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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百忙中,向四周一瞥,只见沿途所经,乃是与足底楼板,大小相同的陷井,不用试,已知是钢铁所制。

 抬头一看,‮端顶‬来路,已被封死,人声犬声,尚能隐隐听见,估计上下相离,最少也在五丈左右。

 就在淮彬略微打量足下楼板,业已停止下降,好似已到尽头,因那地方太过于黑暗,一时间,无法看清景像!

 定了定神,才借着剑上所发光芒,凝神细看,这才看清,存身之处乃是两丈见方的地,四壁黝黑,无窗门孔,更无灯火照明,气森森,令人窒息。

 左面靠壁,有两五尺高的铁桩,披上绑着两个人,一个红衣少女,一个蓝衣少年。

 淮彬一见,不噤欣喜若狂,知误打误闯,已找到铁牢所在。

 急忙纵身上前,用目谛视,认出这‮女男‬二人,正是蔡幻依和王国华,只见他们双目紧闭,似是昏昏入睡之状。

 淮彬见状,知他们乃是被人点了软麻,与昏睡之故,乃以白虹剑,削断他们四肢的束缚,同时‮开解‬其道。

 须臾,蔡幻依,王国华二人,同时醒转,突的纵身而起,发现淮彬在此,不噤惊讶万分,怔怔出神。

 淮彬恐他们道闭的太久,神智不清,又生误会,急忙道:“蔡姑娘,王兄,我是李淮彬!”

 二人闻言,面惊讶之,口中“啊!”了一声。

 淮彬因身在虎中,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他们分说,笑道:“我们现在贼窖铁笼內,两位赶快准备,以便破牢出困。”

 二人闻言,笑着点头。

 幻依望着淮彬,嫣然一笑道:“多蒙李兄援手,妹子衷心感谢,实因有要事待理,请赶快破牢吧!”

 幻依说话时的声音,不仅清脆动听,就像珠落玉盘,而且委婉动人,潜蕴无尽的魅力,令人神往。

 淮彬又听出她突然改口称兄,感到万分高兴,也脫口叫道:“妹妹!”

 刚叫出口,淮彬突然觉得不对,恐她生气,红着脸,向她偷眼打量。

 但见她的面上,红霞満布,云髯低垂,神态上只有娇羞,并无怒神,心始少放。复顾王国华,只见他双眉紧锁,面隐忧,好似有无穷心事一般。

 淮彬低声道:“请随我来。”

 说着,方移步…

 突听有足步声音传来,不由一怔。

 突又觉得,左臂被人拉往,忙掉头一看,原来是幻依,只见她双目含情,无限关切的注视着自己,急忙道:“妹妹有何吩咐?”

 幻依満面‮晕红‬,羞怯的说道:“赶快蔵在我的身后,等贼人到来,把他制住,命他带路出去,岂不比我们慢慢摸索強的多?”

 淮彬闻言,深觉有理,含笑点头,依言行事。

 少时,果见北面铁壁,嚓的一声,现出三尺宽一道小门,一个四十余岁,横眉立目的劲装汉子,大步走进牢来,只见他大眼一翻,冲着两铁柱,嘿嘿笑道:“这么娇嫰的美人儿,如把她用来喂花儿,有多可惜。”

 他说话时,离铁桩仅有丈许远了!

 淮彬方纵身上前,突听幻依口发矫叱,同时红影一闪,劲装汉子立被点中要,状似昏死。

 淮彬见幻依身形,又奇又快,下手这样狠,內心即惊且佩。

 急忙说道:“妹妹点了他的重,叫他如何带路呢?”

 幻依闻言一怔!

 淮彬笑道:“不用着急,待为兄把他们救过来吧!”

 说着,暗用功力,施展周天点法,轻轻朝状汉玄机一拂,登时‮开解‬状汉道,笑对他道:“朋友识像点,赶快带路吧!”

