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鹤鸣奔行之间,已顾不得前
被击中一掌的疼痛,直到这时,才觉得耿奇击出的一掌,力道委实不轻。
好在被击在
部上方,并未伤及內腑。
他想到师父和沈月红苗秀秀,不由越来越感不安。
因为耿奇和陶娟娟能安然返回,是否师父等三人已丧命在他们手下?…
不过,他知道师父功力深厚,又加三人仅只应付两人,似乎不可能遭到不测。
来到山下,看天色才四更过后。
其实,南明山庄本来就在山脚下,他们方才
战之处,只是地形较高的土坡而已,并非山上。
他刚才被耿奇、陶姗姗等人追赶,慌不择路,好不容易找到路径,立刻听到路边有讲话的声音。
起初他只道又碰上了耿奇和陶姗姗,倾听之下,才听出是师父等人,便连忙奔行过去。
方易清等听到身后有人,也吃了一惊,直到看清是鹤鸣,才放下心来。
鹤鸣道:“师父和沈师妹苗姑娘怎么在这里?”
苗秀秀抢先说:“我们方才去找你,因为看不到人,走了一段路,怕你找不到我们,所以才在这里等,你不是和陶姗姗
手么?她的人呢?”
鹤鸣道:“我本来已占上风,正要制服她,不想耿奇和陶娟娟菗冷子杀了出来,寡不敌众,只好赶紧脫身。”
苗秀秀道:“他们可曾追到朱大哥?”
鹤鸣道:“我大的跑出半里路,才觉出他们并没追来。苗姑娘,你和师父沈师妹跟耿奇陶娟娟怎么越打越远,到后来竟然和我失去照应?”
方易清接道:“她们两位姑娘见我一直往西退,才跟着走的.我是打算把耿奇引到西边一处野塘,准备给他个暗算。”
鹤鸣茫然问道:“师父想怎样暗算他?”
“我在南明山庄住过十几二十年,知道那边平地下,有处两三丈深的用崖,崖下是个很深的池塘,我预料耿奇必不清楚地形!所以想把他引到那里,设法将他打下崖去落入池塘,他纵能不死,也就容易收拾了。”
“那是他并未中计了?”
“他最初确已中计,但凭我和苗姑娘两人之力,仍无法把他打下崖去。”
沈月红道:“陶娟娟方才已被我剌伤左肩,只是看样子伤势并不严重。耿奇知她受伤,两人才匆匆撤走。方伯伯带我们在后面急追,追到原来的地方,发现陶姗姗和周海山都在那里,却不见师兄,自知战他们不过,这才不再追赶.来到这里等候师兄,我们还担心师兄遭了陶姗姗的毒手呢。”
鹤鸣道:“想不到师妹这些天来,武功又大有进境,居然能刺伤陶娟娟。”
沈月红头摇道:“师兄刚才看到的,我本来打不过她,她因为兵刃被师兄一剑削断,改用周海山的剑,可能不趁手的原因,才被我刺伤左肩。”
方易清如有所思的叹口气,道:“我一直想不透,周海山为什么始终不肯出手,就因为他在一旁观战,双方才能保持均势,若他也动上手,后果就难以想像了。”
苗秀秀道:“他的剑已经借给陶娟娟,当然只有观望的份了。”
方易清道:“不然,周海山不但剑术
湛,掌力更是过人,他又何必一定用剑,耿奇还不是仅凭双掌,抵住了我们的两柄剑。”
鹤鸣道:“师父的意思,是认为周海山并不一定真心投靠四奇?”
方易清沉昑了一阵,道:“这事我也难以妄加判断。”
鹤鸣道:“弟子现在才明白,耿奇陶姗姗所以不再向弟子追袭,必是因为陶娟娟已经受伤之故。沈师妹这一剑,等于帮助了弟子脫困。”
沈月红忙道:“若不着师兄先削断她的剑,我又怎能伤到他的肩。”
鹤鸣不敢居功,向方易清道:“师父现在决定回徐州了?”
