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箭难防
灵虚上人也道:“也许张少侠的行踪早在他注意之中,倒不如把张少侠夸张得神奇一点,使他有所畏惧,否则他为斩草除
计,一定会对张老弟不利。”
杨青青苦笑着道:“万一他真来了,跟张兄弟一动上手,虚实立知,那又有什么用?”
朱梅笑道:“这一点倒是有个疑兵之计,张老弟天资过人,已经有了一套唯心剑式可以唬唬人,如果能将化解天龙二十五式的手法记住,剑术一道,成就颇为惊人了。”
张自新道:“化解的手法都是守势,有什么用呢?”
朱梅道:“守势是针对攻势而发的,根据守势,老弟可以把天龙二十五手攻势回忆出来,稍加练习,就是一套厉害剑法。”
张自新一怔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朱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的练吧!”
张自新笑道:“看来倒是可行,只是不知能否记得全了。”
朱梅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老弟天赋之高,举世无匹,那天龙二十五式何等凌厉,我们五个人穷十九年之深研,也只破了十九式,老弟却于垂髫之龄,把它们全破了,只要经过几天的温习,一定能得心应手。”
涤凡也笑道:“此地粮食饮用之物都齐全,我们立刻要走,也用不到了,少侠如没别的事不妨留此多待几天,
习剑式,再加上杨燕二位喂招,必然大有收获,把那二十五式学成,即使不得令祖秘传,剑术这一项,亦将独步尘世了。”
张自新道:“那我倒不敢想,差得远呢!”
朱梅道:“令祖之学,穷极造化,天龙二十五式,尤为其中精英,否则怎能困住我们十九年,老弟真要能学成了,独步天下是没问题的,所欠的只是火候而已。”
张自新被他们说得心中跃跃动
,恨不得马上开始。
朱梅等人也不耽搁,略略整理就相率告辞而去,临行谆谆嘱咐,叫张自新如果要离开定留下行踪,以便找寻。
等他们走了之后,张自新倒是感慨万端,发起呆来。
杨青青笑道:“兄弟,这趟泰山之行,你倒是收获不浅,连我们也跟着沾光了。”
张自新道:“我不过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跟燕大哥都毫无所得,怎么说沾光呢?”
杨青青道:“你明白了自己的身世,知道是天龙大侠的后人,我们跟你结
,身份也抬高了,怎么不是沾光呢!”
张自新一叹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知道自己的身世固然是一件安慰的事,但是我反而感到惶恐,恐怕我会损折了爷爷的盛名。”
燕青笑道:“兄弟,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在没有明白身世以前,你的作为已经很轰动了,那都是你自己闯出来的,你祖父并没有增加你的声名…”
杨青青道:“对,剑败长舂剑派,气死岑非,气走祁海棠,五大门派的掌门人为之屈膝,这些豪举都不是靠着你爷爷的名头来的,因此你不必担心折了先人的威名!”
燕青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创业在己,成败也在己,假如你是个庸才,天龙大侠的盛名绝不能帮助你什么,你还是把剑式练好吧!”
张自新高兴起来了,立刻就跟他们俩人把先前
中的剑势,与记意中的印象,一式一式地研究起来。
燕青与杨青青轮
担任进攻,张自新则根据守势去揣摸攻来的势姿与手法,三个人的趣兴都很浓,乐而不疲,一直把二十五式全都揣摸了出来,由燕青草草录成笔记,天色便已经大亮了。
杨青青望望草堂外面,深吁了一口气道:“恭喜!恭喜!我们竟然过了夜一。”
张自新道:“过了夜一,有什么可恭喜的?”
杨青青笑道:“你忘了昨夜是大年夜,今天是年初一,你又长了一岁…”
张自新一怔道:“真是的,我竟忘了过年了。”
杨青青笑道:“过了年,你就是十七岁了,十七岁是大人了,也是你英雄岁月的开始!
你该给我拜年。”
张自新连忙拱手作揖。
燕青却道:“别忙着给我们拜年,你该先祭祖!”
这一说连杨青青也警觉了,连忙说道:“真的,我也该死,我们也应该在天龙大侠的灵前拜个年。”
燕青道:“山上虽然人少,但也得像个样子,尤其张兄弟是第一次拜祖茔更该隆重些,五大门派的酒菜都是现成的,我们去摆起来!”
杨青青道:“对,对,我去!”
