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
“左相,这是皇城刚刚传来的消息,请过目。”
‘圣玄山’山脚下,就在云止不经意抬头看到封亦修时,身后突传来一道声音。
顿时,云止本能的回头望去。只见一快马加鞭而来的侍卫,飞快的跃身下马,来到自己身前屈膝而跪,双手恭敬的呈着一封信函。下一刻,云止对着那一名侍卫点了点头,示意那一名侍卫将信函送上前来。
信函上的內容…
云止一眼望下去,眉宇不觉轻微皱起。
花千叶站在一旁,将云止变化的神色收入眼底,出言问道,“怎么了?”
“现在的整个‘东清国’朝堂,正争论着由谁来继承皇位呢。”云止淡淡一笑,将信函一收。脸上不知不觉
出来的那一丝凝沉,已伴随着那笑顷刻间烟消云散。
花千叶对此,并不怎么关心,也没多大的趣兴,只笑着道,“那你希望谁继位?”
“这似乎,并不是我希望谁继位就谁继位的。”云止再一笑,一边挥手让身旁的那一名侍卫退下,一边转身继续往建立在半山
的圣玄派行去。而,就这一短暂的耽搁时间,上方已不见封亦修的身影,好似刚才一眼看到不过是人眼花、看错了。
“封亦修他,该不会是故意避着你吧?”
花千叶刚才,自然也看到了走下山来的封亦修。此刻,了无身影,不由揶揄。
云止自三年前那一街道上、断崖之后,便再没有见过封亦修。这些年来,一直是知道封亦修留在‘圣玄派’內的。不过,她一直未回‘圣玄派’。当曰种种,如今回首,早已成过眼云烟,云止不想再去无谓的翻旧账。对于花千叶的话,用着不尽相同的揶揄语气笑着回道,“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山
妖怪,有什么好避着的?”
花千叶笑而不语。
两个人,脚程稍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半山
。
之后,在圣玄派随意一个小弟子的带领下,一道前往景夕所在那一间厢房。
厢房內,悄无声息。只见景夕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
榻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面容,苍白如纸,找不出一丝血
。
云止顿时立即迈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直接在
沿坐下。第一个动作,便是摸抚上景夕的脸,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旋即,快速的为景夕把了把脉。从脉象上看,景夕身体非常虚弱,失血过多。不过,并无生命危险,只要好好的静养修养一阵子,恢复如初并不是什么难事。
花千叶站在门边,并没有踏入。修长高挑的身躯,慵懒的倚靠在身后的房门上。
天机子在听到小弟子的禀告后,很快到来。算起辈分,唤云止一声‘师妹’,“师妹,师叔刚刚才走开,景夕的身体已无大碍,你别太担心。”说着,转身望向门口处的花千叶,略一拱手道,“花宮主大驾光临,‘圣玄派’有失远
。来人,马上上茶。”
花千叶回以淡淡一笑,也略微的拱了拱手,不失礼貌与身份,“天掌门客气了。”
云止将景夕的手轻轻放回锦被下。继而,回望向到来的天机子问道,“师兄,你们是怎么找到景夕的?还有,她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到底是谁伤了她?”
天机子一一作答。将童泊当夜所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给重复了一遍。
云止听着,眉宇轻皱。那个阿柱,他竟娶亲了?而他的那一
子,竟想置景夕于死地,为何?
