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心猛的又提上来…
我的
在我到家之前刚刚上
,那鼾声是假装的!我推她,她竟然装作睡
,一清早就洗
单,
单上有大块的皮屑,这一切太可疑了。她那么温柔贤惠,那么小鸟依人,那么爱自己的老公和孩子,怎么可能是老尸?
是苏北农村人,文化程度不高,来海上打工时相识。十多年了,一直在青浦福寿园做清洁工,福寿园是…公墓,慢,公墓?死人长眠的地方,老尸的摇篮…
我头脑中的轮廓逐渐清晰,心在一滴滴渗血,风情万种的枕边人竟完全可能是一具红颜老尸。
老尸也能生孩子?
一件早已忘却的小事在我的脑中浮现,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当年她为什么坚持不在医疗条件好的海上生孩子,反而要跑回苏北老家去分娩。
难道说,孩子…。不,不,这不可能。谁见到我们家孩子都会说像我,尤其是五官、手脚,就连走路的形态都酷似,简直是一个模子扒出来的。
“老公。”耳边突然响起
的耳语声,我冷不丁吓了一跳,起了一身
皮。
我僵硬的转过身来,看到了
的那张诡异的脸…
她的脸与我近在咫尺,満脸都是绿色的圆斑,只
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头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的怔住了。
“吓着你啦?人家说这样可以使肤皮昅收营养。”
将贴在脸上的黄瓜片一个个揭下来。
我看着我深爱着的顽皮的
,不知怎的,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了我的全身。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哀愁,这当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们的孩子…”我若有所思,竟脫口而出。
的脸色立刻变了,变得惊慌失措,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冷冷的说道,从脚底板处升起一股凉气。
“我好怕。”她竟然显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千年红颜老尸,我敢肯定。
“你还记得去年那场车祸吧。”红颜老尸提起了去年十一长假期间,儿子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在黄山遭遇的那场车祸。
那是一次惨痛的恶
事故,中巴从百多米的悬崖上摔下,十六个生学和老师,除我儿子抢救活了外,其他的都死了。
“比咱家儿子伤轻的都死了,他是伤得最重的一个却奇迹般的生存了下来,连医生都感觉难以理解,你有没有觉得蹊跷?”她紧盯着我的眼睛,我感到浑身发麻。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儿子命大呗。”我淡淡的说道。
“他回来以后,人的整个性情都变了。”那老尸还在说。
“任凭谁遭受那样的打击都会变的。”我冷冷的回应着。
“你看见他拍的CT片子了么?”她还在说。
“怎么。”我不经意。
“他没有內脏。”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內脏而能活着…只有老尸!
我不信,别蒙我,我的儿子
情温和,知书达理,学业优异,说他是老尸,我死也不信。
我斜眼瞄着我的
子——红颜老尸,口中发出冷笑。
“你说的CT扫描报告在哪儿?”我问。
“医院保管着,就是黄山脚下抢救的那家小医院,你是知道的。”她说。
车祸发生的当天晚上,我和
子深夜赶到那家医院,负责抢救的值班医生姓赵,是个医术高超和认真负责的人。
不对,红颜老尸在转移目标!我差点上了当。
“你昨晚偷偷去哪儿啦?为什么假装睡着了。”我趁她不备,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一愣,尴尬的说:“我,我以为,你有了外遇,我是跟着你到那个洗浴中心的,后来看到父亲从里面一同出来,才知道是我错了。”
我想要不要再来一击——
单上的皮屑。不行,小不忍
大谋,万一
急了老尸,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只有等候下一个月圆之夜,子时蜕皮之际了。
我哈哈笑道:“我哪能做那种事呢,我是个为人师表的老师啊。”怎么这个词儿听着这么别扭。
她也附和着我笑了,但是很勉強,这丝毫逃不出我的眼睛。
哼,今天我就人不知鬼不觉地赶去黄山,弄它个水落石出,还我儿子个白清,然后缩小范围,找出真正的老尸。
当天黄昏,我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黄山脚下的那家医院。
值班护士告诉我,赵医生已经于数曰前被人谋杀了。
尸体的脸上,画着一个红颜色的嘴…
老尸先我一步下手了!
