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骆希真和美子又再度分手了,她要回到她的工作,东京的际国警探给她一段时间的公假,也给她很多的方便,使她能协助骆希真到别的家国去缉捕胡绮。
那是对骆希真的一种报答,事情办完了,结果也还算圆満,事情的发展引人无限感慨,甚至于影向了他们渡假的心情,所以事情一结束,他们没有多作逗留,直接搭机飞来到港香,美子没有出关,又转机飞回东京销假去了。
骆希真带了张胡绮临死前的自白书,上面招认了她杀害余金花与陈玲的经过和动机除了她自己的签名之外,还有雷蒙和医生,私家探侦毕莱士的签名证实这封自白书的确是出于胡绮自己的供述。
胡绮死了,她所犯的罪也跟着消除了,她的自白书也使港香的警方结了案,使涉嫌的李志強得到了完全的白清,所以当他把自白书交给李志強时,得到的感激是可以想像的,骆希真却苦笑道:
“你不必急着说谢谢,带你看到了帐单后,能够不昏倒,再表示高兴也还来得及!”
李志強笑道:
“我不会昏倒的,这件案子能够洗刷掉我的嫌疑,还我白清,即使叫我破产,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还可以赚回来,更何况余金花的父亲还提供了十万元美金的缉凶奖金,津贴我的支出,我相信那至少可以弥补我三分之一的开支了!”
骆希真笑笑道:“你倒是计算得十分精确,我估计了一下全部的开支,差不多刚好是三十万美金!”
卓平在旁叮了一口气道:“你出国差不多是一个月,花掉了三十万美金,你可真能花费!”
李志強道:“我向幸业士打过一封电报,请他估计了他们的花费,倒的确是花费了这么多的钱,因为他们雇用了不少人,还加上在追缉行动中的许多财物的损失,阿真也没有浪费,每一元钱都是该化的。”
卓平道:“那你就得贴上二十万元美金了,阿強,这等于是你一年的总收入呢,看来你又要多等一年才能娶老婆了,因为你预备的结婚费用,也正好是这个数字。”
李志強叹了口气:“余金花死了,我预定的结婚对象落了空,等我物
到第二个对象,不知道是那一天的事,所以这倒耽误不了我的事。”
“你如果有了下一个对象,马上结婚也没有关系,所有的费用都有人出了,不需要你负担任何费用。”
“那一定是千代美子代垫的,我一定要还给她,阿真,你不必客气,大家的
情归
情,-帐一定要清楚!”
卓平也道:“对的,阿真,亲兄弟,明算帐,这是我们一向的原则,有的时候,我请你们帮忙,也要计算酬劳,就是这个道理,至于用到美子的钱,就更没道理了。”
骆希真道:“不是美子垫付的,东京际国警探准许美子实报实销,负担了十万美金,老虎庞民提供了十万美金作为寻回文件的报酬,本来我是打算要你也负担三分之一的,既然有余家提供的奖金,你就不必自掏
包了。”
李志強道:“东京际国警探是为了酬庸你对他们的帮助才负担那笔开支的,那该是你的钱,还有老虎庞尼提供的奖金也该是你的,是你找回了他的文件。”
骆希真黯然地头摇道:“我之所以要追出国去,是为了陈玲,这个女孩子的死是我把她拖进去的,我对她有一种责任,使她死得瞑目的责任,因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你们明白吗?”
卓平和李志強都点点头,他们都了解这种心情,陈玲是骆希真的朋友,虽然是很短时间的相聚,但他们却是十分相知的朋友。
骆希真又叹了一口气:“所以这一次出国之行是我自己要去的,因此我也不能从中取得任何的报酬,这也是我的原则!”
两个人又点点头,他们是多年相知的老友,不但了解也相互尊重彼此的原则,因此当骆希真如此说的时候,他们知道不必费什么
舌来跟他辩解了。
骆希真再度长叹了一声:“阿強,假如你感到內咎,就买束鲜花在陈玲的坟上吧,整个事件中,只有她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李志強或许是表示自己真正的內咎,他买去的不是一束鲜花,而是一大篮的鲜花,那一篮鲜花可以盖満了整个长方形的墓顶。
三个男人在坟前默默地低头垂立,心中在默祷着那一缕芳魂能够早曰安息。
那是骆希真回来的第三天上午,骆希真要到陈玲的坟上向她报告案子的终结,李志強是义不容辞地陪着他来的,卓平则是基于两人的友情陪着来的。
他实在很忙,所以默祷完毕后,他就道:“你们可以在这儿多耽一下,我要回到写字楼去了。”
李志強道:“你不是答应了,今天陪我们一天,中午到铜锣湾吃海鲜的吗!”
