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试探身份
看到走进门的高雨。沈括从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高雨的面前:“你。你是。”
“在下高雨…”
“高雨。”沈括前后左右的围着高雨看着。坐在右面客座的一老一少两位将军也从椅子上站了起來。三个人围着高雨看起來沒完。尽管高雨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但惊喜。惊奇。甚至有些惊恐的目光。勾直勾的看着高雨。总让他觉得自己和他们之间欠缺的就是一个铁笼子而已。
再看就穿帮了。尤其是沈括的目光中有些什么秘密似乎在一闪一闪的。
“童将军。这几位是。”高雨求助的目光望向童贯。
“好了。好了。我刚看到他和你们感觉一样。不过你们放心。他绝对不是义父之子。”童贯打着圆场说道。
童贯朝几个人走來说道:“这位就是沈经略。这位是从京城而來的著名的将领种谔;他身边的是他的侄子原州通判种师道。”
即便童贯不说。高雨当然也知道这几个人是说。他忙口中说着:“幸会幸会。”
“高公子。有沒有人说过你很像谁。”沈括问道。
“当然。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就连西夏的皇太后和梁国相都有说过。似乎我说我很像宋朝曾经的一个王爷。是不是啊。沈经略。”
“哈哈。”沈括笑了几声。眼神中狡黠一闪而过。随即正sèw说道:“老夫见过怪异的事倒是不少。不过能够起死回生返老还童的事似乎还真沒听说过。我且当你不是王爷。不过你说西夏皇太后和国相见过你。难道就这么放了你么。”
几个人坐回了座位。沈括给高雨让座。高雨回答着刚刚沈括的问话:“当然沒有。在下还被西夏梁皇太后封为大藌一职。只不过交给我的差事是平了边境的盐帮。我气他滥杀无辜。所以就反了她了。”
童贯恍然大悟道:“哦。我说你怎么能做了盐帮的帮主。原來是有內情。”
“叔叔。此人果然像王爷啊。”种师道小声的问种谔。
种谔摇头摇:“你沒听他说见过西夏太后。王爷和西夏梁氏那仇大了。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去见西夏王朝的人呢。”
沈括呵呵笑了笑。笑声听起來有几分诡异。他转向童贯说道:“道夫。既然你把人带來了。不如就请这位高公子在城中多呆上几ri。正好老夫也有些事想向这位盐帮的帮主请教。”
童贯摆着手:“这你可别问我啊。行不行你得问这位公子。我來这里可是來找建中的。”
种师道似乎想到什么:“对对。沈经略。叔叔。你们先聊着我们两还有些事。先告辞了。”说着站起身來。
看着两个人神神秘秘嘀嘀咕咕的样子。高雨心中暗想。当年王府一起玩大的小伙伴如今都各自谋了职位。而且这些人都是差不多三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強的时候。谁说大宋沒有名将。童贯。种师道。包括折可适。甚至以后可能出的韩世忠岳飞等人。各个都是能守边关能征战的大将。可自己现在这副嫰嫰的模样。怎么能不伤旧情不与他们为敌呢。
童贯和种师道走后。种谔也站起身來:“既然沈经略有客人。那我也先告辞了。”
“你这就走。”沈括似乎还有话想挽留。
“走了。走了。以免一会碰到那徐禧又要生一肚子闷气。”他说着话朝门外走着。一边走一边还不时的回头看高雨。走到门槛都沒注意几乎绊了一个踉跄。
“哈哈。你小心些。”沈括笑着说道。
高雨也忍不住笑了笑。十多年过去了。眼前的这些人相貌容颜都苍老。但xing格却沒怎么大变。沈括还是一副顽童样。
厅內安静了下來。只剩下沈括和高雨两人。
沈括好似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高雨说道:“几个月前。鄜延路计议边事徐禧提议兴修永乐城。种谔从京城回到鄜延路。力谏徐禧说在永乐筑城必然失败。无异于将士兵送入虎口。但徐禧与种谔素來不合。徐禧怒斥种谔扰
军心。并上奏朝廷。弹劾种谔骄横跋扈。不参与此次行动。如今永乐城已经建。二人愈发剑拔弩张。我看这西夏还沒打过來。宋军內部恐怕已经打起來了。”
高雨低头喝了一口水。并不接话。
沈括又说道:“这几ri有探马來报。西夏梁王爷竟然是当年王旁的亲生儿子。只不过被抱到西夏以后梁落瑶隐瞒此事。甚至对自己的亲兄长也只字不提。只说是李谅祚在宮外的野种。现在梁乙逋带了三千jing兵反了西夏。准备投奔我大宋。”
高雨依然不接话。只是朝沈括笑了笑。似乎当做沈括在和自己聊很家常的事。但谁都知道。这两件事并不家常。
沈括似乎仍然不甘心。他挪了挪身子。接着说道:“当年王爷可是能人。镇南王与其父王安石宰相设计出一套革新的方案。这件事不知道公子听说过沒有。”
“有所耳闻。不是说最后失败了吗”
“呵呵。是啊。不过公子在民间应该知道百姓怎么说。”
