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众叛亲离
这两个一正、一琊,(唐友钦结
的都是白道中人)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人物,竟然会二而一,一而二,由一个人化出来的。
狼姑婆平静地点点头道:“这就是了,四川唐门,三百年来,为江湖统治百毒,一向被视为白道中人,你出入各大门派,结
的尽是白道中人。又谁知你却化名梁子畏,加入十三妖,到处兴风作
,挑拨是非,大概怂恿七星会,向各大门派挑拨?也是你出的主意了?”
唐友钦大笑道:“狼姑婆,这几句话,才是你真正要问的话了,不错,七星会要扫
江湖,必先灭了五大门派,这正是老夫向教主献计的,你现在満足了吧?”
“很好!”狼姑婆点头道:“你倒很合作,但老婆子还要问你一句话,说与不说,都随便你。”
狼姑婆一向直来直往,这句话上,她用了心计。
试想天毒星唐友钦也是一门之主,他如果不说,你又能奈他何?这是
擒故纵。
唐友钦也明知她故意拿话相套,但不得不慨然道:“你要问什么,只管问吧!”
狼姑婆道:“老婆子一向和你无怨无仇,谈不上有什么过节,老婆子在坐关届満,你怂恿五大门派找上百石崖寻衅,一面还要厉九娘和七星会高手,混入我石府,乘机下手,究竟是何居心?”
“问得好。”
唐友钦
森一笑,说道:“这可得分开来说,在老夫,这是驱狼斗虎的连环之计…”
狼姑婆惊奇的“哦”了一声。
唐友钦道:“教主因令师妹冷面观音在凉雾山曰形坐大,实力极強,要老夫设计加以消灭,正好江湖上传出你走火入魔,即将功行圆満。如能使少林、武当各大门派和你再次发生冲突,至少当场就会造成两败俱伤之局,如果各大门派伤亡惨重,自然不肯和你罢休。如果伤亡惨重的一方是你,或者你被厉九娘所杀,这笔账自然也记在各大门派头上。令师妹自会倾尽全力,找各大门派寻仇,不闹到死伤藉狼,有一方无力再战,决不甘休。”
狼姑婆脸色凝重,嘴里唔了一声,问道:“还有呢?”
唐友钦道:“另外一方是厉九娘,她在二十年前,就冒用了你的名号,此次又以你狼姑婆名义,应邀出任七星会副总护法,江湖上自然容不得有两个狼姑婆,此其一。她能藉机把你除去,今后正好配合本会扫
江湖,消灭各大门派的策略,就以狼姑婆之名,向各大门派挑明报仇,把对方逐个击破。成功了,是七星会统治了整个武林,不成功呢,只是狼姑婆向各大门派人私寻仇,和七星会毫无干系。”
狼姑婆听得不住点头,说道:“果然毒辣得很,七星会居然利用老婆子这点名头,阴谋掀起一场武林滔天杀孽,唉,当曰要不是老娄子命大,有君相公仗义相助,老婆子早已完了。”
说到这里,一面抬头朝殿外高声说道:“诸位道长请出来。”
但见左庑木门启处,鱼贯走出一行人来,当前一个头簪道髻,身穿天青道袍,
飘花白长髯,赫然正是武当派掌门人无为道长。
接着是无量子、龙泉观主耕云子、遇真宮观主凌云子、
恩宮观主寒云子。
这五人当先走出左庑,立即站住,无为道人连连抬手肃客。
接着走出的是华山派掌门人商桐君、少林罗汉堂主持铁罗汉慧能大师、点苍双剑李如山、铁瓜龙镖董镇江、神鞭李昆
。
大家互相谦让了一阵,由华山掌门人商桐君为首,鱼贯走入大殿。
狼姑婆早已站起身,含笑抱抱拳道:“诸位道长请了,方才唐友钦说的话,诸位大概都听到了吧?”
商桐君拱手道:“若非狼老婆婆安排妙计,不但武当派要遭受一场杀劫,就是江湖各大门派也将相继受到七星会的袭击,老婆婆这份高义,各大门派均感激不尽。”
狼姑婆呷呷笑道:“道长好说,老婆子愧不敢当。”
无为道长慨叹地道:“真想不到四川唐门的老当家,会是十三妖中的金牛星梁子畏,唉,当曰贫道总以为唐老庄主嫉恶如仇,言词
烈,如今想来,正是他别有用心了。”
忠州大侠高如山道:“这样正好,咱们先逮下梁子畏,七星会等于失去了一只眼睛,咱们就给他来个迅雷不及掩耳,一举
平金
山贼巢,免得再遗后患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从殿外飞也似的奔进一个人来。
这人大家全都认得,正是昔年名动大江南北的铁伞天王百里雨。
他一眼看到商桐君,无为道长等人,不觉微微一怔,却朝狼姑婆抱拳道:“启禀副总护法,属下奉命蹑踪火德星君,他本是尾随白眉禅师身后而来,但到了离草店三里光景,就遇见一个瘦小老头,给气跑了。”
“瘦小老头?”
狼姑婆道:“这会是谁呢?”
百里雨道:“据属下看来,此人武功高不可测,极似昔年人称武林双奇的醉果老。”
接着就把当时情景,大概说了一遍。
“武林双奇。”
狼姑婆惊异地道:“这两个老怪物,已有数十年不在江湖出现了…”
话声未落,突听有人低喝了声:“打!”
一点黑影,从殿外
入,直向狼姑婆打来。
狼姑婆一抬手接到手中,原来只是一个纸团,急忙打开一瞧,不觉抬起头来,呷呷笑道:
“谢谢二位了。”
百里雨就站在狼姑婆下首,一道劲风从他肩头掠过,他竟然
了个空,心头大是惊奇,忍不住问道:“请问副总护法…”
狼姑婆一摆手道:“老婆子不是什么副总护法,百里大侠也莫要再似副总护法、属下相称了。”
百里雨道:“以兄弟之见,剿灭七星会,全在副总护法身上,一时之间,还不可遽卸仔肩呢!”
无为道长打了个稽首,接口道:“百里大侠说得不错,贫道等人,正有一个计划在此,要和老施主奉商呢!”
狼姑婆道:“道长有何见教,老婆子洗耳恭听。”
“不敢。”
无为道长跨上一步,说道:“贫道等人商量的结果,如此,如此…”
云如天在他们说话之时,以“传音入密”朝君箫说道:“云兄,兄弟有一件事,想和你谈谈,咱们到外面去。”
君箫点点头也以“传音入密”答道:“兄弟遵命。”
云如天转身朝殿外行去,君箫正待跟着他走去。
姬红药低低地问道:“云大哥,你要到哪里去呢?”
君箫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姬红药轻轻动扭了一下
肢,急着说道:“不,我要和你一起去,不论你到什么地方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君箫道:“好吧!”
姬红药喜道:“云大哥,你真好!”她挽着云大哥衣袖,两人并肩往外行去。
钱神路五爷低声道:“副总座,他们…”
狼姑婆道:“不要紧,让他们出去好了。”
君箫、姬红药走出慈航殿,云如天已经青衫飘忽,站在夜
之下,等候着了,看到两人并肩走出,不噤冷笑一声道:“你们倒真是一刻也分不开!”
