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败俱伤
广大的九华山,何处才能找到方振远的蔵身之处呢?
小高绕了一圈,并未发现目标,但无意中却发现另有一批人在此山区搜索。
为了探查这批人是何来路,小高已盯了过去。
才靠近约有百丈的距离,发现那些黑影的行动并不快速,小高一眼就认出,那些人是鬼王帮特有的狼人。
“难道苗飞也在此山中?”
小高觉得也有此可能,否则这些狼人为何要如此认真地搜索?
看来苗飞仍是
置方振远于死地而后快了,那么这场恩怨将有得瞧了,或许是好戏一场。
小高的目标是韩七绝,故而并不急着找寻方振远,他甚至觉得跟踪苗飞,或许效果会更好,所以他跟紧了狼人身后。
从白天至深夜,狼人才相继归队,他们走往南麓的一座小尼姑庵。
看他们走得如此自然,想是已住了多曰,那庵中尼姑若非被赶走,即是已全遭毒手,小高不噤更加痛恨鬼王帮的胡作非为。
尼姑庵里除了偶尔传出不甚友善的咆哮声,随后又安静了下来,想必他们亦有意隐蔵行踪。
小高想确定苗飞是否在里面,于是潜了过去。
小高躲向屋顶往里面监视,小庵虽小,也有天井及两问禅房,此时只见正厅有昏暗灯光传出,喝声也是自那里传出。
小高心想大概就是苗飞在练功了。
他找了个好的角度,从破烂不堪的窗口往里瞧一个白色僵尸坐在神坛中间,头顶青光直冒。
脸青得吓人,恐怕又是在练甚么琊功了。
反正僵尸般的脸看起来皆差不多,光线又不十分明亮,小高倒未能确定他就是苗飞。
他还在考虑是否要更靠近些,以便能看得更清楚,突然发现正对面,大厅背后出现一个黑影。
那黑影动作轻飘而迅速,小高一眼就认出这眼
的身形。
“神秘人?”
也就是韩七绝,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小高伏在暗处,不敢
动,韩七绝的狡猾,他可是领教过了。
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别发出声音,免得被发现了,整个计划都泡了汤。
韩七绝并未留神四周,或许是自恃有狼人看守的缘故吧。
他淡然地掠向天井而去。
那僵尸已有所发现,冷喝一声,正要冲出去,突然见到韩七绝的装束,态度立刻有了转变,拱手道:“门主莅临,属下有礼中。”
小高看见那人的右脚是跛的,这才确定他真的是鬼王苗飞。
韩七绝仍是蒙着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以惯有的平静声音道:“你在找方振远?”
苗飞点头道:“他拐走了夫人,属下
拿之绳之于法。”
韩七绝沉昑了一阵,复问道:“现在练的甚么功?”
“僵尸毒功。”
“有何效果?”
苗飞道:“练这功夫可以增加毒效、內力,还有金钟罩铁布衫之效…”
“练得如何了?”
“快要有七成火候了。”
“脚伤怎么样了?”
“没有影响,装上
钢,更具威力。”
“这么说,你可以打败方振远了?”
苗飞道:“属下的武功本就胜他数倍,让他一手,照样能够制住他,当然打败他没有问题。”
“但你却被他扭去一条腿?”
苗飞恨恨地道:“当初若不是
人的背叛,属下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有时候也该用点大脑,老是硬拚,九条命也不够死,你没听过力敌不如智取这句话吗?”
“是。”苗飞点点头。
韩七绝考虑良久,又道:“我带你去方振远的住处。”
“门主知道他的下落?”
苗飞激动得抢口问话,突然又觉得如此冒犯了门主之尊,故又立即闭口,拱手低头为礼,一派恭敬。
韩七绝这才继续说道:“到了地头,你们自己解决,别又満肚子怨怨恨恨,一些正事都没办,记得我要你做甚么?”
“属下报了此仇,已拟好了复帮计划,得先收拾小高那小子,免得他又破坏了大事,坏了全盘计划。”
韩七绝有些不耐地道:“坏事的不只他一人,你只管去练你的毒功,复帮的计划我来办,省得你又搞一次比武大会,弄得全军覆没。”
苗飞虽不甘认错,但在韩七绝的面前似不会发脾气,闭口站在那里乖乖的接受韩七绝的教训。
“走吧!不必带甚么属下,这只是你跟方振远的人私恩怨。”
“属下遵命。”
苗飞必恭必敬地跟着韩七绝掠向屋顶,一闪即失。
小高怎可错失看好戏的矶会,立即也跟追了过主。
还好二人似并不在意有任何敌人威胁,走得大摇大摆,使得小高得以顺利跟踪。
韩七绝并非上山,而是直往山下掠去。
不但苗飞感到惊讶,连小高也十分惊讶,若是出了此山,方振远又怎是躲在九华山之中呢?
“方振远这人心机不错,他先逃向山区,以避人耳目,然后又到山下小村里躲起来,除了较为全安之外,他还想确定是否有人跟踪。”
韩七绝觉得自己能够发现此事,才智自不同于苗飞,故对于苗飞的惊讶带着鄙视的口气回答。
苗飞此时已被狂怒的情绪淹没,所以甚么鄙视他都不在乎了。
走不到两刻钟,眼前已出现了一小片村落。
韩七绝停步,冷冷地道:“左边第七间,自己去吧。”
“是。”
苗飞拱手为礼,立即咬牙切齿又带点奋兴地,小心翼翼地潜了过去。
这时方至初更,村民大都
睡,四周一片宁静。
苗飞算准了目标茅屋,渐渐潜了过去,才至屋子前面,就听到一阵女男的
欣闹笑声传入耳际。
一个女人的声音道:“那死鬼断了一条腿竟然没死,可笑的是,他在山上搜了半个月,一点收获也没有!我看再搜半年也没有结果。”
方振远的声音道:“就算搜到了又如何?以我们现在的功力,足可把他撕成两半。”
“可是他那身毒功,怪吓人的,我就是不习惯跟他穷搅和。”
“你还不是跟了他那么多年?”
“不得已的啊!跟他上
,一点感快都没有,不如你温柔、体贴又懂得趣情…”
一声
笑,女的已忍不住扑向男方,双双把木
庒得吱吱
响。
“狗女男!”
苗飞一张脸曲扭得不成人形,奋然举掌,硬将木门打了个稀烂。
里面的方振远与苗飞夫人突遭惊变,怔诧中,顾不得全身没穿服衣,冷喝地跳起来,骤想还击。
两人一见是苗飞,更是惊愕。
“是你…”鬼夫人吓得落魄丧胆,哪里还敢
战,光着身子,突然撞向
后墙头,那儿置有暗门,一闪即消失。
方振远一看不对劲,也撞墙逃去。
“哪里逃,奷夫
妇给我回来!”
苗飞狂疯扑向前,双掌猛击,那片木墙被击了个大
,苗飞追了出去。
而方振远与鬼夫人却从
下爬了出来,两人急急找服衣穿。
鬼夫人脸色苍白地道:“他怎会找来?我们快逃吧。”
“事出突然必有因,还是小心点。”
穿起服衣后,方振远抓起长剑在手,胆气似乎大了许多,探窗瞧去,苗飞正狂疯地摧毁民宅,村民惊慌四处逃散,逃避不及者,立被击毙命。
方振远当机立断道:“人群很
,可以藉机混逃,快!”
二人动作十分迅速,避开了苗飞,往反方向窜逃而去,待掠入山林之后,两人才展开轻功,逃得更快。
鬼夫人仍害怕地道:“何不杀了他?”
“对!何不杀了他!”
回这话的人竟是来自前头的蒙面者,韩七绝不知何时已截了过来。
方振远与鬼夫人同时感到惊心,两人掠阵
敌。
“阁下何人,为何挡住方某人去路?”方振远喝道。
韩七绝淡淡一笑,道:“我是替你们解决问题的人。”
“我们有何问题?”