燕青笑道:“大妹!我倒不是瞧不起你,你恐怕从没下过厨房,还是由我来吧!至少我开过饭店,比你內行些,你不如去把我们的马喂一喂,牵到避风的地方,那三头畜生放在半山里冻了夜一,也够可怜了。”
张自新道:“牵马的事我去,我养马很內行。”
燕青道:“你有你的事,这里你算是主人,把供桌放好,找点香烛,准备祭祖,这些事必须由子孙亲手从事,才显得虔敬。”
张自新果然接纳了他的意见,三个人分头行事。
燕青到外面的帐篷中去整治菜肴,杨青青到半山去牵马,张自新一个人在草堂里,对着
壁,安好一张灵桌,找了香炉烛台,好在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
燕青先捧来几
水果,干点,还泡了一碗香茗,然后端上
鱼三牲,由张自新居中,二人稍稍落后,隆重下拜。
跪叩完毕,燕青见张自新仍是跪在那儿发呆,目中泪光闪烁,知道他感怀身世,也许对从未谋面的祖父,有着无限的孺慕之情,要在默默中申诉,遂朝杨青青一使眼色,不去惊动他,悄悄地出门而去。
由于供祭祀的三牲都是半生
的,不能食用,他们又到帐篷里去煮菜热酒,准备好好地过一个年。
没有多久,忽然听见草堂中传来呼喝之声,与金铁
鸣之声,知道有变,连忙冲出帐篷。
张自新在草堂中与一个黑衣的蒙面人
手,打得
烈,两人忙冲进去想帮忙,草堂旁边又闪出两个同样装束的蒙面人,手中
剑拦住了他们。
燕青与杨青青的兵器都出了鞘,各自接住了,各个就对杀起来。
这两个蒙面人的剑法都很犀利,燕青连发了几着狠招,不但没把对方
退,反而处在下风,对方就式化式变招,差点还刺伤了他。
燕青没办法,只好使出了最新研究出来的天龙剑式,虽然还不太纯
,但至少把对方稳住了。
杨青青双剑齐发,用的是唯心剑式,一时虽不能胜,但比较轻松一点,可是两人都无法冲进草堂去。
跟张自新
手的那个蒙面人更为凶猛,张自新的唯心剑式简直不是对手,若非眼明手快,变招迅速,早就被人
倒了,急得他一面打,一面叫:“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声不响地进来偷袭暗算?”
然而这三个蒙面人都不开口,闷声不响,只顾埋头急攻,想把他们一下子砍倒似的,燕青与杨青青尚可支持,张自新却危险万分。
燕青见状不佳,连忙叫道:“张兄弟,用天龙剑式。”
张自新被他一言提醒,找到一个机会,忽地一剑划出,正是天龙剑式中的第九招,那人冷笑一声,剑势突翻,解法十分正确,跟着反手
剑,砍向张自新的
间。
张自新手中的长剑已被
开,回剑自救不及,眼看着
斩之厄难以躲过,一咬牙,挥剑朝那人的肩头砍下来。
那人身子微侧横扫,势姿不变,燕青与杨青青急得眼中噴火,却不敢看过去,只听得叮然一响,那个蒙面人轻哼了一声,猛冲而出,低喝道:“走!”
身形如急箭般地往山下
去,另外两个蒙面人也虚晃一剑,追在那人身后而去。
快到极点,眨眼已不见踪迹。
因为被墙挡住,他们都看不见张自新,连忙扑进草堂,才放了心,张自新仍是好好地站着,地上有一截断下的剑身,一方黑布,一滩血迹。
因为张自新的长剑还是完整地握在手中,那截断剑必然是蒙面人的,黑衣是他服衣上割下来的,血迹也是他的,因为张自新没有受伤的样子,显然是张自新震断了那人的剑,还杀伤了他。
燕青又惊又喜,连忙问道:“兄弟!你没什么吧?”
张自新摇头摇,一脸怔
道:“我没受伤,奇怪了,他的剑砍中了我,怎么会断了呢?”
燕青也是一怔道:“你是说他的剑砍在你的身上,结果他的剑断了,而你没有受伤.,他反而伤了呢?”
张自新道:“是呀!我用了一招天龙剑式,反而被他化开了,砍了进来,中在
上,我知道没救了,存心拼他一下,结果我倒是削下他一片
。”
杨青青愕然道:“兄弟,你不会弄错吧?”
