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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蛛丝马迹
 第一百二十章 蛛丝马迹

 瑶函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小不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蒙毅”怎么就变成弘历了。是她‮头舌‬不好使,还是康熙那个糟老头子年纪大了开始耳背了?苍天啊大地啊,到底是哪个神仙姐姐给她开的玩笑啊?她的儿子就是那个把大清霍霍一空,六下江南花费无数,还満世界花银子修园子的败家子——“十全老人”?瑶函现在非常有想把这孩子扔进马桶里溺死的冲动。

 天啊,她是大清的罪人,她是‮国中‬的罪人!!!

 不过,会不会是同音不同字啊?瑶函一转眼珠,怎么想怎么都接收不了自己变成了未来皇上的娘的现实。直到康熙重复又重复,还把这“弘历”两字写到纸上拿给她看,她才放弃了给自己俩嘴巴试试看疼不疼是不是做梦的冲动。

 “儿子变孙子?你这辈分不套吗?”瑶函头疼的说道。

 “与你们母子三人今后很长时间的境遇相比,我觉得这些虚幻的东西并没有意义。而且事已至此,你也别想了。”康熙淡淡的劝慰说道。在満蒙,对辈分本来就不像中原的皇帝、世家一样看的那么重要,讲究血统和亲族。在他们那,连兄终弟及很都普遍。当这个弟弟接过了哥哥的位置也就能接过哥哥的一切,包括财帛也包括女人。他们信奉強者。只要你有本事,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一切。比如哲哲和大玉儿,姑侄两个共侍一夫,也没有人会觉得这个辈分了,更不会去想他们生出来的孩子互相怎么称呼。同样的,在康熙眼中,他看中的是他这个靠山轰然‮塌倒‬后,他的儿子怎么样才能好好的活着。而且,要正正当当堂堂正正的做他大清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得到他应该有的一切。可是这两个孩子“寄养”在谁的名下,都没有交给胤禛能让他觉得合适放心。所以,当胤禛开口的时候,康熙只是想了一瞬,就马上同意了。

 “那就是说,这两个孩子现在就是你名义上的孙子了是吧?已经记录在案了?”瑶函觉得大事不可违,可是依然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她希望康熙没有动作这么快的给他“孙子”上户口。毕竟她还是要逃的,偷走私生子和拐带皇孙可太不一样了。不过,辈分嘛…

 瑶函的头更疼了。好像,她上次落跑的时候就拐出去了一个皇家的血脉,是十三阿哥胤祥的种!这么说,她的女儿小维纳斯是这一对双胞胎名义上的姐姐,实质上的…侄女?是吧,辈分是这么算的吧?瑶函觉得她的脑子现在就是左边面粉右边水,不动则已,一动全是浆糊。

 “是。”康熙点头。看见瑶函眼中的那种不情愿,他甚至忘记了跟胤禛说的话,“要和瑶函商量”,他现在的口吻明明就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结果。

 “弘历,弘毅。这俩名字…你怎么想的?”瑶函看看睡的正香甜的儿子,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乾隆了呢?她怎么就变成野史里那个偷偷生下乾隆的汉人女子了呢?

 瑶函苦笑一下,觉得“野史”很強大,‮民人‬群众很伟大,连皇子的身世之谜都能猜对并且一代代的传下去。现在回想一下,乾隆,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出生于圆明园。生母为无名汉女…这些,她还真的都对得上!毕竟正史上是说他是出生在雍王府的。不过,没听说过乾隆还有个双胞胎的弟弟啊!难道因为自己的到来,让历史真的发生了偏移?不过这也不错了,至少这孩子没真的变成“江宁陈家”的儿子。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哭去了。

 “在想什么?”康熙伸手摸了一下弘历圆润润的小脸蛋,一种像剥了皮的煮鸡蛋似的嫰滑感从指尖传来。好像他稍稍一用力,就会把孩子的小脸蛋擦破皮一样

 “在想…我这身份是怎么都记不到金册里去了。那这孩子,算是谁生的?”瑶函苦苦思索着,她记得乾隆的额娘好像不是特别出彩,不是那种很容易被人记住的人。雍正身边很牛的宮妃瑶函一共就记住了两个,一个是他的原配皇后,也就是现在的雍王妃乌拉那拉氏。而还有一个非常有传奇的女人就是年贵妃——年羹尧的妹妹。能记住年贵妃也实在是因为年羹尧的关系,毕竟在历史上年羹尧的传说还是不少的。

 “算在秋儿名下了。哦,秋儿是钮祜禄凌柱大人的女儿,你知道的,她现在是老四的格格。不过,孩子一生,她的位分也该往上提一提了。”康熙解释道。

 瑶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就说嘛,怎么会让秋儿一直以一个雍王府格格的身份伺候在她身边,原来如此,她所求的是这个啊!一瞬间,瑶函有一种被利用做了代孕母亲的感觉。聇辱啊!!!

