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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奇变飞波
 就在张定远身子被震退的霎那之间,那前边蒙面人的头盖,竟被定远孤注一掷的掌势,吹得倒卷起来。

 东方赫骇然叫道:“苍云老儿!”

 玄真道长亦道:“竟是苍云老儿,又是沙陀派人物,咱们不必顾虑,先毁了他们再说。”

 张定远急急赶了过来,急声道:“不,苍云老前辈决不会助纣为,千万不可伤他。”

 玄真道长奇道:“大侠此言何指?”

 张定远道:“道长没听见那奇怪笛音吗?他们四人是被那笛音控制而来的。”

 东方赫亦扬声道;“不错,如果老朽猜的不错,这笛音所吹,该是魂曲,不知那吹笛之人现在何处?”

 玄真道长骇然问道:“难道是传说中关外三魔所持有的魂笛所吹的魂曲吗?”

 东方赫点头道:“如果不是魂笛吹出的魂曲,威力哪有这等強大?”

 玄真道长急道:“这该怎么办呢?”

 东力赫道:“只要找到吹笛人所在,事情就好办。”

 玄真道长道:“那么贫道循声追查看看!”

 来方赫‮头摇‬道:“道兄该留在此地,以安众心,待老朽和定远去走一趟,只是,我等未回之前,万万不可鲁莽从事。”

 玄真道长点头答应,转身请群雄躲开四个蒙面人的锋锐。

 张定远遂和东方赫,循着笛音来的方向,一直下了武当山。

 两人一直循声走出五六里,渐渐才听出笛音之源。

 张定远心中骇异忖道:“什么人竟如此怪异魔道,竟能凭着笛音,控制远在五六里外的人的行动?”

 两人又穿过一片树林,面前已是滚的大河。

 那河岸边,有只方形巨舟泊,舟身四面围着厚壁,向河岸处开着一个舱门,舱门前一块大板,直搭在河岸边上。

 袅袅不绝的笛音,正从方舟中发出。

 张定远和东方赫稍一打量,立时向方舟停泊处扑去。

 蓦然

 方舟上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那舱门里突然闪现四个手提单刀的劲装汉。

 那四个劲装大汉一见两人扑来,突然同时高高举起手中尖刀,口中拼发出一阵极其怪异的厉啸。

 搭在河岸的板子,已缓缓往船上缩回

 东方赫大喝一声;“快!”

 两人身形突然加快,一下冲到那缓缓內缩的厚板之上,四掌并出,早把四个大汉迫得往后退去。

 东方赫一个箭步,进窜而入。

 张定远随后跟进,已听见东方赫和四人斗之声他身后的舱门,却在眨眼间关闭起来,船舱中立时隐入黑暗之中。

 东方赫在暗中叫道:“定远,你来接这狗崽子,待为师去里瞧瞧!”

 张定远轻应一声,倏然菗出血剑.借內力于剑身,就着红光芒,直往高他最近的两个大汉攻去。

 东方赫见定远扑身攻上,倏地连环劈出两掌,硬把两个大汉得后退数步,闪身窜入船舱右侧一条‮道甬‬。

 这边定远一出手就是血剑十二式。“血剑蚊龙”但见红光闪处,一连划起两道长虹,分向近身的两个大汉扫去。

 两个大汉身手竟是不弱,立时斜斜退在一边。

 另外两个大汉却因东方赫闪入‮道甬‬,纵身随后追击。

 张定远看得清切,突然大喝一声.手中剑势陡变“夜渡巫山”早已封住那两人的进路。

 那两个大汉,被张定远扑身拦住.心头大怒,手中尖刀如电,疾往张定远两处要害攻到。

 张定远看见尖刀攻来,鼻里冷哼一声,手中血剑又演绝学“关山梅影”早把全身护入剑光之中。但听“喳喳”两声脆响。

 那攻到定远要害的两柄尖刀,竟被血剑削成四段,刀尖带着淡淡寒光,飞落船板之上。

 张定远一招得手,更不怠慢,疾把剑招一变,化成一道长虹,直往两人颈项划去。

 两人同声惊叫,闪身往后退去。

 张定远又是一阵冷哼,剑光突然急折,脚下错步滑动,人随剑走,进刺左侧汉子的前

 那汉子料不到定远身手如此快速,惊慌中举起手中半截断刀,挡向闪电攻来的剑势。

 只听又是一声“喳”响.紧跟着响起一声惨叫。

 张定远手中血剑锋芒,透穿了那汉子的刀柄,直刺入他的前要害,立时死于非命。

 张定远除去一敌,手下更不容情,未等那尸体翻倒,剑势猛旋,红光闪处,又往右侧那大汉肩头劈下。

 要知定远在被南海三奇以“灵香暗度”增长了功力,那汉子如问挡得住这一迅快攻击。

 眼看血剑红芒暴涨.那汉子又将命归九泉。

 但是!

