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苍,确实对他太不公平,为什么使他在情海里,遭受了心灵的创伤,而又令他在生命中埋下阴影?
“无名氏”乍闻此语,脸色一变,霍然站了起来,道:“此话当真?”
夏江抑制了哭声,惨然道:“当时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是,在几夜之后,我相信了,相信我对
,的确无能为力了!”
“现在还这样?”
“是的,现在还这样。”他咬着牙恨声道:“老前辈,我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然而,我无法施爱于人,我不能再看着跟我结婚的女人,又投进别人的怀抱!”
“无名氏”叹了一口气,道:“非常抱歉,我勾起你的隐痛,不过,我的确不知道!”
夏江缓缓垂下头去,道:“老前辈,我理生上的缺陷,除了您和何青雪知道之外,再没有一个女人知道,如果您迫着我给您女儿结婚,您想她是否能得到幸福?”
“无名氏”正待答话,突然,一声哭声,传自后门,声音传来,使无名氏与夏江心里不由同时一怔!
转身望去,但见那个白衣少女“无名氏”的女儿,双手掩面,向后院哭着奔去。
“无名氏”暗然一叹,收回视线,道:“她已经听到了,让她死了这条心也好。”
夏江暗然点了点头。
“无名氏”叹道:“有很多人认为爱与
,不能混为一谈,其实爱多方面是建立在
上,没有
,就不能保持夫
感情,这是必然的。”他停了一停,又道:“那么,你能献给许素珍什么?”
“心!”
“除了心之外,你不想再恢复
机能?”
“我想,可是,我办不到。”
“如果有一天,你和许素珍能结合,你不想使许素珍在你的身上,有所得到?”
“我想!”
“是的,你应该想,或许你的缺陷,能够复元,天下奇药不难遇到,只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
“我也想过!”
“我知道,你爱许素珍,她是你第二个生命,她的沦落并非自愿,她的心底,依旧是纯洁的,你们在
公山相别时我全部看见,你应该了解她,她出口秽语,完全是为顾及你的前程,她不忍心沾污你!”
“是么?”
“是的,了解她,她爱你比你爱她还深,你从我这里出去后,带三百两金子去看她,把她从魔窟里救出来。”
“我会去的。”
“无名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一个不幸的人,我了解你,现在让我告诉你父亲的仇人是谁。”
“老前辈您请说!”
“这确的大部分经过,‘五湖烟客’已经告诉你,你确实有一个姊姊,她就叫郑小玲。”
“老夫年轻时,就是爱管闲事,江湖之事,可以说我大部分都清楚!”
“当时,你父亲为了六大门派的旗令,以及‘天外剑仙’,所遗留下来的奇书,被人围攻而死。”
“不过,主要杀死你父亲的是‘混世魔王’,以及‘天星剑客’,当时情形,很难说清楚,不过,大致情形,不难明白,就是你父亲,事先被他们下了毒手,才会丧命的。”
“当时江湖有‘五霸’,这五霸就是‘谷清年’。赛孟尝‘
石真君’。‘混世魔王’及‘天星剑客’”
“这五个人的武功要以‘混世魔王’及‘天星剑客’为最,其他之人,只是帮凶…”
夏江咬牙道:“害死我父亲的仇人,就是这五霸?”
“不错。”
“我夏江誓把他们碎尸万段,以祭我父亲在天之灵。”
“你可知道,你父亲当时是否得到那东西?”
“不知道。”
“他得到了,他得到了那张地图一一蔵着‘天外剑仙’所持有的六大门派旗以的地图。”
“那么,他交给谁?”
“你母亲洪百合!”
“难道没有人知道么。”
“没有人知道,因为你父亲已经把这张图呑到肚子里,他受伤时,没有人搜到东西,后来你父亲重伤回家,便死了,死时,他告诉你母亲经过,在你母亲埋你父亲时,已经破腹取出了这份地图。”
“你母亲因你父亲之死,狂疯而杀人,那时候,你还小,根本还不懂事!
你母亲之美,委实天下无双,她用她的美
而杀人,狂疯地,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死在她的手里。”
夏江问道“是谁杀了我母亲?”
“无上尊者…”
夏江惊道:“就是当年代号‘一’字?”
“不错,不过,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先问你,你母亲洪百合当年狂杀无辜,对也不对?”
夏江怔了一怔,道:“不对!”
“是的,不对,当时不但‘无上尊者’光火,就是连老夫也火了,如果不是‘无上尊者’先出手,她可能死在我的手里。”
“‘无上尊者’不愧是一个心地慈禅的老者,他并没有杀死你母亲”
夏江惊道:“这么说来,我母亲没死?”
“无名氏”点了点头,道:“不错,她没有死,当时因为你母亲杀人无数,
起武林一片腥血,‘无上尊者’故布疑阵,使大家认为她是死了,其实‘无上尊者’把她关在一个古堡之內。”
“并且,为了怕你母亲逃走,‘无上尊者’用了一条万年钢母的练子,把她锁在古堡里,这钢练长逾数丈,使你母亲可以自由活动。”
“并且,还有十二个六大门派弟子,均是武功更高之人,‘无上尊者’会用这一着,当然与六大门派的旗令与奇书有关,如果让你母亲得到那本书和旗令,那还得了!”
‘无上尊者’的用心,不能说不苦,他要使她在古堡中好好忏悔,也不要让奇书与旗令出现,否则,江湖上为旗令和奇书,必定隐伏无限的杀机。
“这十二个看守你母亲的六大门派弟子,在古堡看守你母亲时,已被‘无上尊者’把‘殖生器’阉割掉,个个与太监无异。”
夏江惊道:“为什么。”
“因为你母亲太美!”
“啊!…”他似懂非懂地啊了一声。
“无名氏”道:“你母亲一笑摄人魂魄,与她
手之人只要她启
一笑,对方就愿为她而死。”
‘无上尊者’为了怕这十二个人被你母亲所
,私自放她,所以把他们‘殖生器’割掉,这样就不会有危险,从这一点,你便可以想象到,你母亲是何等美丽。”
夏江道:“无上尊者为什么要把她困住?”
“我已经说过,他怕你母亲出现江湖而杀人,何况,你母亲身上,还有‘天外剑仙’的一张珍蔵图。”
“我要去救我母亲。”
“可是,凭你的武功,可能还抵不过十二个六大门派弟子,十几年来,也有不少人,想进去救你母亲,但全部被六大门派弟子击毙,不过,纵然你见了你母亲,没有‘无上尊者’钥匙,也无法开启你母亲身上的锁。”
夏江问道:“老前辈,无上尊者在那里?”