张自新道:“怎么会错呢!我的
上还有感觉呢!像是被人打了一
,你看服衣都破了。”
他手指之处,果有一条袭痕为剑锋所割。
燕青奇道:“莫非他临时撤剑,不想伤害你?”
杨青青道:“怎么会呢?张兄弟不是说
上有感觉吗?他的临时撤招,不会有感觉的,而且他的剑也不会断呀!”
燕青道:“那除非是张兄弟练成了金钟罩或铁布衫的功夫,才会刀
不入。”
张自新道:“没有的事,我从来没练过任何功夫。”
燕青弯
拾起断剑看了一下,道:“这剑不是震断的,而是被利器削断的,兄弟!你
上带着什么东西吗?”
张自新用手一摸叫道:“是了,姥姥的拐杖!”
燕青愕然道:“拐杖?”
张自新道:“姥姥被杀死前,拐杖也被人砍断了,手中只拿着一小截,李大叔叫我蔵在身边,留作纪念的,我一直别在
带上,刚才那一剑就砍在拐杖上。”
燕青的神色一动,说道:“拐杖是圆的,怎么能把剑刃削断呢?兄弟,你拿出来看看是什么…”
张自新取出了那小半截断杖,但见杖上又添了一道剑痕。
燕青道:“这拐杖被砍进一半,可见它并不能抵挡锋利之物,更不能削断剑器,而且我听见叮的一声,那像是金铁
触之声,别是拐杖之中另有他物吧?”
张自新道:“我也不晓得,李大叔叫我好好珍蔵,说除了纪念之外,还有别的用处,叫我贴身收好,不要给人看,也不要让人知道。”
燕青道:“李铁恨如此说必有深意的,我们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说着用剑在拐杖头上劈了下去,拐杖裂开后,里面赫然是一柄小剑,刃长四寸许,握手处也不过四寸,护手各有两寸多宽,剑身薄如芦叶,宽约寸许。
握把处绣着一条金龙,半隐云中,龙眼中镶着两颗明珠,剑身作银色,亮可灼目。
燕青失声道:“这一定是天龙匕了,想不到就带在张兄弟身边…”
张自新也愕然道:“我也不知道会蔵在拐杖里,难怪李大叔叫我珍重保蔵。”
杨青青愕然道:“这件事应该十分隐秘才对,李大叔怎会知道的呢?”
燕青取出短剑,发现里面还有个小纸团。
他忙展开念道:“吾凌翠霞,为天龙之
,先夫为奷人所害,死前已有预知,嘱我于后人中觅一
骨绝佳者,克承其业,愚夫妇有子女四人,俱非其选,惟幼系自新,得天独厚,我乃携之远离家园,隐居京郊,一则避祸,一则俟其成长…”
燕青念到这里,忽然止口不念了,听的两个自然非常着急。
张自新忙问道:“燕大哥,你怎么停止了?”
燕青道:“我觉得这张字条有问题!”
杨青青愕然道:“有什么问题呢?”
燕青道:“这字条上的口气是张老夫人的自述!”
杨青青道:“那有什么不对吗?她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才可以使张兄弟明白自己的身世!”
燕青头摇道:“不对,这是件绝对秘密的事,如果出于张老夫人的亲笔,她应该只准备留给张兄弟一个人看到,就不会用这种语气!”
杨青青怔了一怔道:“也许她是知道自己会发生意外,才留下这张字笺,准备万一别人得到它,去告诉张兄弟!”
燕青道:“我以为不可能,如果张老夫人要让别人转告,又何必把它蔵在这么秘密的地方,而且她根本不必费这么大的事,直接在口头告诉张兄弟就行了…”
张白新道:“也许姥姥是因为还没有到告诉我的时候。”
燕青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你姥姥是为了这个原故,就应该在信上说明白,可是我看信柬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也没有提到天龙二十五式的事,只说明要得到天龙秘籍,必须借重这把天龙匕。”
接着将字条摊开,让他们共同观赏,果然全文很长。
但只是说明天龙匕的用途以及指示天龙秘籍蔵在丈人峰旧址的山
中,同时更说五大门派觊觎天龙秘籍,把守
中,不让人往前,
得天龙秘籍,必须先设法驱逐五大门派,而驱逐五大门派,则必须会同三头蛟
文水,彼为天龙敌人,刻正联络江湖上知名之士,以期共图五大门派等…
看完了字条,张自新也开始怀疑了。
因为五大门派并没有像信上所说的对天龙秘籍有非分之想,相反的,对张自新礼遇非常。
杨青青怔了半天才道:“看来这封信果真不是张老夫人所留的,否则她不会对五大门派存有这种想法!”
