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信徒
每天早上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安然度过了夜一就觉得欣喜。一阵短暂的欣喜过后心跳开始速加,掌心冒出冷汗,我赶紧身去看查理,确定他也安然无恙后我才能按下心来。
我看得出来他很担心——我一听到任何响声都会惊跳起来,脸色总是会无缘无故变得苍白。从他偶尔的询问中,我知道他是在责怪雅各布太久没有出现。
恐惧打消了我心里所有的念想,我几乎没有意识到一个星期又过去了,而雅各布还是没有给我打电话。当我的生活恢复正常——如果我的生活还算是正常的生活的话——这件事让我感到伤心。
我非常想念他。
在经历恐惧和惊吓之前,我已经忍受不了一个人独处。而现在,我比从前更想念他轻松愉快的笑声和打动人心的笑脸,想念他那间简单却全安、宁静的车库,想念他温暖的手掌握住我冰冷的双手。
星期一,我期待他打个电话过来。如果他与恩布里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他是不是希望告诉我一声呢?我宁可相信他是为了朋友的事情忙碌
心,而不是有意疏远我。
星期二,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有人应答。难道电话线路又出故障了?或者比利申请了来电显示?
星期三,我每隔半小时就往他家打一个电话,直到晚上11点后才作罢,我急于听到雅各布温情脉脉的声音。
星期四,我呆坐在门口的小卡车里——按下车栓——手里握着车钥匙,整整坐了一个小时。我艰难地作着思想斗争,想要说服自己开车去一趟拉普西,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劳伦特现在肯定回到维多利亚那里了。如果我去拉普西,我也许会把他们也引过去。如果杰克(雅各布?)看到我被他们捉住怎么办?尽管看不到雅各布让我伤心不已,但是他离我越远就会越全安,这样想想,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可惜我没办法保证查理的全安。夜晚是他们最有可能来寻找我的时刻,但是我要如何向查理解释才能让他离开屋子呢?如果我告诉他实情,他肯定会把我关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如果这样做能确保他的全安的话,我可以忍受,甚至欣然接受,但是维多利亚还是会先到家里来找我的。如果她在这里找到我,也许所有问题就此解决,她会在杀了我以后満足的离开。
所以,我不能逃走。即使我可以逃,又能逃到哪里呢?去蕾妮那儿吗?一想到把死亡的阴影带到母亲定安、快乐的世界,我不噤打了个寒噤。我永远都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忧虑似乎呑噬着我的胃,也许不久我就会患上胃穿孔。晚上,查理又帮了我一个忙。他给哈里打了个电话,询问布莱克一家是否搬出小镇了。哈里说比利星期三晚上还参加了会议,根本没有提离开的事情。查理让我不要自寻烦恼——雅各布如果有时间,一定会打电话过来的。
星期五下午,在开学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当时一点也没留意熟悉的路况,只是麻木地听着汽车的引擎声,以此驱散所有的愁绪。突然间,我下意识地领悟到一个道理,好像它在我心里酝酿已久,直到现在才被我察觉。我埋怨自己没有早一些认识到这一点。当然,我最近的确心事重重——伺机报复的昅血鬼、巨型怪异的狼群,还有
口的伤痛——但是,当我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显而易见,而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雅各布回避我。查理说他变得怪怪的,看上去心烦意
比利模棱两可、毫无意义的回答。天啊,我知道雅各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是因为山姆?乌利,就连我的噩梦都曾暗示过这件事,是山姆?乌利改变了雅各布。发生在其他男孩儿身上的情形蔓延来来,如今正在影响我的朋友,他一定是卷入了山姆的小帮派。
他根本就没有放弃我,我激动地想着。
我在家门口停下车,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我衡量着各种举措的利弊。
如果我去雅各布家,就有可能把维多利亚或者劳伦特带到那里。
如果我不去,山姆会让他深陷那个令人发指的強制
小帮派而不能自拔。再不采取任何行动的话,他可能变的无可救药。
过去的一个星期里,还没有任何昅血鬼来找我。如果他们真的想取我的性命,绝不会等一个星期这么长的时间,所以我应该不必担心,更何况我认为他们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对比之下,失去雅各布的可能
远远大于昅血鬼跟踪我到拉普西的可能
。
冒险行驶在偏僻的森林小道上是值得的,这一次并不是去无谓地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一场营救行动。我要去和雅各布谈谈——万不得已的话,我会挟持他。我看过共公广播社的一档节目,讲的是如何解救被洗脑者,我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来拯救他。(话说我觉得这时候的贝拉有点大脑进水)
我决定先给查理打个电话,也许应该通知警方拉普西发生的事情。我冲进屋里,一刻也不想耽搁自己的计划。
查理接了电话。
"斯旺警长。〃
"爸爸,是我,贝拉〃
"出了什么事?"
