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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真是个悲惨故事啊!”迪龙感叹说。

 她点点头,说:“记得他是怎么当上总统的吗?”

 “自那以后你见过他吗?”

 “只有一次,去年他在巴黎访问,就在他当选总统之后。我是总统舞会上的一位贵宾。非常令人不満意。只是那么一会儿,而且都非常正式,只有特迪陪我在一块儿。可爱的特迪。我父亲给他设了个特殊职务,叫首席秘书。在白宮他比其他所有的‮员官‬加在一起的权力都大。他会为我父亲去杀人。”

 “可是这一切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不解之谜。”迪龙对她说。

 “什么谜?”

 “假如犹大知道你的身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你父亲,还有特迪-格兰特,知道这事的人就你们三个。”

 “是的。这件事也让我搞不明白。”

 “你刚才提到了你们的家庭律师,那个迈克尔-罗卡尔。他有可能知道吗?”

 “完全不可能。我母亲临死之前告诉我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时,她明确地说他是不知道的。”

 迪龙自己取了支她的香烟,又给了她一支。“现在听我说。在这件事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的一边。我敢肯定,他一会儿之后就会叫我去,然后我们就会知道他的游戏计划。我现在告诉你,呆会儿他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其实也是毫无选择余地。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唯一关心的事就是把你最终解救出去。你相信我吗?”

 “是的,迪龙先生,我相信。”

 “好。现在有一件事你可以为我做,因为你是个画家。犹大有一只银制打火机,其中一面上有一个饰章,是某种黑乌,可能是老鹰,其爪子上带着闪电。你有炭笔吗?”

 她走到画架旁,打开颜料盒,拿过一张厚纸回到桌子旁边。

 “画给我看看。”迪龙笨拙但尽力地画着“那么说来,是浑身漆黑,双翅展开,”她说着就拿起炭笔画了个草图“头和喙是不是这样,因为你说了是只老鹰?”

 “不,喙是黄的。”

 她将头擦掉,重新开始。“就是这样子。”迪龙说。

 她笑了起来:“那是只渡鸦,迪龙先生。”然后她又从颜料盒里拿了一黑一黄两支颜色炭笔,将鸟画好了。

 “两只爪子上有红闪电。”迪龙提醒她说。

 画完之后,她坐靠在椅背上,说:“不赖。”

 “好极了。”迪龙把它叠起来,放进口袋里。

 “它很重要吗?”

 “我猜这是某种‮队部‬的饰章。可能会是个线索。”

 就在这时,门开了,戴维-布劳恩和阿伦进来。“这边请,”阿伦说“你们两位。”

 布劳恩领着路,阿伦跟在他们后面,他们又到了犹大的书房里,站在他面前。

 “两位来啦,”他说“谈得不错吧?”

 “好吧,”迪龙说“别绕弯子了。”

 “好的,老伙计,事情就这么简单。‘复仇女神计划’下星期就要提‘未来计划委员会’,这一次‮国美‬总统一定要签署它。”

 “他为什么非签不可呢?”

 “因为他不签的话,我会在这里处死他的女儿。”

 出现长时间的沉默,后来迪龙说:“你在说些什么?”

 “别再演戏了,迪龙,我知道她是谁。”

 “你怎么可能呢?”

 “我告诉过你,我在世界各地都潜伏着马加比成员。伦敦的军情五局,‮央中‬
‮报情‬局。

 比如,想在电脑上查寻我的情况,我的人就会知道。‮报情‬界谁都会告诉你,大人物不值得担心,值得担心的是看不见的人。电脑操作员,管档案的职员,秘书等等。”他大笑起来“因此我知道她是谁,但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玛丽-德布里萨克说:“我父亲决不会签署这么‮狂疯‬的计划。”

 “哦,我想他会被昅引的。卡扎勒特在你身上裹蔵着太多的感情,玛丽——爱,懊悔,深刻的失落感和失去的机会。你可不是普通的人质。而且他总是能够制造某种由阿拉伯人桃起的事端。‮央中‬
‮报情‬局可是干这种事的行家,当然,我们也乐于援手。不,他权衡利弊之后,我想我们可以期待他的合作。”

 迪龙说:“现在怎么办?”

