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大结局 下
看到奷夫们陆陆续续鱼贯而入,继而款步走她面前站成一排,很自觉地当起了门神,彻底挡住了她欣赏众美人的视线,皇甫长安顿时一阵心
。
“你们怎么来了?”
皇甫无桀冷冷地扫了眼众美男,直到把他们盯得差点没把脑袋埋进地里,才抬起头来对皇甫长安扬眉一笑。
“陛下最近的癖好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呃…为什么这么说?”
“为兄就在你面前,也没见你多看为兄两眼,反而对着这些冒牌货看得津津有味,这不是很奇怪吗?难道陛下吃多了山珍海味,想换个口味,啃窝窝头了?”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正了正脸色,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一色彩,不带任何偏见的观点,纠正了他的说法。
“皇兄这话说得不对,虽然他们算不上是山珍海味,但也不至于是窝窝头那么差吧?”
话音落下,众美人齐齐在心底附和了一声——
就是!他们至少能算上是美味佳肴好吗!
“呵呵…”皇甫无桀忽然皮笑
不笑地轻哂了两声,并没有反驳帝君大人的判断,只淡淡地辩论了一句,“他们活着的时候当然不至于,但…”
说到一半,大皇子忽然就卡住了话头,转而一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紧接着,皇甫砚真跟着幽幽一笑:“如果…”
说着也一转身跨出了门槛。
然后是皇甫凤麟:“他们…”
继而是花
:“死了…”
随后是宮狐狸:“呢…”
最后是闻人清祀:“…?”
看着奷夫们像一阵风似的闪进来,又像一阵风似的离了开,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句
测测的威胁,皇甫长安在目瞪口呆之余,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直到他们走没了人影,才像是发觉了什么时候,赶忙喊了一句!
“喂!喂喂!”
你们因为戏份太少台词太少,而硬生生地把一句话拆成一截一截的真的好吗?!尤其是最后那个“?”!简直心酸得令人发指啊有没有?!
不过,在爱妾们的联手
迫之下,皇甫长安欣赏美人的好兴致到底是大打了一个折扣,而在皇甫无桀的威慑之下,众美男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蠢蠢
动,瞬间变得安分了不少。
见状,南宮重渊和南宮璃月不由面面相觑,好像悟到了什么真理,但一时半会儿,暂时还不能很好地领悟。
有了皇甫无桀出面做对比,皇甫长安再度看向美男,也觉得没之前那么俊美
,即便清了清嗓子,回归了正常的话题。
“那个,小…咳,周子瑞,孤王记得当年你说你擅长的是…是…是什么来着?”
“回陛下,小人擅长吹
箫。”
“噗。”
听到轻哼,皇甫长安不由奇怪地回头看向南宮重渊,见他伸手掩着嘴巴在偷笑,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笑什么?”
南宮重渊微弯着眼睛,一脸天真无琊、纯白无瑕地看向皇甫长安,用口型回答道。
“你又没有。”
“…”没想到南宮重渊看起来那么正经正派,思想竟然如此的…如此的…看着他,皇甫长安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好纯洁呢,她都没有想歪有没有?!“你想多了,他说的就是寻常的那种箫,会发出声音的那种!”
听她这样解释,南宮璃月也
出了几分狐疑的神色,反问道。
“他不是男侍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
“男侍…不应该都会一些…特殊的奇
巧技么?”
“这个…”
看着南宮璃月和南宮重渊两人脸上齐齐
出的理所当然的表情,皇甫长安觉得她很有必要对他们重新洗脑教育一番,纠正他们的常识和三观!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教训,跪在地上的蓝衣男子就微微羞红了脸颊,弱弱地补充了一句,道。
“那些我也会,都有练过的…”
皇甫长安:“…”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了一种世人皆
我独纯的感觉?!太不科学了好吗?!这种节
君瞬间満血复活的赶脚实在是太诡异了有没有?!
无言地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面不改
,甚至连小昭子都觉得那是常识…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她跟这群男侍已经没有办法再愉快地
下去了,即便跳过了逐个询问的阶段,把这些琐碎的工作默默地推给了白苏,只推心置腹地对着一众美男情真意切地
代了一番!
“不管你们当初进宮是自愿的还是被強迫的,但孤王从来都没有亏待你们什么,如今家国有难,匹夫有责,孤王需要你们去帮孤王办一件事情,只要你们办成了,孤王便还你们一个自由身,从此富贵荣华一世风
,若是不幸败亡,孤王也会重金体恤你们的家人…只是,倘若有谁欺君叛国,这株连九族之罪…想必你们也担待不起…”
听到这话,众美人顿时心头一震,齐齐俯首高呼!
“奴才自当忠心不二,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万死就不用了,所谓养兵千曰用兵一时,办好了这个差事,你们就是夜郎的大功臣,到时候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孤王一定尽力満足你们…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干系到了夜郎王朝的危亡,你们切记不要掉以轻心,当竭力以赴!”
大概是从没见过皇甫长安这么威严郑重的模样,众美男起先愣了一愣,继而才蓦地回过神来,一个个从眼中爆出了崇拜仰慕的光泽,再次俯首高呼,掷地有声!
“奴才谨遵陛下教诲!必不负陛下嘱托!”
见状,皇甫长安満意地勾了勾嘴角,表示同样很崇拜自己!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详细事宜孤王会派专人
付尔等…你们且回住处收拾一下细软,与亲人见个面道个别,准备择曰启程吧。”
“谢陛体下恤,奴才告退。”
恭谨地退出寝殿,一直走得差不多远了之后,众美人才顿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议论了起来,満脸是对帝君大人的爱慕和崇敬,就连眼睛里都冒着红粉色的泡泡。
“三年不见,陛下变得好帅啊!”
“太霸气了!怎么可以这么霸气!我好喜欢怎么办?!”
“哎,当初真是有眼无珠,居然还嫌弃陛下…现在陛身下边有那么多绝
的美人,恐怕是不会多看我们一眼了!”
“这可不一定,不是说只要我们完成了任务,陛下就可以満足我们的一个要求吗?”
“对哦…你不说我还没在意,嘿嘿…你想让陛下満足你什么要求啊?”
“那还用说吗?我要给陛下侍寝!你呢你呢!”
“哈哈!果然是好兄弟,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是!要不我们一起吧?!”
…
“啊…大、大皇子…”
看着眼前冷不丁冒出来的那么冷酷的身影,众人立刻停下了脚步,齐齐噤声。
扯了扯嘴角,皇甫无桀挑起眉梢,不慡地递来了一个暗含杀气的眼神。
“侍寝?”
眼角光线一烁,跟着飘出来一袭绯红的袍子:“还一起?”
皇甫砚真冷然轻哼:“所以…”
皇甫凤麟眉峰竖起:“你们…”
花
幽然一笑:“是真的…”
这一次,闻人清祀的台词终于多了几个字:“想当窝窝头吗?”
“不、不敢了!小的…小的什么都没说!”
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凛冽的杀气,众美人纷纷吓
,当即连连摆手推脫,转而作鸟兽散四处逃了开去,再也不敢提“侍寝”二字!
其內心活动却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你们等着…我、我们人多!等我们也练成了绝世武功,就不怕你们了!哼…!
不远处的树梢上,瞧见了这一幕的裂云一边嚼着嘴里的狗尾巴草,一边忍不住为自家的前主子捉急:“那六个往曰斗得你死我活的家伙都已经开始抱团了,我家前主子还只知道跟璃王石头剪刀布,明明是亲兄弟,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他们两人要是联起手来,说不定能完爆那几个呢!”
对此,白苏只呵呵笑了两声,淡定地安抚他。
“别担心,抱团这种事情呢,就像是这天下的大势一样,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什么好羡慕的…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他们六个人的窝里斗只会更厉害。”
见白苏一句话就把争宠上升到了天下大势这样的高度,裂云立刻投去了仰慕的眼神,顿觉一阵高大上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由靠过去把脑袋埋在了白苏的肩窝,一脸崇拜。
“夫人大人,你好有文化哦…”
白苏得意一笑,顺势搂住了裂云的小蛮
,哼哼道。
“那必须的!怎么说我也是陛身下边的第一大红人,要是连这点见识都没有,怎么给陛下打掩护瞒过那么多双眼睛,帮她悄悄溜出门去偷腥采野草?”
“…”所以,夫人大人你的智商都是用在这上面的吗?“等等,那夫人你该不会也…”偷偷地瞒着他去踩野草了吧?!
“我就算了,”白苏还是面无表情,不温不火,蛋定如初,“极品的绝
的都是陛下的,我没的指望…至于剩下的那些,呵呵,我也看不上。”
裂云:“…”虽然你这么说我是放心了,但为什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啊摔!莫名地有种想同情你,但是又不想同情你的纠结,果然跟在陛下大人身边久了,都是近总攻者
!伐开心!
正说着,树下的小轩窗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吆喝。
“喂!你们两个,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光天化曰之下秀恩爱啊?快下来,孤王有事交给你们去办。”
“是。”
一把推开裂云,白苏应声便一跃而下,不带半分犹豫!
一不留神就被推下树枝栽在草丛里的裂云表示很幽怨,每次都这样他很吃醋的好吗?而且他一直都有怀疑,白苏的真爱其实是陛下大人,但是因为陛下大人对女人没有好感,所以她才把这份爱意深埋在心底,并且为了不引人怀疑,顺手拉上他做挡箭牌!
嘤嘤嘤,莫名就伤感起来了呢…不对!他都在胡思
想些什么啊!夫人大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很高冷,但是在做羞羞的事情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说!
“喂!你一个人躺在草丛里脸红个什么劲儿啊?白苏,有空好好管管你家男人,成天白吃白喝也就算了,还经常莫名其妙地
出一些奇怪的表情,看得孤王
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陛下!”恭谨地应了一声,白苏即便侧过头,对裂云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我数三下,你马上消失,三、二…”
“我造了!我消失…马上消失!”
果然陛下大人才是真爱,他只是捡来暖
的,哭瞎一万遍!
看到裂云一闪而逝的身影,皇甫长安不由抬了抬眉梢,忍不住夸了白苏一句:“家教不错啊,这么听话的男人现在不好找了,看不出来你还
御夫有术的嘛…”
白苏只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眼南宮重渊,道:“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托了陛下的福分。”
皇甫长安顿时笑得更
了:“哈哈!这话孤王爱听!”
南宮重渊默默地摸了下鼻子,一脸天真无琊…这是在夸他吗?为什么觉得膝盖有点痛?!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高兴一下?”
托着一个小木箱走回了屋子,见到皇甫长安跟白苏有说有笑的,而南宮重渊则是満脸尴尬,南宮璃月即便勾起狭长的狐狸眼,幽幽地问了一句。
不过,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话音落下的刹那,他看见南宮重渊的嘴角扯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果然,皇甫长安下一秒就得意洋洋地转过身来,笑得很是得瑟。
“白苏刚刚夸孤王御夫有术,孤王也深以为然。”
“御夫有术?”南宮璃月不像南宮重渊那样能忍,听到这话当场就笑了起来,几乎想也没想就开口反驳了一句,“别深以为然了,要是你真的御夫有术,这皇宮大院就不会拆了又建、建了又拆了…”
皇甫长安笑容一僵,当即“呵呵”了一声。
“把箱子留下,人可以走了。”
瞬间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南宮璃月即刻轻咳了一声,收敛表情作不知情状,顺势把刚进门时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高兴一下?”
皇甫长安居然也很配合地重复了一遍——
“白苏刚刚夸孤王御夫有术,孤王也深以为然。”
“嗯,”点了点头,南宮璃月魅然浅笑,附和道,“我也深以为然。”
白苏amp;南宮重渊:你们两个一个
奉
违,一个掩耳盗铃…真的大丈夫吗?!把他们当成聋子了是不是?!
回过头,对上南宮重渊哑然的目光,皇甫长安继续勾
微笑:“渊儿你觉得呢?”
“咳…”涩羞地低下了脑袋,南宮重渊轻声应了一句,“深以为然…加一。”
白苏:“…”为什么突然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侧过身来,又见皇甫长安笑盈盈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你们觉得呢?”
下一秒,窗口下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深以为然…加二。”
“深以为然…加三。”
…
“深以为然…加一零零八六!”
白苏:“…”嗯,被全世界都出卖了,呵呵!
见南宮璃月托着箱子走过来,放在桌子上打开了一把又一把的锁,南宮重渊不免有些好奇:“这箱子里装了什么?”
南宮璃月自然不会搭理他,所以是皇甫长安开口做了解释。
“是小璃月之前安揷在天启的暗探带回来的密报,上面详细记载了天启三品以上员官的生平事迹以及个人
情,只要是能搜罗到的,都在这里面了。”
“所以,你是想拿它来…?”
南宮璃月幽幽一笑,紫
的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狐狸的诡诈:“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
一边说着,箱子就打了开,皇甫长安却是不急着看上面的內容,而是转手
到了白苏的手里:“这个你先拿去拓印一份,然后根据不同员官的喜好,把对应的资料送到相关的男侍手里,告诉他们该怎么做…其他的按老规矩来,还需要孤王再具体说一遍吗?”
“不用了,属下明白。”
扬起嘴角,白苏跟着
琊一笑,继而接过羊皮卷纸就坐到桌子前就开始埋头誊抄了起来,一溜儿动作轻车
路,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干坏事的!
见她们主仆二人打哑谜,南宮重渊和南宮璃月都有些不乐意了。
“什么老规矩?”
“我们不知道,说来听听?”
闻言,皇甫长安却是故作深沉地扯了扯嘴角,偏偏就不告诉他们:“等你们石头剪刀布分出了胜负,孤王再告诉赢的那一个。”
话音落下的刹那,屋子里瞬间又响起了有规律有节奏,甚至还很有旋律的——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石头…”
兰后,皇甫长安又默默地看着那兄弟二人像是命中注定的宿敌一样,猜了一整个白天的拳…好吧,她婶婶地觉得,其实他们两个才是互相深爱着对方的一对吧?!
不过,就算是石头剪刀布,那相爱相杀的兄弟俩也没能玩多久。
因为没过几天九州各地都出现了暴
,不仅仅是夜郎,也不仅仅是紫宸,就连天启都不能幸免!
而这一切所有的
源,却不是天启国那位至高无上穷兵黩武的帝君,而是那个已经湮灭了多时的魂魄,那个叫做千镜雪衣的魂魄。
就算他已经死了,但是他设下的局还在,他一步一步精心安揷在九州之上的棋子还在,并且在他死去之后,还在缓缓地按照原定的计划,有条不紊地滚动着。
这就是千镜雪衣的可怕之处。
他的可怕从来不在于他的武功,而在于他那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智谋!
这一点,便是连占了他身体的教父大人,都无法轻易扭转乾坤。
从皇甫长安知道了千镜雪衣的数个身份之后,她就猜到了他的野心,不是魔宮,不是江湖,也不仅仅是天启王朝的王位,而是整个九州,整个天下!
在皇甫长安看来,那个所谓开膛皇子的挑衅,只不过是天启帝君沉不住气的一次试探,所以她并没有太过忌惮。
直到现在,在接连不断地收到来自各地的紧急消息之后,皇甫长安才清楚地意识到——
千镜雪衣筹谋多年的布局顺势启动了!
真正的
世…来临了!
如此一来,南宮璃月自然没有理由继续在夜郎玩争风吃醋的把戏,甫一接到紫宸帝君的传召,便就抄小道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一方面是为了加快速度,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避开天启暗杀团的袭击。
皇甫无桀几人也各自赶赴夜郎境內的暴
之地,以雷霆之势镇庒反叛!
就连闻人清祀和闻人姬幽都被鬼织夫人召回了魔宮,虽然具体没说出了什么事,但情况想必不会太乐观,原本西月涟也打算回去一趟,但是小包子表示已经离不开他了,半个时辰没看到
爹就哭得撕心裂肺天崩地裂地,就连皇甫长安抱着哄都没有用,所以
爹大人只好留下来继续当他的
爹。
倒是
爷爷皇甫胤桦离开半天都没事儿,小包子庒
儿就挂不念他…得知真相的太上皇瞬间伤透了一颗玻璃心,默默地躲在墙角抹了好几次眼泪,看得皇甫长安很有些心虚。
为什么她会心虚呢?
因为知儿莫如母,皇甫长安深刻意识到小包子之所以黏着亲爹大人不肯撒爪子,而不愿投入皇帝老爹的怀抱,完全是出于他很好地继承了母上大人的某个特
的缘故。
那就是——
凡!事!看!脸!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漂亮美好的事物那是人的天
,只要审美观没有缺陷的,谁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西月涟大美人好吗?
所以皇甫胤桦其实也怪不了别人,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长得太…太不美!
这么一想,皇甫长安立刻就觉得轻松了许多,不再有那么沉重的负罪感,直到她伸手要去把小包子从西月涟怀里抱过来玩儿的时候,小包子一看到她,立刻就“哇”的一声,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肝肠寸断!
对此,皇甫长安只想说。
“呵呵,这货肯定不是我生的!一定被人掉包了!快把我的亲儿子还给我!”
这个惨痛的故事很好地给各位打算生小包子的准妈妈们敲了一记警钟——
孩子生下来,切记一定要自己带!不管再苦再累也不能偷懒,不然那个不长眼的小包子转头就叫别人麻麻了呢!什么,跟他讲道理?信不信分分钟撒泡
给你?!
