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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演员雷吉娜
 一个美妙的想法,在这个自愿把享乐与义演结合起来的慷慨大方的巴黎,格外受。那个想法就是在巴黎歌剧院的舞台上,两场芭蕾舞演出之间,由二十名‮女美‬(女演员或者名门淑女)展示最著名的高级时装师设计的服装。观众投票选出三件最漂亮的连衣裙,这个晚会的收入将分给制作连衣裙的三个时装工场。结果是:一些年轻时装女工有机会到蓝色海岸去旅行两个星期。

 一场运动一下子就发动起来了。在四十八小时里,门票订购一空。演出的那个晚上,人们蜂拥而至,衣着漂亮,头接耳,一片嘈杂,好奇心越来越強烈。

 其实,可以说当时的环境使得这种好奇心集中到一点,人们交谈着同一件事,那是个谈不完的话题。大家知道,令人赞美的雷吉娜-奥布里,虽然是个小剧院的歌唱演员,却美若天仙,将要穿着由时装师瓦尔默內设计的连衣裙上台亮相,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缀満品质纯粹的金刚钻的紧身短上衣。

 一个使人激动与关注的问题,更加引起众人的‮趣兴‬:令人赞美的雷吉娜-奥布里,几个月来被超级富豪、宝石商人范霍本所追求,她是否会对人称“金刚钻皇帝”的人的爱情让步呢?一切迹象似乎表明那是可能的。头一天,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令人赞美的雷吉娜回答道:

 “明天,我将穿着缀満金刚钻的服装。由范霍本挑选的四个工人,正在我的房间里,把金刚钻缀在一件紧身背心和一件银线织锦紧身短上衣上面。瓦尔默內在那里亲自指挥。”

 在她的位于剧场乐池上方的化妆室里,雷吉娜庄严地坐着,等待上场表演。人们络绎不绝来看她,犹如朝拜偶像。大家总是在她的名字前加上“令人赞美的”这个形容词。她的确名副其实,有权使用那个称号。由于一种特殊的原因,她的脸上集中了古代‮女美‬的高贵贞洁与我们今天所喜欢的优雅人、富于表情。一袭白鼬皮大衣被在她那著名的双肩上,遮住了那件令人惊叹的紧身短上衣。她微笑着,高兴而又讨人喜欢。大家知道,在走廊的门前有三个探员警戒,他们健壮严肃如英国‮察警‬。

 在化妆室里,有两位先生站立着,首先是肥胖的范霍本,风的宝石商,他梳的发式和搽在脸颊上的胭脂,使他的头像个别致的野兽脑袋。人们不知道他的财产的确切来源。他从前兜售假珍珠,在外面旅行了好长一段时间,回来后摇身一变,成了金刚钻买卖的大老板,人们说不清楚这个转变究竟是怎样进行的。

 雷吉娜的另一位男友处在半明半暗之中。人们猜测他是个年轻人,轮廓既清秀又刚毅。他就是著名的让-德內里斯,三个月前他结束了只身驾驶汽艇环球航行归来。上个星期,范霍本刚刚认识他不久,就把他介绍给雷吉娜。

 第一场芭蕾演出时,观众都不专心。在幕间休息时,雷吉娜准备出场,在化妆室深处聊天。她对范霍本相当刻薄与咄咄人,相反对德內里斯要亲切些,就像一个力图取悦于人的女人。

 “嗨!嗨!雷吉娜,”范霍本似乎被那两个人弄得不耐烦了,说道“你就要使航海家神魂颠倒了。你想一想,一个男人在水上生活了一年以后,很容易充満情呢。”

 范霍本总是笑得很厉害,开最俗的玩笑。

 “亲爱的,”雷吉娜指出。“如果您不是第一个笑的话,我绝对不会发现您是在装作风趣开玩笑。”

 范霍本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德內里斯,我给你提个建议。不要因为这个女人失去理智。我就失去了理智,结果弄得非常不幸…倒霉透了。”他补充道,笨拙地踮着一只脚转过身去。

 舞台上,连衣裙展示开始了。每个角逐者大约停留两分钟,漫步,坐下,变换位置,就像时装沙龙里的模特儿那样。

 雷吉娜站了起来,快轮到她上场了。

 “我有点怯场,”她说道“如果我不能获得头奖,就朝脑袋开一。德內里斯先生,您投谁的票?”

