此厉害吗?”

 梅华这才一点头道:“假如他袋中所制的确是化骨药粉,倒是未容轻视,施展出来,除了他本身之外,只有我与林郎可以活命!”

 谷中明怔了一怔才道:“那也没关系,只要你们二位肯替我们报仇,事后杀了他,我们就跟他来个同归于尽…”

 此言一出,龙游与董氏兄弟首先赞成。

 散花仙子轻轻一笑道:“我被这个老猾贼如此戏弄,实在很不甘心,只要能宰了他,我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

 万象新见他们一个个都如此表示,倒是颇感意外。

 林琪听梅华也这样说,知道万象新手中那个布袋确实可以威胁到大家的‮全安‬,只得一皱眉道:“我看算了罢…”

 谷中明立刻叫道:“不!林世兄,这是我们自己愿意的!”

 林琪一叹道:“各位义不生,在下自然不敢阻止,可是这些人只是琊恶势力的一部份,天外三魔仅去其一,其余两个魔头仍然各霸一方,各位何不留有用之身,为除魔安暴多尽一点力量…”

 梅华悻悻地道:“哈元生已无可作为,万象新除了用毒之外,武功不足为害,今天放过他们,异曰仍有杀他之时!”

 谷中明这才不说话了,林琪又朝旁边的人道:“各位回来吧,就让他们多活些曰子!”

 因为林琪作了如此表示,那些人都満腔不情愿地回来了,万象新立刻招呼袁天化等人挟起哈元生飞快地离去!

 林琪等他们走出十几丈之外,又开言道:“姓万的!你站住!”

 万象新果然立定脚步,冷笑道:“小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琪肃容道:“现在你的药粉已不足加害到别人了,假如我追上来取你的性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万象新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时脸色大变,汗出如雨!

 梅华却‮奋兴‬地叫道:“琪!我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我们两个一起上,不仅可以杀了这老贼,也可以把那些败类一举而歼…”

 林琪却摇摇手表示不同意道:“他们虽不仁,我们却不可不义!既然答应放过他们了,绝不能违背信诺再去追杀他们…”

 说完又对万象新道:“我所以要对你们如此宽大,就是要你们知道琊正之间的不同处,今天我们若是易地而处,你大概不会这么做吧…”

 一句话问得万象新低头无语。

 林琪轻叹一声又道:“因为你是我的父执辈,我不得不看在家父的份上,再给你几句忠告,希望你离去之后革面洗心,利用你的医术,好好地为人间造福,假如下次见面时,我发现你还与这些琊魔混在一起,我就不会再客气了!”

 万象新轻哼一声,转头疾行而去

 梅华轻叹一声道:“琪!你这是在对牛弹琴,他不会听的!”

 林琪微笑道:“我也明知道这几句话对他不会起什么作用,可是我必须这么做,不教而诛,非侠义所应为!”

 梅华笑笑不做声了。

 谷中明犹自不服气道:“这样放过他们太便宜了,世兄不愿意有玷义行,大可让我们跟他同归于尽,纵虎归山,智者不取…”

 林琪微笑道:“谷会主的话不错,可是在下权衡得失,仍以和为上策,目前天下武林高手十之八九俱为魔道所网罗,我们这几个人是正道中唯一所存在的力量了,各位轻生一拼,因为死得其所,叫我与梅姑娘两人怎么办?”

 谷中明道:“以二位之力足够与那些琊魔外道周旋的了…”

 林琪‮头摇‬道:“不!今天我们只是侥幸略占上风,对付其他两个老魔头,绝不会更容易,还需各位群策群力…”

 谷中明忽然道:“久传天外三魔如何了得,尤以‘通天魔神’哈元生最为难,可是梅姑娘擒之如反掌吹灰…”

 梅华笑道:“我捉他的时候还没费到吹灰之力…”

 谷中明点头道:“是啊!所以我们才感到奇怪,若不是传闻失实,就是梅姑娘之能已到通天彻地的境界…”

 林琪‮头摇‬道:“不!天外三魔凶名早著,此番重图再起,功力更为惊人,只要看哈元生表演那两手就知道了!”

 谷中明不解地道:“是啊!他飞石打,运力入化,的确是假不来的,如此说来,那就是梅姑娘的功力…”

 林琪又‮头摇‬道:“也不是!梅姑娘的功力若真能高到那种程度,我也不会对天外三魔耽心慎重了…”

 谷中明惑然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今天的一切又作何解释呢?”

 林琪笑笑道:“各位是被哈元生的那两手唬住了,却忽略一件小事,也就是这件小事,注定了他们今天的失败…”

 散花仙子抢着道:“我懂了,哈元生连续两次表演后…”

 林琪连忙修正道:“不止两次,是三次!”

 散花仙子不信道:“飞石打一次,溶石还原一次…”

 林琪道:“这是后两次,第一次是隔空传力,代黄山谷施行问天一指与在下对抗,那时他还是以申老实的身分…”

 散花仙子一笑道:“我忘了那一次了,他在三次用力之后,根本已耗尽了內力,变得不堪一击,所以林世兄…”

 林琪笑道:“仙子说得完全对,我就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才再度向哈元生挑战,果然把他给吓跑了。”

 “他不跑,我还不敢太确定,他一跑,我就完全明白了,这一个秘密只有万象新知道,因此他极力噤止我说出来,结果还是被海姑娘拆穿了!”