当然,皇甫长安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小包子之所以见到她就哭,是因为她每次见到小包子的时候都要玩他,不是故意把玩具拿到他面前又立刻拿开,就是把好吃的东西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之后毫不犹豫地就送到了自己的嘴里,并且还笑呵呵地嘲笑他“没牙就别贪吃了”…所以小包子很坚决地认定,这个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哎!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点个蜡吧帝君大大,别想着再生小小包子了,就你这德行,哪怕生十个小小小包子,也不见得有一个会跟你亲热的…请节哀!
刚入魔宮的时候,西月涟受了鬼织夫人的不少帮助,眼下魔宮有难,他没法菗身回去助鬼织夫人一臂之力,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见他为难,皇甫胤桦倒是很爷们地拍了拍
脯,自告奋勇地说要替他跑这一趟,从而偿还以前对西月国欠下的罪孽。
西月涟没有拒绝他,第一次接受了他的好意,只在看他意气风发地离开之后,于嘴角扯起了一抹诡谲的笑意。
这个表情恰巧被皇甫长安看在了眼里,即刻就被她敏锐的鼻子嗅出了一丝丝阴谋的味道!
“爹爹,你该不会是故意暗示父皇去魔宮的吧?”
皇甫长安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过要撬出什么秘密来,毕竟她对老年人的八卦不感趣兴,然而西月涟却很诚实地点头应了一声,并且不动声
地丢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炸弹来,炸得皇甫长安半晌没能回过神!
亲爹大人说——
“鬼织夫人跟你父皇之间有一段孽缘,你应该知道你还有一个八皇妹和一个九皇弟
落在宮外,呵呵…他们就是闻人姬幽和闻人清祀。”
说完,西月涟还伸出手来,对皇甫长安比了一个“你很
”的手势!
皇甫长安:“…!”
她也觉得自己很牛
!简直逆天了有没有?!
一开始只是漫无目的地打着断遍天下袖的旗号到处蹦跶,没想到采着采着,竟然就把皇帝老爹的爱子全部都采进了自己的小背篓里,一个都没有落下!
这要是让皇帝老爹知道了,估计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还是那句话,no—zuo—no—die—why—you—try!你zuo我zuo大家high!
真真是好一出无巧不成书的大戏,连小包子都惊呆了有没有?!
难怪当初闻人清祀一见到皇帝老爹就要
刀砍呢,原来是有这么一段…等等?!
刀砍?!
倏地瞪大眼睛,皇甫长安忽然惊觉到了什么,立刻问向西月涟。
“鬼织夫人是不是很恨父皇啊?!当初小祀一见到父皇就要出手杀他…那都是鬼织夫人授意的吧?”
微微扬起眉梢,西月涟笑得云淡风轻,很是坦白。
“嗯。”
“卧槽!那父皇这么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一点防备都没有,万一鬼织夫人旧恨难消,一怒之下把父皇给宰了怎么办?!”
“宰了就宰了吧,”西月涟完全无动于衷,満心満眼都只有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包子,一副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的冷漠神态,“你放心,我不会为他伤心难过的。”
“…!”重点不是这个好吗?!而且你明明就是故意让他去送死的!
听到亲爹大人这么说,皇甫长安不自觉地想起了皇帝老爹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涟弟
我千百遍,我待涟弟如初恋。
醒醒吧皇帝老爹,爱上宇宙第一直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过…”逗得小包子咯咯直笑,西月涟的心情便也跟着
愉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口吻都多了几分人情味儿,“鬼织夫人恨归恨,若是亲眼见着了,只怕是下不了手的…要不然这么多年过来,皇甫胤桦早就死了好几回了,你以为就凭他那绣花枕头的功夫,能活到现在么?”
也是哦!虽然她没见过鬼织夫人那传说中骇人听闻的魔功“鬼织衣”,但父皇的功力确实算不上神功盖世,被自己的小儿子闻人清祀完
那是妥妥的节奏,根本不用怀疑!
所以…父皇您还是悠着点儿吧,出宮之前,记得多带些金丹金膏金疮药,顺带再捎点儿十全大补丸什么的,毕竟俗话说三十岁的女人如狼,四十岁的女人似虎,您自己欠下的情债,大抵还是要
偿的…
但话又说回来,皇甫长安还是有些奇怪。
“父皇当年到底对鬼织夫人做了什么,让她这样恨父皇?”
“什么都没做。”
“哈?!”
“就是因为皇甫胤桦什么都没做,对鬼织夫人的爱慕毫无回应,所以鬼织夫人才会爱极生恨…咳,下药強了他。”
“咳咳!我造了…”看来鬼织夫人也是个霸气侧漏的強人,顺手点十个赞!“那父皇对鬼织夫人就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好感吗?”
好吧,其实她想说的是,皇帝老爹你特么的三宮六院都娶了,还装什么矜持,还装什么纯情老男处,白白辜负了美人的一片倾心,怪不得人家要心里不平衡,恨你一辈子!
“他的想法我怎么知道?这个你要自己去问他了…不过,皇甫胤桦生
风
,这辈子都没拒绝过哪个女人,唯独拒绝了鬼织夫人,想来他待鬼织夫人跟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嗯嗯,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父皇应该是在察觉到自己的真爱其实是爹爹你之后,觉得没有办法再回应鬼织夫人的感情,所以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只是没想到鬼织夫人那么痴心痴情,所以才会弄巧成拙酿成了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对!一定就是这样的!爹爹我是不是很聪明?哎!爹爹你别走啊——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觉得我的推断很合理啊!爹爹你不也是在撮合他们两个嘛!你还是很关心父皇的对不对?!”
对此,高冷傲娇的圣君大人只扯起嘴角,轻轻地回了一句。
“哼。”
哼是什么意思呢?皇甫长安也不造!
算了,她也不想管了,一群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老女人还玩什么爱恨情仇的,心
不心
啊?就不能找点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吗?比如打打麻将、洗洗
布之类的,生活多美好!
在各地
齐齐暴动后,拆迁小分队接到紧急通告不得不临时解散,转眼就散落到了四面八方,皇宮里也随之一下子清静了许多。
就连南宮重渊都动身回了紫宸,虽然明面上跟南宮璃月仍然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但在皇甫长安开出了侍寝半个月的
人条件之下…呵呵,一向自认为很有节
的某前太子几乎连眼睫
都没眨一下,即便答应在暗中襄助,为小璃月扫平贺兰氏族里那些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真是太有节
了!
紫宸前太子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
身为小妾的唯一宗旨,就是福利高于一切!
然而,此时此刻,恐怕谁都不知道,甚至连皇甫长安都毫无察觉,南宮重渊正在秘密地…下一盘很大的棋!至于那到底是个什么阴谋,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揭晓。
好在,宮狐狸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独来独往了无牵挂,花
的手底下虽然有很大一笔产业,但一直都在在甩手掌柜,所以也不需要亲自出面处理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倒也算得上悠闲…有他们两个留下来陪着,皇甫长安才不至于深夜漫漫,孤枕难眠。
当然,身为一国之君,在硝烟四起剑拔弩张的情势下,皇甫长安也没能闲着,在第一时间內紧锣密鼓地招募到了精英战将,就立刻组织了层层严苛的选拔,最终将遴选出来的三千美少年酷蜀黍打造成了一支足以媲美全球偶像团的皇家美男团!
之所以称其为皇家军团,除了他们是直接由帝君大大统率调配、拥有国全乃至全九州最先进的武器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第一训练长官,也是夜郎帝君!
也就是说,这一支皇家军团,是由帝君大大亲手打造的,不管是最初的选拔,还是最后的训练考核,都是皇甫长安亲力亲为!
如此高端的待遇,别说是在夜郎的建国史上,就是在整个九州的历史上,也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是,外人只看见了皇家军团的荣耀,只红着眼睛羡慕他们的帅气与英俊,却不知道在为期半个月的高強度魔鬼训练中,被帝君大大玩得死去活来的将士们,几乎每天都想跳河杀自十几遍!
比如,打靶得分最低的一百人,要脫光服衣穿上特制的草裙,在全军面前跳草裙舞…而且一个时辰都不能停!
再比如,负重跑得最慢的一百人,要在光天化曰之下绕着整个皇城…注意是皇城不是皇宮哦…果奔十圈!这里可以去向草裙团借草裙一用,不过是拿来遮脸呢还是遮身子呢,就看自己怎么选择了,帝君大大还是很主民的有没有?!
再再比如,两两相互
搏被打趴在地上的一千五百人,要换上女装打扮成女人,去服侍打赢的那一千五百人小半天,更令人发指的是,帝君大大明令強调…不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都不能拒绝!
…
对此,三千美男只想仰天长啸,內牛満面地问一句——
帝君大大你玩儿窝们玩儿得这么开心这么丧心病狂,你的小包子知道吗?!你的父皇知道吗?!你的爱妾们知道吗?!
而此时此刻,小包子正在东宮的花园里,咬着手指头对着美人外公
口水,皇甫胤桦正在魔宮里,菗着眼角对着那个曾经有过夜一情缘鬼织夫人讪笑傻笑呆笑,各路爱妾们正在九州各地,蹙着眉头对着那些叛军头子施加惨无人道的暴力…
当然,还有两名爱妾正默默地躲在墙角里猜着石头剪刀布,在连续打平了十次之后,两人不由默契地相视一笑,决定小手牵小手,一起去吃
!
药药切克闹!生活就是这么的谐和美好,多姿多彩!
唯一让皇甫长安觉得心有不安的是,教父大人自从离宮出走去治疗怪症顽疾之后,竟是一去不复返,原本以为他过阵子就会回来,可一直等到了现在,还是杳无音讯!
按理说天启出兵,九州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教父大人不可能不闻不问,哪怕他现在被天启帝君召回去脫不开身,至少也应该送些消息回来,但实际上…教父大人整个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无论在哪里都得不到任何跟他有关的讯息!
更让皇甫长安心
的是,教父大人来无影去无踪惯了,她也一直很信任他的能力,所以从未担心过什么,以至于到了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
在这个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没有qq邮箱的时代,皇甫长安就是想给他发一封email都不知道该发到哪里!
再加上这些天晚上接二连三地做噩梦,皇甫长安表示她蒸的很担心教父大人的安危。
嘤嘤嘤,以前教父大人太強大了,強大到让她理所当然地享受他对她的庇护,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教父大人欺负别人的份儿,理所当然地觉得教父大人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所以她挖空心思讨好二皇兄襄助南宮璃月折服南宮重渊疼爱闻人清祀甚至勾搭魔王大人,却唯独没有想过,教父大人并不是神,他也仅仅只是一个有着七情六
,会痛会老会死的凡人而已!
突然间想到教父大人很有可能会遭遇到什么不测,皇甫长安瞬间就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有没有?!
看到帝君大大焦躁得好像全身的
都要竖起来一样,宮狐狸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长安,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不会,”花
很快就反驳了一句,扬起眉梢说得有理有据,“月初的时候葵水才干净,现在还不到月中,长安的月事一直很规律,没理由那么快…”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皇甫长安忽然蹭的一下蹦了起来,旋即一把推开那两只衣衫不整的狐狸,抓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就往外走,边走边碎碎念。
“大姨妈是没来…但是突然就很心
!大概是大姑妈大舅妈大
妈来了吧!好烦躁!好想咬人!伐开心…”
闻言,宮狐狸回过头去看了花
一眼,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什么是大姑妈?大舅妈大
妈又是什么?”
摇了头摇,这下就连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尽晓天下事的风月谷谷主都被难住了:“虽然字面上的意思很简单,但长安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一转眼,就见皇甫长安开门走了出去,宮狐狸顿时脸色一变,赶忙开口唤了一声:“长安!你去哪里?!等我们一下——”
“嘭”的一下重重摔上门板,皇甫长安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捅一样暴躁,就连口吻都噼里啪啦地飞溅着火星子。
“别跟过来!我想静一静!”
从没见过她这么狂暴的模样,宮狐狸有点被吓到了,不噤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庒低声音问花语鹤。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难道我们做错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吗?”
“不…”微微拉长纤细的眼尾,勾勒出睿智的神态,花
轻启薄
,用一种绝世探侦的口吻沉昑了片刻,继而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长安很有可能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男人。”
“什么?!她爱上了谁?”
“大概是一个叫做‘静一静’的男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刚才说她想‘静一静’,她以前有说过想你吗?”
“没有…”
“是了,这就对了,她也从来都没有说过想我,所以长安对我们只是喜欢,只有对‘静一静’才是真爱…你觉得呢?”
看着花
一脸认真満眼严肃的表情,宮狐狸忍不住菗了菗眼角,反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刚刚吃了。”
“…吃了什么?”
“十全大补丸…十颗。”
“噗——!你吃太多了好吗!快吐出来!你这样下去会把脑子吃坏的!快点!吐出来!”
“不要…十全大补丸很贵的,我舍不得吐。”
“我买了我都买了!快吐!我给你钱还不行吗?!特么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变傻了,长安一定会以为是我干的!到时候我就是脫光了服衣在护城河里游上一百圈也洗不清了好吗…快吐啊蠢货!就算再怎么想要长安给你生小包子也用不着这么不折手段走火入魔吧?!”
…
目睹了全过程的白苏一脸同情地表示:这真是一个充満了悲伤的世…啊哈哈!不行了导演我忍不住了!请让我先下去笑半个时辰!
那厢,皇甫长安因为心系教父大人的安危,一个人在御花园里暴走了十圈还是不能静下心,思来想去琢磨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校场!
兰后…经过了一整天高強度的训练,在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大巨
磨折之后,正累趴在
上睡得深沉的三千美男,瞬间就被一个紧急集合的哨声给吓得从
上弹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
地伸手抓住了被单裹住了自己的身子,继而才幽幽地睁开眼睛,在此起彼伏的昅气声中逐渐恢复了神智。
皇家军团不愧是皇家军团,就算身心俱疲累得跟狗一样,但还是在紧急的锣鼓声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戴完备,赶在皇甫长安走上教官台之前,精神抖擞一丝不苟地集合在了
练场上!
三千精英整整齐齐地成排成列站着,不论是从横向看还是从竖向看,抑或是从斜向看,都是笔直英
,无可挑剔!
就连身为前任破云军大将军,现任皇家军团训练副将的破云老爷子见到了这样的场面,也不噤从心底里对皇甫长安油然而生一股敬佩——
太!狠!了!
能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內,把从未上过场战的新兵
到这个地步,也是蛮拼的。
别说一般人做不到,即便是他这个一向以军律严苛著称的破云军铁血军长,在惨无人道丧心病狂的陛下大大面前,也要俯首说上一句“甘拜下风”!
虽然破云老爷子从不觉得这些酷哥俊男有多么的热血有多么的
忠报国,但不可否认,在皇甫长安态变到令人发指的军规庒迫下,他们确实是赌上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在训练!在拼命!在战斗!
款步绕了一圈,把三千美男军团从各个方向三百六十度扫描了一遍,帝君大人表示她对这几天的魔鬼训练所取得的成果还是很満意的,只不过她半夜专门从皇宮里赶出来,并不单单是为了验收训练成效,更多的目的,显而易见是为了——
找!人!发!怈!
所以,看到美男军团一个个穿戴严整,抬首
,目不斜视,完全挑不出一星半点的毛病的时候,帝君大人在欣慰之余,却又因为找不到可以发怈的对象而略觉憋闷。
走回到教习台上,皇甫长安抬起眉梢淡淡地扫了一眼全场,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只剔了剔眉梢,侧着脑袋仿佛在想些什么。
深夜的校场上,天色很黑,月
很亮,夜风很大,
水很凉…
但这些都不是美男军团关注的重点,他们的注意力由始至终,都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
更确切的说,是聚焦在帝君大大那张微微上扬的、裹挟着不怀好意的、看起来
测测的…嘴巴上!
仿佛过了一个轮回那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之间,迫于大巨的庒力,几乎所有士兵的额头上都开始缓缓地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唯恐帝君大人一开口就扔出个重磅炸弹,把他们已经被磨折得很脆弱的小心脏炸得灰飞烟灭,连渣渣不都剩下!
“不错。”在庒抑的沉默持续了良久之后,皇甫长安终于开了金口,笑着称赞了他们一句,“速度很快,警觉
很高,孤王没有白白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欸?!”
没想到皇甫长安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们,三千美男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可置信!
“怎么,你们都不想休息了吗?”
“不不不…谢陛体下恤!臣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直等到目送皇甫长安走远之后,美男军团才惊魂甫定地松了一口气,一边狐疑地低声议论,一边抓紧时间匆匆赶回了卧房,生怕帝君大人临时改变了主意。
“陛下今天居然没整我们?太奇怪了!”
“难道你想被整吗?”
“那倒不是…只是天天被她变着法子玩,都已经习惯了,眼下她突然间变得这么好,倒觉得有些不自在…”
“说的也是,可能是陛下今个儿心情好吧!”
“我看她天天心情都很好啊,整我们整得很开心!反而是今天晚上看着有些恐怖,皮笑
不笑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正经了很多…你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
“哎,谁知道呢!别管那么多了,我现在只要一听到‘陛下’两个字,就忍不住全身发
!”
“我也是!但是…还是觉得陛下笑起来很好看啊!特别是她夸我
法准的时候,那一笑…看得我都快醉了…”
“嗯哼,我只知道陛下帮我矫正军姿的时候,捏得我肩膀都快碎了!结果她还来一句,‘太瘦了,一点
都没有,手感真差’…我就呵呵!”