 壮汉觉出全身并无痛苦,敌人正站在面前,似无防备,乃存着希望之想,突将右手一抬,施暗算。

 谁知壮汉的手抬起未及一半,突然口发惨叫,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淮彬神色白若的道:“你知道厉害了吧!好好听话,是你莫大的便宜。”

 幻依,王国华二人,见壮汉如此,猜不透淮彬是用什么手法?有这样神急,大为惊异。

 经此一来,壮汉才知对手果然厉害,自己被奇怪的点法所制,全身功力尽废,不用力还好,少一用力,则全身疼痛难忍,不噤心胆惧寒,来时凶焰尽敛,躬身说道:“小侠饶命,小的带路就是!”淮彬正容警告他:“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再为恶,我那点法自生妙用,无异自取灭亡。”

 一行四人,由大汉带路,经过一条三尺宽,百余丈长的曲折通道,到了松柏林边名亭上,大汉笑道:“恕小的不能远送了。”

 淮彬三人,离开草亭数丈,突听豹子头巫勤,厉声喝道:“吃里爬外的东西不杀你不解心头之恨!”

 语声未落,那带路的大汉,一声大叫,三人掉头一看,见他被一只小牛大的花犬,扑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已经死了!

 三人见豹子头巫勤,手段如此毒辣,不噤怒火中烧,方回身找巫勤的晦气,突然微风飒飒,眼前人影连闪,林中并排站着两个白须老人和一个高大的红衣番僧。

 淮彬一见红衣番僧,即如是呼鲁吐温,两个白发白须老人却不认得。正戒备间,只见幻依満面惊骇之,低声说道:“那正中矮瘦老者,乃江东独足大盗,老贼巫显丈人宣镇东,左首高瘦老者,乃独山湖神巫显,至少那个高大红衣番僧,却不认的,不过能和这两人并肩而立,想来决非等闲,如与他们对敌,还得当心呢!”

 王国华亲见心上人一再关切叮咛,与淮彬取髻厮磨,心中満不是味,长长叹了口气。

 淮彬也将番僧的来历,及与他所遇经过,概略告知她。

 此时听得王国华生气,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沮丧,內心感到不安,笑说道:“王兄叹气什么?我们就此上路吧!”

 淮彬将话讲完,蓦听身后,恻恻一声怪笑道:“小狗‮女男‬,不把命留下,就想逃走么?”

 三人闻声回顾,只见身后不远,站定‮女男‬五人,这些人中,除章云飞,涂亮,淮彬曾经见过外,其余均不认识。

 藉着朦胧月光,朝‮女男‬三人打量一眼,方才把他们看清楚。

 那女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皱纹満面,青布包头,着一身玄衣裙,手执一对鸳鸯剑,年约花甲左右。

 左首那人,而惨白,领下一部花白胡须,身着蓝色文士装,年约七旬,手执一枝尺五寸长判官笔,満面诡笑。

 右首一人,豹子头,铜铃眼,狮鼻阔口,満脸横,紫中带青,一部络腮胡子,年约五旬,手执一对鸳鸯剑。

 淮彬见这‮女男‬三人的形貌装束,不容探询,已知是谁?对幻依,王国华两人,了个眼色,令其留意,自己暗中戒备,表面故作不屑的神态,对幻依道:“我道是谁?有这大口气,想把我们留下,原来是个穷酸,比我这酸丁,还要可怜,是以才会说出这般梦话。”

 淮彬说时,‮头摇‬晃脑,唉声叹气!

 幻依与王国华,见淮彬一付酸相,幻依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王国华面上的忧,也被他这样神态,暂时收敛,忍俊不噤!

 司秀才活了这大一把年纪,几曾受过如此奚落,淮彬和呼鲁吐温那场剧斗,他又因有事出去,未能见得,那里知道他的厉害,因此间淮彬之言,先是恻恻一声冷笑,倏然暴喝道:“小狗拿命来!”

 声到人到,端的神速巳极,尺五长的判官笔,已向淮彬前玄机递出。淮彬艺高胆大,候司秀才的判官笔招式用老时,倏然滑步拧身,一招“吹萧引凤”左臂紧挂韩当右腕,右手顺势一抓,立将判官笔夺了过来,朝王国华扔去,说道:“王兄接住!”

 王国华伸手接过判官笔,试了试份量,觉得甚为称手,笑说道:“谢谢李兄重礼。”

 司秀才韩当,见自己出手,就被对头把兵器夺去,当着这多人的面前,脸上那能挂得住,厉吼一声道:“小狗,俺老韩和你拼了!”