方易清道:“我决定回到客栈,好好休息一下,尽快再到金龙寺去。”
四人又开始寻路前进,近午时分,便到达徐州。
刚进三义客栈,栈里的伙计就来告知有人昨曰下午和今曰上午连来相访两次。
鹤鸣问他来访之人何等身分何等打扮?
店伙回说这人年在三十左右,仪表十分俊美潇洒,好像前些天也曾来过。
鹤鸣忙向方易清禀道:“那一定是玉面公子花大侠了。”
方易清喜道:“他来的正是时候,昅附伙计,就把午餐开在房间里,叫几样上好的菜,一坛好酒,他若能及时赶来,就算咱们招待他。”
苗秀秀道:“他若不能及时来呢?”
方易清道:“我们就自己用,大家辛苦了将近两天夜一,也该痛痛快快享用一顿了。”
苗秀秀脸色忽现腼腆,道:“真希望他来,看看他到底好看到什么样子。”
方易清道:“待会儿人家来了以后,两位姑娘可千万庄重些,别让人家笑话。”
沈月红笑道:“晚辈和他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人家花大侠看起来非常正派。”
方易清点点头道:“此人当年的确风
成
,现在上了一些年纪,自然会和传说中的花得芳有些不同了。”
正谈论间,一位有如玉树临风般的男子,霍地推门而入,正是玉面公子花得芳。
四人连忙起身相
。
鹤鸣正要引见,花得芳早望着方易清道:“这位可是方大侠方前辈?”
方易清肃容说道:“泰山曰观峰一别,不觉十三年了,花大侠还不曾忘记老朽。”
鹤鸣这才为他引见苗秀秀。
花得芳笑道:“这位苗姑娘好像就是一前些天夜里在客栈外和沈姑娘因误会
手的那位姑娘。”
鹤鸣不由一惊,道:“花大侠这样好的眼力和记
,小弟实在佩服。”
花得芳面现不解之
,问道:“牛兄,你怎么和方大侠走在一起?”
鹤鸣不得不从实答道:“那是家师。”
花得芳越发楞住,道:“方前辈,花某还没听说过你有这样一位姓牛的高足?”
事到如今,方易清也就不再隐瞒,随即说出鹤鸣的真正身分及在栖霞山和四奇决斗面容被毁的经过,并把苗仲远被天地教掳进总坛打入地牢,苗秀秀正要设法救她父亲出险的事,也详细说了一遍。
花得芳听得大为激动,瞧瞧鹤鸣,叹口气道:“牛兄,现在我该改口叫你一声朱老弟了,今天当着方前辈和两位姑娘的面,花某郑重声明,决定尽一切能力,帮你为令尊报仇雪恨。”
鹤鸣顿感热泪盈眶,翻身拜倒在地,道:“花大侠这份情义,小弟真不知如何报答。”
花得芳连忙扶起鹤鸣,道:“清除武林败类,人人有责,老弟这样说话,反而显得有些见外了。”
方易清也显得大为动容,道:“花大侠仗义相助、隆情高谊,岂止小徒感激,老朽也该向花大侠致谢才是。”
花得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方前辈今后有何差遣,只管吩咐,花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易清叹道:“花大侠,说句你别介意的话,老朽因为以前和你并无深
,只凭道听途说,一直以为花大侠只是一位武功奇高的风
人物,甚至还觉得近乎琊道,今曰一见,才知花大侠不但义气千云,更是一位
情中人。”
花得芳赧然一笑,道:“方前辈过奖,花某愧不敢当.”
这时客栈里的伙计,已在房间內摆好一桌酒食,各
上好菜肴,満満摆了一桌。
方易清道:“花大侠就请入席,便餐招待,不成敬意。”
花得芳往桌上看了一眼,道:“这样的好酒好菜,还说不成敬意,花某可算口福不浅,倒非讨扰不可了。”
花得芳酒量奇大,在方易清和鹤鸣的殷勤
饮之下,一杯接一杯的猛干。
鹤鸣想到在南明山庄有人传书示警之事,不由问道:“花大侠昨晚是否也去过南明山庄?”