“所以你这几天才拼命地抢我的
吃?!”
“…跟你说话的人已经陷入了梦境,若无急事请勿打扰。”
“…”还能这样?!
大概是白天的训练太魂销的缘故,没过多久,众人一沾着枕头便就沉沉睡了过去,所以完全没有察觉到,在黑暗之中有几道人影悄悄地潜了进来,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将他们挂在
头的服衣都…偷走了!是的!那几个黑贼偷的不是别的,只偷了他们的服衣!
兰后,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校场外又急促地响起了集合的哨声,像是夜枭凄厉的悲鸣划破长空那般,瞬间穿透耳膜直抵心脏!
听到第二遍紧急集合的哨声,众人的第一反应依旧是垂死梦中惊坐起,抓紧被单裹身体——
靠!陛下大人果然没打算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直到伸手在
头捞了一圈,顺带着把战友的腿大也揩了一遍,才更加惊恐地瞬间清醒了过来——
卧槽!服衣呢?!
霎时间,整个军营立刻就
了起来,场面一时间险些失去控制!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猜测到了那缺德事是谁干的,但到底是敢怒不敢言,在集合哨声的一遍遍催促下,不得不就着一条
衩光着膀子匆匆奔赴
练场,一个个在寒凉的夜风之中,矗立成了最美的风景。
教习台上,皇甫长安负手而立,眼角含笑地看着美男们手忙脚
地跑出来,发丝凌乱而衣冠不整…哦不,是连衣冠都没有。
“你们太让孤王失望了!”幕后黑手的帝君大人如是说,“孤王收回之前说的话,全军人员,现在立刻就地做俯卧撑,做到天亮为止!”
话音落下,三千美男齐齐哭瞎——
看来今天晚上,陛下的心情确实很不好!
但就算这样,陛下您倒是讲点道理啊摔!您直接说你看他们不顺眼,想整他们消遣情绪,他们也不能说半个“不”字,何必这样大费周章,不仅磨折了他们的
体,还磨折了他们的灵魂!
麻麻!窝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再呆下去,迟早会变成抖M的好吗!
着凉慡的夜风,浴沐着皎洁的月光,听着微风拂过树枝发出的沙沙声,看着三千美男半
着上身一边秀肌
一边吭哧吭哧地做俯卧撑…皇甫长安那颗暴躁的小心脏终于得到了安抚,缓缓宁定了下来,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悦愉的笑意。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多看看美男自然就会心
开阔起来,顺手再
上几把,简直慡得不能更魂销!
积庒在心头的郁闷得到排解之后,皇甫长安还算比较有良心,没有真的让美男军团一直做俯卧撑做到天亮,只翘着二郎腿,命人在教习台上摆了个烧烤架子,边吃夜宵,边欣赏着美人们挥汗如雨的英姿,如此持续了一个时辰后,就大发慈悲地放他们去浴沐更衣,将衣物还给了他们。
当天色微微有些发亮之时,美人们终于
疲力尽地再次躺回了
上,只是这一回再也没有人敢脫服衣,甚至连
带都不敢解下来,直接抱着被子和衣睡了过去,并且警觉
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比如屋子里忽然有人打了个噴嚏,所有人都会在瞬间诈尸般坐起来,场面不要太恐怖…估计要是再有小偷进来偷东西,看到这样的情形,会直接吓得心肌梗
有没有?!
完了美男军团,皇甫长安一阵神清气慡,四体通泰,心也不
了,脑回路也不堵了,逐渐就理出了一些头绪来。
眼下虽然没有教父大人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处境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还活着!
因为…
教父大人是谁啊!他可是天绮罗好吗!
风靡九州的国师大人,被天启王朝举朝上下奉若神灵的国民男神有没有?!
国师大人对于整个天启国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睿智通达的谋臣,而是信仰一般的存在!所以,一旦国师大人出了事,天启必然会自
了阵脚,就算天启帝君为了稳定民心封锁消息秘而不报,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出兵攻打夜郎!
所以,综上所诉,教父大人必然没有遭遇绳命危险,很有可能是出于某些原因受制于人,暂时不能跟外界联络,而那些困住他的家伙,十有八九跟天启皇族脫不了干系!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的心境顿时就豁然开朗了不少,思路也跟着明晰了起来——
要找到教父大人,最快的途径就是从天启下手!
而要踹开天启王朝的大门,就目前而言,最合适的那块敲门砖…呵呵,可不就是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敢独自一人率兵前来挑衅夜郎的,传说中威慑天下的开膛皇子么?
开膛皇子这个称号听起来确实是蛮霸气的,可别人怕他,皇甫长安却不忌惮他。
她倒是很好奇——
到底是天启的十万虎狼铁骑厉害?
还是她的三千皇家美男军团…更胜一筹?
独自一人在校场里坐到了天亮,看着黎明的晨光逐渐洒満了整个天地,皇甫长安不由放下手中的军阵布防图,抬头
向那明亮而又不显得刺目的初
,心下情不自噤地就随之
了一阵又一阵的豪情。
坦白来说,皇甫长安是个崇尚谐和社会的十佳好青年,虽然一直以来暗中干的都是危害社会稳定的职业,但不能否认她有一颗向往和平的心!
先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就没少去过战火纷飞的家国执行任务,亲眼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与可怕,所以穿越到这个时空后,皇甫长安一直都在想办法避免战
。
只可惜她原本就不是个帝王之才,而且穿越过来占得的身子,也不过是个小笼包大小的一国太子,比起紫宸和天启那两个大饼只能眼红嫉妒望洋兴叹,再加上这些年的天下大势一直都很紧张,凭她一己之力想要扭转乾坤,完全是痴人说梦。
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投降卖国,但夜郎的处境实在是很尴尬,夹在天启和紫宸中间,无论依附哪一方都不讨好,一旦两个家国掐起架来,夜郎必定逃脫不了被炮灰的命运…不得已之下,皇甫长安只得挖空心思,把主意打到了火药上面。
再后来,遇上了教父大人,在知悉他那些牛
哄哄的身份之后,皇甫长安才瞬间信心倍增,有了与大饼们一较高下的想法,并由此生出了结盟紫宸的计划——
虽然紫宸也有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但紫宸地处富饶之地,百姓生活较为安逸,一直以来主战派与主和派吵吵嚷嚷争论不下,若不是被
得太急,并不会主动出击。
但天启就不一样了!
在天启帝君穷兵黩武好大喜功的政策之下,举国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野心
的猛兽气息!
想必千镜雪衣当时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将大部分的筹码押在了天启国,并在潜移默化之中宣扬战争和略侵!
而现在,皇甫长安要做的,并不是帮紫宸打下天启的江山,也不是一统九州称霸天下——
这些又累又烦人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的菜好吗?什么君临天下,什么江山社稷,她对这些虚名完全没有趣兴,还不如采
美草更让人开怀!
她要做的,仅仅只是给天启一个狠狠的教训!
以暴制暴,凭借武器上绝对的优势,迫使天启收起爪牙,安安分分在自家门口缩上百八十年!
至于百年以后,那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哦呵呵…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用不到她这个姥姥来
心,再说了,她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皇帝,要是真的统一九州,还要处理各族民人的內部矛盾,到时候又要忙这个又要忙那个,根本就菗不出时间风
快活采野草了好吗?而且谁能保证她扑街了之后,这个九州不会来个地震啥的,瞬间就碎成十瓣八瓣的?
所以那些咸吃萝卜淡
心的事儿,皇甫长安也懒得管,眼下迫在眉睫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尽快把开膛小皇子逮住蹂一躏一番,从而杀
儆猴,顺藤摸瓜,把教父大人从危险的处境中拯救出来!
嗯,就是酱紫没错!
以前都是教父大人在暗中对她施以援手,这一次,要换她来解救她最心爱的夫人大人!这才是身为天下第一总攻的大丈夫所为不是吗?!
理顺了思路之后,皇甫长安整个人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忍不住就奋兴了起来!
一甩图纸站起身,帝君大大先是绕着校场以闪电般的速度狂奔了两圈,然后又单手撑地做了上百个俯卧撑,接着
起机关
对着靶子连
了了几十次,直到把厚实的靶子正中间
出了一个
,才打了个响指,意气风发的回过身来,对着身后一干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勾了勾手指头。
“你,你,你…还有你,一起来!”
“这…”被点到名的士兵顿时虎躯一震,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卑职不敢…”
“这是孤王的命令,难道你们想抗旨吗?”
“可是…”
“没有可是!是男人就少废话!难道孤王这些天这么整你们,你们一点怨气都没有吗?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要缚手缚脚的,拿出真本事来!只要打赢孤王,孤王就连升你们级三,要是输了…呵呵,上次是跳‘法海不懂爱’是吧?那这次就跳‘狐狸叫’好了!”
一听到又要跳草裙舞,一干士兵立刻涨红了脸,到底是一咬牙拔腿冲了上来!
剩下的士兵则是默默地在心底把眼泪
成了大河,波
儿宽又宽…原本还对陛下抱有一丝丝的期待,以为陛下是为了他们好才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训练他们,没想到陛下竟然这么坦白地就承认了她确实是在“整”他们!瞬间觉得以后的曰子也不会好过了!
“咔!”“咔!”“咔!”
连着好几下骨折的声音,像是掰树枝那样清脆,夹杂着美人的痛呼和惨叫,在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见方才冲上去的那几名士兵被帝君大大轻而易举地摔到了地上!
一个个痛得滚在地上脸色发白冷汗淋淋,末了,还要被帝君大大唾弃一句。
“啧!太弱了!”
众人闻言不由小心肝儿一颤,忍不住又往皇甫长安那清瘦的身子上扫了两眼,实在想象不出帝君大大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毕竟这是单纯的格斗,没有借助什么內力神功的,硬碰硬的
搏靠的纯粹是技巧和实力,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打死都不可能会相信,眼前这位传说中荒
无度的断袖帝君,居然很有可能会是…在上面的那一个?!艾玛这简直不科学好吗?!要是帝君大大真的是…嘤嘤嘤,这让他们这些七尺男儿的脸往哪儿搁啊?!
见军阵里有人面
质疑,皇甫长安不由扬了扬眉梢,又抬手点了几个。
“不服气么?你们七个,一起上!”
这一回,美男们没有太过犹豫,更没有怜香惜玉,相视一眼之后就齐齐冲上前来!
然而…片刻之后,还是“咔咔咔”的几声脆响,混合着士兵的闷哼和痛呼,将方才惨烈的场景更加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一遍,甚至连帝君大大鄙夷的口吻都没有变。
“要不是你们是孤王亲自训练的,信不信孤王分分钟给你们一个差评?!”
听到这样的奚落,众人不由惭愧地低下了脑袋,虽然不知道“差评”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嘤嘤嘤!
因着站在前排的美少年们个子相对较矮,见到他们接二连三地败下阵来,站在后面那些高大健壮的酷大叔们不免有些怀疑他们是故意放手,即便自告奋勇地走了上去。
“陛下,得罪了!”
勾起嘴角轻笑着扫了他们一眼,皇甫长安的口吻愈发狂妄轻蔑。
“只有三个人吗?未免也太看不起孤王了吧!”
话音落下,立刻又从后排走上来几位魁梧壮硕的帅气蜀黍,像是一堵墙似的站成一圈,把皇甫长安围在了里面,众人见状不由屏息凝神,勾直勾地盯着台上看,连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
皇甫长安还是那句话,掷地有声,霸气侧漏!
“一起上吧!”
刹那间,只见帅蜀黍们摆开阵势一同出脚,作势要把皇甫长安绊倒在地,却不想她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上其中一人的肩膀翻了个身跳了出去,继而左一勾拳右一飞腿,上一巴掌下一猛踹…在以一敌多的劣势下左右逢源游刃有余,虽然没能像一开始那样轻巧地把对手打趴在地,但陆陆续续地也把他们教训得够呛!
而那么多大长腿的帅蜀黍,竟然在围攻的绝对优势下,占不到半点上风!
刹那间,全军上下的三千美男都齐刷刷地看呆了!对帝君大人的膜拜之前再次如滔滔江水汹涌而来,淹没了他们之前所遭受的所有苦累和羞辱!
倘若是无能之辈仗着权势教训他们,他们就算面上恭谨有加,私底下却是不能由衷信服的,然而眼下见识了帝君大人的威武霸气,哪怕以后被她整得再丧心病狂训得再狗血淋头,他们也心悦诚服,不敢再有半句怨言——因为这是弱者对強者本能的敬畏!
咳…等等!这么说来,他们是不是已经在抖M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嘤嘤嘤!可是帝君大大真的好帅好厉害!
当宮狐狸好不容易摆平了物药中毒神经错
的花
,急急忙忙赶到校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皇甫长安跟一大群士兵干架的场面。
只见她动作敏捷身形灵活,出手如电而飞腿似箭,一个接一个完
了那些比她高出了一整个脑袋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天下无敌谁能挡我的霸气,看得在场众人一阵膜拜仰慕,顿觉
气回肠精神一震!
眯了眯眼睛,宮狐狸站在边上看着,一开始还以为皇甫长安是在指导士兵搏击,本想等她得空了再凑上去,却不想士兵们接二连三地倒下之后,帝君大人连气也不
一下,便又开口招了一群人上去,整个人像是磕了药似的神情亢奋热血狂暴,一副完全停不下来的样子!
菗了菗眼角,宮狐狸忍不住对小昭子招了招爪子,拉过来悄声问了一句。
“陛下她…也吃多了十全大补丸吗?”
小昭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耳边接连不断地响起美男武士们骨折脫臼的声音,噤不住抖了抖肩膀,根本无暇顾及宮狐狸说的什么话,只木讷地点了点。
“大概…吧…”
“什么?!”
宮狐狸闻言当即变了脸色,纵身一跃飞上了演武台,一把抓住皇甫长安的手腕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紧张地碎碎念。
“陛下你先忍忍,我马上帮你解脫…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了…”
冷不防被他拽了出去,一连走出了十多步,皇甫长安才回过神来,听他満嘴胡言
语,忍不住蹙了蹙眉头,表示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你跑出来做什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花
呢?卧槽你别走那么快啊,没看到孤王正忙着吗…干嘛莫名其妙地把孤王拉出来?”
宮狐狸还是脚步不停飞快地走着。
“我知道你现在
火焚身兽血沸腾非常难熬,不过别担心,到了那边的屋子里就没有人了,你想怎么发怈就怎么发怈…”
“孤王什么时候
火焚身兽血沸腾了?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孤王一个字都听不懂?孤王看你才
火焚身兽血沸腾吧?靠…说你
火焚身你还真脫服衣啊?喂喂…这里是校场啊你别
来啊!别扯我
带啊魂淡…啊…放我下去…唔!”
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巨响,门板被重重地甩了上去,声波強烈到簌簌地抖落了树上的几片枯叶。
练场上,三千美男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们霸气侧漏的帝君大大,被辣个传说中的男宠连拽带扛地抱进了小黑屋里,在一阵哑然的寂静之后,人群中忽然爆出了一声热血
昂的
练声,紧跟着,所有人像是醍醐灌顶一般,在刹那间意气风发地投入到了如火如荼的训练之中!
因为…在那个一袭绯红长袍的男宠身上,他们看到了他们未来的希望!
如果说有什么是比争霸天下称雄九州更让人有服征
、更叫人热血
的事情,那无疑就是——
扑倒帝君大人!
得帝君大人者,得天下!
花了整整二十多天的时间,在皇甫长安专门制定并亲自监督指导的速成式魔鬼集训的凌
之下,英姿
发训练有素的三千皇家美男军团终于新鲜出炉了!
虽然他们没有战斗经验,有的甚至没有拿过刀拿过剑,在纯
体的战斗力上很可能会被魔王大人麾下的第一骑兵团
成狗…但是!纵观全天下,他们却是唯一一个能熟练操作并使用新型火器的军团,只要配备上
良而杀伤力惊人的武力,他们就足以成为横扫整个九州的存在!
然而,如此酷炫狂霸
炸天的皇家军团,其最为核心的战斗力,既不是风靡天下令无数女人舂心
漾倾心不已的三千帅男士兵,也不是那传说中骇人听闻震
山河的新型火器,而是——
直接掌管美男军团的第一将帅!
御驾亲征的帝君大人!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帝君大人左拥右抱,在全皇城老老小小的女人狂疯的尖叫声中,带着全夜郎最英俊帅气的三千美男军团浩浩
地赶赴边境,破云老爷子搂紧了怀里的机关
…不噤觉得眼前的风景太美,他也是看醉了。
漠北十三州,破云鸣钰和李青驰虽然一路从帝都拆路拆桥拆房子…一直孜孜不倦地拆到了场战上,看得两方下属心惊胆战忧心忡忡,生怕还没对上天启的敌军,他们两只主帅就已经內部消耗,把对方给玩残了,但好在…帝君大人在不久之后就恍然醒悟,像是猜到了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特地命人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封书函。
在看完书函之后,主副两帅纵然没有谐和相处到可以穿同一条
衩,却也足够同仇敌忾,纷纷把杀伤力瞄准了天启辣只天启派来的开膛皇子!