 恰当血剑锋芒将触及敌人肩头之时,猛听身后一连响起两声急叱,早有两道凌厉刀风,直往背后要攻到。

 船舱中地方狭小.躲闪不易。

 张定远顾不得伤敌,先求自保。

 蓦然一领剑势,往左前方斜让半步,就势旋转身,把宝剑划成一个半圆,封住了身后攻来的两柄尖刀。

 在张定远右前方的汉子,得以死里逃生,突然趁势将手中半截断刀,往定远面门掷来。

 同时探手从间菗出一条铁链.随着断刀奔势,奋力攻了上来。

 张定远堪堪用剑封住两辆尖刀,突觉面门奔来一阵厉风,忙里不及变招,倏地运起丹田真气,张口往那厉风来处吹去

 “铮!”

 一声奇妙的响,那半截奔势奇促的断刀,竟被张定远雄浑的內家真气,吹得失了准头,偏向一旁,坠落舱板之上。

 这时!

 那掷出断刀的大汉,已经舞着铁链冲到面前,而且,另两个汉子的尖刀,也重新从张定远侧面攻来。

 张定远眼见三股兵器同时攻到,猛昅一口清气,突然两脚分错,倒踏七星步,手中血剑又演绝学。

 只见他右手挥剑,左手捏诀,红光急促旋舞,分拒攻到身前的三股兵器,正是血剑十二式中的一大绝招“游龙戏水”

 张定远这招出手.整个身子顿时在旋舞不息的红色剑光中旋转。

 从三面疾急攻来的三股兵器,立时被这神奇而雄浑的剑气所阻,冲突不入。

 张定远就着血剑光华,已将三人来势有清。

 口中突然一声狂喝,剑势又是一变。

 他那血剑光芒一敛之后,突然又发奇辉,闪电般往中间一个大汉攻去。

 同时!

 他左掌疾翻,右脚横扫,同时退左右两侧的大汉。

 那居中的舞刀大汉,似未料到张定远竟会舍近求远,不取左右两翼,却硬向自己攻来,急切间尖刀横拒出。

 “嚓!”那大汉的尖刀已经断为两截。

 张定远一剑劈断中间大汉的尖刀,右腕一翻一送,脚跟微提,半柄血剑,已刺入敌人心窝。

 那大汉连哼都未曾哼得一下,就当场死去。

 张定远一脚把那汉子尸体踢开,顺势带出宝剑,那汉子的尸体已向另一个手执尖刀的汉子撞去。张定远却紧跟着尸体之后扑了过去。

 那舞链的汉子,也同时发出一声怒喝,舞着铁链追了过来。

 那汉子见尸体撞来之势甚急,不愿挡接,顿步往侧面让开。

 张定远鼻中冷哼一声,倏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那尸体的衣衫,猛力往回一带,自己的身子,却趁势越过尸体,举剑又往那让开一侧的汉子劈去。

 “啊…”一声惨叫和一阵铁链声同时在舱中响起。

 那手持尖刀的汉子,早被张定远迅快绝伦的剑势,劈做两截。

 而那被张定远拉回的那个尸体,却恰恰挡住挥动铁链汉子的追击之势,他手中那一条两尺多长铁链,正好扫中了尸体之上。

 张定远在舱中一连杀死三个大汉,心中雄心大起,劈倒第三个大汉后,立时转向那剩下的大汉扑去。

 那大汉心中大骇,匆忙抖开了在尸体上的铁链,反手往张定远猛扫。

 张定远正杀得兴起,口中大喝一声,剑身红光又炽,直往铁链斩去。

 只见红光万丈,船舱內又响起一阵金铁鸣之声,那大汉手中铁链,已被张定远的剑锋劈成三段。

 那大汉惊吓中正想反身逃走,张定远却象幽灵般扑了过来。

 张定远口中发出一阵冷笑,血剑直往大汉喉咙刺去。

 那大汉也真了得,眼见定远身形如电,情知万难逃避,反倒稳住身形,身子斜让数寸,右手起处,却把那不足半尺的铁链,猛往定远面门扫到。

 这时!