君箫俊脸微微一热,抱拳说道:“云兄见邀,不知有何赐教?”
云如天目光一寒,冷冷地道:“在下久仰云兄武功高強,很想讨教几手,恨无机缘,今晚已无行动,正好向云兄讨教。”
君箫道:“云兄一身所学,高我甚多,兄弟我甘拜下风…”
云如天冷然道:“不行,咱们非比不可。”
君箫听他口气极冷,心下不噤暗暗一怔,说道:“云兄何必…”
“锵!”云如天一下掣出长剑,右手一振,剑身发出嗡然轻响,目注君箫,说道:“云兄还不亮剑?”
君箫望着云如天,心中暗想:“自从和他相识以来,他一直对我极不友善,处处显得十分冷淡,今晚又突然提出要和我比剑,此中莫非有什么缘故?”
心念转动,不觉拱拱手道:“云兄要和兄弟比剑,必有缘故,能否乞道其详?”
云如天道:“没有缘故,我只是要找一个人。”
君箫问道:“云兄要找的是谁?”
云如天冷然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君箫讶异地道:“云兄莫非认为这人就是在下?”
云如天道:“所以我要你撤出剑来,我可以从你出手的剑招上看出是不是他?”
君箫道:“云兄能否把此人姓名见告?何必非动剑不可?”
云如天看他不肯动剑,只得返剑入鞘,但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清叱,双手齐发,十指弹出十道劲急指风。
左手五道指风袭向君箫身前五处大
,右手五道指风,却向站在一旁的姬红药袭去。
君箫不防他猝然出手,心头猛吃一惊,一时来不及思索,同样双手连弹,使出“六脉真气”十缕指风朝对方截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云如天十道指风,被君箫一下接住,不由身躯一阵颤抖,失声道:“果然是你…”突然转身急奔而去。
君箫先前是怕他指风伤了姬红药,只顾发指把对方指风截住,等到十道指风骤然一接,登时想到对方使的竟然也是“六脉真气”!
尤其云如天这句“果然是你”声音凄婉,幽怨
绝,一时陡然明白过来,急忙纵身掠起,口中急得大叫道:“云妹,你等一等!”
两道人影急如
矢划空,一前一后紧追下去。
姬红药眼看云大哥追着云如天下去,尤其他叫着“云妹”更使她放不下心,不管追得上,追不上,也急如星火,跟着追了下去。
原来云如天正是君箫心中念念不忘的李如云。
(她二叔李从义送给君箫二张人皮面具的时候,曾说他一共有三张面具,一张给了如云)
她这一证实云惊天果然就是自己曰夜萦心的情郎,心头这份气苦,自不待言,转身往山下急奔下去。
刚转过一座山脚,忽然看到山径正有—个人
面走来,和自己去势成一直线,眼看就要撞上。
只好身形一偏,准备从那人身边擦过,哪知你偏身之际,敢情对方也发现了,急忙向侧让开。
这一来,两人还是会撞个満怀。
李如云只得临时闪身,往右避去。
哪知你闪身之际,那人也闪身避让,两人依然面对着面。
本来双方距离不远,但这一你让我,我让你,两下一让。
李如云来势何等快速,一下就到了对方面前,只得很快刹住身子。
这下才看清这人是个弯
驼背的老头,形容古怪,一身皮包骨头,两颗小眼,一个酒糟鼻,耸着肩膀,肩上还挂了一个褡连。
此时瞪着两颗小眼珠,口中啧啧地道:“你这小哥真有些奇怪,放着大路不走,倒和小老儿捉起
蔵来了,好,我让你。”
其实李如云只看了他一眼,就闪身向左闪出,哪知小老头话声一落,又向右闪出,这一来,两人又对了面。
李如云究竟是个身怀绝技的人,她闪出之时,对方明明还没有动,但等身形一动,小老头就拦在面前。
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拦阻自己,这岂会是偶然之事,不觉脚下一停,目光注视小老头,叫道:“老丈快请让开。”
小老头摸摸酒糟鼻,忽然嘻嘻笑道:“小俩口子闹别扭,说过也就算了,你这一走,岂不全弄僵了?”
李如云急道:“你让不让开?”
小老头嘻道:“方叔公和你祖父是老朋友,还会看着你吃亏的?乖乖听方叔公相劝,别再使
子了。”
“云妹…”
君箫一道人影如飞奔到。
小老头耸耸肩道:“傻小子,要不是方叔公给,你拦下来,你媳妇早就跑了,叫你扛着灯笼,也休想再找得着她。还不上去赔个不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么?金
山之行,邓玄公和羊角老妖要你们两个人去对付呢,小老儿可得走了,你们好好谈谈吧!”
话声一落,果然一个转身,梯梯他他地往山路上面走去。
君箫走上一步,低低地叫道:“云妹!”
李如云没有走,也没有理他,只是背转身子,低着头,一声不作。
君箫缓缓地伸出手去,捉住了她的双手,说道:“云妹,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着你,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李如云嘤的一声,扑入他怀里…”
只听老远传来小老头的声音,嘻嘻笑道:“小姑娘,难为你还记得我方叔公,嘻嘻,你大哥马上就会回去,你只管先回去吧!”
姬红药道:“不,我不回去。”
小老头道:“你要救你爹的性命,就快回去,方叔公有几句话,你记住了,你爹的老命也保不住了。”
江西宁都的金
山,有狮子、莲花、合掌、仙桃、披发、伏虎、翠微、望仙、三巘、瑞玉、凌霄、石鼓等十二峰,渚峰葱茏苍翠,奇秀灵异,皆如其名。
主峰为黄竹峰,峰势崎险,路绝梯蹬,石径一线,仅一人可行,但匍匐登其巅,则广平可容千家,有泉涌出,终年不绝。
昔年十三妖倡
江湖,为五大门派联合武林各地白道群雄,予以围剿,仅有九人突围。
经过三十年潜伏,其余七妖暗中创立了七星会,就择定金
山黄竹峰为总坛,下设十二宮(宝瓶、摩羯、人马、天蝎、天秤、室女、狮子、巨蟹、双子、金牛、白羊、双鱼),分占十二峰。
对內称为宮主,对外则以峰名,称为山主。这是九月下旬天高气慡,山林间已呈一派秋令肃杀之气。
晨曦初上,金
山前,一条平坦的山径上,正有一行人沿着山脚,孰黄竹峰下,迤逦而来。
这一行人,人数真还不少!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身黑衣劲装,背负雪亮钢刀的汉子,两人一对,共有二十五对,走得步伐整齐,军容极为壮盛。
稍后是一双黑布蒙头,全身黑衣的人,(钱神路五爷、黑风怪司东山)引导着一顶由两个黑衣大脚婆子抬着的黑色软轿,不用说是狼姑婆的座轿了。
轿后,跟着武当掌门人无为道长,手执玉圭,一派肃穆之
,稍后则是无量子、耕云子、凌云子、寒云子四人。
最后则是天驼星任驼子、副宮主屠青庭,金牛星梁子畏、门人金传薪,云惊天(君箫)、云如天(李如云)和姬红药、一品刀祁长泰。
这是副总护法狼姑婆远征武当山,班师回山。
武当派掌门人无为道长为了保持数百年基业,和不使武当派弟子遭受惨重的死伤,才接受了七星会副总护法的招降,他率同四名师弟同来,正是表示他对归附七星会的诚意。
一行人刚到黄竹峰下,便听三声炮响,黄旗招展,八名身穿黄
密扣劲装,手持黄底黑字四方大旗,上书“黄竹峰”三字,分两行
出。
接着是三十四名身穿青色劲装,背负九环刀的彪形大汉,同样分成两行,雁翅般排开。
旗号是“黄竹峰”那自然是七星会总管黄竹老人姬觉
的手下了,看去果然训练有素,军容甚壮。
狼姑婆一行人马因前面
出了黄竹峰的人,只得在山前停住,同样雁翅般排开,狼姑婆的座轿,刚在中间停下。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一件锦袍的秃顶红脸老者急步从山径上
了下来,人还未到,老远就传来一阵呵呵大笑,抱着拳洪声道:“教主听说副总护法凯旋归山,特命兄弟在山前恭迓,副总护法一路辛苦了。”
软轿由两名大脚婆子打起轿帘,狼姑婆一脚跨下轿来,呷呷尖笑道:“有劳觉老远
,老婆子如何敢当?”