“中午我还是可以赶到,现在却必须去处理一下事务,接见几个客户!”
“是很重要的客户吗?”
“那要从那一个角度看了,他们是我家中佣妇陈嫂的儿子陈大虎带来的,有件法律上的事情想找我磋商。”
“陈大虎不是大鹏湾的渔民吗?他们会有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他们世居在大鹏湾,有十几户在海边的山坡下搭了简单的木屋居住,土地是港香
府政的公产。他们虽没有产权,却也已经居住了一两百年了,现在有人要赶他们离开。”
“是什么人要赶他们走路呢?”
“金少成,金氏企业的大老板,他说已经取得了港香
府政的承租权,承租下了那片土地。”
李志強愕然地道:“金少成,那个
密电子工业的大亨,他要一块荒僻的渔村干什么?”
“他说,计划在那儿建立一所研究中心,专门从事研究发展的工作。”
“把研究中心设在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倒是颇为理想,研究中心的地形要隐秘,易于警戒,现在的产业间谍太厉害,可以说是无孔不入了,那儿的地方够大,有水源供应,可以防止闲杂人等接近…”
李志強道:“但是也不能把人家赶走呀!”
卓平道:“是的,再者,他们祖居该地百多年了,祖坟也葬在附近,这一搬出去,连祖坟也要被挖走了,所以渔民们的反应并不太热切,他们委托我去跟对方
涉。”
“是要求多一点补偿吗?”
卓平摇头摇道:“这批渔民们都很纯朴,他们很満足现有的生活,他们要求是维持现状,不要赶他们走。”
“这个要求可能被接受吗?”
“很难,虽然地方很大,双方是可以并存的,但是对方要求的隔绝闲人,而且独占那片港湾,所以不迁移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为他们多争取一点补偿,甚至于要求为他们解决工作的问题。”
“阿方,这种案子并不须要你亲自出马的,在你的事务所中,每个助手都能把事情做得很好。”
“是的,可是陈大虎他们只信任我,不是因为我是律师,而是因为他们把我当作朋友,不会被人买通来帮助对方,他们已经委请过两个律师来代表了,结果都被对方买通了,反过来助他们撤离。”
“对方曾经买通过律师吗?”
“有的,那两个律师都收到了对方的一笔巨款,结果反而站在金氏企业那方面去了。”
“可是你也没有办法帮助他们呀,最多只能帮助他们多取得些补偿,对方充分的理由,可以強行要他们撤离的。”
“我想还是可以举出些理由,和对方谈谈的!”
“那你还是无法帮助他们太多呀。”
“不过大虎告诉我,他们又找到了一些有力的证据,可以拒绝对方的強迫迁离,今天他们就要提供那些证据给我看,所以我非去不可!”
