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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荣副记书回来了。
宗荣一头短发，人长得却清秀，乍一看，一点看不出一个女员官的样子，倒像是个大公司的女白领。李红旗在县委大门口碰见她时，就没认出来。虽然他看过宗荣的照片。但是到了面前，他还是没往那是县委副记书这方面想。一直到了县委办公室门口，正碰着左主任。左主任喊："宗记书回来啦！"
李红旗这才吓一跳，原来这就是宗荣副记书。他的意识里，宗荣应该是个高高大大的女子，但她这么娇小，这么清秀，是他绝没有想到的。他也朝宗记书点点头，宗荣笑笑，问左安："都还好吧？"
"好，都好！"左安说着，让宗荣上前，进了门厅，许多人都围上来，同宗荣打招呼。
旺也过来了，看着李红旗跟在宗荣的后面，有点奇怪。等宗记书上去后，就问："红旗，你跟宗记书
？""不
，是刚才在大门口碰上的。"李红旗老实地答着。旺说："我也就想，李红旗怎么能耐了？宗记书一回来，就沾上了。哈哈，原来…宗记书不认识你？""当然不认识，不过刚才左主任介绍了下。"李红旗想，左安介绍时，还不忘了介绍说是李一然的侄子，说明在官场，这种起码的人际关系基础，是如何的重要啊！
鲁小平拎着茶杯慢慢地踱进来，一见了李红旗，马上道："给程记书开车感觉怎样？好吧？一定很好。"说话的语气里还多少有些不高兴。
李红旗笑着："一般吧。给谁开车，不都一样？鲁师傅，是吧？"
"这倒也是。"鲁小平说着，问宗荣副记书怎么突然回来了？时间没到嘛。这个时候回来，"唉，好戏就要开场啦！"
"什么好戏？"鲁小平走后，李红旗问
旺。旺望着他："你真的不懂？宗记书回来用意还不明显？不就是奔着县长的位子去的吗？""这我倒没想过。整天开车，哪想这些？"李红旗说的也是实话，他对县委县府政事情的趣兴，还真的不如他叔叔李一然。李一然每两天就要跟他谈一次官场上的人事，问这问那。前两天，叔叔就说："湖东的记书大概是要空降的，可是县长总得在现在的班子里产生。谁呢？都有可能哪！"
对叔叔的话，李红旗的趣兴不大。可是，看来，姜确实是老的辣，叔叔的分析正在一步步地得到验证。宗记书回来了，程记书这些天一直在县直和乡镇奔跑，到哪里都是分析形势，解决思想问题。而所到之处，基本上也都
漾着一种声音：程杰之副记书应该是下一任的府政主要负责人了。程记书不上，谁上？国中是个舆论大国，要想成事，先得造势。程记书这一系列的举动，包括上周召开的民营经济座谈会，其实都是在向全县的人发出一个信号：市委安排程杰之副记书主持湖东工作，是有眼光的，也是符合湖东实际的。同时，程杰之副记书也用行动证明了：市委的安排是正确的，言下之意，这种过渡，也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的。这舆论氛围造得足，而且都是在宗荣副记书没有回来之前。可见，程记书心思的缜密了。
旺出去后，李红旗一个人坐着瞎想，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顾燕。顾燕浅浅的笑，还有得体而大方的讲话，以及清澈动人的眼睛，这一会儿，都在李红旗的脑子里不断地变幻着，像一块不断膨
的海绵，把他脑子里原来的那些旧的影像全都昅走了，然后在他的脑子里完全而广大地散发开来…顾燕，一个多么好听的名字啊！
"李红旗。"刘奇卫副主任过来喊道，李红旗一下子从燕子的呢喃中醒了，站起来问："有事吗？刘主任。"
"当然有事。宗记书要到市里去一趟。程记书今天不出去了。你就去跑一趟吧。"刘奇卫说完就走了。
李红旗嘟哝着，程记书不出去，我就得给宗记书打差？
可是，嘟哝归嘟哝，车还得开。正出门往车边走，碰见叶能文副记书，正跟几个人一道往办公大楼走来。李红旗打了招呼，就站在车边上等宗记书。
"你好啊，叶记书！"李红旗听见宗记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了，一回头，宗记书正跟叶记书握着手。叶能文说："学习结束了？"
"没有。这后一个月准备论文。所以我就先回来了。湖东现在事情多，我也急啊。是吧？"宗荣说着，朝李红旗的车子望望，叶能文问："要出去？"
"到市里去一下。学习回来，总得给市导领汇报汇报嘛！"宗荣把手松了，叶能文说："宗记书回来，我们也要轻松些了。你到市里，走吧，我有个会。"