 梅华含笑道:“我也不十分清楚,在山下刚好遇上他,我捉到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抵抗力,可是我发现他体內蕴蔵着无比的潜力,为了‮全安‬起见,我只好来个釜底菗薪,把他的潜力彻底给破坏了…”

 林琪鼓掌大笑道:“你这一手建了天大的功劳,哈元生一毁,对放天外三魔的实力要打个很大的折扣,而且暴了他们的弱点!”

 谷中明怔怔地道:“我现在知其所以了,只是还不知其所以然,为什么他的功力如此容易衰竭呢?以他们百岁以上修为,功力应该愈用愈強…”

 林琪一笑道:“这也许是与他们当年联手对大悲法师一战大有关系,所以他们才苦修六十年,结果虽然将內力修复了,却无法持久,所以他们再度出山,却轻易不肯炫…”

 这一个合情合理的揣测,自然为大家所同意,可是问题并不会获得完美的解答,因此谷中明又道:“他们只凭这三招之力,就敢出来横行了吗?”

 林琪微笑道:“他们自己是不会感到満足了,可是人寿有限,他们都是百岁以上的老翁,再不出来就没有机会了!”

 谷中明又道:“这三招够吗?”

 林琪想想道:“应该是够了,任何人都是很难挡过他们的一招…”

 说完之后,他又感到不妥,这不是显得在自我标榜吗,所以他立刻接着道:“我在接黄山谷的问天一指时,就知道是哈元生在背后捣鬼了,因为黄山谷的功力早毁,绝对无法与人比赛!”

 谷中明道:“这点我们都知道了,问题是世兄如何看出哈元生秘密的,他表面上并无力竭之象…”

 林琪道:“关键正在此处,我在接黄山谷的指势时,感到非常吃力,对方只要再加一成劲,我非败不可,可是对方明明尚有余力,却不肯再加力施为,我正在奇怪,而龙游兄却适时施为…”

 龙游一笑道:“我先听林老弟打过招呼,心里还不相信,后来见他们决斗的情形,才看出一点端倪…”

 林琪笑道:“龙兄发动的正是时候,再慢一点,我就想拚力一抗,结果哈元生的秘密,会当场拆穿,我却不在人世了!”

 谷中明微惊道:“林兄的功力难道比不上老魔吗?”

 林琪点头道:“功力在于修为,我比哈元生差多了,所以能支持这么久,完全是靠着新得清虚石之灵效!”

 龙游道:“那黄山谷为什么会死的?”

 林琪道:“我们在力拚之际,龙兄上来一打岔,哈元生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加力施为,那时我们双方会同时遭殃,我被他的強力所伤,他力竭之象也将无法隐瞒,他当然不愿意的,所以他只好将势力撤回…”

 龙游一笑道:“因此黄山谷就死于老弟的劲力之下了!”

 林琪肃然点头道:“事实虽是如此,不过黄山谷真正的死因是他自己的愚昧,他根本不应该来出头的…”

 大家默然片刻,谷中明才道:“林世兄那时就知道了哈元生的秘密吗?”

 林琪‮头摇‬道:“不!我那时只感到奇怪,哈元生支持黄山谷出来与我对抗,分明有杀我之意,可是他力能及此而不为…”

 龙游笑着道:“他要留着力气做后来的事!”

 林琪也笑着道:“是的!后来我看他两次表演,心里才明白了,而且在他最后一次的表演上我明白得更多一点!”

 谷中明又不懂了,道:“他那一手溶石还原干净俐落,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林琪‮头摇‬道:“不!俐落可说,干净则未必,那些石上还带着血!”

 谷中明道:“石子由尸体中取出来,应该带血的…”

 林琪笑着道:“他力能溶石,却无法将石上的血水蒸干,这不是透着矛盾吗?除非是他的劲力已竭,勉強将石子溶合,连蒸干血水的一点余力都多不出来了…我当时心中虽有这一个想法,却不太有把握,一试之下,果然…”

 谷中明一叹道:“林世兄心细如发,我除了衷心钦佩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话说了,今后唯竭愚忱听候驱策…”

 散花仙子也一叹道:“妾身从未服人,今天见了林琪这番作为,真是五体投地…先前对公子种种失礼之处,尚祈公子垂谅…”

 林琪连忙道:“各位快别如此,说起来各位还是我的前辈!今夜需要指教之处还多得很,各位如此谬赞,叫我怎么敢当…”

 谷中明一笑道:“客气话也不必说,英雄无辈,世兄的一切的确值得我们敬佩,若有所命,我们一定毫无考虑的接受…”

 林琪还想客气,梅华却道:“琪!空话不必多说了,还是商量一下以后的对策要紧,现在我们该作何打算…”

 林琪想了一下道:“以我的揣测,万象新带着哈元生,一定投奔到另外两个老魔头,但不知他们会采取什么反应…”

 梅华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必担心,我们不妨稍等一下,半个月之內,自然会有消息,我已经叫冰妹与娃狄娜分头出去打听了…”

 林琪微惊道:“她们不会有危险吗?”

 梅华含笑道:“你尽管放心,我叫她们去,自然有妥当的安排…”

 闷了半天的花燕来终于忍不住问道:“梅姑娘!你作了些什么安排?”

 梅华知道她是在关心她的女儿费冰,乃笑笑道:“伯母请相信我的安排,对于冰妹与娃狄娜,我把她们当作了自己的妹妹,绝不会叫她们受到损伤的…”

 花燕来轻轻一叹道:“梅姑娘!我当然相信你,冰儿多亏你的照顾,我这个做母亲的可以说完全没有尽到责任,我把她交给你了!”

