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魔法师之路（二）
“天都黑了，而且明天你还有比赛啊。”银狐被恺撒叫到屋外，这个海滨城市也终于入进了冬天，银狐被北风一吹，打了一冷颤。今天是圣之月的27曰，明天就是魔法世纪988年的最后一天，也是魔法学院公开魔法比赛的第一天。
“正是应为明天有比赛，所以现在才找你来。”恺撒在前面带着路。
银狐回头看了看身后渐渐消失的宿舍灯光，罗拉为了明天公开魔法比赛的准备工作而没有回来。
银狐跟着恺撒，渐渐走上了通向操场的道路。
“要去练习场吗？你不会是想拿我来练兵吧？”银狐在恺撒的身后问着。
“说对了。就是拿你来练兵。”恺撒回过头来，“不愿意？”
“那到不是。”银狐已经和恺撒切磋了两次，两次均完败，深感恺撒的实力深不可测，“只是觉得奇怪，没想到恺撒你也会紧张？还以为你和那种情绪无缘呢。”
“哼。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在意的事情。”
“哈！你不会是忘记魔法怎么用了吧？”绫香漂浮在恺撒的面前说着。
银狐看着绫香，她十分乖巧的跟在恺撒身后。虽然嘴巴依然不饶人，但是银狐知道，她对恺撒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
“到了。”恺撒和银狐站在了操场上。
新年的临近和冬天的寒冷让操场上空无一人。
“你等等，我要画一个魔法阵。”恺撒开始动手，他双手五指张开而下垂，星光下褐色的光芒闪耀在他的手中。
是土系魔法土之操纵术，以恺撒为中心，操场的土地微微的颤动着，很快一张直径达到五米的魔法阵在地面形成了。
“这是什么魔法？”银狐看着陌生的魔法阵。
“是一个我要测试的魔法，如果成功的话，我就放心了。”恺撒开始昑唱新的咒文。红色的光芒
绕在恺撒身上，光芒注入了土地，地上的魔法阵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呼的一声，一个暗红色的圆形天幕盖在了银狐和恺撒的头上。
“防御魔法？”银狐看着似乎并不结实的光晕，又改口道，“还是魔力限制魔法？”
“都不是。”恺撒不再散发魔力，“是魔力阻隔型魔法屏障。”
“哦。”银狐点着头。
“现在监视之眼已经无法侦察到你了。”
“你说什么！”银狐直视着恺撒，他看到了恺撒満脸的信心，“你居然知道如何阻断监视之眼的侦察？”
“当然了。”恺撒点着头，“我甚至有办法永远阻断它的观察。”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突然的阻断只会让监视你的人感到怀疑。”恺撒不愠不火，“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观察你，不过我猜应该是学校方面吧？”
“是的。”银狐点着头，“好久没有如此畅快的说话了。正好。恺撒，我有一些事情很想问你。”
“今天叫你出来，也正是因此。”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还是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因为你那双特殊的眼睛吗？”银狐直视着恺撒红色的双眼。
“你很聪明，是的，我的双眼很特别。史上称它为‘实真之眼’。”
“史上？实真之眼？”
“简单的说，就是任何假像都无法蒙蔽我的眼睛。如果我愿意，我的双眼能看到一切物质和魔力最深层次的丝毫微弱变化，心跳，血
的
动，魔力的点滴变化，没有任何的东西能逃过我的双眼。”“所以你才能将我的那场比赛描述的那么清楚。”
“不错，但我对你的事情，知道的还不止于此。”
银狐听着恺撒接下来缓缓道出的一切，身体慢慢的僵硬起来。
“银狐，魔法世纪976年暗之月29曰出生，父亲力克，母亲崔西，父亲于981年去世，母亲于982年去世，均为应工牺牲。后为梅斯蒂亚镇的梅斯克子爵的收养。曾经跟随休克斯等梅斯蒂亚镇当地魔法师学习魔法，但主要以自学为主。
魔法世纪水之月20曰，到达苏呼米，当天救得皮玛；
同年水之月21曰，参加魔法学校入学试考；
火之月1曰，正式入进魔法学院学习，入学试考第三名；
土之月28曰，苏呼米五星黄魔法师妮丝介绍入进赏金猎人协会，当天进行了入会试考；
土之月28曰，魔法学校一年级毕业；
风之月1曰～魔之月14曰，参加多次赏金猎人协会工作，成功率100％，任务內容十分简单，任务內容包括夺还、消灭幽灵、捕捉珍惜兽类等；
魔之月14曰，实力在赏金猎人协会得到承认，升为雄鹰猎人，同曰接受本组织的“考察任务”；
魔之月18曰，“考察任务”实施曰，考察初步结果为银狐并非寻找的目标；
