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夜,冯布衣一行与三清宮华虚道长告别,道长对小祖师恋恋不舍,嘱咐事毕之后绕道三清宮嬉戏数曰,小祖师点头应允。
是夜天清气朗,繁星点点,月光铺地,道路清晰可辩,小祖师兴致颇高,蹦蹦跳跳的跑前跑后。
黑衣迟二老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惟恐今夜有事发生,自古“湘西赶尸”的叩尸噤忌今曰已破,但却从不知骨骼是否有与尸体一般样的觉察力,自己也吃不准,所以当时犹豫了片刻未及出手拦阻。唉,听天由命吧。
果不其然,还未出村口,那赖布衣尸骨竟自行站住了,黑衣迟二老口中一遍遍念咒语,尸骨非但不动,最后竟然转身就跑…。冯布衣伸手没抓住,忙与黑衣迟二老紧紧追赶了下去,不料尸骨跑得飞快,而且步法轻盈,累得两人气
吁吁,一直撵到杨家农舍方才停下。
屋內人听到动静都跑出来,见此情景均大吃一惊。冯布衣将大致经过向华虚道长叙述一二,众人莫不诧异。道长问及小祖师,此刻大家才发现小祖师并没有跟回来。
华虚道长指派大家分头村內村外寻找,
鸣破晓,小祖师仍是踪迹皆无。众人回屋,商议对策。
华虚好言慰藉:“小祖师吉人天相,奇遇不断,不但聪明伶俐,又有赖老前辈亡灵庇护,料不会有事。”话毕,悄悄抹去眼角的几滴泪珠。
冯布衣见老道长心內难过,自己则更觉悲苦,心念微动,已得一卦。
“道长,适才梅花易数占得一卦,是为地火明夷。这坎水游魂卦却是主大凶。寻人指向西南方,目前虽未走远,但确难以找到。不知道长怎看?”冯布衣愁眉不展。
“离曰掩于坤地,暗夜之相,火入地中被伤,不能生明,故为地火明夷。此卦有始困后达之意,音信隔绝,意外之子女难,但凡循正大光明之道,慎思可解危矣,冯先生放心,小祖师必定可回。”道长解道。
“方才外应为西南方一声
啼,莫非一曰,一月甚乃一年?”冯布衣怅然自语道。
华虚见其神情恍惚便揷开话题,道:“赖老前辈的遗骨应先安顿好,现既已不愿离去,如能葬于他先师杨公身旁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知冯先生意下如何?”
“也好,师同父母,赖老前辈泉下有知想必也是同意的,此番破忌许是冥冥天意。”冯布衣赞同。
“那么贫道就一并
办了。”华虚放下心来,吩咐门下道士准备。
黑衣迟二老尤自叹息不已。
冯布衣:“迟师傅不知可有意思代为寻找小女?所需费用尽管开口。”
黑衣迟二老正
道:“此事实源于我违背行规忌口,不用冯先生说,我自当尽力,至于费用则不必了。我即刻出发,不管时间多久定要寻回小祖师,送往九江。说心里话,那是个人见人喜欢的小姑娘。”说罢起身告辞,出门径直奔西而去。
话说小祖师突见返身逃走的师傅遗骨和紧追而去的父亲及黑衣迟二老时大大地吃了一惊,正
赶上,无奈人小腿短,刚起数步,远处早已不见了人影踪迹,于是索
一庇股坐在田埂上,等他们回转来。
“一二三兮九八七,七八九兮一二三,小姑娘可知什么意思么?”前面老樟树下转出一人道。
“你是谁?”小祖师心中有些害怕。
“若能答上,我便告诉你我是谁。”那黑影笑笑。
“一二三兮九八七,山情水意两相合。七八九兮一二三,山情水意两相关。如何?”小祖师噘着嘴道。
“哇
,这么难的问题都能回答!”那人诧异之中对自己的流行口头语使用之流利并恰当颇为満意。
“五兼乾巽两边推,坎离寄位八神归,巽位属天水收地,乾位连地水收天。上中下各六十年,催余一百八十全,中兼上下三元舂,五百余年掌上轮。断定四吉与四凶,古今来往总相同,盛而复哀补救微,随元随局变通之。有缘得此号仙家,
关窍不亳差,更加宮照大与小,远近亲疏法九妙。神而明之存乎人,传心传眼要分明,宝而秘之勿轻怈,一漏天机靡遗子。”小祖师不服气的噼里啪啦一股脑儿背颂。
“哇…哇
。”这回轮到那人吃惊了,但始终还是没忘使用流行语言。
“这有何难,是我师祖杨筠松的‘滴滴金’嘛。”小祖师颇为自豪地说。
那人走到月光下,站在小祖师几步远的地方。只见此人鹰鼻凹眼,银发垂肩,一身黑衣,骨瘦如柴,约莫有六十来岁。
小祖师瞧其相貌怪异丑陋,心下反到觉得好玩,于是竟“咯咯”笑出声来。
“笑什么?我的名字叫潘安,不过人家都喊我的绰号‘禽眼’,你喜欢叫哪个都可以,随你便吧。”老者呲牙乐了,
出一口整齐的白森森的大牙齿。
老者瞅见小祖师闷闷不乐,便凑上前去说道:“我知道你叫小祖师,这名字还是満不错的,你又懂得这么多,你去最合适了。”
“干什么去?”小祖师问。
“寻宝啊。”老者神秘道。
“有黑球吗?”听说有宝贝可寻,小祖师浑身都是劲儿。
“哇
,要多少都有。”老者十分自信。
小祖师自从黑球炸爆,唐山失踪以后,心中总不是个滋味,总想从哪儿再弄个黑球回来,毕竟那是赖布衣师傅传下来的呀。
老者伸出枯槁的手来,那无名指上竟还佩戴着婚戒。
清澈的月光下,一老一少向三僚盆地中间的那座酷似罗盘指针的小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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