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家庭
我缩在雅各布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森林,等待其他狼人出现。
当他们从树丛中大步走出来的时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巨狼的形象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而眼前只是四个身材高大,上身赤
的男孩儿。
我又一次联想的四胞胎兄弟。他们步伐整齐地走出森林,站在路的另一边。清一
的红棕色肤皮下是一块块结实的肌
,黑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如出一辙。
他们行动时小心翼翼,一看到躲在雅各布身后的我,他们一下子全都变的怒气冲冲。
山姆仍是他们中最魁梧的一个,尽管雅各布就快要和他差不多了。山姆其实不算是男孩儿,他看上去更成
——倒不是指他脸上刻有岁月的痕迹,而是他的神色中带有几分稳重和镇静。
“你都做了什么,雅各布?”他质问道。
其中一个人我没认出是谁——杰瑞德或者保罗——从山姆身边冒出来,没等雅各布开口解释就嚷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守规矩,雅各布?”他喊道,抬起双臂举到空中“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她比一切都重要——比整个部族都重要吗?
比那些无辜的死者更重要吗?”
“她能帮助我们。”雅各布平静地说。
“帮助我们!”愤慨的男孩儿叫道,他的臂膀有些颤抖“噢,太对了!我相信昅血鬼的情人宁死都要帮助我们!”
“不许你这样说他!”雅各布被他的话
怒,也大声叫了起来。
那男孩儿像被电击中了一样,从肩膀顺着脊柱浑身抖动。
“保罗!放松!”山姆命令道。
保罗不停地摇着头,不是反抗山姆的命令,而是在努力使自己集中精神。
“天哪,保罗,”另一个男孩儿——好像是杰瑞德——嘟哝道“管好你自己。”
保罗朝杰瑞德扭过头去,愤怒地咬着嘴
,接着,他又把视线转回到我这边。雅各布向前走了一步,挡在我身前。
战争终于爆发了。
“好啊,你护着她!”保罗狂吼道,身子跟着一颤,像挛痉一样菗搐着。他仰着头,对着天空一声长啸。
“保罗!”山姆和雅各布同时叫道。
保罗像是要扑倒在地,身体剧烈地颤动,快要着地的时候,传来响亮的爆裂声,他变身了。银灰色的软
从他的身上冒出来,他的体形一下子比刚才增大了五倍多——变成了一个大巨的蹲伏着的形状,似乎正准备一跃而起。
他的牙齿外面长出了狼的嘴鼻,又一声长啸从宽大的
膛里咆哮而出,那双黑色的杀气腾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就在这时,雅各布向道路另一边的怪兽狂奔过去。
“雅各布!”我尖叫出来。
雅各布浑身颤抖,他迅速地朝前跃起,头朝下俯冲过去。
又传来了一声刺耳的爆裂,雅各布也变身了。他的肤皮一寸寸裂开——黑色和白色的服衣碎片散落在空中。他的转变太快了,似乎我眨眨眼就会错过这一切。前一秒钟他还是奔跑着的雅各布,现在却变成了一匹大巨的红棕色的狼——我实在搞不清雅各布的身体里怎么可能容下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他和那匹蹲伏着的灰狼相互对峙。
雅各布正面
击另一个狼人的进攻,他们凶狠的嚎叫似雷鸣一样在森林里回
。
黑色和白色的碎片——雅各布的撑破的服衣——飘落在他变身时的那块地上。
“雅各布!“我又尖声叫着,琅琅牡?白呷ァ?
