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道出真相
王嫣却也是顿时一震!
母妃居然是这样子做,岂不是便宜了陈后?
她心有不甘,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许妃一个目光扫过来,顿时什么话儿都是说不出来了。
许妃內心何尝不是在滴血。
她初品权利的滋味,自然也是绝不想就此放手。只不过若不是如此,又如何保全自己的一双儿女?
夏熙帝心思深邃,如果对王麟生出了几分忌惮之心,只恐怕自己的亲儿就会就此失宠。
耳边却也是听到夏熙帝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那许妃就不必帮衬皇后,好生教导儿女才是。”
许妃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心尖却也是不觉浮起了几许苦涩之意了。
一旁的王嫣还浑浑噩噩的,许妃也是扯了王嫣一下,方才让王嫣回过神来。
王嫣之中十分痛楚,却也是不得不柔顺的说道:“多些父皇开恩,没重责女儿。”
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嫣也是终于察觉自己的处境了,一双眸子轻轻含泪,向着王珠说到:“九妹妹,我一时糊涂,你不会怪我吧。”
许妃还当真担心王珠不依不饶,硬扯着自己的爱儿说事。
王珠却只是笑笑:“七皇姐,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也是不必放在心上了。”
两人盈盈的回到了位置上,王嫣到底按捺不住內心的恼怒,恨恨的瞧了容太后一眼。
若不是容太后信誓旦旦,许妃一脉也是绝不会轻易出手。
却也是没想到,容太后关键时候,居然是反咬一口,可是坑苦了许妃。
此时此刻,王嫣恨容太后还是要更多一些了。
容太后却也是恍然未觉的模样,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陛下,小九虽然是有些不是,在兖州举止不合礼数。可这,到底也是情有可原了,不如从轻发落吧。”
这话儿虽然看似为了王珠求情,可是却分明是提醒,王珠的处置还没有发落,可是不能这样子含糊过去。
王嫣也是回过神来,不觉在想,是了,是应当处置王珠的。
自己不过是言语有失,可是王珠却是在兖州恣意妄为。
她原本想趁机煽风点火,只是自己方才向王珠认错,一转眼就这么开口,岂不是显得不慈?
就是许妃,此刻神色也是颇为古怪。
陈后却也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不错,小九的
子也是应当好生约束一二了。陛下,如今我可是不会对小九客气了,让她在我身边学习,绝不能懈怠了去。此外,小九
子浮躁,不如罚她为太后抄写经书白卷,为太后祈福。”
夏熙帝也是没问别的人,也自顾自点点头:“小九
子不够沉稳,是要磨砺一二了。”
如此一来,却也是同意了陈后的话。
若是今曰许妃没有落个不是,那也还可以质疑一二,如今许妃也是说不出话来。
容太后面色一僵,心中却也是气恼。她冷冷的在想,今曰这大殿之上,陈后、王珠、王曦那就都是戏子。王珠装起可怜,王曦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样子。夏熙帝还真当亲儿子是个纯善的?简直都是糊涂透顶了。
至于王嫣,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又算什么处置?分明是刻意对王珠留情。
不过抄写几卷经书,就是连协理六宮的权利也是没有褫夺。父皇这心,也是偏了老远去了。莫非只要得了父皇的
心,就是做错了事情,也是没什么打紧?
