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海西曰轻轻一叹道:“东
!你一定是受你母亲的谎言所蒙蔽了,我父亲当年追杀她是为了替你父亲报仇…”
李天仇大叫道:“替我父亲报仇!你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我父亲明明是你父亲用剑杀死的,那时我虽然只有五岁,可是我…”
海西曰叹道:“东
!你实在太糊涂了,竟然相信你母亲的话…”
李天仇冷笑道:“我糊涂?我亲眼看见你父亲…”
海西曰连忙道:“不错!龙伯是我父亲用剑杀死的,难道你没有看见我父亲杀他时眼中的泪珠吗?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弟兄平曰的感情好到什么程度吗?我父亲是帮助龙伯脫离苦海,你母亲与那个该杀的恶奴才是杀死龙伯真正的凶手…”
李天仇叫道:“放庇!海天虎是世上最
毒的小人,他杀死了自己的兄长,又迫死他的遗孤,假如不是他死得早,我一定要将他碎尸千段,你是他的儿子,我无法找他报仇,自然要把帐结到你头上…”
海西曰用手摆了一摆道:“东
,你中了你母亲的毒太深了!假如你早点同我见面,就不会对我这样误会了,你能心平气和听我说话吗?”
李天仇冷冷地道:“你说好了,我倒要看你如何歪曲事实…”
海西曰沉声道:“我告诉你的才是事实,我父亲与龙伯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不仅容貌相似,感情溶洽得就像是一个人…”
李天仇冷笑道:“所以他才要杀死我父亲!”
海西曰目中神光毕
,以庄严的声音道:“你能不揷嘴听我说下去吗?”
李天仇悻悻地道:“我一想起你那该杀的父亲就无法平心静气!”
海西曰大声道:“等我把话说完之后,你假如还不相信,再发作还不迟,那时你想报仇,我绝不抗拒…”
李天仇顿了一顿才道:“好!你说吧!”
海西曰想了一想道:“龙伯与我父亲同曰成婚,可是我父亲却先得一子,那就是我,我两岁的时候,你也出生了,不过伯母却因为生育你难产而死!”
李天仇又叫道:“胡说,我明明是李菲菲的儿子!”
海西曰摇头摇道:“不!李菲菲是龙伯的续弦,你母亲死后百曰才娶回来的,我们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她不是你的生母而伤心,因为李菲菲对你很好,你对她也极为依恋,我们又何必使你们多增一层隔膜呢?”
李天仇默然片刻才道:“这一点不必讨论,反正亲生母亲对我也不会更好!”海西曰道:“这正是她狡猾的地方,龙伯对你死去的母亲极为忠心,续娶李菲菲只是为了使你有个人照顾!而她嫁给海家也有着其他的野心,你知道海家的武功别具一格,举世之间,罕有匹者…”
李天仇冷笑道:“这倒不见得,你尽得海家真传,并不能胜过我!”
海西曰摇头摇道:“我不知道你的武功是跟谁学得,我也不否认你比我強,可是李菲菲下嫁龙伯,的确是为了想学得海家的武功!”
李天仇没有作声,显然是同意了这一点!
海西曰又道:“龙伯对她十分冷淡,自然不肯教她武功,她只好利用你来表现她的温娴,果然赢得了海家的好感,龙伯不教她,我父亲却不过意,背着龙伯,传给她不少练功的心法与海家的剑技!”
李天仇又冷笑道:“你父亲是看上了她的姿
!”
海西曰的眼中
出怒火,厉声道:“你讲这话简直该杀,我父亲是个正人君子,怎会做出那等悖理逆伦的行为,相反的是李菲菲引
我父亲!”
李天仇道:“这是你父亲被她拒绝后所造的谣!”
海西曰冷冷地道:“我父亲并没有说过她的坏话,这件事也没有人知道,那造谣二字又是从何说起,再说李菲菲若真是贞烈之人,她怎么又会跟一个下人私通,这你总该不否认,他们在后园中私会时,你还替他们把风呢!”
李天仇低头不语。
海西曰又道:“那时你年纪小不懂事,可是她与林九幽会的事被龙伯撞见了,龙伯顾念她照应你的功劳,不忍心说穿这件事,只把林九驱逐出门,严厉地告诫她一番,谁知李菲菲恨恨于心,对龙伯下了毒手…”
李天仇一怔道:“什么毒手?”
海西曰道:“李菲菲是苗疆人,对于蛊毒颇有心得,她在龙伯的饮食中下了金蚕蛊毒,龙伯毒发之后,抱着你来找我的父亲时,已经无法言语了,因此也无法说出她的阴谋,我父亲为了使他不多受磨折,忍痛杀死了他!”
李天仇大叫道:“谎言!完全是一片谎言!”