 张定远和那大汉,相距仅有尺许,而身子又是前倾之势,那大汉挥链用出死力,势道十分強大。

 好个张定远!

 眼看铁链扫到,倏然一咬钢牙,疾疾伸手一抓,把那铁链紧紧抓住。

 但听一声沏响,张定远感到五指痛麻裂,终究还是強忍不肯把手松开。

 他抓紧铁链后,急运一口真气,左手往回一扯,那右手剑势仍然刺了出去

 突然!

 一声大喝响起:“定远,慢点下手,留个活口问问。”

 张定远听出是东方赫的声音,遂即把右手缩了回来。东方赫急电般闪到大汉身前,一把扣住了他的右腕脉门。

 那大汉拿着的铁链松了开来,张定远顺手把铁链抛在一边,向东方赫问道:“师父,那里面是…”

 未等张定远问完,东方赫已答道:“那里面三层舱房,六个套间,全是黑漆漆,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那吹笛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咱们快把这家伙拖出外面,问个清楚。”

 张定远缓缓收起血剑,道:“师父果有见地,若非师父适时赶来,弟子倒险些误了大事…”

 东方赫淡淡一笑,打断了张定远的话,突然转过身来,向那大汉喝道:“快把舱门打开!”

 那汉子却象未曾听到,动也不动。

 东方赫一连喝了数声,那汉子只似木头一般,黑暗中仅见他两只灼灼的眼睛,隐隐透着凶光。

 东方赫心中大怒,猛把扣在大汉手腕的五指一紧,施出真气乌法,使大汉浑身麻痛,起了不可忍耐的颤悚抖动。

 东方赫又喝道:“快把舱门打开!”

 那汉子似在不得已中屈服,在颤抖中,把凶狠的眼光向东方赫一扫,缓缓向门边走去。

 东方赫冷哼一声,紧贴着大汉,也慢慢往前移动,铁钩搬的五指,虽仍扣着大汉手腕,但那向大汉脉的真力,却已收了回来。张定远在旁一言不发,跟在东方赫身后,暗暗提气戒备,心中忖道:“想不到这汉子如此倔強,子十分刚強,看他眼中凶光熠熠,八成有什么鬼门道,我倒不能不防!”正想间,忽闻查地一声轻响,继而响起了“格格”不绝的机轮动之声。张定远止住思,移到东方赫身侧,注定两尺以外的船舱门板,静待变化。

 船舱里的空气沉闷。

 闷得令人窒息!三个人斜斜站在一排,面对舱门,静听着格格不绝的机轮动之声

 约莫过了半盏热茶时分!那直立在三人面前的舱门,竟仍伫立未动。张定远正想开口,那东方赫却已沉声喝道:“狗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若要在老夫面前捣鬼…”话声未了,那汉子却发出一阵极其尖厉而怪异的冷笑,直把东方赫的话语打断,震得船舱“嗡嗡”

 作响。

 恰在此时!

 张定远忽然觉得船身有少许晃动,并慢慢地倾斜…愈倾愈斜。

 同时,那舱侧‮道甬‬之外,已隐隐传来微弱的水之声。

 张定远先觉船身摇晃、倾斜,倒还猜不透其中的原因,等到那微弱的水之声传入耳际,脸色顿时大变。

 急忙间抬起双掌“呼”地一声,全力往那伫立于两尺开外的舱门劈去,口中大声喝道:

 “师父,这小子想沉船…”

 未等张定远继续往下说,那水之声传来处,却已掀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船身強烈地震

 张定远所劈出的強烈掌风,竟为那结实的船舱门板撞回,反震得肩臂酸麻。

 紧跟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船舱中突然水声大作,一股‮大巨‬的急,已从‮道甬‬中冲了进来。

 大汉的狂笑之声更烈…

 东方赫倏然发出一声狂吼,突然伸出手指,一连闭了那汉子身上五处要

 大汉的笑声在霎那间止住,而那涌进船舱的河水,早已迅速地上升,渐渐淹至他们的际。

 东方赫闭住那大汉五处要,立时放开扣在那大汉手腕的铁指,闪电般跨前一步,举手往那船舱门板拍去。

 但听东方赫双掌拍落之处,起一阵铿然暴鸣,双掌不但无功,反被震得退了半步,那舱门密合如故。

 东方赫心头大急,忙问张定远道:“定远,你会不会水?”

