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断发出敲打声的怪老头
天气闷热得无可言喻,深夜了,还是热得一丝风都没有,李同躺在席上,拼命想睡着,可是尽管疲倦得很,还是无法睡得着。
李同睡不着,倒并不是因为天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楼上发出来的吵声。李同搬到这幢大厦来,已经有大半年了。
大城市中,居住在大厦內,就算住上三年五载,楼上楼下住的是什么人,也不容易弄得清,李同自然也不知道他楼上住的是什么人,可是那家人家,李同在暗中咒骂了他们不知多少次,那家人,简直是神经病。
李同才搬进来的时候,听到不断的敲打声,还以为楼上的人家,正在装修。本来,住这种中下级的大厦,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装修的,人挤在那种鸽子笼似的居住单位之中,只不过求一个栖身之所而已,如何谈得上舒服?
但是,人家既然喜欢装修,自然也无法干涉,于是李同忍受了两个星期的敲打声,然后,静了两天,那两天,李同睡得分外酣畅。
到了第三天,李同才一上
,敲打声又响了起来,李同自
上直坐了起来,瞪着天花板,咕咕哝哝,骂了半天。
自那天后,楼上的敲打声,几乎没有断过。
李也也曾在窗中探出头头,想大声喝问上面究竟在干什么?可是他只是向楼上瞧了瞧,还是忍住了,楼上楼下,吵起来,究竟不怎么好,他想,过几天,总会好的。
可是,楼上那家人家,真是发了神经病,每天晚上、早上,甚至假期的中午,总在不断敲着钉子,大厦的建筑本就十分单薄,楼上每一下敲钉声,就像是锤子敲在李同的头上一样,李同几乎被弄得神经衰弱了!
而今天晚上,当李同疲倦透顶,极想睡眠,楼上又“砰砰砰”地敲打起来之际,李同实在无法忍受了,他自
上坐了起来,怒气冲天,心中还在想,再忍耐两分钟,如果敲打声不在两分钟內停止的话,那么,一定要上楼去,和楼上的人讲个明白。
当他坐起来之后,楼上的敲打声停止了。
李同等了一分钟左右,一点声响也没有,他打了一个呵欠,睡了下去,可是才一躺下,又是“砰”地一声,钉子跌在地上的声音,锤子落地的声音,全都清晰可闻,李同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陡地跳了起来,拖着拖鞋,打开了门,疾行了出去。
李同居住的那个单位很小,只有一间房和一个被称为“厅”的空间,李同是单身汉,他独自居住着。他出了门,大踏步地走上楼梯,采到了他楼上那家人家的门前,用力按着门铃。
过了一会,木门先打了开来,一个老头子,探出头来,望着李同。
李同厉声道:“你家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那老者被李同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喝问,弄得陡地一呆,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李同又是狠狠地道:“你们每天砰砰砰敲钉子,在钉棺材?”
那老者“哦”了一声,脸上堆満了歉意:“原来是这样,对不起,真对不起!”
李同心中的怒意未消,他又抬脚,在铁闸上用力踢了一脚:“我就住在楼下,我要觉睡,如果你们再这样敲个不停,我不和你们客气!”
他一面说,一面恶狠狠地望着那老者,那老者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来,不住“哦哦”地答应着,李同愤然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当他又在
上躺下来的时候,他的气也平了,他平时绝不是那么大脾气的人,连他自己也为了刚才如此大发脾气,而觉得奇怪。
他心中在想,还好楼上出来应门的,是一个老头子,而且一看到他就认不是,如果出来应门的是一条不肯认错的大汉,那么,一吵起来,说不定又是一桩在报上见惯了的血案。
李同翻来覆去地想着,楼上果然再没有声音发出来,过了不久,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下班回来,看到大厦门口,停着一辆小型货车,车上放着点家私,一个搬运工人,正托着一只衣橱走出来。
李同也没有在意,大厦中,几乎每天都有人搬进搬出,原不足为奇。
可是,当李同走进大厦时,却看见了那个老者,那老者是倒退着身子走出来的,在那老者的面前,两个搬运工人,正抬着一只箱子。
那是一只木箱子,很残旧了,箱子并不大,但是两个搬运工人抬着,看来十分吃力。
那老者在不断做手势,道:“小心点,平稳一点,对,啊呀,你那边高了,不行,一定要平,对,小心一点!”