“那你就快去吧,金氏企业看到是你这位大律师出马,恐怕会很头大了,因为他们知道你是个钱买不到的人。”卓平笑着走了。
他们两个人在墓园里悲吊片刻,也就到铜锣湾去了。
那家小餐馆的主人也是他们的朋友,是他们一起长大的朋友,每次他们都到泉生饭店去聚餐。
杜泉生也一定为他们留下最好的房间,而且叫自己的老婆亲自下厨去调治,而泉嫂的海鲜调理是世界第一
的水准。
有几家著名的大饭店,曾经想以最高的代价请她去主厨,但泉大嫂都拒绝了。
替人当伙计总不如自己做老板強,何况他们的餐馆也是天天客満,生意好到极点。
杜泉生看见他们十分高兴,因为他们好久没来了。
弄了一大堆好吃的海鲜,甚至于开了瓶私蔵的美酒来招待他们。
只是一直等到过了中午一点半钟,还是没看到卓平前来,这是很少有的事,卓平最守时,最重约会,即使是为了十分重要的事无法菗身,也一定会有电话来通知,像今天这种情形是从来没有的。
于是李志強拨了个电话到了卓平的事务所,才知道卓平在十一点钟左右就离开了,跟他一起走的是陈大虎,到那儿去则没说明。
他们又拨电话到卓平的家里找到陈嫂,一问之下,知道卓平和陈大虎也没有回来过。
这就显得很不平常,因为卓平无论如何都不会失约的,更不会毫无连络就去辨别的事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李志強还是没找到卓平,才意识到事态的不寻常,卓平的私生活很严谨,他也许会逢场作戏,但绝不会在外逗留竟夜。
一定是有什么事故发生了。
李志強和骆希真赶到了那渔村,询问之下,才知道陈大虎也是夜一没回去,这是更为反常的现象。
陈大虎今年三十岁,刚结婚两个月,新娘也是个渔家女,叫阿月,两口子十分恩爱,陈大虎几个钟点看不见她都会感到不安,这一次居然是整整三十几个小时都没有回来,那个小新娘阿月也十分着急。
李志強是私家探侦,他开始要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件事,首先是打电话到警局,询问昨天十一点钟之后,有没有车祸或其他事件。
车祸有两件,浅水湾的海摊上发现了两具无名尸体,不过发生车祸的人都与卓平不符。
他们也怀着紧张的心情,到停尸所去看了两名男尸,警方已经做过了初步的检验,而且由指纹查出了这两个人是在码头混混的地痞,一个叫水蛇,一个叫黑鳗。
这两人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有窃盗,杀人未遂,勒索等前科,入狱两次。
他们的死因是溺水,死亡时间没超过十个小时。
不过骆希真却在水蛇的身边发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钥匙圈,圈子上有一尊K金的小佛像,价值很昂贵,值到一千多美金,这是美子送给骆希真的,卓平见了十分喜欢,所以骆希真又送给了他。
卓平立刻就把它换上了,这一类的钥匙圈本就不多,但骆希真却更有进一步的证明,在佛像的背后刻有LSC三个字母,那是他骆希真三个字拼音字母的缩写,这绝对是他送给卓平的那一个。
这钥匙圈为什么会在水蛇的身上出现呢?而水蛇和为一个黑社会人物黑鳗陈尸海边,这都是很令人起疑的事。
他们向警方提出了卓平和陈大虎失踪的报告,也指出了那个钥匙圈的原来所属,由于骆希真和警方的关系良好,以及卓平是一个很有名的律师,这件事立刻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而深入了调查。
法医也剖析了两个死者的遗体,竟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这两人的身上别无伤痕,也没有饮过酒及服用
幻药以及注
品毒,纯粹是肺部积水而致窒息死亡。
但他们两个却都是深通水性,其中的黑鳗还担任过海摊救生员,水蛇则得过全港游泳金牌,说他们会溺水失足死亡,实在令人难信。
卓平身上的东西,跑到水蛇的身上,这证明卓平的失踪可能会与这两个人有关,而这两个人的死亡,更增加了事件的神秘
!