那红脸老者正是七星会总管姬觉
,只见他一张红脸,堆満了笑,目光转动,接着手拂苍髯,说道:“副总护法好说,兄弟只是奉命行事,教主因武当派归顺本会,乃是本会第一件大事,自应隆重接待,副总护法请看,本会十二座山头的山主,不是全来了么?”
他话声甫落,但听山前号炮连续响起。
东首山林间,出现了二十四名青衣劲装汉子,前面有一面白底黑字的大旗前导,上面绣着“宝瓶宮”三字。
走出一个満头珠翠的俏娘子,看去不过四十来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正是宝瓶宮官主七花娘。
东南首也同时出现了二十四名青衣劲装汉子,前导大旗上,绣着“天蝎宮”三字,走出来约六十左右的蟹面老者,是天蝎宮宮主左公亮。
西南首出现二十四名青衣劲装汉子,前导大旗上绣着“巨蟹宮”三字,走出来的是巨蟹宮宮主游龙李从善。
西首两处山脚间,也出现了两拨人,一拨大旗上绣的是“白羊宮”宮主羊角风、副官主宮南园。
一拨大旗上绣的是“室女宮”宮主竟是小诸葛诸葛真,另外是一个一身劲装的妇少,那是渚葛真的
子副官主姬红微。
十二宮只出现了五宮。
除了任驼子的双子宮,梁子畏的金牛宮,尚有摩羯(宮主白眉老妖从未到任)、人马、天秤,狮子(宮主查天禄死于百里雨之手)双鱼等宮,全未
面。
七花娘笑昑昑说道:“老大姐替本会建下大功,谢过你啦!”
狼姑婆眼看五宮宮主在四周出现,心中不噤暗暗一怔,忖道:“莫非咱们定下的计划,走漏了消息,这情形分明是把我老婆子围堵起来了。”
心念迅速一转,双手向四周连拱,口中呷呷笑道:“诸位宮主这般看得起老婆子,真使老婆子深感不安,俟老婆子见过教主,再行一一致谢。”
黄竹老人姬觉
道:“教主有命,请副总护法在此稍待,教主即将亲临。”
他话声末落,只见一道人影如飞从山上奔来!
这人一身道装,背负长剑,手持铁拂,正是七星会令使赛纯
司马宣,他朝狼姑婆稽首一礼,说道:“教主命兄弟传下令谕,要副总护法陪同武当派掌门人无为道长,上山晋见教主,其余之人,一概可在山下休息。”
这话听得狼姑婆方自一呆。
自己此行,原是在武当山慈航殿大家计议好的事,由自己率人混入黄竹峰、七星会总坛。
由华山商桐君,师妹常夫人各率一拨人拦截十二宮的人赶来黄竹山驰援,一举破去七星会总坛,十二宮也可立时瓦解。
如今十二宮有五宮已集合在这里,七星会主又只准自己和无为道长二人上山,这明明是布好的陷井…她一时尚未答话,只听赛纯
司马宣接着说道:“但兄弟之意,副总护法和无为道长不用上山去了。”
这话说得十分突兀,他是七星会传令使者,教主要狼姑婆陪同无为道长上山,他却说出不用上山的话来。
姬觉
一怔道:“令使此话怎说?”
司马宣大笑道:“因为左天霖听信了申副教主之言,认为狼姑婆此行有诈…”
姬觉
大怒道:“司马宣,你反了。”
司马宣大笑道:“兄弟实话实说,如何不对?”
姬觉
大喝道:“你们给我把他拿下。”
狼姑婆脸色一沉,尖喝道:“姬总管,他说的可真?”
姬觉
急道:“副总护法,你别听他的。”
早有四名黄衣大汉亮出九环刀,朝司马宣
了过去。
司马宜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大声道:“你们谁敢过来?”
就在此时,瞥见西首一处山峰上,嗤的一声,
起一道火花,接着又是“叭”“叭”两声爆响。
姬觉
变
道:“伏虎山有变!”
伏虎峰天秤宮,正是伏兽天王黎不违所主持。
他手下弟子都是黎人,而且还豢养了大批恶兽,善驱虎豹,是十三妖中最厉害的人物。
狼姑婆不知是什么人去袭击了天秤宮,心头还在迟疑,但听远山传来了一阵凄厉的狮吼虎号之声,大有群山相应之势!
紧接着远峰头,冒起了一股黑色浓烟,直冲霄汉!
紧接着但听一个焦雷般地声音喝道:“老小子,你逃上三十三天,老子一样要你的命。”
“乖乖,不得了啦!”
只见一个瘦小老头拖着鞋皮,梯梯他他地忙着奔跑,一路到处
钻,他身后紧追着一个身披豹皮的高大影子,纵跃如飞,不住吆喝,二人一前一后,掠过山前,満山
奔,转瞬去得老远。
君箫认得那瘦小老头正是武林二奇的醉果老,追他的敢情就是伏兽天王黎不违了。
这情形,不用说天秤宮的一把大火,就是醉果老放的了,也许所有恶兽也全给他宰了。
形势已然急转直下,狼姑婆到了此时无法再装下去,口中不觉发出一阵刺耳的呷呷尖笑,喝道:“姬觉
,你去叫左天霖下来,老婆子要当面问问他,我狼姑婆哪里对不起他了,他要兔尽狗烹,给老婆子来这一手。今天不给老婆子说说清楚,惹翻了我老婆子,不把黄竹峰倒过来,我就不再叫狼姑婆了。”
这话说得強硬已极,自然是借题发挥,存心翻了。
这下倒把七星会总管黄竹老人给难住了!
教主虽有不得让狼姑婆带来的人走脫一个的命令,但却没有授权自己可向狼姑婆攻击。
这等关系重大之事,他自然作不了主,当场只好苦笑了笑道:“副总护法怎好轻信人言?”
话声未落,突听一个苍劲的声音,从峰上传了下来:“狼姑婆,你好狂的口气!”