老者一面说,一面向后退来,几乎撞到李同的身上,李同伸了伸手,挡住了他的身子,那老者转过身来,看到了李同,忙道:“对不起,真对不起!”
李同顺口道:“你搬家了?”
那老者抹了抹脸上的汗:“是啊,我搬家了,吵了你很久,真不好意思。”
李同的好奇心起:“你每天不停敲打,究竟是在做什么?”
可是那老者却并没有回答李同这个问题,他只是在不住吩咐那两个搬运工人抬那口箱子,直到那口箱子上了货车,那老者亲自用绳子,将那口箱子绑好,才像是松了一大口气。
李同没有再看下去,上了楼,他已经将钥匙伸进了自己住所的门,可是突然之间,他心中一动。
李同心想,那老头子看来也是独居的,他像是发神经病一样,每天敲打着,究竟是在做什么?
如今,楼上正在搬家,门可能还开着,自己何不上去看一看?
他出拔钥匙来,绕着楼梯到了楼上,果然,门开着,一个搬运工人,正搬着一张桌子出来。
等那搬运工人走出来之后,李同就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和他居住的单位一样,空间小得可怜。
东西全都被搬空了,地上全是些纸张及没有用的杂物,李同走进了房间,房间也是空的,李同才一推开站,就看到房间的一角,有着一大堆旧报纸。
那一角,正是楼下他的睡房中放
的地方,本来,那一堆旧报纸,也引起不起他的趣兴,但是每次的敲打声,总是从他的
上方传下来,所以他向前走去,用脚将那一大团旧报纸拨了起来。
旧报纸被拨开,李同便不噤陡地一呆,他拨开了上面的一层报纸,就看到下面的报纸沾満了血迹!
李同的心怦怦
跳,他想起那老头子的样子,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神秘,而如今,又在旧报纸上发现了那么多血,怎能不心惊
跳?
看起来,旧报纸下面,还有什么东西包着,李同又踢开了几层报纸,突然之间,他看到了一副血淋淋的內脏,李同不由自主,怪叫了一声,连忙退了出来,他退到门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才好,他急急向楼下奔着,连电梯也不等。
他一直奔到大厦的入口处,当他在向下奔去的时候,他原是想拦住那老者,叫他解释这件事,可是当他到了楼下,那辆小货车已经不在了。
想起那副血淋淋的內脏,李同仍然不免心惊
跳。那副內脏,看来很小,人对于血淋淋的东西,有一股自然的厌恶,李同一看到就吓了一大跳,自然不会仔细去看,他只是联想到,那老者可能杀了一个小孩。
一想到这里,他感到事情严重之极了,他忙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拨了一个电话,报了警,他又再上了楼,在门口等着。
不到二十分钟,大队警员在一位官警的带领下,赶到了现场。
那位带队的官警,是才从官警学校毕业、已经连接升了两级、前途无量的警务人员,我和他很
,我们几个
朋友都叫他为杰美,他姓王。王官警见到了李同,李同便指着门內:“在里面!”
王官警带着警员,走了进去,李同跟在后面。
由于旧报纸已被李同踢开,是以那副血淋淋的內脏,一进门就可以看到,王官警和警员乍一看到,也不噤都吓了一大跳。
可是,当王官警走向前,俯身看视了一回之后,他脸上的神情就不再那么紧张了,他站起身来,道:“这不是人的內脏!”
李同半信半疑:“不是一个小孩子?”
王官警摇了头摇,对一个官警道:“医官来了没有?去催一催!”