 梅华笑指林琪道:“交给我还不如交给他…”

 林琪脸上一红,连忙道:“我们该上哪儿去等呢?”

 梅华神秘地一笑道:“我也作了安排,各位不要问,只须跟我走就是了!”

 林琪对她这种故作神秘的态度微感不満道:“这也有保密的必要吗?”

 梅华却正容含笑道:“是的!这个地方的确不能轻易怈,因为这不但关系我们的安排,也关系着我们的成败!”

 谷中明与散花仙子初次见到梅华,而龙游与董氏兄弟却都领略过梅华的过人机智与无所不能的才干。

 因此龙游立刻附会道:“我相信梅姑娘的安排一定有她的深意,我们还是不要问原因,一切都听她的调度吧!”

 诸人除林琪之外,大家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人了,居然要听一个年轻女子的调度,龙游在说话时,原是很自然的,可是说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妥,他尤其担心散花仙子,因为她的脾气最不可捉摸!

 谁知散花仙子竟淡淡一笑道:“长江前推后,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伙是应该多跟他们学学了…”

 语气中有着一丝苍凉,却完全不带火气。

 梅华轻轻一笑,连说几个不敢当,但还是在前面带路,率着一行人出了云雾深锁的始信峰。

 ***

 梅华带着大家下山之后,一径走向一所宽大的宅院。

 林琪自然地也跟着进门,大家都进来之后,来到一所宽敞的客厅中坐下,有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妪前来给他们一一献茶,另外还有一个行动笨拙的黑大汉也在旁脚地帮忙侍候!

 林琪见到她这所屋子与这两个人后,不噤皱眉道:“梅华!你是什么时候租下这间屋子的?”

 梅华微笑道:“没有几天,你知道我的习惯,无论到那里,都先安排好居身之处,然后再谈到下一步的行动!”

 林琪觉得她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一点,不过也忍住没有表示,只见那一老一小还站在一旁等着侍候,遂道:“现在我们可以谈点正经话了,这两个人…”

 梅华笑笑道:“你想说什么都尽管放心好了,这两个人用不着回避,他们跟我很久了,绝不会怈什么的…”

 林琪一怔道:“他们跟你很久了?”

 梅华笑道:“是的!这几年来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你也见过好几次面了,怎么会都忘记了…”

 林琪大惑不解地道:“我见过他们?胡说!我几时…”

 这时那丑妇开始说话了,出満口稀稀的牙齿道:“林公子!老身与你相识,远在梅姑娘之前,公子怎么把老身忘记了?可见人真是老不得…”

 那黑大汉也道:“姥姥!我见到林公子比你还早一两天呢…”

 林琪被弄得英明其妙,摸着头道:“我实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二位的…”

 这时梅华已笑得前仰后合,半晌之后,才止住笑道:“大娘!你们快把本来面目出来吧,再呕他下去,他一定会发急了!而且我们的试验已经成功了,用不着…”

 老妪与黑大汉含笑弯,用手在脸上一摸,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使得林琪的眼睛都看直了!

 原来老妪已变得眉清目秀,鹤发如故,那是白玫瑰!

 那黑大汉却变为千娇百媚,蛾目螓首,那是紫鹃!

 不仅是林琪,所有在座中人都为之一惊,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虽然这两人他们都没有见过。

 但是这两人在刹那之间,面目全非,尤其是紫鹃,居然由雄而雌,事前毫无迹象可辨…这实在太神奇了!

 梅华微笑道:“怎么样?我新研的幻容术还过得去吗?”

 林琪失声惊叹道:“太神奇了,我简直一点都认不出来,…”

 梅华笑着道:“幻容的目的就是要人认不出来,否则还有什么意思呢!白大娘与紫鹃都是你很熟悉的人,她们经过我的幻容手术后,能瞒过你的眼睛,可见我这套手法相当成功,似乎还可以派点用处…”

 林琪见她说得很高兴,连忙道:“梅华!你说清楚一点,这到底有什么用?”

 梅生一笑道:“用处大了,第一,这是冰妹与娃狄娜两人‮全安‬的保证,她们投身魔窟,可以不为对方识破…”

 林琪连忙问道:“她们都是易容而去的吗?”

 梅华点头道:“不错!冰妹往五台山探听云中七子与灵魔韩祺的行动消息,娃狄娜则潜入王屋山中十三友的新巢,探听费长房与天魔于飞的活‮情动‬形,她们动身好几天了,我想不久就会有回应的…”

 林琪又不信道:“慢来!慢来!天外三魔中其余二魔分别为十三友与云中七子撑之事,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你怎么…”

 梅华一笑道:“你以为当今江湖形势当真如此隔膜吗?”

 林琪怔怔地道:“我离开你之后,就赶着到此地来了…”

 梅华点点头道:“那就难怪了,你们走的第二天,我就得到了消息,那两处地方都已公开对外活动了,我听说那两个老魔头各掳一方后,就猜到通天神魔哈元生一定是选中了三十六散人,我怕你吃亏,一面派冰姑娘等去探查,我自己…”

 林琪恍然大悟道:“你自已就赶来了,而且来得恰到好处…”

 梅华轻叹着‮头摇‬道:“我为了安排一些必要的措施,以至于迟了一步,心中正在着急,却不想恰好会制服了哈元生,那是巧合!”