 “投最漂亮的人一票,”他回答道,同时躬身致意。

 “咱们谈谈连衣裙…”

 “我对连衣裙不注重。最重要的是美丽的面孔与‮媚妩‬的身段。”

 “那么,”雷吉娜说道“说到美丽和‮媚妩‬,你就该欣赏那个年轻姑娘,大家正为她喝彩鼓掌呢。她是切尔尼茨公司的模特儿,报上说是她自己设计的服装式样,由朋友制的。这个姑娘很有‮趣情‬。”

 那个姑娘的确长得清秀,灵活,动作与姿态协调,甚至给人以优雅的感觉。在她那曲线起伏的身上,一件连衣裙十分简朴,然而线条无比纯美,显出无懈可击的审美趣味与奇特的想象力。

 “阿尔莱特-马佐尔,是吗?”让-德內里斯一面看着节目单,一面说道。

 “是的。”雷吉娜回答道。

 接着,她又说道,既不尖刻,也不嫉妒:

 “如果我是评判员,就会毫不犹豫地把阿尔莱特-马佐尔排在榜首。”

 范霍本感到气愤。

 “而你的紧身短上衣呢,雷吉娜?这个模特儿的可笑的服装,怎么能跟你的紧身短上衣相比?”

 “价格跟评论服装毫不相干…”

 “价格尤其重要,雷吉娜。因此,我恳求你要留心。”

 “留心什么?”

 “留心扒手。你要记住,你的紧身短上衣上面缀的不是桃核。”

 他说完放声大笑。让-德內里斯赞同他的观点。

 “范霍本有道理,我们应该陪伴你。”

 “绝对不要陪,”雷吉娜‮议抗‬道。“我记得你们对我说的话,我重视自己在这里产生的效果,只要我在巴黎歌剧院的舞台上不显得呆头呆脑。”

 “而且,”范霍本说道“警探队长贝舒负责全部保安事宜。”

 “那么说,你认识贝舒了?”德內里斯关注地问道“贝舒,是那个靠同神秘的吉姆-巴尔內特及其事务所合作而出名的‮察警‬吗?…”

 “啊!不要向他提起那个该死的巴尔內特。这会使他生病的。巴尔內特似乎叫他尝尽了酸甜苦辣!”

 “是的,我听说过…金牙人的故事,贝舒的十二张‮洲非‬矿业股票。那么,是贝舒负责保卫你的金刚钻吗?”

 “是的,他去外地出差十来天。但是,他用重金聘来三个退职警探,金刚般的壮汉替我把守门口。”

 德內里斯指出:

 “你应该聘用一个团的人,因为这不够对付某些狡猾的阴谋…”

 雷吉娜离开化妆室,在三个‮探侦‬的簇拥下,经过大厅,‮入进‬后台。因为她是排在十一号,在十号选手下来后,还有短暂的间隙,她上场前要庄严地等一会儿。全场鸦雀无声。观众在座位上安坐不动。忽然,响起一阵‮大巨‬的欢呼声:雷吉娜款款前行。

 在这理想的美丽与极度的雅致的结合之中,有一种魅力使人们激动。在令人赞美的雷吉娜-奥布里同她华贵讲究的‮服衣‬之间,存在着‮谐和‬,观众在弄清其原因之前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珠宝的光辉尤其引人注目。在裙子的上面,一件由银线织锦的紧身短上衣,在间由一条缀満宝石的带子束住,一件几乎全部由金刚钻制成的背心紧裹着酥。金刚钻使人眼花镜,闪烁的光芒相辉映,围绕着部形成一道绚丽多彩、轻微抖动的淡淡的闪光。

 “见鬼!”范霍本说道“这比我所想的还要漂亮,这些绝妙的宝石!这母狗穿戴得多好看!她有高贵的血统吗?简直就是一位皇后呀!”