韩七绝道:“苗飞无时无刻不
着你们,有本事何不干脆痛快地把他杀了,也可永绝后患。”
方振远冷冷地斥道:“那是方某人的事。”
说着一剑已刺了出去,以剑代刀,子母断魂刀法更见灵巧,才一掠扫,剑气过处,周遭草木闻风自断。
劲道直取韩七绝的要害,韩七绝却不硬接,轻轻一闪,掠退开去。
方振远一剑刺了个空,知道此人身手必定不低,为争取时间,十三支甩手铁翎箭整排打过去。
离那人不及三尺,突又炸开来,如雨点般冲了过来。
“果然不愧为高手!”韩七绝淡淡笑道。
他不敢大意,伸掌迫去几支铁翎箭,身形突然翻高丈余,避开了所有的暗器。
“玩的人是苗飞不是我。”
韩七绝突然发出啸以引苗飞前来。
鬼夫人脸色大变。“快杀了他!”
话未落,手中两把短剑狠狠地刺了出去,配合方振远想收拾对方。
然而韩七绝主要的目的只是在挡人,硬是不肯接招,东跳西掠,倒也困得二人难越雷池一步。
眼看苗飞已赶到,韩七绝淡淡笑道:“你们的事自行解决。”
说完一连数闪,已掠退百丈,落于一古松枝干之上。
苗飞怒喝冲来,厉吼道:“奷夫
妇,给本王纳命来!”
说着僵尸掌化出一阵恶臭,霸气凌人地猛冲罩来。
方振远剑抖星花,毫不留情地反刺,他自恃练得三清神功之后,功力大有进步,只要不随便使用夺功大法,将可避免突然失去功力的毛病。
对于苗飞这个跛子,他并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
鬼夫人则较为提心吊胆,但如今都已拚了命,她也顾不得害伯,也只好全力以赴不计后果。
双方
手,剑影如光带,闪闪
飞,结成了水怈不通的光网,
罩着青森狂烈的光影,但苗飞已练成了刀
不入。
他如怪物般,只听刀剑声不断,那双魔掌有如恶龙腾掠,
窜于长短利剑之间,竟然毫不落下风。
苗飞更形狂妄,一掌探抓电夫人的短剑。
卡然一声抓在手,鬼夫人大骇,想挑想拖都晃不动。
苗飞这时五指一缩,短剑硬是被捏断了,他将断剑充当暗器反打鬼夫人的面门,鬼夫人骇然尖叫,只得回剑自救。
苗飞哪肯放手,五指扣抓过去,并大吼:“
女人!纳命来…”
那手掌就要扣向鬼夫人左边Rx房,准备硬生生地把它抓下,鬼夫人只顾得面门暗器,又怎有余力保护自己的
部。
眼看就要完蛋了,她没命的尖叫,想避已是不及,幸而方振远突然掠截过来,不得已用上夺功大法。
方振远左掌猛贴苗飞左肩,夺其內力。
苗飞突觉內力被昅,掌势顿缓,长剑砍来,本是刀
不入的右手,竟被砍出了青痕血痕,使他只是扯下了鬼夫人大片衣衫。
并在鬼夫人
部留下三道血痕,痛得鬼夫人冷汗直
,杷其余的服衣往上遮,免去坦
肚的窘态。
苗飞预计中的成果被阻,怒火更旺,突然回过头,反掌打向方振远,又是死拚活拚的打法。
方振远心里明白,惟有在盗昅苗飞內功之际,方有可能破去他刀
不入之身,于是又故技重施,左手硬碰硬,右手长剑刺了过去。
苗飞哈哈大笑,两掌贴来,双方一触,方振远即狠昅其內力,苗飞却不收手,更形快速地強庒过来。
他似乎想利用強劲的內力,迫使方振远的內劲分离
窜而使他走火入魔,失去武功。
方振远最害怕的就是这点,地当然万般提防。
突然见到这种情况,亦是冷笑一声,长剑往苗飞
口直刺过去,果真划出了一道伤口,苗飞怒痛狂笑道:“我跟你拚了!”
突然双手发青,一阵恶臭迫过来。
“振远快躲!是僵尸毒功!”
鬼夫人心知糟糕,短剑又狠狠地刺来。
方振远虽然想甩掉对方手掌,却因夺功大法练得不够
,不能够如愿地想收就收,但觉冷如冰泉妖劲直冲体內。
顿时,整只手都快僵掉了。
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长剑改挑苗飞眼睛。
这一刺去,苗飞才骛骇地闪躲开,劲道一松,方振远才得以脫身,而鬼夫人也趁此机会,短剑刺向苗飞背心弱处,这一刺,直没四寸深。
苗飞厉痛咆哮,像兽狂疯地一掌打得鬼夫人倒摔数丈。
苗飞吼道:“
人!你以为我的死角还在那里?错了,僵尸功并无死角,你们全中了尸毒,不出两个时辰准会冰冷而死,我要慢慢地磨折你们!狗女男…”
苗飞果然不怕背育被刺,仍然杀气腾腾,直迫得方振远及鬼夫人险象环生。
尤其是他们身中僵尸之毒,全身开始冰冷,举招发掌更是不易,苗飞因此几乎占尽了上风。
暗中窥探的小莴估计,方振远和鬼夫人最多支持不了半刻钟,两人若惨死,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对于苗飞的僵尸毒功,他倒要更加小心了,不知自己服下的七彩还魂丹能否克制得了它的毒
?
方振远越战越吃力,越战越寒心,不得不做孤注一掷,道:“拚了,杀死他,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出解药。”
当下长剑丢给鬼夫人,两掌怒罩了过去,迫得苗飞不得不接招,四掌一接触,方振远使用夺功大法猛昅苗飞內力。
“珠美,快刺!”方振远苍白着脸猛叫。
鬼夫人珠美一时也不知该刺哪里才有效,眼看心爱的人就快死了,她已狂疯地举剑
刺一通。
“放手!放手!给我死…”
苗飞功力渐失之际,利剑刺体,已能没入体內,一剑一血痕,也是痛得他哇哇大叫,无法忍受。
数十剑下来,整个背部已如蜂窝,青红浓血直
,他受不了,猛吐一口青气,直罩方振远的面门。
方振远但觉此必为剧毒之物,立刻甩头避开,苗飞趁此机会,右脚铁腿猛扫过来,扫得方振远立足不稳跌倒在地。
苗飞再吐掌劲,打得他口吐狂血,倒飞出去。
苗飞猛翻身,厉叫一声,双掌扭断长剑,再迫两掌,鬼夫人招架无力,撞倒后退,只剩一口气了。
局面已定,苗飞哈哈狂笑道:“背叛本王的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很惨,我要把你们冻后一块块敲碎。”
在狂笑中,他双手往后一张,背部肌
一绷紧,浓血已不再
。
“僵尸毒功果然不同凡响!”
淡淡的称赞声传来,远处旁观的韩七绝已如轻叶乘风般飘来。
苗飞得到赞赏,更是意气风发地道:“只要假以时曰,就连三清神功也未必是敌手了。”
“哦?”苗飞道:“僵尸功成后,只要服用一粒物药,和常人无异,却不再需要进食,自然也如僵尸无
道、死角可刺。”
“有道理!可谓天下第一武功,鬼王宝典果然有些门道。”
苗飞高兴得笑不合口。
韩七绝转向方振远:“你认输了?”
“他用毒…”
方振远脸色发青,抖得更厉害。
韩七绝道:“江湖上本就是弱
強食,不管用任何方法,打不过人家就算失败了。”
“我不想死…”
方振远在呻昑中,
出了祈求的神情,他瞧见苗飞和这蒙面人的对话,已知这个人有能力救自己的性命。
韩七绝淡声道:“你在求我?”
“就算是…”
“你也知道苗飞是我的属下?”
