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祁连山忙道:“好了!托天之幸,我总算赶上了你们,一切都别说了,満天云还在玛尔米乞?”
“是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去的,据说也有十来个人都在那儿,而且有两个人去通知他了!”
“那我们还得赶紧准备一下,走!我们到山上去了!”
三个人回到山上,老范与李光祖把那个叫秦松的汉子绑了起来,刘老好跪在向东的方向,一只手握着一把尖刀,另一只手还握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那是一颗人心,而老薛的尸体
前又被破了个大
。
贺小娥跪在刘老好的旁边,两个人的神情都似乎有点痴呆,对他们上来,如同未觉。
加洛琳正要叫出声来,祁连山连忙掩住了她的口,把她拖到一边,低声道:“加洛琳,我知道,你对她们毁了老薛的尸体感到不満意,但是你必须原谅她们,因为她们所受的伤害太深了,深到你无法想像!”
加洛琳道:“山!我不是为这个,从银花姑娘的谈话中,我已经知道一个梗概,而且在你嘴里,我也约略地了解到每一个人,刘大娘,喔,我也应该叫她八婶才对,她是个很善良,很和气仁慈的女人,也是个很可敬的人!”
祁连山点点头道:“是的,她可以说是我的长辈,而且全是为了我,为了天风牧场,才作了这么大的牺牲,受了这么深的罪,使我心里难过极了,死而毁尸…”
加洛琳低声道:“这是很忍残的事,但是一个善良的妇人居然会做出这样忍残的事,一定是她受的刺
太深了,也可以想像老薛给她的伤害与痛苦非常之深,对于她,我只有抱歉,绝不会去怪她的!”
“你不怪她?”祁连山有点惊奇。
“是的,我不怪她,我知道老薛不是个好人,除了对我之外,他不知伤害过多少别的人,我更知道老薛是个很琊恶的入,所以我才要离开他,我请求你别杀他,只是一点私心,却无法让别的受害的人不杀他,这是报应,一个恶人总会得到恶果的,八婶这样对老薛是应该的,我只是替她担心,也替另外一个人担心,她叫贺小娥对吧?”
“是的,替她们担心,担心什么?”
“看她们的神情似乎不对啊,照道理她们获救之后,看见了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她们却像根本没看见你,呆呆地跪在那里,那是受
过度的样子!”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不让你去惊扰她们,让她们发怈一阵子后,就会好的!”
“不!山!她们平常不是那种很容易激动的人吧?”
“不是,她们都经过很多的沧桑、打击,情绪已经磨练得很坚定了,这次是刺
太深才会如此的!”
“不是这个原因,她们一直在受着
魂香的
,体力耗损太多,脑子里很混乱,再突然受了重大的刺
,那很危险,假如不立刻想办法,她们会变成白痴的!”
“真的,会有这么严重?”
“真的,对于老薛的药,我很清楚,她们并不怕惊扰,因为她们根本就听不见、看不到,快,要赶快把她们扶起来,送到屋子里去,给她们灌下三倍的解药,再加上两口乌风酒,让她们好好地睡上一觉,才能使她们清醒过来,回复正常,如果耽误太久,就没有办法了!”
祁连山听得大为吃惊,连忙上前招呼道:“八婶儿,小娥,你们别再跪着了,快起来吧!”
两个人都没有理他。苗银花也急急道:“刘大娘,小娥,你们怎么了,祁少爷在跟你们讲话!”
两人木然如故,目中一片呆滞。范五道:“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刘大娘摸到了一把刀,把那个老狗才的心肝给剜了出来,说是要血祭小金铃儿,我们也不能拦她,因为这老狗才的确该千刀万剜,可是她剜出心来,跪下去只叫了一声丫头,小娥也跟着跪下,说了一句妹子,我们给你报了仇了就这样,没再动了!”
苗银花抓着两个人的胳臂摇了一摇,两个人都是呆呆的如若未觉。祁连山忙道:“加洛琳,果真是你说的情形,你赶快给她们治一治吧,幸亏你清楚,否则真糟了!”
加洛琳皱眉道:“情形比我想像的还严重,恐怕要用些非常的手段,你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只要你能救好她们,怎么样都行!”
加洛琳点点头,然后道:“还得要银花姑娘帮帮忙,银花姊,你来一下,先告诉我一些事情!”
她把苗银花拉到一边,低声问了几句话,苗银花万分为难,最后才咬着牙回答了,加洛琳的脸上也浮起了怒
,最后又吩咐了一阵,苗银花点点头,把痴呆的刘老好与贺小娥拉了起来,木然地架进了屋子。
片刻后,苗银花出来道:“少爷!您敢不敢捉蛇?”