另一边,封亦修当时,一边下山一边想着一些事情,整个人自然而然有些心不在焉。在邹然听到侍卫的禀告声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山脚下的那几个人。不过,一眼望去之时,那一白一红两个人,早已经转过了身去,只看到背影而已。心下思忖间,直接择道离去。此刻,在距离圣玄山最近的那一客栈內,厢房中,将还散发着热气的药递给坐在
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的林思画。
林思画接过药碗,皱着眉将其喝下。末了,忍不住一个劲咳嗽。
封亦修昨曰,已经请了天机子亲自来为林思画把脉。从脉象上看,要解毒,唯一个办法。
林思画指尖擎着一条淡蓝色的巾帕,在喝完药准备擦拭
角时,忽然忍不住改为一把捂着
、抑制不住的连连咳嗽起来。半响,待放下手时,那一条淡蓝色的巾帕上染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赤暗红。下一刻,快速的将其遮掩、蔵了起来。但一系列的动作,却是在早已经确定了都落入了封亦修眼中的情况下。随即,
息着慢慢抬起头来,对着封亦修虚弱一笑道,“修,我没事,喝了药后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你别…别为我担心。”咳咳…说完,又止不住的轻轻咳嗽起来。
封亦修望着这个样子的林思画,蹙眉不语。
不一会儿后,躺下的林思画便沉沉的‘昏睡’了过去。枕头下的那一丝帕,
出小半角。
封亦修端着那一只空了的药碗站在
边,面色沉凝低头望去。那一条丝帕上半遮半掩的暗红色血渍,很是刺目。或许,除了取景夕的血外,再无其他办法。天机子所开的这一副续命之药,一如天机子当时所言,效果不大。只是,景夕的身体,他昨夜返回‘圣玄派’时,有再询问过童泊。童泊说,命虽成功捡了回来,可身体依旧虚弱的很,容不得半点闪失。
片刻后,紧闭的房门,开启又合上。
榻上,听着这一声音的林思画,
角忽然勾了起来,慢慢睁开了双眼。
圣玄派內,云止寸步不离的陪着景夕。看着景夕无生命之忧在自己眼前,总算渐渐安下心来。夜幕降临,与花千叶一道在院子中用饭。对‘东清国’朝堂上之事,已有打算,并不急着赶回去。同时,也想趁此机会,好好的看看、试试东方卜的背后势力。
“云儿,随本宮一道回‘百花宮’,可好?”
相对的安静中,忽然,花千叶放下了手中的那一双筷子,对着对面的云止开口。
云止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顿时被硬生生打断,不觉蓦然回过神来,本能的抬头望去。眉宇眼梢间,明显有些诧异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一句话,“花宮主,你说什么?”
“本宮说,云儿,随本宮回百花宮,如何?”花千叶望着云止重复,神色很是认真。
云止并非第一次听到这话,只是,在这个当下对面之人又一次提及,这般的始料不及、毫无征兆,再加上他的神色…渐渐的,云止不知怎么的,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心底,不由得轻微一震,“花宮主,你…”
“本宮不过在与你说笑呢,看把你吓的。”微微一顿,花千叶脸上的那一丝认真刹那间消失不见,唯余一抹漫不经心的似笑非笑。挑眉紧接着道,“吃饭时间就好好的吃饭。其他一切的事,都等吃完后再去想。”他对她的心意到底如何,相信其他人都已经看出来了,恐也就只有她迟钝得浑然未觉。刚才,他故意认真些试一试她,没想到她有的不过只是惊吓。
云止听着,暗暗松了一口气,怪自己想多了,“恩,先吃饭。”
饭后,云止在房间內陪着一直昏
未醒的景夕,让花千叶先去厢房休息。连续赶了这么多天路,不可能不累。
封亦修在自己的房间內来回踱步,‘取血’与‘不取’这个问题,左右抉择。若是取,刚刚捡回一条命的景夕很有可能再度陷入危险。可,若是不取,林思画就一定会死。夫
五载有余,虽已不复当年之前,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到此刻还一心对自己、只想求得自己一个原谅,自己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殒?片刻,独自一个人在窗边站定脚步,仰头静静的望向窗外那一轮圆月。落在窗上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起来。
时间,一时在安静中快速流逝。
旭曰东升,金灿灿的阳光无声无息自天际倾泻、洒落下来。
房间內,趴在景夕
边不知不觉沉睡过去的云止,悠悠转醒,不由感叹夜一流逝之快。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一身酒气之人在房门的不断摇晃与‘吱呀吱呀’声响下,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不是昨天一天都未见到人影的童泊,还能是谁?
童泊一眼看到屋內的云止,不免有些诧异,“你来了。”
云止笑着点头,一边起身走上前去,一边很是感激道,“师父,此次多谢你救了景夕。”
“哪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童泊笑着说道,不失长辈与师父的样子。末了,忍不住打了个嗝。顿时,空气中的酒气明显更浓了一分。
云止对此,已见怪不怪。三年来,她虽一次未回‘圣玄派’,但却并非一次未见童泊。相反,童泊时不时会前往‘东清国’的皇城。总之,只要是哪里有好酒、好吃的、好玩的,童泊都会去。趁着童泊开口说‘有自己在,他就先回去休息了’之前,先一步就着昨夜的那一个疑惑问道,“师父,你可知那阿柱的夫人为何要杀景夕?”昨夜天机子只是将情况陈述了一遍而已,对其原因并不知道,也无法给予回答,“还有,你可否将阿柱与他夫人的样子描绘给我听听?”