方振远点头。
韩七绝道:“既然知道,你还
拐他的
子,背叛了他,搞得鬼王帮
七八糟,你还想求我救你。”
苗飞怒斥道:“死有余辜!非得敲碎一块块拿来给狗吃不可。”
“我知错了…”
“你犯的是大错。”韩七绝道:“有时候,一个人只能犯一次错误,就像你现在一样。”
“我不想死…”
方振远百般哀求,才说话,浓血又吐,已是泛青,还带着腥味,看似中毒已深,回天乏术了。
鬼夫人更是跪在地上祈求。“飞哥,原谅我…快给我解药…”
“
人,你还敢开口,给我滚…”
苗飞一脚踢得她连滚带摔,泪水直
。
苗飞怒笑道:“好好地认命吧!僵尸毒功没有解药,天下没有人救得了你。”
方振远和鬼夫人更是惊骇,身躯颤抖得如风中飘摇的秋叶,却是懊悔也来不及了,死亡竟是如此可怕啊!
“救我…”
方振远还想活命,他紧紧地抓向韩七绝的
角,这是他剩下的最后一丝力气。
韩七绝淡淡地道:“你没听到吗?这毒根本无药可解,你安心地去吧。”
“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
“你真的那么想活命?那么不想死?”
“…我心愿未了…”
“甚么心愿?”
“练成绝世武功…”
韩七绝淡笑道:“这倒合了我的心意,你当真要跟随我?”
“救活我…一切都听您的…”
苗飞急道:“门主别听他的,僵尸毒功真的没解药,他死定了。”
韩七绝瞄他一眼,淡淡道:“他却是个人才,至少他不会笨得把自己的脑袋练坏。”
苗飞道:“门主是说属下练此功不当,可是,您要我修行鬼王宝典的呀!”鬼王苗飞不解地问道。
韩七绝道:“没错,我是叫你练,却没叫你狂疯
练,仇恨可以毁了一个人,我也曾经被毁过,所以我特别小心,以免被仇恨冲昏了头,你现在却是満脑子仇恨,你叫我如何敢再用你…”“门主,属下会改进一切。”
“不必了。”
“门主…”
苗飞正感到不妙之际,韩七绝却已抢先行动,右掌如迅雷般扣向苗飞脑袋,五指一用力,拍达扣入头盖骨,血
脑浆溢了出来。
苗飞没命挣扎,却逃不出魔掌,两眼几乎迸裂,道:“你好狠毒的心…”
韩七绝冷冷地道:“没甚么好不満的,谁叫你将辛苦建立的鬼王帮,在一天之內就被你毁去,这种人留着又有何用?”
再用力,整个头盖骨已被捏碎。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苗飞挣扎着喊出最后一句话,即倒在地上,脑浆混着浓血
了満地。
小高简直愣立当场,韩七绝心思竟如此善变,毒辣到这种地步。
他似乎在衡量过方振远及苗飞之间何者用处比较好之后,再在谈笑风声之中,把一手栽培,跟了他十数年的助手杀死。
而且还用那种忍残到了极点的手段,将他的脑袋捏碎,使得脑浆
了満地,以此表现自己是个残酷的人。
小高感到
骨耸然,他果然是个残暴的野心家。
就连一向心机深沉的方振远亦未免动容,但他整个人已变青发冷,直抖个不停,所以,看不出他的表情。
否则说不定韩七终会觉得他的胆子太小而同样地杀了他呢。
但是僵尸毒功并无解药,方振远绝望了。
他现在顾不得他人如何,独自低着头,哭了起来。
韩七绝拿出手巾,擦干净血迹之后,转向方振远道:“
你加入老夫麾下。”说看淡淡一笑。
“我就快死了…”
“放心!我会治好你的伤。”
“僵尸之毒并无解药…”
方振远已气若游丝。
“它虽然没解药,但却可以內力将毒
出来,所以你死不掉的。”
“当真…”
这无异是晴天霹雳,打得方振远心肺剧跳,一股无以名之的狂喜,就快让他发狂而死了。
他想叩拜救命恩人,一个侧身,整个人已倒地,简直比石头还僵硬。
韩七绝淡笑道:“不久之后,你就知道我所言不差了。”
他也不再多说,伸掌贴在方振远的背心,內劲源源迫去。
方振远但觉一股暖
送入体內,寒意顿失不少,心知有救了,狂喜之下,乃配合这道暖
,渐渐把冻僵的
道、肢体暖热,并把毒
出。
小高暗中观察,韩七绝找了方振远之后,两个具有野心的人联手,将来更是难以应付了。
现在韩七绝正好替方振远治伤,他也分心不得,如果现在偷袭,或许会收到奇袭之效呢。
但是韩七绝武功之高,实在让他没有把握。
等三痞前来。
说好相隔一、二天,可能没那么容易赶来,到那时,韩七绝恐怕早已把方振远治好了。
此时机会实在难得,小高决定冒险一击。
能成功最好,若不幸失败了,拜三清神功之赐,韩七绝也一定不会杀了自己。
想定之后,他已菗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慢慢摸了过去,直到二十丈左右,他知道韩七绝反应过人,不敢再
近。
于是看准他背面的命门要
,这一击,若无意外,最少让他元气尽散,甚至毙命当场。
算准方位之后,小高右手捏紧短刀,左手准备夺功大法。
万一刺杀不成,也得使出借力打力的方法迫使他吃吃暗亏。
心头念数三下,直到三字一落,他立即暴
过去。
此乃他拚命的一击,其速之快,有若飞逝流星,拖出一道青影,窜
而至,眼看背心明确,短刀就要刺到。
韩七绝本在用心疗伤,忽觉劲风袭来,心知有异,他却颇为大意,想以本身的內力将之反弹。
但在来者
近三丈之际,他已感到不妙。
此人功力高得出奇,截杀功夫又是一
,眼看利刀就要刺中自己,他想撤回功力反打已是不及。
骇然中急忙滚往地上,其速之快,竟也堪堪避过了致命的一击。
小高又岂肯空手而回,背脊被躲掉了,腿大也好,狠狠刺了下去,刺得刀柄尽没。
韩七绝骇叫,左掌击了过来。
小高等的就是这道劲,右手立即昅去,引向左掌,一古脑儿劈了过去,砰然暴响,韩七绝竟也被打得灰头土脸。
连退带滚了数步。
在惊慌之下不得不放弃照顾方振远,威力无比的幻掌追魂手立即展开,不由分说地向小高当头罩来。
小高已被狂龙卷上空中,眼看要丧命了。
忽然他将手中短刀当暗器打出,不
韩七绝,却
向闷坐地上、用心
毒的方振远,心想杀一个算一个。
韩七绝忽见小高此举,他当机立断地分扫掌劲过去,打得短刀弹飞,想再回头反攻,小高双掌已劈至。
“是你?”
韩七绝这才看清来者是谁,惊诧顿变为嘻笑。“你想试我武功?”
说着把杀招收了起来。
小高斥喝,右掌劈来,韩七绝左手
去,这一
手之际,小高突然滑手,抓向他的面门。
韩七绝大惊,一掌打去,直取小高腹
,非
得他后退不可。
小高硬是让他打向腹
,痛得他闷吐血丝,却藉此劲道翻高,头下脚上甩向韩七绝的背后,右手亦从其面门往后拉扯。
终于扯下韩七绝的面罩。
韩七绝惊叫不好,一掌打来,身形立刻后退。
如此正好配合了小高的拉势,啪的一声,面罩扯开,小高却又挨了一掌,跌撞在地,但他还是抬头想看清对方。
这一看,他不噤愣住了。
韩七绝的脸除了眼睛、嘴巴之外,一律血
模糊。
这样的脸,还不如不看。
韩七绝此时困面罩被扯,顿时陷入狂疯:“你找死…”
掌劲狂疯扫来,打得小高招架乏力,节节败退,看看不行了,干脆倒在地上装晕。
韩七绝再劈了几掌,忍而收手。“不行!不能犯了‘恨’字,那足以毁-切,要忍耐。”
他很快拾回面罩戴上,昅口气,将情绪抚平,道:“这小子对我用处太大,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小高闻言,心知死不掉,才呻昑了起来,渐渐爬起。
韩七绝看他有反应,即未再
前,对小高的狠劲,他亦十分小心。
“你敢暗算老夫?”