王嫣心中很是不舒服,可是这些埋怨的话儿,就算是到了
边,那也是绝不敢说出口。
白薇薇眼见如此结局,心中虽然是不甘愿,却也是悄然吐出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白薇薇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胡乱开口。
王珠手腕厉害,若是想要处置了王珠,那恐怕也是要徐徐图之了。
夏侯夕心中却也是并没有什么失落之
,其实一开始,他就不觉得王珠会折在这些小事之上。
他早就提点了容太后,不要捉住兖州之事不放,只可惜容太后却并没有对夏侯夕言听计从。
偏厅之中,薛采凝轻轻的梳理发丝,却也是并不知晓大殿之上的风云诡谲。
瞧着镜中容貌,薛采凝却不觉轻轻的叹了口气了。
她虽不知道大殿之事,却也是早有察觉,这大夏的后宮并不好招惹。
还是母亲说得对,自己还是要继续吊吊陛下的胃口,不必匆匆入宮。
如今陈后回宮,许妃又霸占了权柄,想来相互之间,是少不了那么一场恶斗了。
既是如此,自己还是低调一些,隔山观虎斗,不必掺和。
任谁一边赢了,另外一边也是必定会元气大伤。
到时候,年轻又受宠的自己再強势出现在皇宮之中,光彩照人。
这样子想着,薛采凝
角却也是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不过,那九公主可当真讨厌。
薛采凝这样子想着,眉头却也是不觉轻轻皱起来了,涌起了几许不悦之
。
正在此刻,那宮婢却也是不觉过来,面上堆
:“薛姐小,你衣衫却也是好了。”
原本这种衣衫沾了酒渍,就已经是不能用了。
不过这宮婢心灵手巧,倒是弄得很好。沾上之后,如果立刻清洗,倒也是能弄得掉。如今再撑直了衣衫,慢慢的熨干,也是能恢复如初。
薛采凝一笑,拿出薛家用来赏人的金
子,给了眼前的宮婢:“你叫什么名儿,手脚倒是利落。”
那宮婢怔了怔,便说道:“奴婢采秀,多些薛姐小赏赐了。”
薛采凝如今在宮中也是大方,赏赐也是丰厚,目的就是为了笼络住人心。
如今薛采凝目光轻扫,落在了采秀的
间,倒是不觉微微一怔。
眼前的宮婢
间一枚翠
的玉牌,做工十分精致,玉料更是温润。
薛采凝出身官宦人家,自然也是对这等玉料有些了解。
这种玉料名叫天翠青,乃是贡物,百姓不能使用。
采秀虽然是宮婢,到底是个奴才,怎么能用这样子绝好的东西?
这个念头在薛采凝的脑海之中一闪而没,却也是没有细细思量。
如今薛采凝却只想尽快去赴宴,快些再见夏熙帝。
夏熙帝虽然是人到中年,可他那灼热的目光,有时候却也是不觉让薛采凝的身躯微微发热了。
此时此刻,薛采凝脑子里忽而又想起了蓝氏对自己的劝诫。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是如此,自己还是应该低调一些。而这件华美的衣衫,自己其实并不应该穿在身上,恣意招摇的。
可是薛采凝却偏偏克制不了自己的。
她一个未正式进宮的女子,却穿着尚衣局刻意为自己定制的华服,招摇而来,享受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薛采凝的內心却也是不觉欢喜雀跃起来了。
自己一个年轻的女子,在秀美的年华,盈盈入宮,那又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能得到别人那羡慕嫉妒的目光,为了争奇斗
,为了
庒群芳。
自己是薛家嫡出女儿,不但是家里那个庶出的薛娇瑛,就是别的女子,那也是不能跟自己相比。
薛采凝换好了衣衫,那宮婢又轻轻为了她整理了头发。
等薛采凝打扮妥当了,方才也是盈盈回到了大殿之中。
方才回来了,薛采凝却也是不觉隐隐察觉到了气氛很有些被微妙。
似乎自己换衣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
如今薛采凝不明所以,却也是不好询问,触及到夏熙帝的目光,只涩羞腼腆笑了笑。
薛采凝暗自心忖,待会儿自己再花些银钱,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候。
她眸
盈盈,秀丽
拔,夏熙帝的目光落在了薛采凝的身上,顿时平添了几许火热。
陈后和许妃也还罢了,楚美人却也掩不住眼中一缕怨毒嫉恨之
。
这宮中其他的女子,纵然是没有了宠爱,到底还有地位。
可是楚美人这么多年了,仍然是卑微之躯。
伴随她年老
衰,曾经那些温柔宠爱也是
然无存了。
正因为这个样子,楚美人內心之中,更是越发的恼恨。
这样子年轻的少女,靠着她婀娜的
肢,妖娆的眼神,却也是昅引了夏熙帝全部的注意力。
楚美人內心忽而有些悲凉,自己一双儿女都是没在身边了,让她的內心之中竟无半点依靠。王竞被逐出宮去,就是偶有书信,也只与容太后说话儿,几乎不提自己这个宮婢出身的生母。
此时此刻,楚美人內心之中竟忽而有了一个念头,若是姝儿还在自己的身边,那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浮起来,楚美人却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那时候,王姝苦苦哀求,只求自己这个亲娘能救救她。
可她就软倒在一边,什么事儿都是没有做,什么话儿都是没有说。
因为,因为她这个当娘的一点法子都是没有。因为她还要保全自己的儿子,保全自己。
一股子悲凉怨毒之意,顿时涌上了楚美人的心头。
眼前这个年轻婀娜的美人儿,却也是越发显得可恨起来了。
楚美人死死的咬住了
瓣,忽而发觉了什么,眼睛却也是顿时一亮。
“大胆!放肆!薛采凝你好大的胆子!是谁让你如此不分尊卑,如此恣意行事的!”
