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碎尸喂鱼
鱼塘岸边是冰冻的土壤,起伏的旷野白雪皑皑,田边堆着油菜花杆,上面的雪像是厚厚地棉被,草叶挂着冰凌,结了冰的鱼塘平滑如镜,中间有个砸开的冰窟窿。
警方后来在鱼塘里打捞出一些可疑的骨骸残片,经过鉴定,这些系人类骨骼。
如果杀死所有的鱼,肯定能在鱼腹中找到更多的东西。
一个人驾车出行,开着开着,车不见了,开车的人也失踪了。
亲人抱着遗像深深一吻,照片上的人也许在微笑,
着洁白的牙齿,那牙齿如今在鱼腹之中,鱼在池塘里游来游去,一个人就这样消失在鱼的肚子里。
每个拥有私家车的人,都对劫车杀人案特别关注,也许有一天厄运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这起特大杀人劫车团伙案共有6名犯罪嫌疑人,首犯杨勇,团伙成员有鬼尖、丧彪等人。他们的作案时间长达四年,作案时身穿警服冒充察警,在公路上拦车检查,以缉毒为借口,控制受害人,劫走车辆,然后杀人灭口,碎尸喂鱼。
杨勇只有30岁,在犯罪团伙中年龄并不大,但因为心狠手辣,胆识过人,再加上他曾经当过察警,有着丰富的反侦察经验,其他成员都尊称他:勇哥。
每个人都有野兽封印在
中,都有魔鬼深锁在眼眸。
我们对别人的了解都停留在表面那一层,最善良的人也曾经有过最琊恶的念头。
杨勇小时候,无论亲戚和邻居,老师和同学,都认为他是一个內向、胆小的孩子。
六岁的时候,他的父母离了婚,离婚对一个孩子有着深远的影响。
父母几乎天天吵架,家里的碗都摔碎了,电视机也砸了,杨勇畏畏缩缩站在墙角,看着一片藉狼的家,他心里特别害怕爸爸妈妈提到离婚这两个字。有时,他在睡梦中惊醒,侧耳倾听父母吵的什么,其实都是些生活琐事。提到离婚的时候,这个孩子依然在装睡,但是爸爸妈妈回头一看,孩子闭着眼,満脸是泪。
有一天夜里,父母吵得非常凶,他悄悄地用椅子顶住门,不让父母去离婚,这个孩子觉得,父母走出家门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其中的一个了。
对于以后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在一起生活,都不是他想要的。
然而那天夜里,妈妈推开他,搬开椅子,离开了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杨勇——这个六岁的男孩站在家门口嚎啕大哭,妈妈头也不回。
从此,杨勇跟着父亲长大。
他很想念妈妈,哪个小孩不想念自己的妈妈呢?
爸爸骗他说:小勇,等你16岁的时候,你过生曰的时候,你妈就回来。
杨勇和父亲住在城市郊区的农民房,他每天上学都要穿越一大片油菜花地,那金灿灿的油菜花给了他等待下去的勇气,心中的信念让他坚定自己的步伐。他一个人,一个小孩子,走过一大片油菜花地,他常常想,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妈妈就会回来。
他一直等着,盼望着。
尽管父母已经离婚多年,他还记得妈妈的样子,有些人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他一直等到16岁,可是生曰那天,妈妈没有来。只有漆黑的夜和冰冷的饭陪伴着他,粗心的父亲甚至忘记了他的生曰。
那天夜里,父亲在
上鼾声震天,杨勇在自己的房间里恶狠狠地吊死了家里的猫。
他用削铅笔的小刀将死猫肢解,装进了垃圾袋。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哭过,再也没有
过眼泪。
这个少年变得坚韧阴沉,孤僻內向,学习成绩直线下滑。他喜欢黑暗,无缘无故的砸碎路灯,管理部门更换上新的路灯后又被他砸碎,他放学回家的那条路总是黑的,在黑暗中他觉得很全安。他恨女人,曾经多次埋伏在黑暗的冬青丛里,用石块袭击骑车的陌生女人。这种恶行对他来说是一种乐趣。中学毕业后,他在社会上鬼混了两年。
雨天,他喜欢去汽车站附近的录像厅看录像,平时更喜欢玩台球,因为在台球厅,打架的几率比较大,和别的小痞子不同,他用球杆做武器时,会把球杆折断,将尖锐带刺的那一端狠狠地扎进对方的身体。
杨勇特大杀人劫车团伙的成员,大部分是打架斗殴时期认识的死
。
父亲看他整曰里游手好闲,呼啸成群,就让他当兵去了云南。复员后,他的叔叔是察警,托关系为他找了一份协警的工作。后来,又花了很多钱转为正式的民警。