高雨眼睛转了转。沈括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是什么意思。他说道:“百姓自然是褒贬不一。得利当然说好。至于沒有收益之人说革新不好也是正常的。”
“公子说的还
中庸的。百姓只知其一未必知其二。这革新的是改來改去。都是针对百姓。本來有学堂的改的上不起学堂了。本來有家业的改的沒有家业了。公子可知道其中的奥秘吗。”
“在下年轻。才疏学浅还请沈经略指点。”高雨低着头谦虚的说道。
“制定方案的人。根本不是切身要去体会新法的人。这就好比。让有太医给看病的王爷们去制定百姓就医的政策;让每天骑马出行达官贵人去兴修道路;让住在高宅大院的高官。去决定地价房价。让每天吃喝玩乐的人。去考虑儿孤。乞丐。老人等问題。你觉得这革新能革好吗。”
高雨不由得看了看沈括。沈括说的可不是沒道理。但这与他们最初想靠金融革新富国強兵初衷有些偏差。他一皱眉头说道:“沈经略说的是民生。而革新的初衷是为了军事战略。为富国強兵。就拿青苗法來说。本來是为了改变民生。可员官借机层层盘剥。最后多变了样子。怎么能说就是革新的错呢。”
沈括呵呵笑了笑:“看了高公子知道事。可并不比我想想的少。你说的也沒错。是有些人办事不利。不过。有人要打破规则。有人要维持。这时候主持的人如果左右摇摆。想折中最后的结果恐怕就是我说的那样。真正变的是树枝叶是表面。而树根的利益不变。不拔
的接过。就是最后大树变成了中空。紧紧能维系
部再无发展了啊。”
沈括的话可谓意味深长。而且沈括看着高雨的时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高雨嘴角挑了挑:“沈经略。我一个盐帮的帮主。怎么能了解这么国事呢。我这次來永乐城。本來就是想给盐帮找些生意的机会。刚巧遇到童将军。yin错
差的就把我带这來了。您说的这些。对我來说可太深奥了。”
“恐怕高公子不是这么yin差
错的來看我的吧”
高雨直视着沈括。沈括忽然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个2的手势:“我再说两件事。如果高公子还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只有请你出城了。”
见高雨不说话。沈括站起身來在房中背着踱着步子。半晌说道:“熙宁变法十年间。不少人利用王公革新心切。把实施新政推行新政当成快速的上升通道。到最后变法失利边倒戈相击。可惜镇南王走的早。不然以他的威信和他身边的忠臣死士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他说完。眼睛眨巴着看着高雨。
这些事高雨听了不是一遍。虽然也曾想过。失败的原因是父亲遇人不淑。但如果沒有赵顼的纵容。怎么会遭遇那么多的欺上瞒下。而最让高雨气愤的就是赵顼过河拆桥。给自己和父亲背上jiān臣的罪名。可看着沈括yu言又止的样子。高雨心想难道沈括看出了什么。
“沈经略。这是第一件事吗。”
“正是。当年王相公有两个儿子。其中二子也就是后來的镇南王。在少年时候曾经遭遇一场大火。他从火中救了一个人。这个人叫苏轼。苏轼这个人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
“要说苏轼可是欠了王家两条命。第一条就是这次大火。第二条这苏轼弄玩朝廷。讥嘲家国大事。他作诗: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讽刺皇帝沒能以法律教导、监督官吏;而
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蜇龙知。皇上如飞啦啦全龙在天。苏轼却要向九泉之下寻蜇龙。不臣之心。莫过于此。这个他可是罪大恶极非死不可了。赋闲在家的王安石相公听说此事后。急上书劝说宋神宗: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这样苏轼才保住一条命啊。”
怎么会弄成这样。自己这大舅哥也太不小心了。高雨有心追问看沈括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咳了一下说道:“这事不过三年前之事。倒也听说了牵连了不少人呢。”
沈括点点头:“是啊。其实表面是个文字狱。但其实虽然革新已经宣布失败。可真正的斗争才开始。十年积怨在较劲。如果这时候能有镇南王那样的能掌握大局的人出现多好啊。”
高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是沈经略和我说的第二件事吗。”
沈括笑眯眯的摇头摇:“不是。不过我猜我这第二件事说出來。公子你肯定就不会离开永乐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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