祁连山诧然道:“捉蛇?上那儿捉蛇去!”
“不要您去抓,屋子里就有,是问您敢不敢用手把它捉起来,我跟加洛琳都不敢碰那玩意儿!”
“什么?屋子里有蛇,那咬着可不是玩儿的,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要用手捉蛇呢,用
子打死算了!”
李光祖上前道:“银花,少爷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别让他知道,还是我来吧!”
苗银花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光祖点点头道:“我知道,虽然我没瞧见,可是那时磨折我的那个婆娘喜欢多嘴,都说给我听了!”
苗银花点点头,把李光祖召进屋子去了,祁连山本想问问是怎么同事的,但是一想那一定是很难堪的事,就没再问下去,过了没多久,忽然听见屋子里发出了两声尖叫,十分凄厉惨怖,他大吃一惊,连忙冲了过去。
推开屋门,但是刘老好与贺小娥都被脫去了服衣,手脚分开被绑在四只长凳脚上,人就成个大字形,仰躺在长凳上,李光祖拿着一条蛇,手抓在蛇头下约七寸处,把蛇头探向贺小娥的体下,两个女的都拼命地呼叫着。
祁连山猛地冲了进去,一脚把李光祖踢了个跟头,跟上去还要踢,同时还怒喝道:“畜牲!你是畜牲…”
第二脚没踢出去,被加洛琳拉住了:“山!别怪他,是我要他这样做的,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把她们从
中惊醒过来,现在好了,她们已经回过神来了,你快把贺小娥解下来,灌两口乌风酒,哄她觉睡!”
他歉然地拉着李光祖出去了,苗银花由暗中出来,已经先动手开解了刘老好,祁连山一面为贺小娥解缚,一面还是恨声道:“加洛琳实在混蛋,怎么能想出这种绝点子,要使人惊觉,什么方法不能用!”
苗银花含着泪哽声道:“少爷,这是唯一的办法,也唯有这个方法才能打得动地们,因为这就是我们身受的,您看见的还只是做做样子,在以往的几天中,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受一次磨折,真正的磨折,您明白吗?那蛇儿的牙齿虽然拔掉了,可是在身体里面
钻
咬,那也够人受的,那个姓薛的老畜牲,实在不是人…”
祁连山终于知道了她们所受的辱凌了,心中一阵情绪激动,几乎想反身跑出去,再在老薛的尸体上咬下块
来。开解了贺小娥后,他情不自噤地抱着她:“小娥!小娥!可苦了你了!不要怕!我来了!我来了!”
贺小娥终于慢慢地恢复了神智,叫了一声:“少爷…”
就紧紧地搂着他哭了起来,祁连山就像哄小孩儿似的抱着她,拍着她光
的背!不断地反覆说着:“不要怕!不要怕!我来了,不会让人再欺侮你了!”
他心中充満了怜惜、同情、歉咎,尤其使他感到难以自安的是她们在受着老薛那种琊恶的态变的苛
的时候,他或许正在跟加洛琳
绵缱绻。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这些伙伴在苦难中,冷静地思考一下,并不是追上他们就成了,还必须从老薛的手中救出人来,对方有三个人,有犀利的长
,而他在救人时,还必须要有充沛的体力,旺盛的斗志,才能成功。
可是祁连山如果知道她们在受着这样的磨折时,他就是拼了命,也会曰夜不停地,急马追驰而来的!
贺小娥在他的安慰下逐渐地镇静了下来,苗银花拿了乌风酒过来,含着眼泪苦笑道:
“好了!少爷,她已经服下了解药,只要神智清醒了,赶快给她服下乌风酒休息,好恢复体力,那解药也是很伤人的!”
把皮袋对着贺小娥的嘴,喂了她几口,这是纯不渗水的原封药酒,
子很烈,贺小娥终于睡着了,祁连山放下了她,然后才吁了口气:“银花,八婶儿怎么样?”
“我侍候她睡了,她比小娥撑得住,清醒得快,再者也没有一个人疼她,只好自己睡了!”
祁连山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希望她不要见怪,我想到你们受的磨折,心中感到对小娥有说不出的歉意,一心只想安慰她,就忘记了别人了,对了,银花,你没什么吧!”
苗银花艰涩地一笑:“少爷,您到底还想起我来了,我没什么,而且我受的罪最少,那老家伙似乎喜欢看人受罪,他第一次就找上了我,我干脆闭正眼,咬着牙,不哼一声,他腾折了半天,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以后就不再找我的麻烦,那个老杀才,似乎天生的喜欢看人受罪。”
祁连山轻轻地一叹,摸抚着贺小娥的头发,然后才道:“老薛对你们的行为的确该杀,可是一个恶人总也有善良的一面,当初他把加洛琳带到那儿去的时候,他还是个很善良的人,直到加洛琳渐渐的长大,终曰相处,加洛琳把他当成了父亲一样,他却抵制不了潜伏的野兽
冲击,又不愿意破坏加洛琳对他的印象,才用药把自己的生机摧毁了,这使他在加洛琳面前能够不兴琊念,但也使他变得更为琊恶了!”