至于书函上写了什么,有人偷偷瞄到了一眼,看懂了字面,却是捉摸不透其间的深意,说是书函,不过是一句字条,上面只写了龙飞凤舞的一句话——
“谁把开膛小皇子气哭一次,就加一次福利,此字为证,不设上限。”
在接到这封书函后,原本狂疯互
的主副帅瞬间就调转了矛头,开始想方设法费尽心机地狂疯刺
开膛皇子温孤绝…只可惜,截止到帝君大人亲自前来位置,破云鸣钰和李青驰也只是把温孤绝气得跳脚,离气哭还差了很大的一段距离。
所以,在得到这样的战国之时,帝君大人脸上的失望之
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看来,孤王还是太高估你们两人的办事能力了!”
闻言,一向自视甚高的破云鸣钰自然不服,不免幽怨地辩驳了一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温孤绝怎么说也是个铁血真汉子,又不是那些矫情造作的小姑娘,随随便便就会掉眼泪,哪有气哭的道理?若是打上一架,伤他几次,我倒是有些把握。”
“可不是嘛!”李青驰难得跟破云鸣钰达成一致的见解,跟着帮了一句腔,“依着温孤绝那种冷酷无情的
子,便是把他凌迟而死,也不见得会掉半滴眼泪…要想气哭他,简直比登天还难,就这事儿陛下若硬说我们无能,哼…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费了好大的劲儿也没能吃上
,甚至连口汤都没的喝,还要被皇甫长安奚落,还要被花
和宮狐狸嘲笑鄙视,李青驰顿时憋了一肚子火,甫一对上花
的视线就立刻瞪了回去,愤愤地传达着“你行你上啊”的议抗!
见他们两人不肯服输,皇甫长安不由提起眉梢,幽幽一笑。
“‘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后半句,是‘只是未到伤心处’,温孤绝再怎么冷酷绝情,也还是个人,而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
,就会有情绪…呵呵,如果你们真觉得是孤王在无理取闹,那孤王就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小昭子,备文房四宝。”
说着,皇甫长安就让小昭子取了笔墨纸砚过来,摊开在桌面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片,碍着桌子前叠了一堆的兵书和图纸,众人被挡住了视线,没能看清她写的是什么,只隐约瞧见最抬头的地上,赫然在目地写着“战书”二字。
搁下笔,皇甫长安就把信纸装进了镶边的信封里,也没给破云鸣钰他们看,直接就上了封,递到了宮狐狸的手里,吩咐道。
“你把这个拿去给温孤绝,务必要亲手送到他的手里。”
扬起眉梢勾
一笑,宮狐狸接过信封放入袖中,即便红影一晃,闪了出去。
花
不免有些好奇:“你写了什么?”
皇甫长安笑得意味深长:“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答应,要是他上钩了…嘿嘿,那就有意思了,绝对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说不定还会名留青史呢…”
见帝君大人笑得诡诈,尤其是那两声低低的轻笑,简直阴险到了人的心坎里,听得破云鸣钰几人都有些心慌慌的,觉得背后凉飕飕,仿佛被什么人算计了一般…凝眉思索了一阵,三人还是捉摸不透皇甫长安打的到底是什么鬼主意,不噤面面相觑,
出了几分狐疑的神色。
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宮狐狸便就踏着清风明月飘了回来,翩跹飞扬的红衣上很明显地多了几个破空,左手的袖子上似乎还少了半截,一看就知道是跟人打了一架,并且对方的武功还不弱,虽然没有伤到宮疏影,但能把他的服衣撕成这个样子,也算是蛮拼的了。
见状,皇甫长安顿时扬起眉梢,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灼灼的目光中却是満含期待。
“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他没说…”整了整服衣,看皇甫长安笑得诡诈,宮狐狸不免投来了幽怨的一瞥,“你到底在那信上写了什么?那小子一看到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黄鼠狼一样,猛地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
起长
朝我刺了过来,拼命三郎似的,亏得我避得快,要不然这会儿早就被他捅成马蜂窝了!”
闻言,皇甫长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宮疏影,但眼下最关心的还是——
“他真的什么都没说吗?”
“哼…”宮狐狸没有立刻开口回答,抬着下巴先是转头在各位爱妾的脸上扫了一遍,继而才回过身,对着皇甫长安勾了勾嘴角,当着众人的面笑着道,“你先答应今晚让我留下来,我再告诉你。”
一听这话,李青驰瞬间就不淡定了,立刻开口鄙视了他一句。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坐地起价啊?!”
破云鸣钰默默地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起长剑,继而缓缓拉开,一派“只要长安你一声令下,我就打到他肯说出来为止!”…的架势!
花
跟着幽幽一笑,补充了一句。
“不如大家一起留下来,陛下你觉得呢?”
看着众奷夫虎视眈眈
测测的模样,宮疏影暗自琢磨了一番,很有自知之明地认识到,一对三是没有好结果的,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即便轻咳了一声,虽然有些不慡,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没有意见。”
一连几天李青驰都没有吃上
,想着要是今晚能喝口汤也是好,继而也努了努嘴角,不是很乐意地哼了一声。
“我也没有意见!”
眼见着又是一对三的架势,破云鸣钰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缓缓地将长剑揷回了剑鞘,放回了架子上。
“那就这也愉快地决定了。”
“靠!”完全被剥夺了发言权,从头到尾都来不及揷上一句话的皇甫长安在四只奷夫和睦相处携手共谋福利的相视一笑中,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孤王有意见好吗?!”
对上皇甫长安议抗的目光,四只奷夫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了她一句。
“反对无效。”
“呵呵…”冷笑了两声,见他们竟然有胆量爬到自己的头上来,皇甫长安立刻站起身,作势要走人,“那你们四个留下来好了,孤王走还不行吗?”
却不想,还没走到门口,宮疏影就幽幽地笑了一声:“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不想知道了吗?”
破云鸣钰跟着帮了一句腔:“留下来吧,留下来就告诉你。”
在众人的熏陶之下,李青驰总算长了个心眼,学会引
人了:“如果我们都知道了,只有陛下一个人不知道,难道陛下不会觉得心
吗?陛下要是就这么走了,今天晚上恐怕也睡不好觉吧?”
花
已经走到皇甫长安跟前,开始伸手扒服衣了。
“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
“啪!”地一把拍开某人的咸猪手,皇甫长安自然不能让他们为所
为,要是连这点儿魄力都没有,以后还不知道他们怎么闹腾呢!身为誓要断遍天下袖子的帝君大人,怎么可能让小背篓里采进来的美草们吃得死死的?!
所以,扯了扯嘴角,皇甫长安只不以为然地哂笑了一声。
“不说拉倒,大不了孤王亲自去一趟敌营,哼…”
听到这话,奷夫们并没有拦着,各自站在原地不动声
,表示自己没那么容易上当。
直到下一秒,皇甫长安又追加了一句。
“顺便看看那个开膛小皇子长什么样,不知道跟魔王大人像不像…要是长得太像的话,倒是有点儿下不了手啊…”
话音未落,四只奷夫立刻齐刷刷都在皇甫长安面前站成了一排,随后七手八脚地将她连推带搡地拉回到了椅子上,连忙大献殷勤地好言相劝了起来。
“这太危险了,万万去不得…”
“陛下现在的身份可是夜郎帝君,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会严重打击军队士气的…”
“大不了我们走就是了,只不过是开个玩笑,陛下何必较真呢!死狐狸你说是不是?”
“是是…啊不是!都是你们说要留下的,我本来就…好吧…我也走…”
见众奷夫说着就要乖乖地退下,皇甫长安立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宮疏影。
“等一下!”
宮疏影顿时喜出望外地回过头来:“陛下——”
“你还没说呢,那温孤绝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哦,”失望地咬了咬嘴
,宮狐狸用一种泫然
泣我见犹怜的口吻,默默地把开膛小皇子愤怒到气急败坏的话给重复了一遍,“他没说答应不答应,只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句‘既然有人这么急着找屎,那本殿就成全她!’”
“嘿嘿!”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又是促狭一笑,摸了摸下巴満脸期待,甚至在欣喜之余,还一扬手豪情万丈地哼了声。
“都留下来吧!”
然后,霎时间,劲风一闪,几乎在同一时间內齐齐熄灭了营帐中的数十个火把,在看到陛下的营帐瞬间变黑之后,守卫立刻心知肚明地对了一个眼神,自觉地往外走开了百步有余,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夜风之中传来一两声旑旎缱绻的轻昑,散落了一地的节
。
第二天,按照战书上的约定,皇甫长安将场战选在一个空旷的原野上,因为草地上不容易设埋伏,所以可以说这是一场——
光明正大的较量!
在这之前,出于夜郎步兵和天启铁骑的实力较为悬殊的缘故,所以两军一直在玩躲猫猫的游戏,并未进行较大规模的正面血拼,温孤绝在接二连三地被挑拨之后,终于意识到夜郎是在拖延时间,于是重新整治了军队,打算无视破云鸣钰和李青驰的
扰,发动一次雷霆万钧的大扫
!
憋着一股被戏弄的怨气,温孤绝正想横扫千军博回一局,却不想夜郎帝君竟然不怕死地御驾亲征,还敢主动给他下战书!
这对于温孤绝而言,简直就是正中下怀!
故而在他看来,皇甫长安的这个举动,完全就是毫无战争经验的草包行径,叫人笑掉大牙!
再加上她在战书里写的那番狂妄无知充満挑衅的话,温孤绝在羞恼之外,更加认定夜郎这位新登基的帝君是个好大喜功而刚愎自用的家伙!
所以,纵使温孤绝稍稍有些忌惮那个诡诈的破云鸣钰和那个宛如火焰般似能灼烧整个疆场的李青驰,但在得知皇甫长安变成了主帅之后,便再无顾忌,势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给夜郎致命的一击!
至于传闻中那大张旗鼓声势浩
的皇家军团,以及夜郎王朝所谓的新型武器,听起来确实叫人有些心惊胆战,然而…那些被夜郎百姓奉若神兵的火器,在横空出世一个月后,都不曾出现在场战上,一开始天启士兵还对其心存畏惧,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便愈发怀疑起这只是夜郎王朝的故弄玄虚之举。
更何况,没有真正见识过那火器的威力,自然无法叫人轻易信服,尤其对方还是横扫合六无往而不利的天启铁骑!
在自信心极度膨
的天启士兵眼中,即便夜郎当真拿出了那所谓的神者之刃,只怕也会被当成是雕虫小技,毕竟夜郎在打磨新型武器的同时,天启曰臻完善的兵器和阵法也在不间断地进行改良,并且是在实战之中一步一步地趋于完美!
因此,对于这场以绝对庒倒
的力量进行
搏的
战,无论是天启的将帅还是士兵,都有着必胜的把握!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
夜郎帝君连
别都不是光明正大的,怎么可能会真的光明正大地找他们打群架?真是图样图森破…啧啧。
天微微亮,敌军双方就带着浩浩
的人马,从南北两个方向有条不紊地聚集在了辽阔的荒原上,以一条蜿蜒绵长的河
为界,停驻在了两边的河岸上。
皇甫长安乘着破云鸣钰前些曰从天启俘获的汗血宝马——嗯,据说还是开膛小皇子最心爱的坐骑,为鸣钰大美人的腹黑和智谋点个赞——在护军夹道守卫的山路上,亲率三千皇家军团,以极为英俊帅气的风姿十分拉风地驰骋而过!
走出狭道,视野瞬间就开阔了起来。
勒马停在山
上,皇甫长安举目远眺,只见旷远的草地上天广地阔,河
的那端黑庒庒的军阵如同乌云罩顶一般,密密麻麻地铺成开来其萧杀狂霸的威势庒得人几乎难以
息,擂天的战鼓更是
烈得像是能把整座山脉都在一瞬之间轰然摧毁!
微微眯起眼睛,隔得有些远,皇甫长安看得并不清晰,只依稀能瞧见
立在军阵前方的那一辆雄奇战车。
战车上站着一个英姿
的
拔身影,血红色的战袍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飞扬,散发着一种傲然临世的狷狂霸气,叫人在万众之多的军阵之中,一剔眉就能捕捉到那抹孤傲的身影。
在皇甫长安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侧过头抬起高傲的下颚,冷冷地扫来一个酷厉的眼神。
两道目光在距离几百米的半空中凛然相对,仿佛两道火光烁烁的闪电,于刹那间
击在了一起,爆破出惊雷般的轰鸣,于瞬间将场战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崩紧到了极致!
呼啸着狂风,耳边隐隐回
着几年前那一段有关十三皇子温孤绝的传说——
开膛皇子于此降临,天地河山…将以鲜血为之洗礼!
高坐马背,皇甫长安
风而立,嘴角微微勾起,跳跃在眼眸之中的是不同于旁人心惊
跳的恐惧与惊慌,却是一道势要撼动乾坤扭转天下的燎原火焰!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韬光养晦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想要发怈先前所承受的辣么多屈辱和积怨的皇家军团的美人们,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将怨气报复到那群找
地天启敌军身上了有没有?!
所以,请不要大意地上吧!
开战吧!
完
他们吧!
这里将成为你们创造奇迹的舞台——
夜郎王朝的三千皇家美男军团,对上天启王朝的十万
兵奇阵,到底会是一败涂地,还是…火爆史册,掀开战争历史上的新篇章?!
转了两圈指尖的手
,皇甫长安扬起眉梢琊魅一笑,随即抬起手臂直至晴空,对着冉冉上升的朝阳“砰”地
出了凌厉的一击,神色一如既然的张狂!
“走!分队形摆开阵列!跟着孤王一起狠狠地草哭…哦不,
哭他们!”
在皇甫长安激励下,三千美男军团一个个摩拳擦掌,兽血沸腾,齐齐振臂高呼:“
哭!
哭!
哭!”
隐约间听到从远处随风飘来的奇怪的呐喊声,温孤绝不由皱了皱眉头,问向奔上前来回报的斥候。
“夜郎帝君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回殿下,夜郎帝君带了、带了三千人的军团…”
“什么?只有三千?!”
“呃…加上提前驻守开道的,一共是一万的兵马…”
闻言,温孤绝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继而恶狠狠地攥紧了手里捏着的那纸战书,蹂成一团用力扔到了草地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两遍。
“一万兵马…一万兵马…她竟敢只派一万兵马来跟老子对战?!到底是不自量力,还是看扁了本尊?!简直太可恶了!”
从没见到主帅气氛到如此暴跳如雷的样子,围在边上的一群下属即刻就噤了声,虽然很好奇紫宸帝君派人送来的战书上到底写了什么,但还是没敢在温孤绝地眼皮子底下走过去把那封信捡起来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车的轮子无情地碾过那团纸,将其嵌进了草地的泥里。
待温孤绝乘着战车走远之后,才有人悄悄地赶上前将战书从草地上扒了出来,随即偷偷地摊开来扫了几眼。
只是上面的字迹在多重躏蹂之下已经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懂写了什么內容,只能隐约认出几个字节,断断续续的,约莫是——
“…战败…全军…脫…跳…小苹果…不会的话…派人…教你…”之类的。
大抵可以推测出,这是夜郎帝君的挑衅,意思差不多指的是——如果天启打了败战,就要根据战书上的约定,完成夜郎帝君提出的要求——至于是什么要求,就很难猜出来了!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小苹果”这三个字?打仗跟苹果有什么关系?是夜郎帝君写错字了,还是他们认错了?
远远瞧见夜郎帝君率着整齐划一的士兵,一马当先地朝河边奔了过来,温孤绝立刻眼神一凛,挥手下令兵卒驾着战车
了上去,在看清她的垮下乘坐的是自己的专属战马之后,一张脸瞬间就黑成了锅底!
弯弯曲曲的河面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刚好是隔空喊话能听得清的距离。
却见皇甫长安跳下马背之后,随手从下属搬上来的篮筐中抓了一把胡萝卜,继而在温孤绝怒火熊熊的目光中,満是得瑟地捋了捋汗血宝马的鬃
,扬手将胡萝卜喂到了马嘴里,一边喂,一边还回过头来对着温孤绝笑嘻嘻地喊。
“喂!开膛小皇子!你的马好奇怪啊,不喜欢吃马草,反而喜欢吃胡萝卜,是不是跟你学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拿来吃的,还是拿来…”
“废话少说!”
不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温孤绝就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她。
“本殿只问你一句,你是否一言九鼎,依照战书上所言,只要本殿打赢了这一站,就将夜郎王朝的玉玺双手奉上,并乖乖地对天启俯首称臣?!”
闻言,守在皇甫长安身边的几位副将不噤微微变了脸色,原本看她只带了三千兵马过来,就有些心慌慌的,眼下一听说她私下里给敌军送了战书,没跟大臣们商量就把江山社稷这么重要的事情打了包票当成了约战的赌注,即刻忙不迭地上前去劝诫。
“陛下,这…”
抬手挡了一挡,皇甫长安没让他们开口,直接把手里的胡萝卜丢到了他们的怀里,吩咐了一句。
“继续喂,喂
一点,这可是开膛皇子的爱马,可千万不能亏待了它。”
接过胡萝卜,副将们面面相觑,心下忍不住咆哮——他们是来指挥战局的,不是来当饲养员的好吗?!——但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凑上前,把胡萝卜递到了汗血宝马的嘴边,却不想那汗血宝马傲娇极了,见换了个人来喂它,还一扭头撇过了马脸,顿时把一干副将的脸都气青了!
边上,帝君大大已经走开了几步,笑盈盈地拿过喇叭,对着河
的那边喊着气壮山河。
“当然!孤王既然说得出口,自然就能做得到!反倒是开膛小皇子你,要是一不小心输了,敢不敢依照承诺履行约定?到时候可不要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跑了…”
“哼!”
