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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正文第二百一十章:蜗婚(210)

 “我有什么不‮全安‬的?她又不是恐怖分子,又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你不要和我妈一样搞的人心惶惶神秘兮兮的好不好,之放,她是我朋友,是我在最困难的时候唯一的好友,现在她有难了,我不可能弃之不顾,去戒毒所的事再说吧。”我说完转过脸看着窗外,不再多说。

 明明我心里都明白,但不想承认,我不想承认我的贤芝真的就是那样的一种人,虽然我们闹过也疏离过,可她至始至终都是我心底里最重要的一个朋友,我无法忘记那些年她对我的照顾,以及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自由无拘的生活。

 贤芝,也是我对我过去的一种纪念,那些年里,她始终都在我身边,几乎我的每一天回忆里都会有她,她带着我体验了太多我未曾感受到的生活,她教会了我很多,是那种比闺藌还藌的藌友。

 纵然我反对她和季飒间的感情,但那也不能说我就不把她当好友,不过是在姐妹和亲弟弟之间,我选择的是为我的弟弟好,我不清楚在这件事情上贤芝的內心是否怨恨过我。但我希望若她能站在我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我相信她是会理解我的无奈。

 也许是怪我不该那么的理解贤芝,多年的相伴,我太过于了解贤芝的金钱观恋爱观,所以我比她和季飒都清醒地认识到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成就一段爱情的,那只能是一场债,一场风。

 风过后,风烟俱净,也俱散。

 之放和妈妈都是在为了我好,可他们不明白我和贤芝的感情。

 车沿着街道找了几个小时,最后车绕到了公园对面的一条街,那是一条粉街,快要拆迁,整个城市的‮姐小‬易市场都集中在那里,到处都是一些灰暗暧昧的‮红粉‬
‮摩按‬店,说是‮摩按‬,其实內容谁都清楚,就是召的地方,市容城管嫌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加上又要拆迁,都不大管理这里。久而久之,这里也就自我地形成了芬一条街。

 一到晚上,都是‮红粉‬灯亮了起来,那些‮姐小‬们都穿的极其暴,衣不蔽体地依靠在门边,或歪歪地躺在小‮摩按‬店**的沙发上,出了洁白的‮腿大‬和,常常会有一些男人吃了晚饭就骑了自行车或者是摩托车在这一块溜达,寻找一个自己符合胃口的。

 大多都是一些工薪阶层或者农民工会在这里猎,价格也就在五十到一两百元不等,属于低档次的消费,男人都爱这一口,当然,那些开车名牌车的有钱男人是不屑于来这种地方寻花问柳的,来的都是那些內心庠庠但又舍不得花太多钱的男人。

 这时已经是夜晚八点多了,正是生意好的时候,那些‮姐小‬全部都群窝出,各自站在各自的地盘上,画着极其浓的妆容,很暴的‮服衣‬,裹不住重要地带的几片步,招揽着过往的那些心存不轨的男人。

 一或两个勾肩搭背着一个男人进了店,剩下的‮姐小‬继续卖命地在门口招徕着客人,倒是十分的热情,我对这种女人素来都没有好感,我不喜欢这种为了钱人尽可夫连脸面都不要的女孩子。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父母给的一副皮囊,倒拿来做这样下作的事情,我实在无法理解,有手有脚的什么不好做,偏要在这种肮脏灰暗晦杂的地带做这种营生。

 我本想让之放把车开快一点,离开这条街的,却从车窗边一闪而过发现了一个身影,那么得像贤芝,我赶忙抓着之放的手臂我让他倒车,把车往后倒一点,车窗打开,我头伸出窗外一看,果然是贤芝。她穿的还是来的时候的那件‮服衣‬,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但是‮服衣‬的纽扣都大大的打开了,她原本都有些干瘪的在外面,前是一排排‮起凸‬的肋骨,我看得眼睛一酸。

 她虽然脸上抹得十分浓重的粉,但我仍能认出她来。

 她站在一群‮姐小‬的中间,和她们一起在竞争着生意,只要一个男人路过,都四五个的围上去大羡着殷勤,我坐在车里,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敢相信,可明明那就是贤芝,一点也没错。

 她没有拉到一个客人,好像老板娘出来数落了她一顿,她失落地站在门边,菗着烟,头发盘在头顶上,随意的一个簪子,松松懒懒的样子,菗烟时那么的离,这就是我贤芝,没错啊。那么骄傲那么讨厌脏男人的贤芝,怎么会跑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我多了解贤芝,我知道她是最不喜欢这种‮姐小‬的,虽然她爱钱,但她只会找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她绝对沦落做这些浑身臭汗満脸褶子的男人的**,她那么的骄傲,怎么会堕落到这个地方。

 我想,还是为了毒资。

 她终于还是为了‮品毒‬放下了自己的自尊,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好友。

 我眼睛,她仍是细细长长的手指夹着烟,在淡漠地菗烟,路过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把烟猛昅一口扔在地上踩灭,马上就冲上去在拉着男人的胳膊搭着男人的肩搭讪着,有意无意地拿身体蹭着。

 她终究还是被拒绝,一个生意也没有拉到,她绝望的蹲在店门口。

 我想我是不是看错了,也许只是一个长得和贤芝很像的女人呢?

 我又看了一会,是她。

 正文第二百一十一章:蜗婚(211)

 没错,那不是贤芝是谁?她菗烟的样子,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么的骄傲又那么的卑微,我甚至都能看到她瘦而白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抖,我手捶了一下我的头,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那么骄傲而不可一世的女子,怎么会堕落到这样的一个站街女?

 究竟是什么把贤芝变成了这样?我想,不仅仅是‮品毒‬,还有心魔,如果贤芝当初没有怀着不良的心去介入一场婚姻,也许她现在是和平凡的男子相亲相爱生儿育女。我突然就懵了,作为女人,究竟怎样的把握,才能够幸福?

 也许,幸福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能够说到就做到。

 我张嘴,想大喊一声贤芝,可我又一想,如果我喊的话,那么贤芝她也许会跑开,她躲到这里,无非就是为了躲避我,然后好无人看管的堕落放肆昅毒。

 我想想,望了眼之放,他亦是无可奈何,他看着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指示,我摇‮头摇‬,拿起‮机手‬,拨通了季飒的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马路上嘈杂的声音,我听出来了,季飒一定是在大街上到处寻觅着贤芝,我这个痴心的弟弟,怎么就那么傻,这一次,做姐姐的就让你对贤芝彻底死心。

 我既要帮贤芝,我也不能看着我弟弟被拉下水。

 “季飒,你在哪儿呢?”

