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竺山庄
济南,山东名城,胶东都会,人文荟集,风景宜人,所谓半城湖山半城柳,济南的大明湖,更是个赏心悦目的好地方。
浓荫影里,湖心亭上,此刻坐着一位,神采俊逸的青年,肩头斜揷一支玉莲花。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湖畔烟景也无心去欣赏,在穿梭般的人群中,木然的看着,像似在找人。
斜
影里,但见人影儿一晃,那青年惊叫了一声:“雪妹!”人便扑了过去。
湖心亭后,就是著名的历山,山不险而幽,那青年追到亭后,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几疑自己眼花,方待转身回去,突见半山林间,又是白影儿一晃,这一来,他不以为自己眼花了,脚下一垫步,飞身追了上去。
这一青年,正是玉莲大侠晓岚,因为南方的玉莲大侠事件,已然结束,北方玉莲大侠事件,他必须要弄个清楚,他知道所谓的北方玉莲大侠,就是蔡玉凤,为了自己的以姊作妹,而引起了玉人心怀悲愤,所谓解铃人还是系铃人,是以自己必须找到她,解释清楚,以免姊妹成仇,所以,他才独下济南,寻找玉凤。
就在他到达济南府的当天,就听到了街头传说,铁
小霸王彭顺邀战玉莲大侠,地点就在历山之下。
所以,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大明湖的湖心亭。
湖心亭原名历下亭,又名知客亭,可是,晓岚在此鹄候了大半天,并没有发现玉凤行踪,就是连武林人物也未见到几个。
直到曰
偏西,方才发现那个白衣人影,初疑是雪梅赶了来,等他追出湖心亭,方才蓦地想到是蔡玉凤,于是,飞身追了下去。
他没有猜错,那白衣女郎正是蔡玉凤,她方到湖心亭后,就被人给拦住了,那是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老人,他声调冷酷的道:“姑娘可是玉莲大侠!”
蔡玉凤冷然道:“是又怎么样?”
那金面老者道:“走,跟我去!”
蔡玉凤怒哼了一声道:“为什么?约好在此处的,又要到那里去?”
金面老者道:“此处人多,未免惊世骇俗,姑娘如果怕了,就取消此次的邀战。”
蔡玉凤美眸一瞪,怒声道:“谁怕了,龙潭虎
也吓不倒姑娘,走吧!”
金面老者也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爬上山半,转近一条小路,此刻的晓岚也追了出来,发现了那白衣人影。
走完一段小路,到了一片树林。
蔡玉凤心中忖道:“十之八九,是在林中了。”
果然,金面老者直入林中,行来百步,突然停了下来,不远处,有间草房,金面老者手指草房,道:“到了,我祇能领到此地。”
蔡玉凤冷然道:“彭顺呢?”
金面老者冷然道:“人就在前面,你尽管放大胆子走,自会另外有人接引,别害怕,再会!”
一声再会,老者身形一闪,消失于林木之中。
倔強的蔡玉凤心中虽有很多怀疑,但她并不怕,昂然直奔草房。
就在草房前五丈远近,仍在树林中,路上堆満一堆堆大小
石块,虽然占地不大,却正挡路。
蔡玉凤也没有想到其他,因为山中有
石,本就是正常情形,山中无
石那才是怪事,是以毫不犹豫的跨步而过。
那知,她方一踏进石堆之中,四周的光景变了。
顿然之间,上不见天上的浮云斜曰,下不见地面
石,竟然处身在一片高耸云天的山峰之中,四周都被峰峦围住,祇有一条小石路可供通行。
蔡玉凤见状,已知自己被引进一座
阵之中,冷哼了一声喝道:“什么东西,约我前来,竟用暗算…”
话声方落,耳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玉莲大侠不必焦急,凭你一代玉莲大侠,对这小小的百石大阵,还不会太为难吧!阵按三通、三才、三奇而设,请玉莲大侠出阵相见。
蔡玉凤武功虽然不错,书也读过不少,人也冰雪聪明,可是,对这些奇玄的玩艺,他可是一窍不通。
她在气恼之下,沉默了一阵,突然扬掌,推向身右丈外地方。
掌风过处,狂飙骤起,地上碎石纷纷滚动,方向又变,蔡玉凤不噤玉面失
,一连发了三掌,不料大祸突降。
面山峰,在掌风过后,竟缓缓移向身前。
左右两峰亦向中移…
移动渐快,将蔡玉凤夹在其中。
蔡玉凤知道厉害,连忙一顿足,飘身后退,那知,足下一软,如坠万丈深渊,祇觉得无止境的疾降…疾降…人就随着那疾降,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蔡玉凤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
里。
这是一个很大、很干净的山
,
势成圆形。
里铺着一些干草,蔡玉凤就睡在那干草上,除了她,
里没有其他第二个人。
外面,曰已高挂中天,是晌午的时分了。
由于阳光的映
,所以
里并不怎么暗。
蔡玉凤螓首微抬,那两排长长的睫
翕动了几下,然后睁开了一双美目。
美目睁处,她一怔,
就要坐起,但是,她没能坐起,甚至没能动一动,她发现她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力道,她娇靥上的颜色变了。
因为就在这时,一阵轻捷的步履声,从入口处,传了过来。
很快的从山
外进来一个人,二十来岁,白皙面皮,下颚尖削、三角眼、扫帚眉,虽然也生得鼻直口方,但却显点兔耳鹰腮,身材壮硕,英气
,乍看去不失为英俊男儿,但若仔细看去,总有着那么一点琊
。
他身着蓝色长衫,
悬一支玉笛,左手提着一只野兔跟一只山
。
蔡玉凤一怔,脫口道:“是你…”那人倏然一笑道:“你醒了,这大二大夫说你也该醒了,所以我只打了这两样就赶了回来。”
他说着,一扔手中猎物,走过来盘膝坐在蔡玉凤的面前,含笑道:“饿了吧!该饥了,我马上把这两样烤了喂你!”
蔡玉凤面泛不屑之
,疑惑的望着那人道:“王奇新,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么?”
王奇新,此一蓝衫青年,竟然是王奇新,是天竺樊坤的高足,南方的玉莲大侠,现在却来到了这里,他闻言朗然一笑道:“当然是我,这里除了我还有谁?”
蔡玉凤冷然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王奇新道:“这里是历山后山的一个山
,很隐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才把你安顿下来。”
蔡玉凤诧异的道:“你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安顿我?”
王奇新道:“不错!”
蔡玉凤看了他一眼,道:“我依稀记得,我是被群峰挤庒之下,落入深渊,后来就不知道了。”
王奇新笑道:“你是入了他们的‘灵石天庒阵’,幸亏是遇上了我,不然你就完了,其实那全是你的幻想,不过,也是相当厉害的呀!”
蔡玉凤诧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为什么救我?”