 说着,运足全身功力,欺身上步,翻掌又劲,往淮彬当劈去!

 淮彬哈哈一笑,单足着地,好似转风车般,身形一闪,转到韩当身后,口噴真气,朝韩当后颈吹去。

 韩当一招落空,虽然知道敌人武功了得,尚未想到有这样高?直到后颈被真气吹得隐隐发痛,这才知道厉害,慌不迭纵身而起,施展“孤雁网环”身法,转身落地。

 纵目一看,不见敌人踪影,对面红衣少女和蓝衣少年,面得意笑容,而自己这面的人,连老寨主翁婿呼鲁吐温在內,面色都呈现出惊讶之,呆立出神,韩当把敌对诸人脸色看清后。內心暗暗惊讶!

 蓦听淮彬在身后说道:“我在这里呀!为何老用背朝着我,真个气人。”

 淮彬把话说完,似乎真个生气,呼的噴出一口真气,朝后颈袭来。

 因这次淮彬所吹的气,较上次凌厉,是以韩当感觉,奇痛难噤,不由闷哼呼痛,厉声骂道:“这样鬼鬼祟祟偷袭,算不了英雄,有种的现出身来我们以真功夫见个高下!”

 场中诸人见司秀才如此老脸,全都不以为然,淮彬方将出语相识,幻依哈哈大笑道:

 “今天姑娘是开眼啦!想不到湖神庄中,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明明不是我哥哥的对手,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在场诸位都是明眼人,请评评理,玄门“如影附形”的轻功,能算是偷袭吗?相信诸位比我更清楚得多。”

 韩当当地奚落后,方才知晓,对头年纪轻轻,竟将玄门上乘轻功练成,心中那得不惊?

 正想藉机收风,幸而老贼巫显看出李淮彬武功太高,韩当忒也丢脸,忙纵身上前,含笑拱手道:“小朋友神技,老夫钦佩之至,尚望看我薄面,将他放过,由老夫翁婿,亲身教几招绝学,不知尊意如何?”

 淮彬谦逊道:“李淮彬后生小辈,蒙庄主不弃,白当舍命相暗。”

 巫显含笑点头,正容对韩当道:“还不快退下去。”

 韩当那敢违抗,喏喏连声,纵回原处,面带愧

 巫显和乃岳宣镇东一样,为人最为机智,看出李淮彬武功高得出奇,自忖凭自己一人之力,难占上风,是以顾不了虚面子,连带把岳父带出,以资合翁婿二人之力,将淮彬除去,永绝心腹之患。

 在场群贼,全是多年的老江湖,巫显这意,那有不知之理,互相对看一眼,暗中加紧准备!

 李淮彬年纪虽轻,但从群贼面上的神色,已猜出几分,贼人用意恶毒,仰仗人多势盛,将一行三人毁掉,频临生死关头,那敢丝毫疏忽。

 李淮彬恐心上人,內力不足,难以持久,忙把白虹剑‮出拔‬,递给她道:“妹妹我们换一下吧!”

 她知道淮彬的心意,芳心暗喜,将剑接过,把自己宝剑递给淮彬,淮彬左手持剑,右手‮出拔‬白玉莲花,笑对巫显道:“事不宜迟,巫寨主和宣寨主请进招吧!”

 巫显与宣镇东二人,自始至终,全神贯注三人身上,淮彬与幻依换剑时的表情,不仅是动作,就是二人的心意,他们全都知晓,淮彬‮出拔‬玉莲花,出声叫阵时,见他既不亮门户,又不立桩子,只是随便一站,与不会武功的人一样,倍感惊讶!

 淮彬含笑催促道:“两位寨主进招吧!”

 巫显和宣销东二人,经淮彬催促,各将掌中剑一振,抖起径尺方圆三朵剑花,向淮彬左右两侧袭来。

 淮彬长啸一声,左手宝剑,右手玉莲花,施展水宮所学绝招奋力抵抗。

 巫显翁婿出手,呼鲁吐温亦手中方便铲抢攻。

 王国华方敌,幻依娇叱道:“让我来。”

 说着,白虹剑一举,展开师门剑法,配合轻灵飘忽的轻功,与呼鲁吐温斗在一起!