“谁知道。”
“那么,我母亲被关在何处?”
“在大洪山的左面。!”他望了夏江一眼,道:“当时因为你年纪太小,如果你家仆人尤森,把你由岳州带到开封,可能你也难免一受危运。”
夏江暗然说道“老前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经过,我总有一天,会找到‘混世魔王’以及‘天星剑客’把他们碎尸万段,同时我也要即刻去救我母亲!”
“无名氏”笑了笑,道:“不去看许素珍么?”
“我或许不应该去。”
“你应该去的,现在,我给你三百两金子,你也不必回客栈去取其他二百五十两,你办完事,把那些金子送还给别人。”
当下‘无名氏’命人取出三百两金子,捆了一大抱,夏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沈家庄。
他出了门口,但见门外,站立了那个白衣少女一-沈秋莲!
她的脸上,罩起了一片暗然神伤之
,凝视了夏江一眼缓缓垂下了头去。
夏江经过她的身侧,她霍然一抬头,夏江触到的是,她的眼眸里,盈着泪水。
她张口叫了一句:
“夏相公…”
夏江为之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夏江?”
“我爹告诉我的。”她凄惋一笑,问道:“你要走么?”
“是的,我要走了。”
“你会再来么?”
“或许会的,我会来看你爹爹!”
她幽怨地叹了口气,道:“但愿你也会来看我。”
夏江骇然地望了她一眼,苦笑了一下,说道:“也许会吧!我会记住你这个朋友。”
话落,径自走去!
沈秋莲脫口叫道:“夏相公!”
夏江一转身,问道:“姑娘还有什么?”
张口呐呐,象有无限的心事,而无从启口一样,那副见之令人心酸的痛苦神情,使夏江怦然心跳!
她呐呐半晌,惨然一笑,道:“我想说些什么,可是,我难于启口,夏相公你请珍重!”话落,转身向庄內走去!
夏江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肩上的三百两金子,一跃身,向“珍珠楼”奔去。
他的信心在这一刹那间,又恢复过来,他要给老毕母三百两金子,赎回许素珍的身子。
他来到“珍珠楼”里,依旧传来了那消魂的声音…碰杯声,喜笑声。歌声,琵琶!
夏江入进“珍珠楼”那个老毕母又
了下来,笑问道“少爷,你要找那位姑娘?”
“找白玲!”
“找白玲?”
“是的,白玲!”
那徐娘半老的老毕母神秘一笑,道:“想不到少爷还是白玲的常客,不过,她走了!”
夏江闻言,眼前为之一黑,呐呐道:“走了?她上那儿了?”
“嫁人了!”
这一句话象一记闷
打在夏江的脑海,他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幌了两幌,背在他肩上的一袋三百两金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一老毕母怔了一怔,道:“少爷,你怎么了?”
夏江的希望,降到了零点,幻灭了,天啊!当他把三百两金子,送来时,许素珍竟嫁了人。
许素珍会知道么?夏江为了她,不惜做了小偷与強盗,可是,在五天中,她终于嫁人了-
一这是多么可怕的悲剧?
他急忙问道:“她什么时候嫁出去?”
“今天早上!”
夏江怔怔地站在那里,他的脑海里泛起了许素珍的话:“如果你有三百两金子,在五天之內来找我,我便属于你的…”
可是,他令她失望了。
然而,夏江已经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老毕母望着夏江怔怔出神,问道:“少爷,你也不必伤心她虽然嫁了人,可是我们这里漂亮的姑娘比比皆是,你可以再找一个。”
夏江惨然笑道:“你给我找碧桃来!”
老毕母象前次那样,朗声叫道:“碧桃,有人来了。”
“来了,妈!”
门帘启处,碧桃依旧是手抱琵琶,走了出来,当他发现夏江时,不由为之一愣。
这时,老毕母已经进了后房!
碧桃注视了夏江片刻,问道:“公子,你上次不是来过吗?”
“是的,我来过。”
“我知道了,你就是白玲妹的朋友!”
“听说,她嫁了!”
“是的,她嫁了,说嫁不如说卖,我妈把她卖给一个商人做太太。”
夏江道:“她知道我会来的…为什么不等我!”
“白玲
待了一些话,叫我转告你。”
“什么话!”
“我们进去再说吧。”
夏江提起了三百两金子的袋子,跟着碧桃进了那座房间。
夏江急不等待地问道:“她
待了一些什么话?”
碧桃笑了笑道:“夏相公,我知道你与白玲妹之间的关系,她说你们从前是一对恋人?”
“是的,我们彼此倾心相爱。”
“白玲五曰前突然失踪,直到第二天才回来,她告诉了我一切经过,白玲妹是多么爱你?”
“我或许能体会出来。”
“她当时失踪时,本来可以不回来,她说,她可以跟你在一起,可是,她认为她对不起你,她也不愿沾污你,所以她说了很多秽语
你,目的在使你恨她,忘记她…”
“真的”他骇然地问着。
“是的,她爱你,我知道,她回来之后,整夜痛哭,有时还唱着那首断肠曲!”
“我不知道她用心之苦!”
“她回来之后,天天盼望着你来,她说,她在卖给那商人之前,你一定会再来看她,可是,你给她失望了。”
“可是,我在一时之间,凑不到三百两金子。”
“最低限度,你也应该来看看她呀!你不会了解的,她除了等待你之外,便是哭泣,那个商人以三百两金子,把她买了过去,她早上才走的,她应该四天前,就买过去了,为你,她多等待了四天。”
夏江眼眶骤然滚泪,道:“是的,我再给她失望了!”
碧桃从怀中摸出一信,交给夏江道:“夏公子,白玲妹走时,交给我一封信。”
夏江接过了信,他的手在发抖,但见信上写着:
“面
夏江亲启
珍”
夏江撕开信,但见信上写着:
“江哥哥:
我离去之时,我无数次地念着你这熟悉的名字,你来时我已经是别人的
子!
江哥哥,五曰来,我天天在期待你,期待你,看我一次那怕是最后一面,我都心満意足了,可是,你让我失望了!
我走时,含着热泪念着你的名字,江哥哥,你知道我爱你,你为什么不来,我只望渴着这一次呀!