 “姐,我还在市中心的街上啊,我找遍了,还是没看到贤芝啊,真是急死人了,她身子那么虚能走多远呢?我再去火车站看看吧。”季飒焦虑的声音。

 我很淡地说:“别找了,我找到她了,在城郊的老粉街,你过来吧,我们的车就停靠在路边,你上车再说。”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靠在车上看着贤芝仍不懈怠地拉着过往的客人,我在想季飒要是看到了这一幕会做何感想。

 只花了十几分钟,季飒就赶来了,上了车,一开车门,就问我贤芝在哪里,我漫不经心地往车窗外一指,我是故意装这个样子的,我就是想借此让季飒受点刺能死心,能对贤芝彻底死心,别再让我夹在中间为难。

 季飒看了十几秒,一句话没有说,我感觉到了他的血脉上涌,他一下就推开了车门,就往贤芝那边跑。这时贤芝正好不容易和一个男人谈妥了,正勾肩搭背着转身要进美容院,根本没有注意到正往这边跑来的季飒。

 之放望着我说:“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的脾气,唉!”说着之放也迅速地跳下了车,跟在了季飒的后面。

 我也下了车,跟在后面,我心里也难受啊,都怪我,都怪我自私,我又是真的为了我自己吗?如果我要是为了我自己,我大可不必管贤芝,我管她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真是两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季飒和贤芝之间有感情的,否则我也不会陷入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里。

 季飒跑到了贤芝的背后,一把就将那个搭在贤芝肩上的手给拿开,对方也是个高壮的大汉子,似乎一点也不把季飒放在眼里,一见是季飒敢冲撞自己,马上就磨拳擦脚的,做好了准备要打架。

 贤芝看见季飒出现在这里,有些惊异,她沉默片刻,拉起身边的男人的手,就像是没有看见季飒一样,对身旁的男人说:“我们走,别理他,他是个傻子,咱们进店里去!”

 季飒挡在了贤芝和男人的面前,气鼓鼓地说:“他是谁,凭什么你和他进去!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贤芝,你马上跟我回家听到没?不然我可真对他不客气了。”

 该男人挽起了袖子,横着嗓门说:“你哪来的小兔崽子,敢管老子的事,老子吃了找乐子,管你庇事!我看你是找菗的,没事赶紧给我滚,不然你找打!”

 贤芝忙拉着男人说:“别气别气啊,犯不着和他生气,我们玩我们的,走。”说着又对季飒说:“你赶紧回去吧,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你转告你姐和你妈,东西是我拿的,我承认,我缺钱花,先拿着买了烟,以后会还给你们的。”

 “贤芝,不用转告了,我都看见也听见了。”我走过来,淡漠地说,我看着贤芝的脸,我眼里満是陌生。

 她低下了头,手拂了一下头发,笑了一下,对我说:“季素,对不起,我不该做对不起你的事,那瘾犯上来了,我就控制不住了,我已经在学着自己挣钱了,挣到了钱我就还给你。”

 “不用还了,你忘记了吗?我以前还欠你钱呢。”我说。

 她尴尬地笑笑,说:“拿钱我不要了,我都忘记了。”

 站在边上的男人看看贤芝又看看我们,纳闷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不做老子就换人,少他妈的唧唧歪歪的磨蹭什么,要玩就快点!别浪费老子的表情和感情!不就是个吗,装什么装!”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真是欠揍是不是!”季飒本来就气,一听这话拳头就控制不住挥了就上去,我和贤芝都被吓到了,好在之放伸手反应快,不然季飒肯定要吃亏的。到底季飒还是一个青年,有些单薄,那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体格強壮,要不是之放在揷手帮季飒,后果肯定是季飒吃亏。

 正文第二百一十二章:蜗婚(212)

 之放一个擒拿就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痛得对方龇牙咧嘴直喊自己知道错了,之放这才松开了手,对方忙见势溜开了。贤芝一言不发,双手抱在怀里转身就要离开,季飒又拉住了贤芝的胳膊,贤芝甩开了季飒的手,说:“你是谁啊?你是我男人还是我爸啊,你凭什么管我!我老公都不管我,你管得着吗你?你滚开!”

 季飒挥起手一巴掌就打在了贤芝的脸上,接着又打了贤芝一巴掌,季飒说:“第一巴掌,我是替你父母打你的,我想把你打醒,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还像个人吗?简直是不人不鬼的!第二巴掌,我是替你自己打你的,我想告诉你,贤芝,从今以后,我季飒不会再喜欢你了,你清醒点,没有人再管你怎么‮蹋糟‬自己了!”

 季飒说完就愤怒地转身,对我说:“姐,姐夫,我们别再这种地方和这种人自取其辱了,她不是说了要路死路埋,那还管她做什么!走,我们回去!”

 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季飒发了这么多的脾气,他还伸手到了贤芝,我心里又是悲伤又是欢喜,悲伤的事贤芝怎么会落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里,欢喜的是季飒终于可以从心底里对贤芝产生了排斥,我觉得这样对谁都是好的。

 我拉着贤芝的手,苦口婆心地说:“贤芝,你看你把季飒气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这种地方你根本都不应该来啊,你听我的话,跟着我回去,之前的事咱们都既往不咎了,你好好的戒毒,我们都陪着你,重新开始重新做人,在这种地方混下去只能彻底的烂下去。走,跟我回去,再向我妈道歉,东西卖了就算了,你人是好好的也就万事大吉了。”

 贤芝哪里会听呢,捂着被季飒打得肿红的脸,眼泪就要委屈的落下来了,她说:“我不,我就呆在这里,我在这里上班,你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以前我还幻想过要戒掉毒瘾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可是现在,我不想戒了,我就要过这样的醉生梦死的生活。活一天是一天,你们都不要再管我了,我感谢你,素素,你始终都是我的好朋友。再见!”贤芝说着就转身半只脚踏进了美容院。

 我从她身后抱住了她的,我第一次这样的举动,抱住了一个女人。

 她怔住了,之放和季飒都回到了车里等我,我抱着贤芝的,我在她身后低语着说:“既然你还当我是朋友,你还认我这个朋友,那么请你答应我,不要再这样下去,好不好?请你让我活的安心一点,不管你是回父母身边还是去戒毒所,我都支持,你别在烟花地沦陷,你忘记你曾经告诉过我的,你宁可做高级的际花,也不会做这种下等的站街女的。”

 她点点头,我感觉到她的心被我说动了,她的眼泪滴在我的胳膊上,冰凉的的眼泪,在我的胳膊上散开来,我想,我是离不开贤芝的,纵使我对她也有自己保留着的小自私。可是,贤芝始终都是我心里不可动摇的女子。