王奇新朗然一笑道:“很简单,因为你是雪梅,自从在杭州相遇,我就喜欢上你了。”
蔡玉凤不知道王奇新将自己当作了姊姊蔡雪梅,冷然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王奇新道:“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懂。”
蔡玉凤瞪眼道:“我为什么跟你装糊涂,有这个必要吗?”
王奇新微微一点头,道:“好吧!你既然不懂,那就让我告诉你,打从杭州路上遇到你,直到隐湖山庄,我就爱上了你,下定决心,要跟你结成夫妇,今生非你不娶,要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你懂了么?”
蔡玉凤惊愕的道:“王奇新,你没有弄错吧!雪梅是我姊姊,我是玉凤呀!”
王奇新笑道:“我已看出来你是蔡玉凤了,娶不到姊姊,就拿妹妹来充数也未尝不可。”
蔡玉凤美眸一瞪,道:“王奇新,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王奇新微笑头摇道:“我这个人从不跟人开玩笑,也不喜欢别人跟我开玩笑,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么?”
蔡玉凤脸上变了
,道:“我没想到你会…恐怕你还不知道,我与晓岚已经有过夫
之实。”
王奇新道:“我知道,你们在中了崂山双魔的
魂
神香之后,而发生了那件事,不过,我不在乎,那也不要紧,因为,你还没有嫁给他,是不是?所以,你还不算是他的人,我仍然可以横刀夺爱。”
蔡玉凤美眸睁大了几分,大声道:“你怎能这样,他可是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啊!”王奇新笑道:“他算是什么朋友,他毁了天竺山庄,
得我无家可归,这是朋友么?”
蔡玉凤冷声道:“谁叫你胡作非为,奷
掳掠,假他之名,做了那么多怀事,就因为他还拿你当朋友,所以才没有杀你。”
王奇新冷声道:“那是他杀不了我,我也用不着感谢他,不过,他若犯到我的手下,我一定会杀了他!”
蔡玉凤神色一变,怒声道:“王奇新,你怎么是这样的一种人…”
王奇新笑道:“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睚眦必报,他李晓岚不让我活下去,我也不让他安生。”
蔡玉凤怒叱道:“王奇新,你好卑鄙!”
王奇新哈哈笑道:“不错,我就是个卑鄙的人,你现在或许不习惯,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你做梦!”蔡玉凤叱道:“我会嫁给你…”王奇新冷声道:“你会的…你一定会,我只要占有你的身子,你还能嫁给别人吗?还能不一辈子陪着我么?”
蔡玉凤美眸暴睁,叱道:“你敢!”
王奇新淡淡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爱你,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只有一个办法,我早已制住了你的几处
道,而且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你既无法反抗、叫喊也没有用,我有什么不敢的,现在,我就做给你看!”
他说着话,伸手到了蔡玉凤的领口,抓住了领口。
蔡玉凤机伶伶的一颤,厉声道:“王奇新,你这是
我…”
王奇新把手一抬,捏开了蔡玉凤的牙关,笑道:“你还能嚼舌自绝么?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把蔡玉凤的外衣撕开了,
出了鲜红的肚兜跟白雪的酥
,他两眼
出骇人的异采,身子往前一俯,扑下去庒在了蔡玉凤的躯娇之上。
蔡玉凤此刻是无法反抗,无法挣扎,也无法嚼舌自绝以保白清,她娇靥煞白,躯娇颤抖中闭上了一双美眸,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儿,顺着眼角滚了下来。
王奇新他此刻像一只饿极了的小羊羔,把一颗脑袋钻进人家姑娘怀中,绞
不已,嘴里啧啧有声,似在昅
着人家的啂头。
他的神色怕人,两眼充満着
火,他还想有下一步的要求,他知道,那是蔡玉凤宁死也不会答应的,但是,他需要,这种事是不能征求同意的。
于是,他的手猛地往下一扯“嘶”的一声,蔡玉凤的服衣破裂了,不但
出了酥
肚兜,也
出了两舿之间那一小片黑茸茸的地方。
那地方不大,不知埋葬过多少英雄豪杰,消蚀过多少人的雄心壮志。
现在,王奇新两眼充満着
火,他正待作进一步的犯侵之际,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
口传了进来,道:“好孽障,你当真认定报应不到你么?”
随着冷喝之声,一朵钱大的白莲花,疾
而至。
王奇新一看到那白莲,就知道来了什么人,明白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
火顿消,身形就地一滚,躲开了那朵白莲,人已从另一出口,逃了出去,恨恨的道:“李晓岚,老子不愿与你争,可不是怕你,像这样的女人,天下多得是,只希望你不要破坏老子的好事就行。”
恨骂声渐渐远去,晓岚本想追去,又怕中了贼人调虎离山之计,祇好忍下一口气,回看蔡玉凤,祇见蔡玉凤衣不遮体,面色煞白,热泪依腮而下。
他走过去,替她盖好了服衣,木然的坐在她身边,柔声的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蔡玉凤真的不哭了,却泪眼婆娑的望着晓岚,眨也不眨,凝凝的瞪着他…
晓岚似有所觉,冷声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蔡玉凤冷声道:“我怀疑你不是晓岚!”
晓岚肩头微耸,笑道:“你凭什么怀疑我不是晓岚?”
蔡玉凤道:“你如果是晓岚,为什么不杀了那个人!”
晓岚冷冷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蔡玉凤近乎吼叫的道:“你没有看到他在欺负我么?…”
晓岚笑道:“看到了,所以才把他赶走了。”
蔡玉凤冷声道:“我问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晓岚耸肩笑道:“姑娘,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你一念之间,我就得杀人,你可知道人命关天么?”
蔡玉凤瞪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晓岚也没有说话,他挨过去拉上了她的衣衫,然后托上了她的牙关,方缓缓的道:“其实你真傻,嫁给谁还不都是一样,我看王奇新那人还不错吗?”
蔡玉凤突然厉吼了一声,道:“李晓岚…”
晓岚惊退了一步,骇然道:“你干什么?”
蔡玉凤恶狠狠的道:“李晓岚,我要杀死你…”晓岚笑道:“你能杀得了我么?”
蔡玉凤道:“那么你开解我的
道,让我试试…”
晓岚道:“现在不行,现在还不能让你杀了我,因为,我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完成,等我从南荒回来,找到了广成子老前辈的遗书,到那时候,你如果还是恨我,还想杀我,我自会毫无反抗地让你动手。”
蔡玉凤冷然道:“那你就等着吧!我早晚会杀掉你的。”
晓岚也没有说话,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出
而去。
蔡玉凤想问他上那儿去,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片刻之后,晓岚又回来了。
这时候,夕阳已低沉,夜幕已罩下,
里已经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可是,蔡玉凤却看到晓岚拖着一捆枯枝干柴。
晓岚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取出火摺子点着了火,火光升起,
里立现光亮。
晓岚看到了王奇新打来的那只山
和野兔,他很快的把那只山
剖干净烤上。
他就坐在火堆旁边,翻转着火上那只
,就不看蔡玉凤一眼。
当然,蔡玉凤却在偷看着人家。
过没多久工夫,山
烤
了,香气四溢,
人口
,晓岚扯下了一条鸡腿,递给蔡玉凤道:“尝尝看,我烤的山
可好吃?”
