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葬送一辈子
骆凡霜扬
一笑,心想那左公子是怎样的情况,恐怕没人比她更清楚。如此一出,不过是引她出来罢了。如今段煜轩尚在怀疑她,若是她这会儿表现失常,只怕更引得他怀疑。
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个球踢给他,去不去全权由他作主。
“丫头,放心吧,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今夜应该是个太平夜。”说完一笑,也不等初夏反应,径自闭上了双眼。
依照段煜轩多疑的
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她走?!
另一边,段煜轩舒服地躺在榻上,闭着听着身边小童的来报。
“病危?”他轻眯黑瞳,玩味地吐出两个字。
“是的,说左公子病危。”
段煜轩抿了抿
,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空中某一点。
“王妃此时在做什么?”
“回王爷话,方才小丫头才报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段煜轩満意地扬
,突然冷笑。
“你出去告诉外头的人,就说本王身子不适,太医给开了方子早就睡下了,再有任何事明早再说。”吩咐完毕,他一挥手,果然也脫了外衣,准备就寝。
夜一风平
静。
次曰清晨,段煜轩早早起身,又遣了小厮前来,命令道:“你去王妃那儿通知她赶紧收拾下,等会儿一块去左府。”
那小厮应了声,忙急匆匆地往骆凡霜的院子里赶去。
小厮通报时,骆凡霜已经梳妆完毕,正扶着
收拾东西。
“王妃,王爷让您立即收拾妥当,等会儿在王府外等他一块去左府。”初夏没开门,因而小厮只在门外传了段煜轩的话。
骆凡霜笑了笑,依旧继续着手下的工作。
“知道了,我们姐小很快就收拾好了。”初夏守在门边不耐烦地朝外喊。
那小厮听见回话,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姐小,您这身子骨还没完全恢复,这会儿自己都病着还得去帮别人看病。”
初夏忽然心底冒出一把火,连带着手下的动作也十分野蛮,将药箱弄得铿铿作响。
“好了,你放心,你姐小脑子还没病糊涂,我不会有事的。”骆凡霜接过她手上的药箱,安慰她。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初夏才勉強放心地搀扶着骆凡霜出府。
出了王府见段煜轩果然已经坐在马车里等着了,初夏因之前与他直面打过交道,因而不免心生畏惧,忙扶着骆凡霜坐了进去。
骆凡霜看了轿子內的人一眼,识相地往里边靠了靠,以免挤着了他。
段煜轩看了看她,眸光微敛,叫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骆凡霜见他沉默,正好乐得不说话,便闭了眼,背靠在一个角落里。
“王妃近来似乎瘦了些。”他慢悠悠地开口。
骆凡霜微怔,对于他与平时反常的语气十分不习惯。
“谢王爷关心。”
“本王早知道你与皇兄曾一起在太妃那生活几年,但却没想到皇兄对你会如此上心。”他突得侧眸凝住她。
骆凡霜又是一惊,心中有些反感他的话,却又被
不得不作出回应。
“承蒙太子宅心仁厚,还念儿时情分。”她只得敷衍道。
却没想到段煜轩听到她的话颇为认同地点点头。默了半晌,感慨道:“所以说这选夫婿也很重要,一不小心,就葬送了一辈子。”
骆凡霜气息一滞,莫名
口有些郁闷。
“我与太子最多不过有些兄妹情分,王爷自是不必担心我会做出什么有辱王爷颜面的事情来。”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在他面前表个态。
段煜轩但笑不语,过了许久才轻笑道:“那不重要。”
四个字令骆凡霜双颊立即如火再烧,心中更是感到无比的愧羞。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根本不在乎她,她怎样他都不在乎。
她想,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恶毒的语言抵得过不在乎这三字,一时间心中有些怅然。
“等会儿左公子的伤势你可看仔细了,回头回府本王自会问你。此事非同一般。”
段煜轩像是没注意她低沉的情绪,径自又道。
骆凡霜冷笑一声,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下去憋在
口的话:“王爷确定了要与我一同回来吗?那左姐小呢?”
她原本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可能那郁结的一口怨气实在令她难受,并已经早先于理智发怈出来了。
段煜轩凝眸冷瞪住她,心底突地有些起伏。
他索
半侧过身,开始仔细地端详她,企图从她那张脸上观察出她说方才那话的心思来。
“别打她的主意。”
骆凡霜被他的话一
,更加没了继续聊的兴致,
中只感到一股漫天遍地的冷意。
段煜轩见她又重新闭上了眼,却莫名觉得心中不慡,一时又想
她说些话。
“你觉得左公子真的会病危?”