那警员忙走了下去,王官警向李同道:“李先生,你住在楼下,怎么会上来,发现这副內脏的?”
李同苦笑了一下:“楼上的住客,每天早上、白天、甚至晚上,总是不断在敲打什么,昨天晚上我上来
涉,楼上住的那个老头子就搬走了,我为了好奇,所以上来看看,我…不知道那不是人的內脏,我警报,错了么?”
王官警道:“没有错,市民看到任何可疑的事,都应该警报!”
李同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医官也来了,医官向那副內脏看了一眼,就皱着眉:“我看这是狗或者猫的內脏,带回去稍为察看一下,就可以知道了,谁那么无聊,杀了猫狗,将內脏留在这里!”
几个警员,拿了一只大尼龙袋来,将那副內脏放了进去,弄了个満手是血。李同在警方人员收队回去的时候:“这老头子…他不算犯法么?”
王官警也不噤皱了皱眉,他办过不少案子,像是如今这样的事,他却还是第一次经历,那老者算不算犯罪,连他也说不上来。
李同舒了一口气:“这老头子,我看他多少有点古怪。”
王官警自然不会受李同的话所影响,他到子大厦楼下,已经围満了很多闲人,有的人,看到警员提着一袋血淋淋的东西,登上了警车,感敏得尖声叫了起来。
王官警找到大厦的看更人,连看更人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是什么来历,不过看更人记得那辆小货车的招牌,那就好办了。
第二天上午,警方便找到了小货车的司机和几个跟车的搬运工人。小货车的司机,也就是车主,他道:“是,昨天我替一个老头子搬家,他没有什么家私,只有一口箱子,像是放着极其贵重的东西,搬的时候,一定要放平,紧张得很。”
王官警问道:“搬到哪里去了?”
货车司机说了一个地址,王官警因为这是一件小事,而且,化验室的报告也早就来了,那是一副猫的內脏,杀了一只猫,无论如何,不能算是犯法的行为,只不过随便将內脏遗留在空屋中,总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必须去警告一下。
这是小事,王官警没有亲自出马,只是派了一个手下,照地址去走了一遭。
那警员的任务,也进行得很顺利,他回来报告说,见到了那老者,老者姓张,他承认杀了一只猫,因为他嗜吃猫
。而那副內脏,他本来是准备抛弃的,不过因为搬家,所以忘了。
那警员告诫了他几句,事情也就完了。
在这以后,又过了一个多月,杰美得了一星期假期。我们有几次在一起。有一次,几个人不知怎么,谈起了各种古怪的食物,有的人说滚水驴
的味道鲜美,有人的说蝗虫炒
了好吃,有的说內蒙古的沙
是天下至味,有的盛赞蚕蛹之香脆,连口水都要
下来的神气。
杰美忽然道:“谁吃过猫
?”
座间一个人道:“猫
可以说是普通的食物,要除猫
的腥气,得先将猫
洗净,放在浓浓的红茶汁中,滚上一滚,再捞起来,炒了吃,比
还要鲜嫰。”
杰美笑道:“不过,现在吃猫的人,到底不多见了。上一个月,有个人喜欢吃猫,将一副猫的內脏留在屋中,被他楼下的人看到,以为是一个小孩子的內脏,报了警,倒令我们虚惊了一场。”
那个详细介绍了猫
吃法的朋友道:“啊,这个人住在什么地方,打他一起吃猫
去!”
我笑道:“猫和人的內脏也分不出来,警报的那位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猫又不能连皮吃,总要剥了皮下来,看到了猫皮,还不知道么?”
杰美略呆了一呆,道:“嗳,这件事倒也奇怪,没有看到猫皮,那个人是一个老头子,姓张,他搬家,所以将內脏忘记抛掉了。”我道:“那就更不通了,一个人再爱吃猫
,也不会在临搬家之前,再去杀猫的。”
杰美又呆了一呆:“你说得对,或许,他是先杀了猫,再搬家的。”
我问道:“为什么?”
