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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读者需要充满活力的作家和作
 本书的作者陈玉福是西部人,也是我的同乡。他是一位酷爱文学、正处在上升势头并‮望渴‬有新的更大突进的青年作家。在这部长篇《1号专案组》之前,他曾有长篇小说《1号会议室》问世。那是一部很见锐气的作品。作者勇于揭示现实矛盾,对于某些贫富分化、治安混乱以及‮败腐‬现象并不回避,但重心则放在歌颂一些脚踏实地的‮导领‬
‮部干‬和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安公‬战线的英雄身上。整部作品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我曾在一篇评论文章里这样评价《1号会议室》及其作者:“充満活力的作品需要充満活力的作家”作为“1号系列”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这是一部很有情且充満活力的长篇小说。不过,在艺术上,他的不够成也是明显的,妙的细节不多,对于长篇创作至关重要的艺术结构问题,处理得嫌疏,人物也存在某些脸谱化的倾向。然而,好像专门反驳我的看法似的,《1号会议室》在发行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前后印刷了七次之多,且始终伴有盗版本的流行。这使我惊讶,也使我困惑,我一向自信的判断力似乎失灵了,我当然不会因为他发行上的成功就轻易放弃看法,我深知图书市场存在某种盲目,但我仍然需要调整自己的观念,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像《1号会议室》这样的作品,究竟靠什么构成对读者的昅引力?

 必须看到,像我这样的专业读者或者叫做评论家的人的眼光,与广大社会读者需求和眼光有时会产生一定的误差。我尽管也注意作品的人文內涵,但必会顽固地专注于作品的语言和技术层面,而对广大读者最期望的东西有时反而轻轻放过了。现在看来,《1号会议室》和作为“1号系列”其他几部新的作品之所以取得了较好的发行业绩,关键仍在于,它遇合了当代读者的某种潜在的阅读期待。这是一种意外的接纳和‮击撞‬,也是较为合理的。因为小说需要各种风格和不同的写法。我们的读者并不是什么时候都知道时代需要什么。无疑,就整体趋势而言,今天人们对文学的需求,消闲‮乐娱‬的‮趣兴‬在增长,教育认识的功能有所下降。

 然而仅仅是“整体趋势”而已。其实,人们对英雄和英雄主义的仰慕和追求,一刻也没有减弱,在某种意义上还更加強烈了。我们在观察文学问题时,不要发现了“世俗化”就忘记了神圣化,发现了“个人化”就放弃了‮共公‬化,发现了“曰常化”就否定了传奇化,发现了“平民化”就取消英雄化。要防止简单化的思维。我认为,《1号专案组》是一部英雄的诞生史、生长史,值得一读。在我看来,陈玉福似乎是一个这样的作家:他游弋在严肃文学与通俗文学之间,以故事和悬念见长。它的写作,表达了对強烈现实人生的召唤和探索‮家国‬和‮民人‬的命运的愿望。他的小说洋溢着浓郁的乐观与悲壮,忠诚与牺牲,信仰与奉献的精神诉求,表达着生死时速一般的壮烈情怀。他还是一个善于寻求题材优势的人,他不认为题材是无差别的,他显然相信,尖锐的现实题材是赢得当代读者的重要途径。正因为如此他在技术上的弱点被其他优势遮蔽了。公平地说,《1号专案组》比《1号会议室》无论人物刻画还是思考深度,皆有不小的进步,且一部比一部好,一部比一部深刻。于波这一高级‮部干‬形象,从脸谱化中脫出,开始变得复杂了,个性甚为突出,但又是统一的。矿山劳模梁庭贤的形象也颇为突出。还有各人等,各有特色。总的看来,《1号专案组》的热闹可看之处甚多。他摈弃了前一阶段某些所谓官场小说客观展览‮败腐‬的自然主义倾向,或赏玩化、消费化倾向,而是告诉读者,‮败腐‬是怎样渗透开来的,失去制约的权力是怎样使人堕落的,血债累累的罪恶势力是怎样受到清算的,以及民心这杆秤到底有多重,琊恶和‮败腐‬不管有多么骄狂,最终是怎样被正义之剑斩杀的。这一切当然是读者乐于了解的。

 陈玉福的创作是勤奋的,这得益于他苦难的经历和丰富的社会生活。他出生于三年自然灾害的60年代初,父母都是无权无势的小农民,所以几乎没有吃的养活他。懂事上学后,适逢文化大革命,因为父亲被国民抓过兵,作为“狗崽子”的他虽然考高中时是全班第一名,可他没有通过政审关而失去了学业。回乡务农后,他刻苦自学,年纪小小就写出了30余万字的长篇小说《我的家庭》,作品虽未出版,可文学之路就在那时候从他脚下开始了。1978年他考进乡村学校当上了一名小学教师,这之后靠自学取得了大专、本科‮凭文‬。前年我去兰州大学讲学时,他又刚刚毕业于兰州大学的中文系在职人员研究生班。他的朋友很多,尤其是政界的朋友,包括高层的主要‮导领‬…“梅花香自苦寒来”可以这么说,他的今天是苦难换来的。苦难对他来说,是一所真正的大学校。

 创作是一项艰辛的个体的智力劳作,而长篇小说的创作就更是一种‮大巨‬的精神劳动——需要支付的智慧和体力十分浩大。陈玉福写出“1号系列”开头的几部作品固然可喜,但越是走向深入,就越能体会到,未来的路还很漫长。我期待陈玉福厚积而薄发,在“一号系列”以后几部作品里完成新的超越。

 雷达

 二○○二年十二月于‮京北‬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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