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各种怪事一齐发生
高达在不由自主发声高叫之际,一点也没有以为自己是在现实的环境之中,在感觉上,他完全把自己当作是在幻境中,是在梦境中!在如梦似幻的境界中,是什么都可以做的,不必顾忌什么,也不必为一直在旁窥伺而抱歉,也不必怕被人发现。
造成他有如此感觉的是,他看到的景象,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那从箱子中冒出来的人,当高达看清他脸面之际,一下子高达就认出了他是什么人!
鹰!亚洲之鹰!亚洲之鹰罗开!
这简直是绝无可能的事!
可是确确实实,自箱子中冒出来的那个人是罗开,就是四天之前,高达驾机把他送到喜马拉雅山的亚洲之鹰罗开!
高达一面叫着:“鹰!”一面已然一耸身,跃上了那块大石,向着箱子,直奔了过去。
刹那之间,虽然在场的人不多!高达,曲如眉和才从箱子中冒出来的罗开,另外再加上一个一直在
中未曾
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那个男人。不是由于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几乎每一件事的发生,都在每一个人的意料之外,所以形成的混乱,相当可观。
高达一面叫着,一面向前疾冲而出。正在摇动头部,四面张望的罗开,自然立时向他望了过来,罗开一看到了高达,在本来极度惘然的神情上,现出了惊讶莫名的神情来,张大了口,却出不了声,可知他心中的震骇,实是非同小可。
一看到罗开这等情形,高达的心中更是着急,他知道一定有什么极不寻常的事,发生在罗开的身上了,所以他向前奔出的步子更急。
可是也就在这时,曲如眉一声娇叱,身形打横飞掠过来,身势快绝,一下子拦在高达面前,喝道:“站住!”
高达向前疾冲过来,身势何等之居,他可以一下子硬生生把步子收住的,可是由于事情实在太奇怪,所以他不愿意停下来,准备好首先和罗开会合了再说,所以他仍然向前冲着,一面也喝道:“让开!”
可是曲如眉绝没有让开的意思,她身形一间间,看到高达仍在直冲向前,竟然一点犹豫也没有,一拳就向高达当面打去!
曲如眉粉拳如玉,看来十分
人,可是拳未到,劲风已然扑面,高达知道,这一拳若是给她打中了,那决不浪漫,也不愉快,他又大叫了一声:“鹰!”
一面叫,一面他身子略斜,举臂格挡,手臂和曲如眉的手臂,碰撞了一下。
高达的身形高,体型壮,手臂自然比曲如眉的
壮了不知多少,他在那一刹间,本来还大有歉意,由于
不得已,怕碰伤了对方。可是及至手臂相撞“啪”地一声响,高达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碰到了什么铁
上一样,一阵生痛!
同时,一股大力涌来,他人也不由主,后退一两步。
这本来是一刹那间的事,直到此际,高达才听到
中,那男人发出了一下听来十分愤怒的吼叫声,也在同时,罗开双臂一振,如同一头大鹰一样,直拔而起,在空中一个转身,飞落下来,恰好越过了曲如眉,落到了高达的身边站定。
而就在他身形拔起之际,卷起一阵劲风,把那箱子盖,带得又要盖上,却又听得
中再是一声怒吼,嗤地一声响,又是一股雷
光束
出来,把箱盖顶了一顶,可是箱盖还是“啪”地一下盖上。
总共在几秒钟时间內,所发生的变化之多,真是瞬霎万变,令人目不暇给。
曲如眉在这时候,身形倒拔而起,兔起鹘落,一下子就落在岩
之前,却又并不转身,就挡在
前,像是怕什么人冲了进去,同时,十分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中,传出了一阵
息声,那男人的声音,听来也又干又急:“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罗开和高达两人,也已并肩站定,两人互望了一眼,在这种接踵而来的变化之中,两人连互相开口问了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只是
换了一下眼色,在眼神之中,充満了无比的疑惑。
令得高达略为放心一些的是,罗开已完全恢复了他的机智,和才从箱子中冒出来时,那种満面惘然的神色,已截然不同。
而曲如眉对于
中那人的声音,遵从之极,而且看来她被一连串的意外,也闹得有点
了阵脚,伸手向罗开一指,急道:“怎么一回事?”