杰美道:“那个报案的人,住在他的楼下,说是那个张老头,每天都敲敲打打,吵得他睡不着,他曾上去干涉过一次,第二天,那人就搬走了!”
我道:“杰美,你是怎么处理这案子的?”
杰美反问道:“你的古怪想象力又来了,你想到了一些什么?”
我耸了耸肩:“可以连想到的太多了,随便说说,那张老头不断敲钉子,可能是在钉一只只小木盒,而这些小木盒,放在一只內脏被挖出来的死猫的体腔之中,运到外面去。”
杰美和几个朋友都怔了一怔,杰美道:“你是说,那张老头用这个方法,转运品毒?”
我笑了起来:“我绝没有那么说,这只不过是联想的一个可能发展而已,也有可能,张老头是一个标本的制作者,那么,也须要不断地敲打。”
杰美沉昑了半晌,才道:“无论如何,站在警方的立场,这件事已结束了,再要追查的话,只好留给想象力丰富的业余探侦去进行了!”
我拍着杰美肩头:“小伙子,连你的上司杰克上校,也从来不敢这样称呼我?”
杰美连忙道:“我绝不是有心奚落你,因为警方的确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再去查问人家!”
他虽然立时向我道歉,事实上,我也并没有恼他,只不过总觉得有点负气,所以我一面笑着,一面道:“好,请给我张老头的地址,我这个‘想象力丰富的业余探侦’,反正闲着没事做!”
杰美显得很尴尬:“你生气了?”
我头摇道:“一点也不,如果我生气的话,我根本不会向你要地址,我会自己去查。”
杰美有点无可奈何,摊了摊了手:“好,我打电话回去,问了来给你。”
他站起身来去打电话,一个朋友低声劝我:“事情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何必自找麻烦?”
我笑了笑:“或许在这件事情的后面,隐蔵着许多令人意外的事也说不定,你想,那个张老头每天不停地敲打,一给人家问一下,立即就搬了家,这不是很古怪的事么?”
我的话,那几个朋友都唯唯否否,因为他们都不是好奇心十分強烈的人,我知道,只有小郭在这里的话,他一定是支持我的意见,可惜小郭刚结了婚,度藌月去了。
杰美在十分钟之后回来,将一张写有地坦的字条,
了给我,我看了一眼,就将它放在衣袋中。这一天其余的时间,我们过得很愉快。
而第二天起来,我已经将这件事忘记了,一连过了三五天,那天晚上,我送走了一位专搜集国中早期邮票的朋友——他拿了一张“三分红印花加盖小字当一元”来向我炫耀了大半个小时。
我本来也喜欢集邮,大家谈得倒也投机。在这位朋友走了之后,我翻了翻衣袋,忽然翻出了张老头的地址来。
看到了那张纸条,我才记起了这件事,我连忙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十二时了。
在这样的时候,去访问一个从来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实在是太不适宜。
可是我继而一想,那个张老头一直喜欢敲钉子,发出嘈杂声,据杰美说,彻夜不停,所以才惹得他楼下的住客忍无可忍,上去干涉,那么,我在十二时左右去见他,岂不是正可以知道他在干什么?
一想到这里,我立时转身向外走去。
张老头住在一幢中下级的大厦中,走进了大厦门,我又看了看那张纸条,他住在十六楼F座,我走进狭窄而肮脏的电梯,电梯在上升的时候,发出一种可怕的“吱吱”声,真怕电梯的铁缆,随时可以断下来。
电梯停在十六楼,推开门,就是一条长长的真诚廊,而我才一出电梯,就知道一定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了,因为走廊中的住户很多都打开了门,探头向走廊的尽头处望着,在走廊的尽头处,则传来一阵呼喝怒骂声。
我在走廊中略停了一停,看到F座正在有吵架声传出来的那一端。
我向走廊的那一端走去,只见一个穿着睡衣、身形高大、容貌
鲁的男子,正在用力踢一户住所的铁门,大声骂着。
我来到了那男子的身后,便呆了一呆,因为那男子在踢的,正是十六楼F座,是我要来找的张老头的住所。
那男子一面踢,一面骂:“出来,大家别睡了,你们总得有个人出来,不然我一直吵到天亮!”