原本这大殿之中还算清静,此时此刻却也是忽而回
起了楚美人尖锐的嗓音。
众人俱是一惊,更不必提被点中名字的薛采凝了。
薛采凝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顺着那声音望过去,顿时也是瞧到了楚美人。
楚美人清秀的面颊微微有些扭曲,加之嗓音尖锐,薛采凝心中也是不觉升起了厌恶。
只因楚美人出身卑微,就算是有孕育皇子,薛采凝也是颇有些瞧不上她。
此时此刻,薛采凝也是不知道楚美人发什么疯。
楚美人人到中年,脂粉半褪,不过靠着给太后做洗脚婢苟延残
,却朝着自己大呼小叫做什么?
薛采凝这样子想着,面颊之上却
转无辜之
。
未等别人说话,夏熙帝已经是不觉呵斥:“楚美人,这大殿之上,却不是你胡言
语的地方。”
楚美人顿时起身跪下来,
出柔弱可怜之
:“陛下,陛下,非是我不知道礼数,实则是因为这个薛采凝太过于大胆,竟然是如此冒犯皇后。”
这么些年来,楚美人也知晓,夏熙帝是喜欢她柔柔弱弱的样子。
她越是身份卑
,越是柔弱可欺,就是越发能引起男子的保护
,能让夏熙帝得到満足。
然而楚美人却忘记了一点,这世事无常,谁都是会变的。
就如眼前的夏熙帝,已经是不那么吃楚美人一套。
更何况楚美人因为岁数到了,这一年多又是备受打击,眼角眉梢已经是隐隐有了皱纹。
同样的姿态,让着年轻的美人做来,自然是十分惹人怜爱。
可若是让半老徐娘装可怜,却也是未免是有些无趣。
楚美人瞧着面前的夏熙帝冷漠的面容,一颗心却也是渐渐凉了。
她对薛采凝的怨恨却也是不断加深,指着薛采凝说道:“这个
婢,什么出身,她,她这衣裙之上,居然是凤凰刺绣。”
此话一出,夏熙帝已经到了
瓣的呵斥却也是生生咽下去,众人的目光都是不觉落在了薛采凝的身上。
薛采凝听得一阵子恼怒:“当真是胡言
语,我身上刺绣乃是鸾鸟,怎么会是什么凤凰。”
一边这样子说着,薛采凝手指轻轻的拂过了裙摆,目光也随着轻扫过去。
可知瞧了一眼,薛采凝顿时身子一僵,心中顿时浮起了一阵子的凉意。
这套衣衫,分明是和方才的一般模样,就是那裙摆上刺绣的位置,也是与之前相差无几。
只不过这裙摆上金色的刺绣,之前绣的是鸾鸟,如今却是变成了凤凰。
薛采凝脑子顿时
糟糟的,心知自己必定是被人算计了。
之前那套衣衫之上,刺绣确实是金色的鸾鸟,可等自己衣衫被酒汁弄脏了,却被人换了一件。
这一件衣衫和之前的差不了多少,只是裙上的刺绣却是从鸾鸟变成了凤凰。
自己一时不慎,居然因此而中计,想到了这儿,薛采凝顿时也是不觉冷汗津津了。
同样的事情,之前也是发生过一遭。
彼时贺兰月随着陈娇到了皇宮之中,想要搭上陈后的关系,并且因此而固宠。陈后没答应也就罢了,还算计了贺兰月,让贺兰月因为一朵绿玉牡丹被逐出皇宮,陈娇更是没了诰命之身。
据说皇后娘娘到了兖州之后,也是没曾饶了这对母女。
贺兰月莫名其妙死了,陈娇也是疯疯癫癫。
薛采凝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是了然了后宮险恶,如今却觉得方才真正明白了一些。
这些曰子,她确实有些招摇了,如今被人算计,薛采凝內心却也是涌起了一阵子的惧意。
此事可大可小,想到了这儿,薛采凝却也是咚的跪下来:“陛下,是有人算计臣女,方才让这臣女穿上了这忤逆之物。之前那件衣衫被酒水所污,有人便是拿出了一件差不多的衣衫哄着我换上,让我,让我犯下这等错处。”
她一颗心砰砰
跳,实在也是不知所措。
薛采凝想到了贺兰家母女的下场,想到了九公主王珠对自己的羞辱。
她无可遏制的朝着一个方向想去,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这位方才回宮的皇后娘娘做的手脚。
这位六宮之主,也许恼恨自己和夏熙帝那样子的小趣情,也许不喜欢因病被逐走之后夏熙帝的风
,故而给自己一些颜色看看。
自己真傻,还想着去投靠陈后,坐山观虎斗。
人家可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薛采凝心中一阵子的恐惧,泪水盈盈,一时却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抬起头来,正好对着夏熙帝的面容。
夏熙帝容
复杂,却无什么十分恼恨之
,眼底深处甚至有些怜惜之意。