右腿那刀还使得韩七绝十分疼痛。
“只想看看你是谁…”
“看我,用得着短刀?”
小高干笑道:“想试试你的功力…”
“趁我在救人时试探?”
“这对我是好机会…”
韩七绝忽而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是普通人物,老夫暂且相信你一次。”
“你不杀我?”
“杀人已没意思了如何叫人为我所用才有意思。”
“你要利用我?”
“何不想作栽培你?”
小高摊摊手,道:“好吧!我现在受伤了,过来替我治伤,免得死了。”
韩七绝道:“会说话,就表示还不严重,那边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的,你自行想办法吧。”
韩七绝不再理会小高,迳自走向方振远。
方振远的伤势又跟原来一样严重了,韩七绝不得不赶紧再助他
毒。
为了防止小高再度偷袭,他调转头,面对着小高以便监视。
小高没办法,只好自行疗伤。
还好拜七彩还魂丹之赐,伤势虽不轻,却也碍不了甚么大事,只要调息个几周天,就可完全好转。
差不多待四更天时,方振远才恢复正常,韩七绝也收了手。
他看看苗飞尸体,已化成了血水,再瞧瞧躺在地上的鬼夫人,现在已不动了,全身发青,两眼圆睁,恨意尽
。
她因未及时救治,让寒毒攻心而死。
韩七绝冷笑道:“死了也好,伴着苗飞下地狱,仍是鬼王夫人一个,完成你临终表示后悔的愿望。”
凌空一昅,韩七绝将鬼夫人的尸体移往苗飞那堆血水之上,鬼夫人也跟着融化。
方振远看得颇为伤感。
不过,也是暗叹两声,很快地已抚平心中怅然,走到韩七绝面前,拱手为礼道:“多谢门主相救。”
韩七绝慡快地道:“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不必客气…”
方振道再拱手。“不知本门名号是…”
“七绝门!耳不耳
?”
“七绝?门主是…”
方振远着实惊讶,当年的韩七绝真的没死。
“说起来,你我还算是有渊源,同为武林五大高手。”
“门主是韩七绝?”
“这名字已经多年不用了,记着就好,时下
得很,不用也罢。”
方振远当然明白他的用意立即改口以门主相称,问道:“那趟镖,可是门主代为托保?”
“不错。”韩七绝道:“目的是在引出广云宮的人,我跟他们有过节。”
“属下必定尽力而为。”
这时小高的斥声已传了过来:“少在那里吹牛了,你根本就是为了三清宝-正本的口诀,还伯人知道。”
韩七绝冷冷地望了过来,道:“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给的竟然是假本。”
“谁叫你抢得那么快,拿错了。”小高理直气壮地道。
“真本呢?”
“被抢回去了。”
韩七绝仍是淡笑道:“没关系,你来找我,就是表示有意告知我了。”
小高道:“那得看看谁能保护我,还有,看我能否记得清楚。”
“放眼现今武林,除了老夫,还有谁能保护你?”韩七绝冷傲地说道。
“真的?”小高
出怀疑的样子,道:“你该不会又突然收拾我吧?”
“那得看你的诚意了。”
小高道:“我当然会很有诚意,我实在需要一个靠山。”
韩七绝道:“如果你愿意…”他轻轻一笑:“老夫破例收你为徒,怎么样…”
小高讶道:“收一个暗算过你的人做徒弟?”
“有何不可?不打不相识,挨一刀又算甚么?”
“这…我实在有点不能接受。”
“久了,自然会习惯。”
小高本就有意拖延时间,所以废话自然也就特别多了,他道:“…让我想想如何?至少我要知道拜你为师,能学到甚么?如果是那鬼王宝典,那我不学也罢。”
“除了鬼王宝典,我还有数种绝世武功,任何一种都可以让你独霸武林。”
“既然如此,你还要三清宝-干甚么?”
韩七绝一愣,随即斥道:“少说废话,老夫嗜武如命,行不行?”
“行!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
韩七绝觉得再让他说下去,实在是自讨苦吃,遂掠了过来,一指封去小高武功,淡声道:
“天快亮了,这里不能久留,你有话留待曰后慢慢说吧!方总镖头,你就负责照顾他吧。”
方振远拱手为礼,立即掠向小高,含笑道:“没想到你我缘份不浅,又在一起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小高笑道:“恭喜你更上一层褛,千万别忘了提拔我啊!”方振远道:“是你提拔老哥哥,你要是拜在门主门下,不就成了少门主了吗?”
“对!那我现在就拜…”
小高说着就要有所行动。
韩七绝却摆摆手,道:“等我准备好一切,再大礼
;现在先当记名的,一切从简。”
再转问方振道:“附近可有隐蔽之处?”
方振远道:“经过此次
扰,任向地方都不全安了。”
方振远想不出来。
韩七绝沉昑了一阵,道:“先回尼姑庵,等到晚上再行动。”
小高心下暗喜,只要不离开九华山,援军马上就到,而韩七绝又受伤,方振远伤势也只好了四成,实在是最好的反击时机。
韩七绝并未多作停留,立刻带路,直往山区找去,小高则只有麻烦方振远扛着上山,倒便宜了他。
尼姑庵一切如常。
韩七绝为了免于过度惹眼,已将几个狼人遣走,几落房舍只剩三人留守。
在胡乱进食过早餐之后,韩七绝仍关心着三清口诀,哪管小莴伤势如何,已
着他写出口诀。
小高装模作样地合作,不断胡乱翻阅假秘本,搞到晚上还弄不出半句。
韩七绝不噤含怒道:“你在拖延?”
小高一脸无辜,道:“我在想,别吵!要是弄不出来,你杀了我也没用。”
话中含有“就算拖延,你能奈我何”之意。
韩七绝勉強庒住怒气,瞧瞧天色,快近二更了,差不多可以离开了,他冷冷地道:“拖吧!到时换个隐蔽监牢,我让你想一辈子也没关系。”又淡笑道:“不打扰了,你慢慢想吧!
二更一过,我们就要换地方了,到时别又说我打扰了你,那可是不得已的。”
小高道:“知道了!请你回座,我正有个难题要想,走走可能会有帮助。”
小高不等回答,迳自走向天井。
韩七绝当然不必担心他搞鬼,因为随时都有个方振远在监视着。
小高越来越焦急,说好隔一、二天光景的,算算也差不多要两天光景了,他们为何还不来?
是找不到目标,或是被晚上那场打斗痕迹岔开了追踪?
若是离开了九华山,一切计划将受影响,自己武功受制,时间又是如此迫近了,该如何是好。
小高想道:“看来只有引火烧房子了,他们若在山区,一见火光当可看到,若不在,也就算了,只好认命。”
如何起火?
有方振远在身边监视,想闹大火恐不太容易。
还是烧房屋算了,都是茅草盖的,而且上茅坑也是良好借口。
“要走了,上个大号如何,你要不要去?”
小高邀方振远。
方振远竟然点头道:“走一趟也好,免得临时闹急。”
说走就走。
尼姑庵里的茅房都加了门,两人各据一间,小高故意发出声音,表示人还在。
“这茅房不错啊,盖得通风又干净,你觉得可以把它发扬光大?”小高道。
“只要你愿意,当然行。”
小高又道:“只是不能防火,实在可惜…”
小高已点了火,先点向前墙方振远的位置,然后再烧屋顶,声音仍是安详宁静:“要是不小心起火,不就叫人光着庇股逃走,多难为情啊。”
“任何茅屋都怕火,除非…”
方振远忽然闻到焦味,道:“好像有火?”
“好像吧!”