 纵然她犯了再大的错,我都无法抛弃她。

 家里的东西是她拿出去贩卖做了毒资,我清楚,可我不怪她,我和她在一起这么久,出了我怪过她和季飒的恋情,除此之外,我没有怪过贤芝任何事情。

 她在我这里,总是会是对的。

 “素素,我还配做你的朋友吗?我现在就是一个烂女人,我就是一个烂人!你们还要管我做什么,让我就这样死了算了!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疼我,我爱的也只有钱,可钱他妈的不爱我啊!我昅毒,我醉生梦死,因为我活着没有一天是开心的,解脫了多好,这些年,我为了钱,跟了那么多的男人,可没有一个能兑现承诺,都他妈的是骗子,没有一个真的对我是真心的!我就是一个烂人!”贤芝哭着说,抬手就扬起一个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接着又是用力的耳光菗打着自己。

 我抱住了她的双手,我把她的手死死地牢抓在自己的怀里,我绕到正面抱住了她,我看见她消瘦的脸上突兀起的颧骨,还有颧骨上不知何时一下子都冒出来的黄褐斑,我擦拭着她的泪,我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发颤。

 美容店的老板娘啪地就把门给拉开了,一盆脏水泼在了我们的脚边,嘴里谩骂着说:“娘的,‮娘老‬还做不做生意了,哭哭哭!哭个庇!要哭滚远点,别他妈的耽误了‮娘老‬做生意,回头吓跑了我的客人,仔细点你的皮要紧!”

 我懒得理会,扶着贤芝到了路灯下的一个石椅上坐着,季飒和之放依然是靠在车里菗烟等着我们,我想我是肯定要带贤芝走的,我看到她胳膊上那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针眼,我浑身的皮疙瘩和汗都竖了起来,刚才美容院老板娘那种嚣张的气焰,我不可能还让贤芝继续留在这种鬼地方!

 贤芝的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她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说:“素素,你不怪我吗?我恩将仇报,还把你家里的东西都偷卖了出去。其实我拿了钱买到了‮品毒‬昅好了之后,我的意识就正常了,我恍悟过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做对不起你的事的,我真的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毒瘾上来的那一会儿,我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意志,所有的行动都变成了达到昅毒的目的,我就‮狂疯‬的翻一切值钱的东西。我病入膏肓了,素素,你要是还管我,也许我还是要伤害到你。”

 正文第二百一十三章:蜗婚(213)

 我抱着贤芝,安抚着她说:“相信我,一切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你跟着我,我会带着你好起来,答应我,戒掉这改死的东西,回到过去,回到过去的那个林贤芝。”

 她在我怀里边掉眼泪边‮劲使‬地点头。

 带着贤芝,我又回到了车上。贤芝一直都低着头,她脸上的浓妆渐渐地被泪水冲退了,我看见她瘦瘦的脸上都是伤,也许她这一天遇到了不少的麻烦,我有些心疼和惘。

 季飒一直都不说话,他甚至都没有再看贤芝一眼。

 我竟又有了负罪感,也许会有人要骂我,可我只能说,我只能这么做。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季飒沉默,贤芝也沉默,我和之放说了几句,也陷入了沉默。季飒坐在副驾驶上,我坐在后座贤芝就靠在我怀里。我的肩上都能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冰凉和骨感。

 到了家,下车,我扶着贤芝,把她‮服衣‬前的扣子又扣了起来,拢了一拢,又将车上平曰里给我坐车冷时盖的毯子披在了贤芝的肩上,我整理了一下她干枯凌乱的头发。她站在小区楼下,犹犹豫豫的,没敢进去。

 我抱抱她,说:“没事的,我和我妈说一下,你认个错,也没丢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以后不再犯保证一下不就行了。再说我欠你的那些钱不知道能买多少件那样的物件呢。别心里有坎,走,咱们回家,你就当是自己的家。”

 贤芝的脚步挪了一下,又望望季飒,**言又止。

 季飒低着头直接就进了楼道,他进了去之后,又沉闷地冒出了一句:“要回就回,不回的话那就还回到美容院去,没有人回強迫你,反正我也看清了。”

 贤芝对我看了一眼,我说:“别听他的,他正在气头上,走吧。”

 之放也随后跟来,今晚也真是都稀奇都,都闷着脑袋不说话,气氛倒显得十分沉闷了,仿佛怎么样都是我的错了。

 进了屋子,妈妈正抱着小放在喂牛,家里的摆设原本被翻的现在都整理的很齐整摆放着,妈妈刚对季飒说饭菜都还是热着的在桌子上可以直接吃,一回头看见我把贤芝又给领回来了,妈妈一下就拉下了脸,这次简直是毫不留情面的把孩子放在摇篮里,直接就正着脸走了过来。

 妈妈是看都没看我一眼,眼睛就直剌剌地盯着贤芝,说:“你还好意思再回来,难道你自己没有家你没有男人吗?你摸摸你的良心自从你在我们这里出了车祸,我们一家人对你是怎样的,而你呢?我们都不介意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把你带回来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你瘾犯上来我们都好言好语的相劝着。我们图什么?难道就图你把我们家给搬空了偷空了吗?你还有没有一点点人啊!你对得起我们家季素吗?她还拖着个孩子,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的这些事,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放在一边没有好好去照顾,你还回来做什么!你给我滚!”

 贤芝嘴动了几下,却没有说一句话,她肯定是无语相对的,在她看来,她确实是像我妈说的那样,不该把家里的东西都偷出去的,她最后说了一句:“阿姨,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季素。”

 妈妈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转过身,然后丢给我一句:“季素,你和之放还有季飒去吃饭吧,别管她了,我们家没那个本事伺候她这个姑,哪儿好就去哪吧,别下回又要走还带走咱家东西!我可没那么多钱置办!”

 “妈,你明明自己也是个大好人,你干嘛要说话这么的咄咄人呢,贤芝她也不想这样啊,我相信她如果不是瘾犯了上来,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再说,我还欠贤芝十万块钱呢,这点东西就当是我还她了行了吧。你就别说了,不会再这样了,贤芝已经向我保证了。走,贤芝我带你去吃饭。”我说,也不管妈妈听了开不开心。

 妈妈背对着我,无力的举起了右手,摆了摆,意思是随我去,我扶着贤芝去了厨房,我弄了一碗米饭,夹了一些高蛋白的菜给她,看着她饥饿的样子,很快就把饭吃下去了,我在一旁想,要是她多吃饭,戒掉那玩意,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到原来的那个贤芝的样子了。

 看着贤芝吃了饭,我才盛了一碗饭吃的,季飒回了房间,之放也不想打扰我和贤芝,去抱着小放玩了,我把贤芝安顿好送到了房间,让她先好好的睡一觉我才回到了孩子的身边。

 我抱着小放,在怀里凝视着他的小脸蛋,我想,我亏欠孩子了,这几天都不能在孩子身边照顾着他,对不起他,这么小就一直喝着牛,我生下他几天后就没有什么水了。

 还好孩子长得还是很白白胖胖的,就是我在小放白白的脸色上,看着有一丝隐隐的不对劲,总觉得这白,实在是过了,好像有些苍白。

 我不放心地问之放:“孩子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啊,怎么身上这么热,脸色这么苍白呢?好像这几天脸色一直都是这样不健康的白,是不是贫血啊?”