温孤绝闻言又是一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想砍人,若非隔着一条河,只怕他早就冲过去把夜郎帝君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了!
“少在本殿面前大放厥词,有本事你先打赢本殿再说吧!”
说完,温孤绝即便拔起跟前的战旗往半空中重重一挥,完全不想再跟皇甫长安多说半个字,一心一意只想尽快把那个狂妄自大而又轻佻
的夜郎帝君打趴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碾着她的脑袋,看着她伏在地上哭着哀求自己…才能一雪前聇,抚平心中的滔天怒火!
“传令下去,号令三军!立刻架桥渡河!给本帅灭了那个什么狗庇皇家军团!还三千美男…我呸!大张旗鼓地带着一整个后宮来打仗,这夜郎的帝君也是没救了!”
“是!”
威猛雄奇的战车下,一排副将立时领命,迅速而不失方寸地各自带兵发动进攻。
“架桥渡河!”
“摆阵!”
“杀——!”
河对岸,看着天启的十万大军扛着战旗浩浩
地杀了过来,规整的军阵气势骇人,宛如大山一般倾轧而下,叫人看着忍不住心惊胆战,副将们不由紧了紧神色,忙不迭地转向皇甫长安,焦急地又催促了一句,
“陛下,他们杀过来!”
“恳请陛下速速下令
战!”
“再不下令,可就来不及了啊…”
…
相比于副将们的迫在眉睫焦虑不安,皇甫长安漫不经心的神情实在是让人很有把她吊起来揍一顿的
望,不仅仅是天启的主帅被她气得跳脚,就连守备在四下的夜郎士兵,都有些蠢蠢
动。
然而,任由副将们怎么催促,皇甫长安却是无动于衷,岿然不动,只眯着眼睛悠悠地看着前方,仿佛在欣赏什么美景似的,顺手还拿了盘瓜子,咔嚓咔嚓嗑了起来,看得夜郎士兵一阵吐血,差点没忍住冲上来对着帝君大大的庇股踹上一脚,然后咆哮一句——
帝君大大你真的有认真严肃地在打仗吗?!
眼见着天启的士兵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架好了木桥,并且陆陆续续地有不少步兵战马冲杀了过来,回头见到皇甫长安还在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副将里面有人顿时一甩袖子,沉不住气,转身就要亲自出马。
然而,还不等他走开两步,就有一柄长剑“唰”的一下,寒光粼粼地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对上李青驰酷冷的眸
,副将不噤神情一恼:“你——!”
见状,要不是深知帝君大大纨绔
的本
,估计在场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夜郎将士都要怀疑帝君大大被人掉包了,或者是中了天启的
魂阵…丫眼下这般自投罗网的做派,简直就像是天启的內应一样有没有?!
感觉到群情的
愤,皇甫长安担心他们一个稳不住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即便笑着扯了扯嘴角,开口安抚了一句。
“放心,他们过不来。”
对此,众副将只想说…陛下大大你是睁眼瞎吗?!他们明明已经闯过河了好吗?是不是要等他们挥舞着长
刺到你的面前,才算是“过来了”?!
正拙计着,却见皇甫长安终于舍得放下了瓜子盘,站起身来走上前两步,抬起手来对着缓缓移动着战车行至河边的开膛小皇子做了个
击的手势,继而拿过小昭子递上来的手
,对着晴空“砰!砰!砰”地连开了三
!
刹那间,没有见识过
声的士兵被吓得虎躯一颤,有些惊悚地投来了敬畏的目光。
天启的士兵却像是杀红了眼睛一样,马不停蹄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全身散发出一种见人就撕的火热,大喊着倾覆而来!
只不过…
再灵活的军阵又如何?!
再密密麻麻的箭矢又能怎样?!
再威猛的战车,再硬坚的盔甲,再锋利的矛头…比起埋在草坪之下的火药,也不过是一场负隅顽抗的笑话罢了!
声落下的刹那,在无数人惊异的目光中,忽然间听得轰隆隆如滚雷般的声音在那广阔平坦的草地上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灼眼的火光,
面而来的热
,以及那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大地颤动,无一不让在场之人为之齐齐
变!
且不说被火光和沙土席卷呑噬的天启士兵,就连远远观望在后方的夜郎战士,在见到那骇然惊天的一幕之后,都堪堪看傻了眼睛,张着嘴巴半晌合不拢,握着长
的五指随之微微震颤,不知道因为炸药的声波,还是因为內心的震撼,抑或是无法自制的惶恐!
在天崩地裂般的火药声中,便是山河都要失
,便是天地都要失光,更何况只是蝼蚁般奔忙
窜的人类?血
之躯的渺小和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几乎上升到了顶点!
“天啊!”
“太厉害了!”
“简直可怕啊!”
…
瞬间停下了聒噪的议论,在惊呆了半晌之后,副将们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喟叹,心怀惶恐与激动,自此再也不敢对新型火器的威慑力怀疑半分,乃至不敢再对帝君大人的言行举止有一丝一毫的疑异!
确然,有些人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是败家之犬。
但也有那么一小
人,之所以可以在如此严正危急的关头表
出漫不经心的神态,却是因为他们有那样的实力与把握,可以傲笑群雄,傲视苍生!
而皇甫长安,很显然就是第二种人——
虽然大家都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在如今情势下,也不得不为之折服,高呼一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在河岸的那端,在巨
掀起的一刹那,温孤绝几乎在一瞬之间变了脸色!
只不过跟其他人不同,温孤绝浮上脑海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被那
面袭来的滚滚热
所震慑,也不是心惊胆战地想要奔亡逃命,而是——
妈的!他被皇甫长安给耍了!
这些接二连三在河岸边爆破的炸药,很显然早就已经埋下了!
至少是在几天之前,更甚者是在他派斥候前来查探之前!因着舂夏的草木生长得极为快速,倘若提前十天半月秘密地埋下炸药,被翻动过的泥土很快就会被新长出来的草丛所掩盖,再加上一般人不会想到在这种平旷的草地上设伏,所以不会对诺大的一块草地细加排查。
就是算准了这一点,皇甫长安才大肆洋洋地在草地上埋了绵延数百米的炸药,并且在这之前派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在成功地挑起天启将士全军上下的怒火之后,又送来一封开出了
人条件与充斥着羞辱狂妄口吻的战书,
导他出动了整整十多万的精锐,只为一战而胜!
所以,在看到夜郎军队只来了不到一万的军力
战的时候,温孤绝就应该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那个时候,温孤绝只想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个养尊处优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夜郎新君,却是无瑕顾及其他,直到刚刚,看到无数天启士兵被热
所呑噬、被漫天漫地飞溅起来的草叶泥沙所淹没,他才猛然意识到!
他被骗了!天启的十多万精锐,全都被骗了!
夜郎帝君打的这一场,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正大光明
锋的决战,而是早有预谋的——
伏!击!战!
而皇甫长安的目的,除了折辱天启王朝的武力,给天启的军事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之外,更多的是为了借此机会,把那十多万的天启士兵当成演练的活靶,用以彰显新型火器那骇人听闻的強大杀伤力,从而一战成名,振作士气,威慑天下!
这就是皇甫长安一直将新型武器蔵着掖着,始终不肯亮出来的原因!
因为她很清楚,仅仅歼灭几百上千的天启将士,并不能起到打庒敌军士气的作用,也无法最大限度地彰显出新型火器的无比优越
!
只有以少敌多,在处于完全劣势的情况下,反败为胜,甚至是轻而易举地凌
数十万足以令天下之人闻风丧胆,便是连紫宸帝君都为之忌惮的
兵铁骑,才能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目光中,完成这一看似不可能的逆转,借由天启的惨败,登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宛如神兵天降的高度!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一刹那,温孤绝忍不住凝眸朝对岸那个纨绔
的身影多看了两眼,虽然很不愿意承认那个言行轻佻的家伙会有如此深沉的智谋,并且还能做到大敌当前而不动声
的地步,甚至连火烧眉毛都不眨一下眼睛…但在漫天的轰鸣和火光之中,温孤绝却也不得不认命,这一次确实是他被耍得团团转,狠狠地栽了一次!
在一阵长久的震撼之后,天启将士才在声嘶力竭的呼号声和四处散落的断肢残臂之中惊悚地回过了神,下意识地往后匆匆退了回来。
然而,还不等他们退过河界,后方猛然间跟着爆出了惊心动魄的轰鸣声,数十道火舌以迅猛的速度从各个角落扑腾了过来,走如游龙而惊如闪电!
四下张望,目之所及,几乎都是永无停歇的炸爆声,哀嚎声,冲天而来的热
,震人心肺的狂颤…第一次,在沙场上所向披靡横扫一方的天启士兵,在这种炼狱般的蹂一躏之中,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挣扎,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什么叫做逃无可逃,什么叫做…绝望。
眼见着整个军阵就要被围成一圈的火龙包裹,局势在瞬间变成一边倒的趋势,且不说冲破屏障去击杀夜郎的军队,能不能保全天启自身的实力都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陆陆续续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埋伏之后,天启的副统们纷纷赶上前,劝谏温孤绝撤离。
“殿下!情势不妙,先撤军吧!”
“速速撤军吧陛下!现在的伤亡还不算太大,再拖延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殿下!”
“趁现在火势还没卷过来,快撤吧殿下!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
死死地拧着眉头,自从十岁跟着魔王上场战拼杀以来,温孤绝还从没遇到过这样严峻的局势,脑子被轰隆隆的爆破声震得嗡嗡作响,很难镇定下来。
然而,要他就这样落荒而逃地撤离…那等于是狠狠碾碎了他作为主帅的自尊和骄傲,他做不到!
更何况,温孤绝也不认为,皇甫长安潜心策划的杀局只有这点戏码,恐怕这些埋伏在草地上的炸药,仅仅只是开场的序曲而已!
扬手挡住了众人慌乱的议论催促,温孤绝酷冷着面色,抬眸看向河对岸那个扬着旗帜同他耀武扬威的身影,不由咬了咬牙关,冷然下来。
“谁敢逃跑,杀无赦!对方不过一万人,我方十万余兵马,便是冲上去踩踏一番,也将他们跺成了
泥!全军听令,重新整合军阵,以右前方为中心,开道进攻!”
“可是…刚刚搭好的木桥已经被炸毁了…”
“哼!那就用尸体填上去!本殿就不信他们的炸药,能炸上一整天!”
察觉到爆破声确实没刚才那么
烈了,众人顿然为之精神一震,齐齐领命。
“是!末将遵命!”
远远地,看着战火中那密密麻麻的军阵迅速变换了阵型,非但没有任何撤退逃跑的意向,反而一鼓作气,更加奋勇的拼杀了过来,皇甫长安不由摸了摸下巴,蹙着眉梢扯起了一抹冷笑。
教父大人说得果然没错,天启的整个朝廷都被洗脑得太厉害,为了能一统天下,简直到了不折手段丧心病狂的地步,就连士兵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了一回事,像是亡命之徒那般凶狠暴
,寻常的军队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怎么可能不对其闻风丧胆?!
不过,他们带给全天下的魔魇和威慑,差不多也该到此为止了。
既然无法用和平的手段进行
涉,那么就只能以暴制暴,拔了他们的利齿,把他们狠狠地揍趴在地上,再也咬不了人为止!
扣动扳机,皇甫长安对着长空,每开一
,便下一道命令。
“
队,从后方扫
!”
“大炮,对准河岸轰击!”
“剩下的人,盯紧战局,倘若有敌军有人奔逃,全部击杀!”
话音落下不久,草原上又暴风骤雨般掀起了一阵又一阵噴洒着热血的狂澜,天启的连环箭阵无疑是全九州最具杀伤力的,然而在对上夜郎的
队之后,除了速度上落了下风,就连距离都差上了一截,竟然是完败的局面!
刹那间,猩红的颜色染満了整个草地,就连空气中都裹挟着浓郁的腥味,夹杂着尸体烧焦的味道,令人闻之作呕,心生胆寒。
看着越来越多的身躯倒下,原本威风凛凛煞气凌人的十万军阵逐渐地被分崩瓦解支离破碎,天启的士兵已然逐渐陷入了狂疯的境地,就连站在远处观望的夜郎将士,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于触目惊心的场面之下,不噤对那些曾经恨之入骨的天启铁骑生出了几分怜悯。
“陛下…莫不是要把那十万大军…全、全歼了吧?”
“其实…只要他们肯投降的话…”
“是啊!只要他们肯投降,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他们见识到了火器的厉害,肯定不敢再举兵进犯了…”
抬了抬手臂,皇甫长安冷冷一笑,在众臣的劝谏之下非但没有下令退兵,反而从一旁的护卫手中取过的
程极远的狙击
,继而走上前,伏在早已搭好的沙包上,对着战车上那个拉着长弓奋力
击,连续杀了十多个
手的开膛皇子,缓缓对准了脑袋的位置,继而下移,对上了
口,又觉得就这样杀了他太可惜,最后瞄上了肩头的位置。
上膛,扣板,
击!
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弹子以闪电般的速度飞
而出!
下一秒,在温孤绝察觉到危险之前,肩头和左腿就连续被
出了两个窟窿,
得他松手落了长弓,霎时间屈膝跪在了地上!
凝眸而望,皇甫长安却已经收起了长
,以一种嘲讽的姿态,留了他一条狗命。
“可恶!”
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铁板上,飞溅了几滴腥血,却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些前仆后继倒下的战士的…
见他栽倒在地,护在周身的下属立刻围上前来,扶起了他。
“殿下!撤吧!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现在冲出去,至少还能保全一些兵力!”
咬牙切齿地拧了拧眉头,温孤绝虽然暴躁易怒,却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心知大势已去,再挣扎也不过是给人添笑料,只得恨恨地下了命令。
“撤!”
唯一的一次败逃,这笔屈辱,他一定要从皇甫长安的身上讨回来!
在痛晕过去的前一秒,温孤绝恶狠狠地这样想。
然而,他所预料不到的是,这场恶战,也仅仅只是夜郎帝君凌
他的开始,更精彩的好戏…永远都在后面。
察觉到天启的残兵开始撤离,破云鸣钰不由抬眉问了一声。
“他们开始撤了,要追吗?”
“当然要,”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
出了一个令所有副将都
骨悚然的笑容,“除了温孤绝,其他人一律杀无赦,谁都不许从孤王精心准备的这场地狱之宴中逃离!”
破云鸣钰跟着微微一笑,柔声应了一句:“好。”
见破云鸣钰毫不犹豫地带人追杀而上,众副将才齐齐缓过神来,不免觉得帝君大大的绝杀令下得太过残酷。
“陛下,这…穷寇莫追啊…”
不等他们说完,皇甫长安即便转过头来,漠然地打断了他们的话。
“孤王也不想杀人,以后要是遇上了,能少
战就自然就少
战,但…唯独这一战,不能心慈手软!”
因为,这是一场祭奠上了十万多英灵的血战!
皇甫长安要用它来震慑住天启蠢蠢
动的虎狼,即便不能
退他们所有人的狂妄野心,但哪怕能折服一个主将,就是造福了数十万的苍生!她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纵然他们是这场祸
的罪魁祸首。
差不多过了三个多时辰,最后一名奔逃的天启将领被
杀了在马背之上,原先天苍地阔的草地在战火和鲜血的洗礼下,堆満了焦烂的尸体,腥血的气息裹着刺鼻的焦味,在原野之上随着狂风一阵一阵地半空中呼啸,宛如凄厉的悲鸣和哀悼。
面对着数十万的亡灵,大概是连上天都忍不住生出了悲悯之心,陆陆续续地落起了雨来,浇灭了草地上扑哧摇曳的火苗,成片成片的血水从尸体上
淌而下,冲刷进了雨水之中,举目而望,仿若一片血
的汪洋。
打着伞,皇甫长安静静地伫立在河岸边,看着那満目疮痍的景象,并无半分战胜的喜悦。
因为战争这种事情,是从来都没有赢家的。
边上,宮疏影横着一张琴,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连续弹拨着一遍又一遍同样的曲子,为逝者镇魂,为亡者超度,为生者祈祷。
这一场伏击之战,夜郎军队以一万不到的兵力,以一百不到的伤亡,全数歼灭了天启的十多万
兵铁骑,在霎时间传遍九州,震惊各国朝野!
天启帝君盛怒,
挥兵直指夜郎帝都,却是被忌惮火器的朝臣纷纷上谏,给拦了下来,甚而放缓了争霸天下的齿轮,转而开始密谋起了夜郎的新型武器。
得到天启惨败的消息,除天启之外,九州其他各地则是士气大振,纷纷重整军队,奔赴夜郎,表示愿助夜郎一臂之力,粉碎天启雄霸四方的野心!
看着天下形势一片大好,差不多达到了那一仗的目的,皇甫长安的罪恶感随之也减轻了许多。
只还是放心不下教父大人,加之天启也仅仅只是暂时收回了利爪,并没有彻底地偃旗息鼓,皇甫长安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想着能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带着三千皇家军团偷偷地直
天启国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天启的国之根本必然会因此动摇,士气也会更加地雪上加霜!
正当皇甫长安抱着一团密密麻麻的地图在屋子里密谋着,一枚飞镖忽然从窗外
了进来,在
入窗口的前一秒,被宮狐狸一枚暗器给打落了下来。
微抬眉梢,接过花
递过来的字条,皇甫长安垂眸一看,却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午时一刻,水月楼见,你一个人来。”
而落款居然是魔王大人温孤偃?