警方初步的研判是卓平和陈大虎的失踪,极有可能是受到了绑架和胁迫,而水蛇与黑鳗是参与者,水蛇看见了卓平身边的钥匙圈十分可爱,拿了过来据为已有,而后这两个人又为了某种原因,被人杀死了灭口。
这虽是推测,却也颇具准确
。
侦查工作要分两方面进行,一方面向金氏企业查询,因为卓平是正在跟他们办
涉案子时失踪的,但骆希真放弃了这条路子,他知道就是去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的,对方是一个很庞大的机构,有着很高明的律师团担任法律顾问,他们不会承认绑架了卓平的。
唯一的路子是从已死的两个人身上着手,清查一下他们最近的社会关系,或许还能有点线索。
水蛇和黑鳗虽不是名人,但是在黑圈子里倒也小有名气,他们是所谓的独行侠,不属于那一个帮派。
但是却有一些酒
兄弟互为声缓,倒也混出了一些名堂。
所以骆希真和李志強跑到码头边一问,底细全知道了。
这两个人以前在码头一带混,什么都搭上了一脚,每个月的收入很不错,不过这种人的钱来得容易,去得也方便,所以他们手头并没有积蓄,经常还欠些赌债,不过最近三四个月来,他们好像搭上了一条财路,不但把欠债还清了,而且手头也宽裕了,身上经常还有一叠大钞。
当初的一些哥儿们向他们周转一下,他们也很慷慨,三千五千,从没打过回票,即使当天没有,第二天也必然如数奉上,这证明他们搭上的这条财路是相当可靠的。
不过他们始终没有透
出那条财路是什么,根据道上的规矩,别人也不便追问。
不过,据调查,有一个人跟他们两个人十分接近,那人也是个混混,外号熊仔,本名叫熊志保,也是在红砧一带混混的地痞。
熊仔本来跟水蛇和黑鳗有点过节,曾经为了争风在酒吧中大打出手过,以后在街上见了面,也没有打招呼。可是水蛇他们经济状况改善后,居然对熊仔前倨而后恭起来,主动地向熊仔示好,央了几个朋友出面拉拢,摆了一桌,当面致歉。
熊仔也是道上的人,对方既然如此了,他自然也很上路,化除了前嫌,以后有一段时间,三个人很亲密,常在一起吃喝玩乐,一个星期前,还有人看到他们。
熊仔自从跟他们言归于好之后,手头也活动了,包下了一个叫白媚的舞女,还买了一辆宾士二零零型的轿车,可能他也搭上了那条财路。
由于水蛇和黑鳗的死讯尚未宣布,大家也不知道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能得到这么多的资料。
否则黑社会的人都很感敏,知道牵上了大案子,一问三不知,免得受到了牵连而惹祸上身,打听消息就难了。
骆希真和李志強在了解这些之后,心头更有一个数,这件事绝对与金氏企业有关,因为金氏企业的兴起,也是靠着跟黑社会挂钩。
他做的是
密电子工业,生产的一些电脑组件,据说在技术和
密度上,已经超越了欧美的先进家国,-他们却将这类技术为绝对机密,连国美的五角大厦要求合作都被拒绝了,他们只以纯商业的手段接受定单,拒绝了CIA派员监督保密,否则连定单都不接受,他们负责在
货前,机密不外怈。
这一点金氏企业倒是保证做到了,但是机密
于金氏企业之手,毕竟还是令人不放心的,不过情势比人強,老美的国防部也只有委曲地接受了。
这些自然与黑社会无关,可是金氏企业却利用黑社会人物去打击同业。
有几家与他们
质相近的公司,研究也颇有成就了,然而他们的工程师曾莫明其妙地受到了暗算,被殴成重伤,厂房受到了破坏,以至于所有的同类行业都无法与他们竞争,形成他们一家垄断了市场。
明知是金氏企业在捣蛋,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抓到了肇事者,那些人一口咬定是人私的恩怨,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唆使,扯不到金氏企业的身上。
然后金氏企业又透过第三者的关系,聘请了最好的律师为那些人打官司,辩护,使他们脫罪或是只得到最轻的刑责。
这次卓平和陈大虎的失踪,极有可能也是金氏企业在幕后操纵主使,却没有任何的证据。
骆希真和李志強经过研究判断后,认为水蛇和黑鳗之死,那个熊仔多少是有点知情的,他们要找到熊仔。
熊仔以前很好找,他经常在红砧码头上混生活,但最近他也很少出现了,找他颇为不易。
骆希真还是有办法的,他辗转地打听到白媚的住所,干脆单刀直入,迳行去登门拜访。
白媚的蔵娇金屋在青山道上一所颇为精致的小洋房內,骆希真上前一按门铃,居然有两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出来问道:“找谁?”
骆希真已经打听过,熊仔是个高大壮健的人,这两个汉子虽也是壮壮的,可是都不够高,想得到不会是熊仔本人,骆希真也不想打草惊蛇,所以眼珠一转,摆出一付硬绷绷的态度道:
“找白媚!”
一个汉子立刻
声道:
“没有这个人!”
骆希真冷笑道:
“老哥,你别打马虎眼了,我们打听得很清楚,她收了山,就住在这里!”
“你们知道她收了山,还来找她干吗?”