罗开一声长啸,他的长啸声,在岩
中听来,清越无比,回声不绝,声势十分骇人,曲如眉本来很有点气急败坏,但这时候倒镇定了下来,现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在啸声不绝中,朗声问:“鹰?亚洲之鹰?”
罗开的长啸声,是众多传奇人物中十分出名的一个行动,当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在喜马拉雅山区,他站在悬崖上突出的石头上,提气纵声长啸,声音可以传出好几十里之外,可以引得山区中的大鹰,成群地在他的头顶盘旋。
所以,他啸声一发,曲如后立即认出了他是什么人来,也没有人觉得意外。
罗开的啸声,戛然而止,回声兀自在嗡嗡作响,他也朗声道:“正是!”曲如眉的气息,忽然变得有点急促,用十分快的速度讲了一句话。
那句话,以高达对人类语言的通晓程度而论,居然没有听懂!不过,罗开显然是听懂了的,只见他双眉一扬,现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来。
这种惊讶的神色,和他才从箱子中冒出来的那种惘然的神情,大不相同,那是他在表示心中的惊奇,而他在箱子中冒出来的时候,显然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来他连自己何以会在那个箱子中的,也莫名其妙!
(虽然这种情形,听起来没有什么可能,但后来证明情形确然如此,不过那是后话,下面自然会进一步地提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发生的事太多,又必须要简略地提一提。)
罗开立时用同样的言语,回了一句,而且立即对身边的高达道:“她认识我的一个恩人,刚才用几乎没有人会说的一种大小凉山的土语,向我提起了这个恩人的名字,而且说——”
罗开的话还没有讲完,曲如眉已向前走了过来,神情殷切真挚,虽然在经过了那么多奇诡莫测的事件之后,高达对她多少有了点戒心,但看到她的这种神情,也不噤心中软了下来。
曲如眉接着罗开的话说了下去:“——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太需要了!”
罗开和高达两人互望了一眼。他们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一个是亚洲之鹰,一个是
子。可是这时,他们在眼色之中,却都表示了同样的心意:不论她要怎样求助,都该尽力帮她!
使两人同时有这样想法的理由是:他们两人,鹰和
子,都是男人,是男子汉,有着男人的本
!
罗开先苦笑一下:“我…”他有点不知如何说才好,犹豫了一下:“我…是在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所在?
子,你是怎样来的?”
高达不噤苦笑,罗开的问题,他可以回答一部分,可是那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明白的?他只好道:“我是一直在这里的,倒是你,怎么来的?我到现在仍然无法相信你是从那箱子中冒出来的!”
他说着,向那箱子指了一指,罗开循他所指的看去,神情疑惑惘然之至,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高达看出他的心意,叹了一声:“我这也分不清是真是幻了!”
跟着高达的语声,在那岩
之中,也传出了一下长叹:“是真是幻,又有什么分别?”
高达知道
中是一个男人在的,但是罗开却不知道,所以罗开忽然听得
中有人声,不免呆了一呆。可是未等他发问,曲如眉已向着
口,高声叫着,看来神情十分激动:“有分别,当然是有分别的!”
中却又默然,没有什么反应,高达苦笑着,伸手在自己额上,拍了一F,叫了起来:“天!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罗开显然也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来他比高达知道得更少,想问也无从问起,只是一脸疑惑。在他的一生之中,有过许多奇异的经历,但是再也没有一次像如今那样,自已经历过的事,竟无法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曲如眉做着手势:“请进来,两位心中的疑问,我全可以解答,也希望鹰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会…”
她望着箱子,神情也十分疑惑。
罗开头摇:“我也不知道,一切要从头讲起,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完的。”
曲如眉昅了一口气:“那就请先进去再说!”
这时,在曲如眉一再邀请之下,三个人已一起向那岩
走去,他们才走了两步,就听得岩
中,传出了一种相当奇异的声音。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像是啜泣,又像是在呻昑,曲如眉立时道:“你一定要让他们两位看看你,他们不是普通人,如果我们需要帮助的话,不会有人比他们更恰当,而我们真要人帮助!”