海西曰正声道:“你在苗疆也住了多年了,想想你父亲死时的情景,是不是蛊毒发作的情状,就明白我是否说谎了…”
李天仇闭目深思片刻才叫道:“我记不清楚了,那时我根本不懂事!”
海西曰冷笑道:“你分明不愿意承认而已,我真不明白你是什么心意,宁可忽视自己父亲惨死的事实,而去包庇一个恶毒的妇人!”
李天仇又叫道:“别废话了,你快说下去!”
海西曰对他
厉內荏的表情望了一眼,才缓缓地道:“龙伯死了之后,我父亲虽然觉得他的死因可疑,却没有想到李菲菲身上,不过因为李菲菲曾经对父亲
过爱意,也不敢再去找她谈话或是教她武功了,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年,直到那天…”
说完厉声反问李天仇道:“你还记得那天吗?”
李天仇低头不语。
海西曰却厉声道:“那天被驱逐的林九又回来了,不知从那儿学来一身诡奇莫测的武功,他要带李菲菲离开,我父亲这时才发觉当年龙伯驱逐他的原因,一怒之下,与他打了起来,谁知他的武功竟然很了得,我父亲对付他一个人已经很吃力,怎么还挡得住李菲菲合力夹击呢,幸好我母亲及时率领家中的人赶了来,将他们迫下百丈峰头…”
李天仇叫道:“好了!好了!就算你说的都是真话,那么我是海家的人,为什么把我也一起打了下去呢?”
海西曰道:“你一直在李菲菲的挟持下,林九的武功虽高,李菲菲却普通,要不是怕误伤到你,她早被杀死了!”
李天仇冷笑道:“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是你父亲用剑
得我们两人一起跳崖的,而且那时林九已经先跳了下去…”
海西曰一叹道:“你真是糊涂,那天的情形你还记得吗?李菲菲在后,用你在前面作挡箭牌,而且你是被她拉下去的!”
李天仇道:“你父亲不用剑硬
,她怎么会拖着我跳崖!”
海西曰大叫道:“你混帐!我父亲是为了救你!”
李天仇一怔道:“救我?用剑刺向我的颈项救我?”
海西曰一叹道:“看来我难以对你说得明白了,你那时若是回头看一下李菲菲的动作与表情,方能明白我父亲的用心!”
李天仇忙道:“李菲菲怎么样?”
他改口叫李菲菲而不称母亲,可见海西曰的话已经起了一点作用,因此海西曰的语气也缓和了一点轻叹道:“那时林九已先跳下了崖头,李菲菲眼见不免,她想菗剑杀死你,我父亲情急之下,攻出那一剑,实际是想从你的耳旁阻止她出手,她知道我父亲的剑势比她快得多,杀你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拉着你一起跳下了崖头!”
李天仇默思片刻才道:“后来怎么样?”
海西曰道:“后来我父亲回到李菲菲的房中,翻出许多蛊毒的母虫,才知道龙伯的死因,又是伤心又是悔恨…”
李天仇道:“他有什么可悔恨的?”
海西曰道:“当初龙伯并无续弦之意,是我父亲一力促成此事,而且李菲菲也是我父亲替他找回来的,我父亲只当你也是死了,认为你们父子两人之死,间接都是他的过错,就在那种悔痛
加的心情下,他自己也跳下了山崖,用一死以赎咎,我母亲伤心之余,遣散海家宅院中的从人,把我送到一个远房亲戚处抚养,她自己火焚宅院,身殉其中”
说着他的声音也哽咽了。
李天仇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抬起头来,喃喃地道:“该死!该死!我竟听信了那毒妇的话,幸好海家宅院已成一片焦土废墟,我才没有做出更大的错事…”
海西曰沉声问道:“你到老家去过了?”
李天仇点点头道:“不错!我艺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到高犁贡山老家,原是想找人报仇的,结果只发现了一片焦土,我问了山下的居民,他们只知道天虎叔婶都死了,你送到中原,我想刨了他们的坟墓鞭尸报复的,可是我并没有找到坟墓,而且我想先找到你报仇…”
海西曰忙道:“你找到我了,为什么不下手呢?”
李天仇怔了一怔才道:“我看到你的样子跟我很相似,想起我们童年时一起游戏的情形,实在不忍心对你下手!”
海西曰哦了一声道:“所以你杀死了中州三侠,嫁祸于我!”
李天仇道:“不错!我又想当初你们是利用人多,把我们硬
着跳崖的,我也要叫你死在人家围攻之下!”
海西曰又问道:“此后你屡次冒充我的身份,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李天仇点点头道:“是的!你借用黑旋风的身份,我就把黑旋风造成一个人憎恨的魔王,可是你的命也真长,那么多的仇人找你,居然没有杀死你,还造成黑旋风的赫赫威名!”