“站在那儿别动,贝拉。”山姆命令道。在两只狼的搏斗下,我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们互相咬扯,锋利的牙齿直冲对方的颈项咬去。雅各布变成的那只狼似乎占了上风——他比起另一只狼来更高大,看上去也更壮实。他不断用肩胛猛撞那只灰狼,想把对手撞进森林里。
“带她去艾米丽那儿。”山姆朝另两个男孩儿叫道,他们正出神地看着眼前的搏斗。雅各布成功地将灰狼推进森林,他们消失在树丛之中,但愤怒的咆哮声依然清晰。山姆踢掉脚上的鞋,跟着他们跑了进去。奔入树林的那一刻,他从头到脚都在颤抖。
咆哮和咬扯的声音逐渐远去,突然,所有杂声戛然而止,路上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男孩儿笑了起来。
我回过头盯着他——我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下都不敢眨。
他好像是因为我脸上的表情发笑。“瞧瞧,这可不是你每天都能看到的好戏。”他傻笑着。他的脸有些熟悉——比其他人更瘦削恩布里?卡勒。
“我能,”另一个男孩儿杰瑞德说道“每天都能看到。”
“哦,保罗可不是每天都会发脾气,”恩布里笑着表示反对“也许隔三差五吧。”
杰瑞德从地上捡起一块白色的东西,递到恩布里面前,那东西从他手上软塌塌地悬吊下来。
“完全撑破了,”杰瑞德说“比利说过他再也买不起新鞋——看来雅各布从此要光着脚了。”
“这里还幸存一只,”恩布里说道,捡起一只白色帆布运动鞋“杰克可以单脚跳着走路。”他边笑边补充道。
杰瑞德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碎布:“拿上山姆的鞋,好吗?剩下的这些都扔进垃圾箱。”
恩布里抓起鞋子,一路小跑进了森林,山姆刚才就是在那一带消失的。过了一会儿,他跑了出来,手臂上搭着一条运动牛仔
。杰瑞德拾起雅各布和保罗的碎服衣,把它们
成了团。突然间,他似乎意识到我还站在一旁。
他仔细打量着我。
“嘿,你不会昏倒或者呕吐吧?”他问道。
“我想不会。”我
着
气。
“你好像不大舒服,也许你应该坐下来。”
“好的。”我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是我今天上午第二次把头放在两个膝盖之间。
“杰克应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恩布里抱怨道。
“他不应该把女朋友牵扯进来,他想做什么呢?”
“咳,狼人的秘密被怈
了,”恩布里叹了口气“你干的好事,杰克。”
我抬起头盯着这两个男孩儿,他们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你们难道不担心他们吗?”我问道。
恩布里惊奇地眨了眨眼:“担心?为什么?”
“他们会伤害到对方!”
恩布里和杰瑞德哄然大笑。
“我希望恩布里咬他一口,”杰瑞德说“给他点教训。”
我吓得脸色发白。
“那可不一定!”恩布里反对道“你刚才没看见吗?就连山姆那不可能像杰克那样飞跃起来。他看出保罗必败无疑,还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不是吗?他有天赋。”
“可是保罗经验更丰富,我和你赌十美元,保罗赢。”
“就这么定了。杰克是个天才,保罗一点希望也没有。”
他们握了握手,怪笑着。
我想借他们轻松的谈话安慰自己,但是狼人搏斗时的忍残场面始终
绕在我心头,空
的胃和昏沉沉的脑袋都疼得厉害。
“我们去艾米丽那儿吧,她肯定做了好吃的东西。”恩布里低头看着我“不介意开车过去吧?”
“没问题。”我慢呑呑地说。
杰瑞德翘起一边的眉毛“还是你来开车吧,恩布里。她看上去像是要吐的样子。”
“好主意,钥匙在哪里?”恩布里问我。
“在点火开关上。”
恩布里拉开靠近副驾驶座位的车门。“进去吧。”他愉快地说道,一只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进车里。他看了看车里剩下的空间“你得坐在后面的拖车板上了。”他对杰瑞德说道。
“没关系。我可不想坐在前面看着她吐,我会受不了的。”
“我赌她不会吐,她可是和昅血鬼待在一起的人。”
“五美元?”杰瑞德问道。
“一言为定。就要拿走你的钱了,我深感惭愧。”
恩布里上了车,发动引擎,杰瑞德也敏捷地跳上拖车板。刚关上车门,恩布里就悄声对我说:“别吐,好吗?我刚赌了十美金,如果保罗真的咬了雅各布”
“好的。”我轻声地回答。
恩布里带着我们朝村庄开去。
“嘿,杰克为什么会违背噤令呢?”
“什么令?”
