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米德式「支点」
两千三百年前,阿基米德(Archimedes)留下两句话。第一句是:“给我一个『支点』,我将举起地球。”(Givemeafirmspottostand,andIwill摸vetheearth。)第二句是跳出浴缸说的:“我发现了!”(Eureka!I’vefoundit!)阿基米德的惊天动地论,是基于杠杆原理中的那个fulcrum,有了小小的支点fulcrum,哲人可以举重若轻。哲人的本领是会画许多0,便他知道要找到1,没有1,所有的0都会
失而去。找到的那个1,就仿佛是数学上的“支点”十七岁对我说来,就是那个spot,但我不是举起地球,我举起自己。按说人不能自举其身,但有了十七岁,宇宙不再有定律。感谢阿基米德,他也该感谢我,因为我把他两句名言,结合在一起。
你要虚拟的十七岁,为什么不全部向壁虚造呢?一切都可无中生有的,又何必靠现实的凭藉?
其实,虚拟不是向壁虚造,也不是向电脑虚造,虚拟是向实真虚造。而那实真,只是一个“支点”、只是一个点。
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小点,非常单纯、非常藐小。
但是,就凭这一个小点,你的圆规才有中心点。
你才能依附在她身上画出你的世界、你的位置与坐标。
没有那个小点,你好像没有数字,纵使你有千百个“0”,但没有数字当前,所有的“0”,只是泡沫。
她的确单纯、的确藐小,但是没有她,你就没有据点、没有起点、没有杠杆的“支点”,无法举起地球。
她不需要很多,只是一点就好,在你生命里、在你每周的生命里,也许只是两个小时的短暂,但没有这短暂,你其他大量的独处时间都会崩盘。——你的直径空躺在那儿,像是荒废了的xxxx。
我跟阿基米德有不同吗?有的。就在浴缸上。他发现了真理跳出浴缸,我却跳了进去。我的“支点”在水里。
在虚拟中,我正与模特儿同浴。
“我应该做阿基米德式
奔,从浴缸跳出来,跑到街上喊Eureka!Eureka!”
“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这么纯洁可爱的十七岁高二女生,竟来自天启,这样敢在浴缸中取悦男人。”
她假装生气。“原来男人是这样容易怈漏十七岁的秘密。”
“当然不会。”我保证。
“那你还
体在街上,说什么呢?”
“我说:『打倒阿基米德!』”我攘臂握拳。
“可是阿基米德已经死了两千三百年了。”
“那就『打倒死了两千三百年的那个阿基米德!』”我又攘臂握拳。
“两千多年没被打倒,对当事人还有意义吗?”
“至少对阿基米德有。他那部失传的讨论方法的名著,不是一九○六年被丹麦学者发现的吗?他两千年后可以被生新,当然也可以被打倒。”
“原来你喜欢打倒两千年前的人,你是共产
吗?”
“我是毕卡索型的共产
,自己说自己是,可是全世界共产
——纳入组织的——都说他不是。”
“毕卡索会打倒阿基米德吗?”
“毕卡索只要画个阿基米德的画像,就打倒老阿了。”
“为什么?”
“阿基米德维护几何图形时,被罗马军人所杀。如他没死,看到毕卡索的几何画,他必宁愿死了算了。”
“人生几何?”她笑起来。
“人死几何?”我也笑起来。
“可是,你还在
体,在街上打倒着。”
“我愿意回来,不
奔了。”
“你不要阿基米德了?”
“不要了,我要你。我只要
体给你这位十七岁的天才女生看,看到你取悦男人。”
“你的意思是你要回到浴缸?”
“回到阿基米德的浴缸。清放満了水、満到浴缸边缘极限,我再进来。”
放満了水后,我进了去,全身紧缩,连头都隐没在水里。水
満地。
她静静看着,好奇的笑着。“你在干什么?”
“我制造出自己的『比重』,我把同量的我,付之
水。”
“天啊,现在轮到我阿基米德了!我发现了『水先生』。我发现了。”
“那你要
奔了?”
“你要我上街给人看到
体吗?”
“要你只给我看。像LadyGodiva(戈迪瓦夫人),只给一个人看。”
“只给一个人偷看。”
“偷看,偷看也是看。”
“也许你愿意偷看我。你要偷看我什么?”
“偷看什么?想想看。”我假装想了一下。“偷看你为我手
。”
“真好奇你用我做『支点』,做了多少『智者的虚拟』。”
“真的做了很多。有的做出来、有的写出来、有的两样全有,真的做了很多。多得不好告诉你,怕你知道了会调整模特儿待遇。”
“越说我越好奇了。”
“你的好奇就是我的成功。你是我的『
身支点』,你使我入进真身虚拟。真身虚拟的效果,可以『真假相生』,天趣无穷。”
“只听过哲学中的『有无相生』,你却延伸到『真假相生』。”
“『真假相生』,真中生假、假中生真。真假不该是对立的,它们是共犯。如果没抓到,它们只是逃犯。你呢,你是『支点』,你是窝蔵真假于一身的小逃犯。我着
于什么是真的你、什么是假的你,我仿佛喜欢真的,不喜欢假的,我该说我的着
着错了,女人只是美丑问题,不是真假问题。女人其实只关心两样东西是不是真的,前者,她心上男人的心;后者,她手上她的钻石。最后,最关心的毋宁偏向后者了。真假问题的关键不在假,而在假得够不够水准;不在是不是假,而在够不够好。够水准了、够好了,对假没有争议。所以,我投假牙一票。”
“那我呢?我是假牙之类吗?”
“你朱仑有真假问题吗?如果有,那个是真的?朱仑的问题不在有真有假,问题在有两个真。朱仑不在真真假假,朱仑在真真真真,问题会不会太纯真了。二十四开金(carat)是纯金,但在运用上,不如十八开的。问题是朱仑看来是十七开的,有十七开式的玩法吗?”
佛门讲“
相庄严”,我喜欢这四个字,但解释远超门外。
佛门讲究万物皆空,以无相为归。在归之前,人或物一时呈现于外的形式,称为“
相”“
相”两个字,后来通用了,越用越宽,甚至有“出卖
相”的用语了,实在可惜。“
相”,应该回归到最高层次。我对这一层次的诠释是:
相是“美的
身”
表现“美的
身”,不是单一的赤
,单一的赤
会并发低层次的
界,所以,要用“
相庄严”来界定,国中古书中已发展到“
庄”、“颜色庄严”的用法,可是层次不够、定义歧
,只有把“
相庄严”重加诠释,才是最好的选择。
“
相”是不够的、是漂浮的,用“庄严”来衬托它,才是完美的、动人的画面。
要的不止于“美的
身”,而是“庄严的美的
身”因为“庄严”在兹,所以没有
界,有了
界,也不复成其
界,因为“庄严”化掉了低层次。即使恶人做了恶事,也叫“庄严”、叫“恶业庄严”,这是佛门的“泛庄严主义”
我想我会喜欢一个画面。那是我对“
相庄严”的朱仑,做“恶业庄严”的我。即使在被我強暴中,她仍旧保持“
相庄严”,不失控、不失态、不失常、不失措。她不做任何同意或挣扎,任我使她失身。我強暴神圣的一切,都不足以跟強暴朱仑比拟,因为只有朱仑能留住我,使我永不失落,从強暴“美的
身”里,得到真诠。
这就是朱仑。她被我強暴了,却仍旧“
相庄严”的含泪为我洗过,然后,站起来,默默走出房门。
阿基米德发现“支点”不重要了“支点”发现了阿基米德,在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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