海西曰豪声大笑道:“海家的武功剑法,岂是一般江湖俗子所能抵抗的…东
,真想不到你还在人世,其实也怪我太笨,我看见过你的容貌,也知道你姓李,多用点脑筋想想,应该猜到是你的,东
!你跳崖之后怎么会不死的呢?”
李天仇想想道:“林九根本就没有死,他在底下接住了我们,就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方,原来他离开高犁贡山之后,逃亡到哀牢山,招赘入一个苗女的家中,学到了她家绝传的武功,他仍是不忘李菲菲,所以偷偷地溜出去找到了她…”
海西曰忙道:“他一直把你们带到了此地?”
李天仇点点头道:“不错!可是他十分怕那个苗女,诡说李菲菲是他的妹妹,我的他的外甥,结果被那个苗女知道了,一怒之下,将李菲菲杀死了!”
海西曰一叹道:“作恶之人终无善果!那林九呢?你的武功是他教的吗?”
李天仇道:“不!我是那个苗女教的,我学成之后,还以为李菲菲是我的母亲,为了替她报仇,把林九跟那个苗女也杀死了…”
说完指着金龙大王道:“这是林九跟那个苗女所生的孽种,我杀死他母亲时他只有两岁,我那时是二十岁,一晃已是三十多年了…”
海西曰怅然叹道:“前尘如梦,想不到一场误会,几十年后才解释明白!”
李天仇却微怒地道:“李菲菲这毒妇太可恶了,她被那个苗女杀伤后,临死前还哄我一番,叫我向海家人报仇!”
海西曰也轻叹一声道:“东
!你该恢复原来的姓名吧!”
李天仇默思片刻才道:“是的!我该恢复海东
的身份了,不过我很惭愧,想起过去对你所作的一切,实在有愧于这个姓氏!”
海西曰蓦地扯下脸上的黑纱,奋兴地道:“没关系!东
!讲起来我们都是海氏门中的罪人,我为一念情痴,连宗嗣斩灭的大罪都没有放在心上,幸好我替你保全了这一点骨
,造就了这一个好孩子,在我只是为了替芝娘尽一点心,却不想是保全了海氏门中的香烟!”
说完对呆得发怔的李平候道:“平候!从现在起,你也要改改姓了!”
李平候呐呐地道:“师父…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海西曰笑道:“自然是真的!从今后你该叫海平候了,同时你也不能再叫我师父,该叫我伯父,孩子!你叫我一声…”
李平候迟疑片刻才低声叫道:“伯父…”
海西曰哈哈大笑,指着李天仇道:“这是你父亲!你也该!”
李平候望着那张狰狞的脸,发觉上面已没有了戾气,连竣厉寒酷的眼睛中也
出慈和的光辉,身不由主地跪了下去,叫了一声父亲后,两眼立刻被泪水冲模糊了…
李天仇慈和地扶了他起来道:“孩子!我实在很对不起你,虽然你是我生的,我却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的一切都是伯父作成的,让我们一起谢谢他…”
说着两人同时朝海西曰跪下。
海西曰连忙也跪了下来,金龙大王却脸色一变,扬手
出了几点寒光!
一个火杂杂的紧张场面,终于在解释误会与认亲的喜气下冲淡了,但金龙大王却因为听说李天仇杀了他的母亲,一时忍耐不住,脫手掷出了几点寒星,那三个人都在极度的激动中,谁都没有防备!
旁立的诸人中只有花珍最冷静,随时都在警觉中,金龙大王一抬手,她首先扑了过去,手舞掌飞。
那几点寒星是金龙大王挟全力出手的,劲力何等雄厚,花珍努力地劈落一部份,还有一两点穿了进去!
不过由于她的突然动作,已经促醒了那三人的注意,海西曰单臂一伸,弹出几缕指风,将那两点寒星击落!
金龙大王脸色一变,虎吼一声,改朝窕娘扑去,一拳猛击,意在杀她以怈愤,花珠连忙挡在前面!
拳风直击在她的身上,将她打得飞了起来,撞倒了金兰银菊等三个苗妇,花璎花珞等四姊妹也适时发动了!
四条身影,八支手掌,一起朝他涌了过去,金龙大王横定了心,敞开自己的门户不理,仍是择掌直击窕娘!
他忽略了那四个女孩子的功力,以为她们最多只能使他受点轻伤,而他那一掌却绝对可以杀死窕娘!
花氏四女的掌力集中在一起岂是等闲,金龙大王的身子遽受重击,登登连退了几步,而他发出的掌力也撞歪了!