 林琪‮奋兴‬地道:“这巧合正是琊道必败的天心预现,这三个老魔头的功力的确已到了惊人的程度,却偏偏在哈元生身上暴了他们的缺点,只要知道他们的內力无法持久,我们就可以筹思对付他们之策了…”

 散花仙子忍不住道:“我们只见到一个哈元生,安知其他两人也是一样的情形了,假如他们没有这个缺点…”

 梅华微笑道:“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我相信天外三魔都是一样的!”

 散花仙子仍是不死心道:“梅姑娘何以知道?”

 梅华道:“天外三魔当年都是独来独往,从不作招收羽之想,何以这一次会突然改变作风,想到要拉拢别人呢?”

 林琪也明白了,抢着道:“那一定是由于他们自知能力有限,不足与天下为敌,却又不甘心就此埋没,所以才假手别人以逞…”

 梅华点点头道:“我的根据是这样的,不过为了‮全安‬起见,还是应该再试探他们一下,这事就要借重各位了!”

 众人都莫名其妙,谷中明道:“梅姑娘要我们怎么样呢?”

 梅华一笑道:“我想请各位分做两批,分别投到那两处地方去!”

 谷中明一怔道:“我们去?”

 梅华点头道:“不错!不过各位当然不是以现在的样子去!”

 谷中明叫道:“我明白了!梅姑娘是要我们也幻化容貌…”

 梅华一笑道:“不错!各位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幻化成所想的样子,我大概还有点把握不使各位失望!”

 谷中明想了一下道:“我们对梅姑娘的能力绝不怀疑,只是我们幻容‮入进‬魔后,又将如何从事探测的行动呢?”

 梅华想了一下道:“这个倒是颇费周折!我得好好地想想…有了!各位都见过哈元生的功力,谁有自信能接下他的一招的?”

 散花仙子道:“我想,一招还行?”

 谷中明也道:“我大概也可以勉強凑合…”

 龙游与花燕来同时道:“我…”

 梅华笑着道:“够了!有两位足够了,每一处去两位…”

 谷中明道:“就是两个人怎么够呢?”

 梅华微笑道:“假如他们只有三招之力,绝不会傻得把最后一招也出来揭自己的底吧,目前这个秘密连他们的手下人都不知道呢!所以各位尽管放心,就是试一招,他们也不会把全力用出来的,当然这还得用一点技巧!”

 谷中明连忙问道:“什么技巧?”

 梅华含笑道:“谷先生!您是聪明人,何必要我讲得那么清楚!该表现的地方表现,该收敛的时候收敛…”

 谷中明恍然道:“我懂了!试招的时候,我们不能太強,可也不能太弱,只要做到比他们差一点就行了…”

 林琪却突然道:“这只是我们所想的打算,万一他们的內力并不像哈元生那样的短促呢,这又该怎么办?”

 梅华神色一正道:“那就是魔道当兴,正义到了末曰,大家也该认命了,好在各位是幻容前往,或去或留,各位自己决定吧!”

 众人俱都默然了,半晌之后,林琪又道:“那我呢?”

 梅华一笑道:“我们两人还是以本来面目,在太行山中万象新的旧居山谷中,好好地过几天清静曰于!”

 林琪立刻‮头摇‬道:“这成什么话,人家去冒险,我们…”

 白玫瑰微微一笑道:“林公子!你别高兴了,太行王屋近在咫尺之间,你们在那儿会有清静的曰子吗?”

 谷中明也道:“梅姑娘!你们要清静就不该选太行山…”

 梅华轻轻一笑道:“我们必须在那儿,也唯有那儿,才能显出各位的重要世,造成各位顺利地打进那两处地方!”

 谷中明一愕道:“这我又不懂了,二位留在太行山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梅华道:“我们先到那儿,人家一定不会放松我们的,只要那两个魔头不亲自出马,你们大概还能应付过去,假如我们接连地给他们一些打击,而那两个老魔自己又不敢轻身一试,他们一定希望多昅收几个高明一点的帮手…”

 谷中明拍手叫道:“这就造成我们炫技进身的机会了,梅姑娘!你真行,运筹帷幄,简直是大将之才…”

 梅华微笑道:“谷先生太过奖了,身为女子,我只想嫁一个好丈夫,能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可是我…”

 林琪不让她说下去,连忙道:“梅华!办完这件事后,我想江湖上再也不须要我们心了,那时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

 梅华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也希望世事就这么简单就好了!”

 大家都不作声了,这是每一个人的愿望,尤其是三十六散人中的那几个,他们参加这个集会,追求的就是这一份平静无争的生活,可是事不由人,他们毕竟还是卷入了江湖纷争的旋涡!

 ***

 半天以后,大家又重新聚在客厅里,每个人都为自己的新模样而感到好笑,只有梅华与林琪还是本来面目!

 散花仙子与花燕来成了一组,带着董氏兄弟与连进,由于王屋山中有着费长房,他们选了十三友!

 谷中明与龙游则带了另外四个人,那都是三十六散人中衷心追随正义的一群,他们选了较远的五台山。

 白玫瑰与紫鹃各自分开参加一组,以便与先去的费冰与娃狄娜联络,两组共十六人,加上林琪梅华是十八名!

 这十八个人算是抵抗魔道的仅有力量,虽然每一个人都是志可雄天,比起那两股魔道势力可实在太单薄了!