“老哥!收了山可以不见老客人,却不能不见债主,她欠的债却不能不还!”
“什么?白媚会欠你们的债?”
“不错,她标走了一个会,已经亏欠了三个月的会款没有付,我们从舞厅里好容易打听到她的地址…”
这两个家伙自然弄不清楚是否有这笔帐,事实上也的确有这回事,只不过会头不是骆希真而已,而且熊仔也摆下了话,白媚的所有问题,一律由他负责,那个会头也是个舞女,却不敢找熊仔讨帐,连填了三个月的死会,正在叫苦连天。
那个汉子道:“白媚的任何问题,由我们大哥负责,我们的大哥是谁?你们总知道。”
“欠会钱的不是熊仔,我们也找不到他,因此,我只要白媚出来讲一句话。”
“对不起,白媚现在不能见任何人。”
“朋友!欠债还钱,躲起来可不是办法,今天我非要见到白媚不可。”
那两个家伙有点生气了,一个龇着牙道:
“朋友,你们要找麻烦也得看看地方,熊老大可不是…”
骆希真知道不摆平他们是无法见到白媚了,他根本就懒得多开口,而且他对这种社会寄生虫最没好感,碰上机会,总要教训他们一顿的,因此他干脆先下手为強,冲上去就是双拳连发。
那个家伙原也准备打架了,但是没想到骆希真会先动手的,十几拳挨下来,早已天旋地转倒了下来。
另一个家伙倒也够狠的,一看骆希真动了-手,闷声不向,出拔了刀子就朝他身上扎过来。
李志強在一边看着,自然不会容他得手的,及时伸腿一绊那家伙就跌了个母猪啃地,跟着上前一脚,重重地踩在手背上,那家伙痛极大叫,手中的刀子丢掉了,李志強跟着另一脚踢在头上,把他也踢昏过去。
骆希真一笑道:“好,阿強。干净俐落。”
李志強道:“我跟你一样,对这些地痞混混没有好印象,他们专喜欢以暴力欺凌那些善良的人,遇上这种机会,我也不愿放弃的,不过我们这一架打得很没来由,那个白媚好像不在家中。”
“何以见得呢?”
“我们在门口又吵又闹的,里面却毫无动静,那个白媚也不是真欠你的会钱吧!”
骆希真道:
“她没欠我的会钱,却欠了舞女大班的,我在打听白媚时,她向我诉苦,叫我找到白媚时,替她摧讨一下。她自己不敢向熊仔开口。”
“为什么?她们做捞女的都有人抱-脚的,难道她还怕熊仔赖帐不成。”
“替她抱-脚的就是熊仔那帮人,平时收保护费时穷凶极恶,一天都不能通融,可是要向他们收钱,却是难上加难!不过我也奇怪,白媚也应该出来看一看呀。”
“所以我认为她不在家。”
“假如她不在家,那两个家伙就直接回答我们一声了,用不着推三阻四,她们的目的似乎是不让我们跟白媚见面,所以我认为有蹊跷,我们进去看看!”
“妥当吗?在门口打了两个混混没关系,他们多半的案底,不敢召警跟我们理论的,可是擅自侵入私宅,我们的立场就不稳了。”
“我知道,阿強,不过我们现在正在追查阿平的失踪,他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多半是出事了,所以我们也不能太守法,否则什么也找不到了,这样吧,你在门口等着,看好这两个家伙,我进去看看!”
他进了屋子,李志強则关上了大门,看好两个昏倒的大汉,没多久,他听见骆希真叫道:
“阿強,把那两个家伙绑好拖进来,锁上大门。”
李志強没有问为什么,他相信骆希真的判断,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发现。
于是他很迅速地找到应用的器材,他这个私家探侦的车子货物箱中,倒是百物俱全,迅速地把两个家伙的手反绑好,嘴上贴好胶布,还把车子开远一点泊好,然后才挟起两个家伙,入进到屋中。
骆希真也从楼上的卧室中扶下一个女人来,她只披了一件袍浴,头发蓬松,脸上还带着伤,一脸惊惶之
。
骆希真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包,李志強问道:
“这位是白媚姐小吧,发生了什么事!”