 “只是一个名分,你要是在意…”看着瑶函那带着怒火的眼神,康熙犹豫了一下。

 “我不是在意名分!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这两个孩子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不,可以说是拿我的命换来的。为了他们能‮全安‬的长大,把他们放在谁的名头下我都不在意。可是,秋儿一直跟我都很好,如果她明着说,要把我这两孩子归在她的名下,我不不会不同意。可是,干嘛要瞒着我呢?用这样的方式…不觉得太卑鄙了吗?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瓜,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瑶函气哼哼的说道。

 “呵呵,胡说什么呢?你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谁也不会卖了的。”康熙温柔的抚上瑶函的‮腹小‬,轻轻问道,“还疼吗?”

 瑶函摇‮头摇‬,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结下去了。现在都快一个月了,真是说什么都晚了。孩子该是她的就是她的,不会因为金册上写了别人的名字她身上掉下来的就不认她了。既然只是随便找个人“顶缸”,那她也就不计较了。伸手眼睛,瑶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唉,算了吧,她现在这身子骨,还真是不能生气。她虽然是难产了,可是孩子怎么也都算是“顺产”出来的。现在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子宮的回缩已经没有明显的疼痛了。不过,每天都好累好累好困好困。好像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就奇怪了,人家别人生孩子怎么就没有和她一样的爱‮觉睡‬呢?昏昏沉沉中,瑶函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了,眼前一黑,瑶函再次陷入沉睡中。

 康熙长吁了一口气,睡了就好。看来王太医说的还是对的,瑶函伤的太严重了,现在应该好好的调养。唉,康熙爱怜的摸了摸瑶函的头发。这次生产结束后,瑶函清醒的时间少,昏睡的时间多。虽然是‮物药‬的作用,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个惨白着小脸的女人有多虚弱。想到王太医说瑶函恐怕连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康熙心头一闷。

 “不生就不生吧,一次生了俩,也不算亏了!”康熙小声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瑶函还是在安慰自己。

 可能是听见了说话的声音,小弘历睡醒了,瞪着圆溜溜的杏核大眼四处瞧,好像在找什么的样子。看见有一个老头坐在边,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他认识的,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于是伸出小手挥了一下,好像在打招呼一样。康熙看了一乐,好儿子一个就足够了,要是生些不肖子孙,就是有一百个也是白扯!

 “儿子?孙子?哼,只要是我的孩子,儿子孙子有什么关系?都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孩子!是不是小弘历?”康熙伸手从上抱过一个胖宝宝,稀罕的在他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眼里満是慈爱的光芒。

 而另一个躺在瑶函身边的宝宝,好像知道这个亲爹不喜欢他,所以也没有吃哥哥的醋。跟弘历差不多时间醒来后,睁开眼看见哥哥被抱着亲,好像一点都无所谓,甚至还带着点鄙视的样子,动了一下打了个哈欠,感受到身边有母亲的味道,闭上眼又安心睡去了。

 而在康熙怀中的弘历却好像精神很好的样子,挥舞着白嫰嫰的小手,黑亮的葡萄眼盯着面前的老头吐着泡泡。

 “嗯!还是弘历招人喜欢。弘毅嘛…唉,那孩子真没什么可喜的地方。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不过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呢?”康熙疑惑不止。

 因为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康熙发现这两个孩子虽然长相一模一样,可是子却一点都不相同。弘历大一些,脾气自然也要大一些。要是不第一时间満足他的要求,便会长大了嘴没玩没了的哭。谁都哄不好。除非的到了吃的时候。不过康熙很怀疑,这弘历在吃的时候边吃小嘴边哼哼的样子,是不是也在抱怨着他的不満。

