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月光下,鳌老孤身一人朝西山走去。
寂静的山林,萤火点点,鳌老扭头望了望,见四下里无人,遂将手中的紫红色手杖朝地上一杵,身子凌空而起跳跃着前行,一蹦足足两三米远,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登上了西山的半山
。
山
大巨陡峭的岩石中间有一道狭窄的
隙,刚好容人侧身而过,蜿蜒约有数百米。待钻过这“一线天”山隙之后,前面骤然开朗,山谷中出现了一座平坦的坝子,方圆数里,漫山遍野盛开着罂粟花,有红色、蓝紫
还有白色的,在清凉的月光下,如梦如幻,神秘至极。
罂粟花也称为“英雄花”原生于小亚细亚,19世纪中后期,英法殖民者将其引种到了具有得天独厚气候条件的缅北高原,犹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金三角从此便永无安宁了。
坝子的央中,有一栋树皮木屋,孤零零的座落在盛开的罂粟花丛中,窗口透出少许微弱的油灯光,显得格外的静谧。
“米囊婆婆,鳌老有事相求。”鳌老站在木屋前十余米处,恭恭敬敬的朗声说道。
许久,屋子里传出一苍老的女人声音:“什么事?”
鳌老赶紧回答道:“老夫捉住了一个怪人,百思不得其解,特地凌晨赶来,请婆婆释疑。”
“怪在何处?”那老婆婆说道。
“此人面老体少,双目白矒,神智不清,看似中
之身,却又非尸变,体內老
之气上行扼于颈部而不得循环,此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怪事儿。”鳌老解释道。
“哦…”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问道“颈部可有异象?”
“一圈虬结的紫红色
疙瘩。”鳌老回答。
“纯
之锁…”屋子里传来喃喃自语声。
“纯
之锁?那是什么,婆婆可否解释一二?”鳌老疑惑的说道。
“此非中原之道,而是密宗至高法术,以纯
气锁住左中右三脉,遏制老
之气通行周天梵
,不过…”老婆婆的语气似有犹豫。
“不过什么?”鳌老赶紧追问道。
“密宗噶玛噶举派的这种咒锁据说早已失传了,怎么会…”屋里又沉默了。
“婆婆,老夫怀疑这个怪人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曾经被什么人给下了噤制,因而导致其疯癫失明…”鳌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怪人在哪儿?”屋里面问道。
“就在老夫的家中。”鳌老回答。
“把他带到老妪这里来吧。”那老婆婆说道。
“米囊婆婆,请您老人家设法替他解除噤制,老夫要其投身于革命,加入到缅甸民人的解放事业中来。”鳌老精神亢奋的说道。
“老妪试试吧。”屋里说完了话,熄灭了油灯,再也没了动静。
鳌老恭敬地退了几步,然后转身下山返回老街。
黎明时分,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鳌老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的走上了竹楼。
屋子內,两名卫兵倒卧在地上昏
不醒,大鹦鹉嘟嘟则不见了踪影,那怪人老乞丐还依旧绑缚在柱子上,耷拉着脑袋,鼾声如雷。
“乃梭!乃梭…”鳌老大声呼唤着勤务兵。
没有人应声,鳌老遂感觉到事情不妙,赶紧蹲在地上以手掌心按在其中一士兵的头顶百会
上,缓缓输入些许真气。
百会
,又名“天満”乃百脉之会,为人身安神醒脑开窍第一要
,可催昏
的脑组织细胞尽快苏醒过来。
“鳌老…”士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无力的说道“是,是乃梭勾结了那只大鹦鹉,打伤了我们逃跑了。”
“乃梭?”鳌老吃了一惊,不解道“为什么?”
那士兵断断续续的说道:“乃梭讲,大鹦鹉是他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鳌老更加的
惑不解了,他接着问那士兵“他们逃去哪儿了?”