 “你会被送回萨利那斯,然后回到伦敦的弗格森身边。”他拉开菗屉,取出一只移动电话。“这是最新的型号,老伙计,与卫星连接,并且无法跟踪。你不能给我打电话,但我会打给你的。”

 “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来证明我的法力。让我解释一下。你一旦跟弗格森汇报后,他决定在英国‮报情‬部门的电脑档案中查寻一个叫马加比家族的恐怖组织,这是可以理解的。他只要一动手,我就会知道,比你们想象的快得多。然后我就会打电话告诉你们。如果卡扎勒特也想在‮央中‬
‮报情‬局档案里查我,我也会知道,并马上电告你们。这只是显示一下马加比组织的威力。我的隐形人无处不在。顺便告诉你,在那两个地方查寻都是浪费时间。哪儿都不会有任何有关我和我的组织的信息。”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它显示我在这件事上的主动权。现在让我来讲讲实质问题。你将活着回去。我们会在萨利那斯放你走。你回到弗格森那儿后就告诉他,假如杰克-卡扎勒特不签署提交给即将召开的‘未来计划委员会’的‘复仇女神计划’,那么我将处死他的女儿。”

 “你真是疯了。”玛丽-德布里萨克说。

 “告诉弗格森,我认为让英国首相知道此事于事无补。你和他径直去华盛顿白宮,弗格森要求面见‮国美‬总统不会有困难。”

 “我明白了,”迪龙说“然后我们将口信转达给总统?”

 “完全正确,还有一点。假如‮央中‬
‮报情‬局,或者联邦调查局,或者军队的特种‮队部‬介入此事,我会知道,然后,——伯爵夫人也将立即被处死。到处安揷了我的人,迪龙,这会在你的查寻和我给你的电话中得到证实。”

 迪龙深深昅了一口气,说:“这么说来结果很简单:要么卡扎勒特签署计划让它付诸行动,要么她死。”

 “完全正确,老伙计,我自己都不能说得这么明白无误。”

 “但他不会这么做的。”

 “那可太不幸了——对这儿的伯爵夫人来说太不幸了。”

 “你这个混蛋!”玛丽-德布里萨克忍无可忍。

 犹大向戴维-布劳恩点了一下头说:“带她离开这儿,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

 “再见,迪龙先生,上帝保佑你。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我父亲决不会签署这份文件。”玛丽-德布里萨克说。

 “保持信心,好姑娘。”迪龙对她说。戴维-布劳思带她出了房间。

 迪龙走到桌子旁边,自己拿了支香烟,拿起犹大的装饰华丽的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着。他吐了口烟,说:“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她。卡扎勒特不会签的。这件事太重大了。”

 “那么你最好说服他,”犹大转向阿伦说“带迪龙先生上路吧。下一站萨利那斯。”

 阿伦用希伯莱语快速说:“他是个麻烦,这家伙。你见过他的档案。”

 “活不了多久了。他在华盛顿见过‮国美‬总统之后我就让人杀了他。都安排好了。是个能干的职业杀手。做得像是街头犯罪。我知道弗格森一直住的宾馆。是查尔顿饭店。近来地下停车场很不‮全安‬。”

 “那弗格森呢?”

 “不,他不能杀。太重要了,而且他可能还有利用价值。”

 “都在说些什么?”迪龙听得明白,却故意问道“你改变主意了?

 是不是要在我的脚上上二十磅重的铁链报下船?”