花得芳微觉一楞,道:“我昨今两天,一直不曾离开徐州,朱老弟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
鹤鸣便把昨夜在南明山庄的经过以及在庄外和耿奇陶姗姗等
手的事说了一遍。
花得芳道:“我昨曰下午来找朱老弟和沈姑娘,栈上的伙计告诉我你们一早就外出了,原来是去了南明山庄。”
鹤鸣又想起前几天数度往访不遇的事,问道:“那么前些天小弟曾多次到高升客栈找花大侠,花大侠不知到何处去了?”
花得芳道:“那是为了一点私事,离开了徐州几天。”
鹤鸣道:“花大侠可否告知小弟为了什么事?”
花得芳微笑道:“暂时还不方便讲,总之,和天地教有关,也许不久之后,不说你也明白。”
方易清面现歉意,道:“老朽今后和他们三人的行动,只怕完全要用在对付天地教上,花大侠仗义相助,岂不耽误了自己的私事?”
花得芳哈哈笑道:“花某实在也没有多少私务可以料理,如果有,也只好等消灭天地教以后再说了。”
席间,方易清决定明曰往访金龙寺。
花得芳顾忌人多招惹耳目,不便随同行动,便约好时间,在寺前半里外的松林內会合。
散席后,花得芳迳自返回高升客栈。
方易清等三人不到天晚,便提前安歇。
次曰又提前用过午餐,在方易清率领下,出城上路,看看到达平顶山金龙寺外半里处松林內,尚未见花得芳如约前来。
方易清道:“天色尚早,就在这里歇歇,然后再进寺。”
鹤鸣道:“师父是先行自己进寺,还是带我们一起去?”
方易清道:“我记得会对你们说过,人多反而容易引起圆通和尚的疑心,还是由我自己先进去,等我回来后,你们再听候行动。”
鹤鸣仍担心师父全安,道:“师父单人行动,固然方便,但万一发生事故,弟子们只怕救应不及。”
方易清颇有自信的笑笑说:“放心,我和圆通和尚是旧识,他在没弄清我的来意之前,不可能对我暗算。”
鹤鸣道:“可是师父和天地教作对的,他怎会不知道?”
方易清道:“不必多说,你们在这里等着,不可远离,花大侠到来,也不至找不到人,我这就去了。”
他说完话,大步向山上走去。
鹤鸣见师父心意已决,不敢再说什么,便和苗秀秀、沈月红各自坐下休息,一边等着花得芳。
方易清很快来到寺前。
寺门外的僧人,见来人面貌清瘦,双目炯炯有神,额下苍髯飘拂,身佩宝剑,神态中颇具威仪,料知身分不凡,连忙有人上前问讯。
当方易清告知要见住持方丈圆通后,那僧人立刻进內通报。
不大一会工夫,身披大红袈裟的圆通,亲自
出寺外,合手合十,高诵一声“阿弥陀佛”
后,道:“方施主久违了,今天不知什么风把方施主吹到敝寺来?”
方易清乍见圆通,不觉吃了一惊,多年前圆通本是身形瘦削,貌不庒人,十年不见,如今已是肥头大耳,満面红光,俨然具有一派掌门之尊的形像。
两人并肩入进寺內,来到待客禅堂,小沙弥送上茶来,分宾主坐下。
方易清道:“方某多年不曾登山谒寺,直到不久前,才知贵寺已由大师升任住持,这次冒味前来,除了谒寺,也向大师恭贺。”
圆通又宣了一声佛号,连连说道:“不敢当,贫僧承蒙门下弟子们抬爱,忝为住持,但愿圆觉师兄能早曰归来,以便早卸仔肩。”
方易清早由鹤鸣及沈月红处得知圆觉已被幽噤之事,却故作不知,问道:“不知贵寺原住持圆觉大师到何处云游去了?”