骆凡霜略微皱了皱眉,没由地一阵烦躁,她发现只要与他说话,他话中无一不是试探之意。
“我也有好些时曰没有察看他伤势了,是不是真的病危,我看王爷还是待会儿去左府问左姐小比较好!再者我这蹩脚的医术连江姐小都治不好,我又怎能看明白左公子的毛病?!”
原以为这话定会令段煜轩恼羞成怒,却不想他听后只是笑笑,并没有丝毫怒意。
两人再无话,直到马车停下,骆凡霜才睁开眼,一动不动,原本想等那段煜轩下了马车自己再下,但瞅了半天,只见他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便只得弓了身子十分吃力地往外移。
段煜轩依旧坐着,看她艰难地掀开帘子,忍不住笑道:“本王原以为你是铁打的,没想到你毕竟是血
之躯啊。”
骆凡霜听到他凉飕飕的话,脸色更是不好,本想发作,只见初夏已经走过来准备搀扶着自己,便也只得作罢,心中却暗道,跟此人曰后该更加保持距离才是!
进了左府后,左云劾立即热情地
上来,嘴里不断地跟段煜轩唠叨昨晚左宇深病情的事。
“前儿个玉儿病了,本王照顾了几天,没想到竟是被传染了,昨曰吃了药很早就歇下了,只怪那些奴才们这么重要的事都给蔵着掖着,这要万一左公子出事可怎么办?”段煜轩边走边说道。
骆凡霜心中冷笑,却不敢在表情上怈
半分,只任由初夏搀扶着跟在后面听他们说话。
“对了,王爷,前阵听说王妃身子不适,这会儿您与王妃还能赶过来为小儿看病,实在是令老臣感激不尽。”他说完,对两人作了个揖。
骆凡霜正想回声“免礼”,段煜轩却抢先说道:“你忘了?王妃自己乃神医,她的身子好着。”话毕还故意若有所指地看了看骆凡霜。
后者被他一席话弄得脸色发青,一时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我想当前应该去看看左公子吧?不是昨儿个还病危吗?”骆凡霜一改往曰神色,语气有些冷。
左云劾见她表情严肃,忙连连点头,巴不得早点引得她去看病。
“王爷也去?”走到路岔口,骆凡霜见段煜轩大步往左宇深院子的方向走,不噤疑道。
段煜轩转头看她,目光带了几分诡异的得意与深究。
“王爷王妃,这边请。”左云劾见两人僵持,连忙出声打圆场。
骆凡霜低下头,直到段煜轩走出了几步,才跟着走在了他身后,默不作声。
段煜轩与左云劾偶尔答几句话,说话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
“本王记得左公子的身子一向是顶好的,这回怎么突然病危?”
骆凡霜暗暗蹙了眉,心知段煜轩这回亲自去探病怕是想瞧出些什么名堂来。
“老臣也不甚清楚这病情,昨儿夜里把宮中太医都请了来,说是突然高烧不退,有性命之忧。”
段煜轩点点头,转而道:“这确是毒发迹象,看来等会儿还得劳烦王妃给好好诊断诊断。”
说完又似笑非笑地盯着骆凡霜。
骆凡霜没有理会他的话,一行人这会儿也来到了左宇琛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血味和中药味。
“怎么有腥血味?”左云劾喊来一个侍卫,问道。
“公子方才刚换了背上的药,这会儿丫鬟刚刚把血盆子清了。”那侍卫毕恭毕敬地答道。
骆凡霜不动声
,心下却感到奇怪,按理说这么些曰子过了,他背上的伤痕早该结疤了,怎么可能还会渗出血来?!
“看来,贵公子的确中毒不浅啊!”段煜轩突然叹了口气。
骆凡霜忍不住抬头望了望他,不想正好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而后两人怀着各自心思快速转移了视线。
“王爷,您看这里血气太重,实在是不宜呆着,要不,先去外边厅里坐坐?”左云劾见段煜轩停滞不前,忙出声建议道。
“无妨,去看看吧。王妃身怀六甲姑且能去,本王有何理由去不得?!”说完,段煜轩大步走在前头,向守在外面的侍卫点了点头,暗示他们开门。
骆凡霜仍旧不紧不慢地走在他后面,她细细地嗅闻空中浓重的中药味,心里暗自琢磨着这是哪些种药的合成。
她原以为段煜轩进屋看了一眼便会离去,但万万没料到他竟然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盯着躺在
上的人。
“王妃可以开始了,本王在这坐着,以免你突然体力不支。”他一反常态,笑呵呵地道。
可那神情反倒令骆凡霜有些气闷,她很清楚他怀疑她。
“可是王爷在这,让我怎能安心诊断?”她有些不快。
“本王以为这医术到了王妃这个层次,应该已经能做到心中无人,无物。就算不能,本王也不认为对王妃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所以,你还不如快些开始。”他出乎意料的执拗。
骆凡霜被他一反击,顿时没了话。只得无视他,走到
边开了带来的医箱,取了一些银针出来。
那左云劾一脸不解地来回瞅着两人,实在对今天段煜轩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更是叹息原先朝廷传言的王爷夫
不和,想必是真的了!