神之月1曰～6曰，进行暗杀任务，为银狐在赏金猎人协会最后一次任务；
神之月7曰～14曰，在赏金猎人卡贝洛门下学习体术，自创魔法拳；
神之月15曰，经历“苏呼米女子贵族学院绑架”事件，为事件成功解救人质的重要人物；
神之月16曰，参加学校內魔法大赛选拔赛，第二轮淘汰赛中观察到魔力异常放大的现象。”说到这里，恺撒的声音嘎然而止。
“你果然是什么组织的人！那个雨夜里的山贼袭击，我就一直觉得奇怪，可却总又总想不通到底会是谁在作怪，原来是你做的好事！”银狐看着恺撒，
团开解了，可是自己并不轻松，“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果然’？原来以前你就已经怀疑过我了。”恺撒看着银狐，“是的，我的确曾经是某个组织的人。”
“曾经？现在已经不是了吗？”
“不是了。因为我所在的组织已经解散了。”
“解散了？那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为什么一直跟踪我，调查我？”
“因为我们要找一个人。那个组织走遍了许多城市和家国，都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由于我们的行动不能大张旗鼓，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使用暗中调查跟踪的办法。”
“是个什么样人，需要能教出你这种天才的组织来寻找？”
“命运之子。”
银狐第一次看到恺撒的目光中出现了犹豫和
惑。“命运之子？”银狐琢磨着这四个字的含义。“对，那是一个能改变世界命运的人。”
改变世界的命运？那样的一个人需要怎样的力量和才智？银狐摇了头摇，想到自己，一个人，即使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别提改变世界的命运。“你们已经找到命运之子，所以组织解散了？”
“非常正确。”恺撒点了点头，“所以我现在是自由之身。”
银狐明白了，今天的恺撒，是来和自己开诚布公，他想破除阻隔在两人友谊间的最后一道屏障。
“你能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我真的很高兴。可是，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呢？为什么要留在这个苏呼米魔法学校呢？应该有更加能发挥你力量的地方吧？”
恺撒没有回答银狐的问题，因为实在没有料到银狐的回话居然如此之快的切入了连自己都在
惑的地方，他张开了实真之眼问道：“银狐，我先问你，你为什么要学习魔法呢？”银狐一愣，这个问题最近一直回
在自己的脑海。“因为我要成为一个伟大的魔法师！”坚定的心跳展示着银狐的诚实。“难道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别的原因？”银狐从来没有被人问过这样的问题。
“我的师傅曾经对我说过，如果一个人只是为了当魔法师而去学魔法，那么他绝对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法师。每个成功的、伟大的魔法师，都有着比单纯的‘想当一个优秀的魔法师’更加強烈的愿望。那愿望或是善良的，或是琊恶的，但是总会有一个愿望。”恺撒看着银狐的
口，“你的愿望是什么？”“我的愿望？”银狐茫然失措，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伟大的魔法师啊！这就是我的愿望啊。
“我的愿望是报仇。”恺撒的话传入了银狐的耳中，“我学习魔法，我刻苦的锻炼剑术，都是为了报仇。报仇的信念让我拥有了前进的力量，让我能向着更強更快更狠前进，让我能冷静的看待一切，理智的分析一切，狂疯的摧毁一切。可以说，我一切的努力和牺牲，都是为了报仇。”
“报仇…恺撒的力量是来自仇恨吗？”银狐看着双眼似乎变得更加通红的恺撒。
“不错。仇恨让我变得強大，冷酷，不近人情。仇恨让我相信，只有力量才是正义，只有力量才能换来心的安宁。”恺撒看着银狐，咬牙道，“但是，你改变了我。”
“我？”银狐被突如而来的话语惊呆了。
“你是否在那场异变中失去了意识？”
银狐点点头。
“你所知道自己异变的事，可能是偷听来的，虽然惊讶，实际上却并没有形成任何的概念。可是我却是用这双眼看到了。那股力量，正是我追求的力量！没有人能驯服的大巨魔力，即使是恶魔的力量在你的面前也要黯然失
。”恺撒陷入了回忆，“我的复仇之路，将是一条不归路。因为我知道，个人的力量永远不可能超越团体的力量。但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在这个世界上，是有能超越团体、甚至超越家国和一切一切的力量！”“我…有那么可怕吗？？”看着语气激动的恺撒，银狐不知所措。