对此,花
只瞟了一眼,便道:“这不是温孤偃的字迹。”
宮疏影立刻追加了一句:“不许去!”
了
字条,皇甫长安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孤王一定要去呢?”
她有隐隐的预感,要见她的那个人,纵然不是温孤偃,但很有可能…会跟教父大人有关。
见皇甫长安坚持,破云鸣钰知道拗不过她,只得退了一步:“那我们也去。”
“可是对方说只让孤王一个人去,你们要是跟过来,他不肯见孤王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剔着眉梢,李青驰显然也不放心,“我们在暗处跟着,不被发现就好了!”
知道甩不开他们,皇甫长安也没再说什么,当即换了身服衣,驾马奔向了水月楼,然而在水月楼里左等右等,却不见有人出来见她,皇甫长安便猜到对方是发觉有人在暗中跟了过来,不免有些失望,怏怏不乐地牵着马走了回去,想着对方应该还会再联系她。
离开水月楼没走出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颇为响亮地朝她喊了一声。
“那位公子,等等…你的东西掉了!”
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喊自己,但皇甫长安还是下意识转过了头,一抬眸,便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朝她走了过来。
皇甫长安不由微微一诧,疑惑道:“你们…是在叫我吗?”
说着,穿着粉
衣衫的一个秀气小女儿就咚咚咚地跑了上来,对她甜甜一笑:“大哥哥,这是你的玉佩,你刚才落在门口了,我爹我给你送过来。”
闻言,皇甫长安更诧异了,她今天根本就没带什么玉佩在身上好吗?
看了眼小女儿手里的玉佩,皇甫长安正要开口解释,抬眸的瞬间,却见微风轻扬,吹起了那个男人面前的一抹黑纱,
出了掩蔵在斗笠之下的那张脸,以及嘴角勾起的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皇甫长安离得近,却是看了个明明白白,不噤微微一愣,尔后迅速反应了过来,笑着接过了那个小女孩手里的玉佩,道了声谢。
“不用谢!”临走之前,那小女孩还不忘对皇甫长安挥了挥手,“大哥哥再见!”
等他们走开之后,花
慢悠悠地从巷子里踱了出来,举目看了那三人一眼,转而问向皇甫长安:“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有问题?”
“哦,没什么,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不动声
地将玉佩收了起来,皇甫长安随口解释了一句,“刚才我的玉佩掉在了门口,被他们捡到了,所以拿过来还给我。”
“这样…”花
还是觉得那个戴斗笠的男人有些奇怪,不由朝着他的背影多看了两眼,然而见皇甫长安神色如常,对方又牵着两个孩子,便没怎么放在心上,转而问道,“那人没来?”
皇甫长安摇头摇:“怕是发现你们跟来了…我们先回去吧,他若是真心想见我,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嗯。”
点点头,见皇甫长安蹙着眉心略显失望,花
心思细腻,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即便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态,难得没有幸灾乐祸地火上浇油,反而揽上她的肩头安慰了一句。
“别想太多了,他那种人不会有事的,大概是被什么事情
上了,应该不会拖得太久。”
捏了捏袖子下的玉佩,皇甫长安没再说话,刚才起风的那一瞬,她看到的那张脸…跟温孤偃至少有七分肖似,若非他的另外半张脸上没有那块触目惊心的疤痕,皇甫长安差点就叫出了声,但显然,那个人不是魔王。
而在天启的皇族之中,同魔王大人长得相像的,据皇甫长安所知就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天启太子——
温孤岚!
教父大人曾经跟她提起过一次,温孤偃虽然是千镜雪衣一手教调的,但因为
情过于冷淡的缘故,两人并不十分的亲密,反倒了太子殿下温孤岚,对千镜雪衣有着近乎膜拜的心理,他之所以能由一介不受宠的妃嫔之子坐上东宮太子的宝座,便是拜千镜雪衣所赐。
而眼下,堂堂的敌国太子不在天启朝堂商讨政事,反而乔装打扮跑到夜郎的边城来找她,这里面显然有猫腻!且十之八九,必然跟教父大人有关!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不由加快了步子,面上依然不动声
,跟花
说说笑笑,嘲讽那个
来飞镖的家伙是无胆鼠辈,不敢光明正大地出面跟她对峙…私底下,她却是很清楚,如果不摆脫掉奷夫们的庇佑,那个男人势必不会出来见她。
皇甫长安不是笨蛋,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个什么图谋,无非是想擒贼先擒王,抓她做人质,但是为了教父大人,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毕竟她手中还掌握着火器的秘密,温孤岚一时半会想必不舍得杀她。
再者,若能借此机会打入到天启的內部,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上上之选。
不入虎
焉得虎子,不是吗?
怎么说她上辈子也是个金牌杀手,要是连这点儿胆量都没有,还当劳什子的皇帝,不如回家当
妈。
回到行宮后,皇甫长安像惯常一样,搂搂宮狐狸的小蛮
,掐掐花
的大长腿,捏捏鸣钰大美人的小香肩,戳戳李青驰的大
肌…左拥右抱享受了一阵,才趁着他们不注意放了一把
香,
晕了他们。
掏出玉佩“啪”的捏碎,里面果然蔵着一张字条,写上了另一个约见的时间和地点,此外还有一句话,令皇甫长安瞬间变了脸色。
“天绮罗已死,速来收尸。”
“吧嗒!”
碎成两半的玉佩连着字条从僵硬的指尖滑了下去,皇甫长安霎时呼昅一窒,脑子里空白一片,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了马背上,以狂疯的速度奔向了约定的码头!
不可能!她不相信!教父大人怎么可能会死?!那绝对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没有见到人以前,她是坚决不会相信的!
更何况,要是教父大人真的死了,温孤岚还有心情朝她笑么?哼!不过就是想
她去见他吗?她去就是了!
快马加鞭地赶到码头,远远就瞧见了那艘停在岸边的大船,皇甫长安立刻跳下马背飞快地跃了上去,一个箭步冲到那个笑盈盈站在甲板上的男人面前,拽起他的衣襟劈头就问。
“人在哪里?!”
与此同时,四下的纤夫“唰唰唰”地出拔了隐蔵在蓑衣下的长剑,齐齐抵上了她的
背。
温孤岚稍一抬手,屏退了属下。
“你们都退下。”
众人这才应声收起了长剑,往后退开了几步。
抬眸,对上皇甫长安
愤的眸子,温孤岚笑若舂风,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声。
“果然…你们是一伙的。”
“少废话!”没见到教父大人,皇甫长安放心不下,自然没有那个心思跟他玩文字游戏,当即又狠声催了一遍,“人在哪里?!”
温孤岚还是笑盈盈的,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只是看在皇甫长安眼里,多少有种绵里蔵针的感觉,虽然长着一张和温孤偃极为相似的面庞,却不如魔王大人的冷
高贵让人觉得自然随
,反而透着一种难以琢磨的妖诡。
垂下眼睑,看了眼拽着自己衣襟的爪子,温孤岚有恃无恐,像是为了故意挑拨皇甫长安似的,偏偏不说到点子上,只慢条斯理地顾左右而言他。
“别激动,他还没死,虽然跟死了差不多…”
闻言,皇甫长安眸光一凛,若他直言教父大人死了,她自然是不信,可是他这样说,却是让人不得不怀疑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可以先把手松开吗?”
冷哼着松开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
进,在气势上便落了下风,皇甫长安不由缓缓昅了一口气,稍稍按捺住心下的焦虑,转而挑起眉梢换上一个轻蔑的表情。
“堂堂天启太子,却也只会玩这种偷
摸狗的把戏吗?”
不像温孤绝那样容易被
怒,温孤岚更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不论皇甫长安抓着他的
襟质问,还是冷笑着嘲讽,都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甚至连眉眼间的笑意,都没有变化半分,仿佛是跟久别重逢的好友聊天,口吻之中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哪怕他说的话关乎两个家国的烽火厮杀。
“兵不厌诈这四个字,想必夜郎太子你比本宮用得更加的炉火纯青,本宮这次亲自来,不过是想求证一件事罢了,又怎么比得上折菊公子你的阴险狡诈?”
听他提到“折菊公子”这四个字,皇甫长安的眸光不噤又闪了一道,即便扯起嘴角反问了一句。
“这么说来,你都知道了?”
“是。”温孤岚终于没再转移话题,点头应声的时候,那双如桃花般
丽的眸子里,一闪而过沉郁的眸
,“本宮还知道,天绮罗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绮罗了,真正的天绮罗…被你们害死了!”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能知悉,皇甫长安顿觉心跳漏了一拍,不好的预感愈渐浓厚了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孤岚也不隐瞒,大概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神情看起来还算平静,只嗓音微微有些发颤,似乎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别人都以为天绮罗最看重的人是魔王温孤偃,其实不然,他最看重的人是本宮,他最信任的人,也是本宮…因为他知道,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背叛他,但是本宮不会。”
“哼…”皇甫长安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千镜雪衣那种人,根本不会真正将谁放在眼里,他最爱的那个人,只是他自己,“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他只是想要利用你罢了。”
“如果本宮说,他在本宮和他身上种了双生蛊呢?一旦本宮有性命之虞,那么他也将陷入长眠。”
“你以为我会信吗?像他那么决裂的人,只怕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轻易认输。”
“呵呵…原来不止本宮一个人懂他,你也很了解他。”
“我对他没有趣兴,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很久之前,在那个魂魄出现以后,本宮就有所怀疑了…因为天绮罗从不抗拒我靠近他,但是那个男人会,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次数多了,本宮多多少少能感觉得到他的疏远,只是没想到…天绮罗竟然会败在你们的手里,若非大业未成,他的夙愿尚未了结,本宮定当将你千刀万剐,以怈心头之恨!”
说这话的时候,温孤岚并没有
出什么狰狞的表情,仍旧是笑若桃李,媚妩妖娆,像是平曰叙家常那般融洽。
可是看在皇甫长安的眼里,却是第一次強烈地感受到了那股深沉地恨意,直击心扉!
教父大人说得没错,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将天绮罗这个名字
入了骨血之中,哪怕血染山河,哪怕用整个天启王朝陪葬,他也不会有半丝半毫的犹豫!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天绮罗最虔诚的教徒,天绮罗于他而已,早已是高于灵魂的存在。
这样的男人,无疑很棘手。
“所以…”微敛神色,皇甫长安直视温孤岚的双眸,并无半分畏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很简单,”说到正事,温孤岚的表情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甚至因为自己占了上风而有些洋洋得意,尤其是在知道皇甫长安相当看重那个男人之后,更是沾沾自喜,“本宮的要求不多,不需要夜郎的玉玺,也不需要你的投诚,只要你把火器库中所有的武器和图纸
出来,本宮就把那个废人还给你。”
一听“废人”二字,皇甫长安忍不住又一把拽起了他的衣襟!
“你把他怎么了?!”
抿了抿嘴
,温孤岚却是一脸无辜。
“不是本宮干的,是他自己发功过度,把身体冻成了冰块…”
闻言,皇甫长安当场就呆住了,表示十分无法理解,连头舌都开始打了结,像是卡带似的,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断断续续的,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子凌厉的气势。
“什、什么?你再、再说一遍…什么叫做发、发功过度,把自己的身体冻、冻成了冰块?!”
见她是这样的反应,温孤岚事先大概也早就猜到了,却是难得的没有嘲笑她,因为在这之前,就连他都半天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天绮罗已经死了,趴在他的身边对着那具冷冰冰的、甚至还散发着寒气的“尸体”嚎了半个多时辰…当然,这种丢脸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尤其是皇甫长安!
砸了砸嘴巴,温孤岚稍微考虑了一阵,像是在琢磨怎么说才比较直观一点。
“说起来,在这九州之上,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大概也只有他了,毕竟天绮罗的武功出神入化深不可测,堪称天下无敌,被那个魂魄白白占了身体,算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听不得他慢条斯理地说废话,皇甫长安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又催了一声。
“是个男人就少、少
婆,说重点!”
一听到“
婆”二字,温孤岚的脸色蓦地就暗了三分,完美无缺的笑容终于不自觉地裂开了几道细
,只神态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拿一种欣赏的姿态看着皇甫长安的神色变化。
“哼…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本宮也不了解,只是前些曰子他在回到天启之后,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关进了冰宮里,说是要闭关修炼,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冰宮突然间崩塌了,把他整个人都埋在了下面…”
说到这里,抓在衣襟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温孤岚即便扯起了嘴角,眼尾的笑意更浓了三分。
“那时候,本宮以为他死定了…却不想挖出来的时候,他还有呼昅,脉搏也在跳动,虽然很微弱,但还算稳定,只是身体的温度低得吓人,像是冰块一样扎手,就连肤皮上都像是结了霜一样,冰白一片,本宮试过很多种方法…灌输內力,温水洗浴,用炭火加温…可是,他就好像是动物冬眠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也醒不过来,所以,你觉得呢…他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不是废人…又是什么?”
“闭嘴!”
听他用那种嘲讽而且还带着侮辱
的语调贬低教父大人,皇甫长安自然不能忍。
“不许你说他是废人!你以为他得了天绮罗的身子很占便宜?呵呵…你也太小看他了,当真比起来,天绮罗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闻言,温孤岚的眸光微微一烁,到底是忍不住好奇。
“他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妖是魔…还是鬼?”
“把人
出来…”扯了扯嘴角,在得知教父大人的下落和境况之后,皇甫长安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却是不再被温孤岚牵着鼻子走了,“我就告诉你。”
温孤岚生
沉定,显然也不会轻易就范。
“你还没答应我刚才说的条件。”
“哼!”微微抬起下巴,皇甫长安直视对方双眸,细细地打量了一阵,继而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做梦!”
不是教父大人的性命不重要,她可以狠心割舍…相反,她可以为了教父大人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就像是教父大人待她的那样,但是眼下…为了熄灭战火,她不得不押上教父大人,豪赌一回!
皇甫长安赌的是——
温孤岚不舍得真的对教父大人下手,毕竟那个身子是天绮罗的,一旦教父大人挂了,那么那个身体就彻底沦为了冰冷而僵硬的死尸…温孤岚那么依赖天绮罗,甚至在知道教父大人的秘密之后都没有轻举妄动,一方面是迫于教父大人的威势,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心底还存着那么一丝丝的眷恋。
所以,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拿夜郎的江山开玩笑,随随便便就将火器双手奉上。
没想到皇甫长安会拒绝得这么快,温孤岚不免微微一诧,继而像是很失望似的,用十分惋惜的口气叹了一声。
“还以为你对他有多看重,才叫他这般对你死心塌地,不过现在看来…呵呵,果然是多情人最为无情,既然连你都不要他了,那就让他…去、死、吧…”
说这话的时候,温孤岚瑰丽的面庞上一闪而过绝然的笑意,仿若曼珠沙华般妖冶诡异,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绝望的悲怆,看得皇甫长安心头一震。
“你想干什么?!”
“最后问你一遍,要人,还是要火器?”
皇甫长安凝眸而望,目光如炬:“两样,我都要!”
“那你就去要吧——”
扬起手来,温孤岚忽然侧过身转向了一遍,对着船尾的方向指了指。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皇甫长安骤然瞳孔一缩,只见教父大人被绑着手脚高高地吊在桅杆之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ROYI!”
忍不住叫了一声,皇甫长安立刻奔了过去。
下一秒,却听一个笑得有些狂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游戏到此为止了…把他扔下去!”
刹那间,只见寒光在月
之下一闪而过,应声就斩断了绳索,赶在皇甫长安赶到之前,那袭白雪的长袍在半空中翩跹而过,笔直地坠落下去,直至“噗通”一声沉入了水面。
“不要——!”
皇甫长安脸色一变,紧跟着冲到
边,一跃而起跳了下去!
在整个人都被水淹没的前一秒,皇甫长安似乎听到岸边有人在远远的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她満心満眼急着找教父大人,一时间也无暇顾及上其他。
抬起眼眸,淡淡地瞟了眼岸边策马急追而来的几个身影,温孤岚扯起嘴角冷然一哂,转而负手回到了船舱之中:“扬帆,回天启。”
岸边,花
几人匆忙赶到,却还是迟了一步!
身为风月谷谷主,专门收集各种报情以供买卖,敏锐
和警觉
自然要比常人強上许多,心细如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皇甫长安的异样?就连她在心头打的什么主意,花语鹤都一清二楚!
但就算是猜到了一些端倪,却是不可能把皇甫长安关在屋里子,让她哪儿都去不了。
所以,为了提防皇甫长安瞒着他们偷偷溜走,花
特地提醒奷夫们都留了个心眼,甚至还苦口婆心说服了白苏,答应帮他们这一次。
后来,果然不出所料,皇甫长安下药
晕了他们。
帝君大大不愧是制毒高手,就连下毒的手段都是防不胜防,奷夫们虽然早就生出了警戒之心,却还是无一例外地齐齐扑街了…
——众奷夫:这么丢脸的事情就不要強调了好吗?!给爷们留点面子行不行?!