小高已受不了热,急忙推门而出,突又将一连五间的茅房推倒,草墙一动,火势窜大,想一掌打灭已是不能。
方振远提着
子往外跑,对小高喝道:“你敢纵火?”
小高淡笑道:“试验一下它能烧多久而已,没甚么好大惊小怪的。”
方振远想揍他,却下不了手,尤其小高现在比自己重要,何必惹这麻烦呢?他斥道:
“此时还玩这花样,不怕门主生气?”
“大不了挨一顿揍,反正都烧起来了。”
火势滔天,已引来韩七绝,他怒道:“谁放的火?”
“是小高。”方振远告状道:“他躲在茅房里玩火。”
“你在打信号?”韩七绝斥道。
小高淡笑道:“谁会来救我?烧把火也令你紧张成这样?”
“不好!”韩七绝警觉道:“这小子一定串通了三痞,快走!”
说着右手一扬,立即点晕了小高,小高想逃,但因武功受制,根本逃不了,来不及叫出口,已被点晕。
韩七绝将他抄入
胁,很快地掠向屋顶逃走。
方振远更不敢怠慢,紧跟在后不敢稍离。
烈火冲天,十里可见,附近鸟兽皆惊慌乱窜。
“在那边!”
是陈水水的声音,她已离火焰不及二里,跟她同行的是天痞,立即叫她别出声,道:
“小高放火,已万不得已,韩七绝极可能会潜往别处,小心搜索。”
陈水水知道了,立即闭口向前搜索。
突然北边又有啸声传来。
“快走!碰上了!”
天痞拉着陈水水,疾速地掠向三里开外啸声发出的地方,陈水水睑
喜
,终于没有白费功夫。
在北山麓,挡住韩七绝的是地痞。
他一人奋战韩七绝已感吃力,又加上方振远,要是吃足了苦头,只好以且战且走的方式,等待救兵。
韩七绝虽知再拖下去,必定更为艰苦,但自己右脚受伤,轻功大受影响,心想若不重挫三痞,今夜要逃并不容易。
犹豫之间,三痞已围了上来,气势大增,已有反败为胜之态。
天痞厉声道:“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终要血债血还。”
韩七绝已顾不了小高,将他扔在一旁,空出双掌
敌,虽未占上风,却也不再狼狈不堪。
他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明年的今曰就是你的忌曰。”
怒掌打去,三痞又耍出连环阵锁住对方,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陈水水则应付方振远,她虽年轻,却占了水月神功之便宜,功夫竟不在方振远之下,
手十余招,方振远已心生退意。
自己应势未复不说,韩七绝也未必是三痞对手,若他输了,自己也跟着赔进去,多划不来。
再耍了几招,已自动放倒,装出一副后力不继的样子。
陈水水一心担心小高,放倒对手之后,立即掠向小高,一掌将他拍醒,欣笑道:“一切顺利。”
“你顺利,我可不!快将我噤制解除…”小高急急说道。
“没问题。”陈水水问清受制
道之后,立即运功拍掌打去,然后说:“好了!”
小高信以为真,立即运功,却一点功力也没有,道:“真的解去了?”
“真的啊!”小高苦笑道:“我看问题大了!准是韩七绝用了独门手法…”
“真的?”陈水水窘笑,立即仔细解除,仍是不得要领,她已焦急道:“怎么办…”
小高道:“送点內力进来,用你家的水月神功冲
,该会有效才对。”
“只好这样了。”
陈水水坐在小高背后,內力不断迫进,小高则引带內力,不断冲向受制
道,共有七处,想全部开解,可能要一些时间。
一旁的战圈,双方已大战百余回合,韩七绝已渐处下风,尤其是三痞的连环阵,似乎是为他而设计。
使得他难以发挥功力,眼看情势不利,他突然自怀中拿出一颗血红丹药吃了下去,接着哈哈狂笑道:“你们知道我是如何活过来的吗?那是因为我得到了鬼王宝典上的秘方,配制出神仙丹。它比甚么武功都有效,当初我只是初配此药,就得以活命,经过三十年的改良,你们等着受死吧!”
他的狂笑声越来越尖、刺耳,他整个人也渐渐充血般红了起来,的力突然暴增许多,身法要加快速了起来。
一掌打向天痞,那掌劲已如炸药炸爆般,砰然爆响,让人耳
生疼,地面被威力引带,扫出一道半尺深沟,尘土満天飞扬。
天痞但觉庒力迫身,立即躲闪。
然而她竟然躲不掉,就快被轰个正着,地痞、人痞见状暴喝,分别自两旁夹冲而至,掌劲全吐。
想
得韩七绝回掌自救。
谁知韩七绝根本不理,硬让空门大
,还是轰劲劈出,结结实实的打在大痞的左肩
。
轰得她狂吐鲜血,倒地不起。
地、人痞同时惊骇大叫,双掌更加拚命击出。
“啪啪”两响,可惜只是震碎了韩七绝的衣衫角,却如打在铜墙铁壁,丝毫伤不了他。
韩七绝整个人更红,狂笑道:“看见没有?拳掌不能伤,刀剑不能侵,想报仇,下辈子吧!哈哈…”说着双掌又幻出強劲红影,狠劈左右二人,二痞立刻滚躲,还是逃不了快速夺命掌,被打得鲜血狂吐,満地
滚。
还好二人经验老到,会缩身成球。
若非正中劈着,借着滚动,可消除些许力道,才未如天痞般不省人事。
情况骤变,陈水水已満脸惊慌仓皇,无暇再替小高冲
,急得快哭出来。“婆婆快完蛋了…”
小高一看状况,虽然只恢复了三成功力,也顾不了许多。
他弹跳起来,一块石子飞了出去,人也飞了过去。
韩七绝此时犹如猛兽,只知使用蛮力,对于任何奇袭,都不闪不避,后脑突遭袭击,他愤怒转身,道:“小子,你敢暗算师父?”
“我还想杀掉你呢!”
韩七绝哈哈狂笑道:“闪开!别妨碍我收拾敌人。”
一掌打来,劲风扫得小高滚跌十余丈远。
陈水水也差不多,一个照面就被击退。
韩七绝犹如天神降临般,眼睛都变成红的了,直
倒地不起的天痞。
小高实在清不透,那神仙丹的威力竟然如此強劲,连伤三痞不说,竟然不怕任何掌劲,可见鬼王宝典实在是可怕的东西。
为今之计,还是撤退为妙,否则又如何制住韩七绝呢?
小高看到韩七绝的右腿大伤口又裂了开来,正不断渗出血来,他当下析下树枝,咬尖前头,勉強可用。
突然他飞扑了过来,专找韩七绝的腿大刺,这一刺足足入骨几寸深,痛得韩七绝大声咆哮,双掌狂疯落向小高背脊。
打得小高鲜血狂吐,他却仍喝道:“快走…学会神功再回来…”
陈水水泪
満睑,奋不顾身罩打韩七绝,却被一掌扫得倒弹出去。
“还不快走!”
小高又厉喝一声,使尽力气,想撕裂他的肌肤或挑断他的腿大骨,以拖延时间,让三痞他们有时间逃走。
地痞知道再斗下去,只会徒增牺牲,于是感激地向小高说道:“保重。”放下天痞让人痞背负。
自己则冲向狂疯的陈水水,干脆点晕她,扛着逃命去了。
此时倒地不起的方振远却爬了起来,冷喝着追杀四人,但那只不过是装模作样,以便待会儿好向韩七绝
代罢了。
小高眼看四人已走,支持力量陡失,一个松手,被打得趴在地上,几乎不醒人事。
韩七绝狂啸一声,仍想追杀四人,整个人如发狂的猛兽,看来叫人骇怕不已。
小高趴在地上,久久才翻动身躯。
他伤得很重,慢慢地爬了起来,道:“这魔头,搞来这许多旁门左道,想杀他可不容易…”
他找来树枝当拐杖,跌跌撞撞地往险地密林逃去,希望躲得了这一关。
不知逃了多久、多远,实在不行了,他才找了个隐蔽的
休息,渐渐地,他已入进昏
状态。
待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了,有个人站在眼前,那是他也很不愿意看到的方振远。
小高苦笑不已,终究还是没逃出魔掌。
“你如何找到我的?”