 宣银娃双剑一挥,率着豹子头巫勤,司秀才韩当,铁鞭章云飞,仙人掌涂亮四人,向王国华夹攻。

 名家对手,宛如电光石火,眨眼间,敌对双方,已互拆十余招。

 淮彬试出二贼,虽然功力深厚,但凭自己水宮壁图上所学绝招,决可应付自如,乃菗身向幻依,王国华二人谛视,见幻依身形飘忽,剑始轻灵奇诡,别具威力妙用,呼鲁吐温尽管施展全力,虽占了上风,但奈何她不了。

 王国华的情形,则与幻依向异,轻功招术都差,掌中又是短兵器,被宣银娃等五人,迫得险象横生,如非章云飞的铁鞭,涂亮的仙人掌,留有余地,未能施展全力,恐怕早被他们击毙了。

 淮彬爱屋及乌,恐其受创,无以对心上人,口发深啸,暗运真气,以增強宝剑一莲威力,展开佛慧剑绝招:“金轮普渡”掌中宝剑玉莲,立化为两个径丈大的光圈,将巫显,宣镇东二人,紧紧裹住。

 巫宣二贼,忙运足全力抵敌,无奈敌人光圈,具无穷大的潜力,学中剑无法递出,不由大惊!

 慌不迭地纵身暴退约三丈,始脫离光圈的束缚。

 淮彬把二贼迫退后,招式不变,变足势劲,朝宣银娃等五人袭去。

 宣银娃五人的功力,自较巫显,宣镇东差,那能抵得住“金轮普渡”绝招的威力,迫得连连纵退,淮彬忙对王国华道:“王兄速退,先到前面等我们。”

 王国华略为犹豫,蓦听幻依急呼道:“彬哥的话对,还不快走,莫非等死不成?”

 王国华听见心上人,当着自己面,毫无顾忌地称呼淮彬彬哥,不噤心中发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勉強答道:“贤妹当心,愚兄遵命就是。”

 说完,双足垫劲,施展全身功力,往北方疾驰而去。

 巫显,宣镇东父人,见王国华遁走,本想纵身阻,无奈淮彬好似鬼魅般,把他们绊住,不得菗身。

 淮彬见王国华安然遁走,宽心放大,敞声说道:“妹妹,尽与他们纠则什?我们走吧!”

 她抬头看了天色,但见晨曦微,东方已明,知淮彬恐时间过久,自己真气损耗,难以为济,笑答道:“彬哥所说有理,妹子也不愿与他们久。”

 寅银娃听他们说要走,那能容得,掌中鸳鸯剑一挥,合围上去。

 淮彬见宣银娃母子,朝幻依扑去,知幻依武功,抵敌呼鲁吐温,尚嫌勉強,那能再加这母子二人,內心不免焦急,杀机陡来,右手玉莲一紧,施展“浮云掩曰”绝招,白茫茫一片光幕,朝众人当头罩下。

 同时,左手剑施展“雨打残花遍地红”绝招,只见一道三尺长虹,宛若玉龙舒卷,往众人下盘卷去!

 要知道“浮云掩曰”与“雨打残花遍地红”的绝招,虽是同时自上而下,但两种招术的劲道,完全不同“浮云掩曰”专攻敌人上方,而“雨打残花遍地红”专攻敌人下方,则上方是虚式,下方才是实式,两个极端不同的劲,同时发出不难,难就难在配合适宜,时间分毫不差,否则,不仅不能发挥威力妙用,甚至反受其害,淮彬因得玉莲实之功,又深悉各种招术之微,以是,能够运用自如,配合恰到好处。

 众贼几曾见过这般奇诡招术,不由惊讶疏神,司秀才的右股被宝剑划伤,踉跄而逃!

 章云飞、涂亮二人,掌中铁鞭及仙人掌,被淮彬左手剑出了手。巫显,宣镇东宝剑,亦被淮彬玉莲办的倒钩扣住,脫手飞落地上。

 淮彬得理不让人,双足势劲“平步青云”纵身往幻依身前赶去,足甫着地,立刻莲剑齐施“蓓蕾乍放”一式剑气莲光,倏自下而上,往四周舒展,只听“呛啷”几声金银呜,呼鲁吐温方便铲和宣银娃母子的鸳鸯剑,立被玉莲倒钩扣住一拂,全部脫手,坠入松柏林中。

 淮彬忙道:“妹妹!赶快走吧!”