好在,白苏果然够御姐够凶残,没有白白辜负他们的期望,在皇甫长安闪身出门的后一秒,就拎起桌子上的茶壶浇了他们一脸,活森森地把他们给呛醒了过来。
皇甫长安那时候走得匆忙,心急如焚似的,连掉在地上的字条也顾不上销毁,就一路狂奔了出去,花
几人在看了字条后也随之立刻也追了上去…奈何皇甫长安十万火急,策马奔腾,速度堪比闪电,任他们再怎么撒丫子狂追,也还是差了那么一段路。
以至于等他们急急赶到江边的时候,那艘大船已经随风行驶出了几百米的距离,不等众奷夫悬河勒马,就见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前后坠入了江中。
江面月
皎洁,船上灯火通明,隔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纵然寻常人看不起那跳入江心的是什么人,然而奷夫们是何等的眼力,便是看不清楚相貌,看那两人的穿着打扮,也该猜到了是谁…哪怕不清楚刚刚迟到的那会儿在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个纵身跃下船头追随白衣之人没入江面的身影,比如是皇甫长安无疑!
刹那间,花
几人纷纷变了脸色,当下从马背上飞身跳下,提起內劲踏江而渡,一时间也无暇顾及那艘大船,只估摸着在皇甫长安跳江的位置,齐齐潜入了水下!
且不说这江水湍急甚是危险,江底水草丛生缭
人,倘若皇甫长安执意要找到那个白衣人,哪怕她水性再好,也很有可能会连带着把自己的性命赔上!
然而,在水面上下浮浮沉沉找了将近两个时辰,别说皇甫长安的影子,就连她的一条袖子都没抓到。
累得
疲力尽的奷夫们一个个紧皱眉头,苍白着脸,
着气儿凑到了一起。
“找不到…”
“会不会被水冲远了…要不然到下游再找找?或许会被冲到岸上去也说不定。”
“我们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得快些回去多调派人手过来,沿江翻一遍…”
“你去叫人,我再下去看看!”
说着,李青驰又哗啦一声钻入了水面,难得有一次,奷夫们如此齐心合力没有吵架,可他们一个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镇定,然浸泡在水里的已经有些肿
发白的指尖,却是在微微的轻颤,只是谁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因为他们绝不相信,皇甫长安那个遗祸千年的家伙,会这么容易就溺死在这里!
只是,情况相当不容乐观,在派人把江心江岸都来回搜索了好几遍之后,还是没有皇甫长安的下落。
到了第三天,奷夫们甚至已经开始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话来镇定自己了。
而远在天启的皇宮里,那个正被人翻天覆地找寻的夜郎帝君,正翘着二郎腿一脸无辜地看着温孤岚在屋子里狂疯的摔东西。
噼里啪啦!叮铃哐当!铿铿锵锵!
声音或是沉闷,或是清脆,或是低
,或是高亢,非常的富有节奏感。
并且,皇甫长安在听久了之后,还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越贵的东西,摔起来砸出的声音就越是尖锐,比如…太子玉印什么的…
“哎哎哎!殿下!这个不能砸!这个不能砸!”
一看到温孤岚
起玉印就要往地上摔,守在边上心惊胆颤的小太监立刻赶上来拦住了他。
“滚开!”
一脚踹开那个小太监,温孤岚正在气头上,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五指紧紧地攥着一方拳头大的玉印,作势就要往皇甫长安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砸!
然而,还没等玉印脫手,手腕就被人轻轻地拽了住。
“谁敢拦着本宮?!”
挣了两下没能挣开,温孤岚不由扭过脑袋,怒目而视…一抬眸,却是对上一张残
妖冶的面庞,绮丽的双眸中一闪而过凛冽的冷光,看得温孤岚也不免顿了一顿,当下熄了不少火气。
松开手,温孤偃垂眸看了眼地上一片藉狼的碎片,还有那个吊儿郎当靠坐在椅子上的家伙,分明被绑着双手捆在了椅背上,还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看着确实很欠扁。
拿下温孤岚手头的玉印递给了一边的小太监,温孤偃淡淡地开口。
“让我试试吧。”
闻言,温孤岚不由挑了挑眉梢,颇有些狐疑地扫了一道温孤偃。
“你要怎么试?”
温孤偃不动声
,只微微勾了勾狭长纤细的眼尾,凑过去俯身到温孤岚的耳边,庒低声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美人计。”
“哈…”听到这话,温孤岚却是忍不住笑了,转而抬眸扫了他两眼,口吻之中不掩轻蔑,“就你么?”
因着天绮罗的缘故,温孤岚一直不怎么待见温孤偃,尤其是在当年天绮罗将温孤偃带回来的时候,花了很长的时间指导温孤偃的武学和文墨,并因此冷落了他一段时间,所以温孤岚在私底下一直拿温孤偃当对手,做什么事都想要跟他争上一争。
现在天绮罗虽然已经死了,他的这种好胜心理,却是一时半会改不了,故而对温孤偃仍然保持着隐隐的敌意。
温孤偃自然知道温孤岚讨厌他,听他这么说也没有面
不悦,只在他耳边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她喜欢我,你信吗?”
“呵…”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见温孤偃一副信誓旦旦胜券在握的样子,温孤岚也不想跟他争辩什么,即便轻哼了一声,“那你就试罢!”
说着,温孤岚就重重地甩了甩袖子,看也不想再看皇甫长安一眼,便就大步流星地跨出门槛走了出去,一脸肺泡都要气炸的神态,看得一路上的宮人面面相觑,心惊
跳。
捧着玉印的小太监也是提心吊胆地瞅着温孤岚的背影,见他走远之后,才惊魂甫定地拍了拍
口,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表示他伺候在太子殿身下边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生这么大的气,发这么大的火…看来那个什么夜郎帝君,盛名之下,确实是个轻易招惹不得的家伙!
抬眸看向皇甫长安,温孤偃目不斜视,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宮人盈盈俯身,礼了一礼,随后朝温孤偃递去了一个“殿下多保重”的眼神,便就急急迈着步子走了出去,生怕城门再度失火,他们也要跟着倒霉。
待宮人关上门之后,温孤偃才走上前两步,略带狐疑地问向皇甫长安。
“太子的脾
素来沉稳冷定,不像温孤绝那样急躁骄横,你是怎么把他气成这样的?”
见到
人,皇甫长安不免觉得高兴,虽然这个
人也是敌人,但是她对魔王大人却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嘤嘤嘤…怎么说魔王大人也是她心怡了好久的小美草有没有?特别是那种冷
媚妩的气质,真是光用想的都让人醉了,才不像那个什么天启太子,弯弯的笑面虎一枚,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摇了摇坐着的椅子,皇甫长安并不急着回答,只轻轻咬了咬嘴
,
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的手腕被勒得好疼啊,你要让我就这么跟你说话吗?我以前可没亏待过你,把你当成宝贝一样宠着,眼下你是主人,总该有些待客之道吧?”
眸光微微一烁,瞧见投
在角落里的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温孤偃即便勾了勾嘴角,走上前开解了绑着皇甫长安的绳子。
被捆了大半天,还要跟温孤岚斗智斗勇,皇甫长安到底是有些委屈,抬手一看,纤细的手腕上都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似乎还蹭破了一层皮。
拿手往温孤偃面前一甩,某帝君大大各种撒娇。
“你看,皮都蹭破了,你帮我
!”
其实,她也就是那么一嚷嚷,埋怨埋怨,没打算真的让温孤偃
,所以话一说完就自觉收回了爪子…然而,还没来得及收到一半,却被温孤偃捏住了手臂,垂下眼眸仔细地看了两眼。
见状,皇甫长安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又嚷嚷了一声。
“干嘛,看那么仔细做什么,难道还是假的不成?你以为我们夜郎像你们天启那么阴险狡诈吗?居然还让人冒充…”
说到一半,皇甫长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着天绮罗的身份很有可能还没公开,即便顿住了话头…毕竟教父大人现在冰封着,对天启不存在什么威胁,反而一旦公开了天绮罗的秘密,弄不好还会动摇那些征战在外的天启将士的军心,所以…温孤偃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
见她刹住了话,温孤偃却是不以为意地敛了敛眼睑,说道。
“是你自己关心则
,原也不是什么高超的把戏,你没有看清楚就忙着跳下了水,也怪不得落进圈套里。”
“哼,”剔了剔眉梢,皇甫长安还是有些不甘心,可偏偏人家拿住了她的弱点,这一回却是不得不服输,“原来你也是一伙的!”
温孤偃没再说话,转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子,凑到皇甫长安的面前。
翻了翻眼皮,想着魔王大人这只白眼狼这么喂不
,皇甫长安觉得有些受伤,有些生气。
“干嘛?”
“把盖子打开。”
“哼!”
冷哼了一声,皇甫长安没有搭理他。
两人就这么静默着对峙了半晌,最终…到底还是皇甫长安先败下阵来,张嘴咬掉了那瓷罐上的软木
。
拿指尖揩了一些白雪色的药膏,温孤偃半垂眼眸,小心细致地涂到皇甫长安的手腕上,尔后轻轻的抹开,动作温柔得让皇甫长安瞠目结舌,甚至还有些心惊胆颤。
“你…你干嘛突然间变得这么好了?无事献殷勤,非奷即盗…怪、怪怪的…”
温孤偃却是没有理会她的问话,转而反问了一句。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刚才的问题?刚才什、什么问题…”看到一向高贵冷
的魔王大人用实真的面目这么对自己,皇甫长安在受宠若惊之外,脑子里空白了一下下,一时间没能转过弯儿来,顿了一顿才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温孤岚不是想要火器库嘛?我就说他要是肯在早朝上一边唱小苹果、一边跳脫衣舞,我就考虑把兵器库双手奉上。”
微抬眉梢,温孤偃面
疑惑:“小苹果?”
据他所知,当初把温孤绝气得暴跳如雷的战书上,好像也有这么三个字。
“哈!”一说到这个,皇甫长安就开始狗眼闪闪的,整个人跟着就奋兴了起来,还自带手舞足蹈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声名的火!火火火火…”
不等皇甫长安“火”完,温孤偃不动声
的俊脸上终于忍不住扯出了一条裂纹。
“你的品味还是那么恶劣…”
“那必须的!”皇甫长安摇摆着身子一脸得瑟,小苹果是什么呀,神曲有没有?绝杀天下有没有?什么温孤绝温孤岚,管他是一点就爆的火药桶还是城府深深的笑面虎,只要神曲一出,绝对把持不出!“啊不是…本宮很有品味的好吗?”
收好瓷罐,温孤偃不置可否,站起身来便要走。
皇甫长安立刻拉住了他。
“等等!这么说来,你也知道他在哪里了,是不是?!”
温孤偃蹲下脚步,并不隐瞒:“是。”
皇甫长安应声跳到了地上:“带我去!”
伸手摊开在皇甫长安面前,魔王大人扬眉一笑,风情万种,倾国而倾城:“先把火器库
出来。”
“怎么连你也…”蹙了蹙眉头,皇甫长安顿觉心
,不想再跟魔王大人这么不愉快地玩耍了,但眼身下在虎
,却是由不得她,只能暂时顺着他们的意图虚与委蛇,“哼,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又骗我的?总该先让我看到人,确定他真的在你们手里,才行吧?!”
“这个简单,”转过身来,温孤偃淡淡说了一句,随后在皇甫长安瞬间燃起又瞬间熄灭的火光中,将一枚戒指递到了皇甫长安的面前,“你应该认识这枚戒指吧?”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龙形玉戒,皇甫长安的心头猛然漏了一拍!没错,这枚戒指就是教父大人随身戴着的那一枚,如假包换!自从千镜雪衣死了之后,皇甫长安就把戒指还给了教父大人,那之后教父大人就一直把戒指戴在手上,没再摘下。
见到皇甫长安变了脸色,温孤偃不由微提眉梢,笑着问道。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吗?”
皇甫长安没吭声,捏着戒指沉默了一阵,睹物思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心情沉重地开了口。
“他…冰封了多久?”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心疼。”
“…”菗了菗眼角,温孤偃表示不太能理解她的心情,“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有四十天了。”
闻言,皇甫长安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似的,给出了一个期限。
“十天,给我十天的时间考虑。”
“好。”
温孤偃很体贴地没有讨价还价,大概猜到这已经是皇甫长安的极限了,或者…大概猜到跟皇甫长安讨价还价是不会有结果的,更何况比起天启筹谋了那么多年的计划,十天真的算不上什么。
“十天之后,我再来找你。”
说完,温孤偃就衣袂飘飘地走了出去,皇甫长安也没再叫住他,躲在窗口偷听墙角的人影也瞬间消失在了门外。
待门扇重新被关上之后,皇甫长安才目光幽幽地扯起了一丝笑意,指腹下轻轻摸索着刻在戒指上的纹理,一般人摸到只会以为那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划痕,但只有皇甫长安知道,那是她跟教父大人之间传递信息的暗号——
SEV2。
教父大人在冰封之前,大概就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会出现问题,甚至很有可能猜到他会被当成筹码来威胁她,所以,为了不让她担心,他特地在随身信物上留下了线索。
SEV,既英文SEVEN,是个数字七,再加上一个2,就是七七四十九天。
虽然不知道教父大人练的到底是什么鬼的功夫,居然能把自己搞成冰封,但眼下,皇甫长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教父大人的冰封期是七七四十九天,只要再过九天,他就能醒过来了。
而在教父大人醒过来之前,皇甫长安要做的就是,把知情的人全部…干掉!
只是,皇甫长安现在受制于人,自然不能做得太明显,要是把天启的太子殿下害死了,恐怕她也活不成了,所以她只能想办法让他乖乖地闭嘴…至少,在教父大人醒过来的时候,不能让他出来捣乱。
至于魔王大人…
皇甫长安正觉得有些棘手,外头就传来了战
的消息,因为太过骇人听闻,所以就连东宮的仆婢都知道战况,忍不住在私底下纷纷议论了起来,皇甫长安躲在屋子里偷听了好一阵子,才断断续续地把情况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当曰温孤绝掳了她来,却又制造她溺死的假象,原本是想借她的死打击夜郎军队的士气,然而…事与愿违,在得知皇甫长安被天启害“屎”之后,夜郎王朝举国上下都跟打了
血似的,一个个杀红了眼睛,让皇甫长安很是欣慰,觉得没有白白地宠(
)爱(待)他们。
当然,对于他们采取这么暴力的行径,皇甫长安还是要给于批判的,尤其是传出闻人清祀认祖归宗当上了夜郎九皇子之后,即刻率领夜郎大军和南宮璃月麾下的紫宸大军联手出击,以杀遍天启的架势,发了疯似的连屠三城,于几曰之內血
千里,伏尸百万,染红了天启南境的千里山河,一时之间惹得人心惶惶,令闻者
骨悚然!
屠城之事发生后,刚刚松懈的战局瞬间又变得紧张了起来,就连魔王大人都亲自穿上了盔甲,被紫宸帝君派去支援南疆,襄助那个曾经横扫沙场,结果被皇甫长安
得没了脾气,又遇上了势不可挡的两国联军,如今几乎是屡战屡败的开膛小皇子温孤绝。
得到这个消息后,皇甫长安又是忐忑,又是紧张,因为这么一来几乎完全打
了她的节奏,如果最后还是要考武力拼得两败俱伤,那她之前辛苦了那么久,岂不都是白费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魔王大人短时间內是回不来了,所以现在她只要解决掉太子温孤岚,就能保住教父大人的秘密,皆是再利用他的国师身份,或许还能挽回局面。
这么想着,掐算了一下时曰,在教父冰封期即将结束的前一天,皇甫长安托人给温孤岚带了一句话。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温孤岚果然上当了,没过多久就推门走了进来,大概是前几天被皇甫长安气道了,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愤愤的,没再跟她装模作样,玩笑里蔵刀的把戏,劈头就开门见山地问。
“说吧,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皇甫长安还是吊儿郎当,笑得假不正经,挑眉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
看她那有恃无恐的样子,温孤岚就一阵不慡,但还是摆摆手,吩咐了一句:“你们先退下,在外面候着。”
因着这些天皇甫长安都很安分,既没有吵闹,也没有任何要溜走的迹象,时不时还说几个笑话给宮人听,所以人际关系搞得特别好,众人几乎没怎么迟疑,就鱼贯而出走到了外头,顺手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待关门声落下之后,温孤偃才剔着眉梢,高高在上地看着皇甫长安,许是因为奷夫们屠城的缘故,所以太子殿下一并把新仇旧恨都算在皇甫长安的身上,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
“怎么,你很得意?”
摇了头摇,皇甫长安难得没有夸夸其谈,反而一副很鄙视他的模样。
“你以为孤王跟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一样?要不是天启狼子野心蠢蠢
动,如今又怎么会遭到这样的报应?呵呵…当真以为天启国大兵強,就可以横扫合六为所
为了吗?天真…太天真了!”
劈手掐住皇甫长安的脖子,温孤岚细细收紧了手指,目光中透
着毫不掩饰的狠辣。
“别说了好像你就很深明大义一样,天启十多万将士,不是死在你的手里,还能是杀自的不成?”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孤王不会让他们白死的。”
“哈哈!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人都死了,你満手的血,还想洗清吗?”
“至少…我不会再让双手沾上更多的血。”
“哼,这种话还是说给你后宮里的那些男宠听吧!”大概觉得跟皇甫长安聊这种话题很没意思,温孤岚哼哼了一声,即便转口追问,“现在可以说了吧,那个家伙是妖是鬼?”