我们曾经有无数的求渴与希望,可是我们两个人之中,没有一个人得到,如今连最后一面的希望,也成泡影。
江哥哥,你当真看我是一个人尽可夫的
女,纵然如此你也应该看在那断肠曲的份上。
…
…”
眼泪,达达地滴在信纸上,他收回了视线,他没有勇气把信看完。
他把信折好,纳入了怀中,望了碧桃一眼,苦笑了一下。
碧桃问道:“夏公子,她信上写些什么?”
夏江拭去了泪水,道:“恨”
“她恨你不来看她?”
“是的,”他惨然一笑,道:“我们两个人之间,谁也没有得到,留下的只是平淡中的一个奇异点缀!”
“你不去看她?”
“看别人的
子?”
“是的,看别人的
子许素珍。”
“不,我不应去。”他停了一停,问道:“买许素珍这个商人的人品如何?”
“听说是一个老头子,六十多岁了,至于人品,我就不知道。”
夏江闻言,心痛如绞,许素珍竟会嫁给一个年纪大她两倍的老头子,怎不令他心痛!
他苦笑了一下,道:“她为什么肯嫁给一老头子?”
“难道她要永远住在这里过一辈子
女生活?”
夏江喃喃道:“但愿她能幸福。”
“你真不去看她?”
“我不应该再从她平静的心扉里,丢下一颗石子!”
“你对的!”
夏江笑了笑,道:“谢谢姑娘,我要走了。”
“不多坐一回儿?”
“不了!”
“那么,有空时,请多来玩吧!”
“我会的。”
夏江失魂落魄地走出“珍珠楼”踌躇地徘徊在苍茫的夜
里…
他不知何去何从。
他觉得自己必须好好地想一想,他在许素珍的身上,得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这时,传来了阵阵狗叫之声,使这平静的夜里,平添了几份凄凉之感!
寒风吹剪阵阵
面拂过,但是,他毫无所觉,唯一存在他心扉里的是一个“恨”字!
他恨一切,恨天恨地,恨上苍对他太不公平,不但夺取了他的一切,甚至连他的生命。
他突然想到肩上灼三百两金子,必须还给“无名氏”然后,到大洪山走一趟,反正离三月三曰“仙履谷”之约,还有二十天。
想到这里,他一跨身,奔向沈家庄…
XXXX
晨曰微
,在大洪山的北鹿,突然出现了一条黑影,这条黑影来势奇快。
不问可知,此人正是前来救他母亲的夏江,他把三百两金子还给了“无名氏”之后!也没有回去看海女,便匆匆急忙赶到这里。
大洪山,绝壁千寻,奇峰峭壁,处处皆是,夏江虽然到了这里,不过,想找到那座古堡,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举目望去,大洪山上,雪片粉飞,奇峰绝壁,被大雪封闭,到处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夏江怔立了一会,不由泛起了一股思念慈母的亲情,他母亲被困了十几年,不知近况如何?
想到这里,他不觉到暗然神伤,他提起精神,又向山內,飞身奔去。
突然一一
就在夏江飞身急奔之间,一条人影,在仓林中,飞身而来,夏江见了此人,不由怔了一怔。
顾盼间,那条人影,已经到了夏江面前,夏江眼光一扫,但见来者是一个奇美绝伦的白衣少年。
那白衣少年的目光,落在夏江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兄台请了!”话落,深深一揖。
夏江乍见此人彬彬施礼,慌忙答礼,道:“兄台不必客气!”
对方微微一笑,问道:“请问兄台可是来尝雪景?”
夏江微微一笑,道:“非也,兄弟并无如此雅兴,是有事到此找人。”
“找一座古堡?”
夏江吃了一惊,不期然退了一步,惊道:“兄台何以知道?”
“我只是推测而已,看来我是不期言中了?”
“不错,不错,被你猜中了,我是来找一座古堡,请问兄台尊名贵姓?”对方微微一笑,道:“在下‘玉飞燕’沈真,兄台贵姓?”
“在下夏江!”
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想不到就是江湖的“三燕”之一,这江湖三燕,的确极负盛名!
可是这三燕之中的“冲天燕”已经死在夏江之手,那正是何青雪的丈夫一一甘应忠。
现在三燕之中,只剩下“翻云燕”与“玉飞燕”那“翻云燕”也就是夏江姊姊郑小玲的未婚夫!
这三燕之中,个个人材出众,人人武功高強,否则,江湖上也不会有这句:“三燕齐叫翻江湖”的话了。
再说“玉飞燕”听完了夏江的话之后,说道:“夏兄的武功,近曰传遍江湖,兄弟今曰得睹尊颜,真乃三生有幸!”
“兄台不必客气,请问兄台,你可知道那座古堡在什么地方?”
“当然知道!”
“烦请兄台指路如何?”
“这个…”对方皱了皱眉头,道:“这要为我那份三分之一的‘三绝图’而来?”
心念一转,骇然问道:“兄台要什么代价?”
“你想?”
夏江望了他一眼,但见对方
齿怪笑,毫无恶意,一时之间,不由把夏江搞得莫明奇妙。
“玉飞燕”笑道:“兄台想不出来?”
“你要我身上的一份?‘三绝图’?”
夏江一语甫落,眼
光,*在对方的脸上,但见对方哈哈一笑,道:“谁希罕一张图,你猜错了!”
夏江缓和了一下神情,道:“那么,兄台要什么?说呀!”
“不,我要让你猜猜。”
夏江突然发现对方不但潇洒英俊,而且颇富风趣,当步笑道:“给你一记巴掌!”
“不对!”
“-腿!”
“不猜不猜,你根本在骗人,你并不知道古堡在那里。”
“玉飞燕”笑道:“你不相信,我就走了!”
话落,就待走去,夏江忙叫住他,道:“兄台慢走,我再猜好了。”
“好,直到你猜中为止。”
夏江心想:“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要什么代价…”心里想着,他不由笑了起来。
夏江这一笑,使对方不觉为之一怔,问道:“你笑什么?”
夏江笑道:“假如我猜中了,就变成你肚子里的蛔虫了。”
“要你这条蛔虫?冷酷无情,有你在我肚子里,肠子不被咬断才怪!”
“我几时冷酷无情?”
“玉飞燕”笑道:“别人不知道你,可是我知道得很清楚,好了,闲话少说,猜吧。”
夏江道:“这样吧,瞎猜费时间,不如你告诉我,回开封之后,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对方哈哈笑道:“我的代价就是这样!”