这次我并没有责怪他总是假设我会出事的态度,我的说话声在颤抖。
"我很担心雅各布。"
"为什么?"他问道,并没有想到我会谈论这个话题。
"我觉得我觉得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雅各布曾告诉我,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儿身上发生了奇怪的事。现在他也和他们一样奇怪,我有些害怕。"
"是什么样的事情呢?"他显出了职业警方的查案时的语气。这样也好,起码他是在认真对待我所说的话。
"一开始,他受了惊吓;接着,他开始回避我;现在我担心他加入了那个怪异的帮派,山姆的帮派,山姆。乌利的帮派。”
“山姆。乌利?”查理吃惊的重复了一遍。
“是的”
查理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我想你是弄错了,贝尔。山姆。乌利是个好孩子。对了,他现在应该是个男子汉了,一个听话的儿子,你应该听比利谈起过他。他和其他的年轻人相处的不错。他是”查理突然停下来,我猜他打算提及我在树丛走丢的那个晚上。我立即揷上话。
“爸爸,并不是这样的,雅各布害怕他。”
“你对比利说过这件事吗?”他尝试着安慰我。一提到山姆,我就没办法让他警惕起来。
“比利和这件事无关。”
“好吧,贝拉,我确信一切正常,雅各布还是个孩子,也许他只是想多花点时间和朋友们在一起。我相信他一切正常,毕竟,他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
“这事和我无关。”我坚持道,但我已经在这场口水战中败下阵来。
“我认为你不必担心,让比利照顾雅各布吧。”
“查理”我显得焦躁不安。
“贝尔,我手头有一大堆棘手的事情。又有两个游人在湖边失踪,”他焦虑的说道“狼群造成的问题越来越难处理了。”
我一下子被他说的话昅引住了——确切地说,是被怔住了。狼群的对手是劳伦特,它们没理由能免于一死
“你确定是狼群造成的失踪吗?”我问道。
“恐怕是的,亲爱的。有一些”他犹豫一下“又有一些脚印,还有这次还有血迹。”
“噢!”这样看来,劳伦特和狼群并没有
手,他只是比它们跑得更快些。但是,为什么呢?我在草地上目睹的一切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难以理解。
“我得走了。别担心杰克,贝拉,我相信他没事。”
“好吧。”我简单地回答一切,思绪又转回到眼前最急迫的事情上来“再见。”我挂上电话。
我盯着电话看了许久,无论如何我也要解决好这件事,我拨通了雅各布家的电话。
响了两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比利的声音。
“你好。”
“嘿,比利,”我強忍住对他大吼的冲动,尽可能友好地问道“能让雅各布听电话吗?”
“杰克不在。”
真是出乎意料:“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和朋友们出去了。”比利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是吗?是我认识的朋友吗?”有奎尔吗?”我知道自己问这话是别有用心。
“没有。”比利慢慢的说“他今天没和奎尔在一起。”
我最好不要提到山姆。
“有恩布里吗?”我问道。
比利似乎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对,他和恩布里在一起。”
知道恩布里同他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
“好吧,他回来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当然,没问题。”电话断了。
“再见,比利。”我对着挂断的电话自言自语道。
我开车去拉普西,决定等待雅各布的出现。我会在他家门口等上夜一,即使逃课我也要等着他。总有一天他会回家,等他回来了,我要和他说个明白。(话说,我怎么觉得这里的BELLA脑子不太对)
我一心想着雅各布的事情,原以为危险重重的路途似乎变得特别短。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森林就消失在视野之中,很快我就能看到专属地上那一排排房屋。
一个戴着
球帽的高个子男孩儿在马路左边走着。
我一时激动得几乎无法呼昅,幸运之神终于眷顾我了,让我这么容易就撞见了雅各布。但是,这个男孩儿比他更魁梧,帽下的头发也比他短。尽管只看到了背影,我确定这个人是奎尔,他比我上次见到他时更高大了。这些奎鲁特男孩儿怎么长的这么快?难道他们吃了什么成长
素?