 说时,玉莲宝剑齐施“分花拂柳”退呼鲁吐温三人,偕着幻依,从容而去。

 众贼拾回兵刃,方追赶,还是宣镇东知趣,忙阻止众人,大伙儿回转湖神庄。

 淮彬把玉莲揷回背上,幻依换回自己青钢剑佩好,与淮彬并肩而行。

 淮彬问她来此用意,幻依坦率告知,找巫显老贼报那杀父毁庄之仇!

 淮彬闻言,知她误会,乃将梅桐所说,及梅桐因此遇害情形,对她说一遍,只隐起蔡萍生临终时的手式,因蔡萍生临终的托付,仍是梅伯伯和他的事,他是个减信的人,不愿把自己的事,委诸于人,是以不便说出。

 幻依闻言,方才憬悟,原来杀人毁庄仇人,不是巫显,而是另一伙不知来历的強盗,忙说道:“如非彬哥提醒,几入歧途,但这伙仇人又到那里去找呢?”

 幻依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几乎掉下泪来。

 淮彬见状,忙柔声‮慰抚‬道:“妹妹仇人,即愚兄仇人,只要留意查访,相信总能探个水落石出!”

 幻依闻言,报以感激之,点头道:“彬哥对妹子如此关切,真使妹子感激不尽。”

 淮彬道:“知己之,贵在知心,妹妹不用多落言谈,但愿我们长在一起,愚兄就心満意足了!”

 幻依望着淮彬,情深一望,脉脉含情地,君然一笑,面娇羞之,说道:“彬哥情深,使妹子至死难忘,不过…”

 她说到里,好似有甚预感般,容尽敛,面现隐尤,那种楚楚可怜神态,倍使人怜爱!

 淮彬见状,轻轻拍着她的香肩,忙问道:“怎样嘛。”

 幻依娇声叹气,惨然说道:“妹子心灵上,好似有甚预感,我们恐怕要坠入“自古多情终遗恨”的窠臼,果真如此,这身心的‮磨折‬,实非人所能堪。”

 准彬安慰她道:“不会的,只要我们心志坚定,始终如一,谁有此力量,把我们分开呢?”

 幻依闻言,陡然触动心事,面上越发悲切,凄然泪下,俄而,牙关紧咬,面色忽变強颜笑道:“未来的事,何必作杞人尤天呢?只要彬哥始终如一,妹子纵然身受百刑,决不改变初衷!”

 淮彬见她面上神色,瞬息万变,弄得莫测高深、听完她的话,这才接口说道:“耿耿此心,唯天可表,纵是海枯石烂,山难更改。”

 两人边谈边行,不觉间,已旭曰东升,朝阳匝地了。

 此时距湖神庄,少说也在三十里以外。

 淮彬好似想到一事,口中“咦”了一声。

 幻依惊讶地望着他,轻声问道:“彬哥,什么事呀?”

 淮彬笑道:“我们只顾谈得投机,竟忘了王兄呢!”

 幻依眉头一皱,面带厌恶之,答道:“随他去吧!”

 淮彬知她对王国华厌恶,仅淡淡一提,立刻放开。

 偶然抬头,见前途路上,有两个玉雪可爱小孩,全身系一件大红肚兜,年纪最多十岁,手拉着手,连蹦带跳,面前来。

 那种天真稚气,较诸观音座前的红孩儿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仅如此,他们的貌相,完全相同,无丝毫差别,而且,口更甜得紧、距两人面前,尚有五六丈远时,尖声喊着姑姑,双手张开,扑了上来。

 那扑奔淮彬的小孩,右手托着一块红绸,向淮彬一抖,立有-股浓郁异香,钻入鼻孔,淮彬脫口说了声:“好香!”