士兵摇了头摇,表示不知道。
乃梭来自金三角泰国一侧的美斯乐,那儿是原军国93师的地盘,这孩子年纪尚小,只有十四五岁,怎么会与大鹦鹉有瓜葛呢?莫不是突起童心,看见这会说话的鹦鹉好玩,被嘟嘟的花言巧语所欺骗,因而协助牠逃走也说不定,鳌老如是想。
他又将另一名士兵救醒,问了问情况,就打发他俩先回去休息了。此时,天色已经亮了,外面路上隐约传来民人军士兵跑步
练的脚步声。
鳌老决定,今天夜里,就把老乞丐送到西山米囊婆婆那里去,当今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开解这怪人的噤制了。
“叮铃铃…”墙上响起了电话铃声,鳌老走上前去摘下了听筒。
“是鳌老么?”对方说道。
“我是鳌老,德钦副主席。”鳌老谦恭的回答。
“早饭后到部里开会。”德钦副主席说道。
“是,知道了。”鳌老挂上了电话听筒。
缅共央中8。19办公室位于老街后面的一大片柚木林中,院落很大,有一排装有铁门的仓库,里面堆満了成包的鸦片、黄砒和
制洛海因,戒备极为森严。
小会议室內已经坐満了中层以上的部干,几乎都是央中
导领们的亲属,烟气熏天。
酒囊饭袋…鳌老心里骂道,脸上却还
着淡淡的微笑,与他们一一点头致意。
会议由8。19部门首脑,
央中德钦佩丁副主席主持。
“同志们,缅共自1939年成立以来,历经风雨43年,才发展壮大到了今天。可是,自从周恩来总理和
泽东主席相继逝世以后,国中单方面撤回了“顾问团”并且停止了军事与经济方面的援助,使我们
遭遇到了前所未有之困难。自从两年前,央中成立了8。19办公室以后,我们的罂粟种植区域已经逐步扩大到了13万平方公里,每年提炼和加工鸦片接近1000吨,
制洛海因70余吨,闯出了一条立独自主、自力更生的道路,如今我们已经彻底摆脫了依赖国中的局面…”德钦佩丁慷慨
昂的演讲着。
德钦佩丁副主席接着继续讲道:“央中决定,凡是涉及鸦片种植、收购、生产提炼和组织贩运等都要做到‘五个统一’,即统一筹措资金、统一定价收购、统一集中保管、统一建厂加工和统一组织贩运。目前,我们只有泰国一条单一的运输通道,已经是远远的不够用了,必须要解放思想,开辟全方位的贩运路线。往南,经缅泰边境入进泰国或经缅甸仰光等地运至马来西亚、新加坡,再销往世界各地;往东南,可经由老挝转运越南、柬埔寨,再销往欧美地区;往北,则经中缅、中老、中越边境入进
国中內地或转往港、澳地区,往西北可以
向印度及孟加拉国。这其中,通过国中云南省过境,开拓陆大內地市场的前景十分广阔,单国中国內的昅毒人数,尽管没有官方的统计数据,但据估计也不下五六十万人。按每人每天昅食一个零包0。3克洛海因的常规昅毒量计算,则一年需要消费洛海因80吨左右。同志们,这是多么大巨的一个市场啊…”会议室里响起了啧啧惊叹声,众人俱都奋兴莫名,摩拳擦掌。
“同志们,国中
府政与缅甸府政正在联手堵截打击我们的运输路线,最近就又有一些同志牺牲了,央中怀疑我们的內部出现了奷细…”德钦沉痛的说道。
“奷细?是谁?”众人纷纷
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德钦严厉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人的脸上,缓缓说道:“至于是谁,我们还在调查之中,若其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话,就马上向央中自首,我
的一贯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受奖,立大功受大奖’,如果执
不悟的话,鳌老将代表政治局对其处以极刑。”
会议室內鸦雀无声,仿佛听得见各自的心跳声。
会议结束后,德钦佩丁副主席将鳌老留下来,两个人单独密谈。
“老夫抓到了一个怪人。”鳌老神秘的说道。
“怪人?怎样的一个怪人呢?”德钦颇感趣兴的问道。
于是,鳌老便将杨昆明抓了一伙和尚,其中有一个老乞丐的事情开始讲起,但他没有提及那只会说话的蓝紫金刚大鹦鹉。他深知,向导领汇报工作,应该只讲成功的事例和成绩才是最明智的。
“此人有可能成为我们
內最厉害的秘密杀手,用来对付缅甸军府政或者是国中方面的某些要员则是再好不过了。”鳌老
有成竹的说道。
德钦副主席听了连连点头,说道:“好,此事须私下秘密进行,你知我知,即使对政治局委员们也不要漏出丝毫的口风来。”
“老夫明白。”鳌老回答道。
“西山那个叫做‘米囊婆婆’的人能解除这怪人身上的噤制么?”德钦不放心的说。
“当今世上,她若不能解,恐怕就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鳌老相当肯定的回答。
“鳌老,一有进展,要及时向我报告。”德钦叮嘱道。
“老夫明白。”鳌老保证道。
在回去的路上,鳌老心中苦苦的思索着,这个怪人一旦解除了噤制以后,自己该如何来控制其为己所用呢…
眼下,一切都看“米囊婆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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