张自新奇道:“那究竟是谁留下的呢?”
燕青道:“最大的可能是那个杀死张老夫人的凶手,他想利用这封信,嫁祸五大门派,才自作聪明地留下这封信。
可是他不知道天龙大侠与五大门派的
情,才
出马脚,不过这个人对天龙大侠的事也相当清楚…”
杨青青道:“假如那人存心嫁祸,为什么又要把天龙匕留了下来呢?”
燕青道:“光凭一封信,并不证明张兄弟就是天龙后人,必须要有特别的凭证,而天龙匕正是最有力的证据!”
杨青青道:“可是这封信怎么会跟天龙匕放在一起,又密蔵在拐杖中,那拐杖是张老夫人一直拿在手中的呀!”
燕青将劈碎的拐杖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一遍,才问道:“张兄弟,这是张姥姥平时所拿的拐杖吗?”
张自新道:“不错,姥姥用了十几年了,虽然她并不需要拐杖,却一直拿在手中,它惟一的用处,似乎只是用来打我,可是后来两年也很少用了!”
燕青道:“那一定不会是这
了?”
其余的人又是一愕。
燕青道:“如果是用了十多年的东西,上面一定有汗迹,十年以上,汗迹透人木里,这支断杖的汗迹很浅,像是人工造就的,因此我敢断定它一定是那人仿制伪造的。”
张自新道:“可是天龙匕怎么会蔵在里面呢!难道这柄匕首也是假的?”
燕青道:“这柄匕首有斩金削铁之能,倒不会是假的,不过要把匕首对在拐杖中,必须相当时间,绝不可能在一两天內完成,何况张兄弟离开张老夫人只有几个时辰,要把天龙匕搜出和这信纸一起封入仿制的拐杖中,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我要好好地想想!”
沉思片刻,他才问道:“张兄弟,你回忆一下,在你过去的曰子里,你姥姥有没有显得特别烦躁过?”
张自新道:“在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姥姥每天都很烦躁,背着我时常唉声叹气,偷偷地掉眼泪。”
燕青点头道:“那就是了,这柄天龙匕一定早就失去了,因为失去了天龙匕,无法得知天龙之秘,张老夫人才不肯让张兄弟学武功,以免惹来杀身之祸,谁知到末了她老人家仍不免惨死于刀剑之下。”
张自新一怔道:“你是说天龙匕早就被人偷去了?”
燕青道:“不错!偷去天龙匕的人,也是残杀你姥姥的凶手,他杀死你姥姥,又用这个方法将天龙匕送回来。”
张自新问道:“为什么呢?”
燕青道:“因为他也想得到天龙之秘,此人心计极深,明知凭自己的力量无法胜过五大门派,更无法得到天龙秘籍,才想从你的手里转夺过去。”
杨青青点点头道:“一定是了,他知道
得天龙秘籍,必须要天龙匕,所以才把它送了回来。”
燕青笑笑道:“天龙匕虽是无双利器,却因为体积太小,没有高深武功,拿在手里也没多大用处。”
张自新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杨青青道:“那还用问吗?一定是你祖父那个仇家的传人了,天龙大侠举世同钦,只有那个人才会跟你作对。”
燕青道:“不!那魔头能与天龙大侠斗个平手,其传人的武功一定也厉害非凡,至少不会怕五大门派,用不着假手张兄弟对付他们,所以我认为另有其人!”
张自新道:“另外还有谁呢?”
燕青想想道:“目前有四个人最可疑,一个是李铁恨,因为他叫你珍重保蔵这半截断杖,自然知道其中另有秘密,而且到泰山来,也出自他的指示…”
张自新连忙道:“不!绝不可能是李叔叔,他对我那么好,怎么会害我呢?”
杨青青也道:“浊世三神龙也是正直之士…”
燕青道:“那也很难说,练武的人为了求得武学秘籍,往往不择手段。”
张自新道:“绝不会是李叔叔,他照顾我,培植我,有时在半夜里,他怕我着凉,还偷偷来替我盖上被子,假如他对我有企图,绝不会如此关心。”
杨青青道:“李大侠对张兄弟的感情亲如父子,这不是装得出来的,所以我不相信他会另蔵心机。”
燕青道:“另一个就是
文水了,只有他才知道张兄弟的身世,只有他才知道张老夫人的隐居之处,也只有他才能偷走天龙匕。”
杨青青神色一动道:“这倒可能,他被五大门派杀伤过,因此怀恨五大门派,想利用张兄弟去报复他们。”
张自新想了半天才道:“一定是他,因为从他来找过姥姥之后,姥姥才开始用天龙二十五式的招法打我。”
燕青道:“你不是说那些招式早就开始用了吗?”