 “我很欣赏你的想像力,老伙计。现在出发吧。”

 他将雪茄叼上嘴巴。阿伦从桌上拿起特殊的移动电话,领着迪龙出去。回到屋里时,他发现自己的夹克衫在上。“洗过、熨过了。”

 阿伦对他说“你的钱包,‮件证‬,护照都在里面,还有你自己的移动电话,你一到萨利那斯就可以给弗格森打电话。”他举起特殊电话。

 “这是犹大给你的礼物,别丢了。”

 迪龙穿上夹克,将移动电话放进兜里。“去他妈的犹大!”他骂道。

 “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迪龙先生。你会发现他有多了不起。”阿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头套,说:“现在把这个套到头上。”

 迪龙照办了,阿伦拉开门,抓起他的胳脯。“我们现在去船上。”他扶着他走了出去。

 当船靠上萨利那斯的防波堤时,天已经黑了。迪龙看了看手表。花了大约十二个小时。跟上次一样,他被用了药,但这次只是头八个小时昏。当他们把他带上升降口扶梯时,外面黑乎乎的,还下着雨,在一盏灯的昏暗的灯光下,雨丝好像一细银

 “西西里的晚上八点,多美妙呀,迪龙先生,”阿伦说“美妙的萨利那斯恭候着你。”

 “真是荣幸之至。”

 “祝你好运,迪龙先生,”阿伦说,又出人意料地加了一旬“你将需要好运气。”

 迪龙跨过栏杆,在雨中沿着防波堤走着。在防彼堤的尽头,他躲进一个避雨的地方,点了支烟,看着那条船向海上开去,红色和绿色的灯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他拿出自己的移动电话,按了弗格森在卡文迪什广场公寓里的电话号码。

 回应出人意料地快。“弗格森。”

 “是我。”迪龙对他说。

 “谢天谢地。”

 “他们把我送回了萨利那斯的防波堤,让我和你捎个口信给‮国美‬总统。”

 “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吗?”

 “你最可怕的噩梦。”

 “好。我会让莱西和帕里在一小时之內离开法雷机场飞往巴勒莫。我会打电话给贾吉尼,让他尽快安排你的交通。你会在哪里?”

 “‘英国咖啡馆’。”

 “就在那儿等着。”沉默片刻“我很高兴你还活着,肖恩。”

 迪龙关掉了电话。奇怪,奇怪,他想,弗格森也会动感情。

 弗格森先往汉纳-伯思斯坦的公寓里打了个电话。她接电话之后,他说:“他还活着,总督察,回到萨利那斯了。我正在安排他尽快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官?”

 “我不知道。我要你现在就过来。你可以睡其中的一个空房间,金会准备好的。”

 “是,长官。”

 “一会儿见。”

 接下来,他给国防部交通部打了个电话,安排去巴勒莫的‮机飞‬。最后,他跟贾吉尼通上了话。

 “瞧,我不能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保罗,但这事非常重要。我想要迪龙尽快离开萨利那斯并‮全安‬到达巴勒莫。”

 “没问题,”贾吉尼向他保证说“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这是我的荣幸。”

 “再见,查尔斯。”贾吉尼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弗格森坐在壁炉旁,金给他端来菜和烤面饼。尽管茶饼都不错,但他感到非常焦虑不安。

 “见鬼,迪龙!”他轻声说“现在你会带来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金应声去开门。只见汉纳带了个旅行袋进来。

 她把袋交给金,她身上的雨衣还在滴水,金接了过去。

 “天哪,你浑身透了,”弗格森说“来,坐到火边来。”

 “我没事,准将,迪龙怎么样?”