 张定远‮头摇‬道:“不会!”

 东方赫苦笑道:“这方舟造得十分怪异,除了那一铁门之外就再没别的出路,看样子.今天…”

 张定远听到此处,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血剑乃一宝刃,功能断金切玉,近来自己功力又大增,何不…

 一念至此,突然‮出拔‬血剑,运足十成真力,直往舱门之上揷去…

 东方赫亦自住口,凝目而视。

 只见张定远手中血剑红芒出无比光华“嗤”地一声,血剑早已齐柄没入铁铸成的舱门之中,

 张定远一见血剑揷入舱门,心中不由狂喜,浑身功力一集,嗤嗤之声不绝,那铁门已被划开一尺方圆的大

 几乎在张定远划开舱门的同一时候,船舱里的水势已经升到了颈际。

 东方赫大声叫道:“定远,你抓紧为师衣衫,千万不可忙了…”

 说着,倏然半弓身子,把那道已闭的汉子,由水中抄了起来,从圆投了出去。

 同时双肩轻晃,闪电般从圆冲了出去。

 猛然,船舱‮道甬‬又是一股急涌来,舱中积水立时涨到张定远头顶。

 张定远菗回血剑,闪电般从圆钻了出去。

 他的身子一入河水,就象有千钧之力往下拉扯似地,竟然不停地一直往河底沉去…

 “咕嘟!”

 他吃了一大口水,苦涩涩地,带着沙土,心中更加慌乱起来。

 但是!

 到底张定远终是武林高手,对于危境极易适应,在片刻惊慌之后,慢慢把情绪定了下来,闭住气,一面用手在水中拨…

 蓦然,张定远只觉身子一轻,竟被一个东西急速顶上水面。

 张定远等头冒出水面,连忙深深昅了口长气,却听师父东方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定远,快抓住为师衣衫…”

 张定远定神看时,东方赫正平稳地浮在水面上,上半身完全出水面,左手挟着那昏的大汉,右手却轻轻托住自己的身体。

 张定远见东方赫履水如平地,心中大感佩服,逐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随势往前游去。

 张定远睁目四望,但见河水滚滚竟然不见边际,只在远远的前方,有着巍巍山影。

 东方赫在前说道:“我们真是在沟里翻船,想来他们这只怪船,必有特别设置.故而在他按动机簧,那船不但进水下沉,而且还快速向河心驶了过来,若不是…”

 正说间,河水突然涌来一股狂

 ‮烈猛‬地掩住了东方赫的话语,冲击在张定远的面门之上,差点把他抓着衣角的手震了开来。

 正当定远慌乱间,又是一个飞,直往他头顶罩了下来。

 他紧紧闭住眼睛,拼力抓住东方赫的衣角。

 又是一个急骤而強烈的滚,掩过了东方赫的身子.‮烈猛‬冲击着张定远。

 东方赫受了強烈花的冲击,在稍稍一顿之后,突又拼起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游去。

 这时候的张定远,由于花不断猛击,使他下意识施出了全身的功力,透过了手臂,直向掌指之上。

 蓦然

 张定远在东方赫衣角上的手掌,突然觉到一种奇怪“嗤嗤”响声。

 东方赫一个飞速前游的身子,已在嗤嗤声中,脫离了定远手掌,不地往前去,张定远的身子却被一个滚打入河底。

 他那手掌中紧握的只是一片衣角破布,原来定远用力过猛,竟把东方赫衣衫抓破了!

 张定远淹没在涛飞扬的河水之中,随着骇人的水势,直往下游去,眨眼之间,就已退下三五十丈。

 一切的一切,都在张定远脑中消失了…

 在他半昏的意念中…水在旋转,天在旋转,地在旋转…浑噩的宇宙,也在旋转…

 终于,他在水中昏厥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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