骆希真道:“阿平他们落在熊仔手中是没有疑问了,我在室中找到了这些。”
他打开那个小包,里面是一个金质的烟匣,杜邦的K金打火机,还有一只劳力士的金表,加上支小白朗宁手
,这些都是卓平的东西。
他是个很讲究衣着的人,一切都用最好的,而且都刻上了英文字母的名字缩写,F-CHO,这些东西都很眼
,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卓平所有。
李志強问道:“这是从那儿来的?”
白媚泣着道:“那头死熊拿回来的,昨夜他带了个小包从外面回来,我打开来看了一下,那个畜生就打了我一顿,脫光了我的服衣,把我绑了起来,还弄了两个杀胚来看着我,多亏你们来救了我。”
她说得很凌乱,但是骆希真和李志強都能明白,卓平和陈大虎一定是被熊仔那些人绑架了,也被搜过身,所以卓平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取走了。
熊仔把那些东西带了回来,白媚不注意打开看了,因为这些东西关系重大,熊仔怕她
说,所以痛揍了她一顿后,又把她关了起来,找了两名手下弟兄看看她。
骆希真知道不必多问白媚了,她知道的不会太多,也许另外两个人还能多说一点。
于是他弄醒了那两个人,扯掉他们口上的胶布问道:
“现在你们两个人说的怎么回事,这包东西是从那儿来的。”
那家伙道:“你们不是来讨会钱的吗?”
骆希真给他肚子上就是一拳,厉声道:
“回答我的问话,少自讨苦吃!”
“你们是刑警,动用私刑,我要找律师告你们。”
骆希真又是一拳,打得他身子弯得像头虾米,然后狠狠地道:
“好极了,你可以告我,回头我也可以送你到医院去开验伤单,但现在你给我说老实话。”
他表现的就像是一个辣手的老刑警,那个家伙知道再硬強下去,只有自己吃苦了,哼哼啊啊地道:
“是老大带回来的,他从水蛇身上拿来的。”
骆希真心中一动道:“水蛇和黑鳗又从那里得来的?”
那家伙一震道:“你们都知道了。”
“自然知道了,他们一起绑架了两个人,水蛇和黑鳗见财起意,把
票身上的财物偷袭了起来,被熊仔抓到了,双方起了争执,熊仔杀了他们…”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是杀自的。”
“什么,他们是杀自的。”
“是的,我们在海边抓到了他们两个,在身边搜出了这包东西,熊老大说,这两个家伙贪财忘义,很可能会误事,是计划杀了他们,可是有个女的说不必费事,叫他们自己去死好了,她骂了他们一顿,叫他们自己去死,那两个家伙倒很绝,也很听话,自己就走下了海里,一直到没顶,再也没起来过!”
“那有这回事,他们自己会杀自!”“是真的,我们也不相信,因为他们的水性都很好,熊老大还怕他们会泅水逃掉了,可是那个女人的说不要紧,他们一定会听话杀自的,他们真的死了。”
“难道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我们跟老大来到这里,就没出去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
“那么我告诉你们,水蛇和黑鳗的确死了,是溺水而死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喝过酒,看来真是良心发现,自己走到海里淹死了自己,你们相信吗?”
那两个人都呆了,一人顿了顿才道:
“我们不相信,可是我们是在场看见的,他们真的死了,使人无法不信,我想一定那个女人的关系,她的眼睛很琊气,像猫眼一样,晚上会发出绿光,她会琊法。”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不知道,今天我们才第一次看见她,老大打电话来叫我们注意水蛇和黑鳗,找到了立刻就通知他,结果我们在懒蛇的赌场里找到他们,把他们叫到海边,老大和那个女人就来了,水蛇和黑鳗似乎很怕那个女的,不过也吵了几句,然后那个女的就叫他们去死。”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听老大叫她大姐小,水蛇也叫她大姐小,我只听她说一句话大姐小,我们替你做事情拿钱,可没把人卖给你,事情办好就成了,不必事事都听你的,那个女的眼睛就绿了起来…”
李志強道:“阿真,你相信这种事吗?”