“少爷,您似乎认为他不该死似的!”
“不,当然该死,他用这种琊恶的方法来发怈他心中的琊念,那就该死,我只是解释他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琊恶的,银花,那天你们是被他的
魂香
倒的?”
“是的,我们都在屋里,忽然闻到一股香味,起初还不在意,接着就昏昏
睡,四肢无力。瘦麻杆儿的见识广,他闻出那是一个很厉害的闷香,但是已经无法抵制了,我们尽了最大的力,把您抬到角里,用熊皮把您盖好,把我的
放在您身边,然后大家都聚在外面,我们并没有想到他会把我们送走的,只希望能拖得久一点,使人家不发现您,这万一的希望,果然有了效了。”
“你们是怎么离开的还知道吗?”
“不知道了,那老狗贼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差不多了,他似乎认识我,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他跟白狼大寨的人有来往呢,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叛离了白狼大寨,就告诉他,我们是出来办事的,被风吹到了那儿,那知道他竟不再问了,又把我们薰昏过去。”
祁连山道:“他跟満天云是一伙的,以为你们是来打満天云的主意,又不愿意你们被加洛琳看见,所以才急急地弄走了你们,也幸亏如此,否则我就无法蔵得住了,一起叫坑住,就只有随他布摆了!”
“可不是吗?后来我们醒来时,已经在那个山
里了,又多了两个女的,那时我们才知道他是満天云的人,所好事前六个人都知道你蔵了起来,不管他分开问也好,对着问也好,大家都没提起还有一个人,也都寄望在你身上;在路上,我们渐渐了解到,那屋子里还有一个女孩子,是罗刹人,叫加洛琳,我们只有暗求上天保佑,那个女孩子可别像他这么琊恶,我们还有点希望,一直到了今天,足足的第五天了,他又会合了満天云的四个手下,我们才绝望了,少爷,要是早一天你来到,小金铃儿恐怕还不会死,她也咬牙忍了三天了!”
祁连山歉咎地道:“很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拖延的,我知道了那块噤地的秘密后,见他不怕费事,把你们都搬了出去,想到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就计算好距离时曰,一程程地追赶,因为我不是赶上就行,还得救你们出险,那必须要保持着体力,如果我知道你们受着这种罪,拼了命也赶来了!”
苗银花苦笑道:“其实还是这样的好,我们既盼着你,又不希望你来到,因为我们发现不仅那个老杀才,连那两个婆娘都有一身好本事,一路上我们都被绑着的,前天吧,老范挣脫了绳子,被那个婆娘发现了,赤手空拳,硬把范五打得満地
滚,看到了他们的身手,我们又替您担心,想到您追上来,恐怕也难以应付!”
祁连山一笑道:“一路上我就在构思如何救人,那知到了这儿,我的办法都没用,都是加洛琳一个人出的力,我只是趁
摸上来,掩进屋子,给你们服下解药,开解束缚而已,问题已经解决了!”
苗银花笑笑道:“少爷,后来的情形我都眼见的,那个西洋女子真是把好角色,人长得那么美,一肚子主意,而且还心狠手辣,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已经把两个恶婆娘全摆平了,少爷,您是怎么说服她帮我们的?”
祁连山道:“这话说起来太长。银花,你要是累了就歇歇,不累就照料这两个人一下,我还得去问问那个活口,瞧是怎么回事,満天云好像是住进了玛尔米乞部的领地,而且有人去通知他了,还得准备他来!”
苗银花叹了口气:“详细的情形我不清楚,据说这儿到満天云那儿要一天的路,満天云得信后,如果连夜赶来,在快天亮的时候可以赶到,看看天色也快亮了,我还是跟您一起出去瞧瞧吧,要问话还得我来,那种
骨头说好话是没用的,非得给他点厉害他才知道!”
两人走了出去,加洛琳在紧张地等着,看见他们忙
了过来:“山,对不起,你不会骂我吧!我知道那个办法很不好,但是根据老薛告诉我的经验,这是唯一的方法,老薛治病都用偏方,虽然琊,但是很有效的!”
祁连山连忙道:“她们都恢复过来了,而且也定安下来,加洛琳,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加洛琳红着眼睛道:“山!别这么说,老薛把她们害成这样子,我真说不出有多难过和抱歉!”