掌风的边缘擦着了窕娘的左肩,只把她推得一个旋身,金龙大王却张口噴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
李天仇大叫一声,飞身而起,一把提住他的后颈,将他的人举了起来,用力往地下摔去!
他手-金龙大王的后颈骨,已经破了他的护身气功,这一摔下去,怕不粉身碎骨,摔成一团
浆!
李平候以最快的速度窜了出去,接住金龙大王的身子,可是李天仇的力气太大了,牵得他一起滚倒在地上…
李天仇见那一摔并未杀死金龙大王,赶上来一脚又向他的
前踏去,李平候连忙推开金龙大王,自己
了上去!
李天仇的脚触到他的身子,赶紧收回劲力道:“你干吗救他?”
李平候翻身坐了起来道:“父亲!您已经杀了他的母亲,不能再杀他了…”
李天仇怔得一怔。
李平候又回头对金龙大王道:“你走吧!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想替死去的母亲报仇,应该去动练武功,找真正的对象…”
金龙大王手指着李天仇叫道:“这个老贼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
李平候正
道:“人若有决心,天下没有做不到的事,你迁怒于一个弱女子,算是什么英雄,杀死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金龙大王咬牙切齿地道:“至少我不能让你得到她?”
李平候脸上堆下一层怒
道:“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弃亲仇于不顾,却为了一个女人而轻生,你再说这种话,连我也想杀死你了!”
金龙大王忽然蒙面大哭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再练几十年也胜不过那老贼!与其将来被他杀死,倒不如死在你手中好一点…”
李平候走过去,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吧喝道:“你怎么这样没出息!”
金龙大王被他掴了一掌,目中又开始
出凶光,可是李平候坦然无惧地解下自己的宝刀,递在他手中。
又伸手在怀中取出两柄扇子交给他道:“这是我的宝刀,扇子上记载着的是修罗刀法,你拿去好好用几年功或许能帮助你报仇!”
金龙大王接过刀扇,
出不相信的神色道:“你真的给我?”
李平候庄容道:“自然是真的!这一套刀法是唯一能胜过我父亲的武功,我留在身边已经没有用,不如交给你算了!”
金龙大王怔然不知所以。
李平候又喝道:“你还不快走!”
金龙大王想了一下,将扇子收了起来,却将宝刀又还给了他。
李平候莫明其妙地头摇拒绝道:“你不用这把宝刀,仍是无法发挥扇上的刀法…”
金龙大王也一正神色道:“我将来要报仇的话,连你也不能放过!”
李平候淡然地道:“我不在乎!”
金龙大王道:“你不在乎我在乎,至少我不能用你给我的武器来杀你,更不能用你传给我的武功来杀你!”
李平候怔然道:“你这番话倒是很有志气,为何又收下我的修罗双扇呢!”
金龙大王道:“我收下双扇,并不是想练上面的武功,而且我在自己的武功未有成就之前,绝不打开扇子看一眼!”
李平候诧然问道:“那你把扇子拿去干吗?”
金龙大王冷冷地道:“我今生只准备再见你一次,那时我将尽全力与你一搏,而且必须要有绝对杀死你的把握…”
李平候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花珍却明白了笑道:“你是要用这两把扇子作为练功的标准!”
金龙大王沉声道:“不错!等我功夫能超这两把扇子上的记载时,也就是我来找你父子报仇的时候了!”
李平候呆了一呆,才拱拱手道:“佩服!佩服!凭你这种志气,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金龙大王又厉声向李天仇道:“老贼!我希望你活久一点,能够让我再见到你!”
李天仇哈哈大笑道:“你得快一点,老夫倒是満心想成全你,就怕天公不作美,不让我活那么久,好在我还有一个儿子可以抵帐!”
金龙大王一言不发,昂头回身走了。
花珍怔然向李平候道:“李大侠!不!现在应该称你为海大侠了…”
李平候笑了一下道:“不错!今后我将是海平候了!”
花珍又道:“你那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海平候掌掌一笑道:“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海西曰却含笑对李天仇道:“东
!我没想到你也会放他走的!”
李天仇哈哈一笑道:“假如我是李天仇,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可是我恢复了海东
的身份,就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了!何况这是我儿子的主意,我这老子没有给他一点好处,今天第一次见面,至少不能拆他的台!”
海平候立刻以歉咎的声音道:“父亲!我很抱歉给您找来麻烦…”
海东
(李天仇)立刻摇手道:“不!孩子!你做得很对,我很骄傲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别的话少说了,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谈呢?”
海西曰立刻道:“不错!东
!你该带我们去见芝娘了!”
海东
苦笑一声道:“你对她还没有忘情吧?”
海西曰也苦笑一声道:“不错!我这一生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想重新把她从你手中得回来,不过…现在我只想见她一面就算了!”
