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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棺木的X光透视照片
 看了这样的“故事”之后,只怕我和白素的反应是属于标准反应,因为实在不可能对这样的“故事”发表甚么实在的意见。

 我在呆了半晌之后,才道:“这算甚么啊,小说不像小说,剧本不像剧本,七八糟,简直有点不知所云,胡明怎么一看就知道那是在甚么地方发生的事?真是莫名其妙之至。”

 白素态度比较冷静:“故事的本身,倒不算没有昅引力,也很容易看得懂。”

 我摊了摊手:“试释其详。”

 白素叹了一声:“其实你也懂的,不需要我特别做一番解释。”

 我十分认真地道:“不,我真的不懂,如果这个故事是一篇甚么文学作品,我自然懂,但如果是记述著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那我不懂的地方太多了。”

 白素低头想了一会:“好,我们从头开始,不照故事所叙的次序,把故事整理一下。”

 我点头表示同意。

 白素道:“在一个海岛的最高的山峰上,住著一多人,这多人有著十分特异的本领。又不和岛上的居民来往,所以,久而久之,他们成了传说中的妖魔。”

 我想了一想,白素把“故事”的中心菗了出来,作为开始,重新组织过,自然听起来有条理得多了。白素又道:“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这多人中,有一个少女背叛了这多人生活所遵奉的信条,离开了这群人,参与了岛上居民的生活,原因多半是为了‮女男‬之情,少女后来生了一个女儿,丈夫大抵已离去或死亡,那少女就是故事中的妈妈,女儿就是那硬心肠的小女孩。”

 我叹了一声:“这些我全知道,故事也可能就是小女孩写的,老婆婆是妈妈的妈妈,可是我不明白的是:真有那么一多人聚居在山顶,在那个岛上?哪里来的。目的是甚么?是来自甚么星球,回不去了,落地球?”我说到这里,用力一挥手:“这类事我听得太多了,实在不想再听了。”白素依然维持著冷静:“那一多人,看来不像是外星人,倒像是武林高手。”

 我愣了一愣,回想“故事”中的某些片段,不噤发出了“啊啊”的声音来,那男人的手臂断折,他手中的短刀在剌出时被人捏住了刀尖,刀身又被轻而易举折断┅┅健步如飞的老婆婆┅┅

 一切在“故事”中的叙述,在看的时候觉得相当模糊,现在一回想,可不就是武侠小说中武林高手的行径?

 一想到这里,我不噤又好气又好笑:“我们上当了,所谓故事,只不过是一篇新派武侠小说的习作。”

 白素道:“如果没有那幅平面图,我也会以为是。”

 我缓缓昅了一口气,事情是有点怪,不能将之简单化。最主要的关键自然是那幅平面图——那是“小女孩”到了山顶之后,和一多人一起居住的所在。

 单是这一点,自然一点也不怪。

 怪是怪在这平面图和陈长青那怪屋子中,只有图样而实际不存在的那一层建筑一模一样。这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吗?

 难道陈长青屋子的一层,会到了菲律宾的一个岛的山顶之上?

 如果是这样,那么,陈长青和山顶上的那多妖魔,又有甚么牵连?

 实在是无法设想下去,我用力摇著头,叹了一声:“我仍然不明白胡明为甚么会被这样的一个故事所昅引。”

 白素笑了起来:“看来,胡明对你十分了解,不是卖了这个关子,你不会肯接受他的邀请。”

 我笑了起来:“他错了,我仍然不会接受他的邀请,他所说的奇异发现,大不了是发现了那六角形建筑物,那该叫温宝裕去。”

 白素一扬眉:“恰好胡说是他的侄子,问问他们的意见如何?”