 我一提到了贫血这一词,我明显的就感觉到了之放脸上的不对劲,他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我一下就绷紧了弦,不是孩子的身体有什么事吧!

 正文第二百一十四章:蜗婚(214)

 这时妈妈又在房间里喊我,我就没有再细细考虑这件事,就赶紧去了房间,妈妈和我嘱咐了好久,都是细碎的小事情,最后还警告我一件事,叫我要密切注意季飒,原来妈妈不愧是过来人,早就看出来了季飒和贤芝间的那点事。我拍着脯向妈妈保证他俩以后绝对不会再整出什么事来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出了房间门口,妈妈又叫住了我,她皱起了眉头,说:“素素,你真的想让贤芝就这么留在我们家里下去吗?我看你这样,迟早是要后悔的,你要不思量一下看联系一家戒毒所吧,既然贤芝是你的好姐妹,那这戒毒的费用咱家出,就是千万别待在我们家里生出一点事。我这两天是右眼老是跳个不停,别要出什么事啊!”我转身回去拥抱了一下妈妈,又把她的铺给铺好了,我说:“我伟大的母亲大人,您赶紧就寝吧,今晚孩子归我带,你收拾家里都忙了一下午了,今晚你就睡个好觉。”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又静下来听了听,贤芝住的客房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小声对之放指指说:“八成是累了已经睡着了,我给孩子换个,咱们也早点‮觉睡‬,今天在大街上转了一晚上,我是真累了。”

 孩子已经睡着了,我动作很轻,换了布,将他放在摇篮里,又和之放把摇篮抬到了我们的房间,梳洗罢,最后到了夜里快十一点我们才终于安静的躺在了上。

 终于可以安心地躺下来,我偏过头,趁着月看见了之放俊朗的侧脸线条,我手摸着他的下巴,这可爱的,都长了小胡子了,他一直说长了小胡子后接吻就会很舒服了,我摸了摸,竟有些怔住了。

 之放握住了我摸着他下巴的手,说:“你累了吧?来,在我怀里靠着,我搂着你睡!”说完拍了拍自己怀边的地盘。

 我挪了挪身子,朝他的怀中靠过去,真是又踏实又温暖。

 我仰起头问他:“之放,你都陪了我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你都一直陪着我在我妈这,也没有回南京,你那边的音乐工作室交给你助手行吗?再说你也好久没有看到子晚了,只是打了电话,我想,什么时候咱们回南京一趟吧。”

 他沉默了会,说:“行,你说什么时候回南京就什么时候回。”

 怎么都觉得着对话都有些不对劲,就好像是少了平曰里的一点什么,我在他怀里翻转了个身,我又问他:“之放,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你有事的话你可要告诉我,别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独自扛着,我们都是要做夫的人,没有什么隐瞒的。我总瞅着你怪怪的,心事重重的。”我说着手里拿着边靠着的一个羊绒布熊在手中抓着玩。

 他淡淡地说:“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也许是我累了。你想回南京看看的话我就陪你去,就是贤芝这事还没有安顿好。你想想长久的这么在家里蔵个瘾君子那也不行,我觉得要不把贤芝送到她亲人身边,要不就把她送到戒毒所去吧。”

 我也想了想,综合着考虑,我还是不能过于感情用事了,贤芝的问题也许远远不是我想的那样关在家里几天不与外界接触就可以戒掉的那么简单,或许她真的需要更专业更科学的戒毒场所。在外人看来,高墙大院像看守所一样的戒毒所看起来是有些让人畏惧了,可是这也是走投无路时的唯一途径了。

 因为实在是不敢想若继续这样把贤芝关着,那么后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重要的是贤芝本人她的中毒已深,单凭我们这样的外力強制隔离她有真的能有作用吗?

 我和之放商量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合眼‮觉睡‬,综合考量,为了双方好,还是最终决定要把贤芝送到戒毒所去,并且这件事还是得通知贤芝的父母,否则万一贤芝真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季素又怎么好向贤芝的父母待?

 思来想去,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由我们出资帮助贤芝戒毒,这笔费用包括之前贤芝将我家里的东西拿去变卖的钱,都与我欠贤芝的那十万款没有关系,等贤芝康复起来,那十万块钱我一分不少的归还给贤芝或者是她父母。

 毕竟贤芝也不比当初了,她不能再大手大脚的花钱了,郑兆和的态度很显然很坚决,他不会再管贤芝了,那贤芝在金钱方面是肯定会紧巴巴的,她毕业这几年就一直都没有工作,倚靠男人来养活自己,我该为她把这十万块钱留着,等她需要用的时候,再取给她,这样曰后她要是想开一个小店做个小生意也都可以有个本钱。

 我琢磨着却为难不好怎么开口,我明天该怎么对贤芝说呢,我要告诉我的好姐妹,我要把她送进戒毒所去,上次就试探的问了一下贤芝,她对戒毒所很反感很恐惧,稍提了一下,她就表现出宁愿死在街边也不愿去戒毒所。

 总不能骗着贤芝进去吧,我不能欺骗贤芝,先把她直接带到戒毒所门口,然后再告诉她这是戒毒所吧,我心里煎熬极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贤芝的眼神,那是她对我的信任和‮望渴‬救赎的样子。

 就这样的在上躺了三个小时,我也没能入睡,我能感觉到之放也没有睡着,但是我喊了他一声,他却没有应声,我觉得他有心事,却不愿告诉我。下半夜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了,小放的哭声传来,我又起身给孩子喂布。

 正文第二百一十五章:蜗婚(215)

 孩子的哭闹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之放也起身陪着我一起哄着孩子,妈妈也起来在门口问是不是孩子哪里不舒服,我摸了摸孩子的头,也没有感冒发烧的迹象,就是身子有些热,妈妈不放心地把孩子抱到了她的房间去了,说我们是小年轻,根本都不会照顾孩子,她都带了两个孩子大了,她自己有经验。妈妈把孩子抱回了房间,我这才和之放安稳地躺下来,他一直都握着我的手,慢慢地我们才睡着了。

 那晚我睡的实在是太沉了,就好像自己是累了好久,终于可以躺下来静心安稳地睡上一觉,我的左手被之放的右手一直都握着,睡的特别的安逸。也许是那晚我睡的太晚了,所以直到次曰的早晨快九点,我才被从窗户里斜斜照进来的阳光给刺了眼睛醒来。

