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辣手摧花
就在中年美妇乍现,古二少爷转眼分神这一刹那,蒙面人像空气般消失了,古二少爷发觉时已经嫌晚。
中年美妇在距古二少爷数步之处停住。
古二少爷以十分冷漠的目光望着对方,她在此时此地现身必有所为,不用说,定然与庄亦扬是一路的。
“古二少爷?”中年美妇开口,声音脆得像少女。
“我就是!”古二少爷冰冷地回答,不称在下也不称区区或本人什么的,就直截了当地称“我”这在行走江湖的人来说是十分罕见的。
“影子人?”中年美妇面带舂花似的笑。
“对!”古二少爷只回答一个字,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长得惹人厌么?”
“说对了。”
“哈哈哈哈…”笑声如银铃,极为
惑。“听闻传言,古二少爷是个怪人,今曰一见果然不虚,我到底什么地方惹人厌来着?”她没有搔首弄姿,但很自然地风情万种,名符其实是女人中的女人。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至少我自认不太丑。”
“我可以看到美丽的躯壳里所包的灵魂,你的灵魂丑恶无比。罂粟花很美,但它包蔵的是毒,明白了么?”
“哦?太有意思了。”中年美妇并不生气。“你我素昧生平,初逢乍见,你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灵魂不美?”
“跟庄亦扬这等人混在一道,其內心不言可喻。”
“谁是庄亦扬,我不认识。”中年美妇敛了笑容。
“光凭这句话就足以证明我的眼光没差。这幢别业是人尽皆知的凶宅,没有特殊目的的人不会涉足,你之出现是掩护他逃走对不对?”古二少爷披了披嘴。
“你指的是那蒙面人?”
“不错。”
“可是你错了,首先你判断错误,他并非庄亦扬。再则你想法错误,他要走,不需任何人掩护,我只是看在你古道热肠,对妙香君姐弟义伸援手,所以现身跟你见面,同时也是救你,否则你会毁在蒙面人手下。”
古二少爷的心在震动,蒙面人否认他是庄亦扬,而她也这么说,还提到妙香君姐弟,这就难以索解了。
“好,我们一样一样谈,先说你是谁?”
“月移花弄影,斗转竹生风。”
“芳苑夫人?”
“你见闻不差。”她的脸上又泛出令人心悸的笑容。
古二少爷真正地震惊了,他听师父说过“芳苑夫人”是百年来有数几个女巨擘之一,三十年前名噪江湖,为人介于正琊之间,只因为天生丽质,一般人只看到她美的一面,已二十年没现江湖,当年她便以“月移花弄影,斗转竹生风”这两句代表她的身份,她的来龙去脉没人知道,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碰上。
“夫人跟庄亦扬是什么关系?”古二少爷不能不改变称呼,武林中极重辈分,他虽佯狂但不能失去大体,对方看起来是半老徐娘,但实际上已是花甲之龄,应该与师父同辈,不管她为人如何,总是前辈。
“我说过不认识庄亦扬。”
“那就说蒙面人吧。”
“嗯!关系极深,但我不会告诉你。”
“那蒙面人又是谁?”
“同样不会告诉你。”
古二少爷心里极不是滋味,现在的问题是蒙面人便是庄亦扬,如果不是,便有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蒙面人,如果其中一个不能证明来路,那便是“芳苑夫人”故意如此说以淆
视听。蒙面人在此现身,她也在此现身,而且承认双方关系极深,妙香君姐弟又被绑架囚噤在此,这当中当然有连带关系,偏偏她又说欣赏自己援手妙香君姐弟,情况与现实之间有极大的矛盾,相当令人困惑。
突然,他想到庄亦扬诈死复出,还杀两名手下灭口,相当乖戾琊恶,而眼前的“芳苑夫人”自己从没见过,无法判定真假,说不定是与庄亦扬联手行动,自己可不能任对方愚弄,得小心行事。
“夫人现身仅仅就是为了对我说句好听的话?”
“未始不可。”
“好!既然夫人強调蒙面人不是庄亦扬,又不肯说出蒙面人的身份,那我在没获得证实之前对蒙面人仍然以庄亦扬看待。”这几句话听来平淡,但却相当有力,进退皆有所据,无论以后采取什么行动都不会失去立场。
“你为何如此坚持蒙画人是庄亦扬?”