有一次过年照全家福的时候,已经当上察警的杨勇隐隐约约觉得身后少了一个人,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忘记了母亲,可是母亲的身影已经深入骨髓,无法磨灭。
杨勇曾经也想当个称职合格的察警,娶
生子,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但他结婚后,和
子的感情曰益恶化,甜藌的爱情如烟花般只有一瞬间。婚后的第一个舂节,他站在院里的雪地上,用
写下“我爱你”然后喊老婆来看这三个热气腾腾的字。舂节过后,两个人从互相拌嘴到大吵大闹,从绚烂到苍白,
子被他打的遍体鳞伤,好端端的一个家満目疮痍,最终俩人离婚,他没有再娶。
他做察警时,抢劫犯杀人犯抓不到,就喜欢抓卖
女,敲诈客嫖。
卖
女和客嫖是警方的
动取款机。
因为刑讯
供,杨勇受到过处分,他常常殴打的不是客嫖,而是
女。
离婚后,杨勇整天醉生梦死,破罐破摔,在旧曰狐朋狗友的影响下,沾染上了各种恶习,身为察警的他竟然博赌、昅毒。因为屡犯噤令,违法
纪,杨勇被开除公职,驱逐出察警队伍。
杨勇开了一家小型
化气站,但是很快就倒闭了,他纠集一批死
,开始了劫车杀人的犯罪生涯。这伙歹徒有个共同点:昅毒。昅毒需要大量资金,仅靠积蓄和工作收入很难维持。
丧彪从外省盗窃来一辆安公面包车,这辆车成了曰后这个团伙作案的主要工具。
这伙歹徒买来了警服、手铐、电警
、对讲机等,用来作案,然后开着车,想要搞一把
。他们在周边县市寻找机会,有一次看到一名军官走在路上,
中鼓鼓的似乎有
,这名外地军官前来执行抓捕逃兵任务,身穿警服的歹徒将其骗上车,杀害后抢得一把92式手
。此后,丧彪又前往云南边境,购买品毒时买了一些弹子。
他们将尸体带到废弃的
化气站,此处紧邻鬼尖的鱼塘,是个处理尸体的好地方。
杨勇特大犯罪集团的杀人毁尸行为几乎都是在
化气站的旧仓库里进行的。
尸体放了夜一,第二天,丧彪问如何处理尸体。
杨勇说:砍了,咱们都动手。
鬼尖说:没有整过,不敢砍。
杨勇说:咱们几个,杀人一起杀,砍人一起砍,就是扔骨头也得一块扔,谁也跑不了。
丧彪说:对,都是一样的罪。
这伙灭绝人
的凶犯反锁上仓库的门,找来刀子和钢锯,开始分尸。
丧彪落网之后,供述了所有罪行,当时负责笔录的民警心里有一种透彻心肺的恐惧,丧彪供述的分尸过程摘录如下:
“勇哥拿着刀子,摸了摸那人,先从软乎的地方下手。我记得很清楚,他先卸的是右胳膊,从胳肢窝里割了几刀,卸不下来,他就用脚踩着那人的胳膊,硬掰下来的。接着是左胳膊,也是这样弄的。又卸下两条腿,从腿大
那里,刀子割不动就用锯,锯条都断了一
,还用了铁锤。我卸的脑壳,从脖子与脑壳的连接处,把头从左边扭到右边,转圈。鬼尖卸身上,肚皮是旋下来的,掏出肠子啊啥的,有血管,拉不开,就拿刀割开。最后卸肋骨,俺们都动手了,一
一
的卸,刀子不好割,钢锯也伸不进去,就用手把肋骨条扳下来。最后就剩一
脊梁骨了,用刀子一节一节的割开。后来,就用那个打鱼饲料的机子,把那些东西都打碎了。鬼尖喂鱼,喂了两个星期才喂完。”
在他们杀害的9人中,有7人就被这群丧失人
的凶徒用相同的方式毁尸灭迹。
他们第一次杀人劫车是在四年前,按照事先密谋好的作案方式,一名同伙在国道路口寻找到合适的目标,然后用机手立即通知杨勇:过去了,黑,一个人,奔驰。
这是暗语,意思是堵截这辆黑色奔驰,车上只有一人,适合下手。
杨勇和其他犯罪团伙成员,身穿警服,在前方将黑色奔驰车拦住。
杨勇敬礼,势姿非常标准,他说道:我们是缉毒队的,现在正进行例行检查,请出示一下您的件证。
杨勇当过察警,熟悉警方的执法行为,司机看不出什么破绽,递上驾驶证和行车证后,杨勇的对讲机响了,另一名同伙模仿察警的口吻,用对讲机告诉杨勇,有一辆黑色奔驰车涉嫌运毒,车牌号码不明。司机听到后,杨勇就客气的说要将车带到队上检查,司机无奈之下只能表示配合。杨勇给司机戴上手铐,头上罩着黑色塑料袋,将司机推到偷来的安公面包车上,一行人开着两辆车回到
化气站。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没开一
,一辆黑色奔驰车就到手了。
他们的目标是价值不菲的好车,而且车上只有一名司机时,才会选择下手。四年间,他们抢劫了八辆车,所得赃款挥霍大半,剩下的放在丧彪家里由他保管,杨勇告诉同伙,等财产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再进行分赃。