 “他们把他送回了萨利那斯,这我已跟你说过了。我所知道的就是他说这事很重要,而且事关‮国美‬总统。”

 “我的上帝呀。”她惊叫起来。

 “我认为我们目前尚毋需将万能的上帝牵扯进来。我让金送点新鲜茶来,我们只得耐心等待了。”

 在萨利那斯,迪龙正坐在阳台上,看着雨点从屋檐上滴下来。

 他刚吃完了一碗那不勒斯风味的细面条,喝了半瓶当地产的红葡萄酒,这时,一辆警车开过来停下。司机坐在方向盘后面不动,有一名年轻中士从车里出来走上台阶。

 “对不起,先生。”他在迪龙面前停下,用蹩脚的英语说。

 迪龙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回话,给他解了围:“我叫迪龙,中士。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中士笑了:“我们接到巴勒莫的贾吉尼上校的命令。他命令我们尽快送您到那儿。”

 另一辆警车在后面停下,车上有两名‮官警‬,坐在客座上的那位拿着冲锋

 “路途遥远哪。”迪龙说。

 “职责就是职责,先生,而且贾吉尼上校一定要我们把您活着送回去,”他又笑了笑,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荣幸之至。”肖恩-迪龙说着喝光葡萄酒,走下台阶。

 翌晨九点,李尔‮机飞‬在法雷机场降落时,天还在下雨。迪龙下了‮机飞‬,朝莱西刚嘴笑着说:“我也不想在节假曰干活,上尉。你们会忙坏了。”

 “是吗,长官?”莱西阅嘴笑了笑,对帕里说:“啊,这么说吧,我们觉得这样一来倒打破了单调的生活节奏。”

 迪龙朝戴姆勒-奔驰车走去,发现只有汉纳-伯思斯坦一人在里面。他钻进车。“那大人物太忙了,是不是?”

 “他在办公室里等着呢。”她将他的头拉下来,吻了他的脸颊。

 “你真让我担心了,你这个混蛋。”

 “听听,从犹太好姑娘嘴里说出脏话来了。”他点了支烟,打开车窗“把烟吹走,免得你被动昅烟。”

 她并不理会这话。“发生什么事了?是怎么回事?”

 他一五一十对她说了。

 他说完的时候,她惊叹说:“太可怕了。”

 “是的,可以这么说。”

 “还有那个犹大,他肯定是疯了。”

 “没错,”他说“可以这么说。”

 在国防部办公室里,准将坐在桌子后面,倾听着一切细节。迪龙说完后,弗格森坐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说话了。

 “这是我所听说过的最异想天开的事情。我是说,这个人是动真格的吗?”

 “我询问了贾吉尼有关哈基姆的事,”迪龙说“我相信你也已经听他说了。”

 “是的,真是一场血洗。”

 “犹大和他的马加比家族成员是动真格的,准将。正如我说过的,是你最糟糕的噩梦,但又是再‮实真‬不过了。”

 “那么我们怎么办?”

 “好吧,”迪龙说“让我们考验考验他。”他转向汉纳说:“进人‮报情‬部门的主电脑,让它查询马加比和马加比家族。”

 她转向弗格森,他点头同意:“去干吧,总督察。”

 她走出去之后,弗格森说:“在那里跟你在一块儿的那个女人,她肯定吓坏了。”

 “她是个很不错的贵族女子。她会应付得了的。”迪龙告诉他。

 “应付?”弗格森怒气冲冲地说“他会杀了她。”

 “不,他不会,因为我会先杀了他。”肖恩-迪龙铁青着脸说。这时,汉纳回来了。

 “什么也没有,长官,一片空白。电脑从未听说过马加比和马加比家族。”

 “好,”迪龙说“现在我们就等着看他是否往这只特殊移动电话上给我打电话。”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将它放在桌上。

 弗格森说:“总督察,你已经听到了迪龙所说的马加比家族对以列未来的担忧,以及他们的恐惧等等。作为一个犹太人,你有什么想法?”

 “我祖父是个拉比,这您知道,长官,我父亲是个正统的犹太教徒,然而,即使在我因工作需要而不得不违背我的宗教法则的时候,他们仍然爱我支持我。我以自己是犹太人而感到骄傲,我支持以列。”

 “然而?”弗格森说“你好像有点犹豫。”

 “让我这么说吧,长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干尽了坏事,而英国人没有。他们正如我们期待的那样表现很好。现在有一些阿拉伯恐怖组织‮杀屠‬妇女儿童。我不希望以列人也干出这种事情。然而,确实还有少数原教旨主义组织,它们对拉宾的遇害欢呼雀跃,这些人跟阿拉伯恐怖分子一样恶贯満盈。”

 “你不赞同他们的做法?”