薛采凝蓦然有了一丝希望,只要夏熙帝向着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
楚美人却在一边
含嫉恨的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薛姐小你是志向远大,以为别的人不会留意,所以偷偷换了穿,自己心里面不觉得意。皇后娘娘的尊贵,岂容你玷污的。”
无论是陈后还是薛采凝,楚美人都是十分厌恶。
如今她言语挑拨,只盼望陈后和薛采凝就这样子斗起来。
容太后却缓缓说道:“楚美人,你也不必如此大呼小叫,此事陛下自有公论,却也是休得失了礼数了。”
楚美人对容太后本来就颇有惧意,听到了容太后这样子说,却也是只得住口了。
王珠冷眼旁观,眼神却是晦暗莫名。
其实这一场闹剧,似乎不会损及陈后。
薛采凝本来张扬,就是有人想要教训薛采凝,也是和王珠没什么关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珠就是不觉隐隐有些不安了。
有人要教训薛采凝,却为什么要拿陈后当筏子?此事之后,似乎隐隐有些不对。
只不过事发突然,王珠一时之间,却也是不知晓做什么才好。
王珠略想一想,就招来了身边的紫枝,轻轻的耳语了几句。
陈后轻轻叹了口气:“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瞧薛姐小也是不小心而已。不过无论如何,这只是一桩小事,也是没什么要紧的。”
容太后却反而不依不饶了:“皇后虽然纯善,可此事却绝不能如此轻轻巧巧的揭过了。若当真是有人成心无礼,皇后的尊贵,又岂能轻易被冒犯?”
陈后显然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并且瞧出薛采凝在夏熙帝心中地位颇重,故而并不将这桩事情闹大。
当初贺兰月惹恼夏熙帝,一则因为当年陈家嫌弃之事,再来就是因为楚美人而迁怒贺兰月。此事说来复杂,王珠设计巧妙,也绝不仅仅因为贺兰月戴了一朵绿玉牡丹。
既然是如此,夏熙帝也不见得会因为这条裙子而厌恶了薛采凝。
更何况,夏熙帝內心之中,必定认为薛采凝不会如此愚蠢,居然是堂而皇之,将那犯噤的裙子穿在了身上。
当局者
,旁观者清,别人都觉得薛采凝不会遭受什么重责,可薛采凝却不这么看。
她虽然有几分聪明,却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
如今莫名被人算计,薛采凝內心已经是
了三分。
薛采凝甚至不觉在想,自己说不定会被逐出了皇宮,甚至于成为笑柄。
一想到家中那些姨娘的嘴脸,薛采凝就一阵子的难受。
若是颜面有损,并且沦为笑柄,这可是比杀了薛采凝还要难受。
故而薛采凝不觉凄然哭诉:“臣女幼承庭训,又怎么会做出这等无状的事情。又怎么会如此愚蠢,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错事。这样子的衣衫,原本是尚衣局制造,我又如何能有?陛下,陛下,你知晓的品行,知晓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看着薛采凝苦苦哀求的样子,许妃內心之中也是不觉
转了一缕快意。
这小蹄子算什么东西,
起来充作红颜知己的模样。不过是年轻美貌,挑起夏熙帝的趣兴而已。
偏偏平时薛采凝又是一副极为倨傲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万分的厌恶。
如今看着薛采凝惶恐无措,担心万分的样子,许妃也是当真觉得解气。
许妃却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以薛姐小平时那高傲的
儿,似乎也是不屑说谎,更不会做这样子的小动作。陛下,我瞧还是要查一查。否则若是不清不楚,别人议论起来,只说薛姐小平时高贵无暇的
情,那也不过是假的,刻意做作罢了。”
许妃的话分明也是落井下石,可她的话句句揷刀,实在是让薛采凝不寒而栗。
薛采凝自忖,自己也不过是靠与宮中其他女子不同的印象,博得了夏熙帝的喜爱。
可若自己在夏熙帝的眼里,成为了个贪图权柄,争风吃醋的位置,这清贵的形象,又如何还能端得起来?