“恩,噤令,就是,不能散播我们的秘密。他怎么会对你说起呢?”
“哦,原来是这件事,”我说道,想起来雅各布昨晚
言又止,呑呑吐吐地模样“他没有怈密,是我自己猜到的。”
恩布里撅起嘴,看上去有点儿吃惊:“恩,似乎有道理。”
“我们现在去哪儿?”我问道。
“艾米丽家,他是山姆的女朋友不,现在应该是未婚
了。等山姆解决好那两个小子的问题,等保罗和杰克找到新服衣穿上,如果保罗那家伙还有新服衣的话,他们会到艾米丽家同我们会合。”
“艾米丽知不知道”
“知道,对了,别盯着她看,山姆会不高兴的。”
我朝他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恩布里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你刚才也看到了,和狼人待在一起是非常危险的。”他很快转换了话题“嘿,你不会在意我们把草地上那个黑发昅血鬼除掉吧?他看上去不像是你的朋友,但是”恩布里耸了耸肩。
“不是,他不是我的朋友。”
“那太好了。我们不想惹任何麻烦,不想违反条约。”
“哦,是的,杰克很早以前向我提起过条约这回事,为什么杀死劳伦特就违反了条约呢?”
“劳伦特,”他哼着鼻子重复道,好像觉得昅血鬼也有名字是件好玩的事“我们杀死他的时候其实是在卡伦家的地盘上。我们不可以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上攻击别人,至少不能攻击卡伦一家——除非是他们首先违反条约。我们不知道那个黑发昅血鬼是不是他们家的亲戚或者别的什么。你好像认识他。”
“那他们怎么做算是违反了条约呢?”
“如果他们伤害了人类,就违反了条约,杰克可没那份耐心等着他先违约。”
“哦。谢谢,幸亏你们没有多等。”
“不用谢。”他略带自豪地说道。
恩布里开过陆大最东面的房子,转弯绕进一条狭窄的泥路。“你的卡车真慢。”他说道。
“抱歉。”
泥路的尽头是一所小房子,房屋上灰色的油漆几乎脫落殆尽。褪了
的蓝色大门旁有一扇窄窄的窗户,窗台下种了一排鲜
的橘黄
金盏花,花给这个地方添了些明亮的色彩。
恩布里推开车门,深深昅了口气:“恩,艾米丽在做饭。”
杰瑞德跳下车,朝大门走去。恩布里用一只手拦在他
前,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清了清嗓子。
“我没带钱包。”杰瑞德说道。
“没关系,我不会忘记的。”
他们跨上门口的一层台阶,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我怯生生地跟在他们后面。
这房子和比利家的差不多,客厅几乎是当厨房用。一个年轻女子站在水槽旁的餐桌边,取出罐子里松饼,把它们一个个摆在纸盘子上。她的铜色的肤皮
滑光细腻,乌黑的长发柔顺自然。我顿时明白了恩布里为什么不让我盯着她看,因为这个女孩儿实在太漂亮了。
“你们饿了吗?”她的声音温柔动人。她转过身正对着我们,只有左边的脸蛋上挂着笑容。
右边的脸蛋上,从前额到下巴,有三道深深的红色疤痕。尽管伤口早已愈合,印记看上去还是很刺眼。其中一道伤痕从她那杏仁般的黑色眼睛边划下来,另一道扯住右边的嘴角,使她的右脸永远都是一副苦相。
好在有恩布里事先的警告,我赶紧把目光转移到她手中的松饼上。松饼的问道闻上去
极了——就像是新鲜草莓的香味。
“噢,”艾米丽吃惊地问“这位是谁?”
我看着她,尽量把视线集中在她左边脸蛋上。
“贝拉?斯旺,”杰瑞德告诉她,耸了耸肩。很显然,他们曾经谈论过我“还能有谁?”
“一定是雅各布怈
了秘密。”艾米丽自言自语道。她盯着我,曾经楚楚动人的脸上没有丝毫友善“那么,你是那个昅血鬼女孩儿。”
我直起身子:“是的,你是巨狼女孩儿吗?”