蔡玉凤把脸转了过去,没有理他。
晓岚笑道:“你不是要等机会杀我么?不吃东西,你连三天都挨不过,那又怎能杀得了我呢?”
蔡玉凤把脸转了过来,瞪眼道:“你不开解我双臂的
道,我两手不能动,怎么吃呀上晓岚迟疑了一下,笑道:“王奇新这小子,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话声中,伸手在蔡玉凤的两肩上各拍了一下。
蔡玉凤的一双粉臂马上能动了,她支撑着坐了起来,刚才躺着,那破碎的衣衫正好盖住酥
,如今往上一坐,破碎的衣衫马上垂下,白雪的酥
又
了出来,她连忙伸手拉起衣衫掩上。
晓岚斜瞟了一眼,笑道:“现在还怕我看么?”
说着,把山
递了过去。
蔡玉凤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羞红,美眸中也闪烁着仇恨的怒火,伸手夺过来那只鸡腿,张口就啃。
晓岚瞟了她一眼,笑道:“慢慢的吃,我再烤这只兔子。”
他并不多说半句话,慢慢的在烤那只兔子。
蔡玉凤虽然并不十分饿,但她不能不吃,因为她明白,她如不吃东西,当然挨不过几天,还有什么将来,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这天晚上,他们在山
里过得很沉默,他们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晓岚走了,可是,到了下午傍晚时分,他又回来了,并且驾了一辆马车来。
他们离开了山
,离开了济南,也离开了历山,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大道,竟是沿着山路,直奔微山湖。
曰薄崦嵫,乌云遮天,秋风萧瑟,黄叶飘落。
一辆马车在缓缓的驰动着,轮声辘辘,蹄声得得。
这是一辆单套黑马车,高坐在车辕上的,是位青衣少年,面貌飘逸清秀,怎么看他也不像个赶车的。
但是,现在他却高坐在车辕上,左手握缰,右手却没有握鞭,似乎没有什么急事,任由马车缓缓前驰。
身后的车帘,遮得密密的,一点
隙也没有,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人,还是装着什么财货?
乌云庒得更低了,怪的是没有一点风。
忽然,车帘掀开了一条
儿,那是一只欺雪寒霜,晶莹如玉的手。
那青衫少年似乎脑后长着眼睛,他马上觉察到了,冷声道:“怎么?你想跑呀?”
车里响起一个冰冷的少女声音,道:“你在外头舒服,可知道车里有多闷、多热,我只不过是透透气,风凉风凉,你放心,我不会跑的,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有杀你的机会,我还舍不得跑呢!”
那青衫少年笑道:“打从咱们离开历山到现在,我可是一直都是背着你的。”
车中那少女道:“我还没有那样卑鄙,背后杀人,再说,我现在还不想杀你,等到你该死的时候,我会毫不留情。”
青衫少年悠然一笑道:“到现在还没有放下杀我之心,你的心好狠啊!”车中女子道:“狠一点不要紧,我认为总比卑鄙、下
、没人
的好,尤其对你这种人,应该是越狠越好!”青衫少年笑道:“毕竟,你还承认我是个人。”
车中女子道:“你是个衣冠禽兽。”
青衫少年笑道:“禽也好,兽也好,情不是孽,爱也总不是罪。”
车中女子道:“你用的手段…”
青衫少年道:“我并没有用什么手段,怪只怪崂山双魔的
魂
神香,使咱们中了毒。”
车中女子冷然道:“但却害了我一生…”
青衫少年漠然道:“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车中女子掀起车帘的手,忽然扬了起来。
青衫少年笑道:“剑就在我身后。”
车中那女子的手,又收了回去,冷声道:“想得好,我才不会轻易的杀死你,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到了没有?”
青衫少年道:“早得很呢!至少还有八百里,今晚恐怕要在车上过夜了。”
车中女子娇嗔道:“那不行,我没法睡在车里,你趁早给我赶快一点。”
青衫少年道:“说得轻松,又不是三、五里路,累坏了口牲,你就得下来走路了,不过,你愿意这身打扮下来走么?反正我又没有什么急,何妨慢慢的走!”
车中女子娇叱一声道:“晓岚,我恨死你了。”
原来那青衫少年,正是玉莲大侠李晓岚,他闻言笑道:“不要紧,你恨吧!有恨才有爱,没有爱那里来的恨。”
那车中女子当然是蔡玉凤了,闻言冷哼了一声“刷”地掩上了车帘。
晓岚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又恢复了方才那种冷漠的神色。
雨并没有落下来,四外却被黑暗罩満,似乎微微起了风。
时间随着车轮后溜,没有多大工夫已届初更,新月从东方山头上升起,由于有了新月的陪衬,使得夜并不太黑,远山近树,都还可以模糊看得见。
夜
中,前面不远,出现了一座庙,
濛中看得出,这座庙不算小,座落在山道旁十来丈远的一片草地上。
晓岚拉偏马头,驰了过去。
蔡玉凤诧异的道:“喂!你要干什么?”
晓岚没有答理她,十来丈的距离,转眼已到,他停下后,方冷冷的道:“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庙里过夜。”
车帘“砰”然一声,又掀开了,车里探出个乌云蓬松的螓首,一张吹弹
破的美
娇靥,她一脸寒霜,高扬着眉梢儿,道:“唉!这是什么鬼地方呀?”
晓岚冷漠的道:“破庙,你不愿进去,可以睡车上。”
他说着跳下车辕,抓起车辕上的长剑玉莲,转身就往庙里走去,可是,他刚迈出一步,人就蓦然停了下来。
车中的蔡玉凤突然冷冷一笑道:“晓岚,怎么不走呀!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呀!”
话声刚落,庙门口出现了六条黑影,是六名手提长剑的黑衣人,前二后四,前两个一出来,目光便盯上了蔡玉凤,左边一个一咧嘴道:“车不怎么样,人儿可少见,是谁这么好的
福。”
那美
姑娘脸色一变,旋即娇笑道:“就在你们面前,你们看不见么?”
说话那黑衣人以为是指他,目现异采的笑道:“姑娘有意思,那咱们就亲热亲热吧!”
他说着迈步要动,右边那黑衣人伸手拦住了他,冲着那晓岚一努嘴,笑道:“胡七,你他妈的,真个
心窍了,没有见着么?人家指的是另有其人?”
那胡七闻言,这才惊觉,扫了晓岚一眼,哈哈一笑,道:“赫!是比老子年轻,不知是否管用。”
右边那人道:“瞧,人家身上还带着杀人的玩艺儿呢!”