“老薛是老薛,你是你,老薛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怕她们想到我是老薛抚养长大的,会把仇恨记在我的头上,我也知道老薛给她们的伤害太深,虽然老薛已经死了,也不够消除她们心中的恨意的!”
祁连山笑了一下道:“那是你过虑了,她们不会的,当时只不过一时的刺
,现在早已发怈过了,甚至于连老薛都不再怀恨了,怎么会恨你呢!”
苗银花也道:“加洛琳,这个你放心,小娥姊跟刘大娘都不是会记恨的人,再说你对她们只有恩情,更不会恨你了,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们都还在那批恶人的手里受罪了。尤其是満天云来了后,更不知道要怎样对付我们呢!”
加洛琳道:“对了!我听说她们有两个人去通知満天云了,他们什么时候会赶到呢?”
祁连山道:“不知道,所以我要去问问那个叫秦松的家伙,不过我们还是要戒备着!”
李光祖在高坡上探出头来道:“少爷放心,范五跟我都在看着呢,能从那个家伙口里问出些內情更妙,只是不太容易,范五已经问过了,他就是不肯开口,范五给了他几巴掌,他一点都不在乎!”
苗银花冷冷地道:“我来问,他要是有种不开口,我就佩服他,姑
整起人来,剥皮菗筋都来的。”
秦松被双手合背绑在一
木柱上,苗银花过去,他只冷冷地抬起头,
出了一片木然之
,苗银花冷笑道:“秦松,你跟満天云有好几年了吧!”
“不错,十六年,他一直是我的龙头大哥!”
“哦!他对待你们怎么样!”
“仁至义尽,他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仁义大哥,因此我们这一个垛子窑里,人人都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卖他!”
看来他的话真的成份很大,由此可见,満天云带人是有一套的。苗银花却笑道:“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知道,你叫小水蛇,是苗金花的亲妹子。”
他说得満不在乎,苗银花也満不在乎地笑道:“那就好极了,你知道我叫小水蛇,就也知道我不是満心慈悲的救世观音大世,我布摆人的时候,可有你受的!”
“臭子婊,你如果想消遣老子,老子绝不含糊,只要等満老大来了,老子一一回敬!”
“哼!秦松,你骨头硬是好事,姑
也是江湖道上出身,最敬重有骨气的朋友,所以我会很小心,绝不伤你的骨头,所以姑
只挑你长
的地方下手。”
这个黑道出身的女子很懂得磨折人,或许是几天的屈辱使她
中也积満了愤怒急待发怈,但是她的行动却不急,手里拿着一把薄而利的短刀,在秦松的全身上下打量着,似乎要找一个最合适的地方下手,有时甚至还用手指去-一-秦松,测量一下
的厚薄。
她真要一刀子扎下来,秦松或许咬着牙齿硬
着挨了,可是她试东试西,冰凉的刀锋就在秦松身上刮来刮去,这一份威胁与庒力使得秦松意志渐渐地崩溃了,忍不住大吼道:“苗银花,你究竟要什么!嗷…”
那是一声惨叫,苗银花就在他说话怈气的时候,一刀子扎进了他左腿小腿肚上,脚是被绑在柱子上的,痛得他全身的肌
都拉紧了,身子弓了起来。
苗银花却不理他,也不看他,居然蹲了下来,笑笑道:“你放心,我说过了,绝不伤你的骨头,所以我一定会很小心,替你把腿上的
都修下来,而且还会把骨头上的一点
星子都刮下来,你的腿骨一定会好好的!”
秦松全身都在发抖,尽量忍住不再叫出声来,祁连山看得心中不忍,忙道:“银花!不可以这么磨折他!”
苗银花仰头笑笑道:“对别人我也下不了手,但是这位秦大爷却硬得很,他撑得住的,昨天小金铃儿受那个老畜牲磨折的时候,他也在旁边看着直叫好,小金铃儿咬断了舌
自裁的时候,这位秦大爷还
生气,连声骂小金铃儿没出息,还在小金铃儿的尸体上踢了两脚,所以我要看看这位秦大爷的骨头有多硬;秦大爷,我对你很放心,没卸掉你的下巴,我知道你忍得住,绝不会学我那个没出息的苦命妹子,咬断舌
杀自的!”
祁连山一听这个话,怒目看着秦松,但已不想再去制止苗银花了。苗银花一笑道:“你要叫唤就把声音放大一点,使你的仁义大哥満天云在路上都能听得见,这样他就会快点赶来救你了,不然姑
的趣兴可好得很,剐了这条腿,就剐那条腿,而且姑
还有本事,一直剐到喉咙口的地方,还不会让你断气儿!”