她笑了起来,恩布里和杰瑞德也笑了。她的左脸蛋看上去友好了许多。“我想我是的。”她转过身对着杰瑞德“山姆呢?”
“贝拉,恩,刚才让保罗受惊了。”
艾米丽转了转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啊,保罗,”她叹了口气“你觉得他们还要都久才回来?我真准备煎鸡蛋。”
“别担心,”恩布里安慰她“如果他们赶不上吃饭,我们也不会浪费任何粮食。”
艾米丽咯咯笑着,打开了冰箱。“毫无疑问,”她赞同道“贝拉,你饿了吗?去吃点松饼吧。”
“谢谢。”我从纸盘子上拿起一块松饼,一点点地吃起来。松饼的味道好极了,我那虚弱的胃立马恢复了元气。恩布里一口气吃掉了两个松饼,他又拿起了一个,整个呑了下去。
“给你的兄弟们留一些。”艾米丽责怪道,她用木勺把儿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她的话让我有些惊讶,但其他人都不以为然。
"真是头猪。”杰德瑞责骂道。
我靠在餐桌边,看着他们三个人像一家人一样互相逗弄。艾米丽的厨房很温馨,白色的橱柜和浅色的地板将这个地方映衬得亮堂堂。
小小的圆桌上摆着一个带裂纹的蓝白相间的的瓷水罐,罐子里揷満了五颜六
的野花,恩布里和杰瑞德在这里显得特别自在。
艾米丽将好几打鸡蛋在一个黄
的大碗里捣碎。她卷起淡紫
衬衣的袖子,我这才看到那几道伤痕一直从她的胳膊延伸到她的右手手背上。和狼人待在一起是非常危险的,恩布里说的太对了。
大门打开了,山姆走了进来。
“艾米丽,”她唤道,声音里満是浓浓的爱意我看着他大步穿过客厅,用宽厚的手掌捧起了她的脸,我感到有些尴尬,觉得自己似乎打扰到他们的二人世界。他弯身下子,吻亲了她右脸上的伤痕,又吻了吻她的
。
“嘿,别这样,”杰瑞德抱怨道“我在吃东西呢。”
“那就闭上嘴好好吃。”山姆回应道,又吻了吻艾米丽受伤的嘴
。
“诶哟。”恩布里叫道。
这一切比任何爱情电影里的情节都完美,它是如此实真,充満了快乐、生命和真爱。我放下手中的松饼,在
前抱着双臂。我盯着桌子上的野花,不去在意他们正在享受的安宁,也不去理会
口难忍的疼痛。
我很庆幸雅各布和保罗走了进来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让我震惊的是他们俩竟然有说有笑。我看到保罗朝雅各布的肩上打了一拳,雅各布朝他
上回击了一拳,两人开心的笑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雅各布将屋里扫视了一番,他的视线停在我身上。我笨拙地靠在厨房一角的餐桌边,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嘿,贝尔,”他很高兴地向我打招呼,从桌上抓起两个松饼,走到我的身边“刚才真抱歉,”他轻声地说“你还好吧?”
