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助手之疑
瑞土客机早上十点启程。
飞驶过蓝色的海峡时,土方悦子眺望着航行在海上的小小的白色轮船,沉浸在沉思中。
蓝眼珠的空中姐小看着窗外站起身来,戴着白手套,握着麦克凤,用瑞士语和英语通知乘客做好降落准备。
广岛常务和江木奈歧子从伦敦飞来的消息,并没有改变第二天早上门田带领玫瑰旅游团游览妇少峰的预定计划。
新的曰程安排表是这样的:10点钟结帐,离开伯尔尼旅馆,将团员的大宗行李一起暂时存放在旅馆里,直到下午4点从山上回到旅馆领取行李,乘巴士去曰內瓦,在下午12点出发的际国列车上就寝,翌晨到达巴黎。
“星野!”游妇少峰时,门田喊住星野,星野转身站住。
“喔,是要听我讲看见的事?”星野对着门田微微一笑,那种冷冰冰的微笑,使人感觉到好象揭示了她所知道的秘密。
“星野,你知道吗?这次发生的案子,使我很烦恼。作为导游我感到责任很大,”门田现出焦急和可怜的神情。
“喔,那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广岛常务马上就要从伯尔尼到这儿来了,他是从伦敦飞到伯尔尼的,广岛来这儿,我总得有什么参考材料吧。不然我真要被认为是个无能的男子了”
“哟,我看见的可是和杀人的事件完全无关哪,”星野加
子说,但还是使用平静的语调和表情。
“不管怎么都行,请你告诉我吧。”
“门田先生,据说在安科雷季机场小卖站,藤野由美买了个红宝石戒指丢失在洗手间里了,是吗?”她说得更轻了。
“是的”
“现在没有一个团员在这儿我可以说,那个戒指没有丢,藤野由美退回给那家小卖站了。”
“啊?”门田大出所料,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那么该怎样理解呢?”
“确实被我看见了。我装着在另外一个商店看橱窗,这时大家都已经集合,准备出发了。”
门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星野加
子是最迟来到检票处的集合地点的,他还记得当时她那格格作响的急促脚步声,接着藤野由美和去找她的土方悦子也一起回来了。
那么,土方悦子说她和藤野由美在洗手间一块儿找红宝石戒指,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你的助手土方悦子在商店里把那个戒指退了货,收回了钱。”
门田怀疑星野加
子会不会在添枝加叶地胡说一遍,可即使她的脸上
出心术不止的表情。但在眼神里没有映现出任何虚伪的成份。
“我知道你肯定会怀疑我的话,可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她好像看透门田的心似的说。
“藤野看到土方,就托土方把刚买的戒指给退了。藤野的英语讲得
好,所以不会在语言问题上求助于土方。而且,安科雷季机场商店的售货员,也差不多懂曰语,会讲一些常用的曰本语和商业用语,那个自吹自擂、变换辞令、追尚虚荣的藤野由美,得不张扬地把刚刚购得的戒指退掉。假使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也会觉得不体面而踟蹰不前的。当然。售货员也会不情愿加以拒绝的,因此藤野看到来找本团团员的土方,就请代她代为退货。”
“那么,土方就那么办了吗?”
“土方轻盈地接受了,马上就把戒指退给了售货员。因为是代办他人的事,被托的人也就不介意面子问题。然后我离开那儿回到集合场所。藤野和土方站在路的那一头,和原先的那个商店售货员
涉着。正在这时,才下机飞的德意志航空公司乘客一下子蜂拥而来。至于最后的情况如何,我就看不到了。
“这些情况土方怎么没告诉我呢?”门田満腹狐疑地自语。
“可能是藤野不让土方讲出去吧?要是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那自我显示
強烈的藤野由美不就无地自容了吗?”
星野加
子说毕,马上就离开了。
门田没再去注视星野加
子的身影,他坐在石头上,用双手支撑着低垂的头。
土方悦子隐匿了安科雷季戒指的真相。门田念叨着悦子为什么会出卖他?她要是恪守着藤野由美的信约而保持沉默的话,那就不是一件小事。门田忧心忡忡起来,把这件事放在与周围的事情联系起来考虑。这就产生了新的意义。由于当事人藤野由美被害,她退还戒指的事,土方悦子自然必须得说出来,纵使与藤野由美的被杀没有直接的关系。然而,土方悦子什么也没有吐口。
门田忧心忡仲,仔细检点着认识土方悦子以来的言行。他架起双臂,久久地思忖着。他坐在石头上的臋部作痛,就站了起来。这时教堂的钟声开始在耳边鸣响起来。
钟声从山麓向山
扩散,一直传到了遥远的何依加和妇少峰的白色山顶。声波沉到谷底,
到牧野,遍布山区各个村落。雪山上的人、牧人和修女们,随着钟声都立即合掌,对着天空中的云霞,虔诚地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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