张自新道:“不错,他来过之后第二天,姥姥又找了我一点小错,打了我一顿,那次她把二十五式反复使用,等我能连续地用手挡住后,她才停手不打,而且叫我牢牢地记住这些个教训…”
燕青点点头道:“这就差不多了,他来找你姥姥,一定是说天龙匕有了下落,要你姥姥把解破天龙二十五式的方法教给他,你姥姥自然不会相信他,才把他赶走了,可是她心中也存着一点希望,所以才把那些招式给你温习一下…”
杨青青道:“我还想到,李大侠一定是得到
文水的暗示,才来教你武功,而且把拐杖叫你保管,这些秘密他也无从得知的,除非是
文水去告诉他!李大侠心
磊落,明知你身上有着天龙之秘,却不愿分享其成,所以叫你善为保存,并不想打开来看看,否则以他的江湖阅历,一定早就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燕青道:“你怎么知道呢?”
杨青青道:“我伴送张兄弟出来,是他授意的,他叫我对五大门派的人要客气一点,而且他还说,五大门派多为正人侠士,对我们只有帮助。因此我相信他不是那留字嫁祸的人,否则就是自相矛盾了!”
燕青道:“这一说他的嫌疑是撤消了,
文水的嫌疑也加重了,而且字条上说
文水正在联络江湖知名之士与五大门派相抗,这一点他已开始了。
我相信浊世三神龙都是他找来的,只是他们三人对五大门派认识较深,没有轻信他的话而妄动,才叫张兄弟来此试探一下!”
张自新道:“我要回京师去找李大叔问问清楚,假如
文水真在暗中捣鬼,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燕青道:“找李铁恨问问是对的,不过刚才那三个暗算的人令我很怀疑,他们的剑法怪异,深奥莫深,恐怕一路上还会找我们的麻烦!”
杨青青道:“是啊!尤其是跟张兄弟
手的那一个,更令人可虑,如果张兄弟不是运气好,将蔵在天龙匕的拐杖放在
间削断了他的剑,早就没命!”
燕青道:“这家伙恐怕就是那个最令人担心的人,否则以张兄弟的剑术造诣,很少有人能胜过他!”
张自新道:“我想就是这个,因为他对天龙二十五式了解很深,我用唯心剑式还能支持一下,改用天龙剑式后,第一招就被他解破了,还砍了我一剑,除了那魔头的传人外,别人不可能有此功力!”
经燕青提醒后,张自新才取出那颗钢丸。
拿起天龙匕在丸上切了下去,钢丸果然应手而裂,里面却只有几粒黄豆大的白色小丸与一张摺得很紧的小纸条。
燕青一怔道:“所谓天龙秘籍,难道只有这一张纸?”
杨青青也感到很奇怪,但还是充満了希望道:“天龙大侠一生的技业
华在于研究武技,他的发现自然摘要记录,也许只是几式
招,就足够人练一辈子了。”
张自新打开字条,看了一遍,微微笑道:“我爷爷所留给我的教诲,确实够我一辈子努力的了!”
燕青望着他的脸,却不便启齿。
张自新道:“燕大哥,你拿去看好了!”
燕青道:“这是你祖传秘技,我怎么能看呢?”
张自新笑笑,将字条递过去道:“没关系,上面都是爷爷的教训,只有一招剑,谁都可以看!”
燕青一怔,接过纸条来,只见上面写着
“宇谕我张氏门中后人,余之技业惟得力于一个勤字,业
于勤,此外无他,能遵吾训,则无技不可登峰造极,天龙二十五式,为吾张氏之传家剑式,尤须勤练!盒中有回天丸十粒,系采世间罕有之灵药合成,每丸可抵一年之勤修,此为余惟一留诸子孙者,然此丸外彀极易破碎,內蔵之灵药见光则失其神效,仅可为疗伤之用矣!