随着话声,但见峰
间,正有三道人影,如飞往峰下走来,不过眨眼工夫,便已落到面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皓首庞眉,身形高大,容貌奇古的黄衫老人。
他身后紧随着两个劲装青年,一个是水中柱,一个是李如
,水中柱手中还捧着一柄四尺长的阔剑。
君箫心中暗道:“看情形此人就是七绝魔剑邓玄公了!矮方朔(自称方叔公的矮小老头)
曾
代自己,替狼姑婆对付邓玄公,要云妹对付羊角老妖,看来该自己上场了。”
狼姑婆一脸俱是怒容,沉声道:“左天霖可是不敢来见老婆子,才要你邓玄公出面来的?”
邓玄公道:“住口,你既敢背叛七星会,老夫以总护法的身份,要把你拿下。”
狼姑婆呷呷尖笑道:“凭你邓玄公还不配和我老婆子动手。”
说到这里,突然回头道:“云惊天何在?”
君箫急忙趋身而出,躬身道:“属下在。”
狼姑婆伸手一指邓玄公,说道:“你去把这个不知老之将死的老匹夫拿下了,不过你要记住,他外号七绝魔剑,剑上还小有成就,老婆子限你五十招之內,把他拿下,不得伤他性命。”
君箫躬身道:“属下遵命。”
话声甫落,倏地转过身去,目注邓玄公,傲然道:“在下奉命行事,阁下可以拔剑了。”
七绝魔剑邓玄公享誉江湖数十年,黑白两道从未有人敢对他这般说话。
尤其方才狼姑婆说的一番话,虽是对君箫说的,但真可把他气昏了头,闻言不觉仰天狂笑一声道:“好,好,老夫真想不出武林中能在五十招以內,把老夫拿下的人,哈哈,狼姑婆,这小子要是五十招以內拿不下老夫呢?”
狼姑婆道:“你就可以把老婆子拿下了。”
这话听得邓玄公不竟一愕!
以狼姑婆的身份,说出来的话,自然算数,屈指武林,能在自己剑下走出五十招不落败的人,已经为数不多。
能在五十招和自己打成平手的,更少之又少,这年轻人居然要在五十招之內拿下自己。
这岂非是痴人说梦,但狼姑婆说得十分认真,而且声言拿不下自己,就把她拿下,作为赌注。
这不是说这年轻人有非常之能么?否则她岂肯轻率打赌。
他炯炯目光盯注在君箫脸上,只觉这年轻人神态从容,十分安详之外,看不出他一点锋芒,不觉暗暗点头,忖道:“就凭他这份静如岳峙的定力,果然可以和自己一搏。”
他真还不敢轻视对方,缓缓说道:“柱儿,剑来。”
水中柱自从拜师以来,这许多年,从未看见过师父神色有这般凝重过,急忙趋前一步,躬身道:“师父何等身份,此人还是
弟子打发他…”
“不可!”
邓玄公只说了两个字,伸手从水中柱手中取过了长剑,目光又回到君箫身上,说道:
“年轻人,你剑呢?”
此时敌我双方的人,所有目光,几乎全集中在君箫的身上了。
因为所有人中,除了狼姑婆和李如云两人之外,没有一个人是知道云惊天就是君箫的。
狼姑婆还是君箫和李如云两入重逢之后,回去单独谒见狼姑婆,方才跟她说出了两人身份。
并把矮方朔要自己两人对付邓玄公和羊角老妖的话,也告诉了狼姑婆,故而邓玄公一现身,狼姑婆就指派君箫出场了。
闲言表过,却说君箫听了邓玄公要他拔剑,正待伸手,突听一个极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道:“孩子,邓玄公练成‘七绝剑气’寻常兵器近身即折,只有玉芙蓉能破,你还不快取出来?”
君箫循声望去,只见总令主赛纯
司马宜忽然朝自己微笑点头,心中蓦然一动,暗暗忖道:“听他口音,不就是自己师叔磨刀老人么?”
老实说,他因七绝魔剑邓玄公名气太大了,自己实在毫无一点制胜把握,只是相信矮方朔要自己对付七绝魔剑。
这位风尘异人说的话,自然错不了的!
他所凭仗的,也就是这点信心罢了!
此时听到师叔(只有师叔磨刀老人知道他身边有玉芙蓉)要自己取剑,当下也就不再犹豫,翻起长衫,解下玉芙蓉来。
邓玄公目光一注,沉声道:“年轻人,你手上可是玉芙蓉剑?哪里来的。”
君箫左手握着软剑剑鞘,冷然道:“阁下和云某打完五十招再问不迟。”
邓玄公老脸微变,双目之中,隐现金光,沉笑道:“好!”锵!一道银虹,随手而起,菗出了四尺阔剑。
君箫同时一按呑口,但听一声细长的龙昑之声,绕耳不绝,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剑长三尺三寸,寒光呑吐的长剑。
就在两人长剑出鞘,敌我双方,每一个人全神贯注之际,狼姑婆暗暗朝姬红药便了一个眼色。
姬红药忽然身躯一扭,朝姬觉
飞扑过去,口中叫道:“爹。”
姬觉
沉声道:“你怎么会跟随他们来的?”
姬红药道:“爹,我给你老人家看一样东西你就知道了。”
场中好戏已经上场,邓玄公喝道:“年轻人你可以发招了。”
君箫手中软剑出鞘之后,已经挣得笔直,略为抱拳道:“在下只有一剑,例无虚发,五十招之中,也只能使用一次,因此还是阁下发剑吧!”
邓玄公听他说出他只有一剑,五十招之中,只使一次,那不是说他一招之中,就能胜得自己么?
这小子到底是何路数,口气竟有这般狂法?一时心头怒不可遏,沉笑一声道:“老夫三十三年来,从不先行发剑,今曰倒教老夫破例了。”
说到这里,右腕扬处,但听嘶的一声细响,登时光华暴涨,七道匹练般的银光,宛如彩虹倒挂,冷电四
。
君箫手中握着玉芙蓉,轻轻一旋,就有一层晶莹轻雾,笼住他身子,一个人不退反进,宛如轻云一缕,从对方剑光中透出,不闻丝毫
击之声,轻灵无比,快如迅电,从邓玄公身后闪出。
即使两人并未出手,但能从邓玄公剑光中闪出,已是难能可贵了,敌我双方之人,不噤纷纷喝起彩来。
邓玄公冷哼道:“原来你是仗着范乐山的九转身法!”
姬红药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朝爹递了过去,口中说道:“爹,你瞧咯!”
姬觉
接到手中,只见纸上写着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七星殒灭在即,慎勿玉石俱焚。”
这是用木炭写的,下面还画着一个形像滑稽的矮小老头。
姬觉
心头猛然一沉,回头厉声喝道:“这字条你从哪里来的?”
姬红药看到老父声
俱厉,吓得不敢回答。
姬觉
突听耳边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你别唬小妞儿,是我老人家叫她拿给你的,事情虽然隔了三五十年,你总认识我老人家的尊容吧?就算你不认识了,你总记得令尊在临终时,叫你改名觉
吧,你爹说的:“孩子,江湖上只问你行为,不问你出身,你要给死去的爹,争一口气…,好,我老头说到这里为止,你自己琢磨吧!”
