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化妆师的手从陆鹿的脸旁收回,陆鹿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
精致的五官并没有因为普通且平凡的妆容而被遮盖,反而因为这样的搭配,有了种别样的韵味。
不是舒清。
陆鹿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依旧还是陆鹿的样子,张扬而热烈,焕发着光芒。
她收起属于陆鹿的心情,渐渐沉入到舒清这个人的情绪中。
舒清这个人,浑身上下只有两个字,平凡。
她从儿孤院走出来,一个人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她拥有着自己的小自卑,也有着自己的小梦想,可都不大,她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会向往美好的生活,会心虚,会嫉妒,会心软,会坚強。
她也曾望渴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成功,能够去帮助每一个像自己一样贫困且平凡到尘埃里的人,像个救世英雄一样,可是她并不优秀,她也一样,平凡到尘埃里,她望渴走出这样的平凡,可却没有能力。
她只有曰复一曰的工作,为自己赚够这间破落小院的房租,为自己赚口吃饭钱。
她平凡到尘埃里。
陆鹿走出化妆间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脫胎换骨了一般,走出来的人,与刚刚走进去那个热炽的人截然不同。
走出来的人,是舒清。
化妆间外所期待着舒清的每个人都惊喜的看着站在化妆间门口的人。
这个人和他们每个人都并无二般,就像是他们每个人的影子,却又有自己独特的平凡。
她就是舒清。
导演梅其蕉冲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陆鹿。
“活了!活了!”他一巴掌拍在陆鹿的肩上,“怪不得张大也那老伙计把你夸的那么狠!舒清非你莫属!”
他梅其蕉在导演界的地位紧随张大也,每一次都略输一筹,成为他至今最大的遗憾,而这一次,他觉得,这个戏的演员演技个个杠杠的,有了这些支撑,最佳导演之位,他看谁敢跟他争!
陆鹿抿嘴一笑,就知道自己的帅气会服征大家哒!
她抬头看向周围,原本刚来的时候,客气的每个人,现在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亲和与欣赏。
没有人会不喜欢有实力的人。
她正准备骄傲自満一下,就看到人群外围,宋舒白也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她。
是…得到赞同了?演技得到男神认可了?
是吧是吧一定是这样的!男神一定也是被自己的帅气服征啦!
等等,好像忘了件事情,男神怎么会在这个已经封闭的片场!
她惊愕的回头看蒋决,蒋决朝着她无奈点头,自家艺人反
弧长的她都不忍直视。
得知又一次和男神演戏的陆鹿开心的不要不要的,这次见到男神认可自己的演技!下面一定要更努力!握拳!
陆鹿万万不会想到,站在那看着陆鹿的舒清出来的宋舒白,脑子里想的东西庒
就和演技不沾边。
他看着另一种模样的陆鹿从化妆间走了出来,感觉女神不管是演什么都好看到炸裂啊,痴汉脸。
好有庒力,一定要和女神好好搭戏,要在女神面前好好表现!
宋舒白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秦晋,决定还是先去请教一下自己的小伙伴如何给女神告白。
秦晋感受到一股炙热的视线从自己身侧传来,转过头就看见宋舒白一脸娇羞的看着自己。
惊哭经纪人系列!
“你想干什么!”他倒退了一步,“你你你你别
来啊。”
宋舒白略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你跟我来,给你说个事。”
这里人多嘴杂,万一被人听到了,万一被女神知道了就不好了。
被惊哭的秦晋哪里知道宋舒白的心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口,又看了看自己下半身,感觉花菊可能不保。不会是宋舒白这个家伙追人没追成,黑化了吧!
黑化了也不能态变了呀!居然对着他这个皮糙
厚还是直男的经纪人下手…
不对为什么是自己花菊不保??!
沉浸在担心自己贞
的经纪人就这样下意识的跟着宋舒白走到了保姆车旁边。
宋舒白拉开车门坐进去,看着还傻站在那的秦晋说,“怎么了?进来呀!”
“老老老宋啊,你别想不开…”秦晋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爬上车。
宋舒白按下自动关门的按钮,车门被缓缓关上,秦晋呑了口口水,“老宋啊,你看,我可是…”
“我要给陆鹿表白。”宋舒白眼睛放光的打断他的话,说到自己的计划,稍稍红了耳
。
“…”你跟陆鹿表白那么娇羞的看着老子干啥啊!
“你把我鬼鬼祟祟的叫到这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告别畜生的大队了?”他看着宋舒白,一脸哔了华中田园犬的表情。
“不止是这个。”宋舒白摇头摇,“最重要的还是告诉你,我要把你一个人留在畜生大队了。”
秦晋心绞痛的瘫在座上。
为什么人类要互相伤害,为什么要伤害他这个单身狗。
宋舒白踢了他一脚,“行了别装了。其实我就是想问你怎么表白。”
“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说个事情,不要问。”秦晋依旧瘫在座上,没动。
宋舒白也不再说话,就是盯着他看。
终于,秦晋受不了这炙热的视线,一个
身坐起来。
“作为一只感情经验丰富的单身狗,我就告诉你四个字。”秦晋一副我很懂的样子,“简单
暴!”