“相信,也许是一种催眠术,可以控制人的意志。”
“催眠术能叫两个人去杀自吗?人的求生意志是最坚強的,不易受外界的影响。”
“但是高深的武学里是有种精神功,可以完全控制对方的意志,这是门失传的功夫,居然还有
传下来,我倒希望能碰上她讨教一番。”
“我却不希望碰上她,因为我没有抗拒她的能力。”
骆希真又问道:“熊仔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也许是老大的雇主吧,因为老大很听她的话,而且老大最近搭上了一笔财路,身上很有钱,以前我们收来的保护费他都要吃大份,现在不但分文不要,而且还常请我们喝酒。”
“是什么财路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
“熊仔在前天绑架了两个人,蔵在什么地方?”
“我们不知道,他最近都是单独行动,最多有时找两个小兄弟去帮帮忙做点事。”
“做些什么事呢?”
“也不知道,那些弟兄们去了之后,就没有再跟我们连系,只有把钱交给家里。”
“跟熊仔去的是那些人?”
这两个家伙倒是很合作,他们以为骆希真是刑警,这些混混知道在刑警面前是不能充好漠和讲义气,有话实说可以少受罪。
他们报了三个人,绰号、本名、地址都有了,骆希真又向白媚道:
“白姐小,你有什么好补充的。”
“没有,我知道的还没有他们多,熊仔从不和我谈他的事,我只知道他最近很有钱。”
“很有钱?是多有钱?”
“每隔三五天,他总是交给我一万元,叫我存起来。”
此行总算弄明白了水蛇和黑鳗的死因,他们居然是听一个女人的命令而杀自的,这个事实的确很难使人接受,但骆希真和李志強都知道这的确是事实,那两个小
氓都是些无胆匪类,编不出这么高明的谎来。
卓平和陈大虎的失踪应该是和黑鳗水蛇有关的,这两个人陈尸海中则是被人杀了灭口。
指挥他们的人是一个被称为大姐小的神秘女人,目前熊仔还和他在一起,要想找到这女人,似乎首先应该找到熊仔。
李志強的方法是守株待兔,熊仔已经包下了白媚,每隔三五天总要给她一万元存起来,已经存下了五万元了,熊仔一定还会再回来的,在这里等着他就行了。
但是骆希真却想了一下道:
“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熊仔也不是什么要人,家里还要养两个保镖。”
“我们是老大派来保护白媚的!”
“白媚需要保护吗?”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是熊老大叫我们来的。”
“一直是你们两个人在此地?”
“不,不是的,我们几个兄弟轮班,一天两班人,大家轮着来的,我们也认为无此必要,可是熊老大坚持要如此,我们也没办法!”
白媚在一边呶着嘴道:
“我知道,熊仔是为了监视我,怕我跟别的男人约会,这个死东西。”
一个人冷笑道:“切白媚,你别自以为美了,谁不知道老大跟你的关系,还有人敢找上你不成,除非他是不要命了,老大要我们来,是真的保护你的,他最近可能得罪了什么人,怕人找麻烦上门。”
白媚也冷笑一声道:
“靠你们保护有个庇用,这两个人进来,还不是把你们打得庇滚
的。”
那两个人低下了头,骆希真笑笑道:
“我们主要是找熊仔,他回来的时候,请你们转告一下,叫他打个电话连络,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他们留下了一张名片,那是李志強的探侦事务所的,那两个人和白媚一见是私家探侦,都不噤怔住了。
离开了那栋公寓之后,李志強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事务所的助理人员过来,叫他们曰夜监视着那所屋子,发现熊仔那样一个人进去时,立即连络报告。
然后他跟骆希真一起坐进一家小咖啡馆,两个人开始研究案情。
李志強道:“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搞不清他们绑票阿平的目的何在,阿平是个局外人,根本牵扯不到他。”
“那倒不见得,他是那些渔民们的委托律师,一定是他找到了于对方不利的证据,可以阻止对方取得岛的控制权,所以他们才要绑架他而湮减证据。”
“绑架他就能湮灭证据吗?假如证据是带在他们身边,搜出来加以毁灭就行了,假如是证据在他们身上,把这两个人一杀也就行了!”
骆希真叹了口气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照已发展的情势看,对方不是不会杀人,而且杀人的手法很高明,看不出一点他杀的痕迹,我只希望情况乐观一点,那两个人有必须要留下来的原因,否则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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