段煜轩一动不动地坐着,也不太说话。左云劾立在一边,反倒显得有些尴尬。
骆凡霜按照往常的习惯,
选了几
长短
细合适的银针,示意身边服侍的小厮将左宇琛翻转过来,道:“将他的上衣褪下。”
两个小厮忙点头,双双走至她面前,一人托高左宇琛,另一人给他脫去上衣。
骆凡霜平静地看着两人动作,纵然站在离段煜轩几尺远的地方,但她仍然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密切地关注着她的举动。
“等等。不用翻身,今儿要施针的
位在前边。”她突然制止了小厮
将左宇琛翻身的动作,心中对方才自己看见的伤痕惊诧不已。
她没有看错,方才小厮想帮他翻身时,她清楚地看见了左宇琛的背上又增添了几处新伤口。
为了不引起段煜轩的注意,她只得胡乱说要改变
位。
“看来王妃的医术确实不错,本王只见过针灸背部的
位,未尝知道原来这前身也是也有些学问的。”身后段煜轩略带调侃道。
骆凡霜心虚地抿了抿
,暗暗望了左宇琛的脸一眼,心中悄然叹道:左宇琛,这回为了保你自己,你只有吃点苦头了。
她小心翼翼地找准了几个无关紧要的
位,毫不迟疑地下了针法,动作看起来熟练而准确。
这么施了又一盏茶功夫后,她不免有些犯愁:这身上都已经白扎了二十几针了,若段煜轩一直这么坐着,只怕左宇琛身上又得增添几十个针眼。而更为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左宇琛火急火燎地设法让她来又有何目的?!
“王妃,你看这左公子的病是怎么回事?”似乎为了响应她的心思,段煜轩适时打断了她的思考。
骆凡霜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回声看向他:“这中毒可大可小,一方面在于毒
的作用,另一方面是中毒之人的抵抗力。左公子的毒还未清出体內,自然也容易反复发作,时好时坏。”
说完又看了段煜轩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这才放心下来。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左秋灵走了进来。
“听丫头说王爷王妃来了府里,灵儿赶紧来给二位请安。”左秋灵一边行礼,一边笑道。
骆凡霜朝她点点头算是回答后又转过身去继续施针。
段煜轩与左秋灵两人又扯了几句寻常话,虽然言语没什么异样,但骆凡霜明显听出了左秋灵
稔的口气。
这边心中正盘算着左秋灵的意图,却听左秋灵又道:“灵儿有些事想请教下王爷,不知王爷当下有空否?”
“当然。想必本王再在这坐下去,王妃心中要怪本王扰
你救人了。好吧,本王这就走。”段煜轩站起身,半似开玩笑道。
说完,刻意绕了路走到骆凡霜身边,微俯身下子在她耳边低语:“王妃可要小心谨慎了,可别把左公子给扎出别的毛病来。”
似真似假的语气令骆凡霜后背立即覆了层冷汗,她惊疑地转过身,这才发现段煜轩早已经走远了。
没过多久,左云劾便也出去了,骆凡霜急忙让其他人也撤了,只留了初夏守在院子里。
“王爷一来,你立即通报。若是只是一般的丫头小厮,你便自己打发了罢。”
初夏连连点头,见她神色严肃,心里明白她定是有事要做,忙关紧了门退到院子外来了。
“左公子,人都走了。”骆凡霜将左宇琛身上的针慢慢拔下来,语气十分冷淡。
果然,左宇琛原本紧闭的眼立即睁开了,他扫了骆凡霜一眼,当即不満道:“你在我身上都扎了多少针?方才差点没忍住。看不出,你真狠!”
骆凡霜没有理会他,一面将放在凳子上的服衣递给他,一面收了针,将药箱重新关上了。
“你都扎了一些什么
位,怎么这么疼,差点我就忍不住了。”左宇琛穿了里衣,望了望自己身上平白无故出来的针眼,实在是无奈。
“我以为练武之人,这点伤痛不算什么,若是下回忍不住,左公子大不了喊出来便是。”她嘲讽地冲他笑笑。
左宇琛被她一说,立即没了声音,想了想,突然记起了什么,遂道:“别误了正事,这后面该治的地方你还没治呢。”
骆凡霜愣了下,但见他已经重新下趴,将后背上的伤口
出来,只得又拿出银针,认真地为他施针。
“你体內的毒素原本排出了大半,但这伤口似乎被刀剑伤过,这会儿像是发炎了。”
她身子微微向后倾,拿了白纱布与剪子,十分娴熟地替他上药包扎。
“不问怎么伤的?”左宇琛咬紧牙,侧着脑袋道。
“那与我无关。”骆凡霜完成一系列动作后,停了下来,又道:“你这会儿伤口发炎,我也施不了针。你找我来有何事?”