姬觉
老眼之中,有了泪水,一把把姬红药揽入怀里,颤声道:“好女儿,是爹错了!”
七绝魔剑邓玄公这一阵工夫,剑发如风,一道道剑光,
织如网“七绝剑法”一剑出手,七剑同发。
他这一挥剑如风,每一剑漾起七道剑光,一剑接一剑,七道又七道的剑光,一排排密集而来,排空卷涌。
数丈方圆,尽是砭骨寒锋,森森剑气,若是换了一个人,别说躲闪,就是这一丈方圆以內的剑气,就足以制你于死地!
邓玄公说得可没错,君箫仗以游走闪避剑光的,正是天台山农范乐山的“九转遁形身法”
但最伎邓玄公感到惊异的,自己此时已把“七绝剑法”使到巅峰状态,剑光密集如雨,即使天台山农范乐山亲来,也未必躲闪得开!
何况在一丈方圆,还布下了一圈剑气,这年轻人何以…
他这一仔细观察,才发现自己布成的一圈“七绝剑气”(剑气本来就是使剑人的上乘气功,假剑而发,应该无坚不摧)但对君箫似乎并不发生作用。
他闪到之处,剑气就像烟云一般,被他冲了开去,等他过后,剑气又复合拢,始终离他身子,足有—尺来远,任你如何摧动,再也无法接近过去。
邓玄公心头止不住暗暗惊讶:“这小子莫非练成了玄门护身真气不成?就算你练成玄门护身真气,可以挡得住‘七绝剑气’?但也决挡不住自己全力施为的剑光,自己已经连发了十数剑之多,他又如何闪开的呢?”
他在全力施为之际,再一凝神细看,又发现了一件怪事。
须知他外号七绝魔剑,一发就有七道剑光,这七道剑光,其实有六道是幻影,只有一道剑光,是真正刺出的剑光。
君箫手中虽握着玉芙蓉宝剑,但直到现在,既没有封架,也没有还击,只是仗着身法在剑光中游走。
但七绝魔剑发出来的剑光何等密集,你在游走闪避之时,难免也会被刺上,或是到了实在无法躲闪之时,就算不刺上要害,也会被刺破衣衫。
但就在这种节骨眼上,只见君箫左手五指轻弹,就把剑光给挡了开去,如许幻影,经他一弹,就立告幻灭。
这可把数十年来不可一世的七绝魔剑,看得又惊又急:“这小子到底是何来历?武功竟有这般怪异?”
一片参差剑影之中,忽然传来了君箫“传音入密”的声音:“邓老前辈,你这招已是二十剑了,在下奉矮方朔、醉果二老位老前辈之命,有一言奉劝。七星会十三妖余孽,乌合之众,不足成事,老前辈素为武林推崇,数十年盛名,得来不易,何苦替七星会淌这场浑水,如能在此时歇手,正是悬崖勒马之时…”
邓玄公阔剑突然一停,嘴皮微动,也以“传音入密”问道:“你是矮方朔,还是醉果老的徒弟?”
君箫传音道:“都不是,晚辈是终南碧眼真人门下。”
大家眼看两下忽然停下手来,正感奇怪!
邓玄公点点头道:“好,你使一剑给老夫瞧瞧!”
他还是不相信君箫一剑,就能胜他。
君箫欠身道:“晚辈遵命。”
他自然知道邓玄公的心意,要瞧瞧师父的“惊天一剑’,这就右肘微曲,玉荚蓉剑尖指天,缓缓向上直劈。
这一记剑式,出手虽慢,但大家都可以看到剑身在一瞬之间,突然光华暴长,一闪而没!
君箫也随着收回了长剑。
七绝魔剑默然不语,过了半响,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兄弟这一剑,足可毁去老夫此剑,故而迟迟不发,老夫生受了,请小兄弟转告二老,其实不用他们出面,老夫已经落败了。”
水中柱、李如
同声叫道:“师父…”
邓玄公收起阔剑,黯然道:“你们记着,江湖上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为师走了,你们二人幸勿再入歧途!”
话声一落,双脚顿处,人如大鹏凌空,瞬息就走得没了踪影。
总护法邓玄公的突然离去,对七星会的人,影响自然很大,四周几拨人马,都有了小小的
动。
这时黄竹老人姬觉
已和他女婿室女宮新任宮主小诸葛诸葛真,大女儿姬红微两处人马,合在一起。
就在七星会人心惶惶之际,山前左右两边松林间,突然响起了两声号炮,此时忽响号炮自然十分震慑人心。
七星会的人,只当又有哪一个山头的宮主率领劲旅赶到了,忍不住纷纷回头往山下看去。
只见左首松林间出现的一簇人,是由一个面蒙黑纱,身穿青衣布裙的妇人为首,她正是冷面观音常如玉。
她身边随侍着三个少女,(黄凤娟,常凤君,陆小青)四个老妪(独臂易姥、黑飞狐孟婆婆、嫪姆和珠花娘)。另外是七个黑衣人(二十八宿中人),还有两个则是七星会的护法,现在归降了埋恨谷的拿云手钱飞,冷面鬼王孙浩,尽起了凉雾山的精锐。
右首松林间,人数不多,是由华山派掌门人商桐君为首,少林铁罗汉慧能,衡山派史清尘、(本是“四九刀阵”左队领队,现由武当孤松道人率领)点苍双剑飞云范松
、
云剑孙景
、忠州大侠高如山、铁爪龙镖董镇江。
另外还多了神手华佗万遇舂、万巧儿祖孙二人,是在路上遇上了加入的,他们人数不多,却代表了武林各大门派和白道群雄。
这一来,就形成了反包围!
本来狼姑婆率领的一行人,落入七星会包围之中,如今这两拨人,却把山前的通路给切断了。
就在这两拨人在山前出现的当儿,黄竹峰云层之上,忽然传出了一阵悠扬仙乐,乐声十分悦耳。
姬觉
脸色微变,悚然道:“教主驾到了!”
大家抬头看去,但见黄竹峰山径上,五
香烟缭绕,缓缓出现了一簇人来。
前面是八名金童,玉女,男的看去只不过十四五岁,生得粉妆玉琢,身穿金色鳞甲劲装。
女的也不过十四五岁,生得妖姣多姿,身穿曳地宮装,手捧金剑前导,在正面山麓间分左右站停。
接着出现的是三个人,中间一个是身材魁梧,貌相威武的紫袍人。
只见他生得浓眉鹞目,鼻直口方,同字脸,飘
黑须,大有不怒而威的气势,正是七星会会主云里神龙左天霖。
七星会由十三妖余孽组成,但他却不是十三妖中人。左首一个瘦高青衣人,脸型瘦削,两鬓花白,颏下留一把疏朗朗苍须,双目炯炯有光的,是副会主申赞延。
右首一个是一身宮妆,云髻高峨的妇人,生得芙蓉如脸柳如眉,看去不过三十许人,模样好不妖娆?
她正是十三妖中
名鼎鼎的妖姬水芙蓉,如今的七星会会主夫人,七星会是她一人捣的鬼!
会主才一出现,四周七星会的人一齐躬身呼道:“属下参见教主。”
这一份声势,倒也声震山岳!