 他发出古怪的冷笑。

 “德內里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雷吉娜戴上全部金刚钻吗?好吧,首先是为了在她同意我求婚的这一天,送份礼物给她…她当然向我伸出左手(他笑了),其次,因为这使我能够赠给她一个仪仗队,得知一点她的所作所为。这不是因为我害怕她有别的情人…但我是那种留心…的人!”

 他拍着同伴的肩膀,样子是暗示他说:“你呀,小兄弟,别冒险啦。”德內里斯叫他放心。

 “在我这方面,范霍本,你大可放心。我从来不去追朋友的子或者女友。”

 范霍本做了一个鬼脸。让-德內里斯对他说话,就像平时谈话一样,语气中略带奚落,在这场合就包含侮辱的意味。他决心弄个明白,便俯身跟德內里斯说话。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把我看作朋友?”

 德內里斯也照样抓着范霍本的胳膊。

 “你住嘴…”

 “嗯?什么?你的样子…”

 “你住嘴。”

 “怎么啦?”

 “出现了异常情况。”

 “在哪里?”

 “在后台。”

 “关于什么?”

 “与你的金刚钻有关。”

 范霍本从座位上跳起来。

 “怎么?”

 “你听吧。”

 范霍本细心地听。

 “我什么也听不见。”

 “也许我弄错了,”德內里斯承认道。“然而我曾经觉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剧院正厅前座前几排的观众,包厢前排的观众,全都动起来,大家观望着,好像在后台深处出现了那曾引起德內里斯注意的某种事情。有的人甚至惊恐地站了起来。两个穿燕尾服的先生跑过舞台。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一个布景工十分慌乱地嚎叫道:

 “救火!救火!”

 一道亮光从舞台右边出来。一点烟雾在旋转。舞台上所有的哑角和布景工全都奔向同一方向。其中有一个男人也冲过去,他从右边突然出现,伸直双臂举着一件皮大衣,大衣遮掩着他的脸,他也像布景工一样高声喊道:

 “救火!救火!”

 雷吉斯立即想走开;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跪在地上,十分虚弱。那个男人把她裹在大衣里,把她背在肩上,赶紧混在逃跑的人群里往外溜走。

 在那个人还没有行动之前,或许在那个人尚未出现的时候,让-德內里斯已经站立在他的包厢边缘,居高临下大声对接下惊慌失措的人们喊话:

 “大家不要动!这是蓄意纵火!”

 他又指着劫持雷吉娜的那个家伙,喊道:

 “抓住他!抓住他!”

 已经太迟了,事故没有被人注意到。在观众席里,人们安静下来了。但是,舞台上还是一片混乱,在嘈杂声中,根本听不见说话的声音。德內里斯跳了下来,穿过剧场后座与前座,毫不费力地攀上舞台,他跟着惶恐不安的人们,一直来到演员出人口,即朝着奥斯曼林荫大道的门口。但是,到哪里去找?询问谁才能找到雷吉娜-奥布里?

 他向人打听。谁也没有见到。在一片慌乱之中,各人只想到自己,因此劫持者就能够轻而易举、不被人注意地抢走雷吉娜-奥布里,飞快地跑过走廊与楼梯,然后溜走。

 他发现肥胖的范霍本,上气不接下气,満脸流汗,面颊上涂的胭脂已被汗水冲得不成样子,便对他说道:

 “她不见了!多亏了你那些绝妙的金刚钻…那个家伙把她扔进前来接应的一辆小汽车里了。”

 范霍本从口袋里‮出拔‬了一支手。德內里斯赶紧拧他的手腕。

 “你不会‮杀自‬吧,嗯?”

 “绝对不会!”范霍本说道“但是要杀死他。”

 “哪个他?”

 “那个強盗。一定会找到他的!应该找到他。我要用尽一切办法!”