即之一端,介为余所不
者,故极布玄虚,以考察得者之心
,铜丸虽坚,别无玄妙,以寻常剑器,亦足以裂之。
惟劲力过巨,则回天丸外壳亦随之而碎,失去助长功力之效矣!如得丸之子孙,心
合余之要求,以天龙匕剖之,始得保药
之完整,服之可减十年之苦修,此十年之时光,即为余嘉勉后人之奖赏,盼莫以等闲观之。
盖人寿有限,生不満百,长成十数年,衰迈十数年,有用之生,为时无多,此十年已较常人受惠多矣!
除天龙二十五式外,另有袖底蔵舂一式,必须假天龙匕以施之,现附图于后,可于暇时习之,然此招过于凶残,非万不得已之际,或十恶不赦之徒,不可轻易使用,诫之!诫之!
待人以诚,处事以信,制敌以仁,事功以勤,此四者即为天龙之秘,行之当受用无穷…”
燕青看完后,吁了一口气道:“这位老前辈太爱开玩笑了,将天龙之秘渲染那样郑重其事,却留下这点玩意儿,岂不是坑人吗?”
张自新道:“我倒觉得爷爷语重心长,他留下的教训,对我的用处太大了。”
燕青一叹道:“兄弟!你爷爷还留下了一个大祸头,过了年,二十年的期限已到,那魔头的传人也该出世了,第一个要找的对象就是你,你怎么应付呢?”
杨青青道:“张兄弟的剑法已经有基础了,唯心剑式,加上天龙二十五式,都是人间的绝学…”
燕青道:“这些剑式却抵不住蒙面人的…”
杨青青笑道:“这两种剑法变化无穷,却是随心所
,张兄弟如果服下这十颗回天丸,自然是不同了!”
可是张自新却把十颗药丸用手捏碎了。
张自新淡淡地一笑道:“假如这药真有灵效,我宁可用它来救回十条性命,也不想再用以增加功力。”
二人又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现出钦敬之
。
杨青青叹道:“兄弟你有这种居心,如果再遭不测,那是天瞎了目艮。”
燕青笑道:“天并没有瞎眼,刚才那蒙面人的一剑,不但没伤到张兄弟,反而替他找到了天龙匕,这就是上天有眼!”
张自新忽道:“那蒙面人的剑术很怪,我仿佛见过!”
被他这一说,燕、杨二人也惟有同感。
大家努力去记忆出手的招式。
张自新又道:“我一共只跟三个人动过手,长舂剑派的、昆仑的、或者是崆峒的,这剑法不超出这三家。”
燕青一拍手道:“是崆峒的,没错。”
杨青青道:“我觉得也像,但崆峒哪来如此高手呢?”
燕青道:“我想多半是祁海棠蒙面行事,也只有他嫌疑最大,事前借故负气退走,这就是令人起疑的事…”
张自新道:“假如真是他,我们倒是要赶去通知其他四位掌门人,否则他们找到了他,岂不又陷入了阴谋?”
这倒是个急切的问题。
三人也顾不得过年,急忙收拾下山,到了泰安城中,想找到一家五大门派的弟子,叫他急速通知那四位掌门人。
哪知转了老半天,才在一家大宅院前发现了武当门下的标记,可是却重门深锁。
燕青上前叩了半天门,才有一个老苍头出来道:“今天不拜年,各位明天再来!”不由分说,把门关上了。
张自新心里着急,见那老苍头如此不讲理,遂把门敲得震天价响。
过了一会儿,门是打开了,里面竟出来一列仆役装束的汉子,每人都握着一
木
,虎视眈眈。
当头一个大汉怒喝道:“大年初一的,你们是存心来找晦气的?”
燕青连忙上前道:“我们有急事,要找贵主人。”
那大汉怒道:“本宅没有主人。”
燕青一怔道:“没主人,那么是谁当家?”
那大汉道:“你们连本宅的情形都不清楚,就胡敲门,分明是存心生事,还不快滚,要不是看在大年初一,大爷就给你们一顿狠打。”
燕青这时也生气了,沉声道:“你口头放客气点。”
那大汉叫道:“妈的,老子对你已够客气了!”
话还没说完,燕青伸腕探手“啪”的一声,已经摔了一个大嘴巴。
那大汉被打得一个踉跄,口角鲜血直
,跟他一起的那汉子见燕青动了手,立刻各举木
,围了上来。
张自新怕燕青吃亏,正待上前帮忙。
杨青青却一把拉住他道:“兄弟,别紧张,先瞧瞧再说!”