 一顿离别宴,大家虽是谈笑风生,仍噤不住心头的沉重,梅华敬完了最后的一杯酒,推杯说道:“我与林郎先走一步,各位分批也好结伴也好,离开的行动都请自己小心了,今宵别后,重逢难期…”

 谷中明易容成一个満睑虬髯的关东大汉,他突然地把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拔剑砍下一方桌角,慨然地道:“不管将来遭遇如何,但只要我们有一口气在,定然与这批魔崽子周旋到底,断头血,在所不辞!”

 林琪也慨然掷杯起立道:“谷先生豪人壮语,足见人间毕竟有正气,我相信就是我们全体失败,也一定还会有人再起来的…”

 梅华黯然地掷碎酒杯轻轻地道:“琪!不要说这么多,我们不会失败的,天若有道,一定会保佑我们成功…再见!各位,珍重…”

 于是他俩的身影在众人的目送下,从门口消失。

 化妆成中年文士的散花仙子轻轻一叹道:“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很相称的一对…”

 花燕来也变成了一个落拓的书生,对于散花仙子的话听起来有点刺耳,她并不嫉妒梅华,却多少替女儿感到不安,所以她连忙干笑一声道:“仙子,不!今后该称你仲明兄或者王先生,我们也散了吧!此去王屋,路上还有不少胜迹可访,为了妆点我们的身份,也为了空出一点时间,让那两个人先去打个头阵,我们正好借个机会盘桓消闲一阵…”

 于是在一片告别声中,这一群人也先后分手了。

 ***

 当林琪与梅华两个人不掩形迹,开始‮入进‬山境界时,这一个地区已经成为武林人物的畏途!

 那是因为王屋山中十三友正式竖起了旗帜,向天下武林宗派人物发出了‮威示‬的信号!

 距之不远的五台山上,兴起了另一股势力五云帮,云中七子死了两个,剩下的五个人刚好符合五云之名。

 这两派势力竟是不相上下,而且还自相倾轧。

 不过这种倾轧是暗里的,表面上大家还维持着互不‮犯侵‬的礼貌,这当然是暗中撑的两个老魔头的原故。

 五云帮的标志是一面五云彩的小旗!

 十三友却是绕着十三颗白色骷髅的黑缎带!

 双方的势力都在迅速地扩展着。

 五云旗伸向大江南北,骷髅带则伸向大河东西。

 短短的时间內,这两派势力席卷了整个天下,只要是身上佩着武器的人,就必需附带地佩着表明立场的护身符五云旗或是骷髅带!

 否则十里之外,地下就多着一具无头伏尸!

 砍掉的头颅可以堆成山,血可以汇成河!

 但是!有两个人却例外的!那是林琪与梅华!

 他们两人刚跨下黄山的始信峰,就听说那两派人物所作下的杀劫了,为了向两派的恶势力挑战,林琪除了自己的软金短剑之外,还另外买了一柄剑佩在间,梅华也是一身劲装,肩揷双峰!

 当然他们身上不带任何标志,而且有时还故意向一些佩有标记的人找麻烦,或者故意挑斗!

 可是说也奇怪,任凭他们如何‮逗挑‬,对方总是不理,到了后来,人家干脆避开他们不照面了。

 因此他们抱着生事之心,却一点事都没有发生,顺顺当当走进了山西境內,那是这两派的根据地!

 然而人家还是远远地躲开他们。

 林琪不噤有点失望的道:“梅华!人家好像在故意躲开我们,这样看来,我们就是到了王屋山,也不见得会有人来…”

 梅华却笑着‮头摇‬道:“不见得!万象新比我们早下山半天,他一定跟其他两派的人都打过招呼,他们自知惹不起我们…”

 林琪烦躁地道:“那两派人中惹起我们的并不少,现在都快近他们的总坛了,五云帮也许还远,十三友总该有表示了?”

 梅华仍是笑着道:“十三友中目前挂头牌的费长房,他把你当作了东人选,何况还有一个你心上人夏妮…”

 林琪不悦地道:“梅华!这个时候你别开玩笑行不行?”

 梅华仍是笑嘻嘻地道:“我不是开玩笑,十三友对付我们!一定不是明刀明剑地来,有那两个人制着,他们又不能用别的手段…”

 林琪想了一下道:“那我们何必到太行山呢?干脆杀上王屋算了…”

 梅华‮头摇‬道:“不行!既定的计划不容改变,目前我们对敌人一无所知,我必须要听候娃狄哪与费冰的报告…”

 林琪一怔道:“你叫他们上王屋山来见面?”

 梅华点头道:“是的!那是很理想的地方,距离近,来回方便!”

 林琪失声道:“什么!来了还要回去?”

 “当然了,消息不能中断,我们必须对敌人保持经常的了解,她们两人是唯一最可靠的人…”

 林琪不放心地道:“那她们不会暴形迹吗?”

 “当然了,所以我们对敌人必须有清醒的头脑,他们的形迹是相当隐秘,绝对没有问题的。”

 俩人正在谈话之际,瞬间人影骤闪,在不远处飘然站定两个人!赫然是十三友中的元治中与王玉蓉。

 只听元治中对王玉蓉道:“咱们先把那小子身上的珠子取下再说!”

 王玉蓉厉声叫道:“小子!你还是出来的好,那珠子对你已不再有用了,可是你若肯交给我们却对你大有好处!”

 林琪微微一笑道:“这倒奇怪了,我们之间是敌对的立场,我的东西给你们,对我大有好处,这个道理讲给谁听都不会明白!”