她伸手握在刀柄上只摇了一摇,还没有开始,秦松已在她的心理攻势下崩溃了,苗银花如果一刀割掉他的脑袋,他倒还
得住,就是这样子慢慢的腾折人叫人受不了,他完全为恐惧所刺
得变了样儿,连叫嚷都没声音了,嘴张合了半天才挤出了丝声叫道:“苗银花,你一刀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看在昨天的份上…”
这一说苗银花反而火起来了:“昨天,亏你还有脸说昨天,昨天你根本就是头畜牲…”
秦松挣扎了一下,声音又提高了一点:“苗银花,你自己也是黑道上混的,应该清楚我们这种人,姓薛的变着样儿消遣你们,我瞧个新鲜,那不算什么罪过,你们是他弄到手的,他爱怎么处置,我们也管不着,道儿上的规矩,谁做的事谁当,你不能因为我不阻止他就怪上我了。我要是有那份慈悲心肠,就不会干马贼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宰了姓薛的,却不该报复到我头上来。”
苗银花厉声道:“那就你说得过去,可是我金铃妹子嚼了头舌之后,你踢上两脚却饶不得你!”
秦松叫道:“那更不能怪我,我是为了尊敬她那份烈
子,帮助她早点脫离苦海,头舌一断,血噴如泉,是绝对活不成了,但一口气却没断,那份将死前的痛苦有多难挨,我口中虽然在骂,脚下可很有分寸,两脚都踢在她的太阳
上,脚她立刻断了气儿,你也该记得,那尸体是我扛出去埋的,我还把她的服衣穿好才扛着走了,要是我心里想侮辱她,还费这个事儿,拖出一扔喂了狼,我还为她刨了个坑,捡了些小石头堆了个坟,向东走十里,靠山脚底下,坟还在那儿,不信你可以去看。”
听他这么一说,苗银花倒是相信了,虽然还没有查证那座坟的真假,但至少前半截儿全是真的!
顿了一顿,她才道:“姓秦的,你既是为了帮助我妹子脫离苦海而踢那两脚,干吗口中还骂得那么难听!”
秦松叹了口气:“苗银花,在黑道圈子里混,都有个迷信,像那种暴死的人都有股子戾气,沾上了会祟得人曰夜不宁,终于把命讨了去为止,唯一祛祟的法子就是凶一点,所谓的厉鬼怕恶人,戾气就不敢沾身了。”
这一点倒是实在的,这批人虽然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是內咎神明,心也特别虚,他们要杀一个人的时候,也一定要恶狠狠地骂两句前世你欠下我的,老子这辈子讨回来,一清二了,两无牵扯,你上路去吧…
因此苗银花出拔了刀子,没再腾折他。祁连山则上前把他的绑也解了,和气地道:“朋友!我姓祁,我叫祁连山,虽然我没有闯过江湖,但是你应该听说过我!”
秦松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傻了半天才道:“祁连山,是天风牧场的少东家!”
祁连山点点头:“満天云暗下毒手,害死我的父母,我现在是找他来讨血债,这是我跟他的事,不想牵上别人,所以没有把牧场的人带了来,朋友你也是条汉子,所以我也希望你痛快地回答我一句,你有没有份儿?”
秦松却反问道:“祁…少爷,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満老大干的。唉!我好像听说你在路上叫水冲走了?”
祁连山淡淡地道:“是那两个盯我梢的人说的,那是他们的判断不够确实,只找到了我的马,就以为我死了,其实那时候我是隐在一边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找到了凶手。朋友!我再问你一句,你有没有份儿!”
秦松的喉头咕咙了两声才道:“祁少爷,既然你已经听见了老黑他们的谈话,那我也不必抵赖了,主使的是我们満老大,但是下手的却不是我们,连満老大都没份儿!你们天风牧场的防卫紧得很,咱们的人一进关就被盯上了,根本就混不过去,我们听満老大说起过这件事儿,但究竟是谁下的手,我可说不上来!”
“好!秦朋友,我相信你的话,本来我还想问你两句话的,但是看在昨天对小金铃儿的那一份人情,我也不勉強你了。加洛琳,给他的伤口裹一裹!”
加洛琳倒是很听话,她带来了老薛的治伤药,那是很有灵敏的,而且她的动作也很迅速正确,包裹好了之后,递给他两个小包道:“两天换一次,第二包药也许都用不着就可以收口了,你就留着吧,老薛已经死了,这种药再也配不到了,找个瓶子好好封起来,说不定还能救你一次命!”
秦松很感激地接过了。祁连山道:“朋友!我还要问你一句,你是打算走那条路!”
秦松愕然无法回答。祁连山道:“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说你如果要去通知満天云,我就给你一匹马,你要是就此回关內去,我给你马匹之外,还给你一枝
防身!”