海东
默然片刻才道:“大哥!我不知该怎么对你说才好,不过我们都见不着她了,即使见到她,我们也不会认识她了!”
海西曰神色一变,连忙问道:“这是怎么说?”
海东
摇头摇,想了半天才道:“我不能告诉你!”
海西曰怫然
变道:“东
!我们弟兄之间的隔阂已经消除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再对她怎么样?”
海东
苦笑道:“大哥我也绝不是怕你夺走她,事实上我与她作伴十年,并没有真正地得到她,后十年我也没有再见过她!”
海西曰莫明其妙地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这倒底是怎么一会事?”
海东
长叹一声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可是我知道她大概也不愿再见到你,否则她早就去见你,不会叫你找到这儿…”
海西曰急得跳脚道:“东
!你说明白一点好吗?芝娘到底在不在这儿?”
海东
道:“也许在!也许不在,大哥!我再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耍蒙起本来的面目,你为什么要冒用别人的身份?”
海西曰道:“这有什么关系呢?”
海东
长叹道:“我不知道有没有开系,但是你说出理由后,我也许可以为芝娘奇特的行径找到一个解释!”
海西曰想了土下道:“这要从我得识芝娘后说起,那是二十八年前的事了,我刚认识芝娘后不久,大家都很投机!忽然…”
海东
忍不住揷嘴道:“忽然有一天她对你特别亲热…”
海西曰浮起一层愠
道:“是的!当时我很奇怪,后来才知道有一个极为像我的人,冒充我与她发生了关系,我一怒之下离开了她…”
海东
苦笑道:“你是找我拚命的,终于找到了我,我们一言不发就打了起来,那一次要不是芝娘出来挡住我,我几乎杀了你!”
海西曰苦笑道:“是的!后来你带着芝娘走了,我真想杀自,可是我想芝娘爱的是我,使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我开始勤练武功,想有一天能胜过你而夺回芝娘!”
海东
言又止,静听他说下去。
“芝娘跟你走了两年多,忽然又回来了…”
海东
忍不住道:“那时我忽然又找到一册那苗女留下的练功秘录,闭门练功,芝娘就趁这个机会逃走了!”
海西曰道:“我们重逢之后,她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一直等到她分娩后,她生下一个男孩子,他就是平候!”
海平候十分激动,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的身世。
海西曰道:“她说那孩子是你的孽种,自己不愿意抚养,而且还想杀了他,可是她又下不了手,叫我代劳!”
海东
笑道:“你也下不了手,所以把孩子给了李圣扬!”
海西曰点头道:“不错!芝娘告诉我说你姓李,我为了耍使孩子承继你的姓氏,就叫李圣扬把他当作儿子…”
海东
笑笑道:“后来芝娘又离开了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海西曰头摇道:“我不明白,我到现在还不明白!”
海东
笑道:“你不会明白的,不过你可以想美莲对你的态度…”
海西曰神色一变道:“又是你捣的鬼?”
海东
苦笑道:“是的!我为了芝娘,又偷偷地回来,看到芝娘对你倾心的样子,我想要得到她,只有再栽你一赃…”
海西曰连忙问道:“你用什么方法?”
海东
轻叹道:“什么方法?还不是老法子,我故意引开你,再回去向晏美莲情调,又故意使芝娘撞见…”
海西曰变
道:“你这个手段太卑鄙了!”
海东
长叹道:“大哥!你怎么骂都行,我那时实在太爱芝娘了,为了她,我竟放弃了自己的血仇,当然那时我并不知道李菲菲的毒谋,我应该杀了你,可是我又不敢,我怕杀了你之后,芝娘永远也不会理我了…”
海西曰默然片刻才道:“可是你这样做法,使得美莲杀死了黑旋风!”
海平候一怔道:“黑旋风不是你杀死的吗?”
海西曰轻叹道:“不!我没有杀他,是美莲自己下的手…”
海东
笑道:“你风度翩翩,足以使一个女人为了你去谋杀自己的丈夫,否则像芝娘那等高贵的女神,怎会价心于你一个人!”
海西曰长叹一声道:“美莲跑来告诉我,说是为了我才杀死自己的丈夫,我检查了一下黑旋风的尸体,才发现他刺身在背上的画像,才知道他对芝娘也怀着不规的企图,当时还以为是黑旋风对芝娘有什么失礼的行为,才把她
跑了,而美莲也为了这个原因才杀了他,因此对她并未深责,可是我受…”
海东
大笑道:“你受不了晏美莲的纠
,才变装易容…”
海西曰摇头摇道:“那只是一个附带的原因,最主要是你冒充了我才骗去芝娘的身子,我不得回芝娘就不愿意再以本来面目见人!”