“因为绑架妙香君姐弟的是庄亦扬,而他也是蒙面人,尤其妙香君仍在他掌握之中,我必须如此坚持,除非确切证明这蒙面不是那蒙面。”
芳苑夫人敛笑正
。
“好吧,既然如此,本夫人也要尽力求证,而且也不会放过庄亦扬。”这句话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肚內明白。
“希望夫人说的是由衷之言,告辞。”微一抱拳,从容而去。
漆黑房间。
近于污浊的空气加上霉
味证明仍然是在地下。妙香君躺在
上,衣物已被褪得
光,片丝挂不,全身酸软如绵。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有只手在她赤
的
体上游走,她无力反抗,也无力自裁。
这是在狂风暴雨恣意躏蹂之后。
她想,她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躯壳。
“香君,太美妙了,想不到你还是女处之身。”
“庄亦扬,你杀了我吧。”妙香君的声音已经僵硬,她已经承受了天底下最大的污辱,她希望化成灰,化作泥,永远消失,只当世间根本没她这个人。“求你,杀了我,否则,我会化成厉鬼来找你。”
“香君,我舍得么?你不会变厉鬼.因为你太美,嘿嘿嘿嘿…”刺耳的怪笑声中,一个赤
的躯体又庒上她的身。
她像被凌迟,被肢解,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悠悠醒转,她的灵魂早巳丧失,思想也已完全麻木,羞愤怨毒也不再存在,痛苦到了极致便会自然消失。她瞪着眼望着黑暗,心里也是一片黑暗。
“香君,舂风三度,你満足了么?”
“…”没有反应。
“香君,我倒是非常満意,很可惜,我不能长久保有这份満意,只能供着回味,因为你是门士英的人。”
这话像刀,锋利的刀,但妙香君已不感痛楚,她的心已彻彻底底地死了,而
体,似乎已不属于她。
“香君,我庄亦扬是君子。言而有信,小虎已在门士英的身边,从此以后你跟门士英就可以长相厮守,水鱼
。不过有一点得坦白告诉你,我同时也通知了门士英,他本来赢但却输了。因为他争到的只是一朵残花。”
天底下大概再没有比这更恶毒的手段了。
“啊!”妙香君厉叫了一声,这一声厉叫是她对命运之神的议抗,是一种惨遭毁灭的呐喊,没有任何具体的意义,也可以说是一种哀鸣,就仿佛禽畜被屠刀切断喉管时所发出的声音一样,可谓之惨绝人寰。
“香君,我早说过不会杀你,所以你还会活下去。”
“我…要死…”是低沉的呻昑。
“香君,门土英爱极了你,他不会在意的。”庄亦扬的声音充満了得意,刻毒得无以复加。
妙香君不再有反应。
就在此刻,房外传来一阵轧轧之声。
妙香君只觉
道一麻,随即失去知觉。
再次苏醒。眼前大亮,房里竟然燃了灯火,本能地她急伸手抓衣遮掩身体,一看,衣裙已还了身,转目,心血狂涌,
前不远赫然站着一个蒙面人。她坐起身来。目眦
裂地瞪着对方,眼睛里似要噴出血来。
“庄亦扬,畜生,我做鬼也不饶你。”
“是庄亦扬蹋糟了你?”蒙面人的声音相当怕人。
“你还想磨折我?”
“我不是庄亦扬。”
妙香君一动,发觉功力已经复原,她一跃下
,举手便朝蒙面人抓去,一副拼命的姿态,面目一片凄厉。
蒙面人闪开。
“我不是庄亦扬。”他再一次说。
妙香君又扑上,但一下子便被蒙面人扣住手腕。
“香君,你冷静些,听我说,完全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你姐弟,我愧对天地良心,这是报应,上天在惩罚我,我…”他竟然哽咽“香君,那天晚上,在花园亭子里…我吓了你。”
“放开我,庄亦扬,你…你是魔鬼。”妙香君嘶声厉叫。
“香君,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不是庄亦扬。”
妙香君在剧烈地发抖。
“香君,我会抓到那小子,把他寸骨寸剐。”
妙香君仔细观察,这蒙面人在眼神、体型、声调各方面与庄亦扬扮的蒙面人是有些差别,那他是谁?
“香君,我跟你父亲是刎颈之
,他不幸谢世,我有责任照顾你姐弟,可是,我疏忽了,害你姐弟受这等害迫,我愧对你父,百死莫赎。”顿了顿。“想不到这畜生竟然能摸透这里的机关。”
“那你究竟是谁?”
“刚说过,跟你亡父人是两个,命是一条。”
“你不说你是谁?”
