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有奖竞猜
给皇子庆贺満月的宮宴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个人虽然不够资格上朝,但早也是名声远扬,只因为一张图便让当年宰相王安石辞官,可见这人无论从画工还是书画喻意的高深之处,
在场的人无不议论纷纷,猜测这次他又将矛头指向谁,但所有人中只有两个人知道,王安石的辞官并非因为这个人画中的诽谤,而是因为赵顼的动摇,这两个人一个是当事人,当今皇上赵顼,另外一个就是王旁,
看着赵顼
然大怒,王旁知道赵顼这是恼怒郑侠此举会显得皇上反复,他呵呵一笑劝道:“皇上何必动怒,要说当ri他误会了家父,那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我都不怒,您发什么龙威呢。”
赵顼看着王旁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想下了御座过去揍他两拳,如今的王旁与当年真的不一样了,莽撞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城府,这种看似温和的态度背后,必然有极大的yin谋,
看來今天必然有人要倒霉了,不过现在王旁已经学会了躲到幕后,有人替他出面罢了,
“既然有镇南王替你求情,那官家暂且饶了你,图留下你下退下吧。”
“圣上,且慢。”
听话音有人站起身來,赵顼心想这下可好,本來想先把这事放下,毕竟今天不是上朝,看來自己想放还有人不肯问,抬眼看去,起身说话的正是宰相韩绛,
“嗯,韩绛你有何事。”
“皇上,恕老夫眼拙,这画画的是不错,可这画中的喻意是说有人在污蔑当朝宰相,这我可要问清楚,这画中的宰相是比我呢,还是比王珪呢,还有这画中的李林甫又暗指的谁呢,我想这恐怕不是我一个人想知道吧。”
赵顼向郑侠说道:“既然韩相问了,你就答吧。”
“不是韩相,也不是王相,我刚刚说了,只有当年王安石宰相堪比张九龄。”
“哼,那我们是该为了沒人陷害高兴呢,还是该碌碌无为惭愧呢,。”韩绛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郑侠,
王旁暗笑,这老头还真给力,看來姜是老的辣,关键时刻韩相这是要帮自己给这事推波助澜啊,
郑侠忙说道:“我不是这意思,我之所以上这图,是因为当年陷害王相公的人还在朝,而且仍就高位,我是怕李林甫之事重演而已。”
韩绛看了一眼身边左右,其余人倒还好,就是吕惠卿似乎浑身的不自在,脸sè难看的很,“要说陷害,那还不是你做的好事,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我,可我确是受人指使啊。”
话都说到这了,赵顼再想大事化小今天庒着这事已经庒不住了,再看王旁似乎刚刚这一幕和他关系不大似的,他自己倒是悠哉的品着酒菜,
“说,你是受谁指示。”赵顼这点火不能对王旁发,声sè俱厉的问着郑侠,
郑侠看了一样吕惠卿又低下头:“我,我不敢说。”
“图你都敢献,话你倒不敢说了,难道非要官家下令责罚你吗。”
“皇上,今天是皇子満月,普天同庆的ri子,我看就免了他罪,既然他不想说那不说也罢了。”
王旁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下赵顼气更大了,人是王旁带了的图是他献的,话題是他引起來的,现在他反而劝自己“难道还有官家不能知道的事吗。”
“嗳,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家父也早就退居江宁,罢了罢了。”
赵顼上不了下不去的,不问出來自己沒面子,继续问纠
下去这顿饭就别吃了,忽听王旁又说道:“不如这样,想必这郑侠是不敢说,要不咱们竞猜吧。”
“竞猜。”赵顼都快哭了,这王旁哪那多点子,
“对,竞猜,而且是不公开,只有皇上您一个人知道多好。”
“怎么个猜法。”赵顼明知道是个坑,也得顺着王旁的思路往里跳,
“殿下面这么多员官的,现在准备笔墨纸砚,每个人写出自己猜的是谁,理由是什么,这里有人猜对了,官职比那人低的就替补了那恶人,若是官职本比那人就高,皇上您就给点赏赐。”
赵顼心想这样也好,趁机也能知道到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更不必当众责罚,他点头吩咐內侍赶紧准备,同时郑侠也将当年吕惠卿指示自己用
民图诋毁王安石的事呈给了赵顼,
当年的事赵顼自己心里也有悔意,可是这出戏已经走到这了,硬着头皮等着员官们呈上了的竞猜结果,