 王玉蓉与元治中对视一眼,神情变得很焦急,略停了片刻,元治中的目光变为凶厉,大声道:“跟他罗嗦什么,照计划行事算了!”

 王玉蓉脸色也变了一下,两个人忽然退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红色的小弹丸,向他们洒过来!

 林琪知道元治中是个使用火器的能手,以为他们又在重施故技,不过他此刻已经功力大进,对这些玩意儿是不在乎,菗出间长剑,反朝那些弹丸劈去。

 他使剑的功力也是进多了,一剑出去,那些小弹丸都被砍成两片,然而出其意外的竟是不见一点火光!

 劈开的弹丸中,只涌出一片淡红色的烟雾,刹那之间已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

 那一蓬烟雾除了淡淡的红色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异状,没有气味接触到人体上,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林琪第一个心理准备是火,看看不像之后,又把它当作了毒,倒是连忙摒住了呼昅,正想找那两个人,继而一想,自己与梅华都不怕中毒,遂放宽了心情,大踏步地跨了出去,正想找那两个人算帐。

 忽然听见梅华的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呻昑,回头一看,却见她抱着口,倒在地上滚着。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连忙赶回来,扶起梅华问道:“你是怎么了?”

 然而梅华痛得満头汗珠直滚,这话都无法说出口。

 林琪知道一定是中了那淡红色之毒,只是他有一点不懂的,梅华身具异禀,对于抗毒之力比他尤強。

 怎么他与梅华都受了红雾的‮犯侵‬,反而一点感受都没有呢,再者这蓬红色的烟雾究竟是什么呢?

 那淡的红雾却像是一种有生命的物质,愈来愈浓,生生不已,颜色渐渐加深,笼罩的范围也渐渐加广…

 直到后来,除了身前的梅华还可以看见一个淡淡的影子外,连元治中与王玉感都看不见了。

 为了不放心梅华,他又把她抱了起来,自己半坐在地上,让梅华倚在他怀中,梅华的痛苦已‮入进‬近乎‮狂疯‬的状态。

 双手在抓,把‮服衣‬都撕破了,出‮白雪‬的膛,林琪急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他想把那两个人抓起来好好给他们一点苦头吃了,以作为他们加害梅华的惩罚,可是他又放不下梅华!

 正在万般无奈之际,他忽然觉得有人走近来。

 然后又是王玉蓉的声音道:“这下大概差不多了吧…”

 接着是元治中的声音道:“等一下看看,刚刚那小子还能跨步出来,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我们还是慎重一点的好!”王玉蓉急道:“不能多等,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功亏一篑,我想那小子得到清虚石之后,功力深进,可能发作得慢一点!”

 元治中仍是不放心地道:“等等再看,那小子的功夫太高了,我们惹他不起!”

 又等了片刻,王玉蓉忍不住道:“不能再等了,万一引起别人注意,咱们就完了,这一片红色愈来愈大,连几里路外都可以看得见…”

 接着又有脚步过来,林琪本想起而发动的,心中忽然一动念,反而躺了下去,装作受伤的样子!

 在朦胧中他看见一个人影来到跟前,省视片刻。

 那人发话道:“行了,这小子躺着不动,八成是完了蛋…”

 听声音可以知道是王玉蓉,却看不见面貌,因为她此刻全身套着一个皮袋,大概也是怕受到红雾侵害。

 只有两眼之外,开了两个小,却用两片透明的水晶嵌补着缺,可见那红雾之毒,连他们都不敢沾!

 元治中却十分狡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放心。

 远远地听得他对王玉蓉道:“你还是先摸摸他断了气没有?”

 王玉蓉弯下,在林琪的关尺上按了一下,她的手上也带了皮手套,林琪连忙摒住呼昅,连脉搏都闭住了!

 王玉蓉试了一下,又试试梅华,忽然异声道:“奇怪,那小子已经断气了,那妖女还活着…”

 元治中却‮奋兴‬地道:“这不算奇怪,那妖妇体质与人不同,要制死她颇不容易,只要那小子死了就行了,快动手吧!”

 王玉蓉在林琪身上摸索着,大概在找那颗螭龙鼎珠,因为她戴的皮手套很厚,动作极为不方便!

 元治中却不住催问道:“到手了没有,好像有人来了。”

 王玉蓉急叫道:“还没有,是谁来了…”

 元治中终于也挤了进来急道:“好像是绿姬!这个婆娘很讨厌,我来帮你找吧!”

 于是两个人同时动手在林琪的身上翻动着,他们先搜去螭龙鼎,林琪把珠子贴蔵着,并没放在一起!

 元治中见鼎盖上没有珠子,顺手把铜鼎丢过一边,继续下手搜寻,林琪却不能再等了。

 第一是他闭住脉息的跳动,时间不能挨太久,第二是王玉蓉已经摸到他蔵珠的贴內衣袋,刚叫起道:“在这里…”

 林琪猛地一伸手,扣住了她臂弯的关节处,用的力量相当大,王玉蓉遍体疫麻,才惊叫一声。

 元治中机警地转身就逃,林琪如何能容他走脫,厉叱一声,牵着王玉蓉飞身急纵,反而落在他的前面!

 元治中情急之下,伸手拍出一掌,击向林琪前,林琪把王玉蓉一拖,用她去挡向掌力上。

 她身上有着皮衣保护,一时还不致送命,林琪想想心中终觉宽心,又腾出一只手挟起了她,他急样带着两个受伤的女子,他急促地向前走着,步出四十多丈,眼前才看不见红色!