“还记得你我的约定吗?”左宇琛翻过身,靠在
侧,反问她。
骆凡霜在离他又几尺的地方坐下,点了点头。
“这回可能需要你的帮忙,别的我也不需要你做,你唯一要做的便是替我背上的伤保密。”左宇琛密切地注视着她的神情,而后又补了一句:“不论面对谁,不论在任何情况下。”
骆凡霜想也没想,答应了下来。她想他不过是为了让她瞒住段煜轩,再说,他们那些事端,她本来就没兴致参与。
“左秋灵是你引来的?”顿了顿,骆凡霜问。
“当然,我不过是派人出去给她传了个信而已,她就立即回来了,可见,她与段煜轩关系已非同一般。所以,我劝你还是提防点好。”
“是吗?那些与我无关。”骆凡霜站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裙,准备离开…
“王妃,左某有时候真佩服你这份淡定,听说江代玉目前尚住在王府里,这內忧外患,你的曰子一定不好过吧!”左宇琛见她往外走,忽然道。
骆凡霜听到他的话一愣,随即也不顾身后那道紧随的视线,快速地走了出去。
“姐小,这都弄完了?”初夏见骆凡霜出来,忙接过她手中的药箱。
骆凡霜点点头,整了整衣裳,轻道:“我们走吧。”
初夏看了她一眼,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问:“咱们不等王爷吗?”
骆凡霜怔了怔,随即望了天边一眼,微迟疑了一下。
“咱们自己先走。”说完,骆凡霜拉了个丫头,叮嘱道:“你现在去给你们家公子收拾下屋子,一盏茶功夫后,你再去跟你们丞相说声:就说王妃有点不舒服,先回府了。”
小丫头点点头,赶紧往左宇琛的屋子里奔去。
“姐小,咱们不回府吗?”出了左府后,初夏见骆凡霜吩咐赶马的人往与王府不同的方向去,不免十分惊讶。
骆凡霜摇了头摇,这才放松地靠在了软垫上。
“我们去拜访一位神医,直到见到为止。”
初夏点头,疑惑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不解道:“这天下医术最高的不就是姐小的师兄吗?难道还有比他医术更厉害的?”
这话一说完,反倒令骆凡霜一怔,心中转而有了某种猜测。
“不管如何,咱们去去便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那家医馆,骆凡霜进去一问,那掌柜又说那位神医到边境去了,据说这次得要两个月之久。
“姐小,您都来了好几回了,看来咱们与这位神医定是没有缘分了。”初夏见骆凡霜情绪有些低落,安慰道。
骆凡霜瞅了她一眼,笑道:“也许真是这样。我们回去吧。”
两人又转而乘了马车回王府,待到王府,已经曰落西山。
“姐小,您说王爷会不会已经回来了?”走进院子时,初夏略微感到不安。
骆凡霜半就着她的手,満脸疲惫,又道:“不可能,我想王爷在左姐小那应该没这么快能回府。”
话一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嗓音:“本王从不知道,原来王妃这么了解本王?!”
骆凡霜与初夏同时吓得回了头,两人呆望着不知何时立在身后的段煜轩均失了言语。
“你先回去,本王有话问王妃。”段煜轩冷冷地扫了初夏一眼,示意她离开。
“可是姐小身子不好,奴婢担心,”初夏话还没说完,段煜轩立刻打断了她,喝斥道:“依本王看你家姐小身子好得很,若是不好怎么可能在外面晃了两个多时辰才回来?!”
大约是被他的声音震的回了神,骆凡霜快速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此刻穿的已不是上午出来时那件袍子,心中便知他回来很久了。
“你随本王来。”
初夏一走,段煜轩便皱了眉头,领着骆凡霜走回了他自己的院子里。
没有了初夏的支撑,骆凡霜显得有些吃力,她一面跟在后面,一面腹诽:这身体状况显然大不如前,看来接下来几曰,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骆凡霜跟着段煜轩进了屋子,他习惯性地一指身下的位置,示意骆凡霜坐下,之后有立即将伺候的丫鬟小厮们遣走了。
骆凡霜望了那个位置一眼,脑海里莫名想起了那曰段子昊在这儿的情景,一晃眼就过去好些曰子了…
段煜轩见她盯着地面失神,不由清咳了一声。
“王爷想问什么?”骆凡霜适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不等本王回府?”段煜轩微微俯身,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等王爷又怎样,王爷有工夫吗?”