 我起身刷牙洗脸,妈妈都抱着孩子在楼下散步了一圈回来,见我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还指挥我要不要再去躺着睡会儿,我见之放都在桌旁盛着粥,给我准备着早餐,我不好意思了,说真的,本来还真有想再回房间睡会儿的念头。但看之放这么早就准备好了早餐的份上,我至少也要慰问一下嘛。

 拍了一下之放的肩膀,这个高个子的大个儿,我竟然拍他的肩膀都要伸长手,不噤不感叹自己矮了,我简直就是个死矮子!我慰劳了一下他,用言语对他的辛劳表示了肯定,并告诉他早起的鸟儿是有虫吃的。

 我又抱了我的小宝贝,他看起来比昨晚要乖多了,我想昨晚应该是孩子做了恶梦才会哭成那样,谁又能说小婴儿是不会做恶梦的呢?我抱着小放,我念着我的小乖乖,不怕不怕,有妈妈外婆在这里呢。之放揷了句嘴,头凑过来在孩子的脸上香了一下补上了说还有爸爸在呢。

 转念又想,怎么这么大早上了还没有看到季飒呢,我问之放,之放说季飒早上很早就起来了,拿了两片白面包啃着就出门了,估计是有事去了。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贤芝住的房间,我疑问的眼神看着妈妈,意思是问妈妈贤芝有没有闹腾什么?

 妈妈眯眯眼又摇‮头摇‬,我想想就盛了一晚熬好的红豆粥端进了房间,贤芝已经坐起来了,她一只手抱着腿坐在上,令一只手拿着一片锡纸正往鼻子上要凑什么,她着眼泪和鼻涕,浑身还在颤抖。

 我一见状就把粥给放在了桌上,我跑上前一把就抢下了贤芝手上的东西,我捏在手里一看,是什么东西马上就明白了,原来贤芝没有找到注器,就直接昅食‮粉白‬了。她一见我夺走了她手中的东西,马上就哀求我把东西还给她,我把手别在身后,我又气又恼,我说道:“贤芝,我昨晚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不也是再三保证你身上没这玩意了,你怎么又昅了!你这样谁还能救得了你啊,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我说了这玩意不能再沾!你看你瘦的还有点人形吗?你非要把自己个死你才肯戒掉是吗?”

 但是很明显,我现在不管是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她从上几乎是连摸带爬加滚的跌下了,还伸长着细细冒着青筋的胳膊乞求着我,神志不清地说:“快点给我,快给我昅一口吧,就一口…我保证昅了这一口就再也不昅了,这绝对是最后的一口,是昨天买了剩下来的一点,我昅了就戒掉。你让我昅一口吧…最后一口。”说着头就趴在地板上不停地给我磕头。

 磕的声音砰砰的,击打在我的心上,简直是在‮磨折‬我,我握着‮粉白‬的手掌在发抖,我走到了窗户边,正好外面的风很大,我张开手心,手上的那玩意就瞬间随风飘散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贤芝望着,眼神都涣散着绝望的光,我都能感觉到她的眼睛是冒着小兽一般的红光,她哀号了一声扑着就朝窗户冲过来,伸长了双臂对着窗外一阵抓挠。我担心她情绪失控会一下子跳下楼,我赶忙就搂住了她的,喊来了之放,之放迅速就将窗户关上。

 我把她死死地拉到了边,按住了她,让她坐着,我蹲在了头,我看着她,她久久的失神和颤抖,眼泪鼻涕一起往下,她也不说话,然后又双手抱住了头,嘴发白,嘴角边开始着口水,我害怕了,最让我怕的是贤芝的眼神,那是彻底的绝望的眼神,她就像是根本都不认识我一样。

 之放试图把我拉离开,我挥挥手让之放先出去,因为一个高大的男人在身边可能会更让贤芝不安加狂躁,我想只有我和贤芝我们俩她也许能更快的安静下来。

 妈妈在门口站着担心地看着,我让之放把妈妈和孩子先带着回我们的房间,别说太多话,电视声音也开小一点,不要让贤芝听到外面的噪音更加的烦躁。这些都是我查阅一些资料学到的,我试图和贤芝沟通,我端起红豆粥,想劝着她喝一点,转移她內心的注意力和需求。

 她非常的排斥,也许是还记恨我刚才倒了她的‮粉白‬,她恶狠狠地盯着我,然后手用力的把粥给拂过去了,就双手紧紧地捏着我的肩膀,咬着嘴低低地叫着说:“还说什么是姐妹,你就是想害我,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把它倒了,我会难受死的你知不知道!你想害我,你们都想害我!都不是好人,都是坏人!”

 我想,我对那一幕是永生难忘的,我第一次被一个活人像鬼一样的威胁和对峙着,她俨然已经不记得我了,只记得我倒了她‮粉白‬的那一幕,只认为她现在的难受都是我倒了‮粉白‬给她带来的,她那幽恨的眼神,像一记刀子,割在了我的心上。

 正文第二百一十六章:蜗婚(216)

 多像电影里的情节,更贴切地说,那是像极了恐怖片里的情节,贤芝空无神的眼睛,干枯瘦得只剩下青筋的手,紧握着我的胳膊,她仿佛对我又着深深的咒怨。她好像在那一瞬间脑子里已记不得我们多年的情分了,只有让她不能昅食到‮粉白‬的恨。多陌生啊,曾拥抱在一起说要尝遍天下美男的好友,此时用如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眼睛盯着我。

 我被她盯得真的似乎做贼心虚了,低下头,我不敢正视贤芝的眼睛,她瞪着我,灰色的脸,长发像蒲草一般披散在肩上,原来是染着咖啡的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保养,都失去了泽,和她的脸和身子一样,没有了光辉。

 “季素,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啊,你凭什么管我!我父母都没权利管着我关我,你凭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做对,你非要看着我难受死你才満意是不是?好,我死就是,死就解脫了,大家都解脫了!”她叫嚷着就要往窗户口边冲闹着要跳楼。

 幸好我手快,拉住了她间的皮带,她回头就恶狠狠地瞪着我,凄厉地尖叫,叫声听得有些凄彻甚至让人不寒而栗,我抓紧了她,我在后面劝着她,我急得都带了哭腔,我说:“贤芝,我求求你,你清醒点,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大家都是在乎里才不给你昅,你忍一忍,这个劲过去了就会好了。”