“原来你要我请你喝酒呀?”
“正是。”
夏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还有什么问题。”
“好吧,我领你去!”
“玉飞燕”话落,一收脸上笑容,道:“夏兄台,你为的是去救你母亲?”
“是的…你…你怎么知道?”夏江骇然退了一步。
“你与‘无名氏’的谈话,我就在他家的梁上!”
“哦!”“夏兄台,你去看你母之心已决,不过,如果你找不到‘无上尊者’还是无济于事!”
“我知道,然而,慈母芳颜,在我的心目中,太过陌生了,我必得去看看我母亲,她会给我生命力量!”
“像许素珍那样?”
夏江暗自一骇,心忖:“他怎么知道我与许素珍之间的事!”心念转处,口里说道:“是的,像许素珍那样。”
“玉飞燕”笑了笑,说道:“不过,你恐怕进不了那古堡,因为那十二个把守之人,个个武功高強,凭我们之力,想进古堡,决非一件容易之事。”
“那十二个六大门派弟子,武功当真如此之高?”
“不错,那十二个各大门派弟子,乃受‘无上尊者’之命,由六大门派从数千个弟子之中选出,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十九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想将你母亲救出来,占有你母亲,但全部死在那六门派十二个弟子之手。”
夏江道:“这么说来,我去看我母亲是无指望了?”
“凭你现在的武功,进不了古堡。”
“那么兄台之意,又该如何?”
“最好不要去。”
夏江笑道:“纵然我献出自己的生命,也非去看我母亲不可,‘无上尊者’也太过狠心,把我母亲关了十九年。”
玉飞燕笑道:“他不能不如此,否则,如让你母亲出现江湖,那不得了,无上尊者,此举并无大错。”
夏江冷冷道:“不管如何,我要看我母亲一面,纵然杀了那十二个人与无上尊者结仇,也在所不惜!”
“即然如此,我们走吧。”
当下“玉飞燕”领着夏江,从身奔去,经过了几座山峰,再跃下一座谷底,然后,沿着谷底,爬上了一座山坡,不久,但见山坡上,现出了一条通道。
顺着通道奔去,举目下望,但见这通道蟠蜒在绝壁上,如不慎跌下,势必粉身碎骨。
当下两个顾盼间,已经延着通道,走了数十丈“玉飞燕”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那就是困着你母亲的古堡。”
夏江举目望去,但见通道尽处,在万果山峰中,叠出了一座古堡!
古堡的四周,被一片白雾笼罩,如雪花飘飞,使人望去,好象朦胧中的海市蜃楼!
夏江精神为之一振,脫口道:“就在这里?”
“是的,就是那座古堡。”
夏江从朦胧中,好象看到了他母亲的笑容,那笑容是他望渴一见的?
多年了,母亲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是多么陌生呀?
他想到这里,真是黯然
泣,他猛地一弹身,向那座古堡奔了过去!
古堡的面前,有一片广场,这广场并不大,大约只有数十步方园!
漆黑的古堡大门,半掩着,只见一个和尚与道士,年纪均在七十开外,神情落寞,站在大门两侧。
夏江一弹身,到了古堡门口,那一僧一道望了夏江一眼,又把眼光,放在古堡之內。
夏江欺步到了那和尚面前,拱手问道:“大师父请了!”
这当儿“玉飞燕”也晃身到了夏江身后。
那和尚望了夏江一眼,说道:“小施主泣临古堡,有何见教?”
“这古堡之中是不是困着一个女人?”
“不错。”
“那女人叫洪百合?”
“是的!”
夏江暗然咬了咬牙,道:“大师父,我是洪百合的儿子,我想见我母亲一眼。”
那和尚眼
光,迫视在夏江的脸上,淡淡笑道:“看来是洪女施主的公子,不过,老衲等人,受‘无上尊者’之命,不得私放任何一个人入进古堡。”
夏江道:“老前辈,我求你…”那和尚接道:“这一点,老僧实在无能为力,尚祈施主谅解!”
夏江面色倏地一变,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放我进去了?”
“老僧不敢作主!”
夏江脸色一变,道:“看来我只好闯了。”
那和尚冷冷笑道:“你闯不过去的。”
夏江气极一笑,道:“不要说你们,就是‘无上尊者’在此,我也要领教他几招绝学!”
夏江此语一出,使站在两侧的一僧一道,脸色之一变,这时,从古堡门內,缓缓又度出了十个僧道。
一时之间,空气骤现紧张!
夏江一语甫落,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那和尚低宣佛号,道:“施主也太过狂傲,如果你有本事,尽管闯着试试。”
夏江冷冷道:“好极,我要闯了”
“了”字犹未出
,身影弹处,疾向古堡的门口
去
夏江这弹身一扑,奇快绝伦,就在他身子甫自弹出之际,那和尚挥袖一拂,一道內家真力,卷向夏江。
这一拂之势。用上了佛家至高绝伦一一“般若大力神功”但见狂飙如涛,呼呼卷到
夏江的身子飞起,那道內家真力,已经扫到,他乍觉对方內力,滚滚而至,夏江暗地心骇,右手猛然劈出。
夏江此时,存心拚命,这一掌击出,挟其毕生功力,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夏江心头如遭锤击,蹬蹬退了十来步,方自拿椿站稳!
“玉飞燕”吃了一惊,在狂飙过后,但见那和尚一个胖大身体也被夏江震得飞跌而出,溢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在场之人,不由吓一跳!
这个和尚乃少林派的绝世高手之一,其功力在八十年之上,竟会叫夏江一掌劈得口吐鲜血,栽倒于地,怎不令人吃惊。
殊不知夏江服过“鬼中鬼”的“烈火绝元”药,功力增加到百年之上,那和尚虽有八十年功力,与夏江还有二十年的相差。
也是这个和尚过于轻敌,否则,当不会用了內力硬拚,而致受伤倒地,吃了这个大亏。
这一掌打得満场皆惊,站在一侧的十一个六大门派弟子,脸色皆变,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战。
夏江连连
了几口大气,当下冷冷一笑,举步向门口闯去“玉飞燕”紧跟于后,蓄势待发。
这当儿,一个瘦小和尚,
身而出,喝道:“施主功力果然惊人,一掌劈倒我三师兄,绝尘不才,倒想领教一番!”