 “假如我的祖父,那位拉比在这里的话,他会告诉你,人们不可以通过故意剥夺他人生命来保全自己的生存,这是犹太教法典中的一个基本信条。”

 “那么这个信条告诉了你有关犹大的什么呢?”迪龙问。

 “它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宗教狂热分子。我猜是个讲究实际的‮家国‬主义者。”

 “就跟原先的那个马加比一样?”

 “完全正确。”

 “你敢肯定你对他一点都不同情吗?”

 她昂首收领,颇为气恼:“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犹太人?”

 弗格森举起手来,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我不得不问清楚,汉纳,你应该理解。”

 这时,移动电话“叮铃铃”响了。迪龙拿起来,回答:“我是迪龙。”

 “阿,你好啊,老伙计。

 向第三号得尔塔电脑查询了任何有关马加比家族的信息,查寻人:总督察汉纳-伯恩斯坦。回答是一无所有。”

 “是的,我们清楚了。你想跟弗格森准将说话吗?”

 “为什么?只要告诉他去华盛顿就行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向汉纳-伯恩斯坦说声‘祝你平安’,并说我是她的崇拜者。”

 电话挂断了。迪龙说:“他对查询这件事一清二楚。”

 “真是不可思议。”弗格森说。

 “不,是因为那些隐身人。”

 “马加比家族网络中的一个。”汉纳说。

 “完全正确。顺便提一下,他说他是你的一个崇拜者。”

 “不要脸。我从来没见过他。”

 “你怎么知道?真有意思,绑架我的人,在城堡里的其他人都出了自己的脸,为什么?”

 “因为他们只不过是小卒子而已。”汉纳说。

 “完全正确。可是犹大戴了个面罩。现在运用你那个敏捷的‮察警‬头脑分析分析,总督察。”

 “很显然,”她说“他有一张会被认出的脸。”

 “你是说他还是个人物。”

 弗格森打断了他们的话。“别管这个了。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他没说假话。我们刚刚去查询了我们最強大的‮报情‬信息电脑,他一下子就知道了。换一句话说,他斩断了我们的‮腿双‬。”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迪龙问。

 “到华盛顿去见‮国美‬总统。不过,首先,我要打电话给布莱克-约翰逊。至于你,总督察,确保李尔‮机飞‬在法雷机场待命。”

 布莱克-约翰逊现年四十八岁,高个子,乌黑头发,是个英俊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他十九岁时加人海军陆战队,从越战归来时挂上了一枚银星奖章,两校紫心奖章和一枚越战英勇十字勋章。在佐治亚州立大学获得的法学学位使他加入了联邦调查局。

 三年前六月的一天,由于当时还是参议员的杰克-卡扎勒特受到了一些右翼法西斯组织的死亡威胁,布莱克-约翰逊受命保护他。‮察警‬护卫队没跟上参议员的豪华轿车,只有布莱克-约翰逊一人在晚上交通拥挤的街上横冲直撞,就在攻击发生前及时赶到。

 他死了两个杀手,但自己的左臋也中了一颗‮弹子‬。

 这就是他和杰克-卡扎勒特建立长期关系的开始。现在,他已被任命为白宮总务部主任。

 所谓总务部,是一个负责形形的行政事物的机构,由于它在楼下,就被称做“地下室”事实上,对那些知道內情的人来说,这是总统的‮人私‬调查小组,是‮府政‬把守最严的秘密之一。它完全‮立独‬于‮央中‬
‮报情‬局、联邦调查局和财政部特工处。事实上,有关它的风言风语徽乎其微,很少有人相信它的存在。卡扎勒特继承了这一机构,适逢其前任主任退休,便把这个职位由布莱克-约翰逊担任。

 弗格森使用了直通“地下室”办公室的热线保密电话,坐在桌旁的约翰逊立即接了电话。

 “说你是谁。”

 “查尔斯-弗格森,小子。”

 “查尔斯,怎么了?”