“你知道什么是人类的感知极限吗？”
银狐茫然的摇头摇。
“人类，即使是最优秀的魔法师，对魔力的感应有着一定的极限，不但表现为在距离上的极限，同时也存在感知強度上的极限。魔力強度太弱，魔法师感觉不到；魔力強度太強，魔法师同样无法实真的判断。我感说，如果当时是用我的身体去感受你魔力的变化，那么我的身体会告诉我的只是:‘你的魔力很強，強过了几乎所有的魔法师。’但是我的双眼，实真之眼却告诉我，我的感觉错了！那不是‘強过任何一个魔法师’那么肤浅的強，而是遮敝曰月光辉的強。其他五星魔法师的光辉如同正午太阳身边的启明星。”恺撒的语气略显激动，“那一刻我就在问，为什么银狐你要拥有如此大巨的力量呢？”
“可是那并不是我啊！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根本就不受我自己控制。就算有力量，也只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怪物！”银狐苦恼的喊着，在恺撒的眼中，自己难道是一头怪物吗？
“切！”恺撒叹了一口气，“银狐，你太小看自己了。银狐即使你不变成那个怪物，你资质依然深不可测。我的双眼虽然只能看到一个人当前拥有魔力的大小，无法预测未来的能力会有多大。但是从一个人进步的快慢，我依然可以大概的判断出他未来能力的大小、潜力。有的人即使埋头苦修一年半载，魔力的低限并没有实质的飞跃；但是银狐你不同，即使这半年里，你根本就没有怎么努力学习魔法，你的魔力依然发生了长足的进步。而这个月以来，你开始真正的研习魔法，短短的一个月，魔力的进步更是惊人。但是，这不够！不够啊！和你身体的真正的潜力比起来，进步实在是太小了！”
银狐低头思考着恺撒的话，这是在称赞自己吗？
恺撒没有给银狐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继续道：“可是，你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肆意的浪费着这份天赋。你，银狐！品尝到了比赛的失败，你虽然嘴上承认了那场失败，可是在心中却留下了阴影，在异变的影响下，这块阴影更是扩大，对你的影响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如果你不能从那块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不找到自己的目标，你就会永远将自己潜力埋没，更别提赶上我、甚至超过我。更别提什么成为伟大的魔法师了。”
“我心中的阴影？”银狐看着自己的双手，“你的意思是，我在害怕？”
恺撒走到了魔法屏障的边缘，“不光是你，还有你体內的那个兄弟。你们都在害怕。胆小的人，是永远不会受到
的！”恺撒一脚踏出了魔法屏障。银狐几乎要追了出去。“不要过来。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恺撒的手阻止了银狐，“这个魔法阵还能支持一个小时，今晚所有的人都很忙，没人打扰你们。”然后，恺撒走出了魔法阵。
银狐回头，看到了已经扑过来的绫香。
“对不起，对不起。”被扑倒在地的银狐道歉着，“让你一个人受苦了。”
“傻瓜，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啊。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说什么以后要要帮助你。”绫香几乎是哭诉着。
“好了，不要哭。我最怕女生在我面前哭了。”银狐安慰道。“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当然有了。”绫香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你不知道啊，那个恺撒完全是个大呆子啊。你让我成天跟在他身后，我差点没有被他给气死，你和她说一句话，他明明懂了，但像个白痴一样…”
银狐静静的听着绫香畅快的掀怈，时不时的添上两句。终于，绫香渐渐的关上了话匣子。
“怎么不说了？”银狐看着安静下来绫香。
“老是我在说，你也说两句啊。”
“听你说的那么开心，我也很高兴。最高兴的还是你和恺撒相处的不错。”
“我和他相处的不错？”绫香不干了，“才没有呢！最讨厌的就是他了。”
“是，是。”银狐笑着。
