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 我能喊您一声爸爸吗?
车子到了墓园停下,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今天周二,来得人很少,显得异常冷清,吴用先下车,让人在周围先查探了下,没发现什么,这才打开车门,请温暖下来。b8%f3
温暖和林温言一前一后下了车,在墓园门口站了片刻,初冬的风也冷寒刺骨,天是阴沉的,似乎有下雪的预兆,远远看去,四季常绿的松柏都带着要凋谢的凄凉。
“走吧。”温暖深呼出一口,把围巾
的更严实些,抬步往里走去,多少年不再踏进这里一步了,似乎连父母每年的忌曰,她都是逃避的态度。
因为每来一次,都会残酷的提醒她,在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两人没有了,有句话说的很让人心酸,不管多大,只要父母不在了,就是儿孤。
而她,从三岁那年就是了。
她走在最前面,尽管多少年不来,记忆中那条道,那个位置却像是印记刻在了脑子里,她不用去想,只是顺着本能,便往某个方向走去。
林温言一开始跟在她后面,慢慢的,他追上来,跟她并肩走在一起。
吴用寸步不离,眼神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相较他,阿呆就轻松多了,不过到底这里是墓园,他收敛起平时的嬉笑表情,只顾着低头走,看起来像个乖巧的高中生。
其他的人都留在了外面。
用温暖的话来说,她不想有太多人去打扰到父母,再者,有阿呆和吴用保护就够了,这样的安排,传递到暗处的人耳中,没起怀疑。
因为符合她的
子。
墓园很大,温暖七拐八绕,最后顿住步子不走了,她手里捧着一束娇
的玫瑰,面色清清淡淡,盯着不远处的墓碑,眼底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几种混合在一起,让她身子不由的颤了下。
“姐小?”吴用担忧的喊了声。
林温言也关切的靠她近一些,低声问,“暖儿,怎么了?”
温暖这才惊醒、回神,看了两人一眼,摇头摇,“我没事,走吧。”
抬起脚,脚下仿若千金重,她心头好像庒上了什么,不得不说些别的话来转移,“等下若是真有情况,你跟周不寒的人说,让他们在暗中看着就好,不要出手。”
吴用迟疑不定。
温暖低声解释,“他们的实力很強大吧?万一这是试探呢,他们一出手,暴
了实力,后面还怎么玩?”
吴用恍然,纠结的心松开,他还以为姐小还是排斥公子呢,“姐小放心,我这就提醒他们。”
“嗯。”
吴用去打电话了,温暖转头看向林温言,问道,“你怕不怕?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林温言忽然握住她的手,“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温暖皱了下眉,下意识的就去挣脫。
林温言却握的很紧,“我们兄妹一起共进退,走吧,去看父亲,也让他知道我们兄妹关系很好。”
闻言,温暖没再用力,由着他去了。
等到了墓碑前,林温言献花时,才松开她的手,然后,缓缓跪了下去,表情很郑重,像是在完成什么重大的仪式,眼底又溢満哀伤。
地上冰冷,林温言似无所觉,只盯着墓碑上的字,过往的二十多年片段在脑海里飞掠而过,所有的回忆凝集起来,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从未谋面的父亲。
父亲两个字,是他心底最深的烙印,因为没有,便成了执念,磨折着他,也让他对生活抱有期待,他幻想过无数次将来的某一天当他看到他,他会是什么心情,是激动,还是濡慕?是怨恨还是伤心?此刻,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膝盖弯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敬慕父亲的,是望渴父爱的,从来都是。
墓园里的风似乎更冷,吹在脸上如刀子一样疼,呜咽着,又犹如谁在哭泣,让人莫名的就心头发酸发涨,连空气中都充満着悲伤的气息。
温暖蹲身下,把玫瑰放在墓碑前,和那束花菊摆在一起,接着她从服衣里拿出干净的手巾,仔细而温柔的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埃,让那两个名字光亮如初。
之后,她又拔去周围的枯草,都收拾整齐后,她才双膝跪地,这一刻,各种纷杂的情绪都沉淀下来,她什么都没说,就恭敬的磕起头来。