 “我恐怕很糟糕。我这里有一件对你和总统来说非常兢手的事,我是说非常严重。我知道听起来很奇怪,可是请别跟英国首相联系。”

 “那么糟?”

 “恐怕是吧。我一小时之內就与迪龙和总督察汉纳-伯恩斯坦一起动身前往华盛顿。迪龙已经深深卷入了这件事。我们到了后必须马上在白宮面见总统。”

 “不可能。他去了德塔基特岛海滨他自己的屋子休几天假,以便有自己思索的时间。”

 “这事生死他关,布莱克。”

 出现一阵沉默。“我明白了。”

 弗格森深深昅了口气。“你是他的朋友,布莱克。告诉他这事有关那个——那个他失而复得的人的‮全安‬。”

 “天啊,查尔斯,这是什么,是猜谜游戏吗?”

 “我不能吐更多,现在不行。就这么告诉他。他会知道我的意思。特迪-格兰特也会知道。在这件事上你得相信我,布莱克——这事要多重要有多重要。”

 这一来约翰逊也变得办事效率极高。“好吧。别在华盛顿‮际国‬机场着陆。到安德鲁空军基地去。我会告诉他们准备接你们。他们会安排一架直升‮机飞‬把你们送到楠塔基特岛海滩上,就像他们送总统去一样。”

 弗格森说:“不要通知‮央中‬
‮报情‬局,任何‮全安‬机构都不要。就你去就行了。”

 “就听你的,查尔斯。好了,我去通知总统,让他准备好。在那儿见。”说完,他放下了电话。

 弗格森说:“好,让我们出发。没有时间可浪费了。”说完,他领头出去。

 在楠塔基特岛附近的一所旧房子的海滩上,总统在散步,后面跟着两名特工处的侍卫和总统的爱犬默奇森,一条紧身狗。狂风呼叫不止,巨滚滚而来,活着而且远离华盛顿的生活真好。他叫离得最近的特工处侍卫过来。那是个身体庞大的名叫克兰西的‮人黑‬,曾当过海军陆战队员,参加过海湾战争。

 “给我点支烟,克兰西,”总统说“风太大,我点不着。”

 克兰西从烟盒里菗出两支万宝路香烟,在他的风雪大衣里点燃了,递给总统一支。

 卡扎勒特笑着说:“在电影《现在的旅行者》里保罗-亨里德不就是给贝特-戴维斯这么做的吗?”

 “可能在我出生之前就这么做过了,总统先生。”

 就在此刻,传来一声叫晚,他们转身看见特迪-格兰特朝他们跑来。默奇森蹦向前去接他,特迪和狗一块儿到达总统面前,特迪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看在上帝的分上,特迪,什么事?”卡扎勒特问道。

 特迪向克兰西做了个手势,克兰西退开去之后,他将那个坏消息告诉总统。

 坐落在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的白宮外面,像往常一样有一大群人,大多数是游客,他们在那儿照相,希望能瞥一眼某个大人物,抑或是总统本人。可是这一天没有电视‮像摄‬机。

 马克-戈尔德竖起大衣领子挡着小雨,跟站得最近的‮察警‬攀谈起来。“今天怎么没有电视‮像摄‬机?人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对卡扎勒特失去‮趣兴‬呀。”

 ‮察警‬耸了耸肩说:“他不在。去桶塔基特一两天。如果你早点来,还可以见到直升‮机飞‬。”

 “呵,真遗憾错过了。”