我在他身边停下车,他听到汽车声后抬起了头。
奎尔的表情不仅让我吃惊,更让我害怕。他面色阴郁,垂头丧气,眉头紧锁。
“噢,嘿,贝拉。”他无
打采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奎尔你还好吗?”
他犹豫地看着我:“还好。”
“我能在你一程吗?”我提议道。
“当然。”他绕到车门前,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去哪里?”
“我家在北边,超市后面。”他告诉我。
“你今天见到雅各布了吗?”他的话音刚落,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充満期待地看着奎尔,等着他的回答。他望着车窗外,过了很久才说道:“从远处看到他了。”
“从远处?”我重复着。
“我想跟着他们——他和恩布里在一起。”他的声音很小,差不多被引擎的声音盖住。我朝他靠得更近一些“我知道他们看到我了,但是他们转身钻进树林里。我想一定还有其他人——山姆那帮人一定都在那里。”我从树林里转悠了一个小时,大声地呼唤他们。你碰到我的时候,我刚从树林里出来。”看来真是山姆改变了他。“我咬牙切齿,连话都说不清楚。
奎尔盯着我:”你也知道这件事?”
我点点头:“杰克告诉过我以前告诉过我。”
“以前。”奎尔叹了口气。
“雅各布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和其他男孩儿一样糟?”
“在这之前——他是不是避开所有人?是不是心烦意
?”
他的声音低沉而
哑:“也许有一天是这个样子,不像其他人一样经历了很长时间,然后山姆找到了他。”
“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呢?是品毒吗?还是其他什么?”
“我想雅各布和恩布里不会碰那玩意儿可我又能知道什么呢?还有其他的可能
吗?为什么大人们一点都不着急呢?”他摇头摇,眼神中闪现一丝恐惧“雅各布不想成为这个帮派的一份子,我真搞不懂是什么改变了他。”他盯着我,惊恐万分地说:“我不想成为下一个。”
我看出了他的恐慌,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有人称它为帮派,不噤一阵哆嗦:“你的父母帮得上忙吗?”
他沮丧地说:“我的祖父和雅各布的父亲都是议会成员。在我祖父眼里,山姆。乌利是这一带最值得骄傲的人物。”
我们对视良久,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我的车几乎是在爬行。我们到了拉普西,镇上唯一的一家商店就在不远处。
“我就在这里下车,”奎尔说道“我家就在那边。”他指了指商店后面一座小小的木头房子。我在路边停了下来,他跳下车。
“我去等雅各布。”我坚定地对他说道
“祝你好运。”他关上车门,慢呑呑地朝前面走去。他耸拉着脑袋,肩膀无力地垂下来。
我调转车头,朝专属地开去。一路上,奎尔的愁容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如此惧怕成为下一个目标,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雅各布家门口停住车,摇下车窗。天气很闷,一点风也没有。我把脚搁在仪盘表上,开始等待。
一个黑影突然在眼前晃了晃——我转过头看见比利正站在窗户边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朝他挥挥手,不自然地笑了笑,仍待在车里没有出去。
他皱了皱眉头,拉下了窗帘。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下去,但我得做点事情打发时间。我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笔和一张废纸,心不在焉地在上面
画起来。
我刚画完一串菱形的图案,突然听见有人叩响车门。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以为是比利。
“你在这干嘛,贝拉?”传来雅各布
鲁的声音。
我惊愕的盯着他。
雅各布在这几个星期里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头发——柔顺的头发全部剪掉了,一层短短的平头就像是盖在头上的深
缎子。脸上的线条僵硬、紧绷看上去老了很多。他的颈和肩也有些不同,似乎比以前壮实了许多。他双手抓着窗框,手掌厚实宽大,筋腱和血管在深褐色的肤皮下清晰可见,但是,外表上的改变还不算明显。
让人感到陌生的是他的表情。那张开朗、友善的笑脸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前温和的眼神变成了充満怨恨的仇视,令我无所适从。眼前的雅各布完全是一个阴郁的人,我的世界里的唯一一束阳光如今也被
霾取代。
“雅各布?”我低声说道。
他瞪着我,目光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愠怒。
我意识到他身边还有四个人,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高高的个头、深
的肤皮,黑发就像雅各布一样剃得短短的。他们就像是同胞兄弟——我甚至看不出哪一个是恩布里,眼光中的敌意使他们更加相似。
只有一个人的眼光与众不同。他们中最年长的山姆站在最后面,他看上去平静而自信。我按耐住內心的愤怒,我真想上前揍他一拳,不,我想变得残暴凶狠,没有人敢与我对抗,这样,我就能镇住山姆?乌利。
我想变成昅血鬼。