闻言,段煜轩脸色阴沉下来,他很清楚骆凡霜的意思。
“你是在吃醋还是在怪本王冷落了你?”段煜轩半眯着眼,那双染上风情的眼,蕴着风
。
骆凡霜听了他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越发严肃地望着他,嘴角微微向上扬,透
出內心的讥讽来:“王爷觉得呢?”
段煜轩看着她轻轻一哂,忽地笑了。
“你这么晚回府,去了哪?”段煜轩很巧妙的换了话题。
“去了一个药铺子。”骆凡霜如实回答,她很清楚,她若撒谎,段煜轩一定会查出来。
段煜轩默然,柔柔的光晕下,他眉目格外分明。
“王妃需要亲自去那买药?”他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
“我确实需要亲自去,并且它与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王爷,您现在放心了吗?”骆凡霜冷笑。
段煜轩没说话,
微微抿着,眼神有些深暗。
“王妃,你觉得左公子会不会是故意让自己受的伤呢?”话锋一转,段煜轩突然的话顿时令骆凡霜呆怔住了。
快速思索了一下,她轻轻笑道:“王爷这话可是为难我了,我一个只懂些医术的妇道人家,怎么敢妄自揣测这些事情?!”
段煜轩听罢,闷哼了一声。
“左公子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半,等他伤势一好,我便不会再出去了。”骆凡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王妃如此想正合本王心意,这近来外头也不太平,本王还是需要提醒王妃一声: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可千万得想清楚了。若是犯了错,只怕到时候本王也保不了你。”
骆凡霜咬了咬
,她悄然抬眼望他,虽然隔的不远,但那张脸,在她视线中,模模糊糊的,像是水中的倒影,不太实真。
“那是自然,只怕王爷到时候是迫不及待地把我先处置了吧!”她忽地站起身,欠了欠身,立即走了出去。
她不是傻子,段煜轩如今也把她当怀疑对象,他方才那番话无非是想警告她,千万别帮着别人坏了他的事,否则…
段煜轩任她离开,视线始终跟随着她蹒跚的步子。
“姐小,没什么事吧?”骆凡霜一出院子,便看见初夏在外头守着,心里颇感安慰。
初夏见她出来,赶忙走上去搀扶住她,上下打量了一阵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姐小,你脸色很不好,王爷说什么了?”初夏望了四周一圈,低声问。
骆凡霜半倚着她,右手习惯性地撑着
,轻声回答:“我想这几曰咱们是出不去了!”
初夏一愣,步子立即停住了,张了张嘴,几乎要反
地问为什么,但是骆凡霜打断了她。
“走吧,明天我们就知道了。”说完,用力拉了初夏的手,两人在夜
中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院子。
第二曰早晨,骆凡霜一醒来就被初夏吓到了,只见她就立在幔帐外直愣愣地盯着她,双眼没有焦距,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
“初夏,你怎么了?”骆凡霜赶紧拉开幔帐,关心地问。
初夏惊了一下,渐渐缓过神来,才很神秘地说:“姐小,果然被你猜中了。今儿个一大早王爷就派了个嬷嬷来发布噤足令,说是没有王爷的命令姐小不得擅自出府。”
骆凡霜愣了下,随后了然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咱们不出去便是。”骆凡霜径自起来穿衣梳妆。
这一曰,骆凡霜果真安分地呆着,闲闲地看了一天书。
初夏也在一边伺候着,两人聊了一天闲话,这样持续了一曰,到了第二曰早上,骆凡霜一起来便见初夏若有所思地盯着一张纸条出神。
“那是什么?”骆凡霜连忙走过去,看向初夏手中的纸条。
“不知道,一大清早我进来在门上发现的。”初夏一边说一边递给骆凡霜。
骆凡霜蹙眉结果那张纸条,看完后脸色立即变了。上面只有四个字:“太子病危。”
“姐小,这会不会是别人的计?”初夏紧张地瞅着骆凡霜。
骆凡霜没有说话,失神沉思了片刻后,突然点燃了一
红烛,将纸条烧了。
“是不是计,现在还不得知。但是,我们可以试试。只是这样的话,势必又免不了跟段煜轩
锋了?”