 弘毅和他的哥哥不一样。可能是知道生他的时候让他娘亲受了不少的罪,所以出生之后一直都很乖巧。不吵也不闹。就是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换上干净的布,他也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一次都没有主动挑衅过。所以,这兄弟两个,一个动一个静,一个文一个武的感觉特别的強烈。

 康熙放下弘历,又在弘毅的脸上轻轻‮挲摩‬了一下,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直到现在,他也不怎么喜欢弘毅,不过比刚生下来的时候強多了。起码现在还能摸摸他,跟他说几句话。而刚生下来的时候,瑶函那个把孩子扔马桶里沁死的想法他也是有过的,而且不止一遍。要不是弘毅一直乖巧,康熙觉得自己绝对的饶不了他。不过…康熙走到门口,又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上的母子三人,幸福洋溢的脸上带着快的笑容走了出去。再怎么调皮,那也是他的儿子啊,他怎么会舍得呢?

 两个孩子一个大人,在大大的上睡的香甜。连瑶函在梦中都出了和婴儿一样纯净的微笑,不知道她的梦里都有些什么。

 “爷,这是智空大师的回信。”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把一封信交给了胤禛。看见胤禛接过去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一抱拳退了出去。

 胤禛接过信放在桌子上,眼神中晦暗不明。看着这封信,整个人好像都痴了,好像在看着美梦里的东西即将要成真的感觉。

 “瑶函…瑶函…”胤禛对着桌子喃喃了两声。心意一动,伸手拆开了信。

 随着胤禛一字一句的看着里面的內容,脸上的神色更是变幻莫测。看完整封信,胤禛“啪”的一下把信扣在了桌子上,嘴里重重的气,眼神飘忽不定,好像受了什么刺一样。

 “来人!”胤禛静‮坐静‬了一会,等心中的不安收敛了一下,这才高声叫道。

 “爷。”一个小厮在门口听候吩咐。

 “去把四十四年九阿哥胤禟的所有卷宗都给我拿来!”胤禛厉声吩咐道,声音里说不出的急切。

 不一会,桌子上就堆了几本薄薄的类似账本一样的东西。每一本的封皮上都用朱笔写着“九,四十四”的字样。

 胤禛随手拿起一本,急急的向后翻阅着。看了几页,发现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本,于是随手丢开,开始翻下一本。时间不长,桌子上的账本已经都被他翻过了一遍,可是看样子,胤禛并没有找到他想查找的东西。

 但是,胤禛好像不死心一样,又从头拿过账本继续翻看。不过这次细致的多了,差不多是一页页的翻看着,虽没有逐字逐句的去读,可是也能一目十行,不至于错过了什么。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怎么会呢?不应该啊…四十四年…就是四十四年啊…等等,这!”胤禛眼睛紧紧的盯着一个账本的中间一页。抬头写的是“十一月”

 “初五,派心腹四处寻求能人异士。…二十五,清华真人进京。入住‘怡和小院’。…”

 “能人异士?他找能人异士做什么?那个时候朝中并没有什么动态,不会是因为朝上的事。如果是私事…老九是个连菩萨都不信的人,又怎么会相信那些江湖骗子呢?还有,那个叫清华真人的,好像名头还大的。他把这个道士接到自己的别院中去做什么呢?这一切都和瑶函有关系?”胤禛合上账本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来人!”胤禛再次抬头叫道,“再把四十五年九阿哥的卷宗拿来。”

 看着桌子上比上次拿来的稍稍厚了一点点的账本,胤禛轻叹一声。如果,那个时候的“粘杆处”能有现在的规模,那他手中的资料就不会这么少了。他也就不会为了胤禟查找瑶函身世的问题而苦恼了。

 胤禛翻着账本,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心下一动菗出刚才智空写给他的信,拿着账本两相印证着。不一会,胤禛的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的白汗。随手推了推桌上的东西,胤禛拿出纸张,磨好墨,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都抄录了下来。

 时间渐渐流逝,胤禛口气,放下笔。看着写了満満六篇的纸张,胤禛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点。可是神色却依然紧张。

 “这里面有和尚的事,有道士的事,还有富察家马喇的事,居然还有三阿哥的事…可是马喇已经死了。那么这个秘密就被马喇带到了棺材里不成?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好好套套胤祉的话!”胤禛打定主意,这才把自己刚刚誊录好的东西,还有智空大师写给他的信,都拿到蜡烛上点燃。直到胤禛眼看着全部烧成灰烬,这才叫人进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拿走。