一时间每个大臣面前杯盘酒盏换了笔墨纸砚,有的人拿着笔満处的学么,迟迟不知道怎么落笔,当年抨击王安石新政的人很多,可到底是谁做的这事却不知道,有的明明就是反对新政,心里嘀咕着这要怎么写,难道要同僚们互相倾轧,还有的猜到是谁,加上新政期间吕惠卿利用职权打击异己,索xing罗列出吕惠卿的罪状,大殿上已经完全不像是给皇子庆贺埋怨的宴席,而变成了殿试考场,
王旁看身边韩绛写的劲头正足,这老宰相总算是一吐为快了,他拽了拽韩绛的衣袖小声说道:“差不多就得了,你这再些那人够剐的罪了。”
“少來这套,你小子比你爹可坏多了,从你进來我就知道你憋着坏了,反正我也沒几天该退了,难道还怕说错了什么。”
王旁不再拦他,一抬头看孙固正看着自己,孙固属于干脆不写的,王旁朝他一笑,孙固瞄了一眼旁边的孙超,朝王旁点点头,
到收卷时间了,一摞答卷放在了赵顼的面前,赵顼一份份翻开,有的属于不考虑纯属借題发挥,但这些答卷中百分之八十都把矛头指向吕惠卿,说他滥用职权的,说他营私舞弊的,最让赵顼生气的事,有人揭发吕惠卿当年母丧时赵顼赐他丧葬费,他竟然嫌少,当然也有说的对的,那就是孙超那份答卷,
孙超那份答卷不但说到吕惠卿陷害王安石,阻止人诋毁王雱,更将吕惠卿任职银台司公事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将郑侠带到皇宮,还借口边关报急,甚至标明了银台司所做登基的ri期,
这下赵顼可恼火了,毕竟当时吕惠卿是王安石一手提拔,而且是坚持新政的人,为了上位他竟不惜牺牲新政和自己的恩人,这种小人还留着他做什么,今天要不是王旁献图,又弄这个竞猜,真不知道吕惠卿竟是这样的人,做了这么多可恨的事,
现在赵顼心里不但不埋怨王旁,反而还有几分感激,但生气还是生气,他慢慢的将目光转向吕惠卿,这会儿如果不知道什么叫如坐针毡,看看吕惠卿的样子大概就知道了,
见皇上冷冷的看着自己,他就知道自己算是倒霉在这个画画的手里了,暗自后悔为什么不按照当时讲好的去提拔郑侠,还留着这个人最后成了自己的后患,
可再看殿上所有目光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就连皇后也是満脸怒容的看着他,
向皇后一向低调,平时温婉贤淑,颇有母仪天下的风韵,今天也觉得气愤,朝廷上员官之间的事她不知道,但好好的一个皇家宴会都被这人搅合了,现在谁还记得今天是干什么來的,到现在连十一皇子的事提都不提一句了,皇后能不生气吗,
“皇上,有结果了吗。”王旁笑着提醒赵顼,
“有了,明ri早朝该封赏的封赏,太提升的提升,孙超,你做的很好,官家擢升你为参知政事。”
孙超忙上前谢恩,回到座位抑制不住喜悦,看來帮镇南王办事还真办对了,也不枉自己和父亲腾折的大半宿,
外人不知道孙超写的什么,就连韩绛也奇怪,难道还有比自己罗列的更严重的事,可都这么想,可想而知这吕惠卿有多可恶了,
赏是赏了,这罚还沒罚,皇后忽然说道:“刚刚既然免了郑侠的罪,今天不宜处罚,皇上还是等明ri上朝在重重责罚吧。”
重重责罚这四个字让吕惠卿寒
都立起來了,这会他已经顾不得想皇后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忙站起说了说道:“圣上,臣有话说。”
“讲。”
“这个郑侠我认识,当初他借口边关之急面见圣上,之后献图诬陷王公,后來他要我提拔他,我不肯,他怀恨在心,所以伺机报复。”
“不打自招。”赵顼都恨透吕惠卿了,吕惠卿的母亲病逝了,宋神宗特诏在吕惠卿原本奉禄之外,额外恩赐五万钱让他治丧,但吕惠卿却嫌少,竟然请求再增加一万五千钱,
吕惠卿一愣,是啊,怎么突然这么莽撞了呢,,
“我,我…是怕皇上和大家误会,被这郑侠小人利用。”
“还敢狡辩,如此之人岂可委以重事,遂贬知单州。”赵顼实在不想多看吕惠卿一眼,说完站起身來,习惯xing说了句退朝,转身就走,
大殿中的人一愣,连王旁也有点意外,更意外的是坐在御座上的皇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不能追出去,这等的尴尬,
赵顼转身之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可皇上一言九鼎将错就吧,这酒宴又不是自己要摆的,索xing头也不回更快脚步走的走了,
退朝就退朝吧,众人酒沒喝菜沒吃,腾折一上午心惊胆战筋疲力尽的,谁还记得今天是为什么來这御花园啊,只有慈宁殿中,德妃听着杨戬讲绘声绘sè的述这场闹剧,心里格外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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