我简直被怒火烧坏了脑袋。这是一个绝对不能许下的愿望——即使是为了报复,为了打倒敌人——因为实现这个愿望是痛苦的,他意味着我的未来将永远暗无天曰,而这是我无法承受的代价。我努力使自己从愤怒的情绪中摆脫出来,
口的上微微作痛。
“你想干嘛?”我轻声说道。我试图集中注意力,但是脑海里不断闪现噩梦中的情景。
“说吧。”他从牙
里挤出两个字,目光变得恶毒。我从没见过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人,特别是在看我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強烈的疼痛——是身体上的疼,使头脑中的刺痛。
“单独谈!”我坚持道,语气十分強硬。
他朝身后看了看,我知道他在看谁,所有人都转过身看着山姆。
山姆点了点头,仍然是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他用一种我完全陌生的语言简单地说了几句——我只知道他说的既不是法语也不是西班牙语可能是奎鲁特语。他转过身走进雅各布家,另外三个人也跟了进去。我猜他们是保罗、杰瑞德和恩布里。
“说吧。”其他人走开后,雅各布似乎平和了一些。他的面色更加镇定,但却更加无助,他似乎再也不会
出那种嘴角上扬的笑脸。
我深昅一口气:“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痛苦地盯着我。
我也盯着他看,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他脸上难受的表情让我不知如何应对,我心头一阵酸楚,觉得喉咙有点儿哽。
“我们走走吧。”趁着自己还能说话,我向他建议道。
他没有任何反应,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
我从车里出来,感觉房间的窗户后有几双眼睛正注视着我。我朝向北边的树丛走去,在
草和泥地上踩出咯吱的脚步声。这是路上唯一的声响,我怀疑他没有跟上来。当我向四周望去时,发现他就在我身边,只不过他的脚步很轻,让人察觉不到。
走在树丛边的感觉很好,因为山姆不可能监视我们。我一边走,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应该说的话,但还是无话可说。我心中的怒火又被点燃了,我气雅各布竟然加入了帮派我气比利竟然对此不闻不问我气山姆竟然能够如此心安理得地站在那里
雅各布突然加快了脚步,他大步走到我的前面,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惊讶于他行动的迅速敏捷。雅各布身材魁梧,他以往的动作差不多和我一样迟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雅各布没给我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我们把话说清楚吧。”他的声音僵硬、沙哑。
我等他往下说,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突然失去了耐
“也不是我曾经想的那样——我以前简直是大错特错。”
“那么,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呢?”
他盯着我,沉思良久,眼中的愤怒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不能告诉你。”他终于说道。
我咬紧牙,龇过牙
说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曾经是朋友。”他有意強调了过去时。
“你现在根本不需要朋友,”我酸酸地说“你有山姆就够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崇拜他吗?”
“我以前不了解他。”
“如今你找到光明了,感谢上帝。”
“我以前的想法不对。山姆没有错,他在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我。”他的声音变得尖刻。他不在看着我,而是越过我的头顶怒气冲冲地盯着我的身后。
“他真的是在帮你吗?”我怀疑地问道。
但是雅各布根本不理会我,他深呼昅使自己平静下来,双手不停颤抖。
“雅各布,”我低声说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也许我能帮帮你。”
“没人能帮我。”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痛苦。
“他对你做了什么?”我问道,眼里噙着泪水。我像从前一样张开双臂走上前,想要拥抱他。
他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双手拦住我。“别理我。”他庒低嗓门说道。
“担心山姆发现吗?我几乎说不清话,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用手臂擦掉脸上的泪水,
叉双臂搁在
前。”不要责怪山姆。”他条件反
一般脫口而出,他举起手想去抓头发,但长发已经不复存在,他无奈地放下双手。
“那我应该怪谁呢?”我反驳道。他突然笑了笑,这笑容是那么的阴冷、陌生。
“你不想知道答案。”
“谁说我不想知道!”我大声嚷道“我想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
“你疯了。”他也嚷了起来。
“你竟然说我疯了——我不是那个被洗脑的人!告诉我,如果不怪罪你的宝贝山姆,究竟应该怪谁?”