话落,挡住去路。
夏江的眼睛,骤现
光,喝道:“你想死?”
“生死在天,却是施主…”
夏江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一掌向“绝尘”劈去。
夏江一掌劈出,绝尘身影闪处,避过了夏江一掌,方便铲在绝尘闪身之际,反扫而至。
这闪身出招,几乎同出一人时间之內,夏江想不到对方身手如此之快,当下发觉,绝尘方便铲已经扫到。
夏江此时,杀心倏起,身子飘然而起,绝尘的方便铲,正从他的脚下一扫而过。
乍闻夏江大喝一声“接我这一掌”
挟着喝叫声中,一招“饿息颓食”罩头抓下。
其势疾如电光石火,绝尘和尚的方便铲一扫落空,因用力过猛,一时之间,竟站立不稳,而夏江的一掌,巳罩头击下。
一声惨叫
在场之人,脸色皆变,这一声惨叫,不但震摄了九大门派在场弟子的心灵,也使这平静的古堡四周,平添一份恐怖之感。
在惨叫之声过处,绝尘和尚的身子,倒了下去,眼光过处,但见一颗脑袋,巳被夏江抓得粉碎。
夏江此时,目
凶光,扫了站在门口的十个人,厉声喝道:“如果你们再不闪开,我全部毙了你们。”
这声音充満了恐怖的杀机,他一步一步地向古堡之门走去。
这当儿
一个白发苍苍的道士,
而出,但见他手横长剑说道:“阁下能掌毙‘绝尘’和尚,武功令人折服,不过,阁下出手太过毒辣,我们乃受‘无上尊者’之命,不让任何人入进古堡,此事说来,与我们毫无关系,阁下掌毙佛家弟子,令人痛恨,一尘子不手,倒想领教一番。”
夏江冷冷一笑道:“好极!”
他一语甫落“-尘子”长剑挥处,一招“千里送客”
面点到。
这“一尘子”乃武当派杰出弟子,他发现少林派两个和尚的硬功夫,均伤亡在夏江之手,于是,前车之鉴,他在出手之下,使用上了武当派之“七十二式翻天剑”法。
武当一派,以剑上功夫称雄武林,其剑法不但惊奥绝伦,而且柔中带刚,刚中含柔。
“一尘子”这出手一剑,便用上了武当派的至高剑法,由此可以想像得到,他们对夏江估计如何。
剑势连绵不绝,这与少林派刚才两个和尚的內力还敌,却又不可同时而语!
夏江一时之间,被一尘子的绵绵不绝,势如翻江倒海的剑法,*得笼笼后退,险象环生!
这使站在一侧的“玉飞燕”不由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一顾间,一尘子已经攻出五十招!
“玉飞燕”见状,突然喝道:“住手一一”
“玉飞燕”在喝话声中,一缕寒光,他的长剑,已出手劈了出来。
“铛啷”一声“一尘子”猛觉心头一震,右手一阵酸麻,他手中的长剑,竟被对方弹了回来。
“玉飞燕”抖了抖手上长剑,含笑向夏江道:“夏兄台,这一阵就让给我好了。”
“一尘子”冷冷一笑,道:“阁下有此雅兴,再好不过。”
“玉飞燕”手中长剑一抖,暴喝声起,一剑攻向了“一尘子”
“一尘子”见对方一剑击出之势不但快,而且在剑一出之下,似暗蔵了无数
奥变化。
“一尘子”乃武当派的杰出弟子,对于各派剑法知之甚详,可是这白衣少年的一剑,却令他看不出是那一派。
“一尘子”心念中,出手一剑“闭门拒客”硬封来势,可是“玉飞燕”的剑法,在对方刚出手之际,猝然一撒一绕伦“一尘子”暗吃一惊,不觉退了一步。
“玉飞燕”身影之快,几乎与剑法相同,在“一尘子”退身之际,象一阵怪烟,已经欺到了“一尘子”面前,出手又击一剑。
也在“玉飞燕”再度攻剑之际,夏江一声暴喝,象一支巧燕似的強身向古堡门口扑去,出手攻出一掌。
夏江身影方自強起,站在门口几个六大门派弟子,暴喝中,同时推掌,击向夏江。
这几个绝世高手联合出手,不要说夏江接不起,就是“无上尊者”本人,恐怕也挡不住那滚滚而来的掌势。
他见这几个绝世高手联合出击,身形一幌,飘了开去,那几个六大门派弟子,暴喝声中,又围攻过来!
“玉飞燕”力斗“一尘子”眼看情形,心知不妙,如果此时不走,两人的性命,说不定会丧在这大洪山。
目下情形,十二个防守的六大派弟子,虽一死一伤,去了两个,但其余十人,难免联合出手。
这十个人因迫于眼前情势,势必联合出手,以十人的武功,绝非自己与夏江的武功,所能挡得了。
这时
其余几个人,猛向夏江围攻过来,但见掌出如幻,兵刃疾出如电,夏江一时之间,被迫得险象环生!
以情势而言,再不出片刻,夏江必定要毁在这几人之手。
“玉飞燕”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大喝道:“诸位用围攻手段,不怕有失身份么?”
“玉飞燕”这一喝,那围攻夏江的几个人,象一无所闻,一味地出掌攻向夏江。
夏江又惊又气,情急智生,他在这情势燃眉之际,突想起了“五湖烟客”送给他的那一袋“烟幕砂”
想到这里,他伸手扣了一把“烟幕砂”一声暴喝道:“接我一把砂子”
“砂”字出口,一把烟幕砂,已经击出。
在“烟幕砂”击出之后,夏江已经纵了开去,但见“烟幕砂”击出之后,沙子所及之二丈之內,即刻变成了一团白烟!
这“烟幕砂”是“五湖烟客”数十年勤练而成,一经触及空气,便化作白烟。
但见这白烟极浓,那几个六派弟子,被一片白烟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
夏江目睹此清,不觉吓了一跳!
他真不敢相信这一把砂子,竟有如此妙用,这当儿“玉飞燕”突然喝道:“还不进去干什么?”
夏江霍然惊醒过来“玉飞燕”身影一划,拉夏江,向古堡门內,跃了进去。
如非这一把“烟幕砂”夏江想入进古堡,简值是比登天还难。
当“玉飞燕”拉着夏江入进古堡之后,低喝道:“夏兄台,快把铁门关上!”
“玉飞燕”话犹未落,夏江以绝快的身法,把一边铁门关上,伸手上门!