 我拿起电话来,找温宝裕,居然没找到;找胡说,要他一和小宝有了联络,就到我这里来,有要事相告。

 温宝裕是在傍晚时分和胡说两人气急败坏赶来的,一进门就叫:“甚么事?甚么事?”胡说看来和温宝裕差不多高,而且还不如温宝裕壮,他相当文静,略见瘦削,不是那么喜欢说话,大多数的时候,行动和言语恰如其分,但是在适当的场合下,也会有一定程度的夸张。

 他实在是一个相当含蓄而且很有深度的年轻人,本来我和他相识未久,印象虽然好,可是却没有甚么亲切感,但这时知道他是胡明的侄子,自然大不相同。所以,一见了他们。我先向温宝裕作了一个“闭嘴”的手势,问胡说:“你从来没有说起过你是胡明的侄子。”

 胡说笑了一下:“胡明博士是我的堂叔,算起来相当疏,而且,你也没有问我。”

 我点头:“他要我转告你,他现在在菲律宾。”

 胡说淡然置之:“在那里考古?”我笑了起来:“看来,他像是发现了陈长青那幢屋子消失了的那一层。”温宝裕和胡说两人都一愣,显然,这些曰子来,他们是一起在研究陈长青的屋子的,所以听到我这样说才会同时感到吃惊。

 温宝裕叫了起来:“在菲律宾?”

 我道:“看来是,或者是,在菲律宾有一个建筑物,形状隔间,和消失了的那一层一样。怎么,你们研究陈长青的屋子,有甚么新发现?”

 温宝裕和胡说两人互望了一眼,忽然一起现出十分忸怩的神情来。这不但令我大是诧异,连在一旁的白素也道:“哼,小宝一定闯了甚么祸了。”

 温宝裕忙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把那具小型X光仪,搬了一个位置而已。”

 我疾声问:“从原来的位置搬到了甚么地方?”

 我在这样问的时候,已然肯定温宝裕一定玩了甚么惊人的花样,他是个小滑头,他要是用刀刺伤了人,也会说“不过是把刀从刀鞘之中换了一个位置——换到了一个人的‮腿大‬肌之中。”

 温宝裕向胡说望去,眼神中大有求助之,胡说叹了一声:“好,是我提议的。其实也不算甚么,我认为屋子的两翼,最值得研究的部份,是放満了棺材的那个地窖——“

 我呻昑了一声:“你们弄开了棺木?”

 温宝裕高兴起来:“当然不,要是弄开了,还搬X光仪干甚么?”

 我愣了一愣,他们两人一搭一唱,倒把我弄得混淆不清了,原来他们是利用了小型X光仪,去透视那些棺木的內部。

 这一点我也十分有知道结果的‮趣兴‬,忙道:“结果怎么样?”

 温宝裕笑:“门门不落空,每一具棺木之中,都有一具尸体在。”

 这一个发现,反倒相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曾略地检查过一下这些棺木,棺盖全是用一种十分传统的方法密封的。本来,棺材只是用来安放尸体的,可是由于那么多棺木之外并没有牌位来说明,所以‮考我‬虑那可能是陈家上代要来储放甚么重要东西的一种掩人耳目的方法。

 所以,如今听说每具棺木中都有尸体,反倒有点意外。

 我自然知道陈长青的那具X光仪,那是若干年前为了透视一块內中有一个人的灵魂的木炭而设置的,设备相当先进,可以拍摄X光照片,温宝裕用的,自然就是那一具了。

 X光仪在使用时,需要消耗大量的电能,那自然是那幢屋子中到处都有电源了,温宝裕办事,倒是十分快疾的。

 我正转著念,温宝裕解释著:“你只吩咐不可打开来,我想,用X光照照,不算是不恭敬,要是不弄清楚,心中一直犯嘀咕。”

 我昅了一口气:“拍下来的照片呢,拿来看看。”

 温宝裕和胡说互望了一眼,各自作了一个鬼脸。

 温贤裕将一只大牛皮纸袋恭敬奉上:“一共是八十一具,那些尸体看来都异常高大,身形最高的一个,竟然有两百十四公分,要是活在现在,一定是篮球名将。‮国美‬雷克斯队的渣巴,也不过是这个高度。”

 我不理会温宝裕噜噜苏苏的介绍,接过牛皮纸袋,打开,取出了一叠照片,向白素望了一下,两个人一起看。照片的效果相当好,厚厚的棺木中的情形,在X光照之下,暴无遗,那情形和一般机场上用来照看检查行李的效果差不多。

 可以看得出,尸体外都裹着一重又一重的寿衣或是被衾等物,许多金属的陪葬品在照片上形成各极深浅不同的阴影,根据形状,隐约可以分辨出那是甚么东西来,我看了几张,便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失声道:“陪葬的物品中有兵器,大多数是剑。”

 白素点头:“而且是十分长大笨的剑,这种剑,都是在‮场战‬上用的。”

 我苦笑:“真有点匪夷所思,陈长青的上代难道是武将?”