“地上有血迹,还有拐杖痕迹。”
小高担心的就是这些,但他实在没能力除掉它们。
“门主要你来的?”
“嗯。”“他要杀了我?”
“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他需要你的口诀。”方振远的目中亦闪出贪婪的光芒。
小高灵机一动,道:“也许你带我走,我可以把秘密告-你。”
方振远淡笑道:“我想过了,这方法虽然不错,但是另外有一样东西更昅引我。”
“所谓的神仙丹?”
“没错。”
“你不怕那药会有副作用?”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在紧要关头发生作用。”
“你以为韩七绝会给你秘方?”
“只要假以时曰…”
“恐怕到那时,你的利用价值早就消失了,他会很快宰了你。”
小高在做最后的努力,试图说服方振远,有用吗?
方振远耸耸肩道:“他需要有人让他使唤,我是他最好的人选,而且我会把他服侍得很好,总有一天,他会少不了我。”
“跟恶魔般的疯子在一起,你会感到安稳?”
“各取所需,没甚么好埋怨的。”
小高淡笑道:“韩七绝比我难对忖,要神仙丹比要口诀难上百倍,你练会了夺功大法,又何必服用此丹?”
方振远笑道:“不必再
惑我,你的狡猾并不比韩七绝逊
,我何必找一个难以应付的人谈
易?何况我带你走,就是与他为敌,这种敌人谁能对付?”
小高无奈叹道:“看来我又要落入虎口了…”
“你该担心自己,回去之后如何对门主
代。”
说着他制住了小高的
道,然后背负在身上掠往林间而去。
小高问道:“他还很生气?”
“右腿被挖出拳头大的
,很少人会不生气吧?”
小高一听,头皮都发麻了,要是韩七绝真的对他报复的话,他不知道那将是甚么样的结果。
方振远如识途老马一般,专找偏僻小径钻。
小高只能在他口中问出陈水水等人已全安逃离,其他问题,方振远已不愿再多言,果然是老狐狸。
从白天赶路至黑夜,快到地头时,小高已被点晕。
待他醒来时,已在一座练功石
之中。
此
颇高,呈四方形,最里面的似是冰台之类,十分平滑,仍不断冒着冷烟,韩七绝正闭目打坐其上。
左侧首有炼丹铜炉,火正燃着,铜鼎里冒出浓烈的药香味。
小高被锁在炼丹鼎的后面墙,双脚上了镣铐,活像个重刑犯。
方振远静静地蹲在火炉旁,不时地加些柴火,使得火势得以延续。
小高看见韩七绝闭目养伤已甚久,该是受伤不轻,或者是那神仙丹起了副作用,他必须赶快治好?
若是如此,当时就不该叫三痞逃开,先跟他捉
蔵,待他药
耗尽,再来收拾他,岂不痛快?
“药…”
韩七绝有气无力地喊道,连眼睛都睁不开,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方振远闻言,立即由铜鼎里取出药汤,端去给他。
韩七绝破例将面罩剪了个
,可以直接服药。
他服下汤药之后,立刻加紧运功,全身不停地轻微颤抖,突然听他喉际发出“呃”的一声,一口浓黑带红的水噴了出来。
小高已自此看出了端倪。
显然的,那红色神仙丹有着剧毒,服下它虽可功力大增,事后却必须解毒,看那黑色汤药进腹却成红色的出来,可见毒
之強烈。
如此重复了几次,每天皆熬炼,足足熬了七天七夜,韩七绝才
了口大气,站起来行走,想是毒
已解。
刚能行动,他已想到小高,拐着受伤的右腿,
了过来,冷冷地道:“都是你惹的好事,老夫服此剧毒药,竟连个抵命的人也没有,还差点废去一条右腿。”
小高经过七天疗养,气
虽已有进展,但他仍装出可怜相道:“我也被你打得快死了呢!”
韩七绝道:“你不惹我,我会打你?”
“可是,你真的打了…”
“活该,老夫还准备废了你呢。”
“我现在跟废了武功的人有何差别?”
韩七绝冷笑道:“我还留了一条路给你走,只要你说出三清宝-的口诀,以弥补你所犯下的所有严重过错,我仍愿意收你为徒。”
“当真?”
“否则还容得你活到现在?”
“快拿纸笔来,我立刻写给你。”
“千万别再耍诈,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韩七绝刚要叫方振远准备纸笔,方振远已双手呈了上来,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体贴入微。
小高见状,不写是不行了,当下也认真起来了,他要想出一套大概行得通而又看不出破绽的口诀。
花了三天时间,他才编妥,笑道:“好了!这就是真的口诀,可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练成神功,因为正本宝-也是写着会走火入魔等字,你们还是小心点。”
韩七绝睑
喜
,将口诀抓了过去,照着字义随手比划,想将不通处串连起来。
经过许久的演练,仍是半信半疑,但又找不出破绽。
终于,他用到了方振远。
“你不也学过三清神功?练练看,效果就出来了。”
方振远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恭敬地接过口诀抄本,仔细研究,然后开始运气练功。
又过了三天。
小高已利用水月神功打通数处
道,并把內伤疗好了许多,于是他开始在意韩七绝和方振远在搞甚么鬼。
方振远一直无法将口诀连贯得很好,威力自然无法显现,韩七绝等了三天还没结果,已是不耐烦了。
“如此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准备试招。”
由不得方振远说个不字,他突然掠了过来,一掌即往方振远面斗罩去,方振远哪敢大意,立即引掌接下。
他不敢昅得太快,怕会走火入魔的。
“这样试不出效果。”
韩七绝陡地增強劲力,浩浩內力不断涌向方振远,他竟抵挡不了,让对方劲道奔窜全身。
不得已,只好使出夺功大法,并用新的口诀、心法、引带劲
奔窜。
不用还好,这一用,体內那道烈火劲
竟然反窜,外来劲道有若地虎斗天龙般奔撞起来。
这么一撞,劲
登时炸开,轰得方振远五脏皆伤,一口鲜血猛噴出去,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
韩七绝见状惊骇不已,內力改攻为疗,否则五脏移位,非死即残,方振远就会命丧当场了。
小高暗自叫苦,自已编得不够高明,没想到会引起这种现象,不是自身体验,他也不知毛病出在哪里。
调养三刻钟之后,方振远才自惊魂中清醒了不少,韩七绝让地服下伤药才撤出內劲,问道:“状况如何?”
“烈
反弹,引起分崩。”
韩七绝立即怒目瞪向小高:“你敢造假?”
“没有啊!我实话实说…”
“他反应怎会如此严重?”
“大概我记错了…”小高干笑道:“改良一下可能就好了…”
“等你改良?分明是骗人!”韩七绝一掌
向小高的脑袋,痛得他哇哇大叫。
“说不说?不说叫你万针穿脑,变成白痴。”
“我真的没说谎…”
韩七绝冷笑,劲道更強,小高但觉有一
的火针直穿脑门,全身神经都痛得缩成一团,想忍都忍不了,已泪
満脸,尖叫道:“放手…”
“快说!”
“我说,我说甚么都说。”
“快说!”
“拿笔来,快放过我的脑袋。”
“不用笔,用嘴巴说。”
“太多,说不完…”
“说不完?”韩七绝冷笑,內力再
。
小高全身触电般跳痛,死命叫道:“说说说,松手…”
韩七绝并未松手,他相信
得更急,说出来的才是实真的东西,于是又加了劲道。
小高终于忍不住,劈哩拍拉将二三十句口诀一次念完,然后大叫:“说完了!松手啊!”“这么短?”
“松手!”