“玉飞燕”缓缓吁了一口气,笑问道:“刚才你击出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变成了白烟?”
夏江摇了头摇,道:“我不知道,我也想不到一把小砂子竟有如此威力。”
“让我看看如何?”
夏江掏出了一把砂子,放在掌中,两个人细看之下,那东西虽然象粒米小的石子,但两人细细一看这东西,分明是一种
体冷结之物。
“玉飞燕”伸手拿了一小粒,投手一掷,那小石子与空气一擦磨,果然化作了一缕白烟。
两个人同时怔了一怔。
夏江突然叫道:“气死我也!”
夏江这一叫,使“玉飞燕”吓了一跳,当下骇然问道:“你气什么?”
但见夏江喃喃道:“为了我一时疏忽,许素珍投进了别人的怀抱。”
“玉飞燕”被夏江说得満头是雾,不解的问道:“夏兄台,你到底在说什么?”
夏江咬牙恨道:“兄台知道我有一个情人…”
“我知道,她叫许素珍。”
“是的,她叫许素珍,你不会知道。她叫我带三百两金子,把她身子赎出来,我三天晚上偷了二百五十两,尚差五十两,我到“无名氏”家里去偷了!”
“是的,你失手被擒了!”
“假如我当初想到这‘烟幕砂’也就不会被‘无名氏’的女儿所擒,而至让许素珍嫁了别人!”
“玉飞燕”笑了笑,道:“兄台为此而生气!”
“不错。”
“不过,这是天意,如果‘无名氏’不外出,也不会如此!”
夏江苦笑道:“当时我恨死了‘无名氏’的女儿!”
“不过,她却爱你!”
夏江骇然一抬头,但是“玉飞燕”的口角上,泛起一丝苦笑,夏江叹了口气,道:“可是,我无法施爱于人。”
“你现在还恨她?”
“是的,如果不是她,许素珍也不会嫁给别人。”
“玉飞燕”苦笑了一下,道:“现在不谈这些,你还是快去找你母亲吧!”
从他的话里,夏江看到了她惨淡的神色,夏江轻身向古堡之內,缓缓走去。
在夏江走后“玉飞燕”苦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似有所思,也似有所意…
这古堡之內,宽大异常,夏江眼光一扫,但见密室大厅,比比皆是。
夏江在这古堡厅內,绕了一个大圈,依旧看不见有人的影子。
这古堡占地五十左右,建筑雄伟,它是出于什么年代,由何人建造,也无从察考!
古堡之中,大部分均巳腐旧,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其建设之伟大。
石柱,石房、石棹…除了小部分器具用木头装饰之外,大部分均大理石砌成。
夏江在那古堡之中,走了大半天,就寻不出一些端儿。
他走遍了任何一道门…任何一房…任何一道走廊,依旧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心里暗道:“莫非我母亲不在这里?”心念中,他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突然
就在他叹声未落之际,他的目光,触到了件东西那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银色铁链。
这铁链大约姆指般大小,夏江精神为之一振,他想起了他母亲被“无上尊者”用一条长达数丈的铁链锁着。
心念中,他抓起了地上铁链,倏地,问题又来了,这铁链到底是那一头,锁着他的母亲?
他微微一叹,沿着铁链,寻搜而去一一突然,他发现铁链这一头,连在一
石柱上。
他心中一喜,逐沿着另一端,寻搜了过去,经过一道门…一个房间…然后,而铁链没入土中。
夏江怔了一怔!
他心里暗道:“难道我母亲会在地底下了…”心念间,他猛地一拉铁链!
铛郎一声,但见地上的石板,裂了一条小痕,夏江俯身掀起了石板,地上现出一个地
。
突然
那
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现在我还不想吃东西。”
夏江闻言,心中为之一痛,他母亲被困在这古堡之中,除了那六大门派之人送货物之外,大概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
夏江想到这里,心里不觉大感难过,他的心情,在刹那间,突然激动起来!
一个失去母爱的孩子,是多么希望母滋爱润他空虚的心灵?
这一刻,令他紧张,也令他心跳!
她母亲长得什么样子?…美?老?像传说中那样一笑摄人魂魄!或者现在已老得面黄肌瘦満脸皱纹?
他沿着石阶,一步一步下去…走完石阶,眼前现出一个地下室!
这地下室之设备,精致异常,但见在地下室的一张石椅上,坐着一个服衣破烂,秀发散
的女人!
一股悲痛的情绪,涌上了夏江的心头,他忍不住掉下了两颗男儿泪水!
那女人望也不望夏江一眼,冷冷说道:“是什么人?”
她一抬头,夏江眼光过处,但见她散
的秀发下,呈出了一张芍药似的绝世脸孔!
她的眼睛,
出了两道如火的光彩,那光彩像两杯甜酒…她的粉腮,白中呈红,红中透嫰,配着那鸡蛋型的轮廓…小小的樱
,故播着一种火焰般
感…美…美…说不出一种慑人的美!
那美“女血神”与之相比,都要黯然失
,因为这女人的美,是一种中年妇人所有的,这美,也是独特的。
夏江怔怔地望着她…他不敢相信,这个美似嫦娥的女人,会是他的母亲!
这个女人,正是洪百合!
洪百合突然发现一个俊美少年,出现在这古堡的地下室,不由为之一愕?
场面,没有声音,但在宁静的气氛中,却带着淡淡的哀愁!
失散多年的至亲一一母亲与儿子,在不幸的遭遇中相见了,可是,他们却象一对陌生的人!
天啊!这场面是多么赚人热泪?
洪百合问道:“阁下是谁?”
夏江张了口,他想叫她一声:“娘…”可是,他叫不出口,因为这了声:“娘”对他太陌生了!
他不知怎么叫,甚至怎样,才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然而,他眼泪汪汪而落!
洪百合会不会知道,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就是她曰夜惦念的爱子一一夏江。
慈母心肠,爱子心切,她被困在这古堡中,唯一惦念的,就是她的孩子,可是十九年后,夏江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竟不认识!
洪百合见夏江眼泪汪汪而落,不由奇怪道:“阁下,有什么伤心的事?”
洪百合一语甫落,夏江再也忍不住,激动地叫了一声“娘一一”猛向洪百合怀里扑了过去。
洪百合为之一怔!