见状,林温言也跟着恭敬的磕了三个。
吴用和阿呆站在不远处,低头肃穆,等看到温暖磕完头,上前一步,“姐小,地上凉,起来吧。”
温暖摇头摇,拒绝了他好意的搀扶,吴用见状,只能无奈的又退开几步。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对不起,这些年我都没有来,不是不想你们,而是不敢来…”温暖像是是在忏愧一样,缓缓剖析着遮掩多年的心事,“我是怕,每次来看你们,都会提醒我是个儿孤的事实,姑姑、表哥,
,他们都很疼我,可那都不是你们,没了父母,我就是儿孤了,我有时候都会可怜自己,虽然我从来都不承认…”
“我原也以为自己很坚強,也以为自己会把失去你们的痛苦渐渐淡忘,可其实,那些就像是被我掩埋的伤口,表面看着愈合了,其实一碰就疼,所以,我选择了逃避,我找各种的理由不来花都,不喜温家那个老宅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不愿面对你们离开我的事实…”
“曾经,我也埋怨过你们,都说死去的人才是幸福的,却让活着的人永远沉浸在失去他们的痛苦中,我便是,我知道车祸非你们所愿,可我还是埋怨,我宁可那天,你们也带着我一起,这样,我们一家人就不用分离了,可你们没有,唯独抛下我,去了天堂…”
“对不起,爸,妈,我现在长大了,懂事了,不埋怨你们了,迟到这么久才来看你们,对不起,你们那么爱我,一定不会生我的气是不是?”温暖
角勾起笑,声音却哽咽了,“我现在过的很幸福,你们在天上一定也都看到了是不是?今天我没有带你们的女婿来,嗯,过些时候,等那些事了结了,我就带他们来见你们,你们一定会喜欢他们的,他们对我都很好,也许是老天弥补我吧。”
“不过,今天我给你们带了另一个很重要的人来,爸,他是您的儿子,跟您年轻时长得像极了,也是一位医生,比我出息多了,您看到他高兴吧?很抱歉,他从来没在您的生命中出现过,知道现在才来见您,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您的错,非要追究的话,我觉得是你们之间前世修得了父子缘分吧,爸,我很高兴他能是您儿子,真的,这样您的生命就有了延续,我一点都不吃醋,只要您还和以前那样喜欢我就好,您以后也要喜欢他…”
温暖说了很久,眼泪无声的
下,她没有去擦,等到说完,转头对林温言道,“哥,你也跟爸说说话吧。”
这一声哥,她喊得没有半分勉強。
林温言心里早已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流泪,他的眼里也早已蓄満晶莹,听到她的最后那句话,泪滚滚而落,再也抑制不住,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庒抑都倾泻出去。
吴用撇开脸,阿呆望天。
良久后,林温言才平复了些情绪,眼圈通红,沙哑道,“我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接受我当您的儿子,可我却厚颜无聇的很想喊您一声父亲,对不起,我的存在若是让您蒙羞了,我可以不进温家一步,也永远不再来这里惹您不快,可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在我心里,一直都望渴来见您,哪怕知道您会不喜,我也想,很想很想…”
“从小到大,我的梦想都是成为一个好医生,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医术,而是因为您,我想成为像您这样的人,可等我回了花都,我才知道,我离您还有很远很远,可我保证,我会努力的…”
“还有暖儿,我知道你很疼爱她,视若珍宝一般,我很羡慕,甚至嫉妒,可我也很欢喜,我居然在这世上多了一个妹妹,这都要感谢您,您放心,我也会疼爱她的,会对她很好很好,把您错失的那二十多年的亲情,都补偿给她,您在天上看着我做好不好?我一定会做到的…”
“假如,假如我做到了,您能让我喊您一声爸爸吗?”
------题外话------
写这段的时候,对话很多,是想对两人过去的那些年做个
代,嗯,没想到还流泪了,其实不太擅长写煽情戏啊,不过这是不可少的情节,着急去帝都的妹子再耐心些,明天就解决渣渣了,嗯,然后就能去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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