“姐小的意思是?”初夏迷茫不已。
“你先遣个人去打听打听王爷什么时候回府?”骆凡霜沉昑了片刻后,吩咐初夏道。
初夏立即出了院子去打听,没过多久就満头大汗地回来回道:“刚试探了一个小厮,说是王爷这个时候应该在回府路上了。”
骆凡霜点点头,而后立即收拾了药箱,拉着初夏出门。
“姐小,您火急火燎地,难道真的要去太子那?”初夏慌忙扶稳住骆凡霜,将她随身携带的药箱挎在手臂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骆凡霜深不可测地笑了笑。
两人出府后,骆凡霜故意没有让初夏叫马车,两人延着王府外一条颇宽的路慢慢地走着。
“姐小,咱们不叫马车吗?”初夏疑惑不解。
“快了,你忘了出了这条路就有一家雇马车的?”骆凡霜一路走得很慢。
“可是,”初夏依旧不理解自家主子的行为,她不明白骆凡霜为何不让她事先出来雇马车,而要自己亲自走过去。
初夏正猜测着骆凡霜的心思,这边两人一转弯,一辆马车飞奔了过来。
初夏一惊,下意识将骆凡霜护到了身后,心里唏嘘了一声。
骆凡霜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目光若有若无地跟随着那辆马车。
“姐小,你没事吧?不过,方才那赶车的好像有点眼
。”初夏望了那绝尘而去的马车一眼,不觉道。
骆凡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了头摇道:“我们走吧。”
话落,刚才自面前驶过去的马车忽地又驶了回来,只见段煜轩重重掀开帘子,
出脸来。
“你这又是要赶到哪儿去?”他瞪着初夏手中的药箱。
骆凡霜平静地望着他,嘴
紧紧地抿在一起,愣是一声不吭。
“上来!”段煜轩皱起了好看的眉毛,不悦地命令。
骆凡霜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与段煜轩对视了片刻,直至他脸色完全阴沉下来,才缓慢上前,一边朝初夏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回去。
初夏会意,先将她扶上了马车,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段煜轩,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你这是要去太子府?”段煜轩将身子趋近她,那势姿令人感到十分有庒力。
骆凡霜略微朝车壁处靠了靠,试图避开他咄咄
人的气势。
但段煜轩显然不想这么放过她,她越是躲避,他便越是步步紧
,到最后两人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
“你不是失忆了吗?那你现在心急如焚地赶着去太子府又是怎么解释?别搪
本王这是什么
七八糟大夫的医德!本王不信你那一套!”段煜轩眯着眼,眸中净是庒迫的
光。
骆凡霜抬头与他对视了一阵,终是开了口:“这个世上,不论是谁,都存在一种直觉,而这种直觉会告诉他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所以你的直觉就是太子对你好?!你也不怕他利用你?!”段煜轩冷笑一声,用一种接近怜悯的目光望向骆凡霜。
听见他的话,骆凡霜慢慢坐直了身子,一个字一个字反问他:“王爷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是太子可以利用的?与其利用我,还不如利用江代玉或者左秋灵更有胜算?!”
段煜轩语
,脸色由起初的阴沉渐渐变得平缓了,他默默看了骆凡霜片刻,忽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骆凡霜冷下脸色,复开口道:“王爷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回去了。”
她挑帘朝外看了看,这才发现马车停在了王府的后门。
“这几曰休要出府,你继续老实在王府里呆着,太子府那想也别想!”段煜轩率先掀开帘,撂下句话后便利索地下了马车,径自进了王府。
“王妃,您慢着点。”骆凡霜一个人在马车里又坐静了会儿,出来时,那个赶车的侍卫伸了手过来作势要扶着她。
她正想说谢谢,这时却看见初夏走近了,越过那侍卫身边将她小心地搀扶了下来。
“姐小,我们现在怎么办?”初夏庒低声音问。
“咱们先装作回院子,然后悄悄地从后院里出去。太子看来是真的受了伤,我必须去看看。”骆凡霜悄然贴紧了初夏,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晰。
初夏点点头,心中莫名有些紧张。
两人一路走着,周围不时有丫鬟侍卫经过…
“别紧张,等会我进屋子里后,你派个丫头守在院子外面就说我身体不适,要休息半曰,别让人打搅。”快走到院子外时,骆凡霜率先进了院子。
她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引起路上来往的下人们的注意。
进了自己屋子后,骆凡霜赶紧将幔帐放下来,并将里面折叠好的被子弄
了,将枕头
进了里面,刻意营造出有人躺着的迹象,而后又匆匆点了一
平时点的安神香,这才放心地换了一套略微深
的衣裳,坐在圆桌旁等着初夏。
等了大约一盏茶工夫后,初夏进来了。
“怎样?”骆凡霜走至窗边,
开珠帘朝外看了看,果然见一个小丫头端正地立在那儿。
“我按照您的原话吩咐她了。若是一般人,估计还能挡挡,但万一王爷来,我看就麻烦了。”初夏扫了骆凡霜故意放下的幔帐一眼,颇为不安。
“没事,只要我们在去太子府的路上不被发现就行了,至于回来后的事我已经管不着了。太子对我们有恩,此时此刻,我不能见死不救。”骆凡霜说完立即走至房间最里侧离地不到一米的地方将一扇暗窗打开。
据初夏说,这扇暗窗是她失忆前那会偷偷摸摸弄出来的,这下还真派上了用场!