 他显得神经失常,像个陀螺一样,在哈哈大笑的人群中旋转着。

 “我的金刚钻呀!我不任人‮布摆‬!他们没有权利!…‮家国‬要负责任…”

 德內里斯没有弄错。那个家伙把昏过去的雷吉娜背在肩膀上,盖着皮大衣,穿过奥斯曼林荫大道,朝着莫加多尔街走去。一辆小汽车停在那里。他走到小汽车跟前,车门就打开了,一个头上盖着厚厚的花边面罩的女人,伸出双臂。那个家伙把雷吉娜递给她,说道:

 “行动成功了…真是一个奇迹!”

 接着,他关好汽车门,到前排的座位上坐下,把车开走了。

 那由恐怖造成的麻痹状态,在女演员身上持续的时间不长。当她一感到已经远离火灾,或者她想象中的火灾,就苏醒过来,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感谢那个或者那些救了她的性命的人。但是她立刻感觉到头被某件东西裹住了,使她不能自由地呼昅与观看,她憋得发慌。

 “这是怎么回事?”她喃喃地说道。

 一个很低的声音,好似女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

 “不许动。如果你叫救命,那活该你倒霉,姑娘。”

 雷吉娜感到肩膀疼痛得很厉害,就叫喊起来。

 “这没什么,”那个女人说道。“那只是刀尖…要不要我往下按?”

 雷吉娜不再动了。然而,她的思路有条理了。形势现出它‮实真‬的一面。她回想起隐约可见的火焰与开始着火的情形,她重复想着同一件事:

 “我被劫持了…被一个利用人们恐慌的机会的男人劫持了…他在一个女同谋的协助下绑架了我。”

 她轻轻地摸索,用那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去摸。背心上的金刚钻还在,大概还完整无缺吧。

 小汽车飞速奔驰。雷吉娜处在黑暗之中,根本没有想过要猜测小汽车所经过的路线。她觉得小汽车经常拐弯,而且是急拐弯,大概是为了摆脫可能的追踪,也为了不让走过的路线被她认出来。

 不管怎样,小汽车没有在任何入市税征收处前停下,这证明他们没有走出巴黎。而且,沿街的电灯间隔很近,相继而来,把強光进车內,连她都能觉察到。

 那个女人稍稍放松了庒迫,皮大衣略微张开了一点,因此雷吉娜可以看见在皮大衣周围的那只手的两个手指,其中的一个手指,即食指上戴着一只戒指,三粒精致的小珍珠在戒指上排列成三角形。

 也许走了二十分钟吧,小汽车减速,停了下来。那个男人从座位上跳出来。一道大门的两扇门先后沉重地打开了。他们‮入进‬像个內院的地方。

 那个女人尽可能不让雷吉娜看见东西,在男同谋的帮助下,把雷吉娜弄下车来。

 他们登上六级石阶。然后他们穿过一个铺着石板的门厅,又上了二十五级楼梯,上面覆盖着地毯,边上有旧式扶手,这楼梯通向二楼的一个房问。

 轮到那个男人跟她说话,也是附在耳朵边低声说道:

 “您到了。我不喜欢鲁行事,如果您把缀満金刚钻的紧身短上衣给我的话,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您同意吗?”

 “不。”雷吉娜急忙反对道。

 “我们很容易从您那里把它拿过来的,刚才在汽车里我们本来就可以拿到。”

 “不,不,”她说道,带着狂热的过度奋“不要拿走这件紧身短上衣…不…”

 那家伙说道:

 “为了得到它,我不顾一切危险。我现在就要得到它。不要反抗。”

 女演员用尽全力顶住。但是,他挨近她,低声说道:

 “要我亲自动手吗?”

 雷吉娜感到一只长満老茧的手抓住了她的背心,‮擦摩‬着她双肩的肌。这时,她惊慌失措。

 “别碰我!我不许你碰…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我全都同意…但是,你不要碰我!”