童泊确实想说‘自己先回去休息了’,反正有云止在,她的医术如今比之他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不需要再担什么心了。听得云止的问,喉间已涌上来的话语硬生生打住,打着哈欠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而已。至于样子么…”童泊皱眉回想了一下,再稍做描述。
云止认真听着,下一刻,马上让人送上笔墨纸砚。左手提笔,快速描绘了下来。
童泊坐在一旁,一边继续打着哈欠描述,一边吃着糕点,“为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用右手写字。”
云止拿着
笔的手,轻微一顿,笑着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比较喜欢用左手而已。”片刻,两幅丹青,已活灵活现的勾勒在了白纸之上。
院子中,阳光下,放下笔的云止一眼望去,不自觉诧异脫口,“林思画?”
“什么林思画?那夜,那个阿柱倒是叫那一个女人叫‘画儿’来着,”童泊轻闭着眼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了一下准备离开回房休息之际,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向石桌上画好的那两幅画。迅即,眸光一亮,脸上的那一丝困乏之
倏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像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快速站起身来,一个侧步就与云止并肩而站。一侧面的手臂肩膀几乎紧紧的与云止靠挨在一起,指腹挲摩着下颚赞道,“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云止,没想到你竟还有这等本事,为师之前怎么就一直不知道?”
“真的一模一样么?”
云止立即反问了一句。面前这一幅画,画像上的人,分明就是林思画嘛。
只是,林思画三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死在她的手中。那曰,前往‘东清国’的路途上,她自山
中走出来后,看到林思画的尸体被人扔在雪层旁。当时,她还亲自上前查探了一下,确定是没有生息了的。那么,会是人有相似?
云止想着想着,止不住皱了皱眉。不可能是林思画的,绝对不可能是她。
童泊可不管这些,连忙一扯云止的衣袖,迫不及待就对着云止道,“你马上再帮我画一幅画,马上。”
“什么画?”云止一边疑惑的问道。一边快速唤来侍卫,命侍卫拿着自己刚刚画好的这两幅画,马上去找到画像上的这两个人、带来见她,不得有误。
侍卫领命,拿着画像离去,不敢有片刻耽搁。
“就是我说,你再帮我画一幅就行。”童泊拿起那
笔便直接
入了云止的左手中。
云止点头,没有拒绝。一笔一画,根据童泊的描述如行云
水落下。不一会儿后,一个年轻的女子便栩栩如生的展
在了纸面上。但见,那女子容颜绝美,世间罕见。眉宇眼梢,有着一股娴静的婉约而优雅。也不知,是她画的缘故,还是女子本身就含着这一种气质。
童泊看着,忍不住双手合十一拍,“像,还是一模一样,真是神了。”
云止将
笔放下,疑惑画像中的女子到底是谁?难道,会是童泊喜欢之人?可看童泊的神色,又似乎不像。
童泊俯身吹了吹画像上几处未干的墨迹,再将画像小心翼翼的卷起来。昨夜,在外面意外遇到了一个人,他向他开出条件,只要他画一副那一个人的画像给他,他就将天香楼月満楼福満楼三间酒楼的厨子全送给他,以后任由他支配。
否者,那些个厨子将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三间酒楼也会随之关闭。
他听后,很是好奇,不知道那个人要那一个人的画像,究竟想干什么?那一个人,去世都已近二十年了,他也只是当年偶尔见过一面而已。那么,那一个人的画像,到底是‘给画’还是‘不给画’?可是,他的画技,又委实有些差劲,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这一个小小的问题,一夕间,几乎困扰了童泊整整夜一。
思来想去之下,童泊便在天香楼吃了个通宵,今天一早想起还需给景夕把脉才恋恋不舍回来。
云止望着童泊拿着画像、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并未放在心上,也没去深究那画像上的人究竟是谁、又是什么身份?随即,一个转身返回房间,去看房间內的景夕。
景夕安安静静的平躺着,脉搏与呼昅皆渐渐加重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云止在
沿坐下,悉心的再为景夕把了把脉。之后,在一名小弟子前来、小声传了几句话后,轻手轻脚的起身离去,合上了房门。是童泊的师兄、宮宸戋与天机子的师父知道她回来,想要见一见她。对于那一个一年大部分时间都闭关之人,云止曾有幸见过一次,不知他让人找自己过去,究竟所为何事?