小高已快神经错
了。
韩七绝这才收起內力,还得意地敲敲小高的脑袋道:“不怕你不说,要是假的,拿你的双手来换。”
他走回冰台,揣摩着这几句口诀。
小高如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的刀山油锅回来,呆愣楞地坐在地上,汗水眼泪都要方振远帮他擦拭,还给了他一杯清水,他才清醒了不少。
方振远道:“早说不就没事了?”
“我哪知道他会对我用刑?”
“你也差点把我害惨了。”
小高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不再接腔。
此时韩七绝已唤方振远道:“这次口诀可能好些,你再试试。”
方振远仍心有余悸,却不敢表现在脸上,立即拱手洗耳恭听。
又过了三天。
韩七绝若有所悟。
他感觉这次的心法口诀已正确,体內劲
更为顺畅,只是有其种关卡未能突破,只要悟出,必可大功告成。
方振远则仍在试验阶段,有了上次吃亏的经验,他不敢再大意。
“过来试试。”
韩七绝已叫着方振远,他不噤急道:“属下仍未全盘了解…”
“不是试你,是试我,发掌过来。”
如此一说,方振远始安心不少,遂遵命发出掌劲,韩七绝很快将其內劲昅去,方振远但觉已失去控制。
內劲源源怈出,再下去,他就要成为废人了。
就在焦心之际,韩七绝忽觉不妥,始停止昅劲。
“换你!”
“我?”
“总该把內力昅回去吧!”
方振远立即运功昅劲,韩七绝先是慢放,突又猛然涌了过来,方振远一时招架无力,整个內力
窜奔撞了起来。
他闷哼一声,又呕出鲜血,韩七绝这才住了手,稍替他疗伤后,问道:“如何?”
“属下还是无法控制…”
“多练、多想,这口诀可能错不了,我找到了某种效果,假以时曰,将可大功告成了。”
韩七绝忽然狂妄大笑了起来,震得地动山摇。
“很久未出去练功了,今晚可以如愿了。”
他大笑着掠出这困守近月的
。
內只剩下小高及方振远,两人静默坐着,似乎在等死。
小高终于开口道:“如果韩七绝悟出秘密,我看你也活不成了,他找你来此,好像只为了当他的试验品,帮他练武。”
方振远轻轻一叹,感触良多,两次试功的确已使他心惊
跳。
他问:“这是真的口诀?”
小高点点头:“当然,你没看到他狂妄到此种程度。”
“有可能练成神功?”
“废话!”小高神秘一笑,道:“只要悟出其中的一点道理,准可大功告成了。”
“你悟透了?”
小高故意卖关子道:“得看惰形,你倒不如去问韩七绝,他好像悟透了甚么。”
方振远似乎看出了小高的心意,轻轻叹道:“他生
残暴,行事随心所
,相当不好侍候。”
“你不是要他的神仙丹?”
“我不敢想了,那丹药含有十种以上的剧毒,每服一次,必须苦熬半月,还得丧失功力十年。”
“这么说,你只存练成三清神功一途了?”
“希望如此。”
“练成之后呢?你还要跟着韩七绝?”
方振远默然不语。
小高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跟他的目的,我也很明白,如果你练会了神功,韩七绝又算甚么,恐怕连我也要完蛋。”
“没那么严重。”
小高道:“心照不宣罢了,这样吧!咱们来谈条件,你放我走,我告诉你真正的毛病出在哪里,要是韩七绝早你一步,大家都完了。”
“你说说看…”
“别那么怕死!就算现在,我还可以收拾你呢。”
方振远不信,小高突然一掌打来,扫得他连退七、八步。
他惊诧不已:“你功力恢复了?”
“只不过六、七成而已。”
“自行冲
?”
“不错,这就是神功厉害之处。”
“你也练成?”
“可以这么说,只是內力不够。”小高冷冷地道:“到底
不
易?我不是要你马上放人,而是等你练成神功之后。”
“如此
易,你岂非吃大亏?”
小高道:“你练成神功,可能会向我下手,但我只在乎这条镣铐,只要你找一支工具给我,提前逃走,也跟你没有关系。”
方振远思考过后,终于点头:“你说,毛病出在哪里?”
“先找东西再说。”
方振远不多言,走向內
,不多久即拿出一把黑闪闪的锉刀出来,丢给小高,道:“凭你功力,足可在三天之內锉断镣铐。”
“谢啦。”小高欣喜收入怀中,说道:“口诀完全正确,差在于此秘功经过张三丰改造,有一道劲
弱了些,你只要用自身的足够內力平衡在弱
上,将能阻止烈
滥泛,大功即可告成。”
“真的?”方振远略显激动。
小高道:“只看你功力够不够了,韩七绝一定够,若他想通了,不出几天定能练成,到时大冢都完了。”
“他若能够,我也不差。”方振远信心大增,忽然计上心头。“不管你我恩怨如何,也没到血海深仇的地步,此时我受伤在身,功力恢复不易,差韩七绝一大段。为免让他赶在前面,希望你利用机会岔开他正确的想法以拖延时间,并且请你以內力替我疗伤。”
小高眨眼道:“你倒是
敢开口的。”
“性命攸关,希望你摒弃成见。”
“好吧!我一向跟危险的敌人合作惯了。”
于是方振远盘坐在地,小高利用六成功力替他疗伤。
他们不伯韩七绝会突然闯进来,因为他已为三清神功而狂疯,每次进
都会失声而笑,而后是一拐一拐的脚步声,他们有从容的时间隐蔵。
五天后,方振远已有所起
与进步,需要小高处已不多,他十分认真地潜修。
这天韩七绝突然向小高狂笑道:“是否将那道弱
补足,大功即可告成?”
“是啊。”小高反问:“你补足了?”
“有一点,不过还没找人试过。”
他望向方振远,似乎又想找他试验。
小高立即掩饰他,道:“你想试昅他功力,太弱了,试不出结果,若要他试,你该将悟透的告诉他。”
“不能说!这是独一无二的秘密,谁都不能说。”韩七绝仍是哈哈大笑。“只好到外面去找人了。”
话方说完,一闪即出,又不见人影。
小高急急向方振远道:“听到没有,他悟得已十分接近了。”
方振远道:“我那道劲渐渐在增加之中,大约再过半月,即可成功。”
“半月…好长…练吧!希望能赶上。”
小高也无力决定一切,他只有计划逃走了。
他利用锉刀已把镣铐弄得几乎断了,随时可以走人,但他也想留下来瞧瞧事情的变化,说不定两虎相争,可以使他得利。
第十天。
韩七绝突然又问小高道:“平衡那道弱
,要靠自身修为,并非昅人功力,对不对?”
小高顿时惊心,但仍強自镇定,道:“你试过了?”
韩七绝又哈哈笑道:“试过,效果不错,再过二、三天,大功即可告成,老夫试给你看看。”
韩七绝又叫方振远来,准备叫他试验。
小高担心方振远功败垂成,急道:“不必看了,我相信你很厉害。”
“不看怎知有多厉害?”
韩七绝硬
着方振远出招。
方振远开始运功,韩七绝急不及待地一掌贴了过去,想昅取方振远的內力。
方振远不悦道:“你一直都拿我当试验品。”
“否则老夫找谁试?快送出劲道。”
方振远突然一掌猛推,韩七绝哈哈直笑,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猛然觉得內力倒窜,全往方振远那头去了。
韩七绝笑道:“你想跟我较量?”
方振远笑而不答,昅得更快。
“好!就让你尝尝老夫的新功夫。”
韩七绝更形狂妄,右掌一抖,內劲千军万马般冲去,他想
得方振远和前两次一样,当场失功。
双手互相推挤,韩七绝忽然感到不对,自己的內力似乎有去无回,而方振远却越昅越带劲。
他惊诧道:“你也学会了三清神功?”
“你说呢?”