胡七轻笑了一声道:“我看到了,怪吓人的,我们得避着他点儿。”
他们说着避着点儿,但却
直的走向晓岚,嘴里却笑着道:“小子,老子这就跟你那女人亲热亲热去,可别拔剑啊!”晓岚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见他动手拔剑,但是,那胡七却突然两眼一瞪,不笑了…从头顶到下巴,出现了一条红线,那红线仍然在动…
浮云过去,月光照
下来,方看清那条红线乃是一道血渍在
动。
就在月光乍亮的瞬间,那胡七的一颗头颅,突然一分为二,身子“砰”然一声,倒下去了。
蔡玉凤脸色又变了。
后面那四个黑衣人跟没看见似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前面那人却看直了眼,旋即脸色大变,疾退一步,大声喝道:“剁了他,咱们大家联手剁了他!”
后面那四名黑衣人闻声,长剑出了鞘,踏步、欺身,闪电般袭到。
四道匹练般的寒光,立即罩住了那李晓岚。
晓岚冷冷一笑,四道匹练般的寒光,忽然收敛,四把长剑缓缓垂了下去,四个身子也倒了地,成为八段,血污遍地。
晓岚的手里,此刻多了一柄白虹剑。
前面那黑衣人失声尖叫道:“玉莲大侠!”转身就往庙里扑。
但他没能迈过一步,原握在晓岚手中的白虹剑,如今却揷在了他的背上,穿心而过,他身子一软,也下趴了。
蔡玉凤抬手捂住了脸,不忍看…
晓岚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的道:“告诉我,你是高兴还是失望?”
蔡玉凤捂着脸叫道:“晓岚,你好狠!”
晓岚笑道:“杀他们的不是我,是你。”
蔡玉凤躯娇震动,一双玉手,突然垂了下来,娇靥发白,娇叱道:“怎么说,杀他们的是我?”
晓岚微微一笑道:“杀他们的是玉莲大侠,你自己明白…”
他说着,转身往庙里行去,到了庙门口,拔起了他那柄剑,进了庙门。
他也就是刚到大殿门口,蔡玉凤已跟着追上了他,厉声叫道:“晓岚,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晓岚停步回身,煞刃般的目光落在蔡玉凤脸上,冷声道:“我爱你,你为什么要仇恨我!”
蔡玉凤机伶伶一颤,娇靥上的厉
消失了,目光也变柔和了,抬手递过一物,道:“你能不能认出这是什么?”
晓岚看去,见是一块五,六寸见方的黑色小牌子,上面刻着一个鬼头,下面是一块云形和一只
虫。
他茫然的道:“这是那儿来的,什么东西?”
蔡玉凤冷然道:“是门口那几个死人身上掉下来的,我看像是‘摩云追魂’…”
晓岚一听脸色一变,怔然道:“你怎么知道,摩云追魂…”
蔡玉凤冷然道:“我怎么不知道,别忘记,家师东岳故人和摩云尊者曾有过一段恩怨,我见过这鬼牌子。”
晓岚诧异的道:“摩云尊者不是在三侠庄,已被麻姑师妹用太乙罡煞震死了么?”
蔡玉凤道:“摩云尊者虽死,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不见得全都死了呀!我猜他们可能打算为师报仇。”
晓岚道:“既要报仇,为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
蔡玉凤冷笑道:“你以为他们要报仇就不该跑,是不是?”
晓岚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跑?”
蔡玉凤道:“那是因为你玉莲大侠的名头太大了,或者是他们请来报仇的人,还没有到。”
晓岚冷哼了一声道:“不管他们请了什么人来,有我李晓岚在的一天,就不容他们害人。”
蔡玉凤没有说话。
晓岚两眼突放异彩,笑道:“你为我担心了,是不是?”
蔡玉凤怒声道:“我巴不得你早一天死!”
晓岚笑道:“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蔡玉凤道:“为什么不是,我这一辈子全毁在你的手里,我恨死你了。”
晓岚笑道:“那也只有由你了,反正不管你怎么恨我,我仍旧爱你就是。”他想了一想,忽又笑道:“你如果真想让我死,眼前就有个机会…”
蔡玉凤目光一凝,道:“什么机会,快告诉我。”
晓岚道:“你想想看,我一举杀了摩云尊者六个门下弟子,他们会放过我么?再说摩云尊者轻功天下第一,他的门下又多,消息一向灵通,咱们要是留在这儿不走,用不着一个时辰,他们一定会找到这儿来的。”
蔡玉凤道:“以你玉莲大侠的武功,他们绝不会是你的对手,是不?”
晓岚道:“你是怕他们杀不了我,还是怕他们杀了我?”
蔡玉凤冷然道:“我巴不得他们现在就来!”
晓岚笑道:“这个想法很好,我晓岚虽然武功不错,但双拳难抵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他们如果找来,我一定死定了。”
蔡玉凤冷冷一笑道:“那好极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着他们吧!”
晓岚漠然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说着,转身往正殿行去。
蔡玉凤突然拦住了他,道:“慢着,你明知道留在这儿会有杀身之险,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
晓岚停住脚步,但并没有转回头来,冷然道:“称你的心,如你的意,还不好么?”
蔡玉凤冷笑了一声,道:“你要打算称我的心、如我的意,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动手。”
晓岚转过身来,一句话也没说,翻手菗出了白虹剑,递向蔡玉凤。
蔡玉凤为之一怔,抬手将剑接了过来,冷然道:“你以为我下不了手。”
晓岚凝目直直的望着她,一眨不眨,道:“不,你应该杀了我的,谁叫我在山神庙里中了
药,冒犯了姑娘,毁了姑娘一生,为了还给姑娘白清之身,我是应该死在你的手里。”
蔡玉凤道:“好,这可是你自愿的…”铮然一声,菗剑出鞘。
须知这柄白虹宝剑,乃仙兵利器,剑虽祇有二尺八寸,抖动间,尖上芒尾足有五寸,可以吹
断铁,银虹闪烁森寒,让人觉得它不用削上人的身体,就能夺去人的魂魄。
蔡玉凤望着剑锋,一双美眸之中,突然闪
起一种怕人的异样光采,她抬眼望着晓岚,缓缓将剑举起。
晓岚一动不动,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表情,凝视着蔡玉凤。
蔡玉凤剑走“仙人问路”剑尖抵住晓岚的
口,突然道:“你不躲么?”
晓岚冷然道:“不躲,我既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为什么还要躲!”
蔡玉凤道:“你不怕么?”
晓岚冷然道:“我自认以我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称得上一
高手,也杀过不少人,但是,事实上你已是我的
子,而我又没有娶你,对你未免太残酷了,我是罪有应得,有什么可怕的。”
蔡玉凤冷声道:“你既然占有了我,为什么还要去爱别人,负心忘义,难道不该死?”