曲如眉讲了之后,
中没有别的反应,曲如眉才又继续向前走去,到了
口,罗开和高达,都可以看到
中的情形,那岩
之中,出乎意料之外的平整,柔和的光线从一奇异的立方体中发出来。
那个立方体约莫有一立方公尺大小,形状十分之不规则,是一个多角面体,平面部分,有的大,有的小;有三角形、四方形、长方形、五角形和六角形,整个立方体,看来像是一个现代艺术的雕塑品一样,完全难以明白是什么东西。
而在若干平面上,都有柔和的光线发出来,情况如同没有昼夜,但是通上了电源的荧光屏。其中有一幅平面特别大,是所有平面中最大的,约有半人高下,平面作银白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可是又看不真切。
除了那个立方体之外,相当大的岩
之中,显得相当空
,只有在那立力体前面,有几张垫子,曲如固的神情显得相当哀伤,又有几分激动,作了一个手势,竟然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罗开和高达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可是这时,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只好静以待变,自然,心中充満了疑惑。
曲如眉也不知如何开始才好,所以,进了岩
之后,反倒是一个短暂的沉默,罗开和高达特意打量那立方体。
两人都注意到,那最大的一个平面上,那模糊的一个画面,渐渐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十分烦躁不安的人影。
只是一个绰绰的人影,若说它是“烦躁不安”那便说不过去,可是一看清楚那是一个人影时,却又的确使人觉得这个人影,正十分不安,它忽然回来走着,又忽然蹲下,又忽然站起来,颜色也变幻不定,整个平面是银白色的,看来如同极其精致的荧光屏,那人影的颜色,大多数情形之下,是深灰色,偶然也会在一刹间,在它变换动作时,发出十分绚丽的,难以形容的颜色来,可是时间短,几乎不及附在人的视网膜上所需的十分之一秒的时间。
所以,那人影看来,更令人感到虚无飘渺,难以触摸,难以名之,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现象。
可是,就在罗开和高达看得莫名其妙之际,曲如眉打破了沉默,一开口,更令两人感到突兀之极,因为她竟然是同那画面上闪动的人影说话。
她先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那不断在闪动的人影,语音听来是极度的无可奈何:“你静一静好不好?有两位能帮我们的朋友来了!”
而那人影,居然十分明白曲如眉的话,本来是一直在闪烁移动的,这时,忽然静了下来。
那平面约有六十公分见方,和一具大型电视机差不多,明明是一个平面,可是却给人以十分深邃的立体感,像是那是一个银白色,十分大巨的空间一样。当那人影静止不动之后,这使得站在平面之前的人,难以在感觉上确定和它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罗开和高达又互望了一眼,同时,一起深深地昅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眼前所看到的,发生的一切,都是超出他们理解的程度之上,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下,最好请曲如眉来作解释,自己不必多言。
曲如眉像是由于那人影听话,而吁了一口气,罗开和高达向她看着,只见她凝视着那人影,充満了爱怜的神情,不但像是把那个虚无飘渺的人影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而且,还因为它肯听话,而自然
出她的快乐。
这种快乐,在她有哀伤的神情之中显
出来,也就格外动人。高达在女男感情上,有着特别敏锐的感觉,这种情形看在眼中,令他更是惊讶莫名!这说明了什么?只说明曲如眉那么可爱出色的女美,对这个平面上的人影,有着极度的爱意!
但是,这又是情理绝无可能事!
就在这时,那人影,或者说,自那平面之中,居然传出了声音,那是一个男人的语声,高达并不陌生,就是他曾听到过好多次的,那个“
中男人”的声音。
“
中男人”竟然是平面上的一个人影!
高达真想用力扯身上的头发,试试是不是会有痛的感觉!
自平面中传出来的男人的声音听来很平静,并没有落着什么感情,可是听来,有一种落寞之感:“两位…好,我…”
这显然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才好,所以在说了一个“我”字之后,是一阵犹豫的喉音,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只见他在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曲如眉哼了一声,转向罗开和高达:“两位看到了,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形!”