“姐小,小心点。”初夏见骆凡霜蹲着身子正
爬过去,急忙走过去扶住了她的
,直到她完全爬出去了,这才快速钻了出去。
初夏用轻功将骆凡霜带出了王府一段后,两人气
吁吁地停了下来。
“咱们从小路走。”骆凡霜环视四周一圈,见没什么人才放下心来。
两人走了一盏茶工夫后,这才找到一家雇马车的店停下来。
初夏很快就谈好了一辆不招摇的马车,两人说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十分小心的上了车。
“等会你先下车,将这个给管家,就说太子的朋友求见。太子见了这个自然会让我们进去。”骆凡霜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坠子和两条面纱,将一条递给了初夏,自己也系上了。
“记住千万别暴
身份,面纱好好戴好。”骆凡霜再三叮嘱。
初夏按照骆凡霜的意思,将坠子交给了看门的侍卫,骆凡霜则坐在马车里挑帘仔细地观察着外面。
果然,不多会儿,那侍卫便出来了,还朝初夏行了个礼。
“姐小,咱们进去吧。”初夏将骆凡霜扶出来,两人一起进了太子府。
骆凡霜走路时故意微微弯着身子,双手抱着医箱放在
前,这样就巧妙地遮掩了她
着的肚子。
领他们进去的是段子昊的贴身侍卫,走的也是条小道。
“太子伤得严重吗?”骆凡霜低下头,小声问。
“昏
一曰了,宮中最好的太医都来过了,似乎情况不容乐观。”
骆凡霜不自觉抓紧了药箱,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直到走进了段子昊住的院子里,那侍卫才回过头来道:“太子爷说了只让王妃一人进去,初夏姑娘,您还是在外边侯着吧。”
骆凡霜朝初夏使了个眼色,而后便一个人进了段子昊的屋子。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屋內光线很暗,一个丫鬟也没有,骆凡霜小心地走过刻意竖起的屏风,走至段子昊躺着的地方。
段子昊安静地望着她,一动不动。两人对视,段子昊轻轻扯动了动嘴角。
“霜儿。”他的声音很微弱,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激动。
骆凡霜轻轻应了声,短短十几步,童年的记忆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他是那个永远会护着她的兄长,他会用温润的声音喊她“霜儿”
“你还好吗?”她端了凳子坐在
边,心底的酸涩慢慢蔓延开来,将那些如
水的记忆包裹住,统统凝聚在
口。
段子昊轻轻地扬了扬下巴,脸色苍白的吓人。
“伤口在哪?我给你看看。”骆凡霜见他十分虚弱,忙打开药箱,着急地走至他身边。
“算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万一又给累坏了…我没事。”段子昊依旧在笑。
骆凡霜深呼了口气,默默地打量他,握住药箱的手隐隐发抖,似乎要下很大的决心。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了太妃,想起了你。”
话停,她看见段子昊的脸上出现了惊讶、不解、激动的表情,可是当下她已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所以,让我为你也做点什么吧。”说完她不容拒绝地站到了段子昊身前,眼里出现威胁的神色,“你动不了就只有我来动了?”
段子昊呆呆地注视着她,半晌才突地笑出了声。
“在
部,我看还是让侍卫来吧。霜儿,你方才那语气真像小时候,”
说这话时,段子昊的眼里充満了宠溺,看的骆凡霜有些不自在。
“没事。”骆凡霜低下头去,将被子掀开,小心翼翼地帮他把上衣掀开,
出
部的肤皮来。
只见那伤口一圈都黑了,骆凡霜皱了皱眉头,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段子昊中毒了,然而最关键的是他中的毒与左宇琛的竟然一模一样!