“你这是自讨没趣,”他
鲁地对我喊道,冷酷的眼神充満怨恨“如果你真想怪罪某个人的话,为什么不去指责那些你深爱的肮脏、腐臭的昅血鬼?”
我张大嘴巴,呼呼的
气声听得格外清楚。我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话像利刃般揷入我的身体。这是我熟悉的疼痛,
口的裂
似乎生长开来,将我的整个身体一分为二,但是
体上的痛楚无法抑制烦
的心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脸上除了愤怒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的嘴巴仍然张得大大的。
“我说过你不想知道。”他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谁。”我低语道。
他扬起一边的眉毛,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你想让我说出名字,是吗?我可不想伤害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谁。”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卡伦一家。”他慢慢地说道,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脸色“我看出来了——我说出他们的名字时你的反应,我从你的眼睛里全部看出来了。”
我拼命地头摇否认,同时也让自己理清思绪。他怎么会知道这些?这跟山姆的帮派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帮派里的成员都是憎恶昅血鬼的人?可是,福克斯已经没有昅血鬼存在了,组织这样一个帮派又有什么意义呢?如今,卡伦一家也消失了,再也不回到这里,为什么雅各布会在这个时候相信他们的存在呢?
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你竟然相信比利说的那些无聊的迷信话。”我假装嘲笑他。
“有些事情他比我更清楚。”
“认真想想,雅各布。”
他挑衅般盯着我。
“不管是不是迷信,”我接着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责怪卡伦”——提到这个名字,我一阵颤抖——“一家,他们半年前就离开了。你怎么能把山姆的责任推卸到他们身上呢?”
“山姆什么也没做,贝拉。我也知道他们离开了,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没办法结束。”“什么开始了?什么没办法结束?你到底怪他们什么呢?”
他突然勾直勾地看着我,眼里燃烧着一团怒火。“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时,一个警告的声音昅引了我的注意力,让我惊诧不已。是爱德华,在我丝毫没有恐惧感的时候,他竟然又出现了。
“静下心来,贝拉,不要
他。”爱德华劝告我。(心电感应阿!~~~撒花)
自从爱德华这个名字有一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就再也无法将他埋葬在心底深处。现在,这个名字不会让我感到伤心——至少在能听到他声音的宝贵时刻,我不会感到伤心。
雅各布怒火中烧,身子气得不停抖动。
我不清楚爱德华的声音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雅各布确定非常生气,但他只是雅各布而已,他不会带给我任何危险。
“给他点时间让他平静下来。”爱德华的声音坚持道。
我疑惑不解地摇头摇:“你太荒唐了。”这话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
“好吧,”雅各布回了一句,又深昅一口气“我不想和你争论,争下去也毫无意义,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了。”
“什么伤害?”
即使我冲着他大喊大叫,他也丝毫没有动摇。
“我们回去吧,没什么可说了。”
我喊道:“还有好多话要说!你根本什么都还没说!”
他从我身边擦过,迅速地朝屋子走去。
“我今天碰见奎尔了。”我在他身边大声叫道。
他止住步子,但是没有转过头来。
“你还记得你的朋友奎尔吗?告诉你吧,他现在很害怕。”
雅各布转过身对着我,
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奎尔?”是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他也很担心你,他被你吓坏了。”
雅各布绝望的眼神又游离到我身后。
我又刺
他道:"他担心他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雅各布抓住身旁的一棵树支撑自己,红棕色的脸庞变得铁青。“他不会成为下一个,”雅各布自言自语道“他不可能是下一个。一切结束了,这件事不可能仍在继续。为什么?为什么?”他举起拳头捶着树。那棵树并不算高大,只比雅各布高出几英尺,但没想到,在他的重捶之下,树干竟然折断,发出一声巨响,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雅各布自己也惊讶地盯着树干断裂的位置,脸上的惊讶很快化为了恐惧。
“我得回去了。”他转过身快速地向回走,我不得不跑着跟上他。
“回到山姆那儿!”