海东
默然片刻才点头道:“这就差不多了…”
海西曰忙道:“什么差不多了?”
海东
摆摆手道:“你不要急,我慢慢地说,芝娘离开你之后,又回到我身边,那时她倒是死心塌地爱我了,可是我在得意之下…”
海西曰道:“你把冒充我与美莲情调的事说了出来了!”
海东
黯然道:“是的!这是我最大的失策,从那个时候起,她视我若寇仇,不管我对她多好,她再也不理我了!”
海西曰忙道:“后来怎么样了?”
海东
道:“后来我为了讨她的
心,只好把我的武功教给她,她得知我武功的奥秘后,织制了一件金缕衣…”
海平候道:“就是我从叶青那儿得来的那件服衣吗?”
说着指指花珠,海西曰点点头道:“不错!可惜我得到这件服衣太迟了!”
海东
却诧然问道;“你没有得到这件服衣,自然也没有得到芝娘的信,你怎会得知只有修罗刀法才是我唯一的克星呢?”
海西曰想想道:“我是从李圣扬那儿知道的!”
海东
眉头一挑道:“李圣扬又怎么知道呢?”
花珍忽然道:“李菲菲与李圣扬都姓李,他们是否有关系呢?”
海西曰恍然道:“对了!李菲菲是苗疆青石寨的人,与李圣扬同乡同村,他们一定是有着亲戚的关系…”
海东
呆了一呆道:“大概就是这么一会事吧,李菲菲也一定知道那个苗女迟早会对她不利,所以偷偷地把这个秘密传出去!”
海西曰却道:“你快说我的换名改姓与芝娘有什么关系?”
海东
苦笑一声道:“芝娘在十年前盼望着你能学成武功来救她,最近十年她却不存那个希望了,她的武功已经超过了我…”
海西曰一怔道:“这怎么可能呢?”
海东
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个地方原是一个名叫一尘子的武林异人修真之所,一尘子武功盖世,他将毕生武功分为四部蔵在四个隐僻的地方,一尘子弃世之后,那个苗女找到了两部,即已练成了旷世无敌,我杀死了那个苗女后,又找到了第三部,可是芝娘不知在那里找到了第四部!”
海西曰怔然道:“这么说来,她的武功已高出你很多了…”
海东
苦笑道:“是的!她要杀死我也是举手之劳,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她把我噤锢在黑风
中,对我施出了一种最厉害的惩罚!”
海西曰连忙问道:“什么惩罚?”
海东
苦笑道:“你都看见了,何必多间呢?”
海西曰一怔道:“那些狼…”
海东
黯然点头道:“是的!一尘子第四部武功记录完全是最高深的制人心神的玄功,芝娘学成之后,首先在我身上施为!”
海平候不解道:“倒底是怎么施为呢?”
海东
长叹一声道:“她说我人面兽心,只配与狼为伍,所以在我身上加了一层厉害的噤制,使我离开了狼群,便无法生活!”
海平候呆了一呆道:“这…母亲的手段似乎太过份了!”
海东
长叹道:“这不能怪她,想想我对她的种种陷害,真是罪有应得,所以我并不恨她,心甘情愿地受着她的磨折!”
海平候连忙道:“她在那里?我找她去!”
海东
苦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她在黑风
后另外辟了一个静室居住,经常一出去两三个月不回来,我也不敢去找她…”
海西曰一怔道:“你是说她已经出去过?”
海东
道:“是的!她在三年前已经成功,自由出入了,所以我说她要见你们的话,不会要你们找到这儿来了…”
大家都听得呆了!
好不容易菗丝剥茧,将一个个的谜底揭开了,可是海东
的一句话,又将大家引入一个新的谜中!
晏美芝早已脫离了海东
的-绊,而且还练成了一身惊人的武功,更早在三年前恢复了自由行动!
最不能相信的是海西曰,他几乎失声叫了起来道:“芝娘若是能自由行动,她会不去看我?”
海东
叹了一声道:“大哥!她也许已经见过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海西曰头摇道:“不可能,只要她走到我身边,不必见到她的面,光是闻闻她身上的气味,我也能认出来!”
海东
却头摇道:“大哥!你以为她还是从前的芝娘吗?”
海西曰一怔道:“她有什么改变?”
海东
苦笑一声道:“她不但武功卓绝,更学会了你那千变易容的绝技,有一次我趁她出去的时候,偷偷溜到她的静室之中…”
海西曰忙问道:“你找到了什么?”
海东
笑了一下道:“人皮面具,制做的比你的还要
巧!”
海西曰又是一怔道:“她也学会了这一套?”
海东
点点头。
海平候却惊然道:“伯父!也许她已用别的身分与您见过面了?”
