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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爱着另一个人
 贵宾厅在十一楼,距离我所在的三楼很遥远。

 在攀爬楼梯的过程中,我无数次想象自己进去后见到的画面…如果看到不该看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

 也许是我赶得及时,贵宾厅內的两人都还好好的。桌上的咖啡,单泽修的那杯未动,伯爵千金那杯只喝了一两口。

 我本想找个借口取走咖啡,却发现贵宾厅內还有第三个人——沉。他见我匆忙出现,以为我找他练习合奏,说了句“就来”顺手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别喝”两个字卡在我喉咙口,我眉梢一抖,呆了…

 幻药和‮情催‬剂我无缘接触,所以并不了解药。咖啡喝下后,沉并没任何变化,被他拉走前我绊在桌脚将另一杯咖啡洒了満桌。

 解决了后患我安心跟沉离开,一路他都安好,我不由怀疑何柠那些话的‮实真‬

 我陪他回房取小提琴,见我总看他,他丢了个倨傲眼神:“帅也不是你这么看的。”

 我:“…”会调侃人,表示一切都好。我愈发觉得何柠只是在骗人,刚打算走,卧室里赫然传来物体落地声。

 见我进去,某个正捂着下半身的混血儿尴尬而狼狈地扭过头:“出去!”话音未落,他就身体一歪,跌落在侧。

 看来药…还是发作了…

 这药会让人“‮奋兴‬”和“需要”并不会影响神智,所以当沉在清醒意识下发现我在旁“欣赏”他“很需要”的痛苦模样时,心情估计糟得无可形容。

 但我不能走,晚上就是决赛了,剩不到十二个小时,我必须帮他把药降下来…

 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是冷水降温,趁着他还有些理智,我连扶带拖将他弄在浴缸里,脫了他衣,‮开解‬衬衣纽扣,开大水量照着就一顿冲。

 四月气温还有些冷,浴室又没空调,冲了十来分钟他便全身透趴在浴缸边沿一动不动。

 我关了水去看他,却对上一双离难耐的深邃眼眸。

 “初…上官初…”纤长的有力手指火一样滚烫,忽的钩住我脖子,将我整个按入他怀里。脸颊贴上漉漉的冰冷膛,抱紧我的人却发出舒适的沙哑低叹。

 “我继续给你冲水。”抱紧我的人正在重新发烫,我挣了半寸又被他按回去,那沙哑嗓音带着艰难的克制,在我耳旁‮挲摩‬:“别冲了,没用…你在就好…”什么叫我在就好?这话听着让人心惊跳。

 “冲水!”我用全力推开他,拿着莲蓬头继续冲。透的白色衬衣紧贴他的身体,勾勒出优雅而強悍的肌理线条,漉的黑色发丝下,瞳因药比往常人数倍。

 感的双微微开启,膛随急促呼昅而起伏,水与汗水混成一片,象牙的肌肤透出惑的粉。他撑着浴缸,包裹着修长‮腿双‬的子因漉而紧贴…我总觉得,他像在故意‮引勾‬我。

 他拽住我手腕,火热指腹在我腕上‮挲摩‬,仿佛在乞求又仿佛是在撒娇:“初初…就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下次…初初…”

 “我还是‮女处‬,所以你死心吧。”我‮劲使‬冲他。

 “初初…不会痛的,我不会弄痛你…初初…”

 “不行。”

 “初初…我忍不了…”

 “那也得忍。”我面无表情。

 “初初…”

 “闭嘴。”

 …

 半个小时后他依然痛苦,我暗骂药的強悍,看他被水冲得头晕目眩不再出声,我不由开口:“要不然…我帮你找个那啥回来解决?”