那些大汉似乎都受过武功训练,木
使得也颇有章法,可是遇上了燕青,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燕青根本不用拔剑,就凭一双空手,应付从容,尽管眼前
影飞舞,却没有一
能俟近他身边的。
而且他心中还不愿伤人,手下留了几分劲,所以只用掌缘,或劈或砍,多半是落在后颈,用力也不大,只将人震昏为止。
没多大工夫,地上已倒了一大片。
先前挨揍的那个大汉却跑到里面去了。
等燕青将最后一个劈倒在地,里院走出一列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女,每个人都手
长剑,由一红衣女郎率领。
一上来,不由分说,立刻指挥那群少女进攻。
这群少女的剑法十分
妙,燕青先还能空手近敌,过了几招,险状百出,
得菗出了剑,才算没被杀死。
杨青青见状也菗出剑道:“你们也该问问清楚,怎么一来就
砍
杀…”
那红衣少女冷笑道:“何必还要问呢?”
杨青青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红衣少女道:“你们的来意我们早就弄清楚了。”
杨青青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那红衣少女道:“管你们是谁,反正你们今天找上门来,绝不会有好事,姐妹们,加劲杀,一个也别放过。”
燕青应付那群少女十分吃力。
而那红衣少女在说完后,
剑就向杨青青刺来,剑势十分凌厉,杨青青连忙用剑架住,张自新按捺不住,也掣剑加入战圈,帮燕青去
斗那批少女,同时喝道:“武当门下,怎么会有这种不讲理的人?”
那红衣少女和杨青青边
手,边叫道:“你们知道这儿是武当门下,还敢上门斗事,更不能饶你们。”
叫着剑出更急。
可是张自新加入之后,战况已大为改变,他剑沉力猛,招式又
,刹那间,已有几个少女的长剑被他震飞。
燕青庒力一轻,也点倒了两名少女。
那红衣少女见状大急,叫道:“快去请姐小和老仙姑,来人太凶,我们顶不住了!”
就在她叫完之后,燕青又点倒了一名少女。
张自新不会点
,只好仗着勇力,将对方的武器震飞,可是这群少女并不畏死,滚身出去,拾起兵器,又抢了进来,形同狂疯般拼命!
燕青点倒三人后,其余的少女知道他手法厉害,战法略变,一人拼死进攻,另一人居旁守候。
燕青一出手,立刻就用长剑去攻他的手,这一来又把燕青给
住了。
当然他要伤她并不困难,可是他知道武当规律甚严,这些少女剑法虽
,却不像受过真传,分明不是正式门下,而且听那红衣少女要去叫姐小,证明她们还不是本宅主人。
照她们拼命的样子,以及门下那些大汉态度,一定是有了误会,所以不愿伤人,想等那所谓姐小来再做打算。
张自新却按捺不住了。
因他只会剑术,除了伤人之外,就没别的办法,而且跟他动手的两个少女又在拼命,急得大叫道:“你们再这样胡闹,我就要伤人了!”
那红衣少女,被杨青青的双剑也攻得无还手余力。
红衣少女听了张自新的话,冷笑道:“杀好了,杀一个就会有一个抵命的,我们四家加起来,人比你们多十倍,还怕你们不成?”
燕青闻言心中一怔,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那红衣少女冷哼了一声,未理睬他的话。
燕青又道:“难道四家的掌门人都在这里?”
那红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你别想从我们口里探听消息,有本事杀光了我们,自己再进去找!”
燕青听出她话中有因,忙道:“你别胡闹,如果四位掌门人都在此地,快请他们出来,我们就是来找他们的。”
刚说完这句话,里面又出来两人,一个是绿衣少女,年纪在二十上下,另外一个却是中年道姑。
那少女先沉声喝道:“大家先退开!”
红衣少女与那四个拼斗的少女都应声退下了。
那少女才冷冷地道:“三位是来找四位掌门人的吗?”
燕青忙道:“是的,在下燕青,这是杨青青,他是…”
那少女冷笑道:“我知道,他是张自新,是天龙大侠后人对不对?”
燕青点点头忙道:“正是,姐小既然知道我们的姓名,必定四位掌门人也在此处,请快通报一声…”
那少女道:“三位找错地方了。”
燕青一怔道:“找错了?那他们不在此地了?”
那少女道:“不在,也没来过。”
燕青道:“这就不对了,如果四位掌门人根本没来过此地的话,姐小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姓名呢?”