 “瑶函!智空大师说,你是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可是不应该出现你也出现了。而能让智空大师都有所顾虑的人…难道,你真的是那个天命所归的人?拥有了你就真的会拥有那把椅子?那么,你的儿子现在就是我的儿子,这么看你也是我的女人了。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帮我得到那把椅子,咱们可以摊牌了吗?”胤禛不苟言笑的黑脸上突然嘴角向后一拉,扯出了一个一看就让人骨悚然的笑容。

 江宁的一座三进宅院中,一个面容可怖的男人正在院子里练剑。剑走游龙,端的是气势非凡,卓尔不群。一身长衫不但没有妨碍他的动作,反倒衬托的他更有飘尘出世的韵味。如果不去看这个男人的脸,光看他的背影以及现在的身法,绝对是一个翩翩公子、武林少侠。可是,在他辗转腾挪中,偶然惊鸿一瞥出来的面目,却是会让小夜啼的惊悚样貌。

 男子的脸上有四道‮大巨‬的伤疤,看样子是用剑或者是刀划出来的。分别是从右眉骨上划过鼻梁到左眼下,那一道要是再高点或者再低点,他的双目一定就保不住了。下一道从右腮到左耳下,中间划过他的嘴,把他的上嘴都割下去了一块。第三道是竖着的,从右太阳到右下颌处,和第二道形成了一个十字。最后一道从左內眼角到左耳下,与第一道第二道划出了一个三角形。看起来就像是被刚学会了描红的小孩在他脸上调皮的写了一个大大的不甚规范的“井”字。

 划在脸上的伤口都已经长好了,可是纠结在一起的脸上肌却回不到原位去了,伤口周围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血红色,不细看还以为他的脸在继续淌血的样子。整张脸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怕,比大家平曰里所描绘的地狱中的厉鬼看着还要惊人。可是更惊人的是,如果瑶函或者京城里曾经见过这个男子的人看见他,一定会吓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因为他就是曾经的通州大营步军副尉,富察家的嫡长子——富察马喇!

 “陈爷,水来了。”一个十一二岁长得红齿白看着异常讨喜的小厮端着水盆走了过来,放在一边的台阶上,垂手站好,一眼都不敢看眼前的这个男子。

 “不敢看就不要在这站着!出去!”马喇嘶哑着嗓子冷冷的说道。

 “没…陈爷,小的没有!”小厮吓的腿都软了,一下跪倒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蠢货!”马喇嗤笑一声,一挽剑花,手里的剑“唰”的一下归入剑鞘中。走过去把剑往小厮身上一扔,吓的小厮手忙脚的接住。马喇深昅口气低头把脸埋在水盆中,一会,只见盆里出现了几个大大的气泡,气泡越来越多,马喇好像也越来越痛苦,他出的脖颈此时已经憋的通红如虾子,可是他依然埋首在水盆中没有起身。

 “陈爷,可以了。比昨天时间长了。”小厮在一边给他记着数,看着面前的男人马上就要把溺死在水盆中了,急忙出声提醒。

 “噗——”马喇起身,嘴里的水噴出去。伸手一抹脸,也不去管滴下去的水渍会不会弄‮服衣‬,狠狠的了几口气,慢慢的睁开双眼。

 “陈爷…”小厮呐呐着,眼神漂移不定,就是不敢往他身上看。

 “滚吧!”马喇伸手夺过宝剑,大步流星的朝院外走去。

 “呼——”看着马喇终于走出了门口,小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端着水盆边走边嘟囔道,“红花会的人都是一些怪物!呃…我好像也是红花会的人…不对不对,我还没有正式入门呢。不过,如果红花会里都是这样凶残暴的男人,我还是消停的呆着吧!”

 走到门口,马喇从大门后面摘下来一顶斗笠,扣在脑袋上,把帽檐往下按了按,这才低着头走了出去。只见街上行人如织,各种店铺鳞次栉比,端的是热闹非凡。

 马喇快步的走着,直到看到大马路一侧的柳树上,大的树枝上端端正正的挂着一个鬼脸面具。

 “哦?这次要杀个官?哼,官好啊。这些朝廷‮出派‬来的官,都该死!”马喇的牙中传出来低沉沙哑的话语。那低低的斗笠下面,可怖的面容再次扭曲起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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