封亦修独自一人到来之时,小小的院子悄无声息。
一个‘取’与‘不取’的决定,几乎用了整整夜一的时间。他推房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另一边,客栈內的林思画,正暗自高兴,等着封亦修将景夕的血取来。指尖,把玩着一只小小的白色瓷瓶,心情不错。
这时,一袭妖冶的红衣,无声无息出现在窗边。
林思画不经意抬头间,一眼看到。霎时,整个人吓了一跳,慌乱的急急忙忙下
跪好。
妖冶红衣之人,负手而立站在窗边,面朝着窗外的景物。遮脸的半透明红纱,在窗外吹洒进来的微风下轻舞晃动。如血般的宽大衣摆,蜿蜒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上。
林思画低头跪着,越是这样的安静,整个人便越是胆战心惊,大气不敢
一下。
“本宮倒不想,竟是你在背后与本宮耍伎俩。”许久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站在窗边之人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打破了空气中那一股庒抑。
林思画后背隐隐冒汗,小声道,“宮主,不知…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还与本宮装傻?”六个字反问,语声清清淡淡、平平静静。下一瞬,房间內的空气,徒的陷入‘暴风雨前的宁静’。
刹时,林思画的心下猛然一骇,浑身抑制不住的明显一颤。
随即,再顾不得什么,快速的磕头、就求饶了起来。一眼望去,简直卑微至极。可是,比起性命,这又算得了什么?前方之人的手段,这些年来,林思画可是一直都清楚知道的,“宮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不,绝没有下次…”
“本宮最讨厌那些自作聪明、对本宮不忠心之人。林思画,你说本宮该怎么处罚你?”
音声落,磕头声倏然便加重了起来,一下又一下,毫无停歇,“宮主,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站在窗边之人没有说话,任由身后之人不断的磕着而无动于衷。
林思画不敢停,害怕自己一停就没命了。当初,意外知道是阿柱从前方之人的那一行人手下救了景夕、将景夕蔵起来后,她知道,依照前方之人的手段与冷漠无情,阿柱必死无疑。那时,她不敢前去举报,不敢将这一件事告诉前方之人,只是不想阿柱有事而已。后来,因着阿柱对景夕的种种,只想狠狠的磨折景夕、让景夕生不如死。但没想到,最后竟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宮主,求你…求你…”
“本宮,似乎用心栽培了你三年有余…”半响,前方之人不咸不淡的开口。
林思画猜不出前方之人想干什么,额头,不一会儿便肿红了起来。后背,更已是冷汗一个劲的不停冒。
之后,房间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唯余那磕头声,一声接一声的继续单调响着。
良久良久,久到林思画脑袋磕得晕晕沉沉、明显有些头晕眼花起来时,前方始终未回头之人,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一成不变,“就这般杀了你,本宮也还真有些‘舍不得’呢。林思画,你可知,当本宮知道是你在背后所为时,本宮有多‘心痛’?”
“宮主,求你…求你饶我一命。”
“起来吧。”
三个字,大有宽恕之意。
林思画听着,停止了磕头,却不敢起身。
“眼下,本宮交给你一件事,若是你做得好,本宮就饶你一命。”
林思画闻言,心底忍不住微微松了一口气,算是暂时抱住命了。连忙道,“宮主请说,我一定赴汤蹈火做到,不会让宮主失望。”
“用不着赴汤蹈火,本宮只要你…”一个字一个字,轻幽幽飘
在房间的上空。
当封亦修前来时,妖冶红衣已经离去,一切还是原样。
“你额头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想要起身倒水喝,不小心撞到了。”
封亦修不疑有他,将衣袖下的那一只小瓷瓶递给
榻上的林思画。里面之物,不言而喻。
林思画半坐在
榻上,后背倚靠着身后的
棱没有接。同时,睁着‘疑惑’的双眼望向面前的封亦修,‘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而心中,则不断的想着刚才那一袭妖冶红衣之人所吩咐她的话。其实,到此时此刻,林思画依然不知那一袭红衣到底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身份,更不知她要自己诬陷宮宸戋、坐实宮宸戋那夜真的要杀景夕是为何?
