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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爱你。我爱你。在夜里。看不清发丝。有没有。绕在食指。或者是中指。像不象戒指。爱情的遗址。埋着爱的遗体。我是死尸。你是死尸。腐烂的痕迹。只剩下回忆。

 很长一段时间。我似乎习惯了在每天深夜的时候出去泡吧。在那家小酒吧,我经常能遇到莫莫,我会和她边饮着经过调制的红酒边聊天,然后在‮夜午‬三点的时候互相告别回家。莫莫说,喜欢泡吧的人是害怕寂寞却又正在寂寞的人,特别是像我一样深夜还出去泡吧的。说这话的时候,莫莫和我正并排坐在吧台前。莫莫习惯将酒杯一直靠在边,酒杯里的红色体,依稀能映出莫莫精致的脸颊,银质的耳坠在室內暗淡的灯光下时而闪烁着幽亮。

 莫莫的左耳上并排打着三个耳。莫莫说第一个耳是自己因为好奇打上的,第二个耳是为第一个喜欢她的男孩打上的,第三个耳则是为了纪念另一段感情。莫莫边啜着杯子里的红色体边给我解释,时而能听到她笑声。我怔怔地看着她的侧脸,然后想起了闻沁。在莫莫的身上,似乎保留了太多闻沁的影子。闻沁的左耳上也有着三个同样的耳

 “在想什么呢。”莫莫转过脸看着我。莫莫的声音让我从闻沁的记忆中逃了出来。闻沁已经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总以为自己已经把她忘却了,而现在,在这家小酒吧內,莫莫却让我又想起了她。

 “没。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酒杯,这家酒吧的酒杯很别致,细长的后跟,玻璃质地的外壁没有丝毫的瑕疵。我用手缓缓地转动着酒杯,杯里酒也慢慢打转。闻沁留给我的记忆是痛苦的,我不想把这种痛苦带给熟悉却陌生的莫莫。

 “真的吗。你。刚才的眼神很的。”莫莫低声说。莫莫将她手上的杯子在我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把杯子送到嘴边。莫莫的嘴上抹着一层浅浅的口红,如果不够仔细根本无法发觉。闻沁也不喜欢浓烈的颜色。

 “我。在想一个女孩。”闻沁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闻沁走了之后一直都蔵在我记忆之中,原本以为,当思念变成怀念,时间最终会将这些记忆淡化或是彻底溶解掉。只是到现在才发觉,思念就象摇曳在时间彼岸的花儿,若隐若现却又深蒂固。在莫莫的身上我能给对闻沁的思念寻找一个出口吗。请原谅我的自私。

 “你爱过的女孩。”莫莫偏过脸看着我问。她的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莫莫是不习惯笑的,莫莫说过,人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微笑。

 “恩。爱过。”我把酒杯举到上,顿了顿,然后把杯子顺手放在吧台上,吧台是一整块的褐色大理石,酒吧里黯然的灯光照在吧台上面,折着我和莫莫的影子。

 “她。去哪了呢。”莫莫转过头去的瞬间,她耳朵上的银质耳坠反出的炽白光线刚好划过我的眼睛。

 “她。去看樱花了。”闻沁曾经说,她喜欢樱花,喜欢樱花盛开的季节。还记得,第一次陪闻沁看樱花她异常的‮奋兴‬的模样。闻沁说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了她,那么她一定是去寻找樱花了。闻沁甚至分不清烟花与流星的璀璨,却能掰着手指数出樱花的所有种类。

 “樱花。她还回来吗。”莫莫的神情很认真,很低的声音像在自言自语。闻沁会回来吗。我一直都在问自己。

 “我只知道。她会一直站在彼岸的。”

 “不去找她吗。在有樱花的地方。”莫莫深深昅了一口气,然后把酒杯內剩下的酒喝光。莫莫笑着对吧台內忙碌的调酒师说再来一杯。莫莫说这是今晚最后一杯。

 “寻找只会比思念更加沉重。”我看着眼前的空杯子,却不想再要一杯酒。于是我对莫莫说只看着她喝就可以了。

 酒吧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像蛰伏了一整天等到黄昏时出来觅食的老鼠,‮奋兴‬又紧张着。这个时候音箱里开始播放着一首英文歌,很熟悉旋律萦绕在耳边,却说不出具体的歌名。莫莫说是Madonna的MATERIALGIRL(物质女孩)。

 我与莫莫走出酒吧。街角的风夹杂着新鲜的空气面吹来,肆意地卷起莫莫的长发,开始感觉到脸上的温热。我和莫莫并排走在街上的水泥马路上,没有说一句话。昨天刚下过雨,街道上一些凹陷的地面依然积着浑浊的雨水,来来往往穿梭而行的车辆毫不顾及地冲击着,飞溅起的泥水像断了线的风筝随意地栽着跟头。风不停磕打着路边的站牌发出悠远的叮当声。远处‮大巨‬的‮机手‬广告牌在灼白的车灯照下隐约闪现。

 前面的路口,我和莫莫应该分手,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

 一个人的时候,莫莫的身影会在我脑海里断断续续的跳跃着,然后我会突然想起闻沁,想起和闻沁的往事。莫莫告诉我,人不应该生活在回忆里。而我却一直都在努力地分辨着哪里应该是现实,哪里应该是记忆。

 花儿。开在彼岸。剩下落寞。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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