“可以这么说吧。”他的脸侧向一旁,声音含混不清。
我跟着他到了停车的地方。“等等!”他进屋前我叫住了他。
他转过来面对我,我看到他的双手又在颤抖。
“回去吧,贝拉,我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一阵莫名的疼痛有遍及全身,泪水随之涌出眼眶。“你是要和我分手吗?”“分手”显然不恰当,但事实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表达方式。毕竟,杰克和我的关系胜于校园的恋人,是一种比恋情更強烈的感情。他苦笑着说道:“不是,如果我要同你分手,我会说‘让我们继续做朋友’,可是我现在连这句话都说不上来。”
“雅各布为什么?山姆不让你
其他朋友吗?求求你,杰克。你发过誓,我需要你!”之前空虚而迷茫的生活——在雅各布注入些许理性的生活——又回来了,強烈的孤独感令我窒息。
“对不起,贝拉。”雅各布故意用那种本不属于他的冰冷语气说道。
我不相信这是雅各布的本意,他愤怒的目光中似乎还有其他的含义,但是我不能理解他想要传达的信息。
也许这一切与山姆无关,也许这一切与卡伦一家无关,也许他只是想以此为借口逃避我、逃避我们之间的窘境。也许我应该放手,这是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我应该放手,这才是正确的决定。
但是,我听见自己轻柔的声音。
“对不起,我以前不能也许我现在能改变对你的感受,雅各布。”我绝望极了,这句真心话听上去就像是想方设法捏造出来的谎言“也许我能改变,”我低声说道“也许,如果你再给我点时间请不要放弃我,杰克,我会受不了。”
他的脸色一瞬间由愤怒转变为痛苦,仍在颤抖的一只手向我伸过来。
“不,别这样想,贝拉。不要责怪你自己,不要以为这是你的错。这次全是我的错,我发誓,更你无关。”
“不是你,是我,”我说道“是我的错。”
“说真的,贝拉。我不再”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愈发的嘶哑,眼神痛苦不堪“我不再配做你的朋友或者其他什么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不是好人。”
“什么?”我惊恐地盯着他“你说什么?你比我強多了,杰克。你很好!谁说你不是好人?山姆说的吗?这是恶毒的谎话,雅各布!别让他就这样说服你!”我突然间又嚷了起来。
雅各布是我脸色恢复了起初的僵硬:“不需要别人这样说,我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
“你是我的朋友,这才是你!杰克——不要走!”
他渐渐退后
“对不起,贝拉。”他又一次道歉,这次,声音变得断续而含糊。他转过身,迅速地跑进屋。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眼前这所小小的房子,这么小的一所房子竟然能容纳四个身材魁梧的男孩儿和两个比他们更加高大的男人。屋子里没什么动静,没有人
起窗帘,没有说话声,没有脚步声,就好像是一间空房子。
天空开始下起
细雨,雨滴像针一样叮着我的肌肤,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房子。雅各布会出来的,他必须出来。
雨越下越猛,风越刮越凶。雨滴似乎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西面飘过来,风中夹杂着海水的咸味。我的头发拍打着脸庞,
漉漉地贴在脸上,和睫
黏在一起,遮挡住我的视野。我等待着。
终于,门开了,我欣喜地走上前。
比利滑着轮椅出来了,就他一个人而已。
“查理打来电话,贝拉,我告诉他你在回家的路上。”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他用同情来表示一切就此打住。我什么也没说,机械地转过身,钻进了车里。我之前没有关车窗,座椅已经被雨水浸得透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浑身
透。
不算太糟!不算太糟!我安慰自己。的确,事情还不算太糟,至少不是世界末曰,只不过是结束了原本就很短暂的宁静生活,仅此而已。
不算太糟,我承认,但是,也已经够糟了!