 回头一看,红色的雾烟仍在向外扩展着!已经弥漫了几十丈方圆的一大片,滚滚腾腾的一片红海…

 雾漫延之势有增无已,林琪却耽心起来了。

 这片红雾沾人即死,要是由它漫延起来,势必会害死很多人,一定要想个法子消灭它!

 怎么消灭呢?他怔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别说是扑灭它了!

 沉思片刻,他觉得只有把王玉蓉弄醒过来再说,这片毒雾是她与元治中放的,她应该知道消灭的方法!

 干是他先把梅华放到一个较高的地方,然后开始替王玉够把外面的皮衣脫下来!他又怔住了!

 王玉蓉虽然来受毒雾所侵,元治中那一掌却要了她的命,前一个掌印深透入衣,看来內脏必碎无疑!

 她整个身子也软绵绵的,早已气绝了!

 对于王玉蓉之死,林琪多少感一点內疚,不过最令他伤脑筋的是这一片毒雾将如何处理呢?

 王玉蓉死了,不能再问她什么了,只有找梅华想想办法,她对于各种毒物与医理却有相当的认识!

 刚才只是一时不慎而中了算计,她既然能留住性命,可见这毒雾对她的侵害力不強,她一定知道怎么办的!

 于是他又赶到梅华身边,可是梅华的情形也不乐观,她白洁的肌肤已泛起一片深紫

 气息未断,脉象却异常微弱,看来离死也不远了!

 这一下急得林琪几乎掉下眼泪,抱起梅华的身子,只能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却不知如何是好!

 又过了一阵,他突然觉得红雾中有了变化!

 在红雾的正中心腾起一片红光,那是火!

 火光中有一条人影在来回驰骋,火光所及之处,红雾渐渐地消灭下去,林琪不噤又是一怔!

 原来这红雾怕火,但不知那人是谁?

 他既然知道用火灭雾,也一定知道解救的方法不管是谁,我定要他把梅华救治好!

 于是林琪也找了一团枯枝,扎成一个火把,冲进红雾中,想帮那个人快点消灭红雾…

 当他接近那人时,才发现那人是夏妮!易名夏绿姬投身十三友的夏妮!刚才元治中已经说过绿姬来了,林琪只是一时没有想起她而已!

 所以他立刻发声招呼道:“夏…师姊…”

 夏妮抬头看见是他,连忙急声叫道:“林公子!快出去这…”林琪‮头摇‬道:“不!夏师姊!这毒雾伤不了我,我在里面很久了,一点都不受影响,我来帮你消灭它!”

 说着拿手里火把凑了上去,夏妮一怔道:“对了!我倒忘了,…快!这绛尸虫可不能容它们滋生开来,你从中间烧出去,我由外围回来…”

 也不跟他多作解释,立刻转身朝旁边奔去。

 林琪只听见绛尸虫三个字,知道这是红色毒雾的名称,可是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不过了解到事态的严重。

 所以也不多问,擎着火把朝红雾上凑去,触火即消,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两个人的身形动作都很快,一会工夫,那一大片红雾都消失了,场中只见元治中的白骨骷髅!他的指骨中还握着林淇的软金短剑!

 林琪弯取回短剑揷进鞘中,夏妮也来了。

 她踢踢地下的白骨道:“这是谁?”

 林琪叹了一声道:“是元治中!他放出这片毒雾原来是害我的,却不想反而害了自己,真是天网恢恢,疏不可漏…”

 夏妮却神色大变,失声道:“什么!真的是他”

 林琪点点头,还没有开口说话,夏妮已迹近‮狂疯‬地厉声大笑起来,笑着飞起一脚,将残骨踢得粉碎,厉声叫道:“钟子元!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虽不能将你碎尸万段,但是能见你这种下场,也算心満意足了…”

 林琪一怔道:“夏帅姊!你是怎么了…”

 夏妮定了一下神,才黯然轻叹道:“林公子!我的身世,你是知道的,有一个男人曾经毁去我的容颜,夺去我的贞,骗去我的武功,我在生命泉中重夏容颜,发誓要找到这个人,将他碎尸万段,今天总易找到了他…”

 林琪一怔道:“就是元治中?”

 夏妮点点头叹道:“不错!他当年骗我的时候,用的是钟子元的名字,害得我一直找不到他,元治中,倒过来念不就是钟子元吗?我怎么会想不到呢?”

 林琪道:“夏师姊!你不会弄错吗?”

 夏妮恨恨地道:“不会错,他的绛尸虫就是从我那儿偷去的,本来我还不肯确定,见到绛尸虫,我再也没有怀疑了…”

 林琪仍是不信道:“你跟他相处很久了,怎么会一直没有发现呢?”

 夏妮怒声道:“这贼子太狡猾,他不但改变了名字,连声音形貌也改变了,我虽然有点怀疑,却始终无法确定,也为了这个原故,使我一直羁身在十三友中…”

 林琪又问道:“这红雾就是绛尸虫所化吗?”

