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能就是智子向野野山结贵借的。
这个俱乐部位于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接着,浅川借口买烟,跑到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
“你好,这里是太平洋休闲俱乐部。”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想知道凭贵公司的会员证可以到什么地方度假?”
对方没有回答,于是浅川急忙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从东京出发玩两天夜一…”
(如果4个人一起离家两三天的话,很容易引起家人的注意,而且之前的调查中并没有发现这方面的线索,因此他们可能只是到近距离的地方投宿一晚。
如果只投宿一晚,随便编一个到朋友家住的理由就可以瞒过父母了。)
“可以去南箱
的太平洋乐园综合设施。”
年轻女子以平淡的声音回道。
“那么,我可以在里面享受什么样的休闲活动呢?”
“嗯,我们有网球场、户外运动,还有游泳池。”
“住宿方面呢?”
“我们有旅馆和出租别墅小木屋。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寄说明书给您参考。”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
浅川佯装是休闲中心的客人,希望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报情。
“请问旅馆和别墅小木屋也对外开放,供一般人使用吗?”
“是的,不过收费是以一般费用为标准。”
“这样啊…那么,是不是可以请您把那边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想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如果您想住宿的话,这边可以接受预约。”
“嗯…不用了,我们有人开车,或许会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随时过去,请你告诉我电话号码就好了。”
“请您稍候。”
在等待的期间,浅川拿出备忘纸和原子笔。
“您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头年轻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告诉浅川两组11个数字的电话号码,浅川动作迅速地记下来。
“另外我想再确认一下,贵公司在其他地方有类似的旅游点吗?”
“在滨名湖和三重县滨岛町有同样的综合休闲乐园。”
(这些地方太远了,高中生和重考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吧!)
“这么说来是名副其实地面对太平洋了?”
之后,年轻女子开始不厌其烦地解说成为太平洋休闲俱乐部的会员之后,可以享受到多好的优待。
浅川稍微响应几句之后,趁机打断对方的话:
“我知道了。其他事项我会直接看介绍手册,我现在把地址给你,麻烦你寄说明书过来给我参考。”
浅川报上自己的住址之后便挂断电话。
(嗯…如果有多余的钱,倒是可以考虑成为他们的会员。)
子睡了一个小时便醒来,而阿静住在足利的父母也回去了。
这时候,阿静在厨房帮经常陷入沉思的姐姐清洗餐具,浅川则十分殷勤地将餐具从客厅拿到厨房。
“喂,你今天究竟是怎么搞的?”
她一边洗餐具,一边问道:
“不但哄
子觉睡,还会到厨房来帮忙,是心境上的变化吗?如果能持续下去就好了。”
浅川正在想事情,不想被打扰。
此刻,他真希望阿静能像她的名字一样静得不发一语,而要让女人闭嘴的惟一方法便是默不做声。
“老公,
子觉睡前你帮她换
布了没?若在别人家
,可就丢脸了。”
浅川不理会阿静,径自环视着厨房的墙壁。
(智子就死在这里,据说当时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可乐泼洒在地上。
或许当她从冰箱里拿出可乐想喝的时候,就被那种病毒侵袭了。)
浅川试着模仿智子的动作,伸手去打开冰箱,然后拿着玻璃杯,作势要喝可乐。
“老公,你在做什么?”
阿静张大嘴巴瞪着他看。
浅川不理会阿静的叫唤,仍旧一边摆出喝可乐的样子,一边回头看向后方。后面是分隔客厅和厨房的玻璃门,大理石台上的荧光灯正好投
在门上。
或许由于外头天色还亮,客厅內又亮着灯光,玻璃门上只映出荧光灯的亮光,并没有将站在这边的人的表情映照出来。
(如果玻璃门的对面漆黑一片,而这边的光线十分明亮,如此一来就跟智子当时站在这里的情况一样…那么,这扇玻璃门应该就会变成一面镜子,将厨房里的景物都照出来,就连智子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也无所遁形。)
浅川暗自在心里描绘玻璃门可能映照出的各种事物,仿佛中琊似的将脸凑近玻璃,仔细研究光亮与黑暗之间的变化。
正当阿静惊恐地想去碰触他的时候,二楼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啊!
子醒了。”
于是阿静赶紧用
巾擦干手,匆匆跑上二楼。
这时,良美刚好跟阿静擦身而过,浅川把那张卡片递给良美说:
“这张卡片掉在钢琴底下。”
浅川若无其事地说,并静待良美有何反应。
良美接过卡片,翻过来看了一下。
“奇怪,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诧异地歪头思考。
“会不会是智子跟朋友借的?”