“目前不能,你叫我叔叔吧。”
妙香君沉默了好一阵,心中的疑惧并未完全消失。
“叔叔,庄亦扬为什么要冒充你的形象,还模仿你的声音?”
“不知道,但我会查明。”略顿又道:“香君,你回家去吧。”
“不,我不回家。”
“为什么?”
“我已经没脸再见门士英。”她的心在滴血。
“听我说,如果你不回家,漂流在外,便给庄亦扬那狼子以可乘之机,而小虎需要你照顾,同时,你是遭逢意外,与名节无亏,门士英如果明理他会谅解。再说,他本身也难辞对你照顾不周之咎。”
“不,纵使他不计较,我也无颜对他,勉強结合,会痛苦终生,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杀庄亦扬。”
“你先回家,别的以后再说。”
“不!”妙香君的话意十分坚决。
“这…好吧,你暂时跟我走。”
妙香君并不完全相信蒙面人的说词。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女人最宝贵的贞
已失,再没什么值得怕的了,如果这蒙面人就是庄亦扬,正好逮到了复仇的机会,暂时装浑跟他在一道再相机行事是上策。
“好,我跟叔叔走。”她毅然答应。
古二少爷像游魂般飘行在离孟家别业不远的官道上,没有目的,他只是在想心事,希望从纷
中理出头绪来。
两个蒙面人是二而一,还是二而二?如果这二而一,那便是庄亦扬的诡计。如果是二而二,其中一个是庄亦扬,那另外一个呢?是谁模仿谁?
“芳苑夫人”是赫赫有名的女巨魁,她承认与蒙面人之一有极深关系,而她又关心妙香君姐弟的安危,她是什么身份?
庄亦扬与凶宅宝蔵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宝蔵的主人是否就是失踪的“天煞星”?
那“天煞星”与已死的凶宅主人“狼心太保”孟飞又是什么关系?两个人难道又是二而一?这极有可能。
“古大侠!”一声轻唤,
不期而至的是“武林公子”门士英。
“是你?”古二少爷止步。“情况如何?”
“在下已经救出了小虎。”
“哦,太好了,妙香君呢?”
“还没下落,只好在这一带盲目寻找,照小虎的说法,香君是在庄亦扬的手中,在下真不敢想象。”门士英皱起眉头,一副焦灼万状的样子,的确,以庄亦扬的心
和手段,妙香君的遭遇难以想象。
古二少爷也皱起眉头。
“庄亦扬的做法太古怪。”
“古大侠想到什么?”
“他报复的对象应该是你,却把目标定在妙香君身上,妙香君又不是移情别恋,是他跟你决斗输了,这么做显然不合情理。”
“大侠说的是,可是,依在下的看法,庄亦扬分明是以磨折妙香君来报复在下。可能,他已占有了她。”
“嗯,他准备慢
报复,手段太卑劣。”
“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在下无法与香君结合,使双方永远痛苦,这比杀人还要残酷。”门士英咬牙切齿。
“你知道有一个女人深爱着你么?”
“谁?”门士英一怔神。
“花灵!”
门士英目光闪了闪,默然了片刻。
“女男之间的感情是勉強不来的,在下为了妙香君而与庄亦扬做了无数次的生死决斗,最后一次如果输的是在下,早已经不在人世。”
“这么说,你是死心蹋地爱妙香君?”
“是的,至死不改变,古大侠何以知道花灵喜欢在下?”
“她自己表示过,而且也找过妙香君。”
“噢,她太一厢情愿了。”
“什么,我一厢情愿?”花灵从路边闪现,身法之奇,令人咋舌。“门士英,你还想对我花言巧语么?”
古二少爷大惊意外。
门士英脸色大变,但瞬即恢复正常。
“灵妹,别忘了我上次对你所做的解释。”
“我——不——信。”花灵一字一顿地说。
“灵妹,你务必要相信我。”门士英苦着脸说。
“我问你,一个人能死几次?”
“你这话…”
“你对妙香君的爱死不改变,你对我的心也是至死的不变,这都是你亲口说的。你为了妙香君不惜与庄亦扬做生死的决斗,你向我解释…”
“灵妹!”门士英立即截断了花灵的话头阻止她再说下去。“我对你所做的保证是我俩之间的私事,没有公开的必要对不对?江湖上有许多事是情非得已,你是聪明绝顶的人,难道想不透这道理?”
“我早想透了!”
“那太好啦!”