罗开和高达,都有全身被疑惑和纳闷充
得快要炸爆的感觉,两人不由自主,高声喊叫了起来:“他现在是什么情形?以前又是什么情形?他是什么——”
本来,正常的问题应该是:“他是什么人?”
可是两人讲到这里,陡然住口,因为一个人影,是不能算作一个“人”的,而如果问:“他是什么东西?”那又似乎太不礼貌,所以他们只好一句话没有说完,就住口不再说下去。
曲如眉叹了一声,并不立即回答问题,却又望向影子:“我该说什么?”
那平面上的人形影子,已然像是思索了一阵,才又有声音传出:“人们对于我们之间的故事,不会有什么趣兴,最简单地说!”
曲如眉低下头,哺南地道:“最简单…最简单…我竟然不知自何说起!”
她说着,抬起头来,明澈动人的双眼中,泪花在转,神情楚楚,口
语又止,一副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才好的样子,看得罗开和高达两人,也不由自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自平面中传出来的声音,有着明显地极悲伤的造作,甚至用两下干笑作为开始:“两位别见突,你们一定更明白,女
总是这样的!”
罗开哼了一声,他突然说了一句突兀的话:“或者,在阁下的立场而论,应该说:‘地球上的女
,总是这样的!’”
罗开这句话一出口,曲如眉陡然震动了一下,立时向罗开望来,张大了口,
语又止,高达也听出了罗开话中的弦外之音,像是在说平面的那人影,是来自外星的高级生物!
这更有点不可思议了——曲如眉爱上了一个外星人!
爱上外星人,这件事的本身,并不奇特,罗开的几个亲密女友之一,燕
,就是一个外星女美,有着长生不老的奇能(拜时间与空间的关系所赐),令人感到奇绝的是,这个外星人的形态,如果只是在一个看来如同荧光屏一样的平面上的一个人影的话,曲如眉是怎样认识它,又为何和它产生感情的?
那人影在停了一秒钟之后,居然回答:“是,可以这样说!”
人影的回答亦带来了震撼。一、证明了它来自外星。二、声音仍是由平面上发出来的,人影只是一个明暗不定的人影,看不清五官等等的细节,也无法判断它是不是有眼耳口鼻等五官,但既然是在应对,也自然要承认,声音是它发出来的。三、它不但会发声,显然也能接受声波,所以,它是可以和人对答的!
和一个平面上出现的人影进行对话,还能设想比这种情形更加诡异的情景吗?
罗开又昅了一口气:“阁下——”
那人影一挥手,截断了罗开的话:“一次意外。”
罗开又讲了一句听来十分突兀的话:“你们的航行,看来意外甚多!”
曲如眉又是一震,高达也感到震惊,不知罗开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那人影显然也震动了一下,失声道:“他们…他们也…出了事!你…你…”罗开沉声道:“我正好在出事的现场,现在我明白了,这正是我会突然从那个箱子中冒出来的原因!”
高达忽然叫了起来,再以手拍额:“天,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罗开道:“用最简单的话来说,这位朋友——”他指着平面上的人影“在星际飞行中,遭到了意外,这种意外,相当严重,其中的详情,我还不是十分清楚,但足以使他原来的形体起了变化,甚至连行动也受了限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高达苦笑:“一个影子?”
罗开道:“一个影子。那实在不算什么.外星生物可以任何形式存在,一个影子,就是生命的形态,也并无不可!”
高达可以接受罗开的解释,可是他却无法接受曲如眉爱上一个影子的事实,他自然而然向曲如眉望去,看见曲如眉正情深款款地望着那人影,一副沉醉在无比的冀望之中的模样,高达看着这种情形,也不噤呆了,要罗开重重碰他一下,他才如梦初醒“哼”地一声:“那…是可怕的意外。”
罗开道:“他的同伴,大约知道了他发生了意外,所以出动了救援队部
那人影道:“是的,我许多能力全在,而且…你们现在看到的…装置,是飞船主要装置之一,没有它,早已消失,有了它,我还能存在,这其中的关系,相当复杂…我会慢慢解释。”
罗开继续道:“更不幸的是,救援飞船,也发生了意外,在我的目击之下,在许多雷达船的跟踪下,堕落在喜马拉雅山的一个雪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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