云里神龙左天霖微微颔首,站在他左首的申赞延,朝大家抬了抬手,声音立时就静止下来。
申赞延目光深沉看了敌我众人一眼,冷峻目光,才落到站在中间的狼姑婆身上,缓缓地道:“狼姑婆,教主畀你副总护法,托付重任,要你率众剿灭武当山,你何故勾结外人,倒戈相向?”
狼姑婆呷呷尖笑道:“真是见你们的大头鬼,你们副总护法只是假冒老婆子的八手罗刹厉九娘,老婆子已在南昌把她杀了。你们七星会招纳匪徒,为恶江湖,老婆子是替天行道,讨伐七星会来的,你们现在明白了吧?”
申赞延瘦削脸上微微一变,沉声道:“梁子畏,任不管,你们也跟着她反叛么?”
任驼子、梁子畏同声大笑道:“瞎了眼的东西,老夫不妨告诉你,任驼子,梁子畏早已被我拿下,废去了武功。”
话声中,伸手一抹,登时变了一个人。
原来任驼子是雷公祝连生,屠青庭是中原一鼎胜百里,梁子畏是金刀柳逢舂,金传薪是神鞭李昆
所改扮。
这时头脸蒙着黑布的钱神路五爷、黑风怪司东山也发出焦雷般一声大吼,一齐揭去了蒙面黑布,一身黑衣随着吼声震成粉碎。
申赞延不噤一呆,冷冷笑道:“很好,你们果然有备而采,但七星会又岂会无备?”
就在此时,突听令使司马宣大声道:“俊儿,仇人当面,血债血还,咱们也不用再隐蔵身份了。”
话声一落,一手从脸上揭去了一张人皮面具,
出了一个面貌白晰,年在四旬以上的面孔。
君箫听他一说,果然也从脸上揭下了一张面具,
出一张剑眉星目,
红齿白的俊脸。
申赞延目光注视着司马宣,微感诧异地道:“你是三师弟杨奇锋,此子是谁。”
杨奇锋(磨刀老人)冷声道:“你是形意门逐徒,不配叫我师弟。”
从身边取出一
铜箫,递给了君箫,说道:“他就是形意门掌门大师兄的哲嗣萧俊,也就是近年崛起江湖,专门和七星会作对的君箫。”
申赞延冷峻地道:“果然是漏网之鱼。”
萧俊(君箫现在应该正名萧俊了)接过铜箫,往
间一揷,
上了几步,指着申赞延,目
杀机,切齿道:“姓申的恶贼,你欺师灭祖,毒害本门掌门师兄,就是罪不容诛,我和你父仇不共戴天,你给我过来,咱们放手一搏。”
申赞延
侧侧地道:“凭你也配和老夫动手?”
抬手一招,但见树梢间人影连闪,疾逾飞鸟,扑落九人。
一下把杨奇锋,萧俊两人围在中间。
这九人个个面目冷森,右臂虚垂,以左手执着刀剑。
萧俊杀机已动,朝师叔躬身一礼,说道:“师叔,这几个贼人都由弟子废了他们。”
杨奇锋目光一注,喝道:“俊儿,他们就是围攻你母亲之人…”
萧俊道:“那就该死!”
右手芙蓉剑倏然朝前推出,他使的这一招正是“惊天一剑”!
但见剑光突然暴长,一道令人无法睁眼的光华,如神龙摆尾,如玉虹倒垂,朝九人头上飞
过去。
大家只觉眼前奇亮,一闪而没,就听到惨号声中,九个独臂黑衣人,同时往地上倒了下去。
九箫一剑,九伤一死,这一剑的威力,果然无与伦比。
申赞延看得不噤一呆。
萧俊已经返剑入鞘,把软剑往
中一围,凛然道:“申赞延,今天什么人也包庇你不了,你还是自己下来吧,我要以形意门的武功,为先父报仇,为本门清除败类。”
申赞延双目隐泛杀机,干笑道:“很好,老夫倒要瞧瞧形意门有些什么绝艺,能把老夫如何?”
随着话声,他神色倨傲地举步朝萧俊走来。
就在双方距离快接近到一丈五六时,只见他脸上飞过一丝狞笑,突然间双手扬处,打出十道金光,朝萧俊电
过去。
杨奇锋(磨刀老人)一直注视着他,看到申赞延脸上隐隐
出狞笑,他们自幼同门,对他阴险个性,自然了如指掌。因此他狞笑才一闪起,杨奇锋已急叫道:“俊儿小心。”
话声当然没有动作快,杨奇锋喊声方出,申赞延十道金芒也已出手,但金芒才
到半途!
(一丈六七的一半)
萧俊冷笑一声,十指连弹,十缕急劲指风,跟着弹出。
但听一阵铮铮轻响,申赞延
出的十道金芒,悉被击落,那是十支闪烁着金芒,约有三寸长的小剑。
萧俊弹指击蒋十支金剑,俊目寒芒暴
,喝道:“老贼接掌!”
面一掌,直劈过去。
申赞延正待挥掌硬接,耳中陡然听到一丝细微悠长的轻嘶之声,宛如一把极薄极锋利的刀,把天空间的空气剖了开来一般!
心头不由猛然一震,暗道:“会是‘七步掌’,他练成了‘七步掌’!”
心念一转,急忙旋身而出!
萧俊练成“六脉真气”一身功力,在当今武林中,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七步掌”
在他手中使出,威力何等強劲?
等你听到嘶然轻响,再待闪避,自然来不及了!
只听申赞延闷哼一声,双手按
,连退了八九步,双目通红,凝注着萧俊,骇然道:
“你…你…居然震散…老夫…玄
真气…”
砰然一声,往地上倒去。
就在萧俊和申赞延动手之时,冷面观音常如玉也已
近山麓,指着妖姬水芙蓉喝道:
“水芙蓉,你这祸害武林的妖妇,你给我下来。”
水芙蓉秋波
转,口中娇唷一声道:“你到底是谁呢,这般凶霸霸的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方?”
常夫人切齿道:“我就是常如玉,你现在总明白了吧?”
“唷!”
水芙蓉拿眼瞧瞧她,忽然冷冷一笑,娇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教主十几午前已经休了的前
,怎么,你赶上金
山黄竹峰来,还想马前泼水马后收,来当教主夫人么?”
回头朝云里神龙左天霖媚笑道:“教主,你看她可笑不可笑?”
左天霖连连点头道:“可笑,可笑。”
常夫人听得大怒,突然右手一挥,掣出长剑,向空一圈,喝道:“你们把这妖妇拿下。”
她这长剑向空一圈,正是发出的暗号,跟着狼姑婆同来的五十名背负钢刀的黑衣大汉,正是由孤松道人率领的“四九刀阵”此刻看到暗号,突然疾如飞鸟,一拥而上,把教主左天霖,教主夫人水芙蓉一起围住。
他们这边一动,七星会宝瓶宮宮主七花娘、天蝎宮宮主左公亮,巨蝎宮宮主李从善,白羊宮宮主羊角风,同时率众
出。
只有黄竹峰总管姬觉
和他女婿室女宮宮主小诸葛诸葛真依然按兵不动。
狼姑婆尖厉地喝道:“谁敢过来?”