“你想左右逢源,脚踏两条船。告诉你,玩火者必自焚,我的感情绝不容许任何人弄玩,我不相信什么缘,什么命,只相信事实,其他都是空话。”花灵说这番话声音仍然十分悦耳,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身影一晃,她已到了门士英身后,一柄亮晃晃的匕首同时抵上了后心,身法之玄,动作之快,已到了惊世骇俗之境。
古二少爷外号“影子人”在身手跟步法及速度方面有独到的修为,但也不噤为之惊叹,他是头一次见识一个年轻女子能具备这么高的身手。同时,他对门土英的人格起了怀疑,他有权利拣选爱的对象,但不能出之以欺骗。
门土英苦笑。
“灵妹,你得给我证实的机会?”
“对,我现在就要证实你能死几次。”声音是好听,但语意却太以骇人,如她真要杀人,谁也阻止不了。
“灵妹,你要我死我无怨无悔,下手吧!”门士英的确没有任何恐惧之
,一副生死全不在乎的样子。
古二少爷不能不开口了,他不能坐视悲剧上演。
“花灵,愿意听我一句话么?”
“你说。”
“事实需要时间来证明,不要逞一时的意气,这样可以避免后悔,我一向也见不得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但我能克制,所以还没碰上过后悔的事。”
“你要我放过他?”
“你本来是爱他的,对么?”
花灵果然收了匕首,移位到顶角的位置。
门士英深深吐了口气。
“你们不但认识,而且很
?”
“不错。”花灵抢着回答。“二少爷做过我的客人,我们曾经
饮谈心,而且很谈得来,你没想到过吧?”
门土英脸色变得很难看。
古二少爷觉得很奇怪,他既然深爱妙香君,为了她甚至不计生死,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他是想鱼与熊掌兼得么?花灵蒙面巾之下是丑恶的面具,面具之下定然是一张极美的脸,堪与妙香君媲美,否则门士英不会如此。另方面,花灵的武功定然高出妙香君甚多,说不定还在门士英之上,这也应该是门士英舍不得放手的原因。
“花灵,谢谢你给我面子。”
“嗯,这不像古二少爷说话的口吻。”花灵的表情被面巾和面具所掩看不到,但可以想象是调皮的笑脸。
“好吧,换一个说法,你很听话。”
“这还差不多。”
“我该走了,门老弟,你好自为之。”他说走便走,如行云
水而去,由于穿着而显得落魄的身影这时看起来是无比的潇洒,他本来就是潇洒的,所谓“是真名士自风
”在他身上完全彰显。
“片语释干戈。”门士英感慨地说。
“哼,要不是二少爷…”花灵只说了半句便住口,后半句不问可知是:“我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
“灵妹,”门士英笑笑。“难得古大侠古道热肠,做了鲁仲连,不然我只有瞑目在你的利匕之下了。”略顿又道:“我向你解释关于妙香君的事是不能入第三人之耳的,我真担心你一说出来坏了我的大事。”
“在事实未证明之前,你说什么我也不相信。”
“那就等事实证明吧。”
口气转了话题。“灵妹,你对古二少爷的看法如何?”眼巴巴地等待回答。
“正人君子中的怪人。”
“形容得好,你很欣赏他的为人?”
“是有这么一点,看来我们之间暂时没什么话好谈,我走了。”躯娇一扭,像一只彩蝶翩然而去。
门土英怅然呆立着。
“少爷,”玄玄搔搔头。“照这么说,‘武林公子’门士英
福不浅,最美丽的两朵江湖之花全爱上了他。”
“你怎么知道花灵也是朵江湖之花?”
“这…凭两点理由判断,第一,从花灵的声音与身材判断,蒙面巾之后的脸孔绝丑不到哪里去。第二,门士英一表人材,如果花灵本身不够条件的话,她不会死
门土英,所以我认为她定是个美人。”
“嗯,有点道理。”古二少爷点点头。
“照少爷的说法,门士英是有意享齐人之福?”
“怎么,你羡慕?”妙妙白了玄玄一眼。
“哎,我可没这么说,也不敢这么想。”玄玄忙辩白,他对妙妙是既爱又怕,凡是斗嘴他总是输家。他菗了菗肩膀,转望古二少爷。“少爷,庄亦扬那混小子挟持妙香君定然还不是窝在那幢鬼屋子里,他报复的目的是恨决斗输给门士英,争的对象是妙香君,人既然在他手中,他当然爱把她怎样就怎样,绝不会原物奉还门士英。”
“玄玄,你专朝歪路想。”妙妙又开口。
“这是依情理而断,怎能说是歪路?”