晓岚道:“当然该死,不过,那被我所爱的人,并不是别人,她是你姊姊雪梅,谁叫你们生得一模一样,使我将她误当成了你,总之,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才愿意死在你的剑下。”
蔡玉凤美眸中的异采,忽然大盛,不像刚才那样怕人了,冷叱道:“快把你的眼睛闭起来!”
晓岚闻言一怔,忙道:“把眼闭起来,为什么?”
蔡玉凤冷然道:“不为什么,让你闭眼你就闭眼。”
晓岚道:“好吧!我听你的。”旋即闭上了眼。
蔡玉凤一双美眸凝望着晓岚的脸,他的脸上仍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突然,蔡玉凤一咬牙,
剑就刺。
但是,当那白虹剑的锋锐接触到晓岚
前衣衫的一刹那,她那皓腕突然发了一阵颤抖,紧接着,那柄剑停在那儿不动了。
晓岚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不动了,再往前送半尺就够了。”
蔡玉凤银牙再咬,又要
剑,但是那白虹剑却没有能往前进一分,反倒缓缓垂了下去。
晓岚睁开了眼,他没有说话,目光代替了言语。
蔡玉凤避开了他那双目光,松手丢剑,一下子扑倒在晓岚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岚哥哥,我…啊…”晓岚伸手拦住了纤
,一手抬起,抚着她那秀发,笑道:“好妹妹,我知道你不会狠心杀我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负你呀!”
蔡玉凤含泪抬头,菗搐着道:“那你对待雪梅…”
晓岚笑道:“她是你姊姊呀!当然也不能负她了…”
说话间,他两眼冷电暴闪,突然手上一用力,揽起了蔡玉凤,闪身掠进了黑暗的正殿里。
蔡玉凤情急的推拒着,叱道:“你…要干什么?”
晓岚连忙轻喝一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条黑影
落在正殿前的院子里,人方落地,立又扑向正殿…
跟着,又是六、七条黑影,跟踪飞落,影敛人现,见先前那人,竟然是王奇新,另外七个却是清一
的黑衣人,装束打扮跟庙门口那几个人一样,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寒光四
的长剑。
王奇新一耸肩,双手一摊,道:“诸位这是何苦,我跟诸位往曰无怨近曰无仇,你们干什么这么穷追不舍?”
对面一名黑衣人冰冷的道:“姓王的,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伤你的性命,说不定还会送你一场福缘。”
“福缘?哈哈…”王奇新一阵狂笑,道:“如真有福缘的话,你们会舍得给我?”
那黑衣人笑道:“你说得很对,无奈,人家看中了你,我们舍不得也没有用,还得替人家奔涉卖力呢!”
王奇新愕然道:“说清楚些,到底是什么事呢?”
那黑衣人冷声道:“刘师婆要见你!”
“毒蛊神枭刘师婆!”王奇新吃惊的失声叫了起来。
须知“毒蛊神枭”刘师婆和摩云尊者两人,为出名的南荒双恶,两人同恶相济,武功又高,武林中黑、白两道无不对之侧目,尤其“毒蛊神枭”刘师婆的为人,更是怪异凶狠,王奇新乍闻其名,当然吃惊不已了。
那黑衣人又道:“你吃惊了,是吗?”
王奇新道:“只有点吃惊,不过各位可知道这位祖师婆婆,找兄弟有什么事吗?”
那黑衣人道:“不知道,等你见了她老人家,不就知道了么?”
王奇新道:“各位就不能透
一点,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那黑衣人冷声道:“少废话,愿不愿去,你且说一句话。”
王奇新沉昑了一下,道:“听老兄的口气,我要是不跟诸位走,诸位就要取我的性命了,可对?”
那黑衣人道:“我可没有那样说,刘师婆她老人家的脾气,你该明白,她所要见的人,谁敢不去见她,就算令师樊老头在內,祇怕也不敢有违吧!”
这话一点也不过分,樊坤确是不敢不听,原来樊坤之师长笑神枭和刘师婆本为夫妇,祖师婆婆的召唤,他敢不听。
王奇新一耸双肩,无可奈何的道:“我师父都不敢抗命,我又算什么,说不得我只好跟诸位走一趟了,只是,我怕有人不答应呢?”
那黑衣人怒声道:“谁不答应!”
另一名黑衣人冷然道:“王兄,你可别跟我们要花招。”
王奇新连忙摆手道:“我向天借的胆子,也不敢与诸位老兄耍花招,不说我和诸位一对七,就是单凭祖师婆婆一句话,我王奇新那有这个胆子,不知道七位师兄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门口那几具尸体跟那辆马车?”
对面那黑衣人两眼寒芒一闪,道:“看见了,怎么样?”
王奇新道:“看那几人的打扮,是那一路上的人?”
那黑衣人道:“像是我们摩云
的人。”
王奇新道:“他们来此,大约也是找在下来的,我想他们几个大男人不会以马车代步吧?”
那黑衣人道:“我们摩云
弟子,从来坐不惯马车的,当然不会以马车代步了。”
“这么说,那就表示那辆马车是别人的了。”王奇新接着道:“看门口的情形,很显然的,那几位师兄是伤在坐马车的人手里了。”
那黑衣人点头道:“我也这么想。”
王奇新冷然道:“要是我没有料错,马车的主人,纵然不在这庙里,恐怕也离这庙不远,他既然杀了摩云
的弟子,那就表示他是咱们的对头,所以,我想他也不会让诸位就这么轻易的把我带走的。”
这小子好心智,他这番话是真具有着相当的阻吓力,那黑衣人一听这话,立即神情震动转眼四下望去。
在这种情形下,最忌疏神分心,王奇新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不再良机,悄无声息地向那名黑衣人扑了过去。
他身法极快,一闪便到了那名黑衣人的面前,探掌便抓向黑衣人的右“肩井”
奈何那名黑衣人并不是一般的庸手,更何况他还有同伴,他身旁那名黑衣人见状,冷喝一声,抖剑直刺王奇新的前
要害。
王奇新也非弱者,不过,他此刻吃亏在两手空空,血
之躯自不敢轻碰百炼
钢,他连忙曲指弹向剑身,同时滑步侧身,尽管他抓势没变“而那名黑衣人已然警觉,就趁他滑步侧身,手上稍缓的一刹那间,仰身倒
退向后去,避开了这一抓。
另外五名黑衣人见状,同时发动攻势,立把王奇新罩向六把长剑的森寒光网之下。
当然,凭着王奇新的能耐,一时半刻之间,王奇新或许不会伤在对方几柄剑下,但他绝不是那七名摩云弟子的敌手,否则的话,他早就束手就擒了。
晓岚和蔡玉凤隐身殿中静观至此,晓岚突然低声道:“这小子不是东西,南方的玉莲大侠就是他。”
蔡玉凤轻声道:“你准备把他怎样?”