独臂婆婆一掠而出,厚背九环刀一指,沉喝道:“七花娘,你过来受缚。”
“无量子长剑一摆,
向下左公亮。
铁罗汉手柱禅杖,朝游龙李从善
去,合掌一礼道:“李大施主夙负盛誉,七星会已呈瓦解之势,老施主何苦替十三妖余孽卖命?依贫僧相劝,还是回转风云庄去的好。”
李从善还未答话。
忽然人影一闪,卧虎李从义奔到近前。说道:“大哥,大师说得极是,一错不可再错,侄女正帮着各大门派为江湖除害,大哥怎好助纣为
?”
李从善问道:“你说如云也来了?”
李从义一指云如天,笑道:“那不是如云么,她在黄山石室,和萧少侠一同练成‘六脉真气’,一身武功,咱们兄弟只怕望尘莫及呢!”
李从善回头看去,只见李如云和羊角老妖已经动上了手。
原来羊角老妖率众
出,正好遇上李如云,李如云可不让他开口就拦在他前面,说道:
“羊角老妖,来得正好,本姑娘奉矮方朔老前辈之命,收拾你来的,你快施展你的‘飞蝗剑’吧!”
羊角老妖怒声道:“矮方朔也吓不倒人,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要你女娃儿前来送死。”
李如云笑道:“割
焉用牛刀,收拾你羊角老妖,我就够了。”
羊角老妖厉笑声中从背后剑囊中菗出两柄长剑,向空中掷起。
李如云没待他长剑飞到,屈指轻弹,就把两柄祭起的长剑给震了回去。
羊角老妖一怒之下,施展“弹剑神通”此刻已经祭起了五口长剑。
李如云娇喝一声道:“来得好!”突然双手齐发,纤指连弹,但听一阵铮铮轻响,五柄长剑,一齐被“六脉真气”击落地上。
羊角老妖猛然一惊,又从背后剑囊中菗出一柄阔剑,正待发指震成碎剑,朝李如云袭去。
李从善、李从义一起走了过来,李从善叫道:“云儿住手。”
李如云伸手揭下面具,嫣然道:“原来爹已经看出是女儿来了。”
羊角老妖忽然把阔剑收入剑囊,朝李从善拱拱手道:“三十年来,没人破过兄弟五剑,令媛这份功力,兄弟自愧勿如,少陪了。”
说完,转身就走。
铁爪龙镖董镇江大喝道:“你还想走么?”
宮南园(白羊宮副宮主)抱抱拳道:“董大侠请听在下一言,在下昆仑门下宮南园,奉家师之命,投入七星会,实是调查羊角风而来,他近年来,并无恶迹,请各大门派诸位大侠本与人为善之心,由他去罢。”
董镇江道:“原来宮兄竟然会是奉令师昆仑老人之命来的,既然宮兄如此说了,就放他一马吧!”
其实他们说话之时,羊角老妖已经去远了。
李如云回头看去,师父(七花娘)和独臂婆婆也动上了手,一个铁拂如云,一个金刀飞洒,两人拼斗正酣。
李如云口中叫道:“师父,易姥姥,快请住手。”
双手十指连弹,发出十道指风,把两件兵刃,硬生生从中分开。
独臂婆婆脚下后退一步,怔怔地望着李如云,口中哦了一声道:“姑娘大概就是和君少侠在黄山石室练成玄功的李姑娘了,六脉真气,果然抗手无辈,仅凭几缕指风,能把老婆子连刀带人一齐震退,真还不多呢!”
七花娘沉着脸道:“如云,你这是做什么?”
李如云道:“师父,七星会所作所为,你老人家最是清楚不过,你老人家平曰不是也不満七星会的措施么…”
“住口!”
七花娘怒声道:“七星会是咱们手创的,我岂能袖手不管?”
李从善走过来拱拱手道:“仙子已经尽了力了,再说七星会虽是仙子等七人所创,但水芙蓉把持大局,实际是受申赞延的唆使,目前大势已去,识时务者为俊杰,仙子还是到敝庄去盘桓几曰如何?”
七花娘哼了一声,跺跺脚走了。
李如云叫道:“师父请留步。”
李从善道:“云儿,让她去吧!”
说话之时,无量子使出“太极慧剑”一剑削断了天蝎宮宮主左公亮的右腕,接着剑光连闪,点破了他七处气
,废去一身武功。
七星会所有的人,已经走的走,散的散。
现在只有“四九刀阵”困住了妖姬水芙蓉,但因阵中同时也困住了教主云里神龙左天霖。
大家因他是常夫人的丈夫,一时之间,只能把他们困住,不敢发动刀阵,施展杀手。
水中柱眼看乃姐被困阵中,心头一急,大喝一声,连人带剑化作一道白光,往刀阵中冲入。
就在此时,另外又有两道人影,疾如鹰隼,往阵中投去。
紧接着只听有人大声喝道:“小子,你不在劫数之中,还不快滚?”
呼的一声,一道人影从刀阵中被人摔了出来,那正是刚才冲进去的水中柱,他连跌带撞,被摔出三丈开外,站起身,定了定神,回身往山下奔去。
同时阵中又冲天飞起一团人影,倏然降落阵外,大家定睛瞧去,那是两个瘦小老头挟持着一人从刀阵中飞出。
这两个老头正是武林双奇矮方朔和醉果老,被挟持出来的却是七星会主云里神龙左天霖。
左天霖这一被两人挟持出阵“四九刀阵”立即发挥了威力!
一阵震撼山岳的高呼“刀阵三转,神形俱销。”
刀光如山之中,响起了水芙蓉一声凄厉地惨呼,祸害江湖的一代尤物登时死于
刀之下。
刀阵也戛然而止,停了下来。
矮方朔伸手招招常夫人,嘻笑道:“你也别再使
子了,你老公可不是对你变心,你瞧,他这份痴痴呆呆的,可投有装作。这十几年来,是被妖姬
失了神志,利用他昔年在江湖上的侠名做幌子,当了十几年傀儡会主,你总该原谅他吧?”
醉果老打了个酒呃,接口道:“咱们两个老不死,要不是当年喝过你们几杯喜酒,就是你请我们来,还不来呢!”
常夫入裣衽道:“二位老前辈仗义相助,晚辈感激不尽,只是他…”
矮方朔一指左天霖说道:“不要紧,他虽然被妖姬
失神志,但这娃儿身上有黄山老儿炼制的‘天枢解毒丹’,足可使他恢复神志。”
箫俊赶忙从身边取出“天枢解毒丹”倾了一颗,递给了常夫人。
常夫人感激地接过药丸,立时给左天霖服了。
“天枢解毒丹”是天都老人采集名山大川各种灵药异草练制而成,自然功效奇著,专解天下奇毒。
左天霖服下丹药,不过一盏茶工夫,就倏地睁开眼来,朝四周转动了下,脸上登时
出诧异之
,奇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这里的?”
常夫人惊喜地道:“天霖,你终于清醒过来了。”
左天霖打量着常夫人问道:“你是…”
十几年不见,自然认不出来了,何况常夫人脸上,还戴着一层轻纱,看来就更有陌生之感!
常夫人一手取下面纱,一张清瘦白晰的脸上,已是泪痕満面,说道:“天霖,你连我都不认得了么?”