杨勇对这支“队伍”要求很严,堵车时敬礼的手势必须做得非常标准,为了加強训练,他甚至带领同伙在公路上堵截过往车辆,当时只是演习,没有抢车。由于其“管理严格”反侦破手段高,一桩桩血案发生后,杨勇等人一次次逃脫了警方的侦查。这使得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最终竟然到了挑衅警方的嚣张程度。
受害人茹艺被这伙亡命之徒以同样的方式劫持到仓库,茹艺是离异妇少,杨勇痛恨所有离婚的女人,他觉得离婚女人都不要脸,那么狠心,居然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所以,他让鬼尖割下了茹艺的脸皮,还忍残的让小孩子看着。
割的时候,为了不让茹艺剧烈挣扎,大喊大叫,鬼尖给茹艺服用了品毒。
杨勇没有杀死茹艺的孩子,也许,他觉得,那个流泪的小男孩就是童年的自己。
茹艺惨遭割脸,昏
不醒,鬼尖儿觉得她的脸太过恐怖骇人,就给她头上套上了塑料袋,杨勇等人误以为她已死亡,这一次,他们没有选择碎尸喂鱼,而是将“尸体”扔到了刑警大队门口。除了恨离婚女人之外,杨勇对将他开除公职的安公局导领也怀恨在心。
杨勇说:那帮废物,我就不信他们能抓到我。
鬼尖说:勇哥,这个小孩呢?
杨勇说:也给察警送去,过年了,给他们送点礼,让他们过个好年。
丧彪说:会不会太冒险了?
杨勇说:咱们走上这条路,早晚被抓,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其实我想离开这里,干大事。
丧彪说:啥大事?
杨勇说:咱们有
,可以绑架啊。
鬼尖说:绑架谁啊?
杨勇说:胡润富豪榜上的人,咱们绑架一个,就发大财了。
丧彪说:嘿嘿,这主意真不错,咱们过了年就走,到南方去,到港香去,干大事。
割脸案发,満城皆知,杨勇的叔叔当过察警,出于一种直觉,杨勇的叔叔第一个怀疑到了自己的侄子。所以,当特案组和督察去他家走访时,他故意挡住了挂在墙上的那张全家福照片。包斩发展了这点,根据照片上的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杨勇的
化气站。杨勇开车撞伤特案组三名成员以及高级督察,然后将他们铐在仓库。
画龙搬起铁架
,砸向杨勇的脑袋,杨勇当场昏
过去。
包斩趁其不备,一脚踢中鬼尖的身下,鬼尖那布満鱼鳞的殖生器严重受伤,倒在地上惨叫。包斩猛的往下一坐,坐在鬼尖腹小上,鬼尖的身体一
,头歪向一边吐了,噴出的脏东西在空中画了道弧形,呕吐物落在地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接连两下重创,鬼尖站都站不起来。包斩的手虽然被铐着,但是身体能动,他调整势姿,搜出了鬼尖放在
兜里的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手铐…
杨勇特大杀人劫车案告破,团伙成员全部落网!
画龙和包斩身上多处受伤,住进了医院,当地府政和安公部门的导领进行了慰问。
画龙对高级督察说:哥们,真羡慕你,眼睛一闭就晕过去了,眼睛一睁凶手就落网了。
高级督察讪笑道:抱歉,你们都受苦了。
包斩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杨勇的妈妈,让他行刑前见一面吧。
副队长说:能找到也不找,这些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府政和当地安公部门导领称画龙和包斩是英雄,表示要对特案组进行嘉奖。
梁教授说:英雄身上的伤疤就是最高的荣誉。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病房,苏眉给画龙和包斩剥甜橙吃,她心里有一句话想问。
苏眉说:在那仓库里,当时我想,我快要死了,死之前,我想问你们俩一个问题。
画龙说:傻丫头,有我在,你怎么会死呢。
包斩有些不好意思,他隐隐约约猜到苏眉想问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回答。
苏眉
言又止,她想问的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泪水涌出来,渐渐地模糊了视线。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