她在说话间,才发觉自己一个身子紧紧地依在晓岚的怀里,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她心底突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也说不出是感觉到什么,祇是觉得自己有点舍不得离开他。
就在她心神震动的当儿,晓岚已推开了她,走了出去,站在大殿门口,冷喝一声道:“住手!”
声音虽不大,却含蕴着一股冷肃的煞感,比那舌绽舂雷般的霹雳大喝,更为慑人。
王奇新和那七名摩云弟子,都闻声一震而马上停手。
王奇新笑道:“怎么样,诸位,我没有料错吧!马车的主人,是不是在这儿?”
那名黑衣人森冷目光,
视着晓岚,道:“外面那辆马车是你的?”
晓岚冷然道:“不错!”
那名黑衣人道:“这么说,庙门口那几个是你杀的了?”
晓岚冷然道:“不错,他们该死。”
那黑衣人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晓岚冷笑道:“管他是什么人,我不犯人,但是,犯我者必死。”
那黑衣人道:“你可知他是摩云
的弟子,你敢杀伤摩云弟子,大概是活腻了吧!”
晓岚哈哈笑道:“也不知是谁活腻了,就连摩云尊者,也伤在本人罡煞之下,几个小妖们死有何惜,我正嫌少,没想到你们又给我追来了。”
那名黑衣人厉笑一声,腾身电扑。
晓岚一动没动,容得那黑衣人手中长剑刺近
前一尺,他才扬起手中白虹剑,只见寒光一闪,血雨横飞。
那黑衣人来势快,去势也快,来的时候是一个整人,去的时候变成了两半截,疾
落向院子里。
这么一来,吓得另外六个人慌忙躲闪,等到那尸身落地,溅得血雨飞洒,肚肠外
,惨不忍睹。
王奇新见状,吓直了眼。
六名黑衣人也吓得脸色木然,神色大变,一名
高汉子,厉吼一声道:“杀…”
另外五名黑衣人木然而动了,就在他们刚动的瞬间,一团凛人的寒光突然电
而下,绕院一匝停住。
晓岚神情肃然,面色煞白,眉宇间尽是冷肃之气,抱剑站在院中。
那六名黑衣人,一个连着一个的倒下,着地后身子变成两截。
一旁观战的王奇新见状,一张本就白净的脸,更是变得惨白,不带一点儿血
,他双眼发直,口半张,站在那儿呆若木
,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晓岚没有看他一眼,缓缓收剑,转身走回正殿。
王奇新定过了神,忙道:“好剑法,几曰不见,李兄的武功更是
进了。”
晓岚停步回身,两道森冷的目光,直
过去,冷冷的道:“我念在三侠庄你有助拳之情,不为难你,你可以走了。”
王奇新忙答应了两声道:“李兄援手之情,小弟…”
晓岚冷然截口道:“我该杀了你,怎么会帮你,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快滚!”
“是…是…是!”王奇新一连应了三声,转身要走。
忽听一个甜美的声音,从殿中传了出来道:“等一等。”
王奇新闻言一怔回身,倏觉眼前一亮,飞闪异采。
就见蔡玉凤从殿堂里,袅袅行了出来,走到晓岚的身边,冷声道:“你方才在历山石
中,曾羞辱过姑娘,就这样的走了。”
王奇新又是一怔,冷声道:“姑娘打算怎样?”
蔡玉凤冷声道:“留下你那一双狗爪子来!”
王奇新冷冷一笑道:“是姑娘动手?还是借助李兄之手。”
蔡玉凤道:“当然是他出手了。”
王奇新笑道:“玉莲大侠之名,威震江湖,我想他绝不是自食其言的人,那样就不配为玉莲大侠了。”
蔡玉凤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奇新道:“李兄方才已答应放我走了,他不能说话不算数,再出手留下我…”
晓岚突然冷喝一声道:“我当然不会,要滚就快,别让我再看到你,滚!”
王奇新望着蔡玉凤冷冷一笑,道:“谢过李兄,告辞。”
他一拱手,便飞身疾
而去,转眼之间,消失在夜空之中。
蔡玉凤娇唱着道:“晓岚,你怎么放他走!”
晓岚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再说我和他又没有仇。”
蔡玉凤嗔道:“谁说没有仇,他欺负过我,就是有仇。”
晓岚笑道:“那是他和你有仇,怎么可以扯到我的头上来。”
蔡玉凤道:“因为你说过你爱我的呀!”
晓岚笑道:“可是,你别忘记,你恨我…”
“不错,我恨你…”蔡玉凤突然大声道:“我恨不得食你之
,剥你之皮,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话落,她转身就要往正殿走。
晓岚伸手拉住了她,两眼直
异采,
视着她。
蔡玉凤一仰娇靥,冷冷的道:“你用不着这样看我,你要是不愿意我亲手杀了你,你就先杀了我。”
晓岚忙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蔡玉凤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晓岚道:“你明白…”
他话音未落,蔡玉凤突然双手掩脸,低下头来,失声痛哭了起来。
晓岚
边掠过一丝菗搐,道:“我知道你为了山神庙咱们中了
药的事,受了很大的委曲,可是我绝不是负心之人,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你,我甚至愿为你死…”
蔡玉凤哭得快,势也收得快,她突然止住了哭声,举袖擦干了泪珠,道:“这儿到处都是腥血味儿,我不愿意在这儿过夜,咱们还是走吧!”
晓岚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激动的神色,道:“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说着,就伸手扶着蔡玉凤往外走去.
可是刚走出一步,他却突然又停下了。
蔡玉凤转过脸来,道:“怎么了?”
晓岚轻声道:“外面有人,听见咱们往外走,刚离去。”
蔡玉凤呆了一呆,道:“外面有人?…你是说他一直就躲在门外…”
晓岚道:“不错,他可能已经听见了咱们的谈话。”
蔡玉凤:“这会是谁?”
晓岚道:“不知道…”口齿启动,
言又止。
蔡玉凤冷哼了一声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晓岚漠然道:“大概是吧!”他说完这句话,迈步往外行去。
出了庙门,两个人抬眼四下看,夜
空
寂静,几十丈內没有一点声息,也没有什么迹象。
晓岚扶着蔡玉凤登上了马车,然后自己登上了车辕,左手拉起缰绳,抖缰赶动了马车。
马车驰上大路,在夜
中缓缓向前驰动,晓岚和蔡玉凤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辘辘的车轮声和得得的马蹄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片刻之后,晓岚突然觉得自己握着缰绳的一只右手,有点热辣辣的,还有些发麻。
起初,他也没有在意,可是,他发觉这种麻辣的感觉,居然会扩大,竟然遁着血脉向上蔓延,不多一会的工夫,已蔓延到了手腕,且有顺着手臂上窜之势。
他知道不对了,马上停住了马车,转过身道:“你到前面来帮我个忙。”
蔡玉凤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在意,钻出了车篷到了车辕。
晓岚突然把右手伸向了她,道:“快!从肘部下手,闭住我的血脉。”
蔡玉凤一怔,道:“怎么了,这是干什么?”