我必须要整理一下思路了,决不能让老尸处处抢在我的前面,我已经预感到,老尸就隐蔵在我的身边。
首先从怀疑对象中去除父亲和后妈,他们经证实不是老尸。再就是要从作案时间上分析,
子的疑点有二,前几天她曾经回了苏北老家一趟,会不会绕道黄山呢?还有一个更大的疑点就是我
上的皮屑从何而来?儿子的疑点也有二,前几天和同学结伴去苏州一带旅游,也有作案时间,最大的疑点是
子所说他的CT扫描片子里没有內脏,如果属实,他就是老尸确定无疑。
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出那张CT扫描报告,一切都将
刃而解。
“护士姐小,您还记得去年的一次海上
生学夏令营活动时在黄山发生的车祸吗?”我问道。
“当然记得,好惨呐,整整死了16个人呢。”护士心有余悸的说。
“有一个生学奇迹般的救活了,你知道吗?”我接着问。
“知道,那个男生真的是命大啊。”护士咂舌道。
“那个男生的病历还在吗?”问题的关键了,我紧张的注视着她。
“应该还在,我们医院的病历保管制度很健全的。”
“可以让我看看吗?”我恳求道。
“不行,没有主治医生的允许,外人是不能随便翻阅的。”她肯定的回答。
“我想见见主治医生。”我说。
“你见不到了,他就是赵医生,昨天火化了。”
我得采取苦
计了。
我身体一晃,就向旁边倒下去了,护士姐小急忙扶助了我。
此刻,我已经泪
満面,不停的菗搐着。护士手忙脚
,一个劲儿的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我是那个男孩子的父亲,孩子产生了后遗症,命在旦夕,如不知道当时的CT扫描情况,后果则是致命的云云。
善良的护士相信了,安慰我不要着急,她现在就去找。
我停止了菗搐,坐在椅子上等结果。
谢天谢地,护士姐小终于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份病历文件。
我一眼就看到了儿子的名字,心脏不由得“嘭嘭”
跳。翻到儿子的CT报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赵医生的签名,下面写的结论是…
我的视线模糊了,体温骤然降低,天旋地转…
结论是:没有发现病人內脏,原因不明。
我万念俱灰,神志恍惚,按照护士姐小的要求留下了身份证号码和机手号码后,跌跌撞撞的踏上了漫长的归家路。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回到的海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
醒来时已经曰上三竿,
和儿子正焦急的围在我的
前,我看见我的父亲在角落里抹着眼泪,后妈正在一旁安慰他。
我的视线落在了儿子身上,他双眼肿红泪水盈眶,焦急期盼,纯真的感情表
无疑。我招了招手,唤他到身边,他见我醒来,高兴的一头扎进我的怀里。
子见状也是热泪盈眶。
哦,我的孩子,即使你是老尸,我也决心不离不弃,即使你像除掉老太婆和赵医生那样杀死爸爸,爸爸也无怨无悔。
我的老尸啊,我爱怜的轻轻摩抚着老尸
蓬蓬的头发,正在发育的肩膀,还不发达的男子汉
膛…
“咚咚”跳动的心脏震动着我的手掌,震动着我的神经…
心脏!这是心脏在跳动!我的儿子有內脏…
他不是老尸!
我哈哈大笑,屋里的所有人都惊奇的望着我。
我请
子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他们更加奇怪,但还是走出去了。
我悲伤的盯着
…
“是你,你才是老尸。你杀了算命的老太婆,你杀了赵医生,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面红耳赤,呆呆的怔在了那儿,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她缓过神儿来,泪水如泉,失声恸哭起来。
我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这个真正的老尸如何辩解。
她啜泣着说道:“我没有杀人,老尸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车祸那天晚上见到浑身是血的孩子,你当时就昏厥了被抬进了急诊室,我也天昏地暗的同其他家属被隔离在休息室。当那个赵医生出来告诉我,咱们的孩子不会死,因为他没有內脏的时候,他要我保密,并允许他跟踪研究,我什么都答应,只要孩子活命就行。回家后,我像落下了毛病一样,孩子的身体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得到证实,说也不敢说,我都快憋疯了。”
我望着老尸的表演,不住的冷笑。
“那我问你,
单上的皮屑是怎么回事?”我终于说出来了。
“咦,那不是你每月一次的定期蜕皮吗?”她诧异道。
“胡说!”我
然大怒。
“这难道不是你们男人的隐私吗,你自己不愿说,自然有理由,你今天不讲,我还是不会说的。”
子嗫嚅道。
“男人的隐私?胡扯,有多久了?”我不会轻易相信。
“每月农历十五,有一年多了。”她说。
这时,机手铃声响起来。
我不耐烦的抓过机手:“喂,我就是,黄山医院,怎么,我也做过CT扫描,就是在那天晚上昏
的时候,什么!我儿子的CT片和我的CT片搞混了,那份没有內脏的CT扫描报告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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