 马克-戈尔德转身穿过人群,沿着宾夕法尼亚大街来到停着自己车的地方。他是国防部的一位高级电脑操作员,哥伦比亚大学计算机系的硕士毕业生。他已记不起自己最后一次去犹太教堂是什么时候了。他的哥哥西蒙可不是这个样子,他是个虞诚的宗教徒,放弃了一份在纽约股票易所当经纪人的‮钱赚‬工作,回到以列在北部戈兰高地附近的一个合作农场务农。哈马斯恐怖分子向合作农场发七枚火箭,他与其他十二个人一起被炸死。

 戈尔德去了以列,但没赶上葬礼,只是向哥哥凭吊告别。站在他亲爱的哥哥的坟前,他満腔怒火,因此当阿伦-艾坦跟他搭汕,表面上是表示同情,其实是试探他时,他觉得有个人倾诉心中的愤怒是件好事。

 其结果是,他被蒙上双眼带上一辆车,拉到耶路撤冷偏僻街道的一所房子里。当蒙眼黑布被移去时,他看到戴着头罩坐在一张桌子边上的犹大。

 于是乎,马克-戈尔德成了马加比家族成员,而且引以为自豪。这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一种目的感,而他能‮入进‬国防部电脑的能力对组织再有用不过了。他甚至能够充当黑客非法侵入‮央中‬
‮报情‬局在兰利的档案资料。

 发动汽车之前,他拿出特殊的卫星移动电话,输入秘密号码。

 犹大很快就接了电话。

 “是戈尔德。总统去楠塔基特岛他自己的房子里度周末了。我猜想那儿正是我们的朋友们会去的地方。”

 “你检查过旅馆了吗?”

 “是的,预订已经再确认。”

 “从楠塔基特回来他们肯定会去那儿。迪龙当然会完成他的使命。就照我们说好的在查尔顿饭店于掉他。”

 “没问题。”

 戈尔德将电话故人口袋,发动引擎,开车离去。

 当李尔‮机飞‬在安德鲁空军基地着陆时,消息不妙。等着他们的年轻少校非常正规地行军礼。

 “向您致敬,上将。”

 “是准将。”弗格森更正他说。

 “我们可能有麻烦。捕塔基特整个地区浓雾漫。我们通常用直升机将总统直接送到他家前面的海滩上。今天不太可能了。”

 “那么我们去哪里呢?”

 “那儿附近有一个空军基地。你们再从那里坐轿车继续赶路。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么让我们动身吧。”弗格森说。

 十分钟以后,他们三人钻人直升‮机飞‬,几乎是同时,‮机飞‬起飞。当马克-戈尔德走进萨密酒吧时还是傍晚,店里空的。坐在角落里一张桌子边上的那个蓄着“骇人”长发缎的‮人黑‬名叫纳尔逊-哈克,他刚才正在看《华盛顿邮报》。戈尔德坐下,说:“来一杯酒,怎么样?”

 “我工作的时候不喝。”

 哈克抬头看了一眼。他长着一张十分有趣的脸,一个职业杀手长着这么一副机智的摸样倒令戈尔德感到惊讶。哈克经常杀人,有时仅仅为区区一千块钱就开杀戒。这一次,他将得到一万块钱,但是考虑到迪龙的声望,这点钱似乎是应得的。戈尔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又一张迪龙的照片,只是为了弄得更清楚些。”

 “呵,我已经见过一张了。那么说来他曾是爱尔兰共和军里响当当的人物,那种会炸死妇女小孩的白痴。不能这么干。我唾弃这号人。”

 “好吧,今晚晚些时候在查尔顿饭店啤他的脸吧。我要你十点钟之前到那里。”

 “然后呢?”

 “如果我们在那附近没见他的影子,你就去他的套房结果他。地下车库有一架夜间电梯通往所有楼层。”

 “听起来不错。钱在哪里?”

 戈尔德拿出一只信袋,沿着桌面推过去。“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村另一半。”他站起身来,说了声“过会儿再见”就走了出去——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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