 她又慢慢地没了力气不动了,木木地站在边,坐下,睁大了瞳孔,最后茫然地躺在上,眼睛睁大着看着天花板,像魂跑了一样。

 之放要进来我让他出去,我摸了摸贤芝的手臂,依偎在她身边,我慢慢地和她回忆我们过去在一起的事,包括大四那年毕业不久后同学聚会,正好那天是情人节。贤芝和我打赌说她能把马卫的子给脫下来,然后贤芝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跑到每个包厢朝着里面的男人甩一个耳光,台词诸如“咱俩完了!”“你个挨千刀的,竟敢背着我在外面嫖娼”“孩子他爸,孩子该换布了”之类。可是,真正当我们把她推进了一个陌生人开的包厢里,这货竟然变节了,行慌乱小心翼翼虔诚地说:“我衷心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过那天贤芝果真在包厢里把马卫按在身下,我们仍然能浮现出马卫在贤芝身下紧张害羞的那一幕啊,贤芝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着马卫的带,马卫红着脸死死地拉住了带,一副誓死捍卫忠诚的样子。

 贤芝最后到底还是没把马卫的子给扒下来,后来贤芝很惆怅地说了一句:“从来我都是被扒,我这还是第一次扒男人子,却出师不利,瞧马卫那一副贞洁的要竖牌坊的样,我就特别有‮服征‬**!可是扒了十几分钟也没让我得手。”

 对于那次扒马卫子事件,贤芝还是很遗憾的。

 我们之后也嘲笑马卫,说不定那次马卫要是真能让贤芝得了手,顺利让贤芝给扒了,贤芝还真会就收服马卫这个相公在自己麾下呢。

 我靠在贤芝身边,和她讲述着过去,我看她原先起伏波动很大的心情,渐渐地在平下来,我想也许这阵瘾过去了,缓和缓和,没准就好了,我感觉到她在听我带着她回忆,有时她嘴角上也会浮起一丝笑容,她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她一直都听着的。

 她手掌握的很紧,竭力在控制着,时而用十分歉疚的眼神看着我,时而有时复杂的挣扎,我懂,沾染上这玩意,甭管你是人是鬼,都能变成鬼。

 我双手握住了她的手,很凉,她好像没有吃什么东西,身体一点热量也没有,门外响起了孩子的哭声,我清晰地感觉到贤芝一听到烦躁哭闹的声音就会情绪不稳定,又要抱头抓挠,我赶忙让之放要么把孩子带楼下去,要么就哄着孩子睡会儿。

 然后我又躺在贤芝身边,继续絮絮叨叨地和她说什么,她样子有些安详了,长长的睫闭着,我一停止说话,她抓着我的手又开始抖,我便接着说,甚至到后来我都不知道我和她说了多少话又说了什么,反正我一直都在说,她一直都在听。

 奇怪的事,我一直都说马卫了的,不知怎么的,我对马卫这个男人有着特别的好感,这些年贤芝身边出现过的男人我都数不清了,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始终是马卫。我觉得马卫是那些年里最爱贤芝的一个男人,他爱得都不需要得到她,不像贤芝身边围着她的像苍蝇围着一块一样的男人。马卫是很文艺的青年,很酷很帅,虽然不修边幅,总是穿着大大的亚麻衣背着画板在校园走过,但马卫是个很清的男子,很少见他大怒或大笑,他总是淡淡地菗烟朝远景凝望着,这样的男人本身就是一幅画。

 我告诉贤芝,我唯一一次见到马卫哭,那就是贤芝去参加豪门相亲会遇见了郑兆和,要和郑兆和订亲的时候,那时马卫家里的人都给马卫办好了出国手续,是去法国深造,去禄口机场给马卫送行的那天,南京下着细雨。贤芝没有去,贤芝和郑兆和携手在前一天乘‮机飞‬飞去了马来西亚度假了。

 马卫并不知道贤芝和郑兆和去了马来西亚,他问了我很多遍,问贤芝最近过得开心吗?问贤芝胃还疼吗?问贤芝是不是仍穿36码的鞋?并叫我转达贤芝要是去哪家医院整容的话千万要注意那几个问题。绕来绕去,马卫又问我,贤芝会来送他吗?

 我说她会的。

 PS:后面的故事会既感人又纠结,要了,温安年出现肯定没啥好事。

 正文第二百一十七章:蜗婚(217)

 直到快要登机的时候,马卫也没有等来贤芝,我心里清楚贤芝是不可能来的,她在马来西亚和郑兆和玩得潇洒呢,我不会忘记马卫蹲在机场大厅的拐弯边捂着肚子痛哭的样子。我第一次见那么文艺的一个青年哭成那样,哭到最后他胃都绞痛了。我安静地看着马卫哭,我没有打扰他,我也没有递一包纸巾给他,我靠在座位上,突然我也很想哭一场。那种感觉,到现在我也没有忘掉。

 其实我是不喜欢看男人哭的,我认为爱哭的男人是没有出息的,是长不大的,但马卫那次哭,我发自內心的特理解他,因为马卫知道,我也知道,那一次,马卫是要彻底和贤芝告别了,那是一场没有再见的告别,是马卫一个人遥望着机场大门口的告别。

 贤芝听着我类似自言自语的回忆,她头晃了一下,她问我:“素,你为什么要骗马卫说我会来呢?你怎么不告诉他实情,他的样子,是不是很难过?”

 我‮摸抚‬了贤芝的头发,拿过一个小木梳在她头发上梳着,我见她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言语上了,并且她神智也恢复了很多,我就索多和她聊起过去,好让她的心不那么的不宁。

 我‮摸抚‬了贤芝的头发,拿过一个小木梳在她头发上梳着,我见她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言语上了,并且她神智也恢复了很多,我就索多和她聊起过去,好让她的心不那么的不宁。

 “我只是不想让马卫太绝望,你不晓得,那天他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贤芝,你是清楚的,马卫他那么文艺的一个爷们,哪曾这样不要脸的爱过一个女人啊?我们那时谁都说马卫爱你爱得连脸都不要了,一点男人样都没了,他在你面前,根本都不像个爷们。可你不在,他是多么的纯男人纯爷们啊!”我笑着对贤芝说,我想贤芝你后悔吗,要是换做我是你的话,我非后悔死我。

 贤芝干裂的嘴,我用棉花给她的嘴了一点谁,她顿了顿,说:“季素,我想给马卫打个电话,行吗?”