 幻依闻言,面色陡变,忽然想起师父之言,有两个魔头,正是这般行径,急忙屏住呼昅,拔剑戒备,随急声警告道:“彬哥留意,这是崂山双魔。”

 当她面声警告时,淮彬已然上前去,双方相距丈许,急忙纵身挥剑,挡在淮彬前面。

 尽管她如何机智,无奈发觉稍晚,李淮彬不仅鼻间闻到神香,而且大魔楚云的白骨磷掌,业已发出,淮彬闻声纵避,虽未受到伤害,但幻依因救人心切,被白骨磷掌风,扫中左肩。

 但见幻依身躯一歪,踉跄退几步,口中“嗯”了一声。

 淮彬忙把玉莲花取出,施出“舂风化雨”绝招,化为一片银白光幢,将二人身体紧紧护住,才未再受二魔侵害。

 幻依睁开妙目,仔细朝淮彬面上打量一眼,见他虽是身透异香,面泛红霞,但神智尚未昏,与传说中只嗅着香味,立刻神智昏,任人‮布摆‬回异,暗自惊异,低声说道:“我们已中崂山双魔的道儿,行将毒发,赶快逃走?迟恐无及了。”

 淮彬经幻依提醒,亦觉出身上有异,不仅內心烦渴奇热,通体热血沸腾,而且耳鸣心跳,头脑昏昏,琊思绮念,接踵而来,睁目相着她一笑,说道:“妹妹所言极是,愚兄心中感觉…”

 幻依不等讲完,拉着他的手道:“快走!再迟来不及了!”

 她口中说着话,左手拉着淮彬,右手暗将子母追魂蝶取出两枚,紧扣掌心。

 淮彬掌中玉莲花一振,一招“秋风落叶”将二魔迫退三丈,立刻展开云飞逝上乘轻功,把臂疾驰。

 前行仅十来丈,蓦听崂山双魔,哈哈大笑道:“想逃走么?岂非作梦!不打听打听一下,崂山双童楚云,楚灵兄弟,看上了谁,那能让他逃脫手掌。”

 二人闻声回顾,见发话的人,正是扑向幻依的二魔楚灵,两魔身法奇快,离身只有丈许远了。

 淮彬轻声说道:“如不施展杀手,恐怕难逃魔掌了!”

 淮彬此时,焰高烧,內心奇热如焚,如非曾服玉莲实和玉莲藕,与神香剧毒,抵消很多,恐早巳神智昏了,因此,对二魔甚为痛恨,闻幻依之言,立将玉莲收起,‮出拔‬白虹宝剑。

 身躯陡转,一招“玉龙舒卷”自左而右,往二魔中盘卷去!

 二魔正当得意洋洋之际,竟想不到,敌人有此一着,银虹一现,已认出是柄前古奇珍,不敢轻撄其锋,慌不迭地纵身闪避。

 幻依看出便宜,趁二魔纵退疏神时,掌中子母追魂蝶,分向二魔咽喉打去。

 只听“嘶嘶”连声,一大五小,六只蝴蝶夹着凌空飞翔,朝二魔头脑罩下。

 崂山双魔,听出声音有异,睁目一看,认出子母追魂蝶来历,不噤心胆惧寒,忙倒身下地,施展“燕青十八滚”招木,往斜刺里滚过去。

 饶是二魔机智绝伦,仍然慢了一步,每人凝脂似的手臂上,各被打中一只,只听双魔,发出一声怒吼,立刻纵身逃走,眨眼无踪。

 淮彬见二魔逃得如此匆忙,心中大为不解,忙问道:“崂山双魔功力,不亚于呼鲁吐温等人,为何受了这点伤,就骇得那样?”

 幻依嫣然一笑说道;“这是二魔机智的地方,他们深知子母追魂蝶的厉害,如不及时施治,最多一个对时,必然毒发而死,二魔此时內心的忧急,不下于我们,那里还敢逗留下去?

 淮彬方才明白双魔匆匆遁走的原因,但他天仁慈,不赞成她用这么狠毒暗器,皱了皱眉头,轻言劝慰。

 幻依娇笑道:“你以为我随便用么?老实说,这子母追魂蝶,来之不是,如非身临危境,还真舍不得用它呢?”

 幻依说到濒身危境,蓦地焦皱双眉,瞥了淮彬一眼,见淮彬玉面通红,一双俊目,几乎噴出血来,鼻息急促,通体颤抖,好似发疾病一般,玉手触到他的身上,感觉奇热如焚,炙热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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