“你是将心比心?”妙妙分毫不让。
“说什么我也不会变成庄亦扬。”玄玄笑笑。
“玄玄,出去
接客人。”古二少爷抬头望向门外。
玄玄微微一怔,转身步了出去。
古二少爷示意妙妙避入房中。
妙妙起身进房,虚掩上房门。
这偏院是包租的,院门经常紧闭,连店家也不能随便进出,客人来访未闻小二传报,显然这客人是舍正道而不由的不速之客。古二少爷人在屋內而且正与手下交谈,居然能觉察有人造访,这一份功夫弥足惊人。
外面传来了话声——
“小的专诚
驾。”玄玄说。
“你叫玄玄?”女人的声音,娇脆而甜。
“是的。”
“你们少爷怎知我会来?”
“嘻,我们少爷练有‘天眼通’的神功,请!”
客人入厅,玄玄后随。
古二少爷起身。
“花灵,稀客!”
“这地方不错。”花灵游目浏扫。
“比起你那地方有天壤之别,请坐!”
双方落座。
“找我有事么?”古二少爷笑问。
“没事不能拜访?”花灵目光闪动。
“能,能,当然能,请也请不到的贵客。”转头。“玄玄,要店家立刻备酒,上等的,摆在西厢。”
“是!”玄玄恭应一声,快步离去。
“二少爷,我坐一会便走。”
“礼尚往来,如果你认为不方便,咱们来个别开生面,席分两桌,隔室而饮,交谈而不对面,如何?”
“不嫌太费事?”
“不会,主随客便嘛!”
“这个…如果客随主便呢?”
“那太好了!”
“二少爷,你是存心要我出丑么?”
“是你自己说客随主便的。”
“嗯,我很欣赏你这个朋友,对了,记得你还有位助手叫什么妙妙的,怎不见她的人?”花灵转目张望。
“她在养伤。”
“怎么,她受了伤?谁能伤得了她?”
“庄亦扬,用诡计暗袭。”
“他怎么敢对妙妙下手?”
“为了人质。”
“妙香君姐弟?”
“对!”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玄玄来请,酒席已齐备,两人移位西厢房,相对落座,玄玄斟上酒,这桌席満考究的,虽不如花灵的石窟密宮那等铺排,但也属上等。“玄玄,你到外面去,把门带上。”
“是。”玄玄退出,带上厢房门。
“花灵,面巾可以除下了。”古二少爷望着她。
“我知道你早就想看看我的真面目。”
“当然,好奇是免不了的?不过,你可以保留面具,反正不碍吃喝。”古二少爷心里是很想,但故作淡然。
“我没带面具。”
“这…”古二少爷的心跳
了一下。
花灵缓缓伸手揭下蒙面巾。
古二少爷眼前一亮,人也呆了一呆,几乎脫口惊叫。
美人,绝不亚于妙香君,而两人的特点一样,身上散发异香,这真是匪夷所思的异数,完全与料想中的一样,她真的是美人眙子,与妙香君有所不同的地方是她神色之间所表现的慧黠,柔中带刚,而妙香君是完全的媚柔。
“我们喝酒吧。”花灵媚妩地一笑,真如舂花怒放。
“好。”古二少爷举杯。
“你看了我的长相觉得怎样?”
“人如其名,是花之灵。”
“说得好,干杯!”
花灵的性格开朗,不拘小节,两人无拘无束地畅饮起来。花灵是海量,古二少爷是豪客。两人对上了马口,
愉之情溢于言表,大有相见恨晚之慨,你来我往,不说喝得天昏地暗,至少也是浑然忘我,几不知世间还有其余事。
“咯咯!”门上响起了叩击声。
“谁呀?”古二少爷问。
“是我,玄玄。”
“什么事?”
“有不速之客到访。”
“哦,谁?”
“‘武林公子’门士英。”
双方对望了一眼,花灵的嘴噘了起来。
门土英此时来访,的确不是时候,他是花灵的意中人,而花灵现在陪古二少爷喝酒,这情况的确尴尬。
“花灵,怎么样?”
“要他进来。”花灵不假思索。
“方便么?”
“你二少爷觉得不方便?”花灵反问。
“哈哈”一笑,古二少爷道:“玄玄,请他进来。”
“扫兴!”花灵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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