那少女冷笑道:“三位的姓名是你们自己通报的。”
燕青道:“没有的事,我们从没通报姓名。”
那少女冷冷地道:“你们没通报,先来过的两批通报过了,每批都是三个人,两男一女,报的都是一样姓名,你们是第三批,因此我背
了!”
燕青三人均为一惊。
张自新失声道:“有这种事?那一定是有人冒充。”
那少女冷冷地道:“我想也是,不过他们都知道四位掌门人不在此地,你们也不必费事,别处找去吧!”
张自新头脑简单,怔然问道:“燕大哥,有谁会冒充我们呢?”
燕青沉昑片刻,才吩咐道:“张兄弟,把武当给你的信符拿出来给我。”
张自新取出来交给他。
燕青取过,递在那少女面前道:“前面来的两批人是否也能提出这种身份证明呢?”
那少女接过燕青手中的令符,看了一遍,又递给那中年道姑道:“师父,您瞧瞧这一块是真的吗?”
中年道姑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道:“令符是真的,但四位掌门人不在此,三位如别有所命,敝宅一定惟命是从…”
张自新道:“我们就是要找四位掌门人…”
中年道姑摇头摇道:“很抱歉,四位掌汀人不在此处,多半是在西城庄府,三位到那儿去问问看。”
说完将令符还给了燕青。
张自新道:“燕大哥,那我们就到西城去吧!”
燕青却问道:“西城庄家是哪一派的?”
中年道姑道:“三位到了那里自然知道。”
燕青道:“前辈不能派个人替我们去问一下吗?”
中年道姑道:“恐怕不能,曰前事态很紧急,除了本门弟子外,已经断绝一切联络,敝宅即使派人去,他们也不会接纳的。”
燕青笑笑道:“张兄弟,你把四面令符都拿出来,交给这位前辈,由她选择一块信符去联络。”
张自新道:“既然四位都在那边,我们自己去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又要找人去通知?”
燕青笑道:“既然有人冒充我们出来寻找四位掌门,可见一定出了什么事情,而且除了那个掌门人,又没人认识我们,恐怕又会有误会,倒不如另请人去通知一下。”
张自新莫名其妙,但仍然将三块铜牌都取了出来。
燕青将那三面铜牌都交给那中年道姑,然后道:“请前辈选定一块,派人前去知会四位掌门,看是如何会面,因我们确有要事,需要商谈。”
中年道姑将昆仑的信符取起看了一下,脸色一变,朝那绿衣少女道:“芳霞,快把大门关上,你带着人在四周严密戒备,发现敌踪后,立刻牵烽火告警。”
那少女愕然道:“他们是真的?”
中年道姑点点头道:“不错,只有昆仑朱掌门人身上的信符没有副份,所以我确定他们是真的。”
那少女神色一庄,正想对三人道歉,那中年道姑却挥挥手道:“你快去吧!事起非常,由我来向他们解释吧!”
那少女立刻救醒了地下被制住
道的三个少女,迅速分散而去。
中年道姑才朝三个打了个稽首道:“贫道玉贞子,为武当掌门师兄弟第七师弟,适才因不知三位确实身份,诸多冒犯,请三位恕罪。”
燕青连忙回礼道:“在晚也觉得情形有异,所以不敢鲁莽,请问前辈发生了什么事?能否见告…”
玉贞子一叹道:“到里面再说吧!”
三人跟着玉贞子入进內屋,只见房子很大,气派也很堂皇,只是屋中有许多青年少女,都是手执长剑,如临大敌,心中更奇怪了。
入进一间密室后,只见朱梅、灵虚上人与松月三位掌门各躺在一张木榻上,脸色焦黄,神色憔悴,好像受了重伤。
张自新大惊道:“三位怎么啦?”
朱梅看清他们后,脸上泛一片苦笑道:“三位下山了?我们正在替三位担心,苦于一时调不出人手,否则立刻派人上山去保护三位了!三位在山上没有受到袭击吗?”
燕青道:“来了三个蒙面人行刺,张兄弟挨了一剑。”
其余二人也急忙撑起来。
朱梅道:“二位还是躺着吧!张少侠吉人天相,他不是好好的吗?”
灵虚与松月才又躺下。
燕青道:“还好,张兄弟算是命长的,一剑在
上,不但没受伤。
反把敌人吓跑了,因为那一剑把天龙匕砍了出来。”
刚躺下的灵虚与松月又坐了起来,神情很振奋,朱梅也振奋地道:“天龙匕出现了?”——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