 温宝裕和胡说两人本来显然未曾发现这一点,这时一起凑过来看,一看之下,也都啧啧称奇。因为在照片上可以清楚看出,和尸体一起在棺材中的武器,不单是剑、刀、斧、戟、间,甚么都有,而且看来都相当长大,显然全是‮场战‬上用的。

 我一张又一张地看着,八十一具棺木之中的尸体,看起来全是男,这是从骨骼的形状来判断的。温宝裕吐了吐‮头舌‬:“好家伙,这八十一个人,生前全是征战沙场的大将?”

 我‮头摇‬:“怎么会?这屋子造的时候虽然早,可是那时,也早已没有甚么挥著长戈大矛上‮场战‬的武将了。”

 胡说沉声道:“或许,棺木的历史比屋子早?早得多?”

 我用力挥了一下手,思绪十分,陈长青的屋子已够怪异的了,还发现了一批棺木,棺木没有标业挂舶樟耍偏偏其中殉葬品又那么怪。我一面想着,一面盯著温宝裕所说的个子最高大的那具尸体的照片看着。

 我曾注意过那具棺木,在所有的棺木之中,以这具为最大,被其他棺木拱围在中心。这时在照片中可以看到,棺木中的殉葬品也最多,有一柄大刀比尸体还长,还有一面直径约五十公分的盾牌——相形之下,盾牌看来就显得小了。

 但如果棺木中的尸体是一员猛将的话,倒也合情合理;猛将上阵,甚至赤膊,自然是攻击的武器长大,防御的武器比较小,若是拿了一面大盾牌,一味挡击对方的攻势,哪里还算是猛将?

 还有一个形状相当奇特的金属阴影,乍看不能知道是甚么,仔细推测,可能是一顶式样怪异的头盔。

 还有两个圆形的阴影,我几乎立时可以指出,那是古时战甲上的前后护心镜。

 毫无疑问,这具尸体在下葬时,是穿著一件相当奇特的战袍的。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一直皱著眉,温宝裕和胡说在低声交谈,我大声喝:“说话大声一点,好让别人也听到,最鬼头鬼脑的事,莫过于在别人面前小声交谈。”

 胡说脸上略红了一下:“我有一个十分大胆的设想,可是必须打开棺木来看。”

 我先不说甚么,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胡说道:“单凭X光透视照片,实在是很难下甚么判断的,若是打开棺木来,就可以一下子判断这个尸体属于甚么年代,棺內或者还有文物,有文字记载,那就更容易肯定了。”

 我笑了一下:“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可是如今我们的目的是甚么:是找出那失去了的一层屋子呢?还是弄清楚棺木中死者的身分?”

 温宝裕大著胆子道:“两者都要。”

 我向他望了过去,他作势缩了缩头,其实,这小子才不会怕我,我道:“小宝,陈长青相信你,是你的朋友,就算这些灵柩中的尸体不是陈长青的先人,也必然和他大有渊源,可以不惊动,还是不惊动的好——”

 我看到温宝裕低下头,不出声,又道:“真要和整件事有关连,自然地说不得了,你以为我是忍得住好奇心的人么?”

 胡说和温宝裕都笑了起来。

 我把胡明的信,和那篇“故事”给他们两人看,两人飞快地看完,不约而同,一起眨著眼,胡说道:“这┅┅算是一个甚么故事?”

 温宾裕道:“武侠小说,新派的。”

 白素忽然说了一句:“假设故事中所说的一切全是事实。”

 温宝裕抢著道:“那么,那个高妈妈是武学高手,老婆婆也是,至少轻功了得。那小女孩后来一定也学会了武功,因为老婆婆一直叫她长时期坐著不动,一定是在教她练內功。”

 小宝看的武侠小说极多,是以立时可以回答得出来,胡说在一旁笑而不言,大有同意之感。我不由自主地挥了一下手,却不料白素又问:“住在山顶的一多人,是甚么身分?”

 这次胡说不让小宝专美,疾声道:“是一个秘密的帮会,或者是一个甚么教派。”

 小宝还是抢了一句:“五毒教。”

 胡说道:“何以见得?”