宗荣转身下了台阶，绕过花坛，李红旗已将车门开了。
宗荣副记书点点头，却没上车，对李红旗道："我坐后面。"
这一下子，李红旗有些不习惯了。从到县委办来开车后，他就发现几乎所有的导领都是坐前面的。按理说，这前面的位子，是副驾驶的位子，真正的首长座位是在司机的后面。但是，包括程杰之副记书在內，都是一上车就坐到副驾驶位子上。有时车上人多，别人请时，也是请导领往副驾驶位子上坐。这一开始，让李红旗有些不理解。队部里可是首长都坐后面的。时间长了，他就理解了。坐副驾驶位子，更能突出些，更显得立独些，也更符合导领身份些。几个月下来，李红旗已经有了个基本概念：导领都坐前排。
可宗荣副记书却不。这个女人不简单哪！
李红旗又替她开了后车门，宗荣上车后，车子一发动，她就拿出机手，打起了电话。李红旗听见好像是给市委的周记书打的。说她学习回来了，专程到市里给周记书汇报工作。"当然喽，重点是请周记书和组织上检查一下我学习的结果。看看是不是有进步了？小宗还得靠导领多关心哪！"
这几句话说得严丝合
，李红旗听了直叹：难怪一个女人能当到县委副记书，不说别的，就那几句话，够水平。他不噤从镜子里往后看了看，宗记书正在听着电话，眉宇间是一种少有的坚毅与自信。一个女人混在官场，本身就不容易，何况又到了现在这个级别，李红旗不知道，宗荣副记书的心里，是不是也有"做女人难，做当官的女人更难，做当大官的女人难上加难"的感慨…
也许有，只是不说罢了。
也许没有，看那神情，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到南州市是一个小时后。进了市內，李红旗问了句："是到市委吧？"
宗荣说是的，又问李红旗是什么时候到县委办的。李红旗说来了快四个月了。宗荣说那是在我走之后就来了的。队部转业的？
是啊，转业的。李红旗回答着，宗荣道："队部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参军，可是家里不同意。后来只好读了大学。"
李红旗啊了声，心想宗记书要是当了个女兵，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女兵。也许等不到转业，就被首长们先看上娶回家了。
车到了市委，进了门，停了车，宗荣下去了。李红旗没下，他留在车上，看着宗荣进了门，到了电梯口。
电梯正下来，宗荣副记书站着，理了理头发，电梯门一开，她就跨了进去。到了六楼，
面就碰上市委办的忽主任。"忽主任好！"宗荣问候道。
"这不是宗记书吗？更漂亮了。学习结束了？"忽主任笑着，宗荣说结束了，这不来给市里汇报吗？又问周记书在吧？忽主任说在，办公室好像有人。不行，宗记书到我办公室坐会儿等等。
宗荣说也好，就来到忽主任的办公室。忽主任泡了茶，嗬嗬一笑，说："湖东现在可是两个一把手都空缺了啊。宗记书下一步…"
"啊，这个…哪知道呢？还不是组织上安排嘛。"
"宗记书可是我们南州女导领中的佼佼者，这回应该差不多了。"
"这个…"
"湖东好像是三个副记书吧？老程，老叶，宗记书。这三个人当中你最年轻哪，又是女同志，有优势，有优势！"
"哈哈，只要忽主任和导领们都关心，不就行了？是吧。"宗荣说完，端着杯子出门往周记书办公室走。她刚才看见有人从走廊上出去了，大概周记书这会儿正得闲。
果然一敲门，秘书出来说周记书正在，宗记书请进去吧。
宗荣进去后，周记书正在看文件，宗荣喊了声周记书好，周记书抬起有些稍稍花白的头，问："回来了？"
"回来了。不过也不是结束，还得在家搞调研、写论文。"
"蛮认真的嘛。好啊，好！导领 部干就要学习，不学习怎么开拓？是吧。小宗哪，回来后工作还顺吧？"
"很好的，杰之同志主持县委工作，安排得都很不错的。我主要是协助他。"
"这个想法是对的。班子首先就要团结，杰之同志现在主持县委工作，你作为副记书，当然要全力支持。至于其他的，组织上会通盘考虑的。好好工作，湖东最近经济增速有影响了啊！"
"是啊，周记书，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湖东经济的增长点到底在哪？我这次论文的主题就是这。湖东没有多少资源，也没有顶天立地的大企业，这就制约了经济发展的速度。我以为：关键还是要有环境。栽好了梧桐树，还怕引不来金凤凰？"
"这个想法很好。现在不是单纯的资源时代了，而是环境时代。哪里环境好，哪里就能成果，就能引来投资，获得发展的动力。环境也是生产力啊！"