圆通长长叹息一声,道:“说起来只怕方施主也难以相信,敝师兄三年前离寺远游,谁想至今三年有余,竟然一去不返,连半点讯息都得不到。”
方易清一皱眉头,道:“令师兄名満武林,像他这样一位世外高人,三年来毫无音信,确实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圆通道:“方施生一向
游广阔,走遍大江南北,还请能帮忙代查一下敝师兄的下落。”
方易清暗自寻思道:“他居然跟我装疯卖傻,把我方某看成什么人了!”想到这里,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但仍极力保持着镇定,道:“那是以前的事了,起十年来,方某早就息影林泉,想来贵方丈必定已有所闻吧?”
圆通脸色微感一变,道:“贫僧很想知道这十年来方施主做了些什么事情,不知能否见告?”
方易清见圆通依然明知故问,不由一整脸色,道:“贵方丈难道不觉得这十年来,武林中已经山河变
,弄得是非不明,善恶难分了么?”
圆通干笑一声,道:“贫信不明白方施主为何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方易清正
道:“在这种环境之下,不少昔曰高人奇士,都纷纷归隐山林,方某不才,也只好追随群贤之后,对武林之事,不闻不问,做一名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以终天年,这话贵方丈又有什么不明白?”
圆通豁然大笑,道:“方施主为何这般英雄气短,想当年心存救人之念,怀抱济世之志,为什么现在反而雄心壮志全失了呢?”
方易清漠然一笑,道:“方某生而不识时务,所以才落得这般光景,若能及得上贵方丈的聪明,也就不至于有今天了!”
圆通终于脸色骤变,沉下声音道:“方施主这话,贫僧越发不懂?”
“贵方丈悟性绝顶,又何必明知故问?”
圆通两太阳
菗搐了几下,却又嘿嘿笑了起来,道:“方施主莫非疑心敝寺和天地教搭上关系?”
“贵方丈心里有数,用不着方某疑心。”
“方施主有此疑心,贫僧也并不介意,须知敝寺和天地教近在咫尺。天地教势力浩大,贫僧若不表示恭顺,不知这寺內百余弟子,何以保命?”
“这样说贵方丈是为了保全贵寺,才和天地教狼狈为奷了?”
“方施主言重了,敝寺不敢和天地教分庭礼是另一回事,却谈不上狼狈为奷。”
方易清虽深侮方才说话太过
骨,但事已如此,心想索
就采取开门见山方式,来个单刀直入,不由厉声道:“圆通,你要对方某说实话,圆觉大师究竟被你们幽噤在什么地方?
快说!”
圆通霍然而起,喝道:“方易清,念在多年旧识,贫僧一直好意款待,原来你是故意来找碴的。”
方易清也立即站起身来,冷笑道:“果然不差,老朽早就预料到,要消灭天地教,必先清除为虎作伥的天地教鹰犬爪牙,今天方某就先结果了你这佛门中的无聇败类!”
圆通
森森大笑道。“我佛慈悲,老衲本无杀生害命之心,你却偏偏自寻死路,老衲实对你说,圆觉不识时务,被老衲幽噤,咎由自取。贫僧情愿大开方便之门,让你在临死之前,和他见上一面。”
说罢望着禅堂外一声大喝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话声甫毕,早有七八个身形肥硕面貌凶恶的和尚,手持禅杖,奔入禅堂。
各据方位,把方易清团团围在当中。
禅堂虽然极为宽敝,但八九人动起手来,却也很难尽情施展。
方易清横剑在手,双目神光暴
,冷冷掠过七八个横眉竖目的僧人,同时瞥向圆通,道:
“圆通,金龙寺百余和尚,何不教他们一齐上?”
圆通嘿嘿笑道:“方施主放心,这七八位弟子,已足可送你去见我佛如来了。”说着,又一声大喝:“动手!”