“笑什么笑啊！银狐是笨蛋！！”银狐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绫香的怒叱了，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阵沉寂。
“你不要太在意恺撒的话了，”打破沉寂的绫香道，“他每天闷不作声的在那里想些琊门歪道，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他说那些话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不，他是以一个真正的朋友的身份对我说的那些话。”银狐摇着头，“他的话让我很受用，很多人都曾问过我，‘你为什么要学魔法？’我的回答总是‘因为我要当一个伟大的魔法师！’。对方就会说‘哦，真了不起。’可是今天，恺撒却问我‘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是啊，归
结底，我到底为什么要学魔法？‘是因为父母的嘱托。’‘是因为个人的爱好。’我从来都是如此告诉我自己，这就是我要当一个伟大魔法师的动力。但是恺撒却自豪的告诉了我，他的魔法是为了复仇。
对啊！学习魔法、当魔法师，是一股能在‘未来’用到的力量和能力，而不是去填満过去的回忆！
罗拉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光明。恺撒是为了复仇。而我呢？
父母的嘱托？个人的爱好？这些童年形成的概念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忽视了自己的魔法的在未来的作用。我的魔法到底要用来做什么？救人？救世？除恶？扬善？还是钱赚？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哈哈哈哈哈哈！！
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学魔法，一直以来魔法学习的惯性就是我学习魔法的动力；而害怕自己有所改变，则是学习魔法的原因。正如恺撒所言，我在害怕，‘他’也在害怕，我们怕的不光是体內那个可能会呑噬我们的怪物，更害怕自己的现状的改变，我们俩都在为自己的位置而
惘，原来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如此的懦弱和胆小！坚強、勇敢、微笑都是装出来的！自己的心一直都没有跨出那勇敢的一步！！恺撒说的没错，那场战斗的失败，还有异变，让我一直以来的辛苦建筑起来的，保护自己的坚強、有力量的假像完全的塌倒了、粉碎了！只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大
。透过这个，透过这一个月来发生的种种，透过恺撒的话，我看到了自己过去所有的错误。我的自大。我的过分自傲。我的怠慢。我的无理要求。我的一切一切。
我现在明白了！恺撒说了那么多，我现在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的好意我确实收到了！我现在知道自己要该干什么了！！我明白自己的目标了！！”
银狐将绫香拉到身旁，双眼平视着照耀天空苏呼米中心城区的点点灯光，他举起了手，指着那一片和天上的星光连成一片的人间星光：“你看，那么这多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比恺撒还要厉害得多的人存在，而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又有多少我没有去过的地方？这是多么奇妙、多么美妙的世界！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的魔法以后到底要用来做什么。但是今后我一定要像雪莉一样，我也要走出去，我要去旅行。用我的双眼去看看这个世界，去见识更多的人，见识更多的事。旅行一定能让我魔法派上用场，能让我找到我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
“旅行？”绫香看着银狐。
“对！旅行！！人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的！只要我不断的前进，总有一天能让你恢复，能让我找到自己异变的原因。”银狐感到自己现在信心和勇气十足，“不光是我，‘他’也这么想的。‘他’现在正在对我说：‘我们的魔法师之路才刚刚开始。’”
是的！
我的魔法师之路才刚刚开始！！ ｕＭUｘＳ.ｃ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