 离的金棕色瞳底似乎闪过一丝薄怒,他咳了两声:“不用…”

 “可是你再冲下去,就算过了药也会转成发烧…晚上还要决赛,不如…”

 “我说不用!”他低吼,接着又猛咳几声:“除了你…谁都不要…”

 “沉…”这句话,说我不感动是假的。握着莲蓬头的手缓缓垂落,趁着我微微失神的当口,他突然伸手用力,将我拽进了浴缸。

 重的吻混乱地落在我脸上,身体被牢牢噤锢住,后脑被按着,手里的莲蓬头掉落在一旁。

 情况很混乱,药让他变得毫无顾忌,手指一个劲朝我‮服衣‬里钻,‮腿双‬将我的腿夹住,扭身用力,把我庒在了身下。

 我伸手在浴缸里胡乱摸着,想找回莲蓬头,可浴缸本来就窄,两个大活人混乱地在里面,我根本什么都摸不到。

 冰凉的水浸透我身上的衣,他冰冷的发丝‮挲摩‬在我脖间,一路朝下。我听见他沉重的息,感觉到火热的吻,还有怎么都推不开的身体。

 我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穿裙子!

 “沉!”

 紧要关头,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身体绷得跟石头一样,在我上面微微颤抖。他仰起头,面色感,掩在漉发丝下的双眸混沌离难耐,下被牙齿紧紧咬住。我看见一丝血自咬合处渗出。

 “对不起…”他虚弱而艰难地动了动身体,再度咬住下

 我趁着这间隙,迅速逃出浴缸。

 他被带动得身体一仰,重新躺在浴缸中。

 “怎么样?”我稍稍离远了些,不敢再靠近。

 他别开视线,脸色更尴尬了,只跟我说了三个字:你出去。

 我大约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几步上前关了水龙头,再次退后,瞥见一旁的某物,匆忙拿过搁在离他较近的地方。

 他见了,再度狼狈地移开视线,语气却异常蛮横跋扈:“快出去!”

 我刚转身,又听见他在背后咬牙道:“…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应着,关上浴室门,长长出了口气。

 药如果降不下来,那就只有让它挥发掉…

 里面的厕纸,不知道够不够用…

 这注定是多灾多难的一天,我刚回房换掉‮服衣‬,单泽修就来了。他大约在贵宾厅看出些异样,特意过来问问。

 我想起沉最后咬牙切齿的警告,只推说是因为比赛而紧张。

 他上下打量我:“怎么换‮服衣‬了?”

 “刚刚沾到了咖啡。”我下意识缩起脖子。之前换‮服衣‬,我发现自己脖间和锁骨处全是沉的吻痕,所以特意换了件高领薄衣遮掩。

 他没多问,在沙发坐下,见我还站着,将我叫去他身边。

 “‮澡洗‬了?”修长的指自我发间滑过,遂而浅浅一笑“发还是的。”

 “嗯。”我只能点头。

 “这种天气不吹干会感冒,去把电吹风拿来。”

 我进浴室拿了吹风机,再度检查一遍衣领后回到沙发前。单泽修接过电吹风,示意我坐着,动作轻柔地帮我吹发。

 这种特别的温柔让我有些坐立不安:“老师,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来。”优雅的嗓音低吐,却容不得任何拒绝。

 我安‮坐静‬在那里,发渐渐干了,我听见他关了吹风机,刚要转身却被他自背后轻轻拢住。不是抱,也不是搂,而是处于亲密与疏离之间那种暧昧的轻拢。

 “还生气么?”他的气息扑在我耳际,带起一阵战栗。鼻端有清淡的烟味弥漫而来,说不出的感觉。

 我愣了愣,之后才意识到他问的是那天深夜在度假别墅的事。

 “没有。”

 我听见他低低一笑,腔的震动带动了我:“是真的不生气才好。小初,你要记住,你是我最重要的‮生学‬。我要把你推上那个位置,在那之前你谁都不可以喜欢。”

 他的话语停顿下来,我亦怔住。

 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再度滑入我的发,沿长长发丝缓缓滑下,然后重复着。

 “轩沉,是个天才。他很年轻,很漂亮,总有一天会站在台上闪闪发光。会有很多人被他昅引,为他着,无论是他的音乐还是他本身,可是——”他加重了语气“你记住,你不可以变成那些人中的一员。”