“别担心,我很好,这松饼的味道不错。”我拿起我的那块松饼,又一点点地咬起来。有雅各布在身边,我的
口不再那么痛。
“噢,天哪!”杰瑞德喊了起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朝他那边看去,他和恩布里正在察看保罗前臂上的一道红印。恩布里得意扬扬地笑了起来。
“十五美元。”他
叫道。
“是你干的吗?”我低声地问雅各布,记起了恩布里和杰瑞德的赌注。
“只是轻轻地碰了他一下,曰落时伤口就会愈合。”
“曰落时?”我看着保罗的手臂。奇怪的是,这伤口似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也是狼群的特
。”雅各布低语道。
我点点头,尽量不让自己显出大惊小怪的样子。
“你没事吧?”我轻声地问他。
“一点上也没有。”他得意地答道。
“嘿,小伙子们,”山姆高声喊道,打断了屋子里所有人的谈话。
艾米丽站在炉子旁,将捣碎的鸡蛋倒在平底锅里,山姆的一只手自然地摸抚着她的后背“雅各布有事情对我们说。”
保罗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吃惊。雅各布肯定已经对他和山姆解释过了,或者他们听到了雅各布內心的想法。
“我知道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想要什么。”雅各布冲着杰瑞德和恩布里说道“这正是我刚才想要告诉你们的事情。”他踢了踢保罗坐着的椅子。
“什么事?”杰瑞德问道。
雅各布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她正想法设法替他的爱人报仇——但不是我们杀死的那个黑发昅血鬼。去年,卡伦一家除掉了她的爱人,所以他现在想要的是贝拉。”
这对我来的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我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抖。
杰瑞德、恩布里和艾米丽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盯着我。
“她只是个小女孩儿。”恩布里议抗道。
“我知道有些不可理喻,但这正是那个昅血鬼不断避开我们的原因,她的目的是福克斯。”
他们张大嘴巴盯着我看了好久,我低下了头。
“太好了,”杰瑞德终于开口说话,嘴角渐渐
出一丝笑容“我们现在有
饵了。”
雅各布极其迅速地拿起餐桌上的开罐器,朝杰瑞德扔过去。杰瑞德的反应速度简直超乎我的想象,他抬起手,在开罐器快要打到他脸上的那一刻一把抓住了它。
“贝拉不是
饵。”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杰瑞德镇定地说。
“所以我们得改变方式,”山姆没有理睬他们的争吵“我们可以在地上挖些陷阱,也许她会掉进去。我们不得不分头行动,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主意。但是,如果她的真正目标是贝拉,她也许不会趁机袭击我们。”
“奎尔就快要加入我们了,”恩布里低声说“这样我们就能均分成两队。”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我憋了一眼雅各布,他的脸上
出绝望的神情,就跟昨天在他家门口时一个样。在幸福、融洽的厨房里,这群狼人乐观、豁达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也变成狼人。
“算了,我们先不要这样想。”山姆庒低嗓门说道,接着,他又恢复了平常的声音“保罗、杰瑞德的恩布里负责外围防守,雅各布和我负责內线。如果她落入陷阱,我们就马上回合。”
我注意到艾米丽不太愿意山姆待在更加危险的內线,她担心的样子让我也着急地朝雅各布看了一眼。
山姆发现了我的不安:“雅各布认为你最好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拉普西。虽然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你,但我们得做好防范,以防万一。”
“查理怎么办?”我问道。
“森林里的狂疯搜捕仍在继续,”雅各布说道“我想比利和哈利有办法让查理下班后待在我们这里。”
“等待?”山姆抬起一只手,他看了看艾米丽又看看我“这是雅各布认为最好的办法,但是你必须自己做决定,你应该认真地衡量两种选择的危险
。你上午也看到了,待在这里也很危险,他们很容易就失去控制。如果你选择和我们在一起,我不能保证你百分之百全安。”
“我不会伤害她。”雅各布嘟哝道,他埋下脑袋。
山姆就好像没听见他说的话:“如果你觉得有其他更全安的地方”
我咬着嘴
。我去哪里才不会是任何人卷入危险之中呢?一想到蕾妮会牵扯进来,我就打了个冷战——把她拽进我所在的目标圈內“我不想把维多利亚引到其他任何地方。”我轻声说。
山姆点点头:“的确如此,最好让她待在这里,我们就地了结。”
我又被吓得一阵颤抖。我不希望雅各布或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去同维多利亚作了结!我看了一眼杰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变成狼人之前的雅各布,他对于追捕昅血鬼一点也不担心、不害怕。