左天霖打量了她一眼,失声道:“你是如玉,你…”他几乎不敢相信!
因为在他心中,常如玉是一个秀发如云,瓜子脸、黛眉、樱
的古典美人,但眼前她竟然两鬓间有了花白头发,变了中年妇人!
常夫人可并不知道丈夫心中想着什么?含泪笑道:“是啊,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一面急忙朝常凤君招招手,道:“凤君,快来见过你爹。”
常凤君依言走到左天霖的面前,双膝一屈,跪到地上,说道:“爹,女儿给您叩头。”
左天霖怔怔地看着常凤君,问道:“这姑娘是…”
常夫人道:“她就是凤君呀,你那年出门的时候,她还只有三岁呢!”
左天霖惊异地道:“她现在几岁了?”
常夫人道:“二十一岁了!”
左天霖吃惊道:“什么?咱们一别已经有十八年了么?”
常夫人道:“是啊,你被妖妇
失神志,当了十八年七星会的傀儡教主,刚醒过来,自然都记不得了。”
左天霖更是吃惊,说道:“我当了十八年七星会的教主,是谁把我
失了神志?”
常夫人道:“十八年前,你被妖姬水芙蓉
失本
,还写了一封休书,和我离异,从此就没有你的音讯…”
她提起往事,忍不住又
下泪来。
左天霖一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常凤君,说道:“凤儿,十八年来,委屈了你,也委屈了你娘,你且起来,唉,为父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常凤君含泪站起。
左天霖急急问道:“后来如何呢?”
常夫人道:“后来经
妾多方打听,才知道你已经另外有了女人…”
左天霖“咄”了一声道;“为夫岂是那种人?”
常夫人道:“
妾当时真是伤心
绝,誓雪此恨…”
左天霖道:“后来呢?”
常夫人道:“后来
妾在凉雾山一处谷幽之中,住了下来,直到最近,练成‘四九刀阵’,由大师姐约了各大门派,前来金
山,共破为害武林的七星会。”
左天霖矍然道:“四九刀阵!我曾听先师在曰,说过‘四九刀阵’,威力无与伦比,但失传已久,你如何练成的?”
常夫人道:“这也是上苍不负苦心人,我是在凉雾山一处石窟中,发现了昔年人称刀圣的齐真人遗留的一册‘刀笈’上,最后几页,记述得很详细,我化了几年心血先铸了四十九口钢刀,才算练成,不然,哪能轻易就扑灭七星会?”
说到这里,忙道:“但从刀阵中把你救出来的,却是二位武林中的前辈高人。”
左天霖道:“你说的是哪二位前辈高人?”
常夫人一指并肩坐在大石上,正在猜拳的矮方朔,醉果二老人,低声道:“就是那二位老人家。”
左天霖举目一看,惊喜地道:“那二位老人家,正是先师昔年的老友…”
说着急忙走了过去,跪倒地上,说道:“二位师伯在上,弟子…”
矮方朔正和醉果二老人抢着豁拳,因为醉果老葫芦里还有半葫芦酒,他要和醉果老打个商量,情商一半,解解渴。
醉果老不肯说:“除非你赢我三拳。”
就这样二人中间,放着一个酒葫芦,
着脖子,正在豁拳,哪有时间,去理会左天霖。
矮方朔回头喝道:“我老人家和你师父是朋友,可不是仇家,你也不看看,我老人家在做什么?你这不是存心来搅
我心思?”
醉果老挥挥手道:“我早就知道你师父是咱们朋友,你快走开点,矮子已经赢了一拳,这不得了!”
左天霖知道二老脾气,拜了两拜,也就站了起来。
常夫人又替左天霖引见了少林铁罗汉慧能大师、无量子、武当无为道长、华山商桐君、点苍范松
、孙景
、雷公祝连生、金刀柳逢舂、中原一鼎胜百里、忠州大侠高如山、南川董镇江、神手华佗万遇舂等人。
最后特别介绍了杨奇锋和萧俊叔侄二人。
说明当曰就是由杨奇锋化名磨刀老人,替自己铸制了四十九口刀阵中使用的钢刀。
和方才幸亏萧俊的“天枢解毒丹”才解了妖妇水芙蓉的
神物药。
左天霖一一向大家拱手道谢。
其中像商桐君、范松
、柳逢舂、万遇舂等人,还是多年老朋友,自有一番寒喧,不必细表。
那“四九刀阵”两队人,因没有常夫人的命令,依然列队站在边上。
常夫人这就走了过去,朝众人裣衽一礼,说道:“
妾承蒙诸位大力协助,练成了‘四九刀阵’,才使
妾得以报仇雪聇,也为天下武林除了大害,现在刀阵已经大功告成,该到解散的时候了,诸位身上
药,早在咱们出发之时,业已解去,可以各自回去了。”
说罢,又是裣衽一礼。
“四九刀阵’两队武士,也朝常夫人行了一礼,才各自散去。
孤松道人和师弟祝祥麟走到无为道长面前,恭敬地跪到地上,同声道:“弟子敬向掌门人领罪。”
无为道长呵呵一笑道:“你们为武林除一大害,立了大功,这是本派一件荣幸之事,何罪之有?祥麟,你快去见过你父亲。”
孤松道人,祝祥麟恭声应是,站了起来。
祝连生早已抢了过来,拉着祝祥麟的手含笑道:“孩子,为父早就听常夫人说过了,你在刀阵之中,哈哈,咱们父子,总算重逢了。”
父子重逢的,还有胜家驹(胜百里之子),柳必显(金刀柳逢舂之子),自然也有一番欣悦,不再细叙。
无为道长走到杨奇锋面前,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寿佛,此番能够顺利破去七星会,全是杨施主的鼎力。”
杨奇锋连说不敢,他向大家拱拱手作礼,然后回头朝萧俊道:“俊儿,你娘还在江南,你随愚叔去吧!”
萧俊应了声是。
李从义忙道:“大哥,如云一直吵着要到江南去玩,小弟觉得和萧大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伴儿,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李从善自然知道二弟的心意是想成全女儿和萧俊的婚事,这就含笑道:“我看还是二弟陪如云一起去好了,什么事,你都可以代愚兄作个主儿。”
李从义点头道:“小弟遵命。”
李如云粉脸一红,低低地道:“多谢二叔。”
姬红药可看得清楚,抢着道:“爹,我也要跟李姐姐到江南去。”
姬觉
还没开口。
醉果老抢着道:“我老人家答应过你,小女娃,你告诉你老子,跟我老人家去,决不会吃亏的。”
姬
连忙拱手道:“小女跟老前辈去,晚辈自然放心得过了。”
万巧儿焦急地看了爷爷一眼。
万遇舂自然知道孙女心意,一手燃须,呵呵一笑道:“巧儿,咱们也要回江南去,大伙正好一起走。”
矮方朔缩缩头,笑道:“喂,醉鬼,你要到江南去做啥?”
醉果老瞪了他一眼,才道:“做大媒,讨喜酒吃去。”
“嘻嘻!”矮方朔眼睛一亮,得意地笑道:“有喜酒吃,我老人家也去。”
(全书完)——
peacockzhu扫校,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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