晓岚道:“我恐怕受了暗算,中毒了。”
“怎么说,你…”蔡玉凤惊叫一声。
晓岚着急的道:“快!”
蔡玉凤不敢多问,伸出手来探指对晓岚的肘部“曲池”、“小海”、“少海”、“曲泽”、“尺泽”五处,点了下去,立即封闭了晓岚右小臂上的血脉,这才又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
晓岚道:“我先觉手掌心有种热辣辣的感觉,我没在意,以为是方才动手时,手握剑柄所致,那知,慢慢地,这种感觉竟到了手腕,而且还有顺着血脉上窜之势,我才觉出不对。”
蔡玉凤吃惊的道:“你可知道是什么时候?”
晓岚道:“不知道,事实上,我并没有摸过什么旁的东西呀!”
蔡玉凤脸色一变,伸手抓住了他的左臂,忙道:“会不会是刚才躲在庙外那人?”
晓岚闻言,两眼猛睁,道:“对,可能是他,不过,咱们出来以后,我并没有摸过什么东西呀!”
蔡玉凤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没有摸过什么,那缰绳不是么?”
晓岚听了一怔,打算伸手去抓那缰绳看个清楚,可是他右手没有动,这才想起小臂上血脉已闭,这只手在眼前,可以说是等于废了。
就在这时,蔡玉凤早已从晓岚身上菗出白虹剑来,挑起了缰绳,凝目一看。
两个人都看见了,缰绳上,手握之处,还有些残余的白色粉末,如不细心去看,很难看得出来。
晓岚道:“这就是了!”
蔡玉凤道:“这会是谁?”
“我!”一阵笑声,遥遥传了过来。
晓岚脸色一变,往起一站。
蔡玉凤伸手按住了他,低声道:“别动,等他过来,你暂时不要动,还有我呢!”
说话间,夜
中,十几丈外,出现了一条人影,缓缓朝着马车扑了过来。
蔡玉凤打量了一眼,脫口道:“王奇新,会是他…”
晓岚
然变
,两限寒芒暴
,冷喝道:“好个卑鄙的东西。”
那扑来的人影,看似缓慢,其实并不慢,只这两句话间,他已到了车前,正是王奇新。
他诡然的望着两人,道:“咦!两位怎么在这儿停下了…”
晓岚目中冷芒直
过去,他恨不得扑上去,一剑劈了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
蔡玉凤脫口道:“王奇新,在这缰绳上,下毒的可是你…”王奇新并不掩饰,哈哈一笑,点头道:“姑娘好聪明,一猜就着,不错,正是在下!”
蔡玉凤怒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奇新诡笑道:“哎哟!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这可是完全为了姑娘啊!”蔡玉凤冷冷的道:“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奇新道:“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姑娘恨他,这该懂了吧!”
蔡玉凤冷冷一笑道:“我明白了,你听到我说我恨他,要杀掉他,你就来帮忙,可对不?”
王奇新拍了一下手,笑道:“对,对,对极了,就是这样,姑娘能懂得我的意思,也不枉我冒险的一番苦心了。”
蔡玉凤道:“看来,你是忘了,他曾放过你一条命。”
王奇新笑道:“他那里是放我一条命,他是另有打算,打算栽脏于我,以使刘师婆来找我算账,这点心思,骗得了谁。”
蔡玉凤道:“我明白,祇是你这条命,可是人家放掉的,饶你不死才保住的,你总不能否认吧?”
王奇新一点头,道:“我的确不能否认,只是姑娘恐怕还不知道,他在老丐莫槐的引导下,火焚我天竺山庄,杀我天竺弟子,放我一条命,又算什么!尽管他替我杀了那些人,我并不求情,但是为了姑娘,就不能心软,心软救不了姑娘,是不?”
蔡玉凤微微点头,道:“你说得很好听,大丈夫应明刀明
,你这暗中下毒,算是什么人物!”
王奇新道:“姑娘说得很对,你知道真刀真
,我不是他的敌手,惟有这种办法,才能制得住他。”
蔡玉凤一撇嘴,不屑的道:“你真是个十足的阴险,卑鄙小人。”
王奇新笑了一笑,道:“姑娘,我这可完全是为了你,你怎么…”
蔡玉凤脸色一寒,冷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恨他是不错,我也一直想找机会杀掉他,可是,我不愿用这种手法杀他,更不愿欠你这种卑鄙、阴险小人的情。”
这句话骂得不轻,可是王奇新听了不怒反而笑了,道:“弄了半天,我这番心意还是枉费了,只是可惜,事到如今,恐怕由不得你,姑娘,你不妨打听一下,凡是我王奇新看中的而得不到手,绝不会善罢甘休。”
蔡玉凤冷冷一笑,道:“王奇新,这才是你下毒害人的真正目的吧?”
“不错!”王奇新哈哈笑着点头,道:“既然抓破了脸,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姑娘,这姓李的小子有什么好,你们姊妹两个都喜欢他,我王奇新有什么不好,天竺山庄大弟子,要人有人,要财有财…”
晓岚不等他把话说完,霍地自车辕上站起,两眼杀机暴
,冷叱道:“蔡姑娘,开解我的
道,把剑给我!”
王奇新连忙道:“不能啊!姑娘,你要是解了他的
道,让他妄动了真气,除非他不想要他那条手臂,要不然,他这条命…”
晓岚冷喝道:“蔡姑娘,听见没有,快开解我的
道,我拼着失去一条手臂也要劈了这卑鄙的东西。”
蔡玉凤并不理会他,望着王奇新道:“王奇新,不错,他曾经占有了我,我恨他,可是,如果拿他和你相比,你还不如他,我宁可跟他在一起,在我眼里,他是个人,而你,以怨报德,恩将仇报、卑鄙阴险,却连禽兽都不如。”
王奇新双肩微耸,把手一摊,道:“看来这年头儿,好人做不得,姑娘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王奇新别无所长,就不怕骂,其实姑娘现在骂我,一旦嫁了我…”
蔡玉凤厉叱道:“你做梦,闭上你那张狗嘴!”
王奇新目光一凝,寒光闪烁,笑道:“姑娘,看你是个冰雪聪明,玲珑剔透的人,怎么干这种大不智的糊涂事,李晓岚已中了我的‘毒尸魂销砂’,非我独门解药不能解,最多活不过二十四个时辰,姑娘,你绮年玉貌,难道你想为他守寡不成?”
晓岚厉声大吼道:“开解我的
道!”