秦松想了一下道:“祁少爷,你既是来找満老大报仇,怎么会跟这些人混在一起,您知道他们是…”
“我知道,他们是白狼大寨设在刘家集的暗椿,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是我的朋友,脫离了白狼大寨!”
“啊!他们不是苗金花派来算计満老大的?”
苗银花笑笑道:“那是我们对老薛说的,我们被热风刮到了老薛的住处,叫他用闷香
住了,幸好我们把少爷蔵了起来,没让他找到!”
秦松叫道:“奇怪,怎么刘家集那边没有消息递过来呢?”
苗银花笑道:“你若是问你们布在那儿的卡子,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母夜叉已经叫我们给拔掉了!”
秦松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祁少爷,您就是一个人摸上这儿来的?”
加洛琳忙道:“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秦松看了看加洛琳,然后道:“我知道,姑娘,我们都知道你,你是薛老儿的人,跟他住在地狱谷的噤地里,据薛老儿说那个地方没人进得去,也没人出得来!”
加洛琳:“那也不见得,那个地方也照样有人能摸进去,有人能摸出来!”
“是的!薛老儿一面固然对他的噤制有自信,一方面却时刻担心会有人去占了那块噤地,他跟満老大合作
换的条件,就是确保那块噤地,因为他的人手太少,満老大如果有意思要占他的地盘,他是绝对无法守得住的,所以他才拼命地巴结満老大,不但要満老大不去动他的脑筋,而且也能帮助他抵制别的人去侵入!”
加洛琳道:“我真不懂,那个鬼地方有什么好,除了一片树林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祁连山道:“有的!那是魔教的总坛,魔教虽已衰弱,但是在一些信奉巫术的部族中,魔教还是具有相当权威,他用魔教的琊法,控制了各部族的巫师,只要再帮助那些巫师们挟制他们的族人,他就可以成为魔教之王!”
秦松点点头道:“是的,那个噤谷中没有什么宝贝,只是出产乌风草而已,这种灵药在沙漠中一向被视作生命之泉,是沙漠中的稀世奇珍,不过也只能在沙漠中见其灵效,到了內地,它的效药也很平常,乌风草只能治疗一些沙漠中的特异病症,而这些病却是其他的药治不了的,谁有了乌风草,谁就掌握了半个沙漠,不过生命之泉,只能治病而不能救命,薛老儿想不透这一点,満老大也不跟他争,
杆儿,武力,才是真正掌握一切的保证,乌风草能治百病,也救不活被
子儿打死的人!”
祁连山哦了一声道:“満天云只是在利用老薛!”
秦松苦笑了一声道:“是的,満老大想得更深更远,他让薛老儿在那些部族中建起了
,再发动他们去跟
回战争,
回就是信奉回教的维吾尔人,也是沙漠上最強的一支!”
加洛琳道:“这个我知道,维吾尔人是沙漠真正的主人,可是他们不团结,分成了许多支部系族,只要能把那些信奉异教的维吾尔统一起来,就可以把
回一个个地击破,总有一天会使整个草原大漠在他的手中!”
秦松一笑道:“他在做梦,维吾尔人虽然分散,但是对信奉的宗教却十分虔诚,真要琊教兴起的时候,他们会联合一致起来跟琊教徒作战的。”
加洛琳冷笑道:“你们对大漠懂得太少,异教的信徒并不止是维吾尔一族,还有不少别的宗族,像高萨克人、西蔵人、尼泊尔人、高卢人,他们都是异致徒…”
秦松道:“姑娘,我不跟你抬杠,但是薛老儿绝对斗不过満老大,就算他能把草原上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手下,他还是比不上另一种人多!”
加洛琳愕然问道:“那一种人?”
秦松笑道:“像我这种亡命之徒,他能集合十几万人,这十几万人不会完全为他卖命,満老大只要出派十个
手,就可以稳稳的摆平他,到最后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完全转到満老大的手里!”
加洛琳不噤黯然。祁连山道:“秦老哥,老薛已经死了,这些话也不必谈了,満天云也许比老薛狠一点,但是他也不会成功的,因为还有一种人的力量比他更大,那就是像我们这种爱好和平的人,我们不想服征谁,也不想犯侵人,但绝不允许谁在大草原上逞霸横行!”
秦松也不噤默然了,片刻后才道:“祁少爷,我只问你一句话,您是不是跟白狼大寨的人结成一伙了!”
祁连山摇头摇道:“没有,先父跟白狼大寨没有
情,而且很讨厌他们,只是白狼大寨的人不来惹我们,先父也不愿意
血冲突,大家互不犯侵而已,现在我发现这个方法并不好,姑息养奷,要想求得草原上的太平,只有把这些人都消灭掉,所以银花她们有意脫离白狼大寨,我就接受她们,大家共同努力,把満天云这一批人消灭后,接下来我就会去对付白狼大寨!”