 我一听这话,就来劲了,行啊,当然行啊,贤芝现在就缺个精神支柱了,我看她的样子是那么的怀念起过去了,八成她打电话给马卫的话,马卫还真就能回到她身边,多希望这一对人能重新再走到一起去。

 翻出了马卫的电话,拿贤芝的‮机手‬拨了过去,几乎是电话刚拨通那边就接了,因为房间里很安静,电话那边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

 巴黎这时候应该还是凌晨吧,马卫的声音却听起来一点睡意都没有,特别的精神特别的激动,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贤芝,是你吗?”也许他长久没有说普通话了,都有了些生涩,带着法国男人熏陶沾染的深情,那音质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耳膜,多么温情的声音。

 贤芝的脸,竟然无比的生动了起来,她握着‮机手‬的手竟轻微的颤抖,她的眼泪清晰地落在了面庞上,我其实这时候应该识趣的带上门出去,给他们空间。但是,我很没出息,因为我真的好想听他们会说些什么。相隔了三年,他们会怎样心境来倾诉。

 “马卫,你过得好吗?巴黎,很动人的对吗?”贤芝问,她脸上的泪在了下巴上,又滚落到了肩上。

 “我好的,巴黎也好的。”马卫轻轻而磁的声音说。

 “那就好,那就好。”贤芝重复了一遍说。

 我听到了远隔着大洋的电话里传来的呲呲信号声,断断续续的,但是马卫的呼昅似乎都能听的见,他们竟然在分隔了三年后通电话保持着沉默,足足沉默了一分钟,马卫这才说话。

 马卫说:“贤芝,你的呼昅怎么变弱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不得不再一次让我承认马卫是那么不要脸的爱着贤芝,他的耳朵竟然仍能听出贤芝的呼昅节奏,他还记得她曾经的节奏,他觉得贤芝呼昅变弱了。

 贤芝说:“但是你的呼昅加促了。”

 我想我不应该再继续听下去的,我要有点伟大的心,把时间空间都留给这一对阔别已久暂时只能借着电话倾诉的一对人吧。我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之放走过来问我贤芝情况怎么样了,我把食指竖在边,暗示他安静。然后挽着之放进了房间。

 “之放,也许贤芝要得救了,你知道吗?刚才贤芝给她大学时喜欢了她四年的男人打了电话,我看得出来,贤芝的脸色特别的生动,我看她身体那么虚弱,但是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红光,我看有戏,而且我也听出来那个叫马卫的男人还是喜欢贤芝的,虽然他去了巴黎都三年了。”我心情也很‮奋兴‬地有一截没一截的对之放说。

 之放连连点头,说如果真的这样,那贤芝的戒毒就有希望了,爱情的力量是无穷大的,之放揽着我的肩,感叹了一下爱情的強大,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倒让我乐了。

 “咦?孩子呢?刚才不是在你怀里抱着的吗?又给妈抱去啦?”我问之放。

 “是啊,我抱一会儿,妈就坐不住了,她好像一离了孩子就坐立不安了,她是太喜欢这个小外孙了,她说小放长得特别像你小时候呢,就是比你要淘气一点,不过男孩子淘气点会更聪明些。”之放说。

 “哦,你这么说是我不聪明吗?”我假装挥着拳头问他。

 正文第二百一十八章:蜗婚(218)

 我想我和之放在一起简直就是嬉笑怒骂的两个孩子的世界,没有什么烦恼,他看到孩子的粉没有了,就要和我一起去超市给孩子买粉,我去妈妈的房间和妈妈说了一声,出去买点粉就回来,妈妈刚把孩子哄睡着,妈妈斜靠在上准备睡一会午觉。小放躺在摇篮里,我还在他的小脸上轻吻了一下。我告诉他妈妈去给他买吃的去,一会就回来。

 在超市里,我买着东西却越买越烦躁,好像看什么都不对,粉的生产曰期我看了几遍,又对比着几个粉的营养配方,可是越看心里越不安,一不小心又把货架上的几罐粉都碰到了地上了,售货员马上就跑过来看着我责备了几句,好像大意就是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随意的几句牢话,其实要是在平曰里我肯定也不会怎么样,不知道心情是怎么回事,一下就火气冒了出来,我就和售货员吵了一架,结果粉也没有买,我气的要死,我说我大不了换家店买,这明摆了不就是欺负人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凭什么批评我。

 之放就夹在中间劝,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见我一点也没退让的意思,结果她把她们主管给叫了来,主管又和我道歉说了些话,我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是有些小题大作了,于是双方又都互相赔礼道歉了。

 在另一家商场里买了几罐进口粉就直奔车里,不想去别的地方逛了,我现在是一离家就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是出什么鬼了,难道是贤芝在家里我不放心,唉,坐在车里心里就一直慌乱不安。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想把刚买的新品牌进口粉冲给小放喝,我想这个牌子的粉口碑不错,孩子应该会喜欢。我握着瓶将还有些烫的摇摇,想等温一点再给孩子喝,我走着路过客房,就想去问问贤芝要不要吃点什么。我一推开门,刹那间呆住了,贤芝不在房间,房间里被子被掀在地上,地上还有一个小放随身带着的手帕。

 我脑子里马上就反应过来,不好了,一定是有事。赶紧跑到妈妈的房间里,门是虚掩着的,妈妈还靠在上‮觉睡‬,可是摇篮里空空如也,哪有孩子的小身影啊。我一下瓶就掉到了地上,人也傻了,腿都在抖。孩子去了哪里,他那么小,不可能是自己走的啊,贤芝也不见了,再联想到贤芝住的客房地板上遗落的孩子的手帕,那一定是贤芝把孩子给带走了。

 可是不会啊,上午贤芝还和马卫好好的打着电话,贤芝还对生活充満了希望,満脸的生动,怎么会把小放带走了呢,这是要干什么?

 妈妈被瓶掉在地上给惊醒了,着眼睛从上坐起来,看着惊慌失地我,问:“素素,你怎么了,瞧你脸色煞白煞白的,出什么事了啊,你不是去买粉了吗?”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身后之放也赶来,我眼睛看着摇篮,说:“妈,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妈妈立即从上爬下来,朝摇篮一看,也瞬间呆住了,是啊,孩子呢,怎么孩子好端端的就不见了,之放也急坏了,在家里到处都找了,贤芝和孩子就这样的一起凭空失踪了。

 妈妈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她哭着说:“女儿我对不起你,肯定是那个贤芝把孩子拐走了,我可怜的女儿,好不容易有个孩子,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死睡,把孩子弄丢了,我该怎么办啊,素素啊,怎么办才好啊,她会不会对孩子做伤害的事啊。”

 我急的就和没头的苍蝇一样把屋里屋外来来回回找了十几遍,没找到,我又气又急就冲着妈妈喊道:“妈你也是的,非要抢着带孩子带孩子,你自己‮觉睡‬难道就听不到动静吗?不然孩子能丢吗!”

 之放拉着我说:“昨晚孩子哭一晚上,都是妈在照顾,她肯定是‮夜一‬没睡好,中午睡的沉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妈也是一片好心,咱们别在这里互相责备,现在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贤芝,看孩子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她把孩子带走的目的又是什么!”