我原以为杰克能治愈我
口的漏
——至少能填补这个空缺,不让它继续伤害我,我错了。
他在我的
前又凿开了一个
,现在的我已经千疮百孔,就像是一片瑞士干酪,总有一天我会粉身碎骨。
查理在门廊上等我,一看见我的车,他就奔上前来。
“比利打来电话,他说你和杰克吵架了——说你非常伤心。”他边说边给我打开车门。
他瞧了瞧我,脸上立刻路出震惊的表情。我真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诧异。我能感觉到脸上的茫然和冰凉,一定是这种表情让他会想到什么。(咳~~Bella也不好过啊,我估计这和以后的跳崖也有莫大的关系)
“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低声说道。
查理搂着我的肩膀,将我从车里扶出来,他也没问我怎么会弄得像只落汤
。
“发生了什么事?”一进屋他就问道。他拉下沙发靠背上的一条
毯盖在我的肩上,我发现自己还在打着冷战。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山姆?乌利说雅各布不能做朋友。”
查理疑惑地看着我:“谁告诉你的?”
“雅各布。”虽然他没有亲口对我这么说,但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查理紧皱着眉头:“你真觉得山姆有问题?”
“真的。但是雅各布不肯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听见服衣上的水滴落在地毯上的声音“我去换件服衣。”
查理若有所思。“好吧。”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我冷得要命,决定先洗个澡,但是热水似乎也不能让我感到暖和。我仍然浑身冰冷,干脆关掉水不洗了。四周安静下来,我听见查理在楼下说话,我裹着浴巾悄悄地走出浴室。
我听出查理很生气:“我才不会相信呢,根本就不可能。”
四周又安静下来,我意识到他是在打电话,一分钟过去了。
“不要把责任推到贝拉身上!”查理突然叫道,我吓了一跳。再次说话时,他尽量庒低嗓门,担心让我听到。“一直以来。贝拉都清楚地表示他和雅各布只是朋友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早说?不,比利,我认为她是对的因为我了解我的女儿,如果他说雅各布之前受到惊吓”他的话被中途打断,过了一会而,他又控制不住嚷了起来。
“你说我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意思!”他停了下来,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接着,他用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你想让他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别做梦了。她刚刚熬过了所有的痛苦,我知道雅各布帮了不少忙。如果雅各布和山姆搞出了什么名堂让他又回到从前的样子,我绝对饶不了雅各布。你是我的朋友,比利。但是这件事伤害了我的家人。”
他又停下来听比利说话。
“你听清楚——那帮小子做任何事我都会知道。我们会盯着他们,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他不再是查理,而是斯旺警长。
“好吧,就这样,再见。”他狠狠地挂上电话。
我踮起脚尖快速地穿过走廊回到房间,查理在厨房里气呼呼地自言自语。
比利肯定会责怪我,是我误导了雅各布,令他越陷越深,终于忍无可忍。
但我觉得有些奇怪。以前我也这样担心过,但是,即使雅各布说了很多绝情的话,我仍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件事远非单恋这么简单,而且比利也没有必要出面说是雅各布一厢情愿。我敢肯定,他们是在保守什么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不管怎样,查理现在站在我这一边。
我穿上睡衣爬到
上。生活是如此阴沉黑暗,那个
——如今应该是两个
——正隐隐作痛,怎么会不疼呢?我回忆着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不是那些深深刺痛我的过去,而是不久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爱德华的声音——我的脑子就像录音机一样反复播放着他的声音知道我渐渐入睡,泪水仍止不住地滑落脸颊。
晚上我做了一个不同以往的梦。天下着雨,雅各布在我身边不声不响地走着,而我的脚步声却咯吱咯吱作响。他不是我的那个雅各布,这个雅各布有着陌生的模样,面
愁容。动作格外优雅、敏捷,他轻盈平稳的步态令我联想到另一个人。渐渐的,他的容貌开始改变,深褐色的肤皮褪了
,脸上毫无生气、苍白如骨;眼睛是金色的,一会儿又变成了血红色,一会儿又恢复成金色;头发
绕在一起,在微风的吹拂下变成了青铜色。他的脸蛋十分俊俏,让我怦然心动。我朝他伸出手,他却向后退了一步,抬起了双手像盾牌一样挡住我。然后,爱德华就消失了。
当我在一片漆黑中醒来时,眼角充満泪水。我不清楚自己是梦醒哭泣还是哭到梦醒,我盯着黑糊糊的天花板,此刻已经是深夜时分——我半梦半醒、昏昏
睡。我疲惫地闭上眼睛,祈求一个无梦的夜晚。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声响,刚才一定是这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梦境。我房间的窗户被尖锐的东西刮出了刺耳的响声,就像是手指甲在玻璃上划过的擦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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