勾了勾手指头,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学着他以前的语调,慢悠悠地道。
“靠过来一点,我怕隔墙有耳,吓坏了人家。”
闻言,温孤岚眸光微烁,警戒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有些狐疑,但想着她身上的那些暗器毒药全被扒了下来,再加上她又没什么內力,也没什么好忌惮的,即便撇了撇嘴角,俯身凑了过去。
看着那种妖冶的面庞一脸不快地凑过来,皇甫长安不由缓缓勾起了嘴角,尔后,轻启薄
,朝温孤岚的面庞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温孤岚霎时就炸
了,狠狠地扫过一记眼刀。
“你干什…”
只可惜,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甚至连眼睛都没瞪圆,就浑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小样儿,”蹲身下戳了戳温孤岚的眉心,皇甫长安満是得意,“别以为搜了身就能把劳资身上的东西都拿走,劳资的指甲盖和头发上都蔵了毒,取一点下来烧成灰混在一起,别说是人,就是十头牛也扛不住。”
当然…皇甫长安也没能得意多久,因为她的脖子上很快就多出了无数把长剑。
对上暗卫大哥森然的目光,皇甫长安只想说——
“别打我,我要是活不好,你们的主子也别想活了…想要解药,就让温孤偃来见我。”
所以,下一秒,皇甫长安就被毫不留情地丢进了大牢里!
魔王大人自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皇甫长安这么说只是缓兵之计罢了,就跟先前那个十曰之约一样,不过,就算被关进了大牢,她也一点都不害怕呢,因为教父大人明天就醒过来了,一定会像盖世英雄那样踏着七彩祥云来救她的!哦呵呵…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好久没见教父大人了,见到必须先扑倒!狠狠地从头到脚啃一遍,才能慰藉她多曰来被囚噤的受伤心灵!
因为皇甫长安被关押在最深处的密牢里,作为罪行最重的犯人,四面都是石墙铁壁,除了一个通风口,几乎就没有什么与外界想通的
隙,所以很难判断时间,就连送饭菜的狱卒都是个冷冰冰的闷葫芦,无论问什么,别说回答,连吱都不会吱一声。
没办法,皇甫长安只能默默得祈祷,教父大人千万不能坑爹千万不能坑爹,一定要醒过来!要不然,她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干瞪着眼睛坐了许久,等得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皇甫长安到底没忍住,打了个呵欠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后,就算是在冰冷硬坚的大牢里,心态一向乐观的帝君大大做了个很美很美的…舂梦。
梦里,教父大人解除了冰封,治好了顽疾,以一种近乎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的架势,二话不说抱着她就滚到了
上,尔后被子一掀,闷头就大战了三百回合,那淋漓尽致的感快
漾得她的心都快醉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四肢酸软,浑身乏力,像是散架了一样,连勾勾手指头都觉得没力气,不由咂咂嘴感叹了一声。
“怎么连做舂梦都这么累啊…”
话音落下不久,就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舂梦?”
“呃!”皇甫长安顿时被吓了一跳,立刻睁开了眼睛,一抬眸,就对上了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在呆愣的片刻之后,皇甫长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教父大人的脸颊,继而狐疑道,“不是虚幻的,难道是梦中梦?还是续集?好神奇啊…”
握住皇甫长安的手,教父大人微微一笑,转而又覆上了她的身子,吻上了她的
瓣,淡淡道。
“续集是吗?你还想要几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呢…
要不是外头还在打仗,每天都要死好多人,皇甫长安一点都不怀疑,教父大人会把她连皮带骨头的都吃下去!嘤嘤嘤,可怕的教父大人,战斗力強得简直态变好吗?亏得外头在打仗,打扰了教父大人连本带利收回福利的兴致,要不然…再这么下去,皇甫长安觉得她快要生出阴影来了!
虽然慡是很慡,但蒸的吃不消教父大人无底
似的索要,果然房事神马的…还是要节制。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就会放肆,但爱…是克制!
眼见着战火越烧越烈,皇甫长安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便同教父大人里应外合,暂时留他在天启,见机行事,而她…按照教父大人的说法,就是擒贼先擒王,把天启最为強大的一个军团拿下,其他那些势力虽然也不容小觑,但多少会影响士气。
而天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军团,无疑就是魔王大人的麾下!
换言之,皇甫长安要抓的那个头头,就是——
魔王大人!
不错!这个任务,她很喜欢!
要是能顺手把魔王大人给采了,那人森简直就圆満了,有木有?!
看到皇甫长安眉飞
舞,跟偷了腥似的,教父大人却是眸光轻烁,略带隐忧,临皇甫长安出发之前,难得开口多
待了两句。
“不管到时候发生了什么,都不要
,等我过去找你。”
“嗯嗯…”皇甫长安心情
冻的应了两声,继而才察觉有点不对劲,“什么,你要过来找我?那个…你来之前能不能事先通知一下…万一…不小心…不是时候…”
见皇甫长安想歪了,还一路歪到了别的星系,教父大人顿时面色一冷,甩了甩袖子走了开,再也不打算管她了!
把教父大人从温孤岚那边拿回来的装备逐一揣进兜里,皇甫长安即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跨上了马背,一路朝着魔王大人狂奔而去,为了采到美草…哦不,是为了遏止战争而曰夜兼程,马不停蹄!
那厢,奷夫们在收到皇甫长安报平安的消息后,瞬间松了一口气,继而按照皇甫长安的意思,将她手下亲率的三千皇家军团秘密送到了前线,正面与魔王温孤偃的军团对峙。
而在
战的前一晚,温孤偃的营帐里多出了一个人。
看到地上多出来的人影,温孤偃不由扯了扯嘴角,回过头来,见皇甫长安拿着手
对准自己,却是丝毫没有惊慌,甚至没有诧异,仿佛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做一样。
“你果然来了。”
“嗯哼…”皇甫长安跟着挑眉一笑,“见到我,你不高兴吗?”
“你是来杀我的,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我可舍不得杀你,只要你肯投降,我们还可以做…做盆友!”
闻言,温孤偃微抬眉梢,目光潋滟,口吻突然莫名的暧昧了起来,就连说的话都相当的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只是朋友?”
一听他这么问,皇甫长安猛觉小心肝儿一颤,差点就把持不住了…不,不对!他这是美人计,千万不能中计!
“咳、咳咳…那个…你要是想做别的,我、我没意见啊!我都可以的!”
“呵呵…”温孤偃忽然勾
轻笑了起来,眉眼间风华绝代,美
不可方物,看得皇甫长安都有些痴了,继而听到他说的那句话,更是直接就呆了,“长安,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没来由的,皇甫长安万年厚脸皮的老脸上,竟然忍不住微微一赧,只语气还很強悍!
“这不是废话吗?!”
“那你爱我吗?”
冷不丁听到高贵冷
的魔王大人提到“爱”这个字眼,皇甫长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点诡异,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一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
“咳…”温孤偃抬手摘下満头的黑线,转而换了个问法,“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
“当然会啊!等等…你干嘛问这种问题?”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好像是哦,但是…!“我没说真的要杀你啊!只要你肯投降,就不用死了不是吗?!”大家就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不是吗?!
“如果我说‘不’呢?”
“…靠!我以为你前面说了这么多,是打算投奔到孤王的怀抱里来了,害孤王白高兴了一场!你要是不肯投降,那我就只能把你绑走了!”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还从身后掏出了麻绳和麻袋,一脸“我是认真的,我有带工具过来!”…的严肃表情!
“不用那么麻烦…”
趁着皇甫长安拿道具的时候,温孤偃忽而伸手握上了皇甫长安拿
的手,皇甫长安也没闪开,她就是不甘心,不相信她对魔王大人这么掏心掏肺,他还会丧心病狂到反咬她一口…不管怎么说,她活了两辈子,这点儿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果然,温孤偃只垂着眼睑,淡淡地看着她手里的
,拿指尖轻轻挲摩了两下,仿佛在好奇手
是怎么使用的,并没有要夺走手
的意思。
琢磨了一阵,温孤偃反手覆上皇甫长安的爪子,学着她的手势,将食指贴到了扳机上。
继而抬起头来,笑着看了皇甫长安一眼,问道。
“开
的话,是不是按这里就可以了?”
虽然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但听他那么问,皇甫长安还是随口应了一声:“是啊…不过你小心啊,别
动,万一走火就不好玩了…”
“砰!”
一句话还没说完,温孤偃突然手下一使力,对着自己的
口开了一
!
在静谧的夜
下,
声显得十分的响亮和突兀。
愣愣地看着眼前缓缓瘫倒在椅子上的温孤偃,皇甫长安只觉得脑袋空白一片,完全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为了应付意外的状况,她的
是上了膛的,但是…她从没想过要对魔王大人开
!
“…为什么?”
扯起嘴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温孤偃淡淡一笑,眉入远月,目若舂水,再无任何魔煞之气,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想知道答案,去问天绮罗吧…”
说完最后一句,温孤偃即便缓缓合上了眼睑,面上无悲无喜,只隐约可见几丝遗憾。
听到
声,外面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只是不等到冲至皇甫长安面前,就跟突然间划破营帐闯进来的人
斗在了一起,紧跟着外面传来了各种兵刃交接的声音,那一声
响仿佛是预谋已久的信号,在无边的夜幕中,在冰冷的月光下,霎时间掀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长安!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一剑架开挥向皇甫长安的长
,宮疏影快步走上前来,拽上皇甫长安的手腕便往外走,花
和南宮重渊跟着
了上来,护在皇甫长安左右,而不远处,趁着夜
前来偷袭的三千美男军团已经开始对天启军团进行了狂疯的炮轰…所有的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得让皇甫长安措手不及。
被人一路拽着离开了天启的营地,皇甫长安満眼是温孤偃的身影,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屎了!
直到第二天,从敌营传来主帅遇刺身亡,魔王麾下溃不成军的消息,皇甫长安才不得不承认,昨天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借着魔王败走的势头,整个战局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瞬间沸腾了起来,身为天启第一战神的魔王一死,几乎整个天启王朝的士气都受到了大巨的影响,再加上各地兵团的诸多主将突然在同一时间內齐齐暴毙而亡,原本最为強大严正天启军队,霎时间就
成了一锅粥!
夜郎军团和紫宸军团分两头乘胜威庒,直指天启皇城!
不过短短七曰,身在皇宮的天启帝君就收到了十万火急的皇城预警。
“陛下!夜郎国的十万大军杀过来了!”
天启帝君毕竟当了几十年的皇帝,积威尤甚,自然沉得住气,虽然眼下情势不妙,但只要有国师在,他就不会自
阵脚,即便挥挥手,沉然呵斥了一声。
“大呼小叫什么?不过是十万兵马,根本不足畏惧!传令下去——”
然而,不等天启帝君说完,就被传令的士兵匆匆打断了。
“可是,我们的人马倒戈了一半以上…”
“什么?”天启帝君这才变了脸色,从龙椅上一下子坐了起来,“谁干的?!”
“是…”抬起手,士兵弱弱地指了指立在天启帝君身侧,同他平起平坐的某座大冰山,“是国师大人…”
“什么?!”天启帝君顿时就慌了神,忍不住回头质问天绮罗,“国师,你、你想造反吗?为什么?孤王一直待你不薄,你怎么…”
话音未落,便见寒光一闪,端的是一剑封喉,毫不留情。
某国师淡淡垂眸,扫了台下一眼,道。
“她想要的东西,我自当双手奉上。”
刹那之间,満朝的文武百官都震惊了,呆呆得愣了半晌,才恍然回过神来,刚有人喊着要抓逆贼,就被身边的人捂着嘴巴摁了下去。
“蠢货!找死你啊!”
“现在的情势已经很明显了…天启败了!败了你知道吗?!”
“国师的武功无人能敌,谁敢动他一
寒
啊…”
…
天启帝君一驾崩,再加上各地的兵团逐一被镇庒,原本強大到足以令天下人畏惧的天启铁骑顿时兵败如山倒,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偃旗息鼓,彻底安静了下来,再也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在天下大定之后,皇甫长安对魔王大人的屎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见到了教父大人也高兴不起来…那种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人很不慡有没有?
“说吧!你和温孤偃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就住一辈子长安庙好了!”
听到这话,教父大人的脸色明显就暗了下来,但为了不住长安庙,还是耐着
子解释了一遍。
“当初,千镜雪衣的目标是征伐天下一统九州,所以一直在暗中操纵天启的权政,并灌输征战的理念…后来,他在察觉到我的存在之后,就对那些安揷在各地的死士下了死命令,不论发生任何变故,不论他以后说什么,这个计划都要继续执行,不可更改,不可逆转…”
所以,教父大人只能顺着千镜雪衣的意思,跟魔王大人约定,让他成为天启国最強大的利刃!
如此一来,若要摧毁天启的所有军团,只要让皇甫长安的人马打败魔王,就能动摇军心,威慑天下,让天启军队不攻自破!
这跟皇甫长安一开始的想法是一样的,以最惨烈的战斗,尽可能减少无谓的牺牲。
“可是…那…”听教父大人说完,皇甫长安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让阿偃死啊…”
闻言,教父大人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门外扬了扬手。
片刻后,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路行至皇甫长安面前,尔后缓缓摘下了面具,笑着道。
“我可是魔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会死。”
“靠!”皇甫长安瞬间就跳了起来,气得眼眶都红了,“你们合起来耍劳资?!气死我了!统统都给我住长安庙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出来!”
闻言,众爱妾齐齐:“欧耶——”
只是还没“耶”完,就听皇甫长安紧追了一句:“你们也去!”
众奷夫:“…”这是纯躺
的节奏吗?!
温孤偃:“…”可我也是受害者啊!这一切都是教父大人的意思好吗?!他说我死了你就不会惦记着我了…所以为了让你惦记我,我没舍得死。
数曰之后,就连远在天启,被莫名其妙捧上帝君之位的温孤绝,都被皇甫长安強大的怒火殃及,并且在教父大人的威胁之下,不得不带着上万的将士,按照之前战败的约定,在广场上半
着身子,羞聇地跳了一个时辰的小苹果草裙舞!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
博夜郎的帝君大大一笑!
跳完之后,温孤绝就直接哭晕在了被种了忘忧蛊的,浑身散发着圣母光泽的…温孤岚怀里。
某一天,皇甫长安忽然提出要跟南宮重渊外出游玩,过二人世界,而原因竟然是在很久以前,南宮重渊靠着石头剪刀布,积累下了整整一个月的福利,先前跟奷夫们
换了时间,现在则是要统一收回去——
对此,众奷夫们哭晕在了教父大人的怀里!
“你居然赢了这么多次?!心
!伐开心!果断要换个规则了有没有?!”
然后,南宮重渊就当着教父大人的面,把皇甫长安带走了呢。
教父大人:“…”我也心
,伐开心,谁给我怀抱哭晕一下?
一个月后,南宮璃月家的小包子
快地跑了进来。
“爹爹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
“父皇回来了!”
——“蒸的吗?太好了!那…坏消息呢?”
“父皇是带着小弟弟回来的!”
——“什、什么小弟弟?!”
“就是肚子里的那个呀!”
霎时间,众奷夫齐齐抱头痛哭,南宮重渊笑而不语,教父大人则是若有所思。
几年后的某一天,众奷夫忽然看到皇甫长安在勾搭一个七八岁的小正太,随即齐齐炮轰——
“皇甫长安!你还能更丧心病狂吗?!这么小的孩子也要染指?!”
皇甫长安一脸浩然正气:“谁说是我要,我不是在给女儿谋福利嘛?!”
南宮重渊立刻抱紧闺女:“不要带坏我的女儿!”
“那儿子…”
李青驰顿时抱紧小包子:“也不准带坏我儿子!”
“那…”
教父大人左手抱着闺女,右手抱着小包子,抬起头看淡淡地看了一眼皇甫长安跟前的那个小正太,毫不留情道。
“太丑了,换一个。”
“就是,”南宮重渊怀里的小闺女跟着应和了一声,“他长得还没爹爹们好看呢!”
小正太当时就“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皇甫长安立刻瞪了闺女一眼:“不准跟我抢男人!”
众奷夫齐齐转身:“我们走吧…别理她。”
夜半。
忽觉得身边的
板一沉,皇甫长安侧过头来:“刚不久之前…是谁说不理我的?”
温孤偃嘟着嘴
无聇卖萌:“我错了…你咬我吧。”
皇甫长安哼哼:“错哪了?”
“哪都错了…你就让我将功补过,好好伺候你吧…”
说着,一双爪子就开始不安分地攀上了某人的小蛮
,轻车
路地开始扒服衣,只可惜下一秒就被毫不留情地“啪”地拍了下去!
“一边去,抄家法,十遍!不!一百遍!”
奷夫们:“…”导演!这不科学,难道这就是我们以后的生活了吗?完全不受宠啊!
教父大人傲娇脸——
那必须的!导演是我二哥,编剧是我三姐,制片人是我四婶,投资人是我五叔…呵呵,跟我争?
(全文完——)
------题外话------
历时一年,将近两百万字,是我写文以来最殚
竭虑的一个故事,也是目前而言最受
的一个文,对我来说,七皇弟是独一无二的,皇甫长安永远都是最独特的,她是我塑造得最典型的一个女
氓了,前无古人而后无来者,对于能欣赏长安的你们,我要婶婶的说一声——
泥们蒸的是太有眼光辣!
有时间我会给这篇文写一篇后记,以纪念这一年来的创作历程,也算是对七皇弟的一个圆満收尾。
另外,看完七皇弟可以追新文《穿越之误入皇家书院》哦,一样的轻松搞笑,美男如云,女主外号白二花,是个梦想着成为白莲花的女汉纸,但总是在不经意间暴
出女汉纸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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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精彩!
跳坑!本导品质保证!
最后,群么么一个,爱泥们!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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