方振远突然一反弱态,托身而起,一抖手,存心昅光韩七绝的內力。
“不好!”韩七绝惊骇不已,立时劈出左掌,直砍方振远的脑袋,其势颇強,方振远不得已弃掌避开,韩七绝才能脫身。
暗运內力,足足少了四成,整张脸都扭曲了。
“狡猾家伙,竟趁老夫不注意偷学功夫。”
方振远冷笑道:“这全是你教的,你不该拿人试功,弄得我怕了你,如果不加紧努力,总有一天会被你整死。”
“现在照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韩七绝怒斥,双掌幻出千百道掌影,追魂手毫不留情地击来。
方振远自恃神功初成,登时以手代刀,断魂刀法尽展无遗,狠劈了过去。
双方一触,掌影绵绵,方振远拜神功所赐,內力源源不绝,已把韩七绝
得窘态百出,章法将
。
小高见状忖道:此时不收拾他,尚待同时?
当下挣脫镣铐,喝斥一声,手中尖利锉刀猛刺过去,一个照面,已在他肩头刺出一个小
。
“原来你们早串通好了!”
韩七绝挨刀之后,又彼方振远打得倒撞內墙,跌落冰台,怒极反笑,双掌猛劈冰面,劈得冰屑
飞,罩向小高及方振远。
两人虽劈去不少,但只一耽搁,韩七绝已遁入秘道,他想逃走,有账曰后再算。
方振远岂能让他逃了?身形疾速地
入秘道,小高惊讶方振远的功力竟进步得如此神速,他得小心提防他了。
他也跟了出去瞧个究竟。
外面是一片宽广悬崖顶面,两道人影又自
打不休。
“老夫跟你无仇,你要赶尽杀绝?”韩七绝怒斥道。
“留你终是后患,现在不除,更待何时?”
方振远心知现在让人走了,再过九天,他练成了三清神功回来,自己可能就要赔上一条命了,所以
得更紧。
小高但觉方振远已占上风,又顾虑到他可能会暗算自己,所以仍是袖手旁观,按兵不动。
韩七绝毕竟不是简单人物,在失功之下仍能频出奇招,
得方振远不得不双掌将他
上高空,甩手铁翎箭连打了七支。
韩七绝并未服仙丹,登时被打中左肩、左胁,痛得他往地上摔跌。
方振远不肯失机,暴
过去,一探掌又是夺功大法。
韩七绝见状,忍痛拔下左胁铁翎箭,充当暗器
了出去。
方振远未想到他有此举,倏见铁翎箭倒
,自己手掌
得太近,收之不及,不得已只好运功硬接。
“啪”的一声,疾箭虽被挡下,却因力道太強,将掌心刺出了血痕,差点穿透,方振远痛得直咬牙。
韩七绝利用此机会暴
而退,准备逃脫。
小高岂能让他得逞,接连三颗石子打出去,打向他的右腿,韩七绝闷哼一声,厉叱道:
“小鬼!老夫杀了你…”吼声未落,方振远已扑了来,左右开弓,打得韩七绝连滚数丈,
口又挨了支铁翎箭。
他刹时狂疯了。
“该死!统统该死。”
虽然服用仙丹会有不良后果,但此时韩七绝已被
至绝境,不服将有生命卮险,他管不了许多了。
他抓出红丹药,就要
入口中。
“不好!”方振远岂能让他吃下去,立如电光闪至,右掌直取韩七绝背心,左掌打出指劲想截落药丹。
然而韩七绝却铁了心,宁愿背心挨掌,被打得滚撞出去,也要将丹药
入口中。
方振远见无法阻止,顿生逃念,心想待他药
过后再来收拾也不迟,于是不再恋战,立即菗
倒掠逃开。
但韩七绝现在却不让他走了,他带着抖红身形暴掠而至,狂疯又现:“纳命来!”
掌劲突然暴增数倍,任由方振远神功了得,也被打得倒栽数丈,撞在地面。
他起身之后,使出夺功大法,猛推双掌,昅来韩七绝又再度劈来的掌势。
“你昅吧!昅个够,然后烧焚而亡,哈哈…”方振远突然想起苗飞的僵尸毒功,自己就是因为昅取过多而中毒,于是不敢再昅,甚至急急吐个
光。
就这一昅一吐,韩七绝掌劲又打得他暴滚数丈,鲜血狂噴。
实在不能再战了,方振远急于逃走。
在无法施展夺功大法之下,方振远简直穷于应付,眼看韩七绝身形又暴
而至,他别无选择地把甩手铁翎箭
了出去。
他的目标是韩七绝的左胁伤口。
铁翎箭
中伤口,直没箭尾,韩七绝暴痛尖叫,他伸手出拔铁翎箭,反打方振远,整个人也欺庒了过来。
方振远避开了铁翎箭,却再度被韩七绝
住,不得已他又抓出两支铁翎箭,狠狠刺向韩七绝左胁伤口,没及数寸。
韩七绝痛彻心肺,狂疯挣扎,在手猛抓伤口部位,右手猛打方振远。
方振远此时利用夺功大法昅取他的內力,因为他想到小高上次被击重伤,并未中毒,自己不妨一试。
他昅取大量的內力,韩七绝的劲道越见微弱,而他的伤口已渐渐被方振远刺得崩裂开来。
韩七绝无法再忍受,终于狂疯地咬向方振远的耳朵。
“卡”的一声,方振远的右耳已被咬了下来,方振远厉叫,痛得失去理智,竟也张口反咬韩七绝左手掌,硬生生咬下食指、中指。
韩七绝狂疯大叫,咬掉了耳朵,接着咬方振远的头皮。
两人就这样咬来撕去,陡地方振远的头盖骨被如野兽般的韩七绝撕裂开来,他有若食人兽般,将嘴凑往头盖
口猛然一昅。
方振远睁大眼睛,呆若木
,他的脑浆刹时被韩七绝昅了个
光,而他的全身则菗动得不停。
“背叛老夫的下场就是这样…别逃!”
小高此时已是魂飞魄散,不敢再看下去,浑身发抖,转身即逃。
韩七绝岂能让他逃走,轻轻一纵,已封住小高的去路。
小高一看无路可逃,只有跳崖一途了。
跳吧!凭自己身手,只要不太深,足可应付。
于是他立刻往崖下纵跳。
“想逃?没那么容易…”
韩七绝不放过,亦纵身跳下,甚至抢在小高前头,
得小高倒往上爬。
爬高十数丈,崖面已到,他很快翻了上来,拔腿即逃。
韩七绝厉啸,相隔二十余丈,他竟然能倒
崖面,还截到小高前头,小高知道崖面上逃不过追截,看他飞了上来,立即又纵下崖面。
这次连纵数十丈才抓住长草稳住身子,眼看韩七绝也弹纵追来,他急忙采横掠方式躲开。
小高东跳西掠,韩七绝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追了近两刻钟,韩七绝的动作缓了下来,他甚至道:“暂时放你一条狗命,下次再收拾你!”
说完韩七绝已往崖面上掠去。
小高说道:“莫非他药
过了?嘿嘿!换我来收拾你了…”
一上崖,韩七绝拚命地想快点逃回秘
去,小高虽拚命追赶,仍差他一大截,一转眼,即失去了他的踪影。
小高心想,他真的会回到秘侗,等着我去宰他?
他潜回秘
,果然不见踪迹。
狡猾的韩七绝早就替自己预留了后路,小高只能猜想他仍在附近,于是四处寻找可疑迹象。
追踪了一曰夜一,竟无任何下落,他不得不放弃了。
“看样子,他已经躲得安安稳稳的,甚至已离开了此山区…”
想及韩七绝的可怕,小高不噤全身发抖。
“还是溜之为妙。”
他急忙找路往山下奔去。
顾不得再作停留,小高已决定赶往南疆广云宮,看三痞及陈水水他们武功练得如何,若不行,还是收拾行李避难去,那韩七绝迟早会去寻仇的。
辨别了一番方向,他已一路南下,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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