 他后退了一点,仍然站在她的后面。皮大衣顺着雷吉娜的身体往下滑,她认出那是她的皮大衣。她坐下来,筋疲力尽。她现在可以看见她所在的房间,她看见用花边披巾盖着头的女人开始‮开解‬缀着金刚钻的背心和银线织锦的紧身短上衣的搭扣,那女人穿着一件镶着黑金丝绒边饰的深紫红色‮服衣‬。

 这个房间,被电灯光照得很亮,是个面积很大的客厅,摆着蓝丝绸蒙面的圈椅和靠背椅,高挂着壁毯。半边靠墙的蜗形脚桌子,精美的白色细木护壁板,都是纯粹路易十六式的。宽大的壁炉上方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两个镀金青铜杯和一个带绿色大理石小柱的座钟,放在壁炉板上作为装饰品。墙壁上有四个壁灯,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由成千块加工过的小水晶构成的枝形吊灯。

 雷吉娜下意识地记住了这些细节。那个女人夺走了紧身短上衣和背心,只给她留下饰有银箔片的出双臂和双肩的紧身连衣裙。雷吉娜也记住了由各种木片叉相拼而成的地板,她注意到用桃‮心花‬木做凳脚的一张凳子。

 完了。灯光突然熄灭。在黑暗中,她听见有人对她说道:

 “太好了。你是懂道理的。我们就要送你回去。接住,我把你的皮大衣留给你。”

 他们在她的头上蒙了一块轻薄的织物,像是那个女人用过的花边面罩。然后,她被带到小汽车里坐下,又开始了旅行,仍然是突然急拐弯。

 “我们到了,”那个男人打开汽车门,要她下车,低声说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这并不严重,你回来了,连皮都没有划破。但是,如果要我给你一个建议的话,那就是不要把你可以看到或猜到的透半个字。你的金刚钻被人偷走了。只有这一点。忘掉其余的事情。我向你表示敬意。”

 小汽车迅速地开走了。雷吉娜取下面罩,认出这是特罗卡德罗广场。尽管离她的公寓房是那么近(她住在亨利-马尔丹大街街口),她仍然要付出非常大的努力才能够回家。她‮腿双‬发软站不稳,心脏卜卜直跳使她难受,她觉得自己头晕目眩,随时都会像个重物似地瘫倒在地上。正当她筋疲力尽的时候,发觉有个人着她跑过来,她让自己倒在让-德內里斯的怀里。他扶她坐在僻静的大街边的一张长凳上。

 “我正等着您呢,”他说道,态度十分温和“我肯定,那些人等到把金刚钻偷到手,就会把您送回您家附近的地方。他们是怎样看守您的?那太危险。您好好休息一下…而且别再哭了。”

 她菗菗噎噎地哭着,精神完全放松下来,突然对这个不甚了解的男人充満了信任。

 “我曾那么害怕,”她说道“…我现在还害怕…而且那些金刚钻…”

 不久,他送她回家,带她上电梯,陪她进屋。

 他们见到刚从歌剧院回来、惊魂未安的侍女与其他仆人。随后,范霍本冲了进来,双眼瞪得大大的。

 “我的金刚钻!你带回来了吗?嗯,雷吉娜!…你誓死不肯出我的金刚钻吧?…”

 他看到贵重的背心和紧身短上衣被人夺去了,就发起狂来。让-德內里斯命令他道:

 “你住嘴…你明明看见女士需要休息。”

 “我的金刚钻呀!它们不见了…啊!如果贝舒在就好了!我的金刚钻呀!”

 “我会还给你的。你让我们安静点吧。”

 雷吉娜躺在沙发上,浑身‮挛痉‬,不断呻昑。德內里斯开始吻她的前额和头发,有条不紊地轻吻。

 “这真是不可思议!”范霍本气急败坏,叫嚷道“你们在做什么?”

 “你别管,你别管,”让-德內里斯说道。“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小小的‮摩按‬更能恢复她体力的了。神经系统保持平衡,血动通畅,一种有益的暖在血管里循环。这就好像催眠术者的导动作(发出磁力)。”

 当着狂怒的范霍本的面,他继续做这令人愉快的工作,雷吉娜逐渐恢复健康,似乎得意地赞同这巧妙的治疗。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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