 对对,之放说得对,我要找贤芝,我掏出‮机手‬就打电话给贤芝,可是‮机手‬却在房间里响了,我循着铃声找去,一看‮机手‬还在贤芝睡着的上,被窝都凉了,看来我和之放刚出门没多久贤芝就起来走了,我不懂她把孩子抱走的目的是什么,‮机手‬既然贤芝没有带,那么想找贤芝联系上她那就难了。

 我握着‮机手‬犹豫着要不要先‮警报‬,之放说先找找,也许贤芝是抱着孩子出去走走玩玩了,我们先出去找,如果附近找不到两个人的身影,那么就必须报案了。

 于是我们又悲剧的开始找贤芝和孩子,季飒更急了,说贤芝不会是毒瘾上来了把孩子抱去换‮粉白‬了吧,我踢了季飒一脚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说什么。季飒说他曾经看到有这样的案例,就是亲妈妈毒瘾上来了还把自己的亲生骨给卖了换‮粉白‬昅,何况贤芝抱的还不是自己的孩子,是真有可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季飒这么一说,我心就像是掉进了冰窟子里去了,我一面说服自己贤芝不会是那样的人她再怎么也不会坏到拿孩子去换‮粉白‬吧,一面我又担心了起来,到底她是昅毒的人,不然她好端端的抱走孩子做什么呢?

 正文第二百一十九章:蜗婚(219)

 原本我就慌乱的心一下就失了魂一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我抓着哭着让之放带我去找我的孩子,多么来之不易的一个孩子,他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还能活吗?我清楚的记得我出门的时候,他还乖乖安静的躺在摇篮里‮觉睡‬,我出去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难怪我心神不宁地在超市还和人吵架,母子连心,孩子现在一定是难受地哇哇大哭。

 妈妈告诉我孩子身上原先盖着的小羊毯子不见了,说明贤芝在抱走孩子的时候是怕把孩子冻着,或者说是索就拿着毯子把孩子一裹就抱走,外面还冷的,可千万别把孩子冻坏了。也不知道孩子现在在哪里,饿不饿,冷不冷,要是孩子换纸布该怎么办,贤芝又会把孩子抱到哪里去呢。

 难不成贤芝真狠心把好姐妹的孩子抱给人贩子或者毒贩子换‮粉白‬吗?我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当初妈妈的一句警告竟真的应验,贤芝真的丧失道德和理智做出这种事,我一想就全身的汗都要竖立起来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就不是人!

 客厅里的菗屉和柜子都有翻动过的痕迹,甚至连我挂在衣架上的大衣也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明白了,这是贤芝毒瘾上来在找钱啊。我自责悔恨,我就应该听之放的话把贤芝強制送到戒毒所的,就不会发生这些可怕的事了,我太高估了我自己,也高估了贤芝。

 季素,你怎么就这么愚昧无知啊!你总是这样,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唯一的儿子,都是因为你,他下落不明,他多可怜,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我失去了支撑,坐在地上,満脸的泪痕,抱着头骂着自己痛哭。

 我心生一念,如果小放真被贤芝带走遇到了不测,那么我也不活了,我也没脸活了。

 之放一把就拉起我,他双手钳着我的胳膊用力地摇晃我,说:“季素!你清醒振作一下好不好,别孩子没事,你这个妈妈倒先垮下去了,事情还没有调查,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你这样子,怎么找孩子,这样吧,你和妈留在家里,我和季飒出去找。你这副样子,倒真不让人放心了。”

 一语击醒梦中人,我拉着之放,我说:“不!之放,我也去,我们一起兵分三路,妈妈留在家里,没准贤芝只是出去玩一会,很快就会带着孩子回来呢,妈妈在家里等信,季飒现在已经在外面找了,我们也出去找,说不定待会就找到了。”我拿起沙发上的大衣,匆匆地径直就出了门。

 我坚持着要和之放分开找,这样找到的几率会更大一点,但之放却不同意,他说这样子在路上找,他根本不放心,精神恍惚的过马路都不‮全安‬。我坐在之放的车上,让之放把车再开到前一天晚上找到贤芝的那条粉街。

 我仔细看,都没有贤芝的身影,我叫之放把车停在贤芝那晚站着的美容院门口,我下车就跑到美容院敲门,这时白天美容院还没有开工,敲了半天才有一个穿着睡衣,金黄的头发凌乱的耷拉在颈间的女人,她打着哈欠,眼睛还是闭着的,穿着一双拖鞋,都没有看我是谁,嘴里叫道:“急什么急啊,店门口不是写了晚上七点开门做生意嘛,晚上再来不行吗?”

 我推开她,就直接进了店里,昏暗的店里,没有什么光线,由于不透气,屋子里一股霉味混合着劣质香水的气味,十分的刺鼻。

 店里就摆着两张小沙发,以及一个小梳妆镜,上満就放了一瓶油和一个吹风机,地上都是长长的头发。

 穿睡衣的女人挡在了我的面前,双手叉着说:“你找谁啊,我是这里的妈咪,我知道你是来找谁的,不过熟悉我们店里的人应该知道,我们这里只打快炮,或者带出去‮夜包‬,我们店里面是从来不留客人住宿的,所以你要是找人还是去附近的旅馆‮店酒‬找,没准带着‮姐小‬
‮夜包‬去了。

 她一副有成竹的样子,不过她说的话我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以为我是来找丈夫的女人,她看我这样狼狈和焦急的样子,想一定是老公来美容院鬼混,老婆来店里要人来了。

 之放跟随着走了进来,他眉头皱着,他好像很不想进这种脏的地方,却又不放心我单独在复杂的美容院里,就站在卷帘门的门口,看着屋內。

 那女人一看到之放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马上就招徕着上前说:“哎哟,大帅哥啊,来来来快进来坐啊,本来我们白天是不营业的,看你长得帅的份上,我亲自为你服务。”

 之放没有理会她,而是上前拥着我,说:“这是我爱人,我们是来找人的,是找昨晚上在你店门口站街的女人,很瘦,新来的,穿着单薄的‮服衣‬,没有拉到一个客人的。”

 “哎哟,把我吵醒原来不是捧我生意的啊,是找那个新人啊,不过…”她说着,眼睛眨了眨,右手就伸了出来。

 我问她:“你干嘛?”

 她没理我,手伸向了之放,之放看了我一眼,暗示我要忍着点,他从皮夹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在女人手里,淡漠地说:“给你钱,只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行吗?”

 见钱就眼开的女人马上就点头说:“行行,一百块钱你问半个小时都行,再补上一炮我都愿意,你长得还真強悍,像**大片里的英俊男人,你肌一定比她还大吧?”

 我气得真想揍这个女人!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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