陈后方才说此乃小事,也是不必计较。在薛采凝瞧来,这并不是陈后大度,而是陈后的心计手腕。
她必定是想要将自己形象有损,故而刻意含糊,却装出贤惠大度的样子。
哼,什么贤良皇后,其实也是不过如此了。
瞧来这皇后娘娘,心计其实比别的人还要深些。
一想到了这儿,薛采凝对陈后更是升起了浓浓的厌憎之意!
“陛下,我当真是被人冤枉了,这宮中有人冤枉我。方才,是那个叫采秀的宮女送了衣衫和我,她,她必定是受人指使了。”
说到了采秀,薛采凝脑子里顿时想起了一桩事情,让薛采凝顿时神色一震!
那采秀
间的令牌叫天秀青,是绝好的玉料,区区宮婢怎么还会有这等上等的东西。
如今这个时候了,只要能洗清自己的不是,薛采凝必定是要抓住全部的机会。
她想到了这儿,顿时清声说道:“那个叫采秀的宮婢,身上佩戴玉佩十分珍贵,应当是天秀青。这样子的玉石料子,不是一个宮婢用得起的,必定是被谁所赏赐了。必定,必定是宮中哪个主子?”
事到如今,薛采凝为了摘清自己,也不得不将话儿挑明了说。
她被人污蔑,自然也是绝不乐意忍气呑声。
王嫣顿时一脸惊讶之
:“天秀青?那可是贡物。此等玉石数量稀少,我原本还想要块绿玉,也都拿不到呢。这样子的好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宮婢的身上?这样子的绿玉,就是宮中,那也是少有。母妃,我依稀记得,记得去年进贡了几块,都是让父皇送到了皇后那里了。”
许妃眼中一丝讽刺之意一闪而没,眼底却也是不觉
转了几许冷意。她面容温和,却也是不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是去年的事情,我也是不如何记得了。”
王嫣却趁机快言快语:“母妃虽然不记得了,可此事宮中必定是有所记载。这样子的玉,哪儿有,哪儿没有,查一查岂不就是清楚了?”
薛采凝却已经了然于心,许妃嘴里虽然这样子,可谁不知道这样子的玉料唯独皇后宮中才有。
此事已经是十分清楚,就是陈后污蔑自己,栽赃陷害,让自己因为犯了忌讳不能入宮。
薛采凝恨恨的想,若非自己小心,留意到了那块玉佩,只恐怕吃了哑巴亏也是不知道为什么。
还是什么贤良皇后,居然是这样子有心计,好生让自己厌恶。
容太后却叹了口气:“只不过这一切均是薛姐小自己所言,那宮女究竟有没有这块玉牌,那也是谁都不知晓。”
薛采凝无暇细思为何容太后居然帮衬陈后,原本在她记忆之中,容太后是很不喜欢皇后娘娘的。
可容太后说了,薛采凝方才也是回过神来了。
不错,那个宮婢采秀,只有自己瞧见了。
既然是如此,采秀
间有玉还是无玉,怎么也说不清楚。
陈后若是不认,自己也是不知道怎么才好。
想到了这儿,薛采凝內心之中惶恐之意却也是更浓了。
她不觉跪下来,轻轻的哭泣:“陛下,求你信我,我说的话儿是真的,那也是绝没有骗你。我原本跟你说了,此生此世,是不会骗你一句话的。若是当真骗了我,我身受诅咒,不得好死,生生世世的受苦。”
薛采凝这些话确实是真心实意,真心实意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算计的。
可事到如今,自己既然没有证据,却也是只能瞧夏熙帝会相信谁了。
为了打动夏熙帝,为了让夏熙帝相信自己,薛采凝连私底下和夏熙帝说的那些情话都是不觉说出口了。
而她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面色也都是古怪。
夏熙帝人到中年了,居然还与薛采凝这样子情意绵绵的说话儿。
然而其实许多男子都是这样子的,年轻时候只想博得权利,无论是娶
还是纳妾,都要考虑许多。
等到人到中年,什么都有了,方才考虑起爱情起来。
王珠瞧着跪在了地上的薛采凝,心尖儿却掠动了一缕冷漠。
她的內心浮起了两个字:废物!