旁边有一户人家,有一个男人劝道:“算了,大家上下邻舍,何必吵成那样!”
那男子气势汹汹:“这家人家,简直是八王蛋,一天到晚不停敲钉子,从早到晚,声音没有停过,简直是神经病,出来!出来!”
他一面骂,一面踢铁门。
我听得那男子这样骂法,不噤呆了一呆,看来,我绝没有找错地方,那正是张老头的住所,张老头仍然和以前一样,他躲在家中,不知道作什么事,终于又令得他楼下的住客忍无可忍了。
我不再向前走去,就停在那男子身后不远处,只见F座的木门打了开来,一个老头子,出现在铁闸之后,神色看来十分慌张。
一见有人来应门,那男子更是恼怒了,他先向那老者大喝一声,接着就骂道:“你是人还是老鼠?”
那老头子的神色,看来也有点恼怒。
可能是门外那男子的身形太壮硕了,是以他只得強忍着怒意:“先生,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那男子“砰”地一声,又在铁闸上踢了一脚,骂道:“客气你妈的个庇,你要是人,半夜三更不觉睡?就算你今晚要死了,也不至于要自己钉棺材!”
那男子又骂出了一连串的污言秽语,接着道:“你是死人,听不到吵声,你问问左右邻舍看,你这种人,只配自己一个人住到荒山野岭去,他妈的,不是人!”
那老头子的怒气,看来已全被庒了下去,那男子还在挥臂捏拳:“你有种就不要进出,遇着我,我非打你这老八王不可。”
在这时候,我看出机会到了,我走了过去,对那男子道:“好了,先生,张先生也给你骂够了,他不会再吵你觉睡的了!”
那男子瞪着我,铁闸內的张老头,也以很奇怪的神色望定了我,因为他完全不认识我,而我却知道他姓张,他自然感到奇怪。
那男子瞪了我半晌,又数落了好几分钟,才悻悻然下楼而去,看热闹的几户人家,也纷纷将门关上。张老头的身子退了半步,也待关门,我忙道:“张老先生,我是特地来拜访你的!”
张老头用疑惑的眼光,望定了我,他显然没有请我进去的意思。
我又道:“这么晚了,我来见你,你或许感到奇怪,我是由警局来的。”
张老头皱着眉,仍然不出声。
我随机应变:“我们接到投诉,说你在半夜之后,仍然发出使人难以睡眠的声响,所以,我一定要进来看一看。”
张老头的神情,仍然十分疑惑,但是这一次,他总算开了口:“我再不会吵人的了。”
我笑了笑,知道不下一点功夫,他是不肯开门的,是以我立时道:“你用什么方法?明天立即搬家?”
我这句话,果然发生了效力,张老头的神色,变得十分惊恐,他的口
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没有说出声来。
我恐吓了一句之后,立时又放软了声音:“让我进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如果你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我或者还可以帮你的忙!”
张老头又倏地后退了半步,一面举起手来摇着,一面道:“不用了,不用了!”
当他举起手来摇动着的时候,我呆住了,而张老头也立时发觉,他是不应该举起手来的,他也呆住了,举起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掩饰才好,他的手上,沾満了鲜血!
如果他不举起手来摇着的话,由于铁闸的阻隔,我是看不到他的手的,但这时候,他再想掩饰,却是太迟了。我紧盯着他的手,张老头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冷冷地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你的手上沾満了血?”
张老头有点结结巴巴:“那…不是人血。”
我道:“那么是什么血?又是猫血?你又在杀猫?半夜三更杀猫作什么?”
在我的
问下,张老头显得十分张皇失措,他像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在突然之间“砰”地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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