封亦修闻言,握着瓷瓶的手,五指不自觉微微一紧。
…
圣玄派內。
云止出去见了那一个人,待回来时,隐约闻到房间內有一丝腥血味,不知是不是错觉。
榻上,景夕依然沉沉的昏
着。锦被下的手,手腕上包扎着的那一条白色丝帕上,红色的血渍悄无声息的溢出来。不过,并不多。
云止蹙了蹙眉后,忽然快步走近景夕,一把掀开景夕身上的锦被。
宁愿是自己疑心了,也不愿是…可事实上,往往越不愿什么便越是什么。当云止一眼看到景夕的手腕时,手掌倏然一把用力的握紧。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气。安静中,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之上。她不过只是离开了半个时辰而已,这一切,到底是‘圣玄派’內之人做的?还是外面之人做的?她当时应该让人一直守在这里才是。可是,她此次直接而来,身边并没有带什么侍卫。再加上在‘圣玄派’內,可以说绝对是全安的,谁能想到…
花千叶漫步而来,当看到屋內的情况时,眉宇不觉轻微一皱。
云止一拂衣摆坐下,迅速的为景夕把了把脉。同时,暗暗迫使让自己马上冷静下来。可天知道,她此刻只想将那一个人千刀万剐,宁愿伤在自己身上。
“那人,看来只是取了景夕的血而已。他还帮景夕包扎了,应是不想伤景夕性命。景夕当初服过银狐之血与雪莲,或许,只要朝着这一条线索找下去,马上就可以找出那人。”花千叶走进屋內,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云止的肩膀,不想云止为此过度自责,“‘圣玄派’多年来没有什么人敢擅闯,‘圣玄派’內又都是圣玄派的人,谁也想不到。别自责了,景夕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云止点了点头,可这话虽这样讲,不自责却是不可能的。
片刻后,知道这边所发生之事的天机子,快速的到来。‘圣玄派’多年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很肯定道,“绝不曾有什么人闯入过圣玄派。”
云止望着面前的天机子,将重新为景夕包扎好的手,小心翼翼的轻轻放入锦被下。长睫一敛间,不动声
的试探
对着天机子道,“‘圣玄派’可有人受伤或是中毒了,需要用到银狐之血或是雪莲?”一直以来,都是童泊一个人在为景夕把脉。依童泊的医术,景夕服用过银狐之血与雪莲,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绝不可能是童泊。而童泊,很有可能将这些告诉了天机子。当时,若还有其他人在场,也很有可能听到。
天机子听云止这么一说,立马就想到了那曰封亦修请他下山去为其把脉的那一个女子。多曰来,童泊每天都为景夕把脉、也是童泊救了景夕,他只是偶尔菗空过来看上一看而已。毕竟‘圣玄派’內事务繁多,他不可能经常前来看一个景夕。在听童泊的话知道景夕已无生命之危后,也就没多问。以至于,一直不知景夕服用过银狐之血与雪莲之事。倒是封亦修,时不时的前来看望,再加上那一个女子所中之毒…
云止将天机子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眸中凌厉一闪,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是谁?”
天机子不是很肯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吩咐门外的一名小弟子马上去将封亦修给找来。到底是不是他,当面问一问也就知道了。
领命下去的小弟子,很快就返了回来。
“掌门,封师兄不在,有师弟看到封师兄前不久一个人下山去了。”
云止听着,眉宇一点点皱了起来,会是封亦修?
花千叶坐在桌边,始终没有说话。
天机子闻言,沉默了一下。如今,所有一切都指向了封亦修,“师妹,如今景夕姑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如且等亦修回来再说?”
“你知道他在哪,对不对?”云止肯定问道。
“这…”天机子并不知道,只是隐隐猜到封亦修可能前往了那一家客栈。
封亦修在确定了林思画没事后,直接返回‘圣玄派’。全然不知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被林思画下了一种无
无味之药。
云止等着天机子的回答,渐渐携带一丝不耐,“说。”
天机子犹豫了一下,或许,找到封亦修尽快问清楚这一件事会更好一些。遂,终到出了那一家客栈。
这时,先前出派去的那一名侍卫返了回来,屈膝禀告道,“左相,有查到消息,山脚下的村民前些天有看到画像中的两个人。其中,女子林思画,此刻就住在离圣玄派最近的那一家客栈內。”
“林思画?”
云止面无表情重复着这两个字,难道,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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