这时夏江巳投在她的怀里,放声痛哭,其声悲切,闻之令人泪下。
洪百合粉腮为之一变,她突然想起来了…她把夏江搂在怀里,栗声问道:“你…你是江儿?”
夏江悲动道:“娘,是我呀!”
两颗豆大的慈母眼泪,骤然落下了洪百合的粉腮,她惊喜而悲动地叫道:“我的儿…妈…妈终于见到你了…”她把夏江的头,搂紧在自己的脸颊上,悲伤而泣!
他们抱头而哭!
哭声亲切感人,这哭声,也使地下室,平添了一份悲痛而又凄绝的气氛…
哭声,久久不停…她呜咽道:“江儿…娘…娘想你好…苦啊…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了…你了!”
其声闻之,令人酸鼻,慈母发自內心的悲痛心情,怎不感人泪下…
他们母子,就这样相摊而立,久久,洪百合才制止哭声,但见她満面凄
,伸手推开夏江,她的眼光,直盯得夏江脸上…
她凝视着爱子的面孔,因为这面孔,令她太过陌生!
夏江抹去了脸上泪痕,道:“娘,我以为你死了…”
“是的,我知道你会认为我死了…不过死的不是我,而是你爹爹…”
夏江的眼泪,掉了下来,道:“娘,我会替我爹报仇的!”
洪百合点了点头,她用袖子拭去眼泪,破啼为笑,那笑容是凄惋的…只听她忽然一叹,道:“想不到十九年不见,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言下不胜凄凉。
洪百合苦笑地摇了头摇,道:“不,娘不想出去了,你怎么会知道娘在这里?”
夏江把经过,告诉了他母亲洪百合一遍,洪百合慰然一笑,道:“你有此好心,娘死也无所感,你知道我要替爹报仇?”
“是的,你应该替爹报仇,他死得好惨!”
“娘,我要再救你出去,我不能让你在这里困上一辈子,我一定要找到‘无上尊者’!”
“不!”洪百合摇了头摇,道:“娘不想出去了,娘在这里很好,无上尊者,把我困在这里,并无恶意,他为怕六大门派旗令及那本奇书出土,而把我困在这里,我在这里,缅怀往事,觉得人生不过是一场梦,娘当初枉杀无辜,自被,无上尊者,困在这里之后,他不但传了我佛家至高绝学,而且懂得了很多人生道理…”
夏江道:“娘,你真想不出去?”
“我想出去,你能开锁么?”
话落,只见她一伸手,她的左手玉腕,被那条银色铁链锁住。
夏江道:“我会找到‘无上尊者’。”
“这个以后再谈了,儿子,你怎么能进来,十九年来,只有你一个人进来!”
“娘,我是侥幸。”
洪百合黯然道:“你爹九泉有知,你能为他报仇,也该含笑了!一一”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再盈育着泪水,惋笑道:“你这几年跟谁过活,拜谁为师?”
夏江又把由“岳
”被仆人尤森带到开封的经过说了一遍…洪百合闻言,感激地道:“尤森也太忠厚了,唉,娘不知道怎样感激他才好。”
“娘,尤叔叔四年前死了,我便离开了水田村,拜在‘天星派’…”他把出现江湖的一切,告诉了她一遍。
这番经过,听得洪百合又惊又喜,道:“鬼中鬼把他生平的鬼斧“绝学神功”传给你?”
“是的!”
洪百合道:“不过,你爹的仇人,武功极高,凭你现在身手,恐怕报不了仇,你知道娘的身上,蔵有一张‘蔵珍图’?”
“知道的。”
洪百合道:“那六大门派的十二个弟子,表面虽然是保护我,暗中无不想偷取我那张‘蔵珍图’”她停了一停,又道:“现在,我要交给你,你必须找到那本奇书,练就武功,替你爹报仇!”
话毕,不待夏江回答,站起身子,缓缓走到石阶的第三阶上,俯身摸了一阵,又走了回来。
夏江举目一望,但见她的手中,多了一个小纸包,洪百合把纸包拿给夏江,道:“这里面包的是‘蔵珍图’,你再出现江湖后,务必要妥为保管,因此物一经被人所知,不要说六大门派之人,势必出手抢夺,就天下武林人物,也势必人人想占为已有。”夏江接物在手,心里不由激动起来,为了此物,父亲把一条性命送掉!
他黯然道:“娘,我出了古堡之后,即刻会找到那本奇书,练就武功,替爹报仇!”
洪百合慰然一笑,道:“那么,你去吧!”
“不,娘,我要跟你多谈一会儿。”
“去吧,傻孩子,不必以娘为念,赶快找你爹仇人报仇要紧,你想取到那本书,说不定还要经过一番风险。”
“为什么?”
“那十二个看守我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当然想到我会把‘蔵珍图’交给你,他们不难告诉他们派里,出手劫夺,所以,你现在必须快走!”
夏江闻言,不生暗自心惊,道:“娘,那么,我应该走了?”
“是的,你应该走了!”
夏江暗然
泣,幽声道:“娘,我会再来的,我会再来救你…”话犹未落,他移步向石阶上走了上去。
望着爱子缓缓而去的背影,洪百合的慈母眼泪,夺眶而落…
夏江默默念道:“娘,我会再来的,我要把你救出这古堡!”
他含着満腔热泪,离去了母亲。
夏江甫自出了地下室,便听到暴喝人声,破空传来,夏江心里一惊,弹身向发声之处扑去。
只见“玉飞燕”手挥长剑,在窗口下,抵住了要闯进来的六大门派之人。
看情势,他额角汗水如豆,必是已经斗了很久。
古堡的大门,巳被夏江关上,那十个人只有想办法从窗口进来。
夏江见状,大喝一声,掌向窗外要闯进来的十个人劈了出来。
“玉飞燕”话犹未落,已经把大门打开,低道:“夏兄台,快走一一”人似轻烟,弹身出了古堡。
夏江也在“玉飞燕”弹身奔出古堡之际,紧跟他的背后,飞泻而去。
六大门派之人,估不到有这一着,一经发觉“玉飞燕”与夏江,已经去得老远了。
两个人顾盼间,已经奔出数里,回头看见六大门派之人,没有追来,才放缓了脚步。
当下夏江望了“玉飞燕”一眼,但见额角汗水未干,夏江心知如没“玉飞燕”之助,自己想会母亲,当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
想到这里,夏江向“玉飞燕”一揖,道:“小弟感激兄台相助之恩,如非兄台,弟想会我母亲,当是一件极其困难之事,在此先谢。”
“玉飞燕”哈哈笑道:“夏兄何必客气,区区之事,何足言谢,免了吧,你可别忘了,你要谢我什么…”
“兄弟怎么会忘记?”