“可是我没听过野野山结贵这个名字,智子会有朋友叫这个名字吗?”
说完,良美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浅川。
“真是的,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只是那孩子已经…”
良美顿时哽咽得无法出声。
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任何一件琐事都会加深她的伤痛,因此浅川在心里犹豫着该不该提出问题。
“请问…智子在暑假时有没有跟朋友一起到这个休闲俱乐部去?”
良美摇了头摇。
她相信智子绝不是那种为了跟朋友外宿而说谎欺骗父母的孩子,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考生呢!
浅川很能理解良美的心情,现在的她根本不想去碰触有关智子的事情。
但是,他由此推想智子一定是对父母撒谎,说要到朋友家去念书了。否则以一个即将参加试考的高中女生要求跟男
朋友到出租别墅投宿,铁定会遭到父母拒绝。
“我去找出这张卡片的所有人,把卡片还给他好了。”
良美无言地点点头。
接着她听到丈夫在客厅叫她,便离开厨房。
刚失去独生女的大石坐在崭新的佛坛前,对着智子的遗照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悲伤,叫浅川听了好心酸。
他只能暗自祈祷,希望这对夫妇能够尽快重新站起来。
目前浅川得到一条线索,如果真是野野山结贵把休闲俱乐部的会员证借给智子的话,在听到智子的死讯后,他应该会立刻与智子的父母联络,要求拿回自己的会员证才对。
只可惜,智子的母亲——良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浅川专注地思考着所有可能
。
(野野山结贵应该不会忘记会员证的事情,他和父母是亲属会员,而且又付了那么昂贵的会费,不可能平白无故抛弃这张会员证。
会不会是他将卡片借给其他三人——也就是岩田、遥子、能美其中一人,结果在因缘际会下传到了智子手中,然后便一直留在她这里。
假设野野山已经联系过他借出卡片对象的父母,而对方的父母找遍了孩子的所有遗物,却始终找不到卡片,因为卡片是在智子这里。
照这么推断的话,如果跟其他三名死者的家人取得联系,或许可以问出野野山的住址…嗯,今天晚上就立刻拨个电话问问看。
如果这么做依旧找不到线索,那么这张卡片将他们四人连系在共同时间和场所的可能
就降低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跟野野山见面谈谈,万不得已,只有从太平洋休闲俱乐部的会员号码去找出他的住址。
只要我善于利用报社的资源,一定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老公,老公!”
阿静的声音夹杂在孩子的哭声当中,听起来非常惊慌。
“你能不能来一下?”
浅川顿时清醒过来。
子的哭闹方式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样,浅川愈往楼上爬,这种感觉就愈強烈。
“怎么搞的?”
浅川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问道。
“这孩子今天有点儿奇怪,好像中琊似的,哭法也跟平常不一样。老公,会不会是生病了?”
浅川一听,便将手搁在
子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呀!)
子不仅小手一直在发抖,身体也不停地颤动着,而且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双眼死死地闭着。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会不会是醒来时,发现四周没人才这样的?”
孩子醒来的时候,若发现母亲不在身旁时多半会开始哭闹。
可是当母亲跑过来抱住她时,一般孩子都会马上停止哭泣才对。
(婴儿会借着哭泣来表达自己的需求,而现在到底是…
这孩子究竟想说什么?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撒娇,两只细小的手臂用力地伸向上方…
她在害怕!没错,这个孩子是因为过度恐惧才哭的!)
子别开脸,微微松开拳头指着正面。
浅川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天花板下方30厘米处悬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般若面具。
(
子是害怕鬼面具吗?)
“喂,是那个!”
浅川用下巴指了指般若面具。
夫
俩同时看着般若面具,然后转头看着彼此。
“你是说…这孩子怕鬼?”
于是浅川站起来拿掉挂在柱子上的般若面具,让它的正面朝下,放在橱柜上面。
他这么做之后,
子的哭声终于停止。
“
子乖,不怕鬼鬼了。”
阿静知道
子嚎啕大哭的原因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并开始一边挲摩女儿的脸颊,一边安抚她。
但是浅川却无法释然,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惧,不想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
“喂,我们赶快回去吧!”
他催促老婆赶紧回家。
傍晚从大石家回来之后,浅川立刻按顺序打电话给遥子、能美武彦、岩田秀一的家人,主要是询问他们是否从孩子的朋友口中听过“休闲俱乐部”的事情。
最后,岩田的母亲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浅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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