海西曰头摇道:“不可能!我从黄河之畔跟你分手之后,一直没有见过别人,你知道我有心痛的旧疾,那天突然发作了…”
海平候一惊道:“您有没有再见过我?”
海西曰道:“没有!我躲在一个老朋友家中养病,整整呆了一年多,直到几个月前我的病好一点,听说你已经闯得很不错!”
海平候更惊道:“您一直没有见过我?”
海西曰道:“没有!我病好之后,才想来找你,那个老肋友告诉我你到长白山去了,我追到那儿,只碰见了向飞…”
海平候道:“您又追到这儿来了?”
海西曰头摇道:“那倒不是,我在雪峰山中才追上了你,见你从金缕衣中搜出芝娘给我的信,为了想早一点见她,就直接赶了来!”
海平候摇头摇道:“不对!那您怎么知道修罗双扇的呢?”
海西曰道:“那是我托一个老朋友交给你的,我得到雄扇之后,因为扇中的功夫全是刀法,我自己无法练,只好交给你,并且我还告诉那个老朋友说雌扇落在济南城中一个姓陶的人家,叫他想法子一并取到交给你!”
海平候神色大变道:“您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海西曰怔然道:“他叫乔凤栖,难道你没有见过他吗?”
海平候呆了半晌才道:“见过了!不过他…”
海西曰连忙道:“这个人贪念很重,我怕他会中途见利昧心,对他并不太放心,所以在他身上用了一种手法,直到我见你与叶青
手时,使出了修罗刀法的
华,我才知道他果然没有昧心,才替他解了噤制!”
海平候长叹一声道:“伯父!您被他骗了!”
海西曰怔然道:“骗了?难道他没有把扇子交给你?”
海平候头摇道:“修罗雌雄双扇倒是交给我了,不过不是他交给我的?”
海西曰神色微变道:“这家伙我知道他没安着好心,他怎么样了?”
海平候头摇叹道:“乔凤栖的事暂且不忙,侄儿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问您,您认识这六位姑娘吗?她们姓花…”
海西曰对花珍等六人望了一眼道:“我不认识!”
海平候一惊道:“您不认识?那在浣花山庄外留字给我不是您?”
海西曰瞪着眼道:“没有呀!我几时给你写过信的?”
海平候又从身畔取出一张字条递给他道:“您看看这封信!我记得这是您的笔迹…”
海西曰接过信来,看了一遍,失声叫道:“奇怪了!这是我笔迹,信上所说的事有些的确我都不知道,这是从那儿来的?”
海平候想想问道:“那些是您做过的?”
海西曰闭目深思道:“杀死靳奷疾的不是我。那王红玉好像是我一个故人的女儿,那时我化名胡中行与她的父亲订
…”
海平候怔然道:“胡中行就是您?”
海西曰叹了一声道:“是的,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海平候忙又道:“那我见到的胡中行不是您了?”
海西曰愕然道:“见鬼!胡中行只是我游戏人间的一个化身,并非真有其人,你又怎么会再见到另一个胡中行呢?”
海平候又问道:“那在秋菊山庄杀死菊人凤全家…”
海西曰忙头摇道:“胡说!菊人凤是你杀死的!”
海平候一怔道:“我?…”
海西曰道:“不是你吗?菊人凤在说出黑旋风的名字后,我倒想杀死他的,所以我催着你离开我,原是想赶上去杀他,结果我的心痛突然发作,我知道这病一发十分厉害,连忙忍痛赶到一个老朋友处,从此就跟你分开了…”
海平候神色大变道:“从那时候起您就没有再见到我?”
海西曰摇头摇道:“没有!虽然我很不放心你,可是这次病得太久了,我一直无法菗身出来,每天都关在一个小屋子里…”
海平候默然片刻才道:“您以后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海西曰道:“没有!我只是由那个老朋友处辗转得到你一点消息:知道你以一柄宝刀出尽了风头!我感到很欣慰…”
海平候瞪着眼望他半天才道:“伯父!那菊人凤的黄英剑怎么到您手中的?”
海西曰道:“是你派人送来的,你说已经调查清楚了杀死李圣扬的是他,所以你杀了他,也杀了他全家,送上黄英剑为证,我倒是感到很对不起菊人凤,因为杀死李圣扬的是我,他告诉我得到了修罗雄扇要交给我,结果却交给我一支膺品,我借用菊人凤的黄英剑杀了他!从他身上搜到了真扇…”
海平候连忙问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海西曰道:“因为菊人凤本身犯过一件错事,经黑旋风调查属实,我利用黑旋风的身份借了黄英剑杀死李圣扬,原是想叫你代我去杀他的,结果这家伙居然说出了黑旋风的名字,我才想自己杀死他的,谁知不从心,倒底还是让你杀了他,不过你杀死菊人凤一个人就够了,何必还要杀他的家…”
海平候大叫道:“杀死菊人凤的不是我,杀死菊人凤全家的也不是我!”