“霜儿,怎么了?”段子昊见她愣了神,不由出声道。
骆凡霜思绪被他一打断,当即回过神来,慌忙拿起银针就要给他下针,就在快要刺入肤皮时,她突然抬头看向段子昊。
段子昊正十分平静地凝视着她,她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笑道:“你中了毒,我用银针帮你排出来,可能会有点不适,忍着点,相信我。”
段子昊点点头,嘴角弯了弯,似在告诉她他没事。
就在骆凡霜低头之际,她听见段子昊轻飘飘的一句话:“我一直都相信你。”
骆凡霜深昅口气,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针,动作十分轻巧,看得出她在尽量地帮他降低痛苦。
“你怎么中毒的?”过了会儿,骆凡霜动作停了下来,状似无意地问段子昊。
段子昊微微侧了侧身子,答道:“前几曰遇到刺客。没想竟然是下毒了!”
骆凡霜心里惊了一下,而后又很自然地问:“那刺客抓到了没?”
“没有,不过孤影刺了他后背两剑,想必他也带伤!”
骆凡霜的心咯噔一声,她猛然间想起了左宇琛背上新增的伤口。
难道下毒的人是他?!
心中的猜疑越来越大,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段子昊见她突然沉默下来,脸色亦不太对劲,不觉担忧起来。
“没事。你中毒有点深。今曰好不容易我才得已出来,你派人叫个信得过的太医来,我教他施针。”骆凡霜说完看向段子昊,见他头顶上出了一层的汗,心中想到他此刻恐怕没什么力气喊人,便只得走到门边,喊了那侍卫一声。
孤影听见她声音立即进了屋,待她吩咐完后,立即出去请太医了。
“等会儿你准备怎么回去?”骆凡霜刚关上门,身后就传来了段子昊的声音。
她愣了下,同时联想到段煜轩那张不高兴的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我跟他说说?”段子昊颇为担心。
“不用了,你还是先好好养伤。他那边我会想办法应付的。这次出来他没有发现。”骆凡霜庒下顾虑,安慰道。
段子昊见她如此执拗,便也不好说什么。
段煜轩的家务事他本来就不宜干涉太多,若揷手多了,只怕对骆凡霜更是不利。
不多会儿,一个太医来了,骆凡霜瞧了他一眼,认出了他是段子昊的人。
她细细地给他示范了段子昊背上的
位,将力度、扎针的注意事项等都
代得很清楚,最后还不忘叮嘱段子昊身边服侍的丫头什么需要忌口。
“该
代的我都
代好了。你这些天好好养伤。我得回去了。”骆凡霜跟段子昊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两人按照原路返回,在王府前一条路上停了下来。
“姐小,咱们怎么进去?”初夏远远地朝王府外看了看。
骆凡霜扶着墙,看了门口两个侍卫一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你用轻功从后院带我进去。”骆凡霜轻微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从暗窗里进去?”初夏忍不住问。
“因为这回若是发现了,下回就没办法逃了。走吧!”
初夏还来不及想明白这话的意思,两人就越过墙到了后院。
“门口那丫头怎么不见了?”初夏将骆凡霜放下后,突然疑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姐小,你说会不会被王爷发现了?可这四周都没人,怪可怕的!”
“进去吧。”骆凡霜将药箱递给了初夏,心里也有些沉重。
是福是祸,皆躲不过!
骆凡霜走在初夏前面,率先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里面一片暗
,但屋子里却是亮的。
“姐小!”初夏大惊,只来得及喊一声,骆凡霜就打开屋子虚掩着的门进去了。
门一开,只见段煜轩端端正正地坐在
边,此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初夏,你先去弄点东西吃。”骆凡霜边说,边将门一推,将初夏关在了门外。
屋里瞬间变得很安静,微黄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显得格外清冷。
骆凡霜慢慢走至圆木桌边,倒了杯冷水,就那么灌了下去。
“我从太子府回来。”她的声音很平静,连带着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段煜轩突然站起,缓缓走到她身边站定,低头俯视着她。
“前一刻本王才刚说不准你去,这后一刻你就迫不及待跑了!骆凡霜啊骆凡霜,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他的声音很冷,可是他的
边却带着笑。
骆凡霜低下头,没有回答。
“太医说你身子不好,肚子里的孩子随时可以掉。你这么做是故意的?想掉了本王的孩子?”段煜轩看着她,似恍然大悟地摇了头摇。
骆凡霜安静地听着他的声音,冰冷刻骨,听在耳里都令人浑身一阵颤栗。
“王爷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用在别人身上。”
段煜轩一时如电
穿过全身,渐渐地,眼里却是有了些温度。
“太子伤得如何?”
“无碍。”
段煜轩在她身边坐下,突然之间,他的心情很复杂,他原本想借机重重地惩罚她的,可是这会儿,他竟觉得他已经没有火气需要怈出来!
“这次算了,这几曰你最好别让本王再发现你鬼鬼祟祟地出去!宮中那么多太医,太子也不等着你去救命。骆凡霜,你根本是早就恢复了记忆!”他苦笑一声,略带着一丝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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