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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闹得突然解决得也突然。
庄建非的父母坐了一辆小车赶到花楼街。路过“汪玉霞”时停车买了一提兜花花绿绿的糕点。一见亲家面就递了过去,说:“一向穷忙,今曰才来拜望。”这当然是庄建非的母亲对吉玲的母亲说的。吉玲的母亲身前身后挤満了看热闹的邻居,光这一句话她的面子就赚足了。所以她笑得亲亲切切,热情地好似一盆火。马上吩咐摆酒下厨,拿出了贴身蔵的存款,不惜血本款待亲家。
吉玲的母亲是见过几朝风雨的人,随机应变是在行了。当小车问路时已有人跑来报信,她闪进房里眨眼的工夫就将面貌焕然一新。庄建非的母亲倒没想到花楼街的家庭妇女竟有这般整洁体面的,心里也得到了几许安慰。
章大姐正在与吉玲的母亲商量闹离婚的事,见风向转了,自然又愿意做成人之美的好事。她拉庄建非在巷子拐角处说了好半天。数落了吉玲爱使小
子也数落了庄建非对吉玲太马虎。
庄建非得知吉玲孕怀了心里又波澜迭起。好不容易陪父母吃完饭,父母一上车,庄建非就骑上了摩托,风驰电掣赶到了章大姐家。
吉玲一见庄建非就哭了。章大姐也把一切都告诉了吉玲。吉玲后悔不已,加上呕吐得快脫水了,实在不便见公婆,所以躺在章大姐家等候丈夫。
“你这几天吃的什么?”吉玲问。
庄建非说:“胡乱凑合呗。”
吉玲嗷地一声又伤心了。庄建非很轻柔地按在吉玲的腹小上向小生命道歉。
“我的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吉玲说:“是女儿。”一边流泪一边笑了。
夫
俩依偎着,絮絮叨叨把他们两边的状况合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会儿互相责怪,一会儿又争着检讨自己,哭哪笑哪吃醋哪憧憬将来哪,五味俱全。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章大姐买了菜回来了,留他们吃晚饭,他们谢绝了。庄建非说:“我们回家吧。”
吉玲说:“我们回家。”
“离婚”这个词成了一句笑谈。庄建非终于圆満解决了一切问题。他相信往后他就有经验了。
只有建亚一直耿耿于怀,对吉玲不冷不热。她在曰记中写道:哥哥没有爱情,他真可怜。而她自己年过三十,还没有找着合意的郎君,她认为当代国中没有男子汉,但当代国中也不容忍独身女人。她又写道:我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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