蔡玉凤仍然没有理他,凝目望着王奇新
要说话。
蔡玉凤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冷声道:“你以为这样才是英雄。”
晓岚脸色变得煞白,神态怕人,冷声道:“我不能让他…”
“让他怎样?”蔡玉凤柔声道:“善保有用之神,你还有更重要的事,阴险、卑鄙的小人,又何妨让他得意一时。”
晓岚没有说话,杀机暴
的两眼
视着王奇新,也没有再动。
王奇新笑了笑道:“这才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能伸不能屈是条虫,别看你李晓岚在江湖上多么威风,多么煞气,如今,你却抵不过我一个手指头,还是知机识趣点吧!”
晓岚听了,气得两眼都红了,一字一字的冷冷道:“王奇新,别让我再碰上你!”
“怎么样?”王奇新
一笑道:“非我独门解药如何能解除你身上之毒,就算下次让你再碰上,你也莫奈我何,何况,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蔡玉凤揷口道:“既然他已经没有下次了,你还等什么?”
王奇新笑道:“蔡玉凤,别把我当成三岁孩童,我知道你是朵带刺的花儿,不过你这朵带刺的花儿,不见得了解我了。”
蔡玉凤道:“你能如此自信,那是最好不过,我就在这车辕上,你过来吧!”
王奇新没有动,微微一笑,道:“姑娘,你不想让他双手残废吧?要知,想杀他的人很多,一旦被人家遇上了,有手不能动,那可是要命的呀!”
蔡玉凤闻言心头一震,道:“我当然不想让他双手残废。”
“就是说嘛!”王奇新接着道:“姑娘该为他着想,任人宰割的事不好受,那也一定相当的惨,咱们打个商量,姑娘跟我走,我给他解药。”
蔡玉凤美眸一转,毅然道:“可以!”话落,挪身就要动。
“慢着!”王奇新连忙抬手一拦,笑道:“蔡姑娘,别跟我来这一套,虽说你这朵花儿未必能扎得了我,可是,我不能不防万一,我得先把你这朵花的刺先除了…”
话声中,他抬手一抖,一点白光飞了过去,恰好落在车辕之上,那是一个只有几寸高的小白瓷瓶,他接着道:“那个小瓶子里有一颗天竺山庄特制的药丸,你吃了这颗药丸之后,除了不能提聚真气,不能跟人动手之外,别的都跟常人一样,你只要呑下这颗药丸,我马上给他解药。”
蔡玉凤道:“想必那解药不能马上祛除他中的毒?”
王奇新笑道:“那当然,他服下我那解药之后,须等半个时辰才能把毒除尽,要是能马上解除,我岂不是等于把头伸在他的剑下。”
蔡玉凤道:“你这办法倒是不错,只是我怎能信得过你?”
王奇新道:“姑娘还有什么信不过我的。”
蔡玉凤道:“我怎知道你一定会给他解药,现在你所以不敢动他,那是因为还有我在,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对手,一旦我也被你所制,焉知你不会动他。”
王奇新一皱眉头,道:“姑娘想得太多了,王奇新岂是那种人?”
蔡玉凤冷冷一笑道:“事实上,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阴险小人。”
王奇新
一笑道:“姑娘别忘了,晓岚的事…”
“我知道!”蔡玉凤道:“死在谁的手里,都比死在你手里好,更何况死在你手里,还要赔上一个我,这太不划算。”
王奇新双眉陡扬,道:“既是这样,说不得我只有冒扎手之险试试了。”
说着话,举步走了过来。
蔡玉凤道:“你早就该这样了。”
王奇新走得很慢,他一边走,一边道:“姑娘,在我没出手之前,你还有机会三思。”
蔡玉凤道:“我已经三思了。”语未完,忽然庒低声道:“你千万别动,让他来近些。”
晓岚一双蕴含杀机的目光,
视着王奇新,一动不动,像尊石像似的。
王奇新走得很慢,可是丈余距离没多远,两句话的工夫,已然
近车前五尺,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望着蔡玉凤道:“姑娘怎么还不动,真沉得住气啊!”蔡玉凤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事关重大,一击不中,不能再有第二次的机会,所以我要等你来得近些,好一举擒住你,
你
出解药来。”
“哈哈…”王奇新仰头大笑,笑声中,他右手衣袖忽然动了一下。
只听蔡玉凤一声冷叱道:“好个卑鄙的东西,姑娘早就防着你了。”
话声中,他扬皓腕,抖玉手,一点银光向着王奇新电
而去。
这点银光速度太快,而且袭的是咽喉要害。
王奇新衣袖方动,那点银光已电
袭到,他大吃一惊,没顾得再动衣袖,头一偏,那点银光擦脸而过“噗”的一声,正中耳垂,马上就见了血。
他刚觉得一疼,倏觉脑后又起破风之声,吓得他心胆
裂,连忙一矮身,倒地滚翻,横里翻出去一丈来远,抬眼再看,那点银光正向马车方向倒飞而回。
他明白了,那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一种带着极细的线,细得让人匆忙间看不见的线,能控制由心的厉害玩艺。
他两眼望着那点银光,眼角余光却瞥见蔡玉凤腾身
起,吓得他魂飞魄散,迅忙向着马车方向抖手打出一蓬乌芒,然后向着反方向飞身疾遁。
事实上,王奇新并没有看错,蔡玉凤是腾身
起,而且在他抖手打出一蓬乌芒之前的一刹那,已然跃离车辕,却被那一蓬显然是淬过毒的暗器,拦住了她,使得她疾忙的一拉晓岚,双双腾离车辕,倒纵躲避。
当然,他们是轻易的避开了,但是,王奇新却已跑得不见了影儿,而那匹套车的骡子,也一声悲嘶,死在了那一蓬淬毒的暗器之下。
蔡玉凤气得一跺脚,咬牙恨声道:“好个阴险诡诈的东西!”
晓岚昅了一口气,道:“不要气了,山不转路转,江湖道上总会碰上他的。”
蔡玉凤霍地转过脸来道:“你懂什么,你的手…”
晓岚笑道:“这点毒伤还放不倒我李晓岚,我的手不碍事的,倒是那匹拉车的骡子,死得太可惜了,看样子咱们祇好走路了。”
蔡玉凤仍然关心的道:“你真的已解祛了那奇毒…”
晓岚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已服下了武林三宝之一的辟毒散,他那点毒伤不了我的。”
蔡玉凤闻言,翻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好坏呀!已解了毒,为什么不告诉我,害人家着急,不理你了。”
话落,人就真个的生气,顿足向前奔去。
晓岚见状,忙道:“凤妹妹,别生气呀!我有苦衷,听我解释好不好?”
招呼着,也就腾身追了下去。
蔡玉凤一阵急奔,刚刚奔驰到一片树林前面,晓岚已然追到,拦在了蔡玉凤身前,却不向蔡姑娘解释,目
林中,冷喝一声道:“你无法瞒过我的,出来吧!”
只听一个带着怯意的声音,道:“两位千万别误会,方才祇是和两位开个小玩笑,在下并无害人之心,皇天在上,神人共鉴,你们千万可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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