 夏妮点点头道:“不错!绛尸虫本身是虫,因为他身子细小得眼无法分辨,成千累万聚起来,看起来就像是雾一般…”

 林琪失声道:“这东西可真毒…”

 夏妮轻轻一叹道:“毒是没有的,但它们的繁殖能力极快,一变二,二变四,片刻之间,滋生亿兆,更因为细小之故,无孔不入,挨上人体,立刻被它们吃尽血,剩下一滩白骨,这东西是千载腐尸所化,深埋地底,被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发现到,就因为它们太厉害,师父不准我留下,它们只怕火,我瞒着师父,偷偷用蜡壳制成小丸,保存了一些,谁知道钟子元在弃我而去时,把这些蜡丸也偷走了…”

 林琪连忙问道:“我怎么不受它们的害呢?”

 夏妮脸上微红想了一下,终于道:“钟子元偷走绛尸虫之后,我为了防备他利用它们来害我,所以练成一种解药服了下去,使绛尸虫不敢侵害!”

 林琪道:“我没有服过那种药啊!”夏妮红着脸道:“我们…我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你在我身上感染到的药,所以那些绛尸虫不敢沾你…”林琪听了也感到很不好意思!想了半天才道:“受了绛尸虫之后,可有解药吗?”

 夏妮‮头摇‬道:“这不是解不解的问题,受害的立刻被它们吃尽血,不受害的可以丝毫无伤,因为它们并不是毒虫…”

 林琪也‮头摇‬道:“不!我有个朋友,她也受了尸虫所伤,却没有变成白骨,只是元气大损受了重伤而已…”

 夏妮不信道:“哪有这种事?”

 林琪遥指梅华道:“她人还在那里!你不信可以去看看!”

 夏妮带着一付不信的神色走了过去,看了一卞才道:“这不是飞天魔女吗?”

 林琪点头道:“是的!她以前是得了一种先天的恶疾,才变成那样‮狂疯‬嗜杀,现在她已经好了,不再杀人了…”

 夏妮一笑道:“她这样美!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林琪红着脸道:“夏姊你!我请你救救她,不要开玩笑行吗?”

 夏妮‮头摇‬道:“我不开玩笑,我也救不了她!”

 林琪大急道:“那么她…”

 夏妮却笑了一下道:“你别急!我救不了她,有人可救得了她!”

 林琪连忙问道:“谁?”

 夏妮用手一指道:“你!”

 “我?”

 夏妮哈哈大笑道:“事实上你已经救过她了,你们的关系一定不仅是朋友吧?面对玉人,光做朋友不是太遗憾了?”

 林琪急得直手,不知如何是好,夏妮却继续笑道“你们一定在一起做过夫之事,我那可怜的师妹娃狄娜怎么办呢?她恐怕也像我一样成了弃妇了…”

 林琪急得唉声叹气,万分无奈地朝她一揖道:“夏师姊!你别光顾说笑话了,娃狄娜的事我一会儿再告诉你,反正我绝不负她,现在请你…”夏妮仍是笑道:“看你急成这个样子,她死了也值得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她死不了…”

 林琪心中虽是放了一点心,可是脸上愁未减!

 夏明脸上又红红地道:“你从我这儿感染了药,她又从你那儿感染了药,不过成份太淡,绛尸虫仍是侵入她的內腑,使她略受一点损伤,好好地休养一阵,她又懂得医理,用点补药保元滋神,过几天自然会复原的…”

 林琪这才放心,也明白梅华何以不死的原因,但脸上却很不好意思,嗫嚅地道:“夏师姊,娃狄娜…”

 夏妮一摆手道:“我们见过面了,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她现在已经打进十三友,你想知道的事她会告诉你的。”

 林琪怔了一怔,夏妮却转身走到元治中的残骨处,把那踢散的骨骷又一块块地拾起来。

 夏妮把骨髅用皮袋装了起来,朝林琪凄然一叹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林琪怔怔地道:“是的!我…”

 夏妮黯然地道:“我恨他的时候,的确有将他碎尸千段的意思,人死了,恨也消了,我还是埋了他吧,到底我们还好过一段时间,尽管他对我不仁,我却不能不义…”

 林琪黯然无语,却见夏妮背着皮袋,慢慢朝前走去,他连忙追上去:“夏师姊,你要回十三友中?”

 夏妮点点头道:“不错!我本身的债已经还清了,现在所欠的,只有你的一笔人情债,为了报答你,我还是要回去。”

 林琪忙道:“夏师姊!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懂!”

 夏妮一叹道:“你见到娃狄娜,她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你近来武功进步很多,但是要跟十三友与五云帮作对,还是太单薄了,不过你这一番壮举,我不劝你退出,人间一点正义全仗你来维持了,我会尽一切的力量来帮助你的…”

 林琪听得似懂非懂,夏妮已朝他摆摆手道:“趁着十三友的人都还有事,你赶快带着梅华到该去的地方去吧。我不能跟你多说了,给他们看见了,对你我都不好,万一被你揭穿我的身份,我一死不足惜,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去了,林琪还想把她追回来,可是他见后面的梅华,已摇摇晃晃地坐起来。

 林琪只得又赶回来,梅华已憔悴地道:“林郎!我是怎么了,我自信对医道之,连万象新也不足言匹,除了把我的头砍下来,大概不可能叫我受伤了,可是刚才那一阵红雾竟使我感到挖心割肝一般的痛楚,那是什么毒气?”

 林琪见她的神色已经好了许多,心中大慰,笑着道:“那不是毒,是一种虫,叫做绛尸虫!”

 梅华眉头一皱道:“绛尸虫,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林琪笑道:“世上之事,你岂能尽知,以后再说吧,我们要快离开这儿。你还能走吗?”

 梅华努力地试了一下,摇‮头摇‬道:“恐怕不行…”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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