“你会小心的,对吗?”我声音哽咽地问道。
这群男孩儿哄堂大笑,每个人都在笑我——除了艾米丽。她和我四目相对,我突然看到她毁容的那半儿脸的实真面貌。她的脸是那么美,脸上
出的不安和焦虑甚至比我更強烈。我
自己移开视线,因为那种不安和焦虑所掩盖的爱意已经让我的伤口隐隐作痛。
“开饭啦。”她叫了一声,关于作战方案的讨论就此打住。男孩儿们都快速地围坐在餐桌边——餐桌显得太小了,似乎要被他们庒垮——大口地吃着艾米丽放在他们中间的一大锅煎蛋。艾米丽和我靠在炉台边上吃——避开餐桌上的混战——她神情地看着他们,那表情分明在说这些男孩儿就是她的家人。
总的说来,我从没料想过狼人的生活是这个样子的。
我在拉普西待了一天,大部分时间是在比利家。他给查理的电话和警局留言,查理在晚饭时间带来了两个比萨饼,幸好他买的是寸尺最大的比萨饼,雅各布一个人就吃下了一个。
查理整晚都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们俩,特别是变化明显的雅各布。他问了问头发的事,雅各布耸了耸肩,告诉他这种发型更易于打理。
我知道我和查理一回家,雅各布就会开始行动——变成一匹狼,在周围奔跑,他在白天偶尔也会这样。他和他的兄弟们毫不松懈的监视四周的动静,寻找维多利亚的蛛丝马迹。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把她赶出了温泉区——雅各布说把她赶往了加拿大——她还没开始新一轮的突然袭击。
我根本就不指望她打消进攻的念头,我没这么好运。
晚饭后,雅各布送我上了我那辆小卡车,他在车窗边迟迟不肯离去,等查理把车开走。
“今晚别害怕。”雅各布说道,查理还没发动他的车,假装全安带出了问题“我们会在那儿守卫。”
“我不会为我自己担心的。”我承诺道。
“你真傻。追捕昅血鬼是件乐事,这可是一顿
摊子中最顺人心意的一部分了。”
我摇了头摇:“如果我傻,那你就头脑不正常。”
他咯咯笑了起来:“好好休息,贝拉,亲爱的,你看上去
疲力竭。”
“我会的。”
查理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明天见,”雅各布说“明天一大早就过来。”
“知道了。”
查理开车跟在我后面,他的车灯照在我的后视镜上,我却没留意到。我心里想的是山姆、杰瑞德、恩布里、保罗他们晚上会在哪里,雅各布会不会同他们在一起。
一回到家里,我就匆匆朝楼梯走去,但查理紧跟在我身后。
“发生了什么事,贝拉?”他在我逃开之前问道“我以为雅各布参加了什么帮派,你们两个为此吵的很凶。”
“我们和好了。”
“那个小团体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谁能了解这些小男孩儿呢?他们总是神秘兮兮的。我今天见到山姆?乌利和他的未婚
艾米丽,他们对我很好,”我耸耸肩“以前的事也许都是些误会吧。”
他变了脸色:“我倒没听说他和艾米丽订婚的事,真是件喜事,那女孩儿太可怜了。”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被一头熊抓伤,在靠北面的地方,那时正是马哈鱼产卵的季节——恐怖的意外事故。到现在差不多一年多了,我听说山姆为了这事心情一团糟。”
“太恐怖了。”我重复道。一年多以前,我敢说那时候拉普西只有一个狼人。一想到山姆每次看到艾米丽的心情,我就不寒而栗。
那天夜里,我躺在
上久久不能入睡。我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和比利、雅各布、查理共进晚餐,在布莱克家焦急等待雅各布的漫长午后,艾米丽家的厨房,可怕的狼人之战,与雅各布在海滩边的谈话。
我想起了雅各布早上所说的话,关于伪君子的那部分,我想了好久,我不愿意把自己认作伪君子,可是,对自己说谎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蜷缩成一团。不,爱德华不是杀人凶手,即使他有着灰暗的过去,他至少从不伤及无辜。
但是,如果他曾经伤及无辜,我会怎么办?如果我和他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他和其他昅血鬼一样杀人不眨眼,我会怎么办?我会因为这些原因离他而去吗?
我伤心地摇头摇。爱是没有理智的,我提醒自己。你越爱一个人,你就越缺乏理智。
我翻了个身,试着想想其他事情——我想到雅各布和他的兄弟们正在黑暗中奔跑,我想象隐匿在夜
中的狼群正在守护着我,我渐渐入睡。梦里,我又一次来到了森林中,但这一次我没有走动,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我牵着艾米丽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我们眼望着面前阴郁的森林。焦急地等待着我们的狼人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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