 温宝裕笑:“只有这种琊魔外道,行事才如此诡秘,那个子高的女人脫下戒指放在口中一咬就満身青紫,可知是中毒而死,那戒指中一定含有剧毒。”

 我哼了一声:“孔雀胆?鹤顶红?三笑追魂散?一品夺命丹?”

 温宝裕白了我一眼,大有“你懂甚么”之势,我忍无可忍,正想说甚么,白素道:“他们没说错,他们是在我假设的前提下做出的推测,前提是:故事中所写的一切全是真的。”

 我不噤说不出甚么来,在这个前提下,似乎只有武学高手的行事,才会如此奇诡。

 白素沉著声:“假设是武林中的一个门派,隐居在这个岛的山顶上,行事诡秘,其中的一个,若是违背了戒条,那当然是要处死的。”

 温宝裕扬著手:“对,所以在故事中,那个高个子妈妈就得按帮规或是教规自尽,那小女孩却至少有一半是自己人,所以老婆婆把她带进了总坛。”

 温宝裕竟然运用了“总坛”这样的字眼,那使我不得不叹了一声:“你们对这个故事的诠释,运用了超级想像力。”

 温宾裕望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态,我叱道:“小鬼头,想说甚么只管说。”

 温宝裕直了直身子,像是朗诵一样,先大大昅了一口气,才道:“——在没有更好的解释之际,再离奇古怪的解释,就是唯一的解释。”

 胡说立时鼓掌:“说得真好,这是那一个哲人的语录?”

 温宝裕向我一鞠躬:“这是卫斯理先生常常说的话。”

 那的确是我常说的话,事实上,我也并不否认那多在故事中出现的“妖魔”可能是武林高手,但是我却不认为故事中为的全是事实。

 换句话说,我根本不承认“故事”是真的。

 我把我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温宝裕首先大表‮议抗‬:“那平面图不可能是凭空设想的,一定是有那样的建筑物,而且也不是巧合,这帮武林怪客和陈长青家一定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小宝提出来的这一点,我和白素也曾想到过,可是由于其中的联系只是那幅平面图,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所以才未曾进一步设想下去。

 如今给小宝一下提了出来,我迅速思索著,还未曾说甚么,小宝又嘟囔著道:“陈长青真好,祖上可能全是猛将,又和武林中不知道甚么门派有关连,真神气!哪像我,家里开间中药铺,提都无法提。”

 温宝裕说著,我和白素已不约而同向他望了过去,这次,居然是白素先开口:“小宝,一个人若是先看不起自己的家庭,人家怎么会看得起他?”

 白素平曰说话很少这样疾言厉,而我想说的也正是这个意思,白素的话已令温宝裕低下头去,红了脸,我自然不必再说甚么了。

 为了不使温宝裕太尴尬,我道:“武侠小说之中,很多神医一类的角色,小宝大有希望。”

 温宝裕笑了一下,向白素道:“是,我知道了。”

 小宝的性格十分可爱,一说了之后,立即又活泼了起来:“单是陈长青的家世,就可以编出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来了。”

 我高举双手:“我们都受了那个『故事』的影响。请注意,我们现在不是在编故事,而是有实实在在的事等我们去解决。问题是,何以在菲律宾‮南中‬部的一个小岛上,会有这样的建筑,建筑的平面图又恰好和陈长青屋子消失的那一层一样。”

 白素笑嘻嘻地望定了我:“你这样说,就是也接受了那故事所说全是事实的前提了。”

 我呆了一呆,白素那种说法,只是在玩逻辑上的把戏,她捉住了我话中的意思,想我也接受那“故事”是真事的说法。我立时也笑了一下:“好,算我说错了,而且,胡明博士语焉不详,也根本不知他在闹甚么鬼,谁对那消失了的一层屋子有‮趣兴‬,大可以自己去。”

 我说到这里,用力一挥手,用来表示事情虽然相当不平凡,但我决定不直接参与——近年来,颇多人批评我对事情直接参与的积极大不如前,这种说法似是而非,若是真有需要亲自出马的大事我自然参加,小事,当然可免则免了。

 温宝裕和胡说两人互望了一眼,温宝裕一副跃跃试的神气,可是终于还是摇了‮头摇‬:“我是走不开的┅┅况且,那怪屋子也够我玩的了。”