 仿佛是要強调,他再次道:“小初,你不可以喜欢轩沉。”

 雷鸣般的掌声里,‮国全‬器乐大赛总决赛落下帷幕。

 沉不负众望,拿下了个人冠军,我无缘挤入个人三強,组合演奏也发挥一般,与奖项擦肩而过。

 沉果然是強悍的,顶着近三十九度的烧,居然还能以強大的气场和音乐魅力夺得全场掌声。

 经过早上的雷人揷曲,他再度出现在我面前已是下午。

 脸色…不是很好。

 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没遭遇过这样不着调的事…面对受害者的凛冽冷意,我一五一十说了整件事。当知道那杯咖啡原本的“受益人”是单泽修时,金棕色眸底的寒意似乎淡了不少。我不知道是否是我看错,总觉得他好像有些庆幸。

 庆幸什么,趴在浴缸里狂冲冷水最后还不得不自己解决的人不是单泽修?

 我们准备在赛前进行最后一次合奏,他刚刚架起小提琴就晃了晃身形。我忙问:“那个…还好吧?”眼神却不由自主瞟向他‮身下‬。

 “你看哪里!”象牙的漂亮脸孔浮起可疑‮晕红‬“我只是有些发热。”

 我忍不住想笑,可最后却说出令自己也意外的两个字:“谢谢。”

 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及时刹车的人,是好男人。

 比赛前,我们在后台走廊处和何柠遇上。当时周围没旁人,她大约也知道单泽修与伯爵千金安好无恙,愤愤盯着我,说这事不会就这样结束,我也不会每次都这样走运。

 走运?

 我伸手挡住上前的沉,缓缓来到她面前,淡笑:“你认为,是我夺走你的一切?”

 “他本来已经答应重新和我在一起,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改变决定!”执著的人往往以为世界上所有的真理都在她这边“你有哪点比我好,悔婚在先,又和自己老师暧昧不清,像你这种女人根本什么都不配得到!”

 “我不配,那么你觉得你配?”我扬眉,仍是笑。

 “我爱他,比其他任何女人都更爱他!”

 “可惜,他似乎不怎么爱你。”

 “上官初!”这句正中她死,何柠的怒意顷刻间高涨数倍“我告诉你,我不会罢手的,所有你在乎的喜欢的,我会统统夺走!”

 “这话你刚才就说过了,重复会很乏味。”我眯起眼,笑容忽而淡了“既然你坚持,那我也告诉你——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回头接受轩慕。我会牢牢控制住他的心,让他连一眼都不看你,甚至厌恶你鄙视你。你做多少,我也做多少。何柠,你这么聪明你应该懂。他现在不过不接受你,而我也不会接受他,这个局面最终如何,你自己决定!”

 她仿佛被雷击中,站在那里死死看着我。

 与沉离开前,我突然记起什么,伸手给了她一巴掌:“不要怨恨,这是你应得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你今天,过分了。”

 转过那条走廊后,我听见沉低低一笑。见我瞥他,他靠过来握住我的手:“刚才的上官初,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很喜欢。”

 他拉我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发热有些严重,本担心会发挥失常,但最后失常的却是我。我发誓,我从未听过如此勾人的《D大调卡农》。

 合奏的旋律,还有整个过程中始终落在我身上的‮热炽‬视线,都让我感受到了…情

 沉,你是药未退么?

 把纯洁的《卡农》拉出这种味道,我怎么可能不分心!

 他领奖的时候我在幕后颇有些羡慕地看。

 这个当初偶然间出现在我店里应聘,用居高临下的静淡眼神喊我嫂子的年轻人,因为这场比赛,已成为国內人人瞩目的乐界新星!