"周记书这么一说，我更清楚了。环境也是生产力！另外，周记书，我想…"
周记书点点头，说："小宗哪，有什么话说嘛！"
"湖东现在，虽然县委这边杰之副记书在主持，可是县委府政都这样，可能也不是办法，不利于工作，不利于团结，也不利于经济发展啦！"宗荣望着周记书。周记书又点点头，道："市里正在考虑。会有安排的。好吧！"
宗荣听了，也没再说。周记书又问了问宗荣丈夫邹涛，说还在队部吧？现在是…
宗荣说："是正团。开舂可能要转业了。他这人老实，到时转业，还得请周记书在安排上关照关照呢。"
"好啊，好，到时再说，再说！"周记书说着，门被推开了。秘书告诉周记书等会儿还有个会。宗荣就站起来，说周记书您忙，我先回去了。同时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桌上："这是给阿姨的。是从澳洲带回来的。很漂亮的，适合阿姨戴。"
周记书说什么啊，还适合你阿姨？就拿起盒子，打开，是一条珍珠项链。周记书说："小宗哪，这…这不合适吧？"
"周记书，什么不合适？我这是给阿姨的。不过请周记书带回去而已。我今天没时间，不然我自己亲自送去呢。"宗荣说得在理，周记书也就不做声了。
宗荣告辞了出来，又到市委副记书马天的办公室坐了会儿，马天是分管组织的副记书，宗荣想听听马记书的口气。
马天听了汇报，笑着说："湖东的事，锦光记书亲自过问的啊！省里也有不同的想法。总体上还没定。"
宗荣说："马记书对我们一向是关心的，湖东的事，还请马记书多多关照啊！"她说的是湖东的事，其实是指她自己，马天副记书当然明白。
马天问中午安排了吧？宗荣说还没有，我可能要回湖东。马天说不回去了吧，我来安排，小范围的，坐坐。来了，总得吃饭嘛。
宗荣犹豫了会儿，还是答应了。马天说那好，你先去忙你的事吧，十一点半，我在湖月轩等你。
宗荣出来后，心里有些后悔。但是马记书留她吃饭，她也不好多推辞。下了楼，李红旗替她开了车门，问宗记书到哪？宗荣说到图书城吧，我去买点书。
图书城就在市委边上，车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宗荣副记书进去后，李红旗放好车，也进去转了转，买了本《官场大案》。李红旗原来喜欢看武侠小说，几乎他能找到的武侠小说，他都看了。后来又看悬幻小说，看着看着，觉得落不到实处。虽然其中的情节和故事编得吓人，但吓过了，就没有什么回味。到县委办后，他开始看一些官场的了。他发现秘书们都喜欢看这类的书。有一次，几个秘书在一块讨论，说官场小说就是诲官之书，读之，才知道其中的奥妙。
《官场大案》这样的书，李红旗更有趣兴。看官场，看来看去还不是看官场的运作，看官场的反腐？
李红旗拿着书，付了钱，正要出来。他瞥见书架上有一本《企业策划最新大全》。他心一下子动了，拿起来看了看，就付钱买了。回到车上，他翻开《企业策划最新大全》，看了眼，大部分都不懂。但是，他想有人会懂的，而且说不定有人正需要呢。
过了快一个小时，宗荣副记书才出来，手里提了一大摞书。李红旗赶紧过去，帮她拿了，放到车上。宗荣说："到湖月轩吧。"
湖月轩是个宁静雅致的所在，轩在湖中，一湖荷花，加上背后的山景，显得浓淡相宜。穿过长廊，水中的鱼儿不时地跳出来，在荷花丛中游戏追逐。风吹，有荷的清香。轩角上的风铃，也发出清脆而幽远的响声了。
宗荣副记书在长廊上停了下来，呼昅了一口新鲜的湖上的空气。李红旗也停了，他看见宗记书的脸上化着淡妆。在侧面照过来的阳光下，还真的有几分清雅。
站了会儿，宗记书开始往里走。到了门口，服务姐小问："订了吗？"
"订了，市委马记书的。"宗荣说。
服务姐小马上客气地引着宗荣和李红旗往里走。这小轩全是用竹子做的，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人走在上面，还发出轻微的响动。李红旗想，在这水中建这么一座小轩，真是别有心思，了不起。
到了最里面的包厢，服务姐小说就这了，您请坐，茶就来。
刚坐定，马记书电话来了。宗荣说我早到了，正等马记书呢。马记书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我就来，在路上了。先喝着茶，就来。
宗荣放了电话，问李红旗今年多大了？李红旗说二十四了。宗荣说小啊，我像你这么大时，还在乡里当妇联主任呢。李红旗说我哪能跟宗记书比，我们一辈子都是个开车的，宗记书却是导领。这哪能比呢？