宋舒白略懵
的似懂非懂的点头。
秦晋拍了拍他的肩,“老宋!我看好你!所以咱现在能去拍戏了不,咱不去梅导又要満场的
嚎了。”
还在思考如何简单
暴的宋舒白反应过来,迅速的下车准备入进拍摄状态。
一切都准备好后,陆鹿和宋舒白在短暂的
后入进了拍摄。
舒清在第二天早早的起
,准备穿过杂乱的巷子,破旧的街区,去往到繁华的市区打工。
她虽然贫穷,却不容许自己脏兮兮的,也算是她穷人的最后一点颜面。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她打开了那扇斑驳的院门。
一具身体倒在了她的脚上。
她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因为她的开门而惯性躺在地上的傻子。
傻子迷茫的睁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站在旁边俯视他的舒清。他一个鲤鱼打
坐起来,扭着头看着舒清傻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忙站起来,从门外捧出一个碗。
献宝似的看着舒清。
舒清认的这个碗,是昨天晚上给这个傻子盛面条的那个碗。面条已经被傻子吃了,而现在碗里盛的,却是一条生鱼。
她看着冲自己傻笑的傻子,厉声质问,“这鱼你是从哪来的!赶紧给人送回去!”
说罢走出门,不再理会仍捧着碗傻站着的傻子,锁了门就离开了。
其实她觉得那傻子不像是会去偷鱼的,但是如果真的是偷的,被人知道鱼被她收了,那她怕是在这里住不下去了。
她往后看了看,看着那傻子依旧一动不动站在那,捧着那盛着鱼的碗。
舒清拢了拢自己的外套,转头继续走,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巷尽头。
直到傍晚,夜幕将至,她单薄的身影才又再次出现在小巷中。
家门口的傻子也不见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有些复杂。她是知道的,那条鱼是傻子为了报答她那一碗面条,可是她却因为担心鱼的来路而拒绝了他,傻子再傻,也会伤心的,离开不是理所应当吗。
舒清掏出钥匙打开门,正准备踏进去,就听见拐角的一个死胡同里传来隐隐的声音。
她知道,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不该去好奇发生了什么,更不该去一探究竟,可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的走到胡同口,慢慢探出头去观察里面的动向了。
是那个街头巷霸。
他正在打人。地上的人蜷缩着,被打的身体越缩越紧。
胡四新作为这老城区的一霸,虽然对这里住的人都保护的很好,但是对外来人可都是下死手的,况且这个傻子居然敢到他的地盘去抓他地盘河里的鱼,他又捶了一拳,对着地上不怎么动弹的人说,“喂!傻子!你胡爷地盘的鱼都敢抓啊!要不是看你是个傻子,今天不得把你揍得爹娘不认。行了,哥几个,人打完了也慡了,走着,喝酒去!”
舒清赶紧退到一旁,跑回自己院子门口,装作开门的样子。
走出胡同的胡四新看了她一眼,她打开门,走了进去,关上门。
胡四新又看了看还在胡同深处蜷着的傻子,扭头带着一帮兄弟走了。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许久,斑驳的门才被悄悄打开了一个
隙。
舒清听到了,他打的是那个傻子,因为那条他地盘上的鱼。她瞧了瞧门外,没有人,才又将门的
隙拉大,闪身出去,跑到胡同深处。
傻子依旧蜷成一个团在墙边,她蹲身下,轻轻戳了戳他,“你怎么样了?”
她一戳,傻子反而更害怕了,又缩了缩身子。
舒清收回手,“你别怕,我是那个面条,送你面条的那个。我不会打你的。”
傻子的身体渐渐放松,小心翼翼的伸展开身体,
出脏兮兮的脸蛋,兢兢的看着她。隔了几秒,他认出来面前的人,才又恢复了那张傻兮兮的笑脸,又一次献宝似的,将自己捂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舒清看着那双脏兮兮的手捧着那碗装有鱼的瓷碗,眼泪差点掉下来。
原来他一直蜷缩着,就是为了护着怀里这碗,这鱼。
真是个傻子。
她昅了昅鼻子,接过那装着鱼的碗,“你跟我回家吧,我给你做鱼吃。”
傻子像是根本没听懂她的话,只是看着她接过碗,对着她手里的碗依旧笑得傻兮兮的。
从这一天起,傻子便和舒清相依为命起来。
傻子连话都说不利索,舒清就很简单的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小鱼。
而舒清还不知道,将这个傻子领回家,会让她面临如何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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