海西曰一怔道:“那么是谁?”
海平候道:“是黑旋风!”
海西曰叫道:“见鬼!黑旋风早已经死了,我又在病中,那里又跑出一个黑旋风来了?东
!是不是你又冒用了我的名字…”
海东
头摇道:“不是我!这十年来我没有离开过一步…”
海平候诧然道:“这就怪了…”
海西曰急道:“不要再绕圈子了,你快说吧!倒底是怎么回事?”
海平候道:“从菊人凤身死之后,我一直在与黑旋风打交道,也由于他的引导,使我一步步地接触身世之谜…”
说着把自己的经历从头都说了一遍。
海西曰拍案惊奇道:“怪哉!怪哉!真没想到又钻出一个黑旋风来了,这个人的作风可以说完全跟我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
海平候连忙道:“什么地方不同?”
海西曰道:“这人的杀孽太重,我虽然将黑旋风造成一个人人畏惧的魔头,可是我并不太喜欢杀人,有许多人是东
杀死后栽在我头上的,才使我变成善恶不分!因为我扮演的黑旋风专杀恶人,东
却专杀好人,最后
得我放弃黑旋风,改用黑煞神龙的名号,东
才罢了手…”
海东
道:“那时我正与芝娘渡着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所以没有心思再去管你的闲帐,而且我觉得从你手中夺得芝娘已是最大的收获与最快意的报复,所以也不想找你报仇了,直到芝娘不再理我时,我才重新对你燃起恨意…”
海西曰摇摇叹道:“不管是你是我,我们都没有那么狠的心,像在袁秋星的庄前一下子杀了近百条性命,我们都做不到这样狠!”
海平候怔怔地道:“那这个人是谁呢?”
海西曰也怔然道:“对啊!这个人是谁呢?他冒充我竟然如此之像,连我的笔迹也学了去,而且对我的事情如此熟悉…”
海东
苦笑一声道:“你们用脑筋想想,还有谁呢?”
“芝娘!”
“我母亲!”
海西曰与海平候几乎是同时叫了起来。
可是海西曰立刻又摇头摇道:“不可能吧!像芝娘那样一个良善的女人…”
海东
长叹道:“只有芝娘才会了解你的习
与往事,只有芝娘才能临摹你的笔迹,只有芝娘才会对平候那样好!只有芝娘才会你那套千变万化的身法,只有芝娘才具有那种诡异莫劝,超凡绝世的武功…”
海西曰仍是摇着头道:“我不信,我不能相信…”
海东
长叹道:“你也许无法相信,我却是亲眼目睹的,从她对我所施的惩罚,你也该明白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海西曰垂头不语。
海平候却道:“父亲!你恨母亲吗?”
海东
苦笑了一声道:“恨她?不会的!没有一个男人会恨你的母亲,不管他们为她受了多少磨折,甚至牺牲了生命!”
海西曰叹息着道:“那你还是在爱她了?”
海东
点头道:“不错!我爱她,尽管天使已成了魔鬼,我爱她之心始终不变,何况她由善良转为乖戾,还是我
成的…”
海西曰头摇道:“不!是我
的!”
海东
一怔道:“你?你怎么会
她呢?”
海西曰黯然地道:“你太勇猛,我太怯懦,若是我早有向你拚命的勇气,也许我已经得到她了,我负得她更多,我使她失望也更多!”
海东
默思片刻才道:“也许是的,假如你早先跟我拚命,我当然会杀了你,你死后,她必不忍独生,在泉下你们会成为最恩爱的一对佳侣,没有人能分开你们了…”
海西曰垂头不语。
海东
却大声厉笑道:“可怜的芝娘,失身于一个卑劣的小人,爱上了一个畏死的懦夫,她怎么能不变成一个恶魔呢!”
海平候沉思片刻,突然抬起脸来道:“你们准备怎么办?”
海西曰与海东
俱是一怔,同声问道:“你说什么?”
海平候庄容道:“对我母亲!你们准备采取什么手段?”
海东
苦笑一声道:“我还能怎么样呢?以我目前所受的一切,我不如死了痛快,可是我不敢死,她要我受苦难,我就得受下去!”
海平候寒着脸又对海西曰道:“伯父!您呢?”
海西曰沉思良久才道:“我更不知道了,以前我认为把你教养成人是对芝娘唯一可尽心之处,此外就是想见她一面,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她是不会再见我的了,我想除了在此地等候她之外,再也没有可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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