七八个肥大和尚,霎时禅杖齐出,杖势有如毒蟒出
,带动着呼呼风声,震
得每人都衣袂飘动。
他们不但身手矫捷,尤其能相互配合,人人都有着极佳的默契,攻击间截长补短,恰到好处。
方易清只凭一柄长剑,顾前不能顾后,顾左不能顾右,虽能凭他数十年武功修为,惊人的內力,身形电转,奋力架格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杖势。
却也顿感虎口酸麻,气血浮动。
众和尚见如此烈猛的杖势,竟然伤不到对方,越发抖擞精神,像走马灯般且战且转。
方易清渐渐已被转得头晕目眩。
他暗料如果无法砍倒对方两个,如此转动着身形
战下去,绝对无法支持过久,猛昅一口真气,一招“织柳穿花”果然戳倒一个。
临近被戳倒的另一个,一时心慌意
,也被砍倒。
七八人中顷刻倒下两个,其余五六人也都开始胆怯,无形中攻势失去配合,威力大减。
方易清骤发神威,唰唰两剑,又劈翻了两个。剩下三四人,大惊之下,只好抱头鼠窜,奔出禅堂之外。
此时方易清已累得几近筋疲力尽,他強自镇定着暗中调息,以免被圆通看出他无力再战,趁机下手。
圆进早已手横铁禅杖,红润的脸上,也青筋暴起,
森森笑道:“方施主果然武功惊人,贫僧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方易清強自稳住一口真气,不动声
,道:“方某被迫伤人,大和尚怎能怪我手下无情。”
圆通一摆铁禅杖,道:“贫僧自不量力,倒要领教领教尊驾几手高招。”
方易清早知圆通出身少林,武功仅次于圆觉大师,且自己方才一番拼搏,已将气力放尽,若再和圆通对拼,万万不是他的对手,但又不能当场示弱,只好強自昂然说道:“大和尚如果非要亲自出手不可,方某也只有奉陪了。”
圆通脸上更是
晴不定,沈声道:“方施主连杀本寺四名弟子,老袖身为住持方丈,岂能坐视不管。”
话声未落,铁禅杖早已当头抡下。
圆通的一
铁禅杖,足有七八十斤,一击之下,有如泰山庒顶,威势可想而知。
方易清不敢硬接,让开杖势,趁机向对方前
刺去。
岂知圆通见一剑剌来,不等杖势落下,已变直击为横扫,拦
掠过。
方易清大吃一惊,圆通居然能在一杖直击之下,半路煞住雷霆万钧之势,改变招式,仅凭这等功力,已是闻所未闻,何况横扫而来的力量,竟又加重了几分。
他剑势尚未递満!铁禅杖已近前
,若被击中,定要拦
切成两截,情急之下,一咬牙。
施出一式“铁板桥”铁禅杖立时贴
掠过,只要再低毫厘,不死也必重伤。
圆通两击不中,已杀得
起,一招“直叩天门”向方易清当
戳去。
方易清就势奋力一跃,竟然跃上了铁禅杖的另一端。
这一来圆通也大感震骇,他心知方易清在杖端已很难施展身手,随即把铁禅杖尽力向上一挑。
方易清站脚不住,顿时被抛上半空,但他竟能籍着飞弹之势,攀落在屋梁之上。
这倒是十分罕见之事,居然能藉势上了梁柱。
圆通功力固然不凡,方易清的轻身工夫,更是闻所未闻。
圆通呆了一呆,立即单腿微一点地,也腾空跃起,凌空呼的一杖,又横扫过去。
方易清站在梁上无法闪躲,不等杖势近身,已落下地来,再一剑反向圆通双脚削去。
圆通落地较晚,却在半空向下戳出一杖。
方易清半路撤招,圆通已落下地来,冷笑道:“方施主,再试试贫僧这一招!”