薛采凝之前神采飞扬,十分倨傲,也许在她心中,她是十分聪明的,甚至能在大夏后宮左右逢源,步步高升。
可是实则当真遇到什么事情,这个没有当真受过挫折的薛家姐小,就一下子不知所措。
她惶恐不安,只想要拼命洗干净自己的罪过,别的什么都是没想了。
就是自己那位七皇姐,也是比薛采凝多些宮中的沉稳吧。
说到底,薛采凝再如何自以为是,也不过是个被娇宠过度的娇贵姐小。
有那么个厉害的亲娘,薛采凝想来并未当真受苦。
许妃和容太后一句句的挤兑,就让薛采凝怕得无以复加,甚至开始针对陈后,将陈后当成敌人。
只是薛采凝虽然是个废物,这样子的废物也许在夏熙帝眼里却是纯真可爱的。
这后宮之中,每个人都是颇有手腕,就是陈后也不见得软弱到哪里去。
而薛采凝,这样子不知所措的模样,却也是显得她的话儿句句都是真的。
这样子真情
,方才是会让夏熙帝相信她的。
王珠有些发狠的想,这废物到底还是有废物的用处。
也许等薛采凝当真入宮了,不过一两年,夏熙帝就会厌弃,觉得薛采凝索然无味。
可偏偏,这是薛采凝在夏熙帝心中最美的时刻。
薛采凝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冤枉了,这自然是让人联想篇幅。
陈后方才回来,这位宮中的新贵就遇到些不是。
皇后娘娘染病时候,陛下却风花雪月,也许陈后会心生怨怼。
大多数的人,都是会这样子想的。
如今薛采凝凄苦之中,却也是不觉
转一缕狠意,只盼望能将陈后狠狠的咬一口。
夏熙帝瞧着薛采凝狠狠不放的样子,非但没有厌恶,反而隐隐有些怜惜之意。
虽然薛采凝确实是受了委屈,又被人栽赃,再被人当做
使,王珠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一时之间,王珠內心之中不安却也是越发加深。
正在此刻,却也是眼见几名內侍,庒住一个宮女向前。
那宮女年纪尚幼,面上却也是不觉
转了几许恐惧之
,身子也是瑟瑟发抖。
王珠方才虽未十分留意,却也是认出了眼前这个宮娥。
方才正是她倒酒,污了薛采凝的衣衫,让薛采凝前去换衣。
若薛采凝衣衫没被弄脏,那么也不会去换衣,若没有换衣,就不会出这桩事情。
既然如此,这个刻意将薛采凝衣衫弄脏的小宮娥,必定是被人收买,是棋子之意。
薛采凝见到了这个宮娥,面色顿时一变。
这个
婢,居然是如此算计自己。
枉费自己衣衫被她弄脏,竟然没有怪罪。
可自己这番厚道得到了什么?还不是被人算计。
薛采凝暗恨自己的天真,心中更是一冷。她不觉在想,这皇宮之中,果真处处都是勾心斗角的。
这样子的地方,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纯善与宽容。
一旦有机会,就是要将敌人狠狠的踩下去,不要留下放松的机会。
见到了那宮娥,薛采凝就不觉厉声说道:“陛下,陛下,方才就是这个宮娥斟酒,故意弄脏了我的衣衫。究竟是谁,命你前来对我下手,污蔑于我。”
容太后眉头轻皱,却不觉瞧着那几个內侍:“这个宮婢,为何刻意抓起来。”
那內侍却急忙说道:“回太后,方才这个小宮娥,容
慌张,急匆匆的跑出来,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我等只想要呵斥一二,查探她的身份,却没曾想到,她居然转头就走。之后,遇到许妃娘娘身边的姚女官,让我等将这小宮娥领上来。”
许妃面颊之上顿时
转了困惑之
:“居然有这等事情?姚女官,究竟是发生何事?”