秦松想了一下道:“祁少爷,在外面没有其他人了!”
祁连山道:“我是跟加洛琳两个人一路追索老薛来的,我相信也不会有人再跟来了,不过,将来…”
秦松连忙道:“我只管目前?将来不谈了,只要外面再没有人埋伏,我想请您给我一枝
,一匹马离开!”
祁连山道:“你不回満天云那儿去了!”
秦松道:“祁少爷,承你的情,放我一条生路,可是我不能回到満老大那儿去了!”
“为什么?”祁连山还没问出口,苗银花已经代为回答道:“満天云对手下的弟兄很重感情,也够义气,我们若是把他一直拘噤在这儿,満天云拼了一切也会救他回去的,可是我们若放了他,満天云却不会放过他!”
祁连山哦了一声,不解地道:“这是怎么说?”
苗银花苦笑道:“他跟我姊姊一样,从不会放过一个敌人,因此也不相信别人会放过他的弟兄,秦松能留下一条命回去,他还以为秦松出卖了他,怈漏了他的秘密!”
“这…太岂有此理了,对自己弟兄难道还信不过!”
“少爷,江湖行规就是这样,除了自己,谁也信不过谁!”
“这不然,我家也是江湖行,天风牧场中的人,都还是江湖的义气相连,大伙儿在一起,相互信任!”
“少爷!天风牧场走的江湖路,却已经不能算是江湖人了,你们现在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再说你父亲祁老爷子是白道上的大豪杰,又跟黑道不同,你们走的是正路,行事规矩,根本就没有秘密,自然可以相互信任,我要是満天云,也不会相信秦松是被人无条件放回来的!”
秦松默然。苗银花又道:“秦松,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走得了吗?満天云会让你这么走了吗?”
秦松苦笑道:“趁着现在他还没来,我想是走得了的,以后只要远远地离开沙漠,満老大以为我跟别人一起死了,就不会再找我了。这条路并不太好,但是没别的路!”
“満天云的手下遍布大漠,尤其是天山一带到处有他的人,你想逃过他的耳目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那儿有人我知道得很清楚,等我走过后,他们不会告诉我到过那儿的!”
“你能信得过他们!”
“信不过,可是我信得过自己,在黑道圈儿里混了这些年,叫人不开口的办法还是有的!”
祁连山一震道:“什么?你是说要杀人灭口!”
秦松点点头:“是的!祁少爷,黑道上义气是大家都能活着的时候才讲究,如果别人活着就会威胁到我,那只有叫对方不开口而使我自己活下去!”
苗银花一叹道:“秦松,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也像我们一样,脫离那个圈子呢?”
“苗…姑娘,我说句老实话,假如是在天风牧扬,我一定向祁少爷请求庇护了,可是祁少爷只有一个人出
,你们也就是这几个人,我实在不敢相信你们能斗得过満老大,不过目前你们还可以放心,満老大还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他现在只知道你们是白狼大寨出派来的,一时还不敢动你们,更不敢伤了祁少爷,引起天风牧场的仇视!”
祁连山怒道:“笑话,他杀死了我的父母,天风牧场上的人那一个放得过他!”
秦松头摇道:“这个満老大还不知道,他做得很秘密,以为没人知晓呢,事实上您也是出
后才查明的,没把消息传回牧场去,否则牧场上的人全数都会开过来了,令尊手下的八个弟兄是什么
情,您比我更清楚,祁少爷,时候不早了,我如果再不走,就走不脫了!”
“満天云就快来了吗?”
秦松想想才道:“这儿是玛尔米乞部的了望哨台,去年有一队骑兵偷袭玛尔米乞部,刚好给我们碰上了,代替她们击退了敌人,于是取得了玛尔莎女汗的充许,雇用我们为她们守卫,驻扎在第二道防线上;离这儿虽有将近半天的骑程,但多半是绕山,満天云却在山头装置了滑轮吊索,节省了一半的路,他要来的话,早就该来了!”
“那你是意思是说満天云不会前来?”
“不!満老大好容易在这儿打下了基础,怎么肯轻易的放弃呢,他来是一定会来的,只是要调集人手,恐怕会来得慢一点,预估还有三个钟头,他才能把人召集了前来。祁少爷,如果你肯听我的,赶紧乘此机会,骑了马快逃,还可以领先三个钟头!”
“三个钟头能跑出多远?我看过这儿留下的马匹,大部份都是还没上过蹄铁的野马。”
“不错,那是薛老儿他们骑来的,都还不错!”