“你见过你母亲了!”
“是的,我见过她了!”
“那张蔵珍图取到了?”
“取到了!”
“玉飞燕”道:“既然已经取到‘蔵珍图’,我们就必须在明天把那本奇书找到,否则夜长梦多,如让六大门派的江湖人物知道,难免不会发生意外之事。”
“兄弟,颇有同感!”
“玉飞燕”笑了笑,道:“那么,现在你应该遵照你的诺言,请我吃一顿!”
夏江的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望了“玉飞燕”一眼,说道:“沈兄,弟有一事相求,未悉你是否答应?”
“什么事?”
“弟想与你结为金兰…”
“玉飞燕”为之一怔,道:“结为兄弟。”
“正是…”
“这个…”
夏江见他脸上没疑色,道“如沈兄不顾。弟也不便強求…”
“玉飞燕”忙接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弟恐高攀不上!”
“什么话,是不是我没有资格与兄台结为八拜之
!”
“玉飞燕”忙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客气!”
当下两个人屈膝跪地,发誓一番,然后双双立起,夏江喜问道:“沈兄几岁?”
“十九,你呢?”
“二十。”
“玉飞燕”呵呵笑道:“那么,你年纪大为兄,我年纪小为弟!”话落,又是高兴而笑!
夏江喜道:“沈弟,那么,我们到开封城里,祝贺一番,你意下如何?”
“好呀!”
当下,两个人飞奔而去,当天已经到了开封城里,夏江突然意起“悦宝客栈”的海女,向沈弟道:“沈弟,我必须先去看一个女人!”
“女人?”沈真脸色微微一变,道:“什么?”
“海女!”
“海女?”
“是的,她说她从海里来的“美人鱼”你若不信,去看看便知道了。”
回到房间,不见“海女”夏江不由吃了一惊,再到“海女”房內一看,也不见她的影子。
夏江不由感到一阵暗然,自己不别而去,她可能忍耐不住自己的冷落,而走了。
夏江瞥见桌子上“海女”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朋友!”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只好叫你一声朋友,我走了,你不别而去,使我心里难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只好走了,请你不必找我。”
夏江感到一阵暗然神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在冥冥中,看到了“海女”的天真,憨笑,以及那纯洁的兰
眸子。
“玉飞燕”问道:“她是夏兄什么人?”
夏江摇了头摇,道:“她是一个对人情事故毫无认识的“海里女人”他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么,我们去喝一杯吧。”
两个人步出房间,下楼给了房钱,然后由“玉飞燕”领路,到开封城里一家最出名的“千杯醉店酒。”
这“千杯醉店酒”远近知名,当下夏江与“玉飞燕”上了酒楼之后,拣了两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此时,已近黄昏。
两个人饭
酒酣,正待离去,突然-一
一阵惊天巨响,木鱼敲击声,传进了夏江与“玉飞燕”的耳朵!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扫向了大街。但见是一家布壮的门口,围了数十个看热闹的人,一个面目凶恶的和尚,坐静在那家布壮的门口,一
大巨方便铲,揷在那家布壮店面,把木鱼敲得惊天价响。
一个店伙,从店里,向那和尚打揖道:“大师父既是“化缘”而来,本店主答应给大师父五两金子…”
那和尚双目一翻,喝道:“我已经说过,我要三百两金子,否则,你就把我那一
五百斤重的方便铲移开。”
夏江与“玉飞燕”目睹此情,脸色不由一变“玉飞燕”说道:“大兄,你是不是有意打这个抱不平!”
夏江咬牙道:“好!”“不过,这个和尚可能是大巴山巴山派,清真院的和尚。”
夏江愤然道:“管他是巴山巴海,那有和尚強要人家金子的道理,我非去教训他一番不可。”
一语甫落,他一弹身,向那布店落了下去,看热闹的人,见半空落下了一个人,不由惊叫-一那凶僧有意无意地扫了夏江一眼,又敲着木鱼…夏江此时怒火顿起。走到了那和尚面前,冷冷喝道:“喂!你这个和尚好不讲道理,那有化缘強要金子,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折断你这五百斤重的方便铲!”
那凶僧双目一睁,道:“施主请勿出大言…”
夏江纵声一笑,微一幌身已经把那
揷在店门口五百斤重的方便铲,拔了起来。
那凶僧脸色为之一变!
但见夏江冷笑声中,两手一用力,砰的一声,竟把那
方便铲折断,喝道:“如非看在佛祖面上,我非教训你一顿不可,还不滚回去。”
“铛的”一声,把那两节方便铲,掷在那凶僧面前。
这份功力,不要说看热闹的人为之一惊,即是那凶僧也吓了一跳,试想夏江用纯劲的內力,把方便铲折断怎不令他吃惊?
他霍然站了起来,气极一笑“施主竟敢干涉佛爷好事,请把万儿来历报来。”
夏江纵声一笑,道:“我是天星派的夏江,有本事尽管来找我好了。”
和尚拾起地上的两节方便铲,望了夏江一眼,愤愤走了。
夏江生平做了一件好事,心里不生轻松起来,这时看热闹的人也已经散去…
夏江转身,向酒楼走去,突然,他的背后被人拉了一下转身望去,但见布壮的店够站在背后,含笑道:“我们店主多谢少侠解围,特命小人请小侠进店喝杯茶。”
夏江笑道:“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必谢谢,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好意心领!”
“这?这怎么行,我家店主说无论如何也得把少侠请进去…这可真为难小的-一”
夏江笑道:“既然如此,好吧。”
店顺着夏江,进了店內,说道:“我们店主老毛病复发,卧病在
,少侠请随小的来。”
夏江此时也不知道他家店主是什么样子,反正既然进来了,好歹也得进去看看!
走过大厅,到了后院,来到一间房间门外,那店伙叩门,道:“大爷,我已经把这位少侠请来了!”
“请!请!请他进来。”
进门內,夏江举目望去,但见
上,躺着一个老者,看来尚称慈祥,他望了夏江一眼,道:“请恕…老夫病重…无法…
接…”
夏江还未说话,只见站在
边的一个女子回过头来,那不是令他难忘的许素珍,又是谁?顿时,他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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