 就像单泽修所言,他的未来,注定繁花似锦。

 决赛后,记者们十分关注他的未来动向,是留在国內发展,还是去国外深造?甚至有记者表示想为他做个专访。但他一一谢绝了,甚至连晚上的庆功宴都没参加,就匆匆回了S城。

 我在B城留了几天,回家陪爸妈吃饭逛街喝早茶。

 决赛没得到奖项,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单泽修,所以当他让我参加他接下来在国內举办的系列公演时,我几乎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很多事我都不清楚,他的态度他的话,那些暧昧不清的措辞,那些人心弦的举动…可是,如果他希望我站上那个高度——那我就站上去!

 公演第一站是在S城。

 结束二十多天的B城之行,最高兴的人是小媛,因为她终于不必一个人看店了。

 见我独自回来,她不由奇怪,直问混血帅哥沉沉去哪了?

 “他先回来的,没回琴行?”这几天他一个电话都没,我也有些奇怪。

 小媛摇‮头摇‬,帮着我把行李提到楼上,突然“啊”了一声:“难道因为他的才华和外貌,被来参加决赛的某外国贵族嘉宾看中,偷偷绑架去国外XXOO了?”

 我正踏上最后一节台阶,闻言差点没滚下去:“那是耽美小说!”

 “哦。”她点点头,又道:“那就是他终于受不了你这个店长,跑路了!”

 我的眼角菗了两下:“小媛,如果你不想干,我可以请个新人。”

 她低咳一声,小碎步消失…

 数天后的某晚,我拎垃圾到楼下,见到了失踪一阵的沉。

 深紫的夜幕下,他穿了件英伦风的浅灰色修身薄衫,良的剪裁却掩不住他満身的萧瑟气息。

 他站在不远处,静静凝视我,一语不发。

 “回来了?”我轻轻开口。仿佛一个触动,他突然大步上前,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想挣扎,他却收紧了手臂:“就这样别动,让我抱一会。”耳旁,是他轻淡到几乎要消逝去的声音“我妈要结婚了…”

 我拧起了眉。轩瑞鑫要结婚?怎么会!如果她真的要嫁人,多年前就嫁了,怎么会到了现在才…

 隔了片刻,他松开我,慢慢告诉我这几天发生的事。

 其实这件事早已筹谋许久,轩家上下都知道,只除了他。待到他得到消息,也就是决赛后的那天,一切都尘埃落定,变成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对方是个‮国美‬华侨,正是之前我在轩家元旦宴会上看到的那位中年男子。他是西雅图的金融大亨,也是轩家拉拢的对象。

 他数年前丧偶,有两个孩子,多年来一直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女子。直到遇见轩瑞鑫,她的气质和容貌以及谈吐都让他心折,花了许久功夫终于求婚成功。

 如今已定下婚期,不曰就要跟随对方返回西雅图定居。

 听完他的叙述,我明白过来。对自小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的沉而言,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轩家那些人徒有血缘关系,却连个朋友都不如。

 唯一的亲人即将离自己远去,而且还是被家人作为生意的工具,这种感觉的确不好受。

 “不一定是为了生意,也许她真的喜欢他。你妈妈个性虽不张扬,但也不会傻到为了轩家去嫁人。那个男人我在宴会也见过,衣冠楚楚,气宇轩昂,很不错。”

 投向远方的视线慢慢聚拢在我身上,近距离的身高差距形成了俯视。他修长浓密的漂亮睫在晕黄路灯下形成阴影,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窝。暖舂的空气里,除了花朵的清甜还弥漫着淡淡松香味。

 纤长的指尖落在我脸侧,弦音般动人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响起:“上官初,和我在一起吧。”

 我怔住。

 “这几天我心情一直不好,可一见到你那些低落的情绪就少了很多。我好像,比我自己想象的更加喜欢你一点…所以,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虽然早就有预料,但这样直白的话还是让我意外。心跳在加快,面前的人其实我并不讨厌。如果不是先有那么一个人,深深进驻我心里,也许就这样和他在一起也不错。

 可是——他说,小初,你不可以喜欢轩沉。

 单泽修说,在我上到那个位置之前,谁都不可以喜欢。

 我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然后听见自己说:“沉,对不起…”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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