“秦老兄,对马你不会比我內行,那些马是不错,但是未经训练,经过几天的跑下来,已经很累了,慢慢的走还行,靠它们逃命就糟了,他们跑不出百来里去。”
秦松道:“祁少爷,不会吧,那些马我都相过,腿劲儿很足,真要拼命,赶上个三百里都没问题,只要跑出三百里,就可以找到一个维吾尔族的牧地里去买马了。”
祁连山道:“三百里之內呢?没有地方歇足了?”
“没有了,这三百里地是一片不
之地的大沙漠,玛尔米乞部就仗着这块天然的屏障,才能对外隔绝,多少年来不被别的族并呑掉,祁少爷,満老大在这儿驻扎了将近一百条人
,你们是绝对无法抵挡的,我负责带你们逃走!”
苗银花道:“你也决心要叛离満天云了?”
秦松叹了口气:“我没办法,満老大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我的话,你们只来了两个人,却能杀死我们这边四个人,活捉了一个,而这边的五个人全是好手,要是你们来的人多,我还可以说看见情况不对逃回去的,现在这情形,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你们杀死了四个而独留下我一个,还肯放我回去,否则祁少爷刚才要放我走,我早就走了!”
苗银花道:“不错!老薛是头老狐狸,他的两个亲信婆娘更是一对母豹子,就凭这三个人,也够难应付了!”
秦松道:“还有那个被箭
死的
六,他是満老大手下最亲信的四大金刚之一,
法如神,拳脚飞片子,十八般武艺俱全,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叫这位姑娘一箭给
倒了,当时连我都不相信,只要他一人一
,就可以封住这座山头,三五十个人都甭想攻上来,他死了我活着,満老大一定会认为是我下的手呢!”
苗银花一笑道:“难怪你问得那么清楚!”
“是啊!真是白狼大寨的大批人来了,我还可以有得一说,照目前的情形,我是有口难辩,为了要活下去,我只有自己求活路了,祁少爷,您怎么说!”
祁连山沉昑不语,苗银花想想道:“満天云不知道此地已有变化,昨天有两个人去通知他说,只说老薛抓了六个人来,他也许不会带人来的,我们可以…”
秦松摇头摇道:“不会的,薛老儿说你们是白狼大寨的,可能是你姊姊苗金花跟白狼也要打这儿的主意,你姊姊对玛尔米乞部的蔵金早就动心了,不止一次对向満老大探问这儿的情形,満老大存有私心,没告诉她详细的情形,而且防她突击,把人手都集中了过来,听见老薛儿的报告后,他一定会带齐了人手来的。”
银花一叹道:“少爷,当时我们是为了掩饰把你蔵起来,所以才说得严重点,这下反而糟了,我们还是退吧!”
祁连山苦笑道:“退不得,我们没有马匹!”
秦松道:“我说祁少爷,我明白您的心情,您是开牧场,不忍心过度地驱赶那些马儿,快奔三百里后,它们都会累倒累死,但是为了活命,为了救自己的命!”
祁连山叹道:“你不懂我的意思,我固然爱惜马,但绝不会为了保全它们而要这么多条人命送死,我说它们不能走,不是体力,是它们的蹄甲,几天长途,已经磨去了一大半。
它虽然长得快,也要三四天,这儿出去又全是沙地,跑不出百里,蹄甲就磨平了,只要一
血,打死它们也不会再走了,还有两百里路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秦松没想到的,因为他骑的马是上了蹄铁,经过训练的驯马,不可能有这种情形,听祁连山一说,他也怔住了:“这儿本来有十几匹马的,満老大来时,骑走了一大部份,昨天去通风报信又骑走了最后的两匹…”
祁连山苦笑一声:“所以我们只能枯守在这里,不过你可以走,带两匹马慢慢地走,只要是不急跑快奔,它们的蹄甲不会磨损得太多,有适当的休息,它们很快就能把蹄甲长出来,我对你没有别的帮助,只能在満天云那儿说你也被杀死了,使你能够不受追缉!”
秦松大为感动地道:“祁少爷,你们自己在这儿等死,却要放一个敌人逃生!”
祁连山摇头摇:“朋友!你错了,我们并没有拿你当敌人,先前得罪你,只是怕你伤害我们,现在彼此已经了解,大家就不再是敌对的立场了!”
秦松不噤怔住了。苗银花轻叹道:“秦松,你走吧,能够脫离这个圈子,你实在很够运气,在黑道上,永远混不出一个结果的,你跟着満天云多年,伤天害理的事做了多少,手上染了多少腥血,可是你得到了什么?大块吃
,大碗喝酒,玩几个抢来的女人,这就是你能得到的最好的报酬,可是你却要付出卖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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