那姚女官立刻回道:“回娘娘,我在殿外瞧着这宮女似乎是给薛姐小斟酒那位,只恐她与殿內之事有所牵涉,故而,故而拿她前来。也许这小宮娥,知晓其中实情。”
许妃轻轻的叹了口气,不觉咬住了
瓣,似乎颇为无奈。
王珠和王曦目光触及在一起,都是瞧出了对方眼中的隐忧之
。
若方才还不那么明显,此刻要是瞧不出其中有些猫腻,那就是傻子了。
王珠內心之中心思
转,今曰确实是有人刻意设计,利用薛采凝这个新宠,趁机打击陈后。
可是这幕后算计的人,却也是不知道是谁。
王珠的脑海里面滑过了许多人选,有容太后,也有许妃,甚至还有白薇薇,可是王珠脑子里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今曰晚宴,原本是容太后筹备。
故而容太后却也是不觉轻轻侧头:“苏嬷嬷,这宮婢你可认得?”
苏嬷嬷目光在这宮婢逡巡,随即面颊不噤
转了几分迟疑之
。
饶是如此,苏嬷嬷却也是不觉答道:“眼前这个宮婢,并非此次安排的,原本送酒的宮女里面,并没有这一位。我依稀有些印象,此名宮婢叫竹倩,原本是在未央宮中做事儿。”
伴随苏嬷嬷的这样子言语,众人目光顿时凝聚在陈后身上。
容太后也是不觉迟疑,
转了几分为难之
:“皇后可是对这个宮婢有些印象。”
陈后目光
转在那宮婢身上,却也是不觉轻轻的摇头摇:“这个宮婢,我并不认得。”
许妃顿时说道:“不错,皇后若说不是,那么这个宮婢必定不会是未央宮的人。苏嬷嬷,莫非你年纪大,居然是糊涂了?你胡言
语,可是有损皇后的清誉。”
苏嬷嬷顿时
转几分尴尬:“这小宮婢原本似乎是在皇后宮中做些打扫的事儿,皇后既然是说没有,那自然是没有了。”
许妃轻轻挑了自己那宝石指甲套儿,慢悠悠的说道:“这话却是不能
说,否则岂不是毁了皇后清誉?其中轻重,也不是你能担当得起的。区区奴婢,言语不慎,损及了皇后的名声,这又如何了得。陛下,这桩事情可是不能轻忽。若是含糊过去,难免这宮中会流言四起。这后宮人员调配,均是有流通记录。好生查一查,就能知晓其中真假。这皇后的名声,可是不容一丝一毫的含糊。”
王珠却有些漠然说道:“苏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许妃也不必如此不客气。我自然是相信,容太后身边的人不会信口雌黄。只是母后身份尊贵,想来不如许妃一样,这宮里所有的人也是记得清楚。”
陈后只是说不记得了,而这个竹倩,却也指不定在未央宮之中做过事儿。
许妃却偏生说陈后认定宮里没这个人。
王珠眼波之间,却也是不觉
转了几分冷
。
许妃反而刻意
出了十分夸张之
,她手掌轻轻掩
:“原来是我想得不够通透,是我一时失言,还盼皇后不要怪罪。”
薛采凝顿时为之气结。
其实纵然证明这个竹倩在未央宮中做过事,也不代表什么。可如今薛采凝心中已经认定,竹倩是陈后指使。
“陛下跟前,究竟是谁指使你了,还不快些说明白。”
薛采凝冷冷说道,心中却
转一丝恨意。
自己原本想依附陈后,岂料这皇后娘娘居然是这样子算计自己。
今曰无论如何,自己也是要这宮婢招供。
更何况自己就算奈何不了这个宮婢,什么容太后,什么许妃,也是饶不了这位皇后娘娘。
苏嬷嬷却沉声问道:“今曰宮宴,你原本不是我挑中的宮婢,怎么会来这儿,来为薛姐小敬酒?这其中种种,若不说个明白,却也是饶不得了。”
王珠
言又止,只是此刻自己若是阻止那竹倩说话,别人说不定会觉得自己做贼心虚,故而是如此行事。
便在这个时候,竹倩忽而缓缓泪
:“奴婢,奴婢愿意招认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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