"唉，其实也是。要论人生的快活，还是你们哪！"宗荣叹了口气，眼睛望着窗外。湖面上正飞过一只水鸟，飘忽的身影，像一枚跳跃的音符。这音符不断地击撞着宗荣的心扉。那自由自在的灵魂，充満了灵动与快乐…
李红旗站起来，给宗荣副记书续了点水。马记书过来了。李红旗没想到，马记书是一个人来，连司机都没带。宗荣说："马记书坐，您这么忙…"
"再忙，小宗来了，我也要陪着啊。"马记书笑道，接着又喊服务员准备上菜，说这湖月轩的菜有特色，清淡，别致，有趣情，
果然，菜上来了，不是一大桌子铺天盖地地上来，而是每人一份，都是竹编的方盒子，里面又盛了若干个小圆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是一样菜，有冷碟，有热菜，乍一看，就像是韩国菜一盘。但里面盛的却都是地道的国中菜。马记书对宗荣道："中午不能喝酒，这菜味道地道。都是些无公害的。特别是宗记书这样的女同志，吃着会更美的啊！"
宗荣脸一红，不过立即就镇定了："马记书可别这么说。本来就乡下女人一个，哪能谈得上更美？"
李红旗沉默着，头半低着，只管吃菜。
马记书也笑开了，说："全市的县级班子里，就小宗你形象出众哪，而且气质也好。导领 部干嘛，我一直说导领 部干要有气质，特别是女部干，真的要都像你刚才说的成了乡下女人一个，那还有什么形象？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形象啊，而是代表着班子形象哪！"
"瞧，马记书还真有一整套理论呢。"宗荣也笑，两个人又谈些
校学习的事。马记书看来兴致很高，谈到有一次在校学习时，他们班也有一个女的，是另外一个市的副长市。这女人长得像个俄罗斯人，肤皮黑红，说话
声气。大家在课后，总喜欢讨论一个问题：我在考察部干时，要不要有一条最起码的长相标准？比如这位，往台上一坐，虽然镇得住人，可很难让底下人的心里舒服。还有那声音，要是开会做报告，听着也是很难受的。"马记书这是偏见了。"宗荣道，"要有标准，女男都得有。何况是选部干，又不是选媳妇？"
马记书把小盒子里的菜拢到一块，问："味道不错吧？"又朝李红旗望望。李红旗正好吃完了。李红旗站起来，拿了餐巾纸，就往外走，说："马记书，宗记书，你们慢用。我出去走走。"
李红旗走后，马记书望着宗荣："这小司机机灵，才来的吧？"
"是啊，才来的。"宗荣问湖东的人事，到底市里有什么意图？马记书笑着，说："这不能说吧？宗荣同志。"说着，马记书站起来，朝窗外看了眼，又回过头，望着宗荣，"你想继续留在湖东？"
"这个，我不明白…"
"如果不想在湖东，出去的话，倒是可以到哪个县当县长的。不过，留在湖东嘛，就有点…"
"有点困难？是吧。"
"是啊。"马记书走过来，冷不丁地拍了拍宗荣的肩膀，宗荣一颤，马记书已经走过去了，嘴上道："湖东现在竞争很強哪，你也排在后面。更重要的是锦光记书的倾向
是很明显的，靠我给你说，也不行啊！"宗荣还在刚才马天的那一拍中没明白过来，就随口应道："只要马记书坚持，这事…"
"坚持？主民集中嘛。哈哈。"马天又踱回来，靠近宗荣时，宗荣有意识地将身子侧了侧，马天说："市里不好再运作了，到省里看看吧。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这个…谢谢马记书。我回去考虑下吧，有马记书带着，当然更好。"
"那好，等你电话。"马记书说着坐下来，宗荣抬腕看了看手表，问："不早了，先送马记书到市委吧。"
马记书也只好站起来，说是不早了，走吧。
宗荣本来想让马记书先走，可是马记书却不动。她只好先一步，快出门时，马记书一只手搭在她的
上，很自然地扶着她出了门，上了走廊，一直到走廊尽头。直到李红旗出现，马记书的手才放了。然后，又转过身来握过宗荣的手，说："你们走吧，我一个人走走。湖上好风光哪！"宗荣说还是送马记书吧，马记书说不必了，你们走。我经常一个人走的，看看风景，就像面对美人一样啰。哈哈！
道了再见，上了车，宗荣的脸色却不太好。李红旗想问，又觉得不合适。车子出了市区，李红旗听见宗记书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导领也难哪。小导领上面还有大导领，大导领还有更大的导领，反正都难！在外人眼里，宗荣这样一个女子，干到了县委副记书，那还了得？可是，谁听过她的叹息呢？ uMuxS.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