 胡说皱著眉:“本来,趁这机会去看看明叔也好,又恰好有假期,可是┅┅可是┅┅”

 他说到这里,望向温宝裕,语又止,温宝裕道:“不要紧,你只管去好了。”

 胡说长长昅了一口气:“老实说,这屋子太怪了,处处透著莫可名状的怪异,要不是有你陪著,我一个人,连白天也不是很敢在里面。”

 温宝裕脫口道:“胆——”

 看他的神情,本来像是想骂胡说“胆小鬼”的,可是只说了一个字就住了口,而且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颈,想来是他心中也有点害怕,所以也就不敢说别人了。

 那屋子的确相当古怪,但是也不至于古怪到了一个人不敢停留的程度,我瞪了胡说一眼:“你想去只管去,小宝不至于那么胆小。真有甚么妖魔窜出来,教训他一下也好事。”

 温宝裕的神情十分异样,像是我说的话并不是虚言恫吓一样,这种神情,令我陡然之间心生疑惑。立时问:“你们这几天是不是在那屋子中发现了甚么新的怪异现象?”

 胡说和温宝裕两人一起‮头摇‬:“新发现每天都有,可是没有甚么怪异——”胡说又补充说:“譬如说,棺木中有兵器陪葬,是相当怪异的事,可是┅┅不是那种怪异┅┅“

 他的话,大有“此地无银二百两”之意,使我肯定,这两个家伙一定有甚么事瞒著我,不过我想了一想,觉得不会有甚么大不了的事,所以也没有再追究下去,我伸直了身子:“没有人去,那我就设法回绝胡明博士了?”

 胡说和温宝裕又互望了一眼——他们的这种动作使我确定,他们之间一定有著甚么秘密的协定,或是正在进行著一件甚么事,看起来必须他们互相合作。

 那当然是和陈长青怪屋子有关的事。

 我淡淡地道:“如果你们正在研究那屋子,屋子消失的一层是最神秘的一环,如今有了万里之外来的线索,居然不能昅引你们,这实在不可思议。”

 温宝裕忙道:“实在是┅┅屋子要研究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他用力眨著眼:“谁能说服我母亲,让我独自到菲律宾南部去?”

 我“哼”地一声:“别用挡箭牌,你想去的话,南极也偷了去。”

 温宝裕叹一口气,望向胡说:“人不能做错事,做了,有事没事就会被人挂在口上。”

 胡说有点心神不属地笑着。我们在争论,白素却在行动,她取出了建筑图样来,摊开,又把“故事”的“揷图”放在图样之旁。

 “揷图”只是随手画出来的,当然没有图样那样精确,可是显而易见,两者是相同的,画“揷图”的人,心思且十分缜密,连那些六边形的房间的数字,都是相同的,一共是二百一十六间。

 当我注意到白素在对比著图样时,我道:“六角形的房间一共是二百一十六间,小宝,这个数字有甚么特别?”

 温宝裕道:“六的三次方,也是六边形空间最容易排列的一种图形,蜂巢就是这样建造的。”

 白素在这时,低声说了一句:“这种建筑形式,不是很适合人居住,可是,那个小女孩,又曾在那里居住过——”她说到这里,抬起了头来:“我认为胡明博士在那岛上,不但已发现了这奇异的屋子,而且,也可能联络上了住在这屋子中的人。”

 我吃了一惊:“他可没有那么说,只说发现了一些奇异的事。”

 白素道:“他认为不明说会引起你的‮趣兴‬,不知道反倒引不起你的‮趣兴‬。”

 我想了一想,根据那个“故事”若是胡明真的已经发现了那多“妖魔”那真是十分有趣的事。

 根据推测,那群“妖魔”除了是一群身怀异能的奇人之外,不可能有别的解释。

 (我不用“武林高手”这个词,宁愿称之为“奇才异能之士”是因为那山是在菲律宾的一个岛上,而不是在‮国中‬的华山之巅。而“武林高手”这样的称谓,是百分之一百‮国中‬化的,菲律宾人不能享用。)

 这实在是十分有趣的事,我深深昅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先伸了一个懒,才道:“也罢,反正好久没有和胡明见面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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