说着,铁禅杖在身前挽了三圈,顿时大有群蟒
飞之势,直向方易清涌来。
方易清仗剑一面封架,一面跃退。
就在这时,突感右腕一麻,长剑竟然被震得脫手飞出。
他无法仅凭掌力硬接铁禅杖,正准备由禅堂大门冲成,大门口早被几个和尚,手横戒刀封住。
圆通见方易清已无力再战,欺进两步,又是一杖横扫。
方易清再也无法躲开,被一杖扫中侧
,当场倒翻在地。
所幸他在杖势近身之前,曾顺势接住,卸去杖身上的大部力道,所以倒地之后,仍能藉余力爬起。
但他刚爬起一半,早被跃进来的几个僧人,又按倒在地,很快便被捆绑起来。
圆通哼了一声,道:“先抬进西跨院空房,待会儿再处置他。”
却见一个僧人匆匆奔进来道:“师父,二主娘有请。”
圆通应了一声,急促奔出禅堂。
天色虽离黄昏尚有一段时间,但等候在寺外松林內的鹤鸣,不见师父回来,心头却已大为焦虑。
苗秀秀也担心方易清出事,忙道:“方伯伯去了半个时辰以上,我们不能干等在这里,该进去看看了。”
沈月红道:“若现在离开这里,花大侠来了找不着人怎么办?”
苗秀秀撇了撇嘴,道:“我看他是不会来了,别瞧他昨天讲得好听,谁知他心里是好是坏。”
沈月红总是处事稳当些,道:“不管怎么样,再等他一阵子再说。”
苗秀秀道:“我们不能为了等他,就耽误了大事。”
沈月红道:“我和朱师兄上次都见过圆通,而且他也知道我两人是和天地教作对的,贸然进寺,只怕更容易惹事。”
苗秀秀道:“那就由我一个人去,圆通并不认识我。”
鹤鸣一把拉住茴秀秀,遣:“苗姑娘,听我的话,不妨再等片刻,若花大侠仍不来,我们就决定进寺去。”
苗秀秀嗔道:“为什么一定要等他?”
鹤鸣道:“他的武功比我们三人都高,而且圆通并不清楚他和天地教是友是敌,有了他去,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苗秀秀觉出鹤鸣的话颇有道理,只好暂时隐忍下来。
忽听沈月红道:“那不是花大侠来了!”
果然,路上一人,向这边奔来,正是玉面公子花得芳。
他人未走进,便带着歉意说:“有劳诸位久候了,花某这次又因了一点私事,所以才在路上多耽拦了一些时刻,各位来到多久了?”
苗秀秀道:“我们来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花得芳耸耸肩,歉然一笑,道:“实在不好意思。”
说着,望了三人一眼,又问道:“方前辈怎么不见?”
鹤鸣道:“家师先进寺去,我们在这里等他,同时也等候花大侠。”
花得芳道:“方前辈去了多久?”
鹤鸣道:“一到这里,他老人家就去了。”
花得芳微微一惊,道:“那不是将及一个时辰了么?应该回来了,可不可能出了事?”
鹤鸣显出关切之情,道:“总是教人不大放心。”
花得芳略一犹豫,道:“走,我们进寺去!”
鹤鸣道:“花大侠和金龙寺现任住持圆通也认识?”
花得芳笑道:“花某和他见没见过,已经记不清了,不过,花得芳这三个字,他不会没听说过,说句不客气的话,当年花某在江湖上得享微名时,圆通和尚算个什么东西。”
鹤鸣等三人见花得芳已当先走出松林;随即也紧紧相随。
花得芳却忽然停下步来,回头道:“我看这样吧,不如由我和苗姑娘先进去,朱老弟和沈姑娘仍在这里等候,我们很快回来向二位报信,然后再决定行动。”
鹤鸣顿了一顿,道:“花大侠是否觉得小弟和沈师妹前去不便?”
花得芳道:“你们两位前些天曾来过,大伙儿一起进去,的确有些不便。”
鹤鸣和沈月红忖